[架空歷史] 逍遙侯 作者:大司空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12-6 14:26:4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12 2140823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8-25 20:13
第461章 狹路相逢

    “傳令下去,都隨我進城。”李中易等了半個多時辰,始終沒有等來的耶律斜軫,他只得放棄全殲契丹人的想法,下決心快速的結束戰鬥,徹底佔領潤州城。

    一個跟隨在李中易身邊的參議官,重重的歎了口氣說:“真沒想到哇,契丹人居然沒上當。”

    李中易催動座下的“血殺”,淡淡一笑,說:“契丹人正處於國力上升時期,出幾個名將,再所難免。”

    根據耶律安的招供,李中易清楚的知道,潤州的主將是韓匡嗣,副總管是耶律斜軫。

    耶律斜軫,對於這個名字,李中易覺得有些熟悉,卻又一直想不起來,這個傢伙在歷史上幹了哪些事情?

    金滅遼之後,契丹文字逐漸散失,並最終淹沒在了浩瀚的歷史大潮之中。

    以前,李中易在服務老首長身邊的閒置時間,閱讀一些歷史讀物,確實可以起到放鬆腦筋的良好作用。

    老首長的年紀大了,需要安靜恬淡的休養環境,李中易當班的時候,還偏偏必須時刻不離的守候在老首長房間的隔壁。

    不能玩遊戲,而且,為了嚴格保◇密老首長的行蹤,就連上網看看新聞,對於李中易來說,都是完全不可能的奢望。

    於是,看歷史書,看報紙,看小說,看病歷,也就成了李中易每天輪值的時候,僅剩下的一點點樂趣。

    當然了,守在老首長的身邊,確保了老人家的身體健康。儘管非常折磨人的耐心。

    不過,李中易的仕途之路。也因此走上了快車道。最終,他被破格提拔為醫學科學院史上最年輕的正廳級院長。

    對於耶律斜軫。李中易幾乎沒什麼印象,可是,另一位姓耶律的,名叫休哥的老兄,他卻是早已了然於胸。

    高梁河一戰,宋太宗趙匡義,想借滅了北漢之威,直接拿下被石敬塘獻給契丹的燕雲十六州。

    誰曾想,在耶律休哥的運籌帷幄。耶律斜軫的緊密配合之下,趙匡義眼看就要到手的顯赫武功,竟然功虧一簣,被耶律休哥殺得大敗虧輸。

    如果不是僥倖得了一輛牛車,身中數箭的趙匡義,只怕是小命難保。

    正因為,高梁河之戰,是決定遼宋命運的大決戰之一,李中易輕易的就記下了耶律休哥的大名。

    實際上。李中易如果仔細的讀過遼史,他會驚訝的發覺,耶律斜軫和耶律休哥,可謂是契丹國初。不世出的雙子星名將。

    城外的耶律斜軫沒上勾,李中易的注意力自然放到了,對他更有意義的耶律瓶身上了。

    據耶律安的招供。耶律瓶,今年不過十七歲而已。她不僅是契丹之主耶律景最小的親妹妹,而且還是赫赫有名的契丹之花。

    和這個時代任何一支軍隊不同的是。羽林右衛參與的攻城戰,擺在第一位的永遠都是先控制住四面城牆。

    用李中易的話說,關門才好打狗!

    所以,在幹掉了韓十八率領的韓家精銳牙兵之後,李雲瀟下達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奪取四面城牆,緊守四門,連一隻老鼠都不許放出城去。

    耶律瓶領著韓匡嗣和家將們,沖到北門前的時候,李雲瀟領著人也剛好趕到北邊的城牆之上。

    狹路相逢,勇者勝!

    一方拼死想要突出重圍,另一方則必須來個甕中捉鼈,於是一場惡戰,必不可免!

    就在不久之前,聽見西門殺聲震天,負責守北門的詳穩知道情況不妙,他趕緊打開了北門,率先縱馬抱頭鼠竄,逃之夭夭。

    不管是多麼強悍的王朝,隨著承平日久,軍隊的戰鬥力,都會隨之被大幅度的削弱。

    潤州地處契丹腹地,已經超過三十年,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洗禮,軍紀和軍備的廢馳,也就必不可免!

    守北門的詳穩,率先逃了,帶來的嚴重後果是,兵卒們軍心大亂,跟著他們的長官,上馬奪路而逃。

    李雲瀟帶人趕到北門的時候,就見城門大開,門洞內擠滿了企圖奪路而逃的契丹人、奚人、漢人、渤海人。

    這些人,非富即貴,他們都帶著各自的細軟,裝在馬車上,結果硬是把原本就異常狹窄的城門洞,擠得水泄不通。

    李雲瀟還沒來得及下令放下千斤閘的當口,耶律瓶帶著人,已經沖到了城牆邊。

    “落閘。三段擊,急速射!”

    以李雲瀟跟在李中易身邊,鍛煉出來的豐富閱歷,他一眼就看穿了耶律瓶這支隊伍的來歷不凡。

    “公主……小心……”一名忠僕發覺不對,急忙用身體擋在了耶律瓶的面前,“呃……”血光濺處,死神揮舞著猙獰的鐮刀,狂笑著奪去了一條活生生的性命。

    “快散開,快散開!”韓匡嗣發覺情況不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靈性,他居然以前所未有的驚人速度,扳鞍下馬,躲到了牙兵們的身後。

    可是,情急之下,韓匡嗣出於本能,忘記了一件大事:他說的漢人官話,而不是早就滾瓜爛熟的契丹話。

    結果,韓匡嗣的牙兵們都很聽話的擁著他躲避進了街邊的民居,卻把耶律瓶手下的家將,徹底的暴露在了李雲瀟的面前。

    其實,跟著李雲瀟一起殺到北門城牆上的周軍官兵,剛剛超過百人而已。

    “嗖嗖嗖……”由於訓練十分有素,周軍官兵們當即排成了三列,嫺熟的操作著手裡的神臂弓(弩),面無表情的拉弦,放箭,退後,再拉弦,再放箭,再退後,仿佛永動機一般,無休無止。

    “啊……”

    “呀……”

    “呃……”

    潤州是中京道內的一座小城罷了,丁不過萬餘口,城中的道路簡直沒法和雄渾威武的南京析津府相提並論,窄得令人髮指,僅容得下四匹馬並肩而行。

    由於沒有絲毫的防備,耶律瓶的身邊,不斷有人中箭落馬,悲劇時刻都在發生。

    耶律瓶的身邊,大多是皇家的世僕,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家將們奮不顧身的用身體擋在她的身前,簇擁著她,躲到了街邊的民居之中。

    李雲瀟望見契丹人四散躲避弓弩的攻擊,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冷笑,第一批跟著他殺到北門的,其實僅有一百來人而已。

    千斤閘尚未放下,城門也沒關上,假如契丹人豁出去了,頂著箭雨往外沖,很可能在付出一些血的代價之後,衝殺出了城。

    隨著時間的推移,湧到北門城牆上的周軍,越來越多。

    幾個軍漢吃力的絞動著鏈盤,將緩緩的將千斤閘放了下去,眼看就要封死城門,來個甕中捉鼈。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誰曾想,千斤閘的底部,居然被一輛堵在城門洞內的馬車,給頂住了,

    那輛馬車雖然被軋塌了,卻因為受力不均勻的關係,導致千斤閘沒有放到地下,留出了半人高的縫隙。

    李雲瀟起初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有條不紊的調遣,源源不斷沖過來的軍漢們,把守住城牆上的各個要害點,務必將城中之敵,一網打盡。

    直到醒過神來的耶律不花,驚喜欲狂的組織公主府內的家將們,舉著手裡的小盾,拼死向外沖的時候,李雲瀟這才驚訝的發現,千斤閘並沒有放到最低。

    “小的們,耶律副總管的援軍就在城外,只要保著公主殿下安全出城,賞一隊詳穩,及漢女五名。”

    狹路相逢,耶律不花索性豁出去了,也來不及請示耶律瓶,就自作主張的許下了天大的重賞。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8-28 20:14
第462章 死戰到底

    “嗷……”

    “瓦努……”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公主府的家將們,以及韓匡嗣手下的牙兵們,一個個瘋了似的,挽弓開始與城頭的周軍對射。

    “啊……”儘管有不少家將被射倒在血泊之中,可是,躲著射冷箭的契丹人,卻也給周軍的三段擊造成了不少的干擾。

    不大的工夫,城頭周軍的傷亡,已經超過了三十人之多。

    耳邊聽著受傷袍澤的哀吟聲,李雲瀟當機立斷,下令散開隊形,以箭垛為依託,用神臂弩封鎖住出城的道路。

    騎射本是契丹人的強項,然而,安排在公主府當家將的契丹人,幾乎個個都是強悍的射手。

    周軍擅長隊伍整齊的三段擊,可是,神臂弩畢竟上弦慢,射擊的速度方面自然不如,拉弓就可以放冷箭的契丹人。

    更重要的是,契丹人以的院牆或是門窗做為掩護,拉弓放箭之後,馬上低頭伏身。

    兩軍對射的時間稍微一長,城頭的周軍漸漸就處於了下風,傷亡逐漸加大。

    耶律瓶發覺城頭的反擊力度逐漸減弱,她的美眸略微一轉,當即做了一個令人驚訝的舉動。

    “小的們,跟我沖。”耶律瓶奪過一名家將手中的小盾,擋在身前,率先沖向留下了漏洞的城門洞。

    身先士卒的榜樣力量,是無窮的!

