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逍遙侯 作者:大司空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12-6 14:26:4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12 2140825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18 20:57
第471章 佈局

    據廖山河的稟報,攻佔潤州之後,北進大軍的收穫之豐,簡直令人難以想像。

    其中,唐代的各種通寶超過了百萬貫之巨,未婚或是喪偶女子的比例也達到了驚人的四千人。

    最最重要的是,收集來的戰馬,超過了兩萬多匹,其中寶馬級的,更是突破了百餘匹。

    契丹人是馬背上的民族,城中又常年居住著一位公主,跟隨在她左右的王公貴族們,人數不少。

    一般來說,權貴紮堆的地方,財帛、美女、寶馬之類的東西,也就隨之愈多。

    毫不誇張的說,這一次攻破潤州城,李中易賺大發了!

    尤其是,當李中易聽說繳獲了數百輛大馬車之後,他不禁眯起兩眼,嘴角微翹,運載工具齊備,搶來的東西也就可以源源不斷的送上戰船。

    兩天后,整頓完畢潤州城內的秩序,李中易安排廖山河鎮守榆關。

    南京道和中京道,唯一的最近路段,便是經過榆關。只要易守難攻的榆關不失,整個中京道,就仿佛一個不設防的絕代果體佳人,徹底的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兩國交兵,除了軍事實力和謀略之外,更重要的是,連勝之下的心理優勢。

    這就好比當年的國足隊,幾十年的時間裡,逢南韓隊,必不勝!

    面對國力強盛,並且輕而易舉就攻破了開封城的契丹國,歷代中原政權的統治者,大多都有恐懼心理。

    如果說。李中易平定高麗和西北黨項,獲得了巨大聲望。那麼。深入契丹腹地,連戰連捷。更是把他在軍中的威望,推上了無人可及的。

    數十年來,強悍的契丹鐵騎,頻頻南下打草穀,如入無人之境,中原政權的軍隊,鮮有勝績。

    一軍之統帥,只有指揮著部下們,從勝利走向勝利。從輝煌走向更加輝煌,才有資格獲得全軍將士的真正信服。

    軍中,向來是強者的天堂,弱者的墳墓,古往今來,莫不如此!

    當厚重的賞賜頒下之後,別說羽林右衛的將士們,就連非嫡系的飛龍騎軍官兵,只要一提起李中易。都不禁挑起大拇指,滿面笑容的讚歎道:“大帥威武!”

    將士們的心氣一旦被提起,求戰的**,也就愈加強烈。

    想想也是。僅僅拿下榆關和潤州兩地,袍澤們的兜裡已經分得不少好東西,若是橫掃了整個中京道。又會是何等的光景呢?

    士氣可鼓不可泄,李中易積極的回應了官兵們的呼聲。安排了三支打草穀隊,離開潤州。馳騁在中京道的腹地,搶掠四方。

    從榆關出發的時候,李中易一共帶出來步軍五千,騎軍八千,總計一萬三千兵馬。

    高曉德率領三千飛龍騎軍,出潤州西門,負責搶掠榆關至潤州之間的契丹小部落。

    頗超勇則帶領兩千飛龍騎軍,以及一千黨項騎兵教習,抄掠潤州以北的各路財富。

    李中易親自率領兩千黨項騎兵,以及兩千羽林右衛的騎馬步軍,主動向東出擊,掃蕩潤州至遷州一線的遊牧部落。

    高曉德和頗超勇,興高采烈的領兵出城之後,李中易並沒有馬上動身,城內尚有大量的行政軍務,需要他親自拍板定案。

    公主府的偏殿之中,竹兒小娘子上過茶水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乖巧的站到李中易的右側。

    楊烈端起幾案上的茶盞,細細的品了一口,這才慢條斯理的說:“經過大致的甄別,城中的漢人奴隸和平民,大約只有三成可用。就算是這三成,也都在擔心同一件事,咱們大軍撤退之後,怎麼辦?”

