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逍遙侯 作者:大司空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12-6 14:26:4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12 2139038
yamaba10 發表於 2015-10-2 11:46
第481章 硬抗

“啊……”
“嗷……”
“呃……”
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第一波出現在羽林右衛陣前的百余契丹人,竟然在神臂弓的犀利打擊之下,被一掃而空。∈↗,
“呀……”這是怎么回事,緊隨在鋒矢后邊的契丹人,全都嚇懵了,他們紛紛收韁,想減緩突擊的速度,掉頭后撤。
可是,剎住已經奮蹄狂奔的戰馬,可不比緊急制動帶有abs的小汽車,巨大的慣性推動著契丹的勇士們,繼續朝前沖,沖,沖。
楊烈,兩眼不離單筒望遠鏡,冷冷的下令說:“四到六排上前,三段擊。”
幾乎在一瞬間,羽林右衛的陣形出現了驚人的變化,連續射擊了三輪的前三排,挪動到了后列。
拉弓上弦,非常需要體力,盡管神臂弓是用腳上弦,也使前排的將士們,消耗了不小的體力。
神臂弓,固然威力巨大,缺點也異常鮮明:連續開六次弓,就難以為繼,中途必須休息一下,喘口氣。
站在隊列一側的小軍官們,接到中軍傳來的指令,當即揮刀直指呼嘯而來的契丹人騎兵,扯起大嗓門,厲聲喝道:“放箭!”
“嗖嗖嗖嗖……”凄厲的銳嘯聲,立時刺破長空,銳不可當的利刃,夾帶著死神的猙獰,惡狠狠的扎入契丹人的馬群之中。
一時間,血花四濺,慘聲連片,狹路相逢,誰更狠。誰更猛,誰勝!
“嗖。”兇狠的弩箭。扎穿了棗紅馬那柔軟的腹部,竟然從另一側透出。
“嘶嘶……”棗紅馬發出凄慘的悲鳴。重重的向前摔倒,巨大的慣性驅使著那馬,一直向前滑行。
馬背上的騎士促不及防,半邊身子被壓在馬腹下邊,沿著草地被拖拽出去很遠。
等一旁的袍澤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名騎士早已是血肉模糊,半邊身子都被磨爛了!
慘,慘極了,契丹的袍澤們。紛紛閉上了他們不忍的雙眼。
戰爭,就是這么的殘酷無情,這里只容得下鐵與血的洗禮!
上一刻,有些人還活著,下一刻,這些人卻已經被收到了死神的召喚信。
四輪齊射之后,羽林右衛陣前的契丹人,竟然被清掃得一干二凈。
第二波突擊的契丹勇士們,驚恐的發現。他們的馬前,竟然全是同胞的死尸,戰馬的死骸,遍地都是。
在鮮紅血水浸泡之下。初秋的草兒,竟然拋卻即將凋謝的萎態,散發出別樣奪目的光艷!
這就是戰爭!
異族之間的戰爭。尤為的血冷,沒人手下留情。更沒人會把憐憫施舍給異族外姓。
成王敗寇,小到個人的競爭。大到國與國的爭霸,皆是如此。
盡管已經發現了路上的障礙,可是,疾馳中的騎兵群體,即使勒緊了馬韁,依然無法迅速的停下。
羽林右衛的官兵們,早就習慣了生與死的考驗,不管前面阻擋他們的是什么,只要軍令傳下,他們就必須機械的給人間制造血腥的殺戮。
“前三排回退,后三排上前。”楊烈傳下的軍令,迅速的下達到了軍官那里,然后軍官們指揮著自己的部下們,流暢的由前到,由后上前。
開戰以后,一直到現在,整個羽林右衛的傷亡,居然僅有幾十人而已。
楊烈接到戰報后,凝神仔細一想,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笑意。難怪老師總是說:一寸長一寸強。
這里雖然是大草原,十分有利于騎兵的突擊,可是,一招鮮,吃遍天。
提前擁有了神臂弓,并且軍紀格外嚴明,擁有高素質軍官團的羽林右衛,其實更適合在大草原之上作戰。
契丹人,生于草原,長于大草原,是典型的馬背上的民族。
上帝是公平的,賜于了契丹人寶貴的戰略資源——無窮無盡的戰馬,同時也給了契丹人致命的缺陷:他們不會農耕,不擅長筑城。
只要契丹人沒辦法大規模的復制出神臂弓,一旦李中易成了大周帝國的主人,類似羽林右衛這般的精銳勇士,他只需要訓練出十萬,再加上西北黨項的幾萬騎兵,他便有把握拿回燕云十六州。
晚清時期,八里臺之戰,綠營兵的裝備,除了部分刀槍和弓箭之外,還有一半是鳥槍和火炮,其實裝備也不算太差。
可是,面對軍紀律嚴明,普遍裝備的前裝燧發滑膛槍的英軍,再加上,可以發射霰彈、開花彈的火炮攻擊,大清的軍隊,敗得真叫一個慘吶!
李中易向來不是惟武器論者,遠的且不說,甲午海戰時,北洋水師的整體實力,真心不比倭國海軍差,甚至還要略強一些。
北洋水師的戰敗,李鴻章所差不過是堅定的戰爭意志,以及艦隊的作戰水平罷了。
“呃……”隨著契丹人的反擊,羽林右衛的軍中,傷亡逐漸增多,一名勇士腹部中箭,痛苦的倒在了陣前。
嚴酷的訓練,此時派上了用場,不須軍官發話,自有袍澤將受傷的戰士,抱到了陣后療傷。
屬珊軍不愧是精銳中精銳,當第一波攻擊騎兵群幾乎被全殲之后,他們突擊的隊形,很快散得很開。
弓和馬是契丹人必不可少的朋友,契丹人的正規軍也都經過嚴格的訓練,他們都知道,面對密集的弓弩打擊,他們聚集的越扎堆,損失也就越大。
楊烈早就料到了,契丹人會展開隊形,他自然是早就準備。
李中易一直給手下的將領們,灌輸一個弓弩打擊的原則,除了遠程,就是密度!
弓弩射擊的射程和密度越高,殺傷力也就越大,尤其,在針對騎兵進攻的時候。
騎兵進攻速度快,沖擊力強,可是,目標也大了不少。
弓弩即使沒射著人,僅僅只傷了馬,對于高速奔馳的騎兵來說,也是足以致命的重大傷害。
所以,當契丹人的第二攻擊波,全面展開之后,楊烈也跟著傳令變陣,“斜向,五段擊。”
沒錯,楊烈沒有說胡話,確實是斜向用弓弩攻擊契丹人展開的第二波攻勢。
李中易曾經說過,正面的弓弩打擊力度,其實遠不如側面打擊。
一戰時,德軍的機槍大陣,就是利用斜向射擊,導致打擊面寬得多的原理,屠殺了好幾萬英國的紳士。
如今,和目標較小的英軍步兵相比,騎在馬上的契丹人,成為靶子的可能性,大出去不少倍!
yamaba10 發表於 2015-10-2 11:48
第482章 不好了