    在耶律瓶的帶動之下,在耶律不花的吆喝聲中,一部分家將舉起手中的小盾。將耶律瓶的身旁,護得密不透風。

    小盾。其實是契丹國的高級皇族成員的衛隊,才配備的一種近身防禦工具。小盾平時就掛在馬鞍上。目的是防備歹人躲在暗處射冷箭,對皇族成員的人身安全,造成嚴重的威脅。

    眼看著耶律瓶一行人在小盾陣的掩護之下,距離城門洞越來越近,李雲瀟不禁有些沉不住氣了。

    神臂弓這種劃時代的兵器,是在李中易的主持之下,提前研發出爐的遠程打擊利器,威力奇大無比:一百五十步以內,可以輕而易舉的貫穿重甲。

    公主府的家將們。雖然人人有甲,卻也只是身披一層鐵甲而已,遠遠達不到抵禦神臂弩一擊的程度。

    可是,在射透鑲了幾層鐵皮,經過特殊加工的小盾之後,其勢已微,不可能對耶律瓶的家將們,造成太大的傷害。

    李雲瀟眼睜睜的看著,耶律瓶在盾陣的護送之下。距離城門洞越來越近,他一時間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得拼命的吹響竹哨,召集攻上城頭的袍澤們。

    附近的周軍官兵們。聽見緊急求援的哨聲,瞬即在各自軍官的指揮之下,朝著北門這邊湧來。

    “嗖嗖嗖……”城門洞已經近在咫尺。耶律不花心頭一陣狂喜,他一邊舉著小盾朝前挪動腳步。一邊大聲鼓勵手下的家將,“快。快,快,再快點……”

    突然之間,漫天的利箭,象潑水一般灑進了人群之中,立時將掩護在耶律瓶身後的家將們,射倒了一大片。

    耶律不花發覺情況不妙,趕忙不顧一切的吼道:“別管後邊,掩護公主沖出去……”

    儘管耶律不花很機靈,也很果斷,可是,彙聚到北門邊的周軍官兵,越來越多。

    李雲瀟手頭湊足了五十名新生力量之後,他當即揮刀向下,怒吼一聲:“隨吾殺下去。”

    “殺……”

    “殺呀……”

    “殺殺殺……”

    周軍士兵們,在李雲瀟的率領之下,沿著登城石階,仿佛猛虎下山一般,撲進了公主府的家將群之中。

    混戰之中,雙方後邊的弓弩手們,都心有顧忌,不敢繼續射亂箭。

    論勇武,公主府的家將們,個個都是契丹人裡邊的佼佼者,單打獨鬥,他們個個都是好手。

    可是,遇上不按照正常牌理出牌的周軍,這些耶律瓶身邊的家將們,可就吃盡了苦頭。

    周軍士兵們,在李雲瀟的指揮之下,極短的時間之內,就排成了一堵厚厚的人牆。

    “刺……”李雲瀟十分有規律的吹動著他嘴裡的銅笛,第一排的周軍官兵們,根據笛聲的節奏,齊聲大吼道,“殺……”

    “噗……”長槍刺入契丹人的身體之後,發出沉悶的異響聲,緊接著,連片的慘叫聲,從契丹人的陣營之中,傳了出來。

    “殺……”伴隨著李雲瀟嘴裡的笛聲,周軍士兵們絲毫也不放鬆的步步緊逼,眨個眼的工夫,就在腳前留下了二十幾具契丹人的屍體。

    擠門了人的街道實在太過狹窄,契丹人即使被殺得膽寒,卻因為後背被人頂住,而無法後退。

    亂軍之中,周軍第一排的勇士們,也出現了不小的傷亡,八個袍澤中箭,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無法起身。

    這時,從城頭上沖下來的周軍官兵們,越來越多,他們迅速的加入到了阻截的佇列之中。

    耶律不花明顯察覺到不對頭,他揮刀劈死了兩個膽敢後縮的家將,厲聲吼道:“只有殺出去,才有活路。”拼命的驅趕著手下的家將們向前沖。

    騎馬、挽弓、射箭,固然是契丹人的拿手好戲,下馬步戰,他們連替羽林右衛提鞋都不配。

    李中易聽見空中接二連三傳來的銅笛之聲,不由微微眯起雙眼,喃喃道:“看樣子,瀟松綴上了一條大魚啊。傳令下去,各部迅速向北門集結。”

    羽林右衛在臨戰之時的調度,大多都是靠著各類樂器,比契丹人的靠人工傳令,不知道高出多少倍的效率。

    “耶律斜軫那邊,還沒有消息?”李中易想到這裡,心裡覺得異常奇怪,如果僅僅是韓匡嗣被困在城中,耶律斜軫不敢露面,倒是情有可原。

    問題是,陷入到了包圍之中的,卻是耶律瓶,耶律斜軫如果不敢來救,難道不怕惹惱了耶律景,掉腦袋麼?

    耶律斜軫其實早就趕到了,聽見城中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他早就想沖進去,把耶律瓶給救出去。

    只是,李中易原本擺在北門和東之間的預備隊飛龍騎軍,十分巧合的橫在了耶律斜軫的側方。

    李中易早知道飛龍騎軍的戰力不足,也完全沒有指望靠他們衝鋒陷陣,只是安排這兩千多人的騎軍,充當全軍的預備隊,在需要的時候,沖出來替大軍出把力。

    如果是在草原上,耶律斜軫壓根就不可能把漢人的騎軍放在眼裡,令人異常棘手的是,飛龍騎軍陣形,背靠著潤州城牆。

    騎兵突擊,一靠速度帶來的巨大衝擊力,二靠穿插,分割殲滅敵人。

    耶律斜軫心裡非常清楚,他固然可以高速殺進漢人的騎軍之中,卻因為迂回的距離實在太短,讓他沒有辦法穿插。(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8-31 20:49
第463章 白熱

    耳內聽著城中的喊殺聲,耶律斜軫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進潤州城。

    可是,耶律斜軫更明白,不把李中易部署在城外,貼牆列陣的飛龍騎軍擊垮,他就算是真的變成了飛虎,也不可能飛進城去。

    “南蠻子很狡猾啊……”耶律斜軫只覺得一陣頭疼,他一直自詡為超越耶律休哥的契丹第一名將,此時此刻,卻只能眼睜睜的幹看著,沒有太好的辦法。

    突然,城中的殺聲一浪高過一浪,耶律斜軫心頭猛的一驚,以他多年的軍旅生涯,他馬上意識到,南蠻子的援軍只怕是,增加了許多。

    不行!耶律斜軫咬緊牙關,把心一橫,一旦耶律瓶有失,他這個所謂的兵馬副總管即使不掉腦袋,也再無出頭之日。

    “耶律響,等會我沖出去之後,你帶上本隊人馬,護住我的側翼。不須出戰,只需監視南蠻子即可。聽好了,你只需要堅持半個時辰,就是奇功一件。”

    危急關頭,耶律斜軫來不及多想,只能選擇豁出去了!

    對於一直藏有野心的耶律斜軫來說,如果被貶去白山黑水之間,從此無法帶兵上陣,比殺了他還難受。

    耶律響是耶律斜軫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幹將,他當下毫不猶豫的抱拳拱手,說:“總管,您就放心去救公主殿下吧,南蠻子們,除非從我的身上踩過去,否則,休想靠近北門半步。”

    臨陣失陷公主,那可是天大的罪過,耶律斜軫是皇族宗室,尚有一線生機。他耶律響絕對會掉腦袋。

    鎮守潤州的日子,對於耶律響來說,絕對是異常滋潤的好時光。

    由於長期且大量食肉的關係,耶律響那個方面的需求,特別強。平日裡,耶律響只需要呶一呶嘴唇。下邊的人當即心領神會的出去打草穀,搶幾個年輕貌美的漢女,獻給他嘗鮮。

    兩個人商量妥當之後,耶律斜軫厲聲大喝道:“救出公主殿下,重重有賞;誰敢臨陣脫逃,殺他全家。”

    耶律斜軫毫不遲疑的縱馬沖了出去,耶律響則點齊了他的本隊兵馬。從西邊掩護著大部隊的側翼。

    實際上,那兩千多漢人的騎軍,壓根就沒有放在耶律斜軫的眼裡。

    其實,以耶律斜軫的過人眼力,依然一眼看穿破綻:南蠻子的騎兵將領。比驢還蠢!

    漢軍騎兵雖然排著整齊的佇列,看似嚴陣以待,卻因為彼此之間擠得太緊,實際上。等於是徹底放棄了臨機調動,隨時機動出擊的能力。

    騎兵的作戰要領。並不僅僅是有馬這麼簡單,其中涉及到的軍事作戰訣竅,不比步軍少太多。

    客觀的說,論及騎兵的指揮作戰。李中易確實不如從小就在騎兵堆裡長大的耶律斜軫。

    攻潤州,不是騎兵在草原上對攻,需要防備的,只是耶律斜軫利用騎兵的速度優勢,打個措手不及而已。

    所以,早在攻擊潤州之前,李中易根據飛龍騎軍訓練不足,沒有實戰經驗的特點,定下了守拙的騎兵戰術。

    飛龍騎軍確實是一幫子菜鳥騎兵,軍官菜,士兵也菜!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鑒於飛龍騎軍的菜鳥狀態,李中易無奈之下,只得讓他們幹傻事,打呆仗。

    說白了,李中易對於飛龍騎軍的要求,異常簡單和明瞭:只要不把後背留給耶律斜軫,就算是大功一件。

    所以,儘管耶律斜軫看破了飛龍騎軍的底細,卻也只得無奈的分兵予以監視和控制。

    潤州城的北門附近,耶律瓶和韓匡嗣的人馬,已經被增援上來的周軍團團圍住。

    北門的城牆之上,新近趕來的羽林右衛的官兵們,絡繹不絕。

    也許是意識到形勢異常危急,韓匡嗣急得直冒冷汗,耶律瓶如果被周軍逮去,很可能只是獻俘於開封。

    韓匡嗣本是漢人,卻效忠於異族之契丹人,他如果落入了周軍之手,豈有活路?