    嗯,這的確是個問題,李中易把玩著手裡的茶盞,眯起兩眼,盯著殿外的烈日,開始習慣性的走神。

    打土豪,分田地,並不一定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

    在這契丹人的腹地,李中易就算是把整座潤州城的土地和牧場,都分給了本地卑賤的漢人,待得大軍一撤,試問守得住麼?

    由契丹國正規軍組成的“還鄉團”,絕非數千沒有多少戰鬥力的漢人奴隸,所能抗拒的強大力量!

    在西北靈州的時候,李中易安排漢人奴隸,砍死黨項奴隸主之後,土地的分配,也就沒有了後患。

    然而,潤州的情況,卻完全不同,分地、分牧場反而會害死翻身的奴隸們。

    “如果把這些人送去西北,恐怕也不太好辦呀。”楊烈仔細的琢磨過,潤州城內翻身漢人奴隸的歸宿問題,卻是一籌莫展。

    李中易這時收回眺望遠處的目光,淡淡的笑道:“我中國之地,固然早就分完,不過嘛,高麗國那邊卻還有大量的無主之地哦。”

    大周帝國固然幅員遼闊,人丁不少,可是,建國之初,太祖高皇帝郭威,就已經把大量的無主良田,分配給了國人。

    以李中易的權勢,若想在某個地方強行插進去一杠子,奪取一大片土地,倒也不是不可以。

    問題是,分地容易,收地卻難上加難,很可能得了土地,失了好名聲!

    作為一個短短的五年之間,就崛起成為帝國柱石之一的李中易來說,撿了芝麻,丟掉西瓜的蠢事,絕對不會去做的。

    楊烈其實早就在等李中易表這個態,高麗國境內,雖然也是人多地少,不過,高麗國沿海的大小島嶼,足有幾千座。

    其中最大的一島,也就是江華島,距離高麗國的腹心之地開京,也不過百餘裡的路途。

    讓劫掠來的契丹人、奚人以及漢人,去和高麗人搶奪生存的資本,楊烈和李中易都不可能有任何心理上的負擔。

    人善被人欺,國弱任人分,這才是世界上普遍存在,並運行至今的真正法則!

    李中易伸出食中二指,敲擊在幾案之上,發出哆哆的輕響,似笑非笑的望著楊烈:“白行啊,你這是想給我留退路麼?”

    楊烈早知道,他的那點小心思,根本蠻不過李中易,不由輕聲歎道:“古話說得好,無毒不丈夫。只可惜,老師您不是漢高祖,唉,和項霸王欲分食其父之舉,的確驚世駭俗啊。”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之理,吾豈不知?”李中易長身站起,走到偏殿門前,負手而立,“須知,欲速則不達。”

    楊烈瞥了眼一直垂首不語的竹兒小娘子,忽然輕聲笑道:“聽其言,觀其行,謀定後動,方為上上之策。”

    李中易扭頭回來,正好迎上楊烈開懷的笑顏,師徒二人相視一笑,嘿嘿,一切盡在不言之中!(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19 20:21
第472章 陷阱

    楊烈走後,李中易緩緩起身,無意中卻瞥見,竹兒小娘子正兩眼發直的盯在他的身上,仿佛花癡一般!

    在府州城下,竹兒小娘子身披重甲,左手弓,右手彎刀,拼死守護在折賽花的身旁,馬踏敵營,刀刀見血的英姿,仿如昨日一般,再次浮上李中易的眼簾。

    男人,大多喜愛溫柔似水,清純如百合般的女子。如果,此女能夠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入得洞房,更是會被男人倍加寵愛。

    不過,男人往往也是喜新厭舊的生物。最早是十年之癢,逐漸演變為七年之癢,三年之癢,一年之癢,甚至是半年之癢。

    此所謂,左手摸右手,確實沒啥神秘感。

    李中易至今記憶猶新,他第一次將校花女朋友騙到手之後,整整五個月的時間裡,只要一有機會,他就會連哄帶騙,將女友拖去開房,放炮。

    然而,結婚一年,尤其是有了兒子之後,李中易和校花老婆的房事,逐漸減少。

    從此之後,家花沒有野花香,成了李中易內心深處的魔咒,一直到出車禍的那一刻,也始終沒有跨過去。

    在李中易的潛意識裡,竹兒就像是一隻煮熟了的天鵝,他想什麼時候吃,就可以隨時隨地的吃掉。

    唉,已經爛在鍋裡的女人,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呐!