面對狂風暴雨一般的弓弩打擊,契丹人的第二波突擊力量,傷亡的時間,比第一波快
“這,這,這怎么可能呢?”蕭思遠看傻了眼,蕭原古嚇得目瞪口呆
第三波契丹騎兵突擊的隊形,才剛剛展開,卻自發的一齊勒馬
有便宜去占,哪怕多付出一點犧牲,屬珊軍承受得起其中的代價
可是,連續兩波袍澤,連敵人的軍陣都還沒沾邊,就全都死得精光,即使是最傻的傻x也知道,這與其說是開戰,不如說是屠殺
明知去送死,誰還會一往無前?
于是,高傲的屬珊軍將士們,紛紛低下了他們蔑視一切的高貴頭顱,紛紛勒馬減
楊烈放下手里的單筒望遠鏡,冷冷一笑,說:“契丹人怕了”
“契丹人怕了”
“契丹人怕了”
“敵人怕了”
傳令官早就接了楊烈的暗示,故意把這句話,當作命令傳達了下去
一時間,羽林右衛的軍陣之中,震耳欲聾,此起彼伏的傳出了歡呼聲
好多老兵,熱淚盈眶,曾幾何時,中原的好男兒,只能任由不可一世的契丹人欺負和屠殺
誰曾想,今日,他們在大帥的率領之下,不僅踏上契丹國的腹地,而且,每一仗皆勝
“參相威武”
“參相威武”好多袍澤抹干凈臉上的淚花,揮舞著手里弓弩,聲嘶力竭,齊聲贊頌李中易的豐功偉績
蕭思遠其實已經看出南蠻子的破綻,畢竟是我眾敵瓜,他只需要驅使輔兵們,再上次沖擊幾波,南蠻子們恐怕連拿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問題是,這樣蠻干,值得么?
重要的是身為宿將的蕭思遠,聽見南蠻子的歡呼聲之后,他雖然不清楚他們呼喊的是什么,卻心里十分明白:南蠻子士氣如虹
和氣勢已經占了上風的強悍敵人作戰蕭思遠即使用腳趾頭去思考,也知道一件事:損失很可能大到,他要下臺的地步
“鳴金收兵”部下們躑躅不前的窘態,最終促使蕭思遠下達了撤退回營的軍令
“契丹人敗了”
“敵人怕了”
“我軍勝了”
隨著屬珊軍掉頭撤回的步伐,羽林右衛的軍陣之中在軍官的帶領之下,大家一齊振臂高呼
楊烈默默的將單筒望遠鏡,收進兜囊之中,此戰過后,羽林右衛下一次再面對契丹人的時候,心理上面肯定不可能再有恐懼二字
在正面對抗契丹精銳的前提,不再害怕契丹人,這才是李中易謀劃這么一戰的主要原因之一
戰勝之后,楊烈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裝作夕陽迷眼的樣子偷偷抹了把額頭上的細小汗珠
契丹人雖然撤了,可是,蕭思遠依然留了一手楊烈發覺,契丹人的大營之外,始終有一支大約三千人的騎兵軍陣,虎視眈眈的盯在他這邊
嘿嘿,契丹人恐怕是想趁大軍回營的時候,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以五千久戰之軍,進攻數量數倍的契丹精銳屬珊軍,楊烈即使再瘋狂也不可能這么蠢
于是,在契丹人收兵之后,楊烈淡淡的下令,“成戰斗隊形列陣回營”
面對背過身去的南蠻子軍隊,蕭思遠很難按捺得住,讓人掩殺過去的沖動
可是,南蠻子們竟然保持著七人一排的隊形,隨著軍鼓的節奏,齊步后退
沒道理呀?蕭思遠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搞法他本是謹慎小心之人,對于看不透的事務,向來有著穩三分的心態
在蕭思遠的印象之中,正面進攻南蠻子的嚴整軍陣,只要軍陣不散,其實很難含到太大的便宜
但是,只要偷襲了行軍或是撤退過程中的南蠻子們,嘿嘿,那就簡直就和屠殺小孩子一般,不費吹灰之力
換句話說,在蕭思遠的固有印象之中,追殺撤退中的南蠻子,易如反掌
只是,蕭思遠真的頗有些猶豫,剛才的兩個波次的突擊,契丹的勇士們即使沒死光,其實也差不太多了
區區半個時辰之間,契丹的勇士們就損失了兩千余人,而南蠻子的損失卻很小
蕭思遠左思右想之下,竟很有些猶豫,這時身邊的一個心腹牙將,小聲問他:“都詳穩,怎么不追殺上去?”
“哦”蕭思遠狠狠跺了跺腳,今天如果不搬回一局,恐怕他在屬珊軍中的威望,很可能一落千丈
“蕭虎,你親自帶領兩隊人馬,親自殺過去,試一試”蕭思遠再三叮囑說,“一旦發現不對,馬上回撤,不要有任何的耽擱”
蕭虎得令之后,騎馬奔到寨外,點了兩隊大約一千人馬,浩浩蕩蕩的向羽林右衛撤退的方向,追殺了過去
聽見身后如雷的蹄聲,楊烈長長的吁了口氣,契丹人不死心,終于還是來了
此前,兩軍相距最多不過七百步,所以,楊烈處于謹慎用兵的考慮,沒敢馬上收攏陣形
大軍久戰之后,又是連續挽弓上弩,體力肯定大為下降如果遇上敵襲,一旦展開的陣形有漏洞,很可能造成巨大的傷亡,智者所不為也
了望官背過身子,一直手持楊烈的單筒望遠鏡,死死的盯著來襲的契丹人
“六百步”
“五百步”
“四百步”
“敵軍加了”
就在了望官稟報契丹騎兵加的一瞬間,楊烈下了軍令:“停止前進,全軍調頭迎敵”
軍鼓突然變了調,竹哨連續吹響三聲,“咔咔”幾個呼吸之間,不足五千人的方陣,一齊轉過身子,面朝原來的身后
“前隊不動,后隊靠攏,展開十人一列”楊烈不斷的下達著列陣的指令,久經考驗的羽林右衛在軍鼓、軍號、以及軍旗的指揮下,迅擺開了十人一列的密集軍陣
“鳴金鳴金”蕭思遠一直死死的盯著南蠻子的一舉一動,見南蠻子竟然眨個眼的工夫,就集結成了密集的軍陣,不禁嚇了一大跳
可是,潑出去的水,哪有這么容易就收回?
楊烈這個壞家伙,一直忍耐著,直到契丹追兵的前鋒,進入神臂弓的打擊范圍,這才下令轉身
“哼,來得快,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楊烈一邊悠閑的把玩著手里的單筒望遠鏡,一邊淡淡的下令,“前五排,五段擊;后五排,原地休息”
羽林右衛射擊的命令,一向是兩種樂器所控制,一是銅哨,一銅梆子
銅梆子敲響一次,就代表一列的意思;銅哨長鳴一次,則是意味著,射擊段數幅度為三段,銅哨每長鳴一次,代表多一段擊的命令
經過無數次實戰之后,李中易情形的認識到,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之中,發音響亮的樂器,其實遠比傳領兵騎兵傳達命令,迅捷準確得多
兩軍交戰,不僅需要將領善戰,軍紀嚴明,而且,中下級軍官團的臨陣指揮,也異常重要
戰爭,其實是一門科學,需要不斷的總結和學習
百團大戰之后,華北倭軍給解放區制造了空前巨大的損失,其實就是倭軍總結了八路軍的作戰特點,制定了正確的囚籠戰術的結果
其后,八路軍通過總結經驗教訓,采取了因地制宜的作戰方針,搞出“地雷戰”、“地道戰”、“鐵道戰”等特殊的手段,涌現出一大批尖刀部隊,很是令倭軍頭疼
這,就是在戰爭中學習戰爭的典型例子
密級的弓弩射擊,讓沖在最前頭準備撿漏的契丹精銳屬珊軍,吃足了苦頭
斜向飛舞的強弓勁弩,仿佛潑水似的,扎進契丹人的馬陣之中,弓弩落處,濺起無數血花,帶走無數的生命
幸好,蕭思遠反應極快,及時的命人鳴了金,否則,蕭虎帶出去的這一千真正精銳騎兵,恐怕大半都無法活著回來了
此戰過后,蕭思遠一門心思的加高寨墻,挖深寨溝,再也不敢冒然出擊
這時,李中易已經率領主力大部隊,從營州以東,靠近榆關的地段,悄悄的登陸
榆關以東,遷、潤二州的契丹主將,吃足了大周水師的苦頭,曉得厲害
可是,由于李中易的封山行動,導致契丹在榆關兩側的信息,被徹底阻隔
所以,李中易有理由相信,大周水師厲害的消息,應該還沒有傳入蕭思遠的耳內
退一步說,如果蕭思遠知道消息,恐怕一時也難以下決心,馬上撤退
時間,李中易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哪怕蕭思遠只拖延一個晚上,李某人的勝算,又會大上數倍
當晚,契丹人點著火把,忙活了,楞是在大寨之前,挖出了一條寬八尺,深一丈的壕溝
這且罷了,鑒于放火攻的需要,蕭思遠命人在寨墻之上,抹滿了濕泥
第二日天前,蕭思遠突然接到探子的稟報,在他們的大寨后邊,出現了南蠻子的主力大部隊
蕭思遠當即大吃了一驚,酒碗里的美酒,竟然撒出去大半
“不可能啊這怎么可能?難道南蠻子們會飛?”蕭思遠竟然當眾失了態
區區五千南蠻子,就已經讓大契丹國的勇士們,傷亡慘重
如果,大寨被南蠻子包抄,兩面夾擊,蕭思遠想到這里,整個人立時就不好了
yamaba10 發表於 2015-10-2 11:49
第483章 橫禍

營州以東,榆關以西的北面有條河,名叫小石河,南面則是浩瀚的渤海灣。
李中易領著大部隊,大模大樣的囤駐在了蕭思遠的后方,這么一來,蕭思遠算是徹底的被包夾在了中間。
蕭思遠聽說,李中易這邊的大隊人馬,居然超過了一萬,當場冒了冷汗。
今日一戰,南蠻子僅有五千兵馬,就已經干掉了兩千多契丹國的精銳鐵騎,蕭思遠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就在蕭思遠玩命督促部下們,挖溝,筑墻,加強防御工事的時候,李中易卻一連兩天都沒有展開進攻。
黑暗之中,蕭思遠連續派出去十撥求援的使者,悄悄的離開了大營。李十六的部下們,明明看見了,卻故作不知。
等使者都離營之后,蕭思遠這才長長的松了口氣,作為大契丹國的宿將,精銳屬珊軍的都詳穩,他從來沒有象剛才這般的惶恐。
蕭思遠摟著美女睡到半夜,忽然聽見雷鳴般的巨響,仿佛天帝發威一般,驚天動地,震懾人心。
“怎么回事?”蕭思遠霍地推開懷中的美女,從半夢半醒之中,瞪圓了雙眼。
帳外值班的牙將聽見召喚,趕忙跑進來的稟報說:“已經派人去查看了。”
蕭思遠心頭猛的一凜,如此大的動靜,他怎么可能坐得下去呢?
顧不得叫人伺候更衣,蕭思遠胡亂的披上袍服,連甲都忘記掛上,就匆匆離開了中軍大帳,爬上寨墻,眺望著巨響聲傳來的方向。
黑暗之中,但聞滾滾的悶雷之聲,卻不見閃電。
蕭思遠聽了一陣子,以他的人生閱歷,當即判斷出。這么大的響聲,不可能是萬馬奔騰敵軍來襲的動靜。
“來人,吹號,全軍集結待命。”蕭思遠是個異常愛惜生命的家伙。他不想因為一時的疏忽,導致無可挽回的結局。
可惜的是,契丹人大多都有夜盲癥,晚上集結兵馬,必須點起火把。
蕭思遠當然知道。晚上點火把,意味著什么,只是,面對未知的恐懼,他又必須把人都聚集起來。
這既是一個悖論,又是蕭思遠十分無奈的明智選擇!
就在火把紛紛亮起之時,蕭思遠借著寨墻上明亮的光線,突然看見,令人魂飛魄散的一幕:高達五尺的巨浪,鋪天蓋地而來。
剎那間。蕭思遠想清楚了,隆隆的巨響聲,從何而來!
幾乎在一瞬間,蕭思遠想明白了,為啥敵軍要兩面包夾他的大營。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滾滾巨浪,裹挾著天威之怒,以無匹之勢,兇狠的撞上契丹人的寨墻。
“轟隆……”巨浪一浪高過一浪。最終,沖垮了寨墻……
呼嘯而來的大水,吞噬著沿途遇上的一切,戰馬、營帳、兵器、糧草等等等等。皆被席卷一空!
此時此刻,李中易悠閑的坐在水師都指揮使周道中的帥艙之中,輕輕的端起桌上的茶盞,瞥干凈盞口的茶沫,輕啜了一口,眼前不由一亮。贊道:“好茶!”
周道中拍對了馬屁,不由樂呵呵的說:“既然恩相您老人家愛喝,末將倒是預備了一些。”
李中易微微一笑,這個周道中一直常駐高麗國中,天知道搜刮了多少高麗國的寶物?
如果不是李中易想不動聲色的掏空高麗國的家底,暗中護著貪財的周道中,只怕是,這位仁兄早就被眼紅的權貴們,彈劾進了牢房。
高麗是李中易帶兵拿下的,按照朝中不成文的分贓規矩,那也基本上就算是李中易私下里發財的勢力范圍了。
只要不是想和李中易死磕到底,朝中的重臣們,基本上,都不太會去管高麗國的閑事。
周道中在高麗國中,那簡直就是土皇帝一枚,可以予取予求。可是,他再厲害,也只是不受重視的前京師廂軍副都指揮使,現任水師都指揮使。
在大周帝國的軍方,除了李中易重視水師之外,完全沒人看好周道中以及他的部下們。
周道中心中有數,這么些年,只要是逢年過節,他一直不敢忘記給朝中重臣送禮。
可是,這些重臣們,收禮很開心,真要幫周道中出力,把他調離高麗,提拔重用,竟無一人出力。
所以,周道中投靠李中易,既有以往的老部下淵源,又有現實權力結構的必須!
“恩相妙計安天下,殺得契丹狗們,片甲不留,末將實在是佩服五體投地矣。”周道中的馬屁一個接著一個,拍得竹兒小娘子渾身上下,很不舒服。
竹兒小娘子恨恨的暗罵道:“馬屁精,也不嫌肉麻?”
李中易對于這種性質的馬屁話,其實早就免疫了,只是,馬屁雖肉麻,投靠的心思卻是確鑿無誤。
站在李中易的立場上,他并無可能獲得萬眾一心的忠誠,于他而言,只需要部下們,按照他的意圖辦事,這也就足夠了。
政治,原本就是妥協的藝術,說白了,也就是利益分配的藝術。
部下愿意聽李中易的招呼,李中易根據功勞的大小,把或大或小的官帽,或多或少大權力,分享給有功之臣。
這其中,既有現實利害的理性抉擇,也帶有感情用事的感性空間,總之,玩這一套藝術,十分的復雜。
見李中易輕輕的放下了茶盞,并無不耐的神色,周道中趁勢接著大拍馬屁,“恩相明面上故意吸引契丹狗的注意,實際上,明修棧道,暗渡了北邊小石河的陳倉,嘿嘿,契丹狗難逃全軍覆沒的宿命啊……”
李中易淡淡的一笑,契丹人一直靠著弓馬稱雄,卻從不曾見識中原漢人,那么多變換莫測的所謂奇計。
自打李中易知道,契丹人竟然把大營扎在了小石河的南岸,地勢最低矮處,他的心里就已經在盤算著狠辣的一計——水淹七軍!
在遼闊的大草原之上,契丹人靠著弓和馬,征服了奚人、渤海人、女真人等各個草原民族。
在草原之上,由于地勢的關系。即使想蓄水淹沒敵人,只會被人罵作是異想天開。
可是,榆關以西,營州以東的地界。卻是小石河高懸于北面。
如今又是枯水季節,哪怕是宿將的蕭思遠,也沒有放水或是防備水攻的經驗。
契丹人不知道水淹七軍的典故,李中易這個三國迷,卻不絕對不可能忘卻。
至于。李中易安排楊烈主動離開榆關,正面挑戰契丹人,目的有三:其一是試探下精銳屬珊軍的戰斗力;其二是吸引住契丹人的注意力,讓敵人的主將,無法及時察覺到,周軍挖土蓄水的大動作;其三則是考驗一下楊烈臨陣指揮的能力。
隨著李中易的聲望日隆,地位益高,很多不是決戰性質的小戰役,他日益力不從心。
李家軍,自從組建以來。中下級軍官團的培訓機制,日益完善。李中易目前所缺的人才,一共有兩大類,一是類似于張良的頂級謀士,一是韓信一般的統軍大將。
李中易本不是周臣,地位也異常的尷尬。文臣認為他是驟然崛起的武人勛貴,武將們卻嫉妒他的軍功卓著。
典型的舅舅不疼,姥姥不愛,中間派一枚!
不過,由于李中易比較知趣。從不胡亂插手別人的勢力范圍,大家沒有你死我活的利益之爭,表面上倒也是相安無事。
只不過,短暫的權力平衡。卻因為雄主的病倒,即將出現劇烈的再平衡的斗爭。
李中易的權力基礎,來源于西北靈州軍、府州軍,以及羽林右衛的強悍軍力。
但是,李中易的經濟基礎,卻和這個時代的所有權貴們。有著本質性的不同。
李中易是靠經商和貿易起家的,這個時代的權貴們,包括趙老二在內,無一例外,主要的收益都來源于田間地頭。
無農不穩,無商不富,無工不強,這番話即使放在千年之前,也頗有道理。
李中易不搞土地兼并,既避免了和大地主大門閥之間的直接沖突,又通過經商貿易,使他本人富可敵國。
如果,硬要劃分階層,李中易應該屬于新軍功和商人集團的混合體,這也是他在實力不足的情況下,刻意的選擇。
李中易無意中發覺,竹兒小娘子滿是崇拜的盯在他的身上,久久不舍得挪開視線。
咳,追星一族?李中易被自家的女人所仰望,他心里多少有些自得。
竹兒小娘子突然察覺,李中易居然沖她眨了眨眼,其中的意味頗耐人尋味,她那張粉嫩的俏臉,不禁滾燙發紅,趕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她的男人。
周道中的話里有話,李中易自然心中有數,他這個水師都指揮使,已經在高麗國內撈足了財寶細軟,現在最需要的是:衣錦還鄉,晉升高職。
說實話,李中易對周道中的能力和忠誠,也不是太滿意,只能說是湊合著使用罷了。
問題是,在柴榮病倒的當下,把水師掌握在手中,對李中易來說,有著不小的意義。
萬一,周道中讓了賢,柴榮卻安排旁人接管了水師,反而不美了!
“中平老弟,此次回京之后,吾必將你的功績上奏給朝廷。”李中易十分含蓄的向周道中暗示了可能的提拔。
周道中不禁大喜過望,拱著手說:“多謝恩相栽培,末將永世難忘。”
永世難忘?真的么?李中易也就是聽聽而已,并沒有把周道中的效忠之語,放在心上。
李中易一直記得一句經典名言:你之所以沒有被出賣,一是出價不夠,一是你連出賣資格都不沒有。
為了無上的權位,漢武帝干掉兩個親兒子;為了登上寶座,武則天差點把兒子都宰光了;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天大地大,利益最大!哪怕父子,母子相殘,也在所不惜!
李中易的腦子一直很清醒,所謂的忠誠,是你有實力,并且懂得分配利益換來的,而不是天生就有。
等周道中告辭之后,竹兒小娘子伺候著李中易沐浴更衣。竹兒小娘子一邊替李中易搓背,一邊小聲說:“爺,姓周的話,不可全信。”
李中易舒服的泡在浴桶之中,愜意的伸了個懶腰,淡淡的說:“嗯,我家竹兒的話,最可信。”
竹兒小娘子羞紅著俏臉,低低的說:“還有我家花娘子。”
李中易啞然失笑,這個小丫頭,還真是不謙虛吶,普天之下就她和折賽花對他最忠誠?
嘿嘿,恐怕未必吧?
李中易躺下之前,吩咐竹兒小娘子:“明日天亮之后,命人去仔細查看契丹人的情況,沒有特別大的事,不要冒然驚醒爺。”
“爺,要不……妾婢替您揉揉肩,敲敲腿?”竹兒小娘子羞紅著小臉,小腦袋幾乎低到腰間,眼神根本不敢觸碰到李中易的炯炯雙目。
yamaba10 發表於 2015-10-2 11:50