    冒著密集的箭雨,韓匡嗣在牙兵們的護衛之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情況。

    受限於城中道路的狹窄,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的周軍,固然攻勢如潮,可是,在公主府家將們的拼死抵抗之下,進展卻並不快。

    惡戰正酣的當口,不管是契丹的勇士,還是漢軍的官兵,誰都沒工夫將自家陣亡袍澤的遺體,從兩軍陣前搶出來。

    除非,周軍敢於縱火,以韓匡嗣的估計,他們還有一點點殺出一條血路,逃出生天的可能性。

    就在冷汗浸透官袍的當口,韓匡嗣突然發覺,潤州北門的千斤閘並沒有完全落到地下,尚留有半人高的空隙。

    一時間,韓匡嗣驚喜交集,他毫不遲疑的對手下的牙兵們,厲聲下令:“快拆門板,快拆門板。”

    很快,在韓匡嗣的嚴令之下,十幾塊門板被拆了下來,用繩索捆牢之後,被牙兵們用力抬起,斜斜的舉在了頭頂之上,前後同時這麼一遮,效果簡直棒極了!

    從城頭射下的弩矢,穿透了兩層門板之後,再紮入護體的鐵甲,已經強弩之末,即使入肉,也是輕傷。

    原本還想逞強的耶律瓶,硬是被忠心耿耿的耶律不花,強行拖入門板之下。

    “韓總管,只要公主殿下平安離開潤州,我耶律不花,交你這個朋友!”身為公主府的老管家,耶律不花素知耶律瓶的面子很薄,所以,他主動出頭,算是替韓匡嗣搭了個下臺階的梯子。

    見耶律瓶沖他微微點了點頭,韓匡嗣暗暗一歎,如果是平日裡,能夠獲得親近耶律瓶的機會,他絕對會喜出望外,引以為榮。

    韓匡嗣這個聰明人,他何嘗不知道,就在此前不久,耶律瓶以及她的家將們,一直把他視為仰賴契丹人鼻息的,可以任意打罵的走狗!

    問題是,耶律瓶和他,如今已是身陷重圍,逃生的機會,實在是頗有些渺茫。

    這時,城頭上的李雲瀟,早已經發覺,契丹人居然想出了加厚門板擋箭的絕招。

    嘿嘿,五行之中,水克火,火卻可以克木吧?

    “上火箭!”

    耶律瓶還沒有逃出城去,在李雲瀟的內心深處,其實一直認為,生擒一位契丹公主的意義,遠遠勝過拿下腳下的這座潤州城!(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3 20:23
第464章 打殘

    “救出公主殿下,賞一隊詳穩,十名漢女……”在耶律斜軫的授意下,牙兵們一邊縱馬馳騁,一邊大聲呼喊出超高的賞格。

    處於鼎盛時期的契丹軍人,心氣十足,戰鬥力過人,美中不足的是:鬥勇少文。

    所謂鬥勇少文,用現代語言翻譯過來,其實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擅長打架!

    契丹的軍規,固然沒有失土殺頭的名目,卻有主帥陣亡,全軍皆斬的嚴律!

    說白了,只要耶律斜軫不掉頭逃跑,他的手下人,誰敢臨陣脫逃,都是掉腦袋的死罪!

    所以,在嚴苛的軍規以及超乎尋常的賞格的刺激之下,數百名契丹勇士,捨生忘死的跟在耶律斜軫的身後,殺向潤州城的北門。

    這個時候,在李雲瀟的呼喚之下,聚集到北門的周軍士兵,也是越來越多。

    控制住城牆和城門,再關門打狗,一向是李中易所主導的攻城戰的核心要點。

    密集的火箭紮入契丹人舉起的雙層門板,燃起刺目的火焰,只可惜,火箭要想徹底點燃平舉著門板,需要的時間遠超平日。

    時間,周軍需要這個,韓匡嗣和耶律瓶更需要這個,爭分奪秒,晚一刹那,也許就是生與死的訣別!

    ↘北門的城樓之上,最接近戰場的李雲瀟,從李中易那裡獲得了臨時現場全權指揮權。

    “沖下去。”隨著大部隊的不斷湧來,李雲瀟終於可以騰出手來,一邊指揮弓弩手們釋放火箭。一邊將援軍進行簡單編組之後,派下城去的增強堵截部隊的實力。

    “啊……”

    “古努……”

    “撒啊朵……”

    在周軍絕對的實力面前。被四面圍住,並且。不斷被城頭箭雨攻擊的契丹人漸漸的快要頂不住了,

    尤其是,當周軍的力士們,用巨大的鐵錘,敲垮阻隔道路的民居院牆,打開了進攻的道路之後,環繞在韓匡嗣四周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密集。

    “耶律不花。如果……如果實在沖不出去,你就用匕首送我去長生天拜見我父汗。”耶律瓶面露厲聲,僅僅猶豫了片刻,便將一把鑲滿奇寶的匕首,連鞘一起塞進了耶律不花的手上。

    保衛在耶律瓶身旁的家將們,數量越來越少,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她心知,最後的時刻即將來臨,由於擔心落入卑賤的南蠻子之手。很可能被臭男人汙了她那聖潔的貴體,她索性把心一橫,決定以死相殉。

    從耶律瓶三歲開始,耶律不花就已經跟隨在了她的身旁。兩人名為主僕,其實形同叔父和侄女。

    耶律不花手捧著名貴的“玉匕”,不禁老淚縱橫。哽咽著說:“公主,老奴豁出去了。一定要把您平安的帶回上京。”

    “耶律不花,你就跟在我的身後。萬一不對,就……”耶律瓶很不想死,可是,她更害怕落入南蠻子的手上,她即使想死都變成了可悲的奢望。

    這麼些年來,外出打草谷的契丹勇士,虐死漢人女子的事件,幾乎每日都有發生。

    作為高高在上的皇室公主,耶律瓶不屑於縱容手下外出打草穀,卻也沒有阻止耶律斜軫的部下出去幹壞事。

    在遼闊的草原上,自有草原的生存法則,弱小的族群任由契丹勇士們宰割,乃是草原上天經地義的邏輯。

    不過,這種天經地義的邏輯,卻即將施加到身份異常高貴的耶律瓶身上,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場悲劇。

    就在今天之前,誰能夠想像得到,懦弱無能的南蠻子們,居然可以打進處於契丹腹地的潤州呢?

    為了更好的統治南京道內的漢人,自從太宗之後,契丹的皇室成員,都必須從小讀漢書,習漢字。

    受皇兄耶律景的影響,同時也是為了固寵,耶律瓶讀過不少漢書,在她的眼裡,南蠻子都是不講信義的心狠手黑之輩。

    也正因為通讀了漢書,耶律瓶的心裡非常清楚,她如果被南蠻子軍隊俘虜了,下場絕對是可悲的!

    寧可死,也不投降,這是耶律瓶絕望的呐喊!

    聽見韓十六的慘叫聲,韓匡嗣驚得面如土色,心亂如麻,怎麼辦?怎麼辦?

    “轟隆……”

    “轟……”

    “轟哢……”韓匡嗣膽戰心驚的聽見,四周民居的院牆,被周軍一一砸塌,卻只能幹瞪眼,無可奈何。

    周軍沒有使用火攻,顯然是想生擒他韓匡嗣,當然了,還有更重要的人物耶律瓶。

    韓匡嗣不想死,也很怕死,可是,若是耶律瓶死了,或是被周軍捉了去,他卻還活著,那麼,幽州韓家的命運,很可能會變得異常之淒慘。

    周軍突然殺到潤州城下,韓匡嗣剛一得到消息,當即作出了正確的判斷:周軍必從海上來。

    豪宅,美妾,叔伯及兄弟,門人,牙兵,很可能在今日之後,永遠離韓匡肆而去。

    就在韓匡嗣和耶律瓶雙雙陷入到絕境之中的危急關頭,突然,城門外傳來震耳欲聾的契丹話,“耶律斜軫來也!”

    如果,韓匡嗣此時此刻就站在城門樓上,他一定會驚喜的發現,遠處煙塵滾滾,人喊馬嘶,豔陽之下,火紅的契丹軍旗,高高飄揚。

    耶律斜軫的眼神很好,他早就注意到了,潤州北門並沒有被關死,從城內傳出的喊殺聲,慘叫聲,戰鼓聲,聲聲入耳。

    “小的們,成敗在此一舉,殺殺殺……”如果潤州城的千斤閘徹底放下,耶律斜軫即使再狂妄,再不甘心,他也不敢沖過來送死。

    那是個陷阱!

    耶律斜軫對此心知肚明!

    可是,就算明知道南蠻子的打算,勃勃的野心,保命的恐懼,都迫使耶律斜軫必須大大的賭這一票!

    騎兵攻城,就戰術而言,肯定是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耶律斜軫自己也是這麼認為!