    竹兒主動示愛的小心思,李中易這個愛花之人,豈能不知?

    只是,李中易始終覺得,主動送上門的女人,少了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可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搶。搶不如搶不著的心理在做怪吧?

    李中易裝作沒看出竹兒失態的樣子,轉身朝內堂走去。信口吩咐道:“今晚出兵,你且留下看好耶律瓶,不得有失。”

    竹兒小娘子死死咬定粉唇,低著頭,一聲不吭,兩隻粉嫩的小手,玩命的絞在一起,原本微不可察的細細血管。竟然青筋高凸。

    “怎麼?爺還使喚不動你了?”李中易皺緊眉頭,斜睨著竹兒小娘子,心頭不由自主冒出的一句話:女人從來都是被慣壞的!

    “爺,妾婢喜歡您。”竹兒小娘子漲紅著俏臉,原本雪白細膩的耳梢,仿蒸熟了的大蝦一般,粉紅得滲人。

    “什麼?”李中易沒聽清竹兒的輕言細語,下意識凝神盯注在她的粉面之上。

    “爺,妾婢喜歡您,想做您的女人。”竹兒真的豁出去了。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羞不可抑。

    在那遼闊的西北大草原之上,花娘子曾經告訴過她。喜歡誰就大膽的說出來,沒啥好丟人的。

    咳,這便是西北的豪爽女郎?

    和折賽花獨處一室的時候,李中易享受到的是,別樣的直爽,其中的滋味,簡直妙不可言!

    沒想到,竹兒小娘子竟然也是同樣的脾性,她在忍無可忍之後。終於爆發。

    李中易有趣的望著竹兒,嗯。腫麼說咧,這是一個敢愛敢恨。並且殺人不眨眼的小娘子。

    也許是察覺到李中易的異樣,竹兒低著頭,臉色紫漲的望著自己的靴尖,喃喃道:“妾婢心目中的大英雄,不可以因小失大……只要惹了……那個契丹公主……便是死罪……。”

    李中易抬起頭,恍然大悟,耶律瓶的漢服畫像被他盯著看了很久,恐怕,他當時的某些異常神態,被竹兒看破了吧?

    沒錯,耶律瓶確實具備勾誘男人的一切天賦,腰細,臀隆,胸挺,勾得人流口水。

    更重要的是,這位小公主的長像,和李中易以前泡過,卻最終無奈分手的一個白俄羅斯的頂級模特,驚人的相似。

    咳,那是一位標緻得一塌糊塗的白俄羅斯留學生!

    誰能夠想像得到,李中易這個名醫,幫人家治急病,最終卻治到了一起滾床單的地步呢?

    只是,好景不長。李中易沒辦法捨棄校花老婆和寶貝兒子,於是,一場註定沒有結果的感情,隨著那位白俄羅斯美女遠赴歐洲,而中途夭折。

    李中易做夢都沒有料到,一次前所未有的北進,居然讓他在契丹腹地的潤州,找到了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耶律瓶。

    也許是發覺到李中易一直沉默不語,竹兒緩步走到他的身旁,伸出顫抖著的雙手,勇敢而又輕柔的抱在他的腰間,呢喃道:“爺,妾婢是您的女人……要了我吧……”

    李中易心裡怪怪的,世事無常實在是無常啊,誰能想像得到,那一世消逝無蹤影的那個女人,竟會以契丹公主的面目出現呢?

    如果,耶律瓶不是契丹的公主,李中易有超過一百種方法,可以讓她永遠成為他的女人。

    只可惜,李中易雖然位高權重,卻不是大周帝國的主人!