第484章 議和

腿,敲了;肩,揉了;順理成章,該辦的事,卻沒辦成。
竹兒小娘子不是一般的女子,李中易雖然心理上,已經把她看成自家的女人,但還是不想委屈了她。
在這個時代,妾,其實也是有等級的,有貴妾、良妾、賃妾、婢妾之分。
區分的標準,其實,主要是論出身,以及在男主人心目中的地位,并無一定之規,只是約定俗成罷了。
所謂貴妾,本質上,依然是妾,這類妾的出身,大多是中高級官宦人家的小娘子。
良妾,等而下之,出身于中低官員官員之家。
一般的官宦之家,多半不肯讓自家的女兒給人做妾。但是,現實很殘酷。
貴妾和良妾,這兩類妾的出現,主要是家道中落或是家逢厄運,父、祖想攀附朝中大員,以便獲得較好的前程或是脫罪。
儒門弟子就是矯情,哪怕是送女做妾,卻也要弄出個貴或良的名目,想遮丑!
西北折家,那是稱雄百余年的高戶門閥,竹兒小娘子與折賽花名為主婢,實勝姊妹。
折從阮那個老狐貍的面子,也還是需要顧及的,所以,李中易打算回到開封,替竹兒小娘子,辦個隆重的儀式,再納入房中。
天光大亮,李中易睡到自然醒。他剛睜開眼睛,就聽見竹兒小娘子溫柔的聲音,“爺,您醒了?”
李中易打了個哈欠,伸了個舒適的懶腰,笑望著竹兒小娘子,溫和的問她:“情況如何?”
竹兒:“水淹契丹大營。大獲全勝。”順手把戰報遞到李中易的手邊。
李中易接過戰報,定神瞧了之后,不禁微微點頭。長吁了口氣,小石河畢竟還是太小了啊!
蓄水兩天兩夜的小石河。傾瀉直下的結果,也不過是把契丹人的大營,淹到齊腰深。
契丹人不擅長水攻,蕭思遠扎營的地點,沒有慎重選擇高處,所以,洪水不過是淹光了屬珊軍的糧草和輜重。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周道中已經按照李中易昨晚的吩咐。把拖拽在大艦后邊的小船,撒了出去。
大周水師官兵們,自從北進以來,固然發了不少財,卻沒撈到像樣的軍功。
如今,既然契丹人落了難,痛打落水狗,自然成了水師官兵們,不二的選擇。
駕舟在水中前行,遇見泡在水中的小股敵軍。就用手上的弓弩點射。
如果,是大股的敵軍,水師官兵們便會召集袍澤們聚集過來。千弓齊射,圍而殲之。
可憐的契丹人,由于促不及防,弓弦大多被水泡軟,他們即使勉強上了弦,拉開了弓,對周軍沒有任何殺傷力。
周軍的趁火打劫,給蕭思遠帶去了致命的打擊,泡在水里沒法逃跑的屬珊軍。大多成了南蠻子們獵殺的活靶子。
水師官兵們,撈獲的契丹軍旗。不下數百面,射殺的契丹中高級將領。更是超過了數十。
這一仗,契丹人敗了,而且,真的敗得很慘!
楊烈有心將戰線,繼續推進到南京道的腹地,李中易卻頻頻搖頭,淡淡的說:“須知,功高震主,絕非人臣自保之道。”
“名帥和名臣之間的區別,就在于不僅僅從軍事上看問題。”李中易悠閑的坐在潤州公主府內,十分有耐心的教導楊烈,要懂政治!
楊烈盡管很有些不甘心,卻也知道,北進的功業,幾乎到此為止了,接下來,兩國注定要議和。
果然,半月后,大周和契丹議和的結果,隨著天使的到來,傳到了潤州城內。
大周,因為人主重病纏身,無心和契丹人繼續戀戰,有心議和。
契丹,因為李中易已經徹底的打通了進軍南京道的門戶,陷入到兩線作戰的窘境。而且,契丹國內的分裂勢力比較強大,難以確保關鍵時刻不掉鏈子,也有迫切議和的心思。
大周和契丹,彼此之間都有議和的誠意,所以,締約的時間,來得很快。
柴榮發來的詔書,異常簡單,主題便是盡快撤軍。
如果是平日里,李中易肯定要在南京道內,攪起一番風雨,才會罷手。
如今,柴榮已經臥病在床,李中易哪敢不知輕重?于是,李中易斷然下令,全軍撤退,回返大周。
雖然有些遺憾,但是,此次北進契丹腹地,李中易可謂是大獲豐收,賺得缽滿盆滿。
首先,俘虜了契丹的正牌公主耶律瓶,僅此一項,就是大周軍興以來,開天辟地的頭一遭,武功可謂蓋世。
其次,李中易幾乎全殲了契丹的精銳屬珊軍,蕭思遠最終帶著逃出生天的部下,不足五千人,善珊軍可謂是元氣大傷。
最后,李中易一舉拿下了契丹人腹地兩座城關,榆關和潤州,這又是前所未聞的顯赫戰功。
帥艦之上,周道中大拍馬屁,“恩相,此次回京后,末將肯定要稱呼您相公了。”
楊烈撇了撇嘴,心說,周道中的眼皮子畢竟太淺,看不透其中的彎彎繞繞,更不懂帝王心術,難怪年紀一大把了,還只是個小小的水師都指揮使。
李中易明知道可能功高震主,卻依然在契丹人的腹地,玩出了很多花樣。
在楊烈看來,借用李中易自己的話說,這叫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
將神話一般的契丹精銳屬珊軍踩在腳下,如果是承平時期,李中易很可能回京,就被架空權力,從此永無出頭之日。
問題是,柴榮快不行了,太子又十分年幼。一旦山陵崩,主少國疑,人心必然浮動,那時候的朝局變化。也就多出無數的想象空間。
楊烈算計得很清楚,太子的身體一直很弱,哪怕柴榮再怎么貶抑李中易。也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絕。
老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只要李中易不死,哪怕被貶成布衣,也沒啥好擔心。以李中易的統軍本事,只要契丹人南下或是外藩們起了別樣的心思,朝廷即使捏著鼻子,也要重新起用李中易。
啥叫底氣,這就是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句李中易的原話。楊烈一直銘記于心。
李中易還有一句話,楊烈始終認為,堪稱經典名言:第一個出來賣笑的很可能是個悲劇,只有笑到最后的那個人,才是大贏家。
楊烈一直喜愛讀史,史料之中,第一個,或是第一批出來叱咤風云的英雄,基本上都以悲劇收場。
抗秦英雄,陳勝和吳廣。沒有笑到最后,成了犧牲品。
篡了西漢的王莽,也成了犧牲品。最終成就了漢光武帝劉秀。
其實,楊烈不清楚的是,在柴榮的彌留之際,趙匡也被架空了軍權。
歸根到底,廟堂上的紛爭,最終需要軍事硬實力去解決的,李中易不可能僅靠萬余羽林右衛打天下。
柴榮先一步回了開封城,過了半個月,李中易這才帶兵回到了闊別數月的京城。
在滿朝文武的眼皮子底下。李中易的牙兵和家將們,押著滿滿近百輛大車的金珠財貨。毫不避諱的浩蕩回家。
一夜之間,李中易發了大財的消息。仿佛普照大地的陽光一般,灑進了千家萬戶。
御史臺的言官們,早就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著李中易的一舉一動,正愁找不著他的破綻。
如今,天大的把柄竟然送到了手邊,期盼著一舉成名的言官們,自詡為清流的文臣們,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李中易。
“李某狂悖無禮,貪財好貨,擅取國財……”
“不殺李某,國無寧日……”
彈劾李中易的奏章,雪片一般,遞進了宮中,將李中易淹沒在了口水的海洋之中。
李中易卻像是沒事人一般,他剛一回府,就吩咐了下去,閉門籌備納良妾。
納妾和娶妻不同,自家關起門來,小操小辦,毋須遍請同僚們前來吃酒。
逍遙郡公府,大門緊閉。大宅子里,并未張燈結彩。可是,竹兒小娘子獨居的小院子里,卻也是粉紅遍地,紅燭高燃,喜氣洋洋。
今上病重,李中易自然不敢玩得太過火,今日的納妾,鼓樂全都免了。
圓房的時辰還沒到,李中易輕撫著折賽花那滾圓的大肚子,輕聲笑道:“是個小公子。”
折賽花吃力的挪了挪坐姿,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爺就知道安慰奴家。”
李中易微微一笑,母以子貴,折賽花不想替他生個大胖小子,那才是咄咄怪事。
西北折家,也肯定希望,折賽花能夠替李中易誕下鱗兒。如果,折賽花的孩子,能夠成為逍遙郡公府的世子,那么,西北折家就和老李家,正式升級為血肉相連的親戚。
這個時代,親戚可不是隨便,就可以攀上的。
比如說,唐蜀衣(瓶兒)的父母,如果健在的話,就不是李中易的正經岳父母,他們沒那個資格。
正妻周嘉敏的父親,也就是南唐司徒周宗,這才是李中易名正言順的岳父。
平妻,折賽花的祖父,折從阮,如果此老臉皮稍微厚一點,倒是勉強有資格,私下里以李中易的岳祖自稱。
請注意,只能是私下里。公開場合,折從阮這么干,只會徒惹人笑。
當晚,竹兒小娘子正式成為了李中易的女人,由少女變成了婦人,她終于得償所愿!
圓房的時候,其實有個不為人知的小插曲。如果不是李中易經驗老道,及時發覺不對,傷了身子的竹兒小娘子,恐怕再難有孕。
yamaba10 發表於 2015-10-2 11:52