    不過,一旦救出了身陷絕境的公主,耶律斜軫即使丟了潤州,卻篤定可以走上青雲之路。

    “舉盾!”即使進入弓弩的射擊範圍,耶律斜軫身先士卒的舉起了掛在馬鞍上的小盾,跟在他身後的契丹勇士們,當即有樣學樣,紛紛舉起了小盾。

    這時,就近登上城牆的李中易,已經趕到了北門的城牆上。

    嗯,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李中易微微翹起嘴角,心中頗有些遺憾:如果飛龍騎軍給力,即使留不下耶律斜軫,也可以將他的部下打殘!(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6 19:49
第465章 失算

    “咱們的弓弩射程遠,放到八十步以內,再放火箭!”李中易扭頭小聲下令。

    “喏。”傳令官複述了一遍李中易的命令,略有些興奮的快步跑出去傳令。

    三百步,兩百五十步,兩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二十步……

    耶律斜軫一邊縱馬狂奔,一邊暗自納悶,周軍的弓箭怎麼還沒射出?

    以前,耶律斜軫從南京析津府南下,攻入南蠻子領地的時候,一般情況下,只要兩軍距離不足一百五十步,無能的南蠻子將領就會驚慌失措的下達放箭的命令。

    今天這是怎麼了?

    耶律斜軫就算是再厲害,此前也從未見識過神臂弓的厲害,他的心中雖有狐疑,卻是做夢也沒有料到,李中易手握冷兵器時代最牛兵器之一。

    自從,人類之間發生戰爭之後,人類所掌握的武器,一直向遠端、精確、威猛的方向,迅猛的發展。

    從弓箭、弓弩、火炮、火槍、飛機、跨洲導彈,一直到探索太空的飛行器,無一不在詮釋著一個樸素的邏輯: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世界的法則,依然遵守著叢林式的規矩,無論和平主義者怎樣辯駁,弱肉強食,始終是不變的主旋律。

    所以,當耶律斜軫領著隊伍沖進八十步的必殺區域之後,李中易猛的將右手向下一揮。

    “滴滴滴……”羽林右衛特有的銅笛聲,清脆響起。

    隨即,早就準備就緒的周軍官兵們,拉弓、松弦、後退,上弦,架箭。周而復始,仿佛永動機一般,無休無止。

    “啊……”弓弦之聲剛剛入耳,耶律斜軫隨即聽見身邊嘎然而止的慘叫聲,久經戰陣的他,心裡非常清楚。那是射穿心臟之後所帶來的嚴重後果。

    慘叫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耶律斜軫儘管心頭猛的一沉,卻依然義無反顧的舉起手裡的小盾,揮舞著鋒利的彎刀,筆直沖向尚未完全緊閉的潤州北門。

    待耶律斜軫看清楚。潤州城頭的周軍,射下來的竟然是火箭的時候,他實在忍不住胸中的惡氣,契丹人的國罵,脫口而出。“……”

    這句契丹人的國罵,用漢語翻譯過來的意思,類似他nnd的熊!

    城頭上的李中易,自然聽不見耶律斜軫的咒駡聲。當他得知。潤州北門的千斤閘居然出現了要命的缺口之時,當即作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誘殲耶律斜軫率領的這一股契丹中京道最大的威脅力量!

    如果飛龍騎軍給力。李中易倒不至於出此下策,可惜的是,儘管飛龍騎軍訓練的日子不短,戰力卻十分令人堪憂!

    按照李中易自己的估計。在大草原上,要想正面擊敗一支能征善戰、久經沙場的契丹正規騎軍,五比一的優勢兵力,是最起碼的要求!

    在遼闊的大草原之上,打不贏就跑,玩遊擊戰的耶律斜軫,的確令李中易覺得有些頭疼。

    李中易明知道,做不到全殲耶律斜軫的兵馬,自然不會採取太過於冒險的進攻策略。

    所以,命令飛龍騎軍固守一隅,牽制住耶律斜軫的一部兵馬,也就成了他的最佳選擇。

    此時的耶律斜軫卻叫苦不迭,綿密的火箭,潑水般從城頭射下,跟隨在左右的契丹勇士堆裡,不斷傳出令人恐懼的淒厲叫聲。

    就在耶律斜軫略微分神的當口,突然之間,一支亂箭,刁毒的迎面襲來。

    眼前寒芒一閃,耶律斜軫立時嚇出一身冷汗,幾乎是潛意識的把身子伏低。

    “啊……”身後的一位契丹勇士翻身落馬,下一刻,他被奔騰的無數馬蹄,踩成了肉醬。

    耶律斜軫趕緊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的揮舞著手裡的小盾,左擋右護,只因為,身後那位契丹勇士代替反應靈敏的他,提前升入長生天。

    城頭上的李中易看得清楚,耶律斜軫顯然是豁出去了,他率領的數百名契丹勇士,沖到城門洞附近之時,至少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兵馬。

    可是,耶律斜軫依然義無反顧的奮勇當先,就在李中易眨個眼的工夫,耶律斜軫已經連人帶馬撲入了城頭射擊的死角。

    儘管損失異常慘重,依然有不少契丹的勇士,追隨在耶律斜軫的身後,沖進了城門洞下。

    李中易見了此情此景,也不禁暗暗歎息一聲,盛名之下無虛士!

    “來人,抬猛火油來!”

    儘管,耶律斜軫的過人膽識,令李中易覺得比較欣賞,可是,該做的絕事,他依然毫不遲疑的吩咐了下去。

    有千斤閘的阻隔,耶律斜軫即使率領萬騎以上的兵馬,也必須下馬步戰。

    這一刻,時間就是生命,誰都耽擱不起,進一步則生,退一步必死!

    此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

    然而,計畫沒有變化快,老革命總會遇上新問題!

    就在盛放猛火油的瓦罐被人抬上城牆的路上,卻因為路面上的燈油突然被一支冷不丁射來的火箭點燃,從而擋住了去路。

    就在昨天,韓匡嗣為了更好的抵禦周軍的進攻,派人在城中挖地三尺,將燈油等引火之物,搜刮一空,油鍋也都架到了城牆之上。

    儘管,周軍士兵進攻的時候很有章法,可是,少量的油鍋,依然不可避免的被踢翻,燈油在城牆之上四處飛濺。

    李中易心裡非常擔心,燃燒威力極強的猛火油,一旦被點燃,對於城頭之上的周軍的將是一場大災難。

    所以,就在李中易登上北門之前,部下們已經用麻袋,裝滿了沙土,覆蓋到了地面之上。

    可是,耶律斜軫果斷的突擊,打斷了周軍消滅火災隱患的進程。

    意外終於發生!

    韓匡嗣準備的油鍋,固然已經被人第一時間抬下了城頭,可是,地面殘留的燈油,被點燃之後,燃起的雄雄大火,終究還是打亂了李中易的原定計劃。

    猛火油的厲害,別人可能不太清楚,李中易豈能不知?他怎麼敢在沒有萬全準備的前提之下,冒然將猛火油提前部署到城頭呢。

    唉,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李中易果斷的下令,“將所有能燒的東西,扔到城門洞前。”(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9 20:10
第466章 背叛

    這邊廂,已經沖進城門洞的耶律斜軫,在眼前陡然一黑的刹那間,他死死的勒緊了的韁繩。

    好懸,高速運動中的戰馬,差一點撞上千斤閘,卻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

    耶律斜軫二話不說,抽刀在手,躬身彎腰,打算鑽過千斤閘的縫隙,殺進去救出耶律瓶。

    突然,風聲一緊,耶律斜軫眼神的餘光瞥見,一支閃著厲芒的長槍,仿佛毒蛇吐信一般,紮向他暴露在缺口處的胸腹之間。

    耶律斜軫心頭猛的一凜,他來不及多想,慌忙側過身子,嗖,那杆長槍帶著刺破空氣的尖嘯聲,擦過他身上的鐵甲,刺了個空。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又有數支長槍隔著千斤閘,刺向耶律斜軫。

    耶律斜軫慌忙向後倒退,到最後,他覺得實在躲不過去了,索性仰倒身子,摔向地上。

    嗖,嗖,嗖,幸好耶律斜軫及時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否則,就算是他穿著鐵甲,身上也必定會被戳出幾個血窟窿。

    可是,跟著耶律斜軫一起沖進城門洞的手下們,就遠遠沒有他那麼幸運了。

    “啊……”伴隨著三聲慘叫,四個手下的親信已經痛苦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在這時,耶律斜軫清晰的聽見,千斤閘的那一頭,傳來漢人的軍令聲,“點火。”

    儘管耶律斜軫一直視南蠻子如糞土,可是,由於曾經駐過南京析津府,就在南京道都總管耶律休哥的眼皮子底下。

    耶律休哥非常喜歡漢人的文化,由於常駐析津府的緣故,他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話。

    也許是為了上進。更可能是想附庸風雅,耶律斜軫多多少少學了一些漢話,這其中,就包括點火在內。

    以前,耶律斜軫經常在打草穀的時候,不僅搶走漢人的美女、金銀財寶。更喜歡點火燒光他們的房屋,毀屍滅跡,以免留下惹來麻煩的上峰訓斥。

    “蓬。”隨著一聲爆響,城門洞的那一頭,立時冒出滾滾的濃煙。

    耶律斜軫大吃了一驚,他當即意識到,假如南蠻子在城門洞的外側。也扔下點火之物,那他豈不是要交代在了這潤州的城下?