    以李中易的身份和地位,哪怕,納妾百人,只要他養得活,等閒之輩絕不敢亂嚼舌頭根子。

    看不順眼的士大夫,或是政敵,頂多奉送一頂“窮奢極欲”的大帽子罷了,卻傷不得李中易半根毫毛!

    儒門之中,禮字為先!

    柴榮再器重李中易,柴宗訓再依賴李中易,都絕對不可能容忍,李中易把契丹的公主變成他的禁臠。

    “擅納契丹公主,雖操莽猶不及也”的罪名,足以令冉冉崛起的整個老李家,頃刻之間,跌落萬劫不復的深淵。

    竹兒確實用心良苦,她擔心李中易管不住自己,真個沾了耶律瓶的身子,遠在開封府的一大家子,還有活路麼?

    折賽花,不僅貌美胸大,而且非常有腦子,李中易早已知之。

    令人沒想到的是,就連折賽花身邊的侍婢,也具備了尋常政客所不及的政治遠見,李中易不由得大為感歎:好一個大事不糊塗的折太君呐!

    明知道竹兒已經不可能撒手,任其自嫁出去,李中易卻也不想如了她的意,順了她的心。

    手握權柄的男人,就算是再急色,強大的自尊心,也不允許他馬上把竹兒剝得精光大吉,一起滾床單。

    “既是這樣,今晚出兵,你便留下看好那位公主。”李中易吩咐完畢之後,頭也不回的步出偏殿。

    竹兒挺起高聳的胸脯,俏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她當然聽得出李中易話裡的不滿之意。不過,以她對李中易脾氣的瞭解,後邊只要再添幾把火,最終得償所願,躋身于李家某座後院的女主人,其實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跟隨在折賽花身邊的日日夜夜,讓竹兒小娘子深深的懂得一個道理,要想真正的在自己喜歡的男人心目中佔有一席之地,僅靠美貌,是不行滴!

    瞅准機會在李中易面前小露一手,竹兒的這個目的,顯然已經達成。

    花娘子曾經教誨過竹兒,過猶不及是個啥意思,她一直牢記於心。

    李中易是個明白人,除了昨晚的冒進舉止之外,竹兒一直謹守貼身侍婢的本分,絕不是急著要爬他的床,爭他寵的那等膚淺女郎。

    說句大實話,在整個大周帝國的滿朝文武之中,除了老古板的士大夫之家,只要竹兒看上的年輕才俊,婚事大多可成。

    折賽花親自操持著,找來媒婆,替竹兒提親,李中易還真心想不出,有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會公開拒絕?

    夜深人靜時分,李中易悄悄的領兵出了城,在嚮導的指引下,殺向遷州附近的一個小部落。

    馬蹄,用麻布裹上;馬嘴,罩上,火把,沒有點;每個戰士的嘴裡,都銜著一根木棍。

    月黑,星稀,微風,李中易的四千兵馬,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溜出了潤州城。

    初次交戰,耶律斜軫雖然遭到了慘敗,可是,李中易卻沒有輕視這位契丹國的名將之星。

    而且,李中易料定,耶律斜軫就在遷州城中,等著他上勾。

    有些庸才將領,帶了一輩子的兵,卻只會打呆仗!

    天才將領,哪怕是第一次上戰場,都可能創造出前無古人的戰績!

    兵者,國之大事,李中易將來立足於朝堂的根本,所以,在沒有消滅掉遷州軍主力之前,他不打算馬上去碰這塊硬石頭。

    如果,耶律斜軫一手訓練出來的精銳鐵騎,依然是兩千人,李中易絕對不可能這麼托大,敢於分兵出去搶劫。

    正面進攻遷州城,對於掌握著劃時代轟城手段的李中易,倒是很可能最終獲勝。

    問題是,李中易究竟打算付出多少代價?

    有準備的巷戰,即使到了後世的二十一世紀,都是令人異常頭疼的難事!