第485章 投靠

清晨,李中易按照以前的慣例,早早醒來,打算去了上房,拜見父親和母親。
竹兒小娘子昨晚流了不少血,身子發虛,依然酣睡如故。
李中易輕手輕腳的起身,緩緩拉開房門,連連擺手,制止了門前婢女的問安。
洗漱已畢,李中易更衣之后,一邊抬腿往上房那邊走,一邊叮囑身邊的婢女,“小心伺候著,毋要驚動了屋里的竹姨娘。”
在上房拜見過父母之后,李達和擺手讓座,笑道:“自家骨肉,我兒毋須多禮,坐吧。”
李中易心中覺得詫異,昨日他回來的時候,老爺子還端著老太公的架子,受了他的大禮,今兒個難道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么?
“大人和母親面前,哪有孩兒的座位?”李中易知道李達和一向推崇儒門的禮儀,他虛意推托一下,想看看李達和的真實想法。
薛夫人舍不得兒子為難,她笑瞇瞇的插話說:“有你這么個大英雄兒子,你阿耶心里高興,讓你坐,你坐下便是。”
看來,是大敗契丹之功,讓李達和心情很好,李中易心里有了數,也就不慌不忙的坐到了父母的下首。
李達和拈須笑道:“大郎替朝廷出生入死,此番回家,定要多多注意身子骨。”
一如既往的含蓄,可是,李達和那真誠的愛護,卻做不得假。
薛夫人卻顧不得那么多,她側頭,掩袖,抹了把臉頰,紅著眼說:“再不許你出門這么久。”
李中易暗暗嘆了口氣,人在廟堂,哪能如此隨心所欲呢?
為了安慰極度思兒的母親,李中易露出燦爛的笑容,輕聲說:“母親,孩兒恐怕真要在京歇息一段時日了。”
“真的?”薛夫人瞪著兩眼。仔細的探察著李中易的神態,惟恐他沒說真話。
“千真萬確。”李中易故意露出破綻,作出貪財的樣子,就是想給柴榮留下功高不賞的空間。
論爵位。李中易已是郡公;論官職,他乃參知政事;尤其可怕的是,李中易的今年不過二十來歲而已。
晚唐以降,論及異族國戰之功,李中易當仁不讓。必須坐上頭把交椅。他若居于第二,誰敢稱第一?
“有大郎支撐門戶,我李家之興旺,指日可待。”李達和摸著胡須,字斟句酌的說,“不過,二郎的學業時進時退,令人難以放心得下。不如,請一位名師,悉心教導一番?”
李中易明白了。父親既高興于長子的功業,卻又牽掛著次子的學業和前程,話里話外的意思,這是讓他出面,幫李中昊請個好師傅,開小灶學習。
只是,朝中有名的大儒,瞧不大起李中易這個暴發戶。李中易也無心送上熱面孔,去成就這些大儒的所謂好名聲,那也太過掉價兒了。
見李中易沒有當即應允。李達和沖薛夫人使了個眼色,薛夫人會意,笑著對李中易說:“前兒個,李安國登門拜望之時。漏了個口風,說是國子監司業張某,本月底嫁女,想請你過府撐撐場面。”
國子監司業張某?李中易凝神想了半天,始終不記得,他認識這么個人。
李安國那小子。仗著祖父開平郡王李瓊的勢,一向在開封城內招搖過世,是有名的紈绔子弟,也是當之無愧的開封通。
以李中易和李安國打交道的經驗,這小子一定是私下里收了國子監張司業的好處,不然的話,不可能如此熱心的牽線搭橋。
沒錯,就是牽線搭橋!
李中易是何許人也,當即看破其中的奧妙,國子監的那位張司業,明顯是想攀附于他的門下。
國子監,乃是大周帝國學子們的最高學府。監內的最高長官是祭酒,一人,從三品,權柄雖不重,地位卻異常清貴。
佐貳官為:司業,二人,從四品下。掌儒學訓導之政,總國子、太學、廣文、四門、律、書、算凡七學。
監丞一人,從六品下,掌判監事。每歲,七學生業成,與司業、祭酒蒞試,登第者上于禮部。
客觀的說,這位四品國子監司業張某,是大周中高級文官集團之中,第一個向李中易表達投靠之意的官僚。
四品官,在明清時代,不過是中級官員罷了,地位類似于知府,或是道臺一流。
然而,在大周帝國,四品官恰好已經邁入了高級官僚的行列,深緋色官袍,代表了他們的尊貴地位。
李中易顯然已經到了,正因為這位國子監司業張某的“提醒”,勾起了李達和的念想。
值此敏感的時刻,李中易還沒有獲得陛見的機會,顯然不可能私下出門,卻出席所謂的嫁女慶典。
這,就需要想辦法了!
李中易仔細的想了想,回答說:“阿耶,只要有機會,兒子一定替二郎延請名師。”
李達和素知李中易的脾氣,他的大兒子從不是信口開河之輩,向不輕諾。
“嗯,吾已與族老們商量妥了。你既是家主,二郎若長進,你便扶持他一把,以全骨肉親情。他若是將來倒行逆施,你可直接開宗祠,替家族除此禍害。”李達和顯然看得很開,也很遠,直接授予了李中易全權。
歷史上的皇權社會,其實也是宗法社會。既有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亦有一人謀反,全族誅滅。
限于這個時代的管理組織模式的落后,皇權對社會其實無法控制太深,縣以下的很多基層權力,已經讓渡給了以縉紳為主的家族宗法。
翻遍《大周刑統》,其實,并無浸豬籠的任何規定。可是,在鄉下,若有婦人偷漢子,族老們便有權決定,將狗男女一起浸了豬籠,活活淹死,卻不須承擔任何責任。
這顯然是私設刑堂,草菅人命,偏偏皇權竟然默許之,這便是古代宗法的厲害之處!
李中易回到新人的院落,竹兒小娘子已經醒了,她含羞帶怯的斂衽行禮,輕聲喚道:“妾一時貪睡,竟然失禮了,請爺狠狠的責罰。”
見竹兒小娘子,剛才走路的模樣,頗為別扭,李中易心生憐意,探手將她攬入懷中,溫和的說:“是你男人我不讓喚醒你的,來,快快躺下,爺替你換藥。”
竹兒小娘子一時大窘,羞不可抑,沒奈何,她既已是李中易的人了,只得由著男人的性子,被他剝了衣裙,重新抹上傷藥。
李中易忙活了一陣子,凈過手,滿意的點點頭,這才吩咐擺上早膳。
膳罷,李中易抽空去了折賽花那邊,替她把了平安脈,又仔細的問了生活起居的情況,這才坐下來,陪著折賽花說話。
也許是和竹兒的關系太好,折賽花一大清早,就打發人去竹兒的院子,問了情況。
“爺,您一路受累了。”折賽花確實是個明白人,她一聽說竹兒的窘況,就知道,李中易在北進南返的途中,一直憋得很辛苦,并沒有碰過竹兒。
李中易嘆了口氣,說:“都怪我不好。原以為竹兒的身子骨硬朗得很,誰曾想,竟是如此的嬌嫩不堪。”
折賽花一時失語,她本想婉轉的規勸一番,讓李中易在床第之間悠著點,別把竹兒欺負得太狠了。
誰知,李中易搶先攬了責,她還有什么好說的?
實際上,李中易確實沒有說謊。以他豐富的經驗,不可能太過急色,只能說,竹兒的身子的的確確,太嫩了!
也許是孕后,容易犯困,夫妻倆沒說上幾句話,折賽花已經掩嘴,打了好幾個哈欠。
李中易親自出馬,扶著折賽花躺下,替她掖好錦被,等她睡熟之后,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
踱回專屬于家主的正房主院,李中易迎面就見,唐蜀衣牽著長子狗娃的小手,立于院門一側,正笑吟吟的望著他。
“阿耶……”狗娃沒有認生,他掙脫母親的拉扯,撒開兩腿,徑直撲入李中易的懷抱。
李中易笑瞇瞇的將寶貝兒子,抱進臂彎,捏著他的鼻尖,故意問他:“想不想阿耶?”
“想,天天都想。”狗娃的小臉貼緊李中易的臉頰,奶聲奶氣的說,“阿娘也想阿耶。”
李中易含笑望向唐蜀衣,唐蜀衣這才醒過神,她實在是歡喜過度,竟然忘了行禮。
“罷了,都是自家人,不興那些虛禮。”李中易擺了擺手,制止了,手忙腳亂,斂衽行禮的唐蜀衣。
李中易抱著狗娃,經過唐蜀衣身邊的時候,十分隨意的拉住她的小手,興致勃勃的步入正院。
“都起來吧。”李中易是個不喜歡禮數太多的家伙,院內外跪滿一地的奴仆和婢女,讓他覺得有些掃興。
下人們眼睜睜的看著,李中易左臂抱著小主人,右手和唐姨娘緊緊的握在一處。這意味著什么,只要不是傻缺,都應該門兒清。
“爺,您瘦多了。”唐蜀衣眼圈發紅,死死的盯在李中易的臉上,彼此交纏在一起的小手,下意識的握得更緊。
李中易微微一笑,不在意的說:“雖是千里出征塞外,我的身邊始終有人伺候著,也沒怎么辛苦。呵呵,說起來呀,我當初關在囚車之中,被押解來開封,前景未卜,寢食難安,那才真叫受罪吶。”
唐蜀衣展顏一笑,是啊,最最險惡的難關,都度了過去。如今,丈夫手握重權,身居高位,全家老小和和美美的團聚在了一起,何怕之有?
“爺,趙家的雪娘子,出事了。”不經意的,唐蜀衣拋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yamaba10 發表於 2015-10-2 11:52
第486章 攀扯