    關鍵時刻,耶律斜軫頗有些理智,人身肉長,怎麼也不可能經得起火燒。尤其是在這異常狹窄的城門洞內。

    “快撤。”耶律斜軫一邊下令掉頭撤退,一邊翻身上馬,危急關頭,還是逃命要緊。什麼營救公主殿下,已經被他遠遠的拋在了腦後。

    耶律斜軫的快速反應。確實打了個李中易一個措手不及,他原本指望著再拖延一點時間,所以,沒有下令弩手在城門洞內展開屠殺。

    誰知。耶律斜軫這傢伙,一看風聲不對,居然想跑,這種敏銳的嗅覺,的確令李中易感到有些棘手。

    “啊……”

    契丹人來時容易,歸時就要難得多了,背對著城牆的契丹騎兵們,在如同密雨一般的弓弩打擊之下,紛紛栽倒在了血泊之中。

    城下三十步,一直到二百五十步之間,契丹人的屍首幾乎到處都是,損失之大,簡直令人髮指!

    耶律斜軫最早沖進城門洞,掉頭逃跑的時候,卻落在了偏後的位置。

    生死存亡的關頭,耶律斜軫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順手撈起地上的兩面小盾,遮擋在身後,以便抵禦南蠻子那異常犀利的弓弩射擊。

    屍橫遍野的城外,李中易望著耶律斜軫快速遠去的背影,他不由微微一歎,的確是個難纏的傢伙啊!

    勁敵既然已經被殺退了,李中易二話不說,當即吩咐大隊人馬下城,同時拉起千斤閘。

    此時此刻,耶律瓶和韓匡嗣,已經被周軍團團圍住,並且包圍圈已經越來越小。

    區區數百名不善步戰的契丹人,還真沒被李中易放在眼內,此前,之所以攻擊的力度沒有那麼猛,主要是李中易想弄死耶律斜軫。

    如今,耶律斜軫既然逃了,李中易毫不遲疑的下達了總攻的命令,於是,原本就已經支撐不住的契丹人,只得被迫步步後退,直到退無可退的被壓縮進了一個小院落之中。

    這時,已經騰出手來的李中易,果斷命令已經集結好的兩千精銳,殺出城出,爭取在耶律斜軫的傷口之上,再次撒上好幾遍鹽。

    飛龍騎軍就算是再差,也畢竟是擁有戰馬的軍隊,他們也許無法和契丹人正面對抗,但是,追擊的順風仗,應該是沒有多大問題的。

    於是,被耶律斜軫留下來監視飛龍騎軍的那幾百契丹騎兵,很快就悲劇了。

    當這些契丹騎兵的兩翼,出現大量周軍士兵的時候,一邊倒的屠殺局面,已經不可避免。

    領隊的耶律雄,為了給耶律斜軫留下及時逃命的時間,被迫硬著頭皮留在原地,繼續監視飛龍騎軍。

    雙方都是騎兵,知兵的耶律雄心裡異常清楚,一旦他掉頭逃跑,人數明顯多於他好幾倍的南蠻子騎兵,一定會像惡狼一般的撲上來。

    這麼一來,後果簡直令人難以想像!

    李中易抓住了耶律雄猶豫不決的時機,果斷的把手下的總預備隊,派出城去,對耶律雄形成了三面夾擊之勢。

    耶律雄做夢也沒有想到,在這個契丹國的腹地,他居然也有倉惶逃命的一天!

    可是,如果不趕緊掉頭逃走,恐怕他的這條小命就要徹底的交代在這潤州城外。

    兩翼射來的弩矢,一陣緊似一陣,耶律雄的身邊,不斷有人倒下。

    這且罷了,原本異常安靜的飛龍騎軍的佇列之中,密不透風的弓箭,沿著抛物線的軌跡,一波接著一波的,狠狠的紮入耶律雄的陣營之中。

    大勢已去,耶律雄身為草原民族之中的一員,少有死拼的精神!

    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一向是草原民族安身立命的法寶!

    城上的李中易,發覺契丹人已經把後背整個的暴露在了眼前,他隨即向飛龍騎軍下達了追擊的命令。

    為了防備率先逃走的耶律斜軫在半道,打周軍的埋伏,李中易又將一千多騎馬的步軍,也撒了出去,

    此時此刻,耶律瓶所處的民居小院,也已經到了最後的緊要關頭。

    耶律不花,終究不忍親手殺死,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公主殿下,只見他拔刀在手,打算沖出去,以命換命。

    誰料,耶律不花剛剛沖出不到五步的距離,就被數支從身後射來的弩箭,射倒在了血泊之中。

    耶律瓶楞了一會,隨即勃然大怒,轉過身子,揮出手裡的匕首,就想宰了面露奸笑的韓匡嗣!(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10 20:13
第467章 降和擒

    耶律瓶一時急怒攻心,揮舞著匕首撲向韓匡嗣,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卻不料,這恰好中了韓某人的奸計!

    幾乎就在耶律瓶揮出匕首的一刹那,她的兩隻雪白細嫩的胳膊,突然被兩隻大手牢牢的捏住了。△↗,

    耶律瓶的右臂痛的幾欲斷掉,再也握不緊利器,“當。”伴隨著一聲脆響,閃著寒光的匕首,掉落到了地面之上。

    兩個彪形大漢,半個箭步沖上前,飛快的將耶律瓶擒下。一直深通主子心思的韓十九,當即扯下一塊戰袍,揉成一團,十分用力的塞進耶律瓶的櫻桃小嘴。

    “一個不留!”韓匡嗣滿意之極,他沖韓十九重重點頭的同時,下定了決心。

    此時此刻,韓匡嗣的心情,就只有四個字足以形容:亡命一搏。

    “嗖嗖嗖……”早有準備的韓府牙兵們,手持弓弩,瞄準著各自的目標,拉弓放箭。

    促不及防的公主府家將們,耳內剛聽見急促的弓弦聲,便已經倒下了一大片。

    正面的阻力突然減弱,在最前線坐鎮的李雲瀟當即抓住戰機,指揮著羽林右衛的弟兄們,向潮水一般攻破了民居小院的大門。

    一直守衛在耶律瓶身前的契丹勇士們,原本就已是強弩之末,哪裡還經得起韓匡嗣和周軍的兩面夾擊?

    短短的小半刻鐘內,公主府的家將們,無一例外,傷亡殆盡!

    整個民居小院被圍得水泄不通,連只螞蟻都難以爬出院外。韓匡嗣等人被堵在了一座小屋內,顯然已是甕中之鼈。

    院內院外。遍地的屍首之中,雖有不少侍女打扮的下人。卻始終沒有發現耶律瓶的蹤影。

    城內別處的戰鬥,早已結束。李中易想生擒契丹的公主,李雲瀟估摸著,那位契丹人的小公主,應該就在面前殘破的小屋之中。

    就在李雲瀟打算喊話的時候,突然,從小屋之中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耶律瓶在我的手上,我要見你們的李大帥!”

    對於裡邊的人知道大帥姓這件事。李雲瀟一點都不感到奇怪,因為自家的大纛旗上,已經擺明瞭,主帥姓李。

    李雲瀟略微一想,馬上意識到三件事:其一是耶律瓶不僅活著,而且就在眼前的小屋之中;其二則是,小屋裡說漢話的男人,恐怕就是本城的契丹主將,韓匡嗣;其三。韓匡嗣既然說出耶律瓶落入他手上的消息,顯然是想借用這位尊貴的契丹公主,談一談保命的條件吧?

    茲事體大,李雲瀟不敢胡亂做主。他一邊命人去稟報李中易,一邊下令收緊包圍圈,

    在李雲瀟看來。已經煮熟了鴨子,再怎麼撲騰。都無法挽回徹底的敗局!

    可是,屋內的韓匡嗣發覺周軍明顯停止了攻勢。他不由暗暗長籲了一口氣,保住小命有望了!

    韓匡嗣心裡非常有數,他的項上人頭,固然可以變成周軍主帥的軍功。可是,和活擒契丹公主耶律瓶比起來,周軍主帥砍下他的腦袋,所換取的那麼一點點軍功,恐怕就變得微不足道了吧?

    嗯哼,確實是天壤之別呢!韓匡嗣左思右想,他堅定的認為,在反復權衡利弊之後,生擒耶律瓶,已是他唯一的活命法寶和希望!

    既然周軍停止了攻擊,這就反過來說明,在一線指揮作戰的周軍將領,是個明白人!

    投鼠忌器嘛,很好,很好,很好,韓匡嗣反手用袍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幾欲沸騰的血液,稍微降低了一些熱度。

    韓匡嗣無意識的回頭,卻見被堵住小嘴,捆死手腳的耶律瓶,正扭動著小腰肢,兩眼噴火的死瞪著他。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韓匡嗣相信,他此時此刻,只怕是已經被耶律瓶五馬分屍之後,再挫骨揚灰,無數回!

    韓家是儒學世家,韓匡嗣從幼兒時期開始,讀過無數的儒門典籍裡邊,一直推崇這樣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識時務者為俊傑!

    良禽擇木而棲!

    韓信可忍胯下之辱!

    勾踐俯食夫差之便!

    無毒不丈夫!

    眨眼間,無數存世的名言,紛至遝來,攪得韓匡嗣腦子裡一團亂麻!

    韓家?唉,尚年輕,不愁香煙無人傳續!

    退一萬步說,韓匡嗣認為,他只要不求官職,捨得隱姓埋名,借著獻上契丹活公主的奇功一件,幽州韓家的氣運儘管會急轉直下,卻也無虞傾巢覆亡!

    就連理由,韓匡嗣也已經在短時間內想好了:韓某盡忠王事,殉國於潤州!

    這時,負手立於北門的李中易,眯起兩眼,嘴角翹起,平靜的注視著城下,這一仗,總算是有所收穫啊!