    嫡系勇士們犧牲一個,就少一個,而且短期內,絕難補充到位,李中易捨不得冒險。

    所以,盤算良久之後,李中易寧願選擇,和耶律斜軫率領的部族雜牌軍,在大草原上正面對決,也不想讓自家的袍澤陷入巷戰的險惡之中。

    行軍途中,李中易不斷接到哨探們的稟報,前後左右皆無事。

    中途短暫休息的時候,李中易坐到路旁的一塊大青石上,眯起兩眼,欣賞著夜空中稀梳的星星。

    “爺,喝口水吧?”撲鼻直入的熟悉體香,卻勾起了李中易想揍人的衝動。(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19 20:22
第473章 蕭綽

    “回城後,汝自領十軍棍。”李中易治軍一向是寬嚴相濟,軍法就是軍法,絕不容情。

    礙著正在行軍打仗,李中易沒有當場命人,打竹兒小娘子的屁股,已經是法外施仁。

    也許是察覺到李中易真的生氣了,竹兒小娘子低著頭,小聲說:“喏。”

    李中易心裡也非常清楚,竹兒眼巴巴的跟過來,顯然是擔心他的人身安全。

    盛情可感,但是,峙寵而驕,就不美了。

    四更天的時候,李中易領著大軍,悄悄的靠近了一個萬人部落的營地。

    這是一次遠達兩百餘裡的長途奔襲!

    耶律斜軫貓在遷州城內,想著算計李中易,誰曾想,李中易居然有膽子,繞過遷州,襲擊遷州以東的奚人部落呢?

    兵不厭詐,方為投資最小,收穫最大的搶掠王道!

    明知道中京道的兵力異常之空虛,如果,不攪起一番風雨,那他就不是李中易了。

    李中易手頭的兩千黨項騎兵,並不足以橫掃契丹的部落軍,關鍵時候,靠的還是嫡系部隊的強弓硬弩。

    兩千名久經訓練的神臂弓手,借助於打擊範圍和力度的優勢,足以在平原之上,擊破三倍以上契丹部落騎兵的進攻。

    距離奚人部落三裡之外的地方,李中易下令稍事休息,整理一下手頭的軍器,隨時準備發起突然襲擊。

    為了慎重起見,李雲瀟親自帶著嚮導和哨探,繞著奚人的營地,仔細的轉了一大圈。

    天色將明未明的時候,李雲瀟回來了,稟報說:“奚人完全沒有防備,他們的營地,兩面靠山,甚至連柵欄都沒有搭起……”

    李中易微微一笑,這些奚人在被契丹人征服之後。已經常年沒有參與實戰,連最起碼的防敵警惕性都喪失了,咳,也活該他們倒楣了。

    按照老習慣。李雲瀟在沙地上,簡略的畫出奚人部落的詳細地形地貌。

    李中易仔細的琢磨了一番,笑道:“咱們繞到東面,再突然發起進攻,把這些奚人往山那邊趕。”

    李雲瀟笑嘻嘻的說:“以有備擊無備。這一仗,咱們贏定了。”

    李中易站起身,騎到“血殺”的背上,輕聲笑道:“區區一個萬人部落罷了,破之不難,要想徹底的包餃子,一個都不跑掉,就不太可能了。”

    剛才兩人商議軍務的時候,竹兒小娘子一聲不吭,等李中易在馬上坐穩之後。她也牽了自己的馬,手扶刀柄,俏立於側。

    李中易只當沒看見竹兒的樣子,催促著胯下的“血殺”,慢跑著率先出擊。

    竹兒飛身躍上馬背,緊緊的貼在李中易的身旁,牢牢的遮擋住,右側弓弩可能來襲的路徑。

    李中易察覺到這一切之後,心頭不由暗暗一歎,畢竟是他身邊的女人。又是一片忠心耿耿,他的心終究無法太硬。

    如果是李雲瀟違背了他的命令,李中易自問,三十軍棍。肯定是少不了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李中易惡狠狠的瞪了眼竹兒小娘子,對於這種既忠心,又另類的家中女郎,他其實也沒有太多的好辦法,用來整治她。

    真按照軍法。把竹兒小娘子的屁股打爛了,折賽花肯定不依。

    直接把竹兒吃幹抹淨?嘿嘿,這正中了這位小娘子的下懷!