聽說趙匡的親妹妹,趙雪娘出了事,李中易也不禁大吃了一驚,急忙問唐蜀衣:“她出了何事?”
“唉,前些日子,趙家的雪娘子在家里悶得慌,乘馬車出城郊游。◎,誰曾想,路遇一群餓狼,驚了馬,翻了車,雪娘子身上多處擦傷,尤其是傷了臉……”唐蜀衣一邊介紹情況,一邊連連嘆氣。
上次去趙府的時候,李中易見過嬌憨的趙雪娘,那小妮子長得異常之俊俏,十分可愛。如今,趙雪娘卻因為車禍傷了臉,這可真真是天妒紅顏吶!
“可曾延請名醫診治?”李中易脫口問道,轉念間,卻暗自搖頭,他問的簡直就是廢話。
以趙匡如今的殿前司副都點檢的崇高地位,京城內外有名有姓的名醫,哪有請不到的道理?
“唉,怎么沒請名醫?趙家四處撒請柬,京城之中的名醫,軟硬兼施的請了個遍,卻都不頂用。”唐蜀衣和老趙家打交道的次數比較多,和趙雪娘也見過幾次面,相談甚歡。
李中易抱著狗娃,坐到椅子上,略微一想,心下已經有了計較。
誰知,李中易剛轉過念頭,就聽李云瀟快步跑進來,稟報說:“爺,趙府的大管家求見。,只是一個勁的哀求,放他隨行的馬車進府。”
李中易將懷里的狗娃放到地上,信手端起茶盞,剛喝了一口茶湯,眼前猛的一亮。唉,這個趙老二。簡直算計到了骨頭縫里了。
由于柴榮一直沒有召李中易進宮陛見,所以。他這個北進帥臣的任務,也就沒有徹底交任。
按照朝廷的規矩,李中易在陛見之前,絕不可能擅自離府。
然而,問題是,李中易有神醫之名,向來都是手到病除。
趙家的老祖宗杜老太君,又是個偏疼幺女的性子,不可能坐視女兒毀容。既然李中易無法私下見客。那么,趙府大管家帶來的那輛神秘馬車里邊,就很可能載來了趙雪娘。
一念及此,李中易不由把目光投注到唐蜀衣的身上,輕聲吩咐道:“如果所料不錯,趙雪娘應該來了,你趕緊去接待一下,命人收拾好……”
說到這里,李中易頗有些遲疑。趙雪娘乃是未婚的黃花大閨女,又是趙家的掌上明珠。
男女有別,不得不防。一旦,有不好的風聲傳了出去。趙家顏面掃地且不去說它,趙雪娘將來還怎么嫁人?
未婚私通的惡名,即使是重兵在握。地位崇高的老趙家,也難以承受!
李中易和趙老二的關系。也僅僅只是異姓兄弟罷了,并非正經的親戚。
如今的風氣即使再開化。豈有未嫁之高官家的小娘子,客居于他人外院之理?
由于李中易的逐漸崛起,遷居于開封城內的李氏親族們,經常有上門打秋風,或是尋靠山幫忙理論的習慣。
人來人往之際,就算李中易安排得再嚴密,恐怕也很難確保,萬無一失,消息不會走漏出去。
李中易想到這里,不禁暗暗埋怨趙老二,兄弟,你這叫干的神馬事體?
得了李中易的提醒,唐蜀衣這才恍然猛醒,脫口而出:“哎呀,不好辦吶。”
李中易擰緊眉頭,仔細的琢磨了一番,最終,想通了一個道理。
來求醫的趙雪娘,不管是居于外院,還是住進二門以內,只要是走漏了風聲,他李某人除了娶她之外,別無他法。
趙雪娘,有可能給李中易做妾么?咳,這簡直就是本世紀以來,最不好笑的冷笑話!
“姓趙的,趙老二,還有你,趙普,趙則平,你們好,你們真的都很好!”李中易咬牙切齒的拍案而起,趙家的主仆,太會算計了。
可是,李中易明知道這是個坑,卻又沒辦法當面拒絕,只能被吃得死死的。
為啥呢?道理其實很簡單,老趙家為了趙雪娘毀容的問題,都已經到了不顧顏面,硬送閨女上門的地步,他李中易如果不想背負見死不救的惡名,也只能是捏著鼻子認了。
李家大宅之中,哪一處地方最保密?答案不問自明,除了李中易的內書房之外,更有何處?
“瀟松,你趕緊帶人去收拾干凈我的內書房。”李中易終究是個心軟的,他嘆了口氣,扭頭又吩咐唐蜀衣,“你親自去一趟,把馬車迎進來。”
說句心里話,李中易其實壓根就不怕,和趙家撕破臉皮。問題是,如果趙雪娘真的因此毀了容,他恐怕難過自己心里的那一關。
唐蜀衣當家多年,早已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被嬌養籠中的金絲雀。
經過李中易的提點,這里頭的彎彎繞繞,就算唐蜀衣不是全懂,卻也可以猜得個,七七八八。
老趙家,這是想一箭雙雕吶!
唐蜀衣,其實并不是特別擔心,遠在南唐的未來主母周嘉敏。她和李中易多年相處,情分不一般,又有長子狗娃護身,將來李家后宅的掌家之權,還真未見得,就會落入周嘉敏之手。
可是,趙雪娘,卻大不相同。一旦,趙雪娘成了李中易的正妻,以其娘家顯赫的權勢與門第做倚靠,唐蜀衣再想保住掌家之權,必是癡心妄想。
更要命的是,若是趙雪娘將來順利得子,狗娃哪里還有可能接掌李家的基業?
李中易發覺,唐蜀衣雖然嘴上答應著,腳下卻沒有挪步。眼眸微微一閃,李中易便知,唐蜀衣又想多了。
“你且去安置趙家來人,毋須多慮,吾自有主張。”李中易變相提醒唐蜀衣,老李家的家務事,只有他才掌握著最終的決定權。
唐蜀衣想起李中易的個性。不由暗自慚愧,她的男人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老趙家如此趕著鴨子上架。玩出霸王硬上弓的把戲,李中易絕無可能就此屈服。
一時間。唐蜀衣想通之后,心下大定,昂首挺胸的去了側門那邊。
李中易一直以軍法治家,家中的仆從和奴婢們,早已訓練有素。
隨著清場嚴令傳下,趙雪娘的馬車,在精銳牙兵的護衛之下,緩緩駛入李中易的內書房院內。
此時,趙府的大管家。長長的吁了口氣,他總算是沒有辜負了家主的重托。
“不瞞唐夫人,車內之人,便是我家雪娘子。”趙家大管家的一番介紹,令唐蜀衣甚至有一種吞吃了綠頭蒼蠅一般的厭惡感。
以兩家的關系,只要趙家事先通個氣,以李中易的脾氣,絕無可能袖手旁觀。
可是,趙家人偏偏玩了一手先斬后奏。等趙雪娘進了后院,這才吐露真相。
這,哪里是什么求助,簡直就是明火執杖的霸道嘛!
唐蜀衣盡管心里大為不滿。面上卻絕不顯露出來,她故作驚訝的問大管家:“為何事先不下帖子過來?”
大管家聽出唐蜀衣興師問罪的語調,趕忙彎下腰。拱手道:“都是許多言官彈劾李帥。心頭一急,啥都沒帶。就跑了過來。”
唐蜀衣被這大管家噎得不輕,心頭立時火起,這么大的事,豈是他一個小小的所謂管家,可以做主的么?
就在唐蜀衣打算收拾一下大管家的時候,馬車之中突然傳來了趙雪娘虛弱不堪的嗓音,“唐姊,你且莫怪他,全是妹妹我的不是。”
當初,得知趙雪娘受了傷,唐蜀衣曾經代表老李家,登門前去看望。因為兩家的關系不同,李中易又是舉世聞名的神醫,所以,唐蜀衣雖未見著趙雪娘本人,倒也獲知了她面部有傷的實情。
唉,女兒家,臉上出了大毛病,換誰受得了?
唐蜀衣雖然掌家多年,對于外人和下人,頗有幾分狠辣的手段。不過,唐蜀衣畢竟身為女子,知道女人毀容之后的難處,先前的那點點芥蒂,倒也暫時拋之腦后。
“妹妹,你來我家,老太君可知曉?”唐蜀衣按照李中易的吩咐,問出了心中最大疑惑。
也許是羞于見人,趙雪娘隔著車廂,沉吟了片刻,這才低聲說道:“是奴家自作的主張,家母并不知情。”
唐蜀衣腦子里,頓時一昏,竟然是私下里跑了來,假如趙雪娘在李家出了啥事,豈不是要命嘛?
幸好,李中易沒有露面,唐蜀衣暗暗慶幸不已。事到臨頭,唐蜀衣也沒啥好辦法,她只得克制住內心的慌亂,試探著又問趙雪娘:“娘子莫非是想尋我家老太公瞧病?”
一直躲在暗中的李中易,聽了唐蜀衣的問話,不禁暗挑大拇指,此話問的,端是高明,不愧是他李中易十分信賴的掌家娘子。
“奴……奴信得過無咎哥哥的醫道。”趙雪娘期期艾艾的說出了她的心里話。
面對如此極品的回應,唐蜀衣整個人立時就不好了。她暗地里腹誹不已,真是一個被寵壞了,不知羞的小娘子。
唐蜀衣畢竟不是醫生,李中易卻是兩世名醫,但凡是真正的名醫,都必然精通患者心理學。
李中易想象得到,趙雪娘在毀容之后,喝過無數的湯藥,敷過無數的玉膏,卻逐漸從希望走向絕望的悲慘心境。
別說毀容了,就算是為了短暫的留駐美貌,女人甚至可以付出縮短壽命的沉重代價。
李中易一直沒露面,其實是在琢磨一個問題,趙府的大管家,究竟有幾個狗膽,敢私下里擅作主張,送女主子去大男人家里瞧病?
yamaba10 發表於 2015-10-2 11:53
第487章難清