    不遠處,契丹人丟盔卸甲,亡命奔逃。被催促著撒出去的飛龍騎軍,在契丹人的身後,緊追不放!

    透過單筒望遠鏡,李中易看得很清楚,追擊過程中,不斷有契丹人落馬,同時遺憾的是,居然也有不少的飛龍騎軍落了馬。

    雙方落馬的勇士,除非出現奇跡,否則的話,在疾馳的騎兵隊伍之中,絕難逃得性命!

    李中易放下手裡的單筒望遠鏡,心中輕歎一聲,唐太宗登基之後,可以數載平滅東突厥,關中騎軍健兒的整體崛起,功不可沒!

    只可惜,盛唐衰落之後,中原政權早早的丟失了至關重要的馬源地!

    在李中易來到大周之前,朝廷大臣們,大多只能無奈的乘坐牛車上朝,境況之慘,簡直難以言表!

    接近三年的騎兵訓練,飛龍騎軍居然還是不堪一戰,李中易心裡非常清楚,其中的根源所在。

    從西北調回京師的三千黨項騎兵教習。其實,一直不受朝廷以及符昭信的重視!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一點固然沒錯,可是。在統一盛唐故地之前,完全可以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嘛!

    “稟報參相,韓匡嗣想要講和。”傳令官馬不停蹄的奔上城牆,將李雲瀟的原話轉述給了李中易。

    “哦,他擒下了那位契丹公主麼?”李中易微微轉了個念頭,馬上意識到,韓匡嗣沒有舉手投降,卻想講和,顯然手中掌握了足以令他心動的法寶。

    潤州已破。城內的金銀、財寶、美女之類的戰利品,自然是任由李中易的予取予求。

    這麼一來,能夠被韓匡嗣拿來當作是籌碼的,除了那位契丹的公主殿下之外,更有何物?

    “山河,我且問你,生擒一位異國,或是得到一具屍體,孰若?”李中易扭頭看了眼略顯興奮的廖山河。笑眯眯的問他。

    廖山河摸著大腦袋,想了想,最後吞吞吐吐的說:“末將以為,雖然有可能功高蓋主。還是活擒那位契丹公主比較好。”

    李中易原本沒指望廖山河有什麼高見,只是隨口這麼一問罷了,如今聽他這麼一說。李中易反而來了興致。

    “何也?”李中易抖了抖袍袖,笑望著廖山河。

    廖山河摸著後腦勺。很有些遲疑的說:“自大唐以降,我中國何曾如此之揚眉吐氣?就沖這一點。哪怕是遭人忌憚,假以時日,也值了!”

    李中易瞥見四周都是心腹的牙兵和家將,不由抬手拍在廖山河的肩頭,放聲哈哈大笑,說:“曉達也學會算計人心了,妙哉!”

    “來人,傳我的話給那韓匡嗣,給他半刻鐘時間考慮,只要他乖乖的獻上活生生的契丹公主,本帥保證,不僅既往不咎,還可任其選擇一縣之父母。”李中易放緩聲調,冷冷的吩咐道,“超過半刻鐘,立即進攻,格殺勿論!”

    哼,韓匡嗣雖然捏著了一副好籌碼,可是,主動示弱卻徹底的暴露出了,他外強中乾,貪生怕死的本性。

    如果是耶律斜軫被圍在了潤州城中,說不得,李中易尚有可能演一場禮賢下士、虛懷若谷的做秀戲碼。

    至於,幽州韓家的現任家主嘛,嘿嘿,卿本漢臣,奈何附虜,那就只能是不客氣了!

    李中易的注意力始終放在城外的耶律斜軫身上,他有種預感,此人只要不死,必定會是他馬踏契丹的最大絆腳石之一!

    “回參相,城外的契丹首級已經清點完畢,共計七百三十五級。”傳令官稟報上來的消息,多多少少令李中易感覺到欣慰。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耶律斜軫就算是再強悍,手頭也不過區區兩千來人,在城內丟下了幾百人,城外又損失了好幾百,剩下的殘兵敗將們,再難對李中易的大部隊,形成致命的威脅!

    即使,耶律斜軫收逃去了距離不遠的遷州,咳,敗軍之將的影響力,至少要打上五折。

    據榆關守將耶律安的主動招供,關外的中京道,除了潤州有兩千契丹國的正規軍之外,包括遷州在內基本都是由部族軍駐守。

    草原民族的部族軍,特點異常鮮明,那就是只能打順風仗,稍微遇上一點逆境,軍心必散!

    面對實力大為減弱的耶律斜軫,李中易不禁微微翹起嘴角,好不容易來不一趟中京道,總要帶回一些好東西吧?

    李中易剛剛走下城樓,就見傳令官一臉喜氣的跑來稟報,“回參相,韓匡嗣撐不住,降了,那位契丹公主活得好好兒的。”

    “曉達,現在該幹什麼,你應該明白吧?”李中易心想,韓匡嗣這個軟骨,還真是不禁嚇。

    廖山河裂嘴一笑,說:“參相請放心,先綁壯丁,再圈大閨女,最後逐屋清點財寶和糧草,這種活計,末將已經做過不少次了。”

    “去吧!”李中易擺了擺手,放廖山河去主持公開、合法、有序、細緻的抄家!(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12 20:11
第468章 抄

    隨著廖山河一聲令下,已經徹底佔據了潤州的周軍官兵們,沿著城內的大街小巷,將整座潤州分割成了三十幾個區域。

    弓上弦,刀出鞘,豎起盾,官兵們將各自負責的區域,圍得水泄不通!

    這時,攻佔帥府的小吏,根據起獲的全城壯丁名冊,依次找到了各坊的坊長。

    然後,文吏們押著坊長們,趕到各個治安區域,擺上桌椅,攤開筆墨和稿紙,做好了抄家的記錄準備工作。

    說來也很奇怪,國力日盛的契丹國,雖然從上到下都瞧不起南邊懦弱無能的漢人蠻子,可是,契丹的貴族們卻是漢文化,最大的異族推崇者。

    契丹國初,勇武的軍事貴族們,大多沒有表字。到如今,幾乎所有的契丹高官,不僅取了漢名,更有表字。

    尤有甚者,契丹國的今上皇帝耶律景,甚至還擁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印璽:雅園主人!

    上行下效的後果是,榆關和潤州的大小官吏們,就連坊長們都或多或少,都識得一些漢字,寫得幾筆歪歪扭扭的漢文。

    這麼一來,大大的加快了周軍抄家的步伐,確實省了不少事兒。

    潤州雖然地處契丹的腹地,可是,和南京道析津府差不多的是,城中的居民們,嚴格按照等級制度,居住和生活在各自的區域內。

    城北和城西,是契丹人的專屬區,這裡也是周軍抄家的重點地段。

    坊長們提著銅鑼,一邊沿街敲打,一邊大聲用契丹國語喊話:“勒額們聽著,大家都待在家裡,聽候王師的吩咐……”

    當集體搶劫已經變成了一種藝術的時候。很多沾染著濃濃血腥味的禁令,被包裹在了看似溫和的話語之中。

    大家都待在家裡,隱含的意思,只要是成年人,幾乎都懂:誰敢亂說亂動,殺無赦!

    聽候王師吩咐的含義。就更加的通俗易懂:不聽話者,死!

    漢民的居住地,暫時沒有太大的動靜,瑟瑟發抖的順民們,如同驚鼠一般,悄無聲息的躲在家中,他們有些期盼。更多的卻是絕望!

    反倒是契丹人聚居的地界,有個高門大戶的院內,滾滾的濃煙,騰空而起。

    一陣大風拂過整個潤州,那濃煙之中。火苗陡然茁壯上揚,顯露出吞噬一切的猙獰面目!

    坐鎮指揮的廖山河,沒少見到類似的場景,林子大了。啥鳥都有,不足為奇怪!

    在以前的合法搶劫過程中。有些高門大姓的人家,往往受不了自己原本擁有的一切,包括財帛、美女,眨個眼的工夫。變成了他人的私有財產。

    於是,這些原本的上等人,索性把心一橫,不僅點火燒空即將失去的全部家財,並且,親手將自己曾經異常喜愛的美女們,斬盡殺絕!

    類似的場景看多了,廖山河早已是習以為常,臨機下達救火的命令,毋須他這個搶劫指揮官另行指示,下邊的人自然知道,該如何應對!

    螻蟻尚且貪生!

    點火自絕其戶的人家,畢竟是少數中的極少數。城中的絕大部分人,不管是契丹人,還是當慣了順民的下等漢人,在面對生與死的抉擇之際,基本上都選擇了服從二字!

    被分割包圍在家中的契丹人,被一一捆綁,然後推出家門,驅趕至城內的軍營之中,變成了任由宰割的羔羊!

    徹底解決了潛在的反抗力量之後,周軍士兵們在各自軍官的指揮之下,將剩下的婦孺、兒童以及老人,一一登記在冊,驅趕至不同的區域,方便集中看管。

    情況不斷的彙報到了廖山河的手頭,他接過小吏匯總的稿紙,大略看了下,嗯,也許是守城戰並不算特別殘酷的原因,城內契丹壯丁損失率並不是特別的高!

    廖山河注意到,從這些契丹人家中,解救出來的漢人女子的數量,驚人的高!