    嗯,有了,李中易的腦子裡,忽然泛起一種趣味,找機會逗一逗竹兒小娘子,其實也是軍旅生活的一種有益調劑嘛。

    李中易在馬上胡思亂想了一陣,直到嘹亮的衝鋒號聲吹響,他這才拔出戰刀,用力的朝前一揮,大聲吼道:“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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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遷州奚人,屬於奚族處和部的一個分支,現任俟斤(族長),名叫蕭凜。

    蕭凜本是契丹國最大的奚族部落,拔裡氏的子孫。因為,族中長老們想擴張勢力,所以,遷州奚人上一任的俟斤升天之後,蕭凜也就一屁股坐上了族長的大位。

    自從,契丹太祖耶律阿保機登基之後,契丹乙室部和奚人拔裡氏,也就成了萬世不移的皇后一族,這兩部都賜姓蕭。

    在契丹國內,不管哪個皇子皇孫做了皇帝,皇后永遠是雷打不動的乙室和拔裡氏的女人。

    從此形成了慣例,只要是姓蕭的奚人,肯定是契丹的後族一脈。

    蕭凜和當今蕭氏的大族長,算是同祖的叔伯兄弟,未出三服的拔裡氏親戚,所以,血緣關係比較近。

    身為後族近支的蕭凜,對於家族安排他掌管遷州奚的目的,自然是心領神會。

    三日前,蕭凜的同族兄弟,蕭思溫奉詔巡視女真人的領地,途徑遷州。

    蕭凜得到消息之後,親自帶人,遠出百餘裡地,將蕭思溫,以及隨行的三女蕭綽,迎進了大營,盛情款待。

    蕭思溫的官職,並不顯赫,不過是區區“群牧都林牙”罷了。不過,蕭思溫的老婆,卻是太宗皇帝親妹妹燕國公主。其長女蕭胡輦,更是嫁給了今上皇帝的親弟弟太平王為妃,頗受寵愛。

    蕭思溫一共有三個女兒,除了已經出嫁的長女之外,次女也快要到議親的年齡。據朝中傳出的小道消息,今上皇帝耶律景,很可能想納蕭思溫的次女,蕭楠為貴妃。

    蕭凜是個明白人,錦上添花,肯定不如雪中送炭。現在的蕭思溫,或許官不高、位不顯,將來,一旦蕭楠變成皇后,或是蕭楠生下的小皇子成了皇太子,那麼,蕭思溫的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所以,蕭凜急吼吼的把蕭思溫父女二人,請進了自家的營地,異常熱情的款待了整整三日。

    為了緩解蕭思溫的旅途寂寞,蕭凜甚至把他自己最喜愛的一個美貌小老婆,獻給蕭思溫暖床。

    按照奚人的習俗,只要是尊貴的客人,都必須安排本族的美女,晚上陪伴左右。

    客人哪怕是腰酸背疼,累得要死,也必須抱著美女滾床單,否則,就是看不起這一族人。

    咳,草原民族的風氣,就是開放啊!

    奚人飲酒,向來是不醉不歸的。昨晚,蕭凜和蕭思溫,一邊吃著烤乳羊,一邊飲酒作樂的時候,忽然接到了遷州那邊傳來的急報。

    潤州失守,遷州危急,耶律斜軫向蕭凜發出警告:全族戒備,最好馬上離開現在的牧場,向北或是向東轉移。

    南蠻子啥時候變得如此強悍?蕭凜很有些想不明白,也沒當一回事。

    可是,一向心思縝密的蕭思溫,卻沒有疏忽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他當即決定,馬上動身向東,不肯多留一晚。

    蕭凜一再勸阻,蕭思溫卻執意天明就走,最後,蕭凜拗不過蕭思溫,只得答應了下來。

    蕭思溫踱回帳門口,無意中卻見十歲的女兒蕭綽,一直跟在他的身後,便奇怪的問:“燕燕,有事?”

    “耶耶,咱們還是連夜趕路吧。”蕭綽大睜兩