趙雪娘搭著小婢的手,款款的下了車,唐蜀衣定神一看,這位趙家的幺娘子,戴著斗笠,面上罩著薄紗,影影綽綽的,也看不出真實的神態。
“唐姊,小妹不告而來,還望恕罪。”趙雪娘規規矩矩的蹲身,深度斂衽,大禮相見。
唐蜀衣雖在老李家十分權重,威望也高,真實身份也只是李中易的妾室之一。她哪里敢受趙雪娘如此大禮,她慌忙側身還禮,恭敬的說:“娘子切莫折煞了賤妾。”
“唐姊,實不相瞞,小妹此來,和家母以及家兄無關。”趙雪娘露出異常凄婉的慘笑,只可惜,因薄紗的阻隔,唐蜀衣看不清楚罷了,“如若無咎哥哥也無法幫我,小妹……再無生趣……”
唐蜀衣心里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語言去形容,再無生趣,豈不是想短見?
幾乎在剎那間,同為女子的唐蜀衣,竟然理解了趙雪娘不顧大家閨秀的顏面,不知羞恥的主動上門的苦衷。
“唐姊,說句誅心之言,家母和家兄,都不希望小妹……”趙雪娘輕咬粉唇,終究沒好意思完全把意思表露出來。
唐蜀衣隱約有些明白趙雪娘的意思,卻一時無法完全看清,躲在暗處的李中易,卻是洞若觀火。
殿前司副都點檢,趙匡胤,是大周帝國,當之無愧的第一武臣,今上的寵臣。
李中易不僅是參知政事,還是天下第一強軍的締造者,新近又立下了顯赫之極的無上戰功,正是需要避禍的時候。
不夸張的說,就算是李中易和趙匡胤,情同手足。在這種主病國疑的敏感時刻,兩個同樣手握重兵的重將,比任何人都需要避嫌。
主上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重臣們。合而謀之么?
想通了這一點,李中易稍稍緩了口氣。只要不是老趙家,刻意挖坑誘他跳下去,再難的難事,也都有辦法解決。
人在廟堂,身不由己。李中易考慮的是此事對未來朝局的影響,唐蜀衣身為女子,則把重心放在了趙雪娘的心態上面。
容貌對于一名絕世的美女來說,意味著什么。唐蜀衣比誰都清楚。
臉上的傷痕,一旦傷疤完全愈合,很可能出現,凹凸不平的坑洼或是怪瘤,那就真的是被毀容了!
請遍名醫卻屢屢失望的趙雪娘,悍然不顧家人的看法,主動闖進李家,唐蜀衣確實很可以理解她那絕望之后,偶見光明的急迫心情。
趙雪娘既已進了李家的后院,現在即使要挑理。說什么,也都晚了。
唐蜀衣從容的領著趙雪娘,步入原本屬于李家最高機密場所的內書房。這里還從未來過外客。
賓主雙方落座之后,李云瀟親自端著茶盤,穩定走入內書房。
等李云瀟上過茶之后,趙雪娘忽然抬起晶瑩的皓腕,露出了她如今的真實面容。
“啊!?”唐蜀衣大吃了一驚,霍的一下,站起身子,身子猛的發顫。
唐蜀衣做夢也沒有料到,出現在她眼前的半邊臉頰。竟然滿是可怖的疤痕。
這一刻,唐蜀衣徹底明白過來。趙雪娘不顧羞恥的跑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快去請爺過來。”唐蜀衣的同情心。眨眼間泛濫開來。
不大的工夫,在外面故意繞了一圈的李中易,快步走進內書房。
“滋!”當李中易看清楚趙雪娘被毀的容顏,禁不住狠抽了口冷氣。
“無咎哥哥,救我……”趙雪娘出人意料的雙膝一軟,竟然跪倒在了李中易的面前。
男女授受不親,李中易搓著手,連連朝唐蜀衣使眼色。唐蜀衣趕緊去扶趙雪娘,誰知,趙雪娘死活不肯起來,梗著脖子,淚眼婆娑的泣道:“無咎哥哥……”
李中易心下暗自一嘆,他和趙老二之間,很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反目成仇!
在至高無上的權力面前,所謂的親情、友情,簡直不堪一擊。
就李中易的處境而言,如今多一分牽絆和心軟,將來出手的時候,就很可能少一分狠辣。
須知,無毒不丈夫!
歷史上,心慈手軟的項羽敗了,而且敗得很慘!
只是,李中易實在不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原本嬌俏絕美的趙雪娘,就此沉淪下去。
“起來吧。”李中易輕聲一嘆,緩步走到趙雪娘的身前,蹲下身子,低聲說,“你若是堅持不起來,我真不管你了。”
趙雪娘異常驚喜的望著李中易,也許是,從他的那清澈可以見底的眼神里面察覺到了什么,她乖乖的起身,坐回了原位。
作為一名兼治的兩世名醫,李中易在近距離看清楚了,趙雪娘左側臉頰上的嚴重傷勢之后,心說,難怪這個時代的郎中,搞不定了!
一句話,傷口實在太深,趙雪娘左臉的皮膚,被磨出了一個大坑。
以現有的醫療的條件,和醫學水平,肯定沒有辦法對付這么嚴重的外傷。
簡單而言,按照傳統中醫的手段,治愈傷口容易,要想使趙雪娘的容貌,恢復如初,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李中易凝神細想了好一陣子,思來想去,他只想到了一招,植皮!
不過,除了感染的風險之外,這么大一塊皮移植出來,除了趙雪娘的臀部,李中易想不出,還有哪個部位更適合?
麻煩已經被請進了門,李中易糾結了一陣子,本著醫者之心,他決定私下里和趙雪娘好好的談一談。
感染的風險固然很大,其實,李中易更頭疼的是,他如果在趙雪娘最私密的部位,動手動腳,讓趙家的杜老太君知道了,娶她恐怕也就很難避免。
李中易一直有個致命的弱點,對自家的親人,心不狠。手不毒。柴榮正是看破了這一點,這才牢牢的把李中易的家人,都捏在手心里。
換來的是。柴榮對李中易的格外看重,不斷的授予兵權。
君上最害怕的是什么?
農民起義?沒錯。但不完整!
武將造反?同樣沒錯,但不全面!
實際上,君上最擔心的是,類似王莽一樣的,沒有明顯缺點的臣子。
李中易十分蛋疼,他已經回來一天多了,柴榮那邊一直沒有音訊。
試想,一個百戰榮歸的名帥。被晾在了家中,這意味著什么?
所以,請趙老二過府商議此事,顯然是不成立的,也是犯大忌諱的蠢事。
進入李家的,除了趙雪娘之外,還有趙府的大管家,以及趙雪娘的貼身大丫頭。
排除掉滅口的情況之后,李中易只能選擇,私下里做通趙雪娘的思想工作。
就在李中易琢磨著怎么開口的時候。趙雪娘一直低聲哭泣,哀傷已極。
“幺妹,請坐到這邊來。”李中易定下心神。柔和示意趙雪娘,坐到光線更加明亮的窗邊。
趙雪娘也顧不得擦拭淚痕,乖乖的坐到了窗邊的椅子上,楞楞的看著李中易。
李中易柔柔的說:“別動,讓我看清楚一點。”他說得異常婉轉,免得刺激到了趙雪娘那敏感的神經。
擦傷,嚴重的擦傷,李中易借著明媚的陽光,終于徹底看清楚了。趙雪娘臉上的傷勢。
李中易再一次確認,除了植皮以外。別的任何方法,都已經無效。
作為一個經常拿手術刀的名醫。李中易心里很明白,植皮最怕的就是患處感染。
比感染更可怕的是,趙雪娘的貞節問題,這一點尤其令李中易感覺到頭疼!
如果,趙雪娘不是趙匡胤的親妹妹,以李中易喜好霸占并收藏絕代美女的本性,就算是直接吃了她,其實也沒太大的所謂。
大不了,娶了她就是,這是李中易的心里話。
可是,柴榮壽元將盡的時候,一旦趙、李兩家因為根本利益翻臉,李中易這個小舅子,揮刀砍向趙匡胤這個大舅哥的腦袋,怎么想,怎么別扭。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不管是李中易剁了趙老二,還是趙老二宰了李中易,趙雪娘何以自處?李中易何其難堪?
當然了,李中易早就清楚的知道,政治是骯臟的,也是血腥的,心不狠,手不黑,干脆別出來混了。
既想摘桃子,又不想臟了自家的手,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好事?
植皮的準備工作異常繁瑣,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兒,李中易判斷清楚趙雪娘的真實傷情后,柔和的說:“別著急,我也許有法子。”
“真……真的……”趙雪娘幾乎在瞬間收住了淚水,兩眼直勾勾的瞪著李中易。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你若是信不過我這個‘神醫’,會直接來找我么?”
趙雪娘粉面飛紅,連脖子都紅透了大半,只可惜,這丫頭如今的羞澀神態,竟是那么的猙獰可怖,令人不忍著睹。
“雪娘,我是醫者,卻也是男人。”李中易重重的一嘆,開始做趙雪娘的思想工作,“不客氣的說,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有可能助你恢復容貌。”
趙雪娘抿緊粉唇,既驚且憂的盯著李中易,李中易則只作未見,繼續解釋說:“事關女兒家的名節,為兄也大有為難之處,還須與你好好的商議一番。”
李中易不是優柔寡斷的個性,既然有了決斷,那么干脆開門見山好了,把一切難題都攤開來說,總好過將來因為兒女私情,牽扯不清。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2-26 22:07
第488章 心硬

    「無咎哥哥,大管家怕,」趙雪娘淒然一笑,從袖口摸出一把帶鞘的匕首,輕輕的擱到書桌之上。

    李中易眯起兩眼,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趙雪娘,他心中暗嘆,不愧是武將世家出身的女子,性格就是牛叉。

    不管李中易願意不願意,人家已經主動上了門,想完全掰扯清楚,顯然已是妄想。

    一個女人,被嚴重毀容,急切的上門求醫,實屬正常,李中易這個兩世名醫,完全可以理解。

    以趙家的耳目之靈通,豈不知李中易目前尷尬的處境?

    柴榮雖然無詔書頒下,可明眼人都知道,李中易正出於閉門謝客的尷尬境地,等待著雷霆或是雨露的迥然不同的結果。

    趙匡胤應該還沒想過,就此和李中易分道揚鑣,但是,趙雪娘出了事之後,要說趙家沒人暗中跟著她出行,李中易也是不信滴。

    所以,趙雪娘主動登門之事,趙家人現在肯定已經知道了。

    既然趙雪娘如此的爽利,李中易也大大方方的說:「幺妹,擦傷實在太過嚴重,以為兄的手段,只能考慮植皮術。」

    趙雪娘目不轉睛的盯在李中易的身上,眼神裡綻放出異樣的光彩,他穩住心神,介紹說:「切去面上的……然後再從擁有完整皮膚的某處取下皮膚,彼此互換……」

    由於需要避諱的地方太多,李中易解釋得磕磕巴巴,冷汗淋漓。

    趙雪娘沉默半晌。雖未說話,未受傷的半邊玉頰。卻紅得不像話。顯然,她已經聽懂了李中易所說。某處皮膚較多的部位,究竟是哪個部位。

    在這個女性只有肚兜,並沒有小內內的時代,李中易從趙雪娘的臀部取皮,咳,顯而易見,必定會看見,或是碰觸到那最隱秘,最羞人的女兒家的聖地。

    退一萬步說。即使有小內內,手術的時候,也必須脫下,該暴露的地方,還是要暴露。

    如若讓李中易如此施為,趙雪娘這個黃花大閨女,將來還怎麼嫁人?

    「幺妹,為兄有婚約在身。」李中易硬著心腸,楞是把我不能娶你的意思。擺明在了趙雪娘的面前。

    趙雪娘的半邊玉頰,白得嚇人,冰雪聰明的她,豈不知李中易話裡話外的暗示?

    要麼。忍受一定的屈辱,有機會重新獲得絕美的姿容,只是需要嘴緊守密!

    要麼。就此離去,在苦水之中渡過餘生。所謂的歡樂,從此遠離!

    就連一直守在窗外。負責警戒的李云瀟,也都覺得,這一刻的李中易,心硬如鐵!

    但是,李中易心裡卻明白,此時此刻,他若退縮了,將來,很可能出現骨肉相殘的局面!

    大舅哥和妹婿,舉刀互砍,也許冷血的政客,可以輕鬆做到,李中易卻實在做不到這麼的冷血殘酷。

    當初,陳橋驛兵變之時,韓通為何會全家死光光?