    以前,基於肥水不落外人田的邏輯,只要是從敵人手中得到的年輕未婚女子,李中易都會在軍營之中組織幾場大型的相親會。

    羽林右衛之中,雖然軍餉高待遇好,只可惜,京城居,大不易。而且,官兵們幾乎全部都是外鄉人士,開封本地的人家,大多捨不得把自家閨女嫁給他們這些無房戶。

    沒有房子的外來戶,試問只要稍微有些念想的人家,誰肯把自家的親閨女送過去吃苦?

    為了解決部下們的婚姻大事,李中易只得煞費苦心,讓手下的未婚青年從解救出來的女子當中,挑選合意的伴侶,久而久之,這也就成了一樁美事。

    如今,中原地區的風氣,遠不是經過靖康之恥後的南宋那麼保守。

    老婆非處、夫死改嫁、夫惡合離,幾乎每天都在中原大地上演,早已是司空見慣!

    所以,李中易按照如今習俗的相親安排,其實深得軍心!

    所謂相親,並不是李中易亂點鴛鴦譜,而是通過官私媒婆居中牽線搭橋,採取公開和自願的原則,由著男女雙方將彼此的真實心意,表達出來。

    當然了,這僅僅是事先的訂親罷了,李中易還不至於冒天下之大不韙,安排部下們的戰時洞房花燭。

    廖山河忙活著搶劫的時候,李中易背著手,踱進了原本屬於耶律瓶的公主府。

    李中易一邊邁步進府,一邊欣賞著沿途的風光,李雲瀟則湊上前,小聲稟報說:“爺,那人就關在西廂房內,竹兒小娘子領著女兵們負責貼身看守。”

    “哦。”李中易心裡十分清楚,李雲瀟雖然說得含糊不清,所謂的那人其實就是契丹的小公主耶律瓶。

    “好生看管著,她的身邊隨時隨地都不許離人。”李中易停下腳步,想了想又說,“不能讓她自殘或是自殺,我有大用。”

    李雲瀟跟在李中易的身邊這麼些年,默契無處不在,對於李中易的吩咐,他心領神會的說:“爺,攻進小院的都是靠得住的兄弟,消息一直沒有走漏出去。”

    李中易一聽此話,便知李雲瀟這一次卻是想歪了,在他沒有掌握到大周帝國最高實權之前,他就算是精蟲上腦,也絕不會碰耶律瓶半根指頭。

    膽敢霸佔異國異族的公主,你李中易究竟想幹嘛?

    只此一問,朝中的政敵便可將李中易,輕而易舉的置於百口莫辯的絕境!

    這種授人以柄的蠢事,李中易怎麼可能去幹呢?(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16 20:17
第469章 心理戰

    就在,潤州的合法抄家行動,如火如荼的時候,包圍城外的幾座小漁村的楊烈也是大有斬獲,滿載而歸。

    受限於造船工藝和技術的落後,潤州沿海地帶的漁船,大多都是僅容四五人的小船。超過三十石的漁船,只有不足五條。

    小漁船出海,一旦遇上狂風,傾覆的危險,高得驚人!

    生活就是現實,也是這麼的殘酷,漁民們也沒有別的手藝,他們每次駕船出海,都要冒著丟命的風險!

    騎在馬上的楊烈,瞥了眼四周,清晰的看見,被擄來的漁民們,一個個,臉色灰敗,瑟縮發抖,仿佛待宰的羔羊!

    李中易讓楊烈帶著好幾千騎兵出動,目的並不是沒有經過組織的漁民,而是時刻防備著耶律斜軫手下的騎兵偷襲。

    如今,楊烈已經接到了軍報,耶律斜軫手下的契丹國正規騎軍,大部被殲,這就意味著,楊烈可以更加從容的解決俘虜來的沿海漁民們。

    時近正午時分,以家庭為單位的潤州漁民們,依次被驅趕到小漁船之上,再被接上大周水師的戰艦。

    身為李中易的心腹弟子,楊烈心裡異常清楚,此次大軍北進契丹腹地,不在於佔據了多少城池,抓獲了多少契丹的高官,核心要害是海上的退路,無論如何都不允許被掐斷!

    楊烈煞費苦心的耍了個小花招,俘虜來的這些漁民們,以家庭為單位,全都捆綁上雙手,源源不斷的往戰艦上輸送。

    大周官軍有言在先,逃一人,全家老少扔進海裡喂魚!

    楊烈的辦法雖然很簡單,但就是管用,漁民們乖乖的聽從著南方王師的指令,井然有序的登船。

    兩個時辰之後,漁民之家被整個的搬上了大船。再被轉運至菊花島上。

    頗超勇依依不捨的把視線,從揚帆啟航的大船之上,收了回來,欲言又止的望著楊烈。

    楊烈心中暗暗好笑。就在剛才,一個被押解上船的美貌村姑,徹底吸引了頗超勇的注意力。

    只可惜,頗超勇雖然在京城居住了數年,卻依然沒有掌握已婚女人和未婚少女。在髮式上的重大區別。

    楊烈只當沒有看見似的,故意扭過頭去,眯起兩眼看向海岸邊。

    只見,大周水師官兵們,將搶來的小漁船,一艘接著一艘的駕離岸邊,然後用粗纜繩拖在大艦的後邊。

    “老楊……”頗超勇咽了好幾口涎水,終究還是忍不住湊到了楊烈的身旁。

    楊烈何等精明,明知道頗超勇沒好事,他擺著手說:“那是別人家的娘子。”

    頗超勇原本鼓足的勇氣。陡然一泄,李大帥的軍規嚴苛之極,膽敢霸佔他人妻室者,殺無赦!

    美人和權勢之間的權衡,頗超勇還是拎得清滴,沒有權勢,就算是娶了美人回家,保得住麼?

    在遼闊的西北大草原之上,美人兒永遠都是屬於強者的禁臠,弱者連舔屁的資格都沒有!

    楊烈率軍踏入潤州城門的時候。恰好遇上追擊耶律斜軫,得勝而歸的飛龍騎軍。

    自從出塞以來,由於戰鬥力低下,並且組織性和紀律性都遠遠達不到李中易的要求。所以,飛龍騎軍這支原本絕對的主力軍,日常承擔的卻是一些輔助性的戰鬥任務。

    弱旅,也是有脾氣的!

    所以,飛龍騎軍上下官兵,人人都在胸中憋著一口悶氣。

    今日的追擊戰。飛龍騎軍由於馬多,體力儲備充足,大家憋足了勁,索性攆著耶律斜軫的屁股,一口氣追出去一百多裡地。

    衰羊變猛犬的後果是,耶律斜軫暗暗叫苦不迭,原本緊緊跟在他身後的數百騎兵,到最後擺脫追擊的時候,只剩下了廖廖數騎而已。

    這一次,耶律斜軫敗得實在是太慘了,以至於他黯然神傷的仰天長歎一聲,好容易積攢下來的一點點本錢,竟然輸個精光!

    李中易斜靠在公主府後堂的軟榻之上,眯起兩眼,盯著幾案上一幅仕女圖,久久不舍收回視線。

    這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美人圖,圖中的美人兒梳著三丫髻,含羞帶嗔,如傾如訴,面容卻是十足的異域風情。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後堂傳來,隨著沁人心脾的香風襲入鼻端,竹兒那嬌俏的話語聲響起在李中易的耳邊,“爺,那位契丹公主,非但不肯吃飯,只要取下嘴裡的帕子,就想咬舌自盡。”

    竹兒從小跟在折賽花在老折家長大,見多識廣自不必說,顯然,她是遇上了難題。

    李中易抬手,輕輕的撣了撣潔白的袍袖,似笑非笑的問竹兒:“如果,我授你全權,有辦法令其不敢死麼?”

    竹兒輕蹙蛾眉,暗中觀察了一下李中易的臉色,這才小心翼翼的說:“回爺的話,妾婢會告訴那位公主,假如她敢自殺,婢子就敢讓她赤著身子,吊在潤州城頭。”

    李中易的目光,死死的盯在竹兒的身上,心中暗暗感歎不已,不愧是西北折家的女郎啊,有其主必有其婢!

    提得起,放得下,時而狠辣摧心,時而嬌媚入骨,李中易微微搖了搖頭,今生有幸,折賽花已是他的女人!

    “嗯,就依你之所言。不過,若有閃失,仔細你的皮。”李中易礙著折賽花的面子,一直對竹兒另眼相看,他這還是頭一次撂下含而不露的狠話。

    竹兒只當沒聽見李中易的發狠,她恭敬的斂衽,淺淺笑道:“妾婢謹遵爺的教誨。”

    李中易起初沒太在意,等竹兒走遠之後,他這才意識到,從開封出兵到現在,他竟有數月未沾過“肉味”。

    妾婢,嗯,這可是小妾的口吻呐!

    竹兒從來不曾這麼大膽過,李中易恍然大悟,這個原本就應該是他枕邊人的靚麗暴力女郎,小心思已經變很大很大。

    李中易肯定是個好色之徒,這一點毋庸置疑!

    只不過,到了李中易這種地位的男人,早已經過了急色鬼的初級階段。

    家中的女人夠多了,雨露卻是有限的,無愛不行,愛多了肯定傷身,雨露實在無法均攤啊!

    這的確是個問題呀,李中易甩了甩腦袋,信手拿過幾案上的軍報,聚精會神的開始研讀。(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17 20:11
第470章 收穫累累

    李中易拿下潤州之後,榆關和潤州互為犄角之勢,又有海上的水師掩護,北進周軍的安全環境,大為改善!