    只因為,當時有實力阻止趙老二稱帝的,也只有兵權最大的韓通而已,所以,韓通必須死。

    韓家老小的生命和鮮血,徹底震懾住了大周的重臣們,趙老二這才順順當當的登了基。

    政治,從來不看你有無主觀願望,看的是你有無實力搞破壞。

    歷史的車輪,已經走到了公元959年,柴榮危在旦夕,未來的天下,究竟是姓趙,還是姓李,其實李中易心中也不是完全有底。

    與其,將來翻臉的時候痛苦不堪,不如此時就拔出慧劍,斬斷情絲,這就是李中易的決斷!

    「好,小妹全都依兄長。」趙雪娘沉吟了許久,「兄長放心,小妹定不會將此等羞人之事,告知任何人,包括家母在內。」

    無美貌,毋寧死,這就是趙雪娘對李中易的回答。

    獲得了趙雪娘的諒解之後,李中易暗暗鬆了口氣,在名節和容貌之間,就算是性格爽利的趙雪娘,也不能免俗,強悍的選擇了容貌。

    「一旦手術,至少一月之內,無法沐浴更衣,也不能仰臥在床……」李中易不厭其煩的把手術可能帶來的後遺症,一一和趙雪娘細說了個遍。

    這個時代,雖然沒有消炎的西藥,李中易卻知道,功效大致差不多的藥方。

    已是深秋時節,老天也幫忙,李中易倒沒太過擔心傷口感染的要命問題。

    趙雪娘的身份不同,不管是術前,還是術後,她的身邊肯定是晝夜不離人的看護。

    李中易喚來唐蜀衣,安頓好趙雪娘的生活起居之後,又把折賽花身邊女將們,調了過來。

    諸事處置妥當,李中易離開了戒備森嚴的內書房,回到了竹兒小娘子的院落。

    按照李中易的習慣,新破身的小娘子,正是最依戀男人的時候,他肯定要守候在她的身側。

    「爺,妾婢真沒用,沒有伺候好您,反而讓您為奴家受累。」竹兒小娘子強忍著羞怯,等李中易親手替她換好傷藥之後,歇了好半天,這才喃喃自責。

    李中易微微一笑,溫柔的說:「論武藝,為夫遠遠不及你。不過嘛,有些方面,你可就差得遠嘍。」

    竹兒小娘子和李中易此前雖未真個成事,每日同床共枕,手眼溫存,也算是初曉人事。

    李中易這種程度的調笑,竹兒小娘子雖然還是覺得羞澀難當,卻也勉強可以接受。

    「夫君,奴家的身子這麼弱,以後……還能……」竹兒小娘子忽然想到了一個要命大問題,如果她每次都出這麼多血,將來還怎麼可能懷上夫君的孩兒呢?

    百善孝為先,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李中易知道竹兒小娘子的擔憂,這個時代,不管是妻,還是妾,如果沒有生個兒子伴身,心裡永遠都不可能踏實。

    「呵呵,第一次嘛,難免有些不同的。以後啊,等你年長一些,只怕是每天要求著我欺負你嘍。」

    閨房之樂,其實不僅僅是啪啪啪,更大的樂子,來自於心理上的滿足感。

    「啐,奴家才不會求著你欺負呢?」竹兒小娘子畢竟是爽利的西北女郎的性子,面對李中易的輕度調笑,她居然有膽子反擊。

    李中易哈哈一笑,輕輕的拍了拍竹兒:「到時候啊,可由不得你哇。豈不聞,五十還要坐地吸吸土?」

    竹兒小娘子,今日之前,還未經歷過人事,昨晚也是稀里糊塗的任由李中易擺佈,除了緊張,啥都忘了。

    雛娘一枚,竹兒的痞子話呢?

    吃罷午膳,李中易替竹兒小娘子仔細的檢查過患處,再次換了藥。

    竹兒,怕他誤以為,她生性放浪。

    李中易本是老手,早就發覺了異樣,只是,美嬌娘確實無力承受,他就算是性起了,也沒招。

    身為有權有勢的男人,火大了怎麼辦?嘿嘿,後宅之中的女人儘管頗多。

    這個時候,唐蜀衣應該是在處理家務事,李中易懶得去打擾她。

    折賽花即將臨盆,肚子大得不像話,李中易自然不可能去禍害自家的女人,和她肚裡的娃兒。

    思來想去,李中易想到了彩嬌的身上,這個小丫頭其實一直都很單純。

    只是,彩嬌雖然純真,可是,她的兩個姐姐,和她那徐娘半老,餘韻猶存的老娘,卻都不是省油的燈。

    金家三姊妹的娘親,鄭氏,實際上,也不僅僅是年過三旬罷了。

    三十多歲的女人,正當花信之年,恰是女人最是豔美,花兒盛開的季節。

    李中易如今還沒有陛見,自然不敢擅自出門,所以,他一邊邁步走向芍藥的院子,一邊吩咐下去,把彩嬌獨自從山莊裡接回來。

    在芍藥那裡徹底的消了火之後,李中易舒坦的枕著她的白腿,嘴裡嚼著削了皮的花紅果,嗯,這才是大老爺們過的好日子吶。

    李中易回家第二天,就來找芍藥,她喜得心兒一直狂跳不止,不僅花樣百出,而且伺候得異常賣力。

    說實話,男人都有點劣根性。李中易後宅裡的女人雖多,可是,真正可以由著他性子,為所欲為的,除了芍藥之外,也就是金家三姊和藤原櫻了。

    由於李中易一直惦記著倭國的幾座金山,藤原櫻被他派了回去,只是留下了她的親弟弟,作為人質罷了。

    金家三姊妹都犯了錯誤,李中易打算繼續晾一晾花嬌和蕊嬌,彩嬌現在還在路上。

    芍藥正好成了李中易的出氣筒,說實話,至今無子的她,也心甘情願的伺候李中易。

    說來也很奇怪,李中易也替芍藥診治過多次,他這個小妾的身體棒極了,沒有任何生育方面的毛病。

    可是,至今,芍藥就像是無法產蛋的母雞一樣,肚子楞是沒有任何反應。

    芍藥也知道她自家的處境,無論是寵愛,還是情分,都遠不及眾女。即使心裡有再多的委屈,也只能打掉了牙齒,合血一起吞下肚內。

    唐蜀衣曾經私下裡數落過芍藥,誰教爾人在大郎身旁,卻一心想攀二郎的高枝呢?

    芍藥嘴上不說,心裡其實也是明白的,如果不是李中易念舊,納她做妾,類似她這種背主的丫頭,早就被賣去煙花之所,成了千人騎,萬人啃的賤貨女表子。

    ps:至少還有一更,求月票的鼓勵,雙倍哦,司空也想爆發一下!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2-26 22:08
第489章 宮中大變

    趙府的大管家,被扣在了李家的外院,趙雪娘帶著貼身的大丫頭,就住在李中易的內書房。

    李中易也沒有派人去通知趙家,趙家也沒使人過來打探消息,彷彿他家的女兒一直住在深閨中一般,兩家彼此相安無事。

    就在趙雪娘住進李家的第二天,天使攜著柴榮的口詔上門,宣李中易明日未時進宮陛見。

    李中易送走天使之後,轉過身子,心中暗暗有些奇怪,柴榮好像並沒有特別生氣?

    只不過,按照慣例,皇帝召見立下大軍功的名帥,一般都會是在早朝的時候,柴榮卻偏偏是在下午見他。

    就禮儀上來說,柴榮此舉,隱含著懲戒之意。要知道,高舉輕放,可不是柴榮的作風啊!

    天使上門之後,李安國緊接著上了門,他一見了李中易,就苦著臉說:「李叔父,家祖在南方用兵,頗為不順,屢被言官彈劾。」

    李中易點點頭,李安國的爹,身為天武衛都指揮使的李虎,自然不好在這個時候登門,派這小子過來問計,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怎麼?林虎子非常難纏?」李中易由契丹南返之後,也許是樞密院的疏忽,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他的手頭一直沒有收到關於南方的軍情戰報。

    林仁肇,確實是南唐一位傑出的軍事將領。他如果不被李煜冤殺,北宋即使統一了南方,恐怕也要大費一番周章,消耗不少的國力。

    不過,就算是林仁肇確實很牛叉,李中易也不怎麼特別在意。

    怎麼說呢,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國主無能,累死六軍!

    南唐的國主,除了開國的李景以外。中主和後主都是典型的藝術天子,他們吟詩作畫。頗有幾手,治國嘛,那就是一塌糊塗了。

    李安國帶來了他祖父李瓊的好幾封親筆書信,恭敬的雙手遞到桌邊,請李中易看看。

    李中易花了點時間,仔細讀過李瓊的信後,明顯感覺到,北人尚武。南人擅舟的軍事特點。

    李瓊雖然兵多將廣,可是,他遇到的問題,其實就和李中易乘水師戰艦,移動進攻契丹一樣。

    兵再多,也架不住林仁肇利用水師的移動便利,集中優勢兵力,只攻擊薄弱的一點。

    李瓊的困境,其實也有李中易的因素,他把周道中的水師精銳。都帶到了契丹國那邊去了。

    李中易對照著圖輿,仔細的琢磨了一番,最終給李安國的答覆。只有四個字:「奏請水師。」

    李安國不知道李中易是何意,這小子是個典型的紈褲子弟,吃喝玩樂泡女人打探開封城內的小道消息,他確實是一把好手。

    若是涉及到軍務或是政務,李安國這小子,注定是一竅不通。

    李瓊不是李中易,他年事已高,所率領的兵馬,又都是朝廷的軍隊。並不是他的私人部隊,所以。李安國才敢上門,李中易才敢接見。

    如果是趙匡義。嘿嘿,李中易和他們家的關係再好,也是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見面滴。

    第二天下午,李中易吃過午飯之後,小憩了半個時辰,這才盡起儀仗,進宮陛見。

    到了宮門口,李中易剛剛下車,就見楊向沖臂抱拂塵,正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小人見過參相。」楊向沖早就看見了李中易的車駕和儀仗,只是礙著宮內外人多眼雜,不敢太過張揚,也就沒有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的獻慇勤。

    「楊內使,一向可好哇?」李中易離開京城已有數月,他也不知道楊向沖如今身居何職,只得含糊的以內使相稱。

    楊向沖多聰明的人吶,他馬上點頭哈腰的說:「蒙主上恩寵,小人如今忝為大慶殿總管。」

    李中易一聽就明白了,大慶殿乃是大周帝國最重要的一所宮殿,舉凡大朝會以及登基大典之類的國家最高等級的要務,皆在此殿舉行。

    通俗一點來說,大周的大慶殿,其職能,極其類似於明、清時期,紫禁城中的太和殿。

    嗯,楊向沖這是陞官了,李中易不禁微微一笑,說:「恭喜楊總管。」宮門之前耳目眾多,李中易也不可能留下勾結內侍的把柄,只是點到為止罷了。

    「參相,這邊請。」楊向沖顯然是專門在宮門口,等著李中易的到來。

    李中易心知,今天的陛見,恐怕是他這一生之中,最最重要的一道難關吧?

    眼前的這座皇宮,看似雄偉壯觀,其實,在李中易的心目之中,遠不如紫禁城那麼有霸氣!

    李中易目不斜視的跟在楊向沖的身後,一步步走進皇宮,奇怪的是,楊向沖帶路的方向,竟不是柴榮日常起居的文德殿,而是崇政殿。

    轉過一道宮門之後,眼前的景象大變樣,一排排內殿直的大內侍衛們,肩背上弦之弓,手握刀柄,虎視眈眈的盯在緩步而來的李中易身上。

    嗯,有點意思了,難道真是鴻門宴?李中易暗暗心驚,不動聲色的瞟了眼楊向沖,誰知,楊向沖居然把頭一低,壓根就不敢看他。

    不過,就算是鴻門宴,李中易也已經來不及退回去了。

    別看李中易戰功顯赫,雄兵在握,此時此刻的皇宮之中,他是妥妥的孤家寡人。柴榮如想在這裡宰了李中易,易如反掌,不比殺一隻小公雞更困難。

    身為統帥過大軍的名帥,眼前的這麼點小陣仗,李中易其實也沒怎麼放在眼裡。

    反倒是,擺出此等陣勢,卻會給李中易留下一種莫名心虛的感覺。

    說白了,在這深宮大內之中,柴榮要想做掉李中易,只須派出個位數的內殿直侍衛即可,有必要這麼大張旗鼓麼?

    以往,柴榮召見李中易的時候,向來都是隨心所欲,從骨頭縫裡透出來的那股子自信,十分令人神往。

    有了這個認識之後,李中易大致明白,恐怕是小符貴妃做的主吧?

    細細思之,李中易忽然眯起兩眼,仰起腦袋,視線飄過崇政殿上的匾額,腦子裡轟隆一聲,猛然爆響了一個炸雷,宮中必定有大變!

    就在這時,已經走到殿門前的楊向沖,忽然高聲唱喏:「參知政事李某已到。」

    ps:原本打算三千字,無奈家中忽然來客,先更了再說,順便求幾張月票,鼓勵鼓勵司空的幹勁,多謝了!

    ...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5-12-26 22:10
第490章 寢宮驚魂

    楊向沖彎腰伸手,那意識很明顯,是想請李中易進殿。

    李中易抬手,輕輕的撣了撣袍袖上的灰塵,邁著四方步,神態自若的緩步走進殿內。

    此時的崇政殿內,幔帳層層疊疊,李中易一時也看清楚,帳後的場景。

    在楊向沖的引領之下,李中易穿過一幅幅阻隔視線的帳幔,最終轉進了殿後的側宮門前。

    內殿直小底四班的大內侍衛,仔細的搜過身後,李中易這才被放進了宮門。

    李中易還沒進門,一股子濃郁的藥味,就撲鼻直入。李中易不動聲色的抽了抽鼻子,嗅出好幾種珍稀中藥材的氣息,他當即意識到,恐怕是有人中風了?

    柴榮中風了?這個念頭一旦鑽入李中易的腦海,就再也揮之不去。

    上一次,李中易從開封趕到霸州行在的時候,柴榮幾乎就沒怎麼說話。

    一念及此,李中易立時心中大定,一個中了風的皇帝,還是真正的皇帝麼?

    只不過,李中易心中還有個十分重大的疑問,他的神醫之名,柴榮不可能不清楚,為何不命他負責診治呢?

    帶著這個沒有徹底想透的疑問,李中易跟在楊向沖的身後,在內殿直侍衛們異常警惕的眼神之中,步入柴榮的寢宮。

    再次被搜身之後,李中易這才穿過一層厚厚的黃色帳幔,走進了一間臥房。

    李中易的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位身穿紫袍的老者。正傲然立於不遠處。在這位老者的身後,是一架雕龍畫鳳的御榻。榻前依然被正黃色的帳幔,遮掩得嚴嚴實實。

    紫袍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政事堂首相范質,柴榮最信任的文臣之首。

    在柴榮的病榻前,李中易只是衝著范質微微點頭,拱了拱手,算是見了禮。

    「臣尚書右僕射、參知政事……李中易,恭請陛下金安。」被黃色幔帳阻隔的御榻之前,李中易沒有絲毫猶豫的大禮參拜。

    「起……平……」李中易等了許久,方聽見黃色帳幔之中,傳出柴榮那含糊不清的單字短句。

    如果不是對柴榮的聲調語氣。已經異常熟悉,李中易真不敢確信,發出這種怪異聲音的竟然是皇周的主人。

    只不過,如此模糊不清的聲音,李中易不敢僅憑猜測,就擅自有所行動。

    范質瞥了眼伏在地上的李中易,他忽然仰起臉,呆呆的看向窗外,這是一個才華絕世。卻又年輕得遭人忌恨的朝廷重臣。

    二十五歲的范質,剛剛考中進士不久,依然手無寸權,貓在翰林院中。一邊修史,一邊讀書。

    可是,二十五歲的李中易。已是皇周首屈一指的名帥,聲名顯赫的逍遙郡公。並且,政事堂內有其一席之地。

    一旦陛下駕鶴西去。還有誰人可制此子?范質一念及此,情不自禁的捏緊了右拳,簡直不敢再想下去。

    這時,有人將黃色的帳幔輕輕的拉開,竟是小符貴妃。

    皇周的至尊柴榮,端坐在御座之上,含含糊糊的說:「宣……」

    李中易沒清楚柴榮說的是啥,可是,范質邁開四方步,上前幾步,從楊向沖的手頭,接過一份詔書。

    「李中易聽詔。」范質面南背北,當庭而立,他輕咳一聲,厲聲沉喝。

    李中易下意識的抬起頭,迎面卻與柴榮冷凜的目光,正面相撞。

    「臣恭聆聖詔。」李中易趕忙把頭一低,豎起耳朵,聆聽詔書。

    「門下:逆臣賊子李中易,圖謀不軌……」范質根本就沒看李中易,他昂首挺胸,中氣十足的宣讀著手裡的詔書,「……誅其九族……」

    「咔嚓!」李中易就算是心思再深沉,面對如此可怕的滅族詔,也禁不住連續打了好幾個冷戰,來不及的多想,便脫口而出,「臣冤枉,臣一片忠心耿耿……」

    「來人,拖出去斬了。」范質宣讀完致命的詔書,冷厲的下達了殺人的指令。

    李中易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身後的數名內殿直小底四班的侍衛,堵上了嘴,反剪著雙手,綁得結結實實。

    唉,李中易做夢也沒有料到,竟然真的是鴻門宴!

    只可惜,李中易雖手握天下第一強軍,卻只能如同韓信一般,區區數名侍衛就可以剁下他的腦袋。

    這一刻,李中易真心後悔了,早知道有今日,他還不如就留在高麗,或是囤兵西北。

    以李中易日益成熟的軍事指揮才能,偏處於西北一隅,儘管可能需要費很多事情,他最終還是有信心統一整個中原。

    只是,要命的屠殺詔,來得太過於突然,連嘴巴都給堵得密不透風,李中易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當李中易被拖出柴榮的寢宮,正是萬念俱灰的時候,突然聽見范質的聲音,「拉回來。」

    再次被架回來柴榮面前之時,李中易只覺得渾身上下,涼氣逼人,官袍竟皆濕透!

    「李中易聽詔!」范質沒給李中易留出細想的時間,又接過一份詔書,朗聲念道,「敕李中易平章事制,門下:尚書右僕射、參知政事李某,北進契丹腹地,擒得契丹皇室公主,奪天險之關,斬獲無算……晉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位列八相之末……奉敕如右,牒到奉行。皇周顯德六年十月初九下。」

    就在剛才,李中易被重新拖回來寢宮的時候,雖然冒了一身冷汗,腦子裡卻也漸漸清醒。

    兩份意思截然相反的詔書,逼得李中易聯想起了一件往事:清初,康熙即將宴駕之前,對付九門提督隆科多,用的就是這麼一招。

    顯然,柴榮的意圖非常明顯:只要你李中易真個是忠臣。高官厚祿,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如若李中易稍有反意,另一份奪命滅族的詔書。眨眼間,便會拿出要了老李家所有人的命!

    等范質念出八相之末時,李中易徹底的冷靜了下來,柴榮畢竟愛惜人才,給了他政事堂八相的高位。

    按照李中易的理解,所謂政事堂八相,很可能類似滿清順治駕崩後,形成的以索尼為首的四輔臣制度。

    那麼,小符貴妃就要扮演孝莊皇太后的角色了?

    幾乎就在眨眼間。李中易徹底摸透了柴榮的心思,未來的朝局,多半是年幼的柴宗訓登基做皇帝,八輔相彼此牽制,小符貴妃幕後監國,由她掌握著整個帝國的最高裁決權。

    在范質的示意下,一名內殿直的侍衛,快步上前,取下了堵住李中易嘴巴的手帕子。

    「陛下知遇之恩。天高地厚,臣誓死效忠陛下及皇太子。」李中易知道危機尚未解除,趕緊表明了態度,楞是一口氣把忠誠的對象。全部說盡。

    柴榮一直沒有吱聲,很久很久之後,方才輕聲一嘆。吃力的側頭望向范質。

    范質接到皇帝的暗示,輕聲咳嗽。道:「此詔由貴妃娘娘保管。」

    此言入耳,李中易心裡已經有了底。眼前致命的一關,他終於是度過去了!

    「陛下,臣請告老還鄉。」李中易很想說出這句話,可是,病中的柴榮,性情已經大變,他不敢盲目的刺激這位帝國的至尊。

    好戲即將落幕,范質替柴榮所做的教誨,李中易基本是左耳進,右耳出。

    這算什麼?打一棒子,給顆糖吃麼?

    那好,既然這麼防著老資,老資還真不想伺候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李中易一向都是吃軟不吃硬的脾氣,以他的個人判斷,今天的這一出狠戲,哪怕不是小符貴妃主導的,她也必定深深的參與到了其中。

    此前的柴榮,那可是大氣磅礴,雄才大略的一代英主,一言以蔽之:柴榮用人,絕不小氣!

    當然了,李中易自家明白自家事,柴榮對他也頗有些忌憚,打壓之意,也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李中易一直行走於權力核心圈之中。

    顯然,由於小符貴妃對李中易的高度不信任,與病重的柴榮,達成了政治上的妥協。

    此事隱藏的邏輯,其實是:柴榮支持小符貴妃掌權,小符貴妃撫養柴宗訓成人,並順利的接掌父祖留下來的萬里江山。

    在大好河山面前,李中易這個臣子,受一些委屈,在皇帝眼中看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也就在范質停止教誨的一瞬間,李中易也想通了一件事:就算是柴榮已經病入膏荒,也絕無可能找他進宮診治。

    讓權臣掌握了皇帝健康的秘密,誰當皇帝,都不可能這麼幹的!

    而且,李中易料定,柴榮必定患的是無救的絕症。

    大戲既已經落定,范質見柴榮一直緊閉著雙眼,始終,沒有發話,就拿眼去瞧小符貴妃。

    小符貴妃狠狠的瞪了李中易一眼,范質立即明白過來,他抬手沖李中易擺了擺,暗示他可以離開了。

    李中易沖閉著眼,一語不發的柴榮行過大禮之後,從容不迫的走出寢宮。

    當和煦的陽光重新照射到李中易身上的時候,他不禁仰面長吁了口氣,剛才,好險吶!

    登車的時候,李中易的嘴角忽然綻開一絲笑意,俗話說得好,萬貫家財在手,還真不如紮實的一技伴身。

    李中易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柴宗訓的身子骨異常虛弱,非他出手不可,剛才,他的腦袋恐怕已經掉了!

    今天至少兩更,求月票!)))

   

    ps:今天至少兩更,求月票!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王和億

LV:9 元老

追蹤
  • 75

    主題

  • 49958

    回文

  • 15

    粉絲

我最初PO文,是從成人網站的H小說開始的。而後才改邪歸正,PO連載小說。目前PO文以[玄幻奇幻]與[武俠仙俠]的長篇小說為主,最近也開始PO與其他類型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