    由於時間緊迫,潤州的抄家行動,從破城之時開始,一直持續到日上三竿。

    地勢較高的公主府,這裡是周軍的臨時帥府,李中易當晚就住在這裡的後院。

    廖山河帶著詳細的抄家成果,興沖沖的步入公主府,來見李中易的時候,卻在二門外,被李雲瀟擋了駕。

    “曉達,爺剛睡不久,你且稍等片刻。”李雲瀟抱拳拱手,笑得雲淡風輕。

    廖山河很有些的狐疑的盯在李雲瀟的臉上,仔細的觀察了一陣,這才反問李雲瀟:“大帥往日裡可未這樣啊?”

    李雲瀟知道廖山河想歪了,不過,昨日夜間,竹兒小娘子伺候著李中易沐浴更衣之後,一宿都沒離開西廂房的臥室,卻也是鐵一般的事實。

    主人的風言風語,誰敢亂傳?

    李雲瀟笑了笑,說:“孤軍深入敵境,稍有閃失,可就是萬劫不復的絕境啊!”

    “唉,城裡的契丹人,窮得要死,沒撈到多少好東西,我卻背上了大大的賊名,實在是不划算呐。”廖山河嘴上罵罵咧咧,臉上的燦爛的笑容,卻暴露出他此刻異常舒爽的超級好心情。

    李雲瀟早已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小獵戶,跟隨在李中易身邊的這麼些年,他見過的值錢玩意,用金山銀海來形容,絕不是虛妄之詞。

    “老廖,這潤州落入契丹人之手,長達數十年之久。城裡的貴族之家,應該積攢了不少好寶才對吧?”

    因為,廖山河早已是李中易的心腹之將,李雲瀟也就和他一直很親近,從側面顯示出。李中易對此人的看重。

    廖山河得意的一笑,大咧咧的說:“別看潤州是座小城,不抄不知道,一抄嚇一跳。契丹人之家個個都肥得流油啊。你曉得麼?僅僅是銅錢,就抄出來百萬貫之多。”

    李雲瀟立時楞住了,廖山河絕對不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咳,誰能料想得到。區區潤州小城,收穫竟然如此之大?

    “這還不算啥,這些契丹大戶之家,家家戶戶至少都有數十個漢人婢女,美貌的真心不老少呀。”以廖山河如今的地位,自然不愁娶不回大戶人家的美貌小娘子,他是真心替手下的弟兄們感到高興。

    沒有作戰的時候,羽林右衛官兵們的餉錢雖然很不錯,可是,架不住開封城內房屋價格的居高不下。大多數人依然還是光棍漢一條。

    如今,破了契丹之潤州後,廖山河刻意安排的相親會上,官私媒婆們替有情人牽線搭橋,忙得不亦樂乎。

    “兄弟,你知道麼,我現在是越來越喜歡上打仗了。”廖山河忽然輕聲歎道,“陣上雖有丟命的風險,卻也是發家致富的最佳途徑,難怪該死的契丹人。老喜歡南下打草穀啊。”

    廖山河陡然想通了戰爭和經濟的邏輯,心裡十分酸爽,笑道:“只可惜,這種好事。也就是一錘子買賣,搶光了,也就沒了。”

    李中易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一陣陣好聞的女兒體香,勢不可當的撲入鼻內。令他精神不由為之一振。

    天天吃肉,固然會膩,可是,幾月不知肉味,對於李中易這樣的成年男子,未嘗不是一種折磨。

    兩軍交戰的時候,李中易習慣合衣而臥,有時候,身上甚至罩著軟甲。

    隨著意識的逐漸清晰,李中易的嘴角不禁微微一翹,他竟然是果睡!

    側身,扭頭,李中易的眼簾之中,出現了一個身披蟬紗的半果女郎,不是竹兒小娘子,又是何人?

    李中易心裡很明白,昨晚他雖然喝了點酒,摟抱過竹兒,卻並沒有將這小妮子,徹底的吃幹抹淨。

    儘管沒有突破最後一關,李中易心裡卻明白,他抱過並且撫摸過的女人,還有誰人敢碰?

    事實上,竹兒原本就是李中易身側,名正言順的妾室。之所以是小妾,而不是更沒有地位的通房大丫頭,原因其實非常簡單,李中易必須給折賽花這個平妻面子。

    折、李兩家既是政治聯姻,李中易和折賽花是有情之人,這麼一來,給折賽花面子,也就是給西北老折家面子。

    李中易剛剛坐起身子,就見竹兒慌忙搶先從床上爬起來,羞怯怯的斂衽,小聲說:“妾婢無禮之極,請爺重重的責罰。”

    “罷了,汝且退下!”李中易史無前例的使用了“汝”這個略帶貶低意義的字眼,目的是想警告一下竹兒小娘子,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下不為例。

    竹兒灩然一笑,再次蹲身行禮之後,仿佛沒事人一般,領著貼身婢女們,伺候李中易更衣洗漱。

    居移氣,養移體,久為上位者的李中易,早已不是那個任由權貴們,擺佈命運的小小御醫家的庶長子。

    望著身前如同花蝴蝶般的貼身婢女們,李中易暗自輕聲一歎,世界既不公平,又有運行的內在邏輯:誰掌握的資源多,並捨得撒出去,誰就會變成真正的人上之人!

    正在吃飯的李中易,得知廖山河來了,索性將他叫進飯廳,邊吃邊聊。

    很小的時候,李中易吃飯的時候,老喜歡說話聊天。父親李達和十分講究儒門士大夫的那一套,所以,在李達和的筷子神功的之下,李中易的惡習被糾正了。

    如今,李中易已是堂堂參相,手握重兵,妥妥的特權人士,自然也就擁有了例外的權力。

    “大帥,潤州城內的一共有三萬餘人,其中男丁一萬口……”廖山河出身於草莽,說話的時候,唾沫星漫天飛舞,甚至濺入好幾碟菜肴之中。

    竹兒不禁暗暗蹙眉,沒好氣的瞪過去,企圖用淩厲的眼神,迫使廖山河稍微知趣一點。

    誰知,李中易明明知道,那幾碟菜肴混入了廖山河的唾液,仿佛沒看見一般,居然主動夾親一筷子沾染了“佐料”的青菜,塞進嘴裡細嚼慢嚥,吃得津津有味。

    由於不許喝酒,廖山河扒了滿嘴的飯菜,含糊不清的說:“未婚的小娘子,足有三千多……”

    李中易微微一笑,他知道廖山河打的是什麼鬼主意,不過,只要兩情相悅,他也懶得去管這些閒篇。

    “曉達,軍中的規矩,不得強迫,你可要牢記於心。”李中易借著組織相親會的事,不動聲色的敲打了一下廖山河。

    廖山河抬手用戰袍,抹了把油嘴,咧嘴笑道:“大帥您就放心吧,保准不違反軍規。”

    李中易點點頭,所謂的相親,看似秉承著自願的原則,實際上,在城破之後,失去了家族靠山的女子們,大多只能基於外貌,或是初次見面的感覺,作出自己的選擇。

    有些破了相,或是有殘疾的戰士們,自然就會變成了無人想要的剩男。

    不過,這種情況早在李中易的預料之中,專門從事思想工作的鎮撫和監軍們,往往就會以“組織”的名義,態度和藹,卻軟硬兼施的引誘一些“外貌協會的女郎”們就範。

    李中易的這種搞法,其實和王鬍子親自導演的,八千湘女下新*疆的戲碼,沒啥兩樣!

    此所謂,只要有了258團的資格,背靠組織必定有老婆!

    在溫情脈脈的相親會背後,隱藏著,以暴力後盾的未婚女郎們,被重新分配的新機制!

    繁重的訓練和作戰任務之下,任何人的心態,尤其是帶兵官的心態,很可能被扭曲,這是毋庸置疑的現實。

    軍隊之中,等級制度最是森嚴,而且,資源的分配,一直是向級別和實權傾斜的,即使是李中易這種強人,也無法改變這個現狀。

    絕對的公平,永遠只存在於理想之中,現實是,官大一級,所掌握的資源,就要多出至少半個數量級。

    也許是竹兒的冷眼太過凜冽,廖山河摸著腦袋想了一陣子,這才終於意識到他的錯誤所在:滿桌子的美味佳餚,盡遭口水的污染!

    “大帥,經過初步的清點,從州庫以及城中大戶人家之中查抄的銅錢,多達一百餘萬貫。不過,這些錢大多是前唐留下的各類通寶。”廖山河下意識挺起身子,讓他自己的那張臭嘴,離飯桌更遠一些。

    竹兒見廖山河終於知了趣,她那張一直緊繃著的俏臉,也逐漸緩和了下來。

    說起來,竹兒跟在折賽花的身側,除了挽弓耍槍之外,也學了一肚子的兵書戰策以及陰謀詭計。

    李中易優遇廖山河的氣度,竹兒明明看得懂,也知道這是正道理,可是,潔癖這道門檻卻始終繞不過去。

    所謂真正的門閥貴族,不僅僅是,手裡有兵,兜裡有錢這麼簡單!

    魔鬼總在細節之中!

    貴族之家的主子們,隨著從小開始的禮儀磨練,其一言一行的風度,早就成了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一個部分。

    和西北老折家這個百年豪門相比,李中易可謂是典型的暴發戶,家族的底蘊差出去十條街都不止。

    以竹兒姑娘的眼光,自然不可能待見粗鄙少文,舉止無禮的廖山河。

    對於廖山河的不自然表現,李中易自然是盡收眼底,這一次,竹兒小娘子的做法,讓他意識到,以後請廖山河吃飯的時候,就安排竹兒在身側伺候著。

    就算李中易不是大周帝國的參知政事,也完全沒有吃人家口水的“好習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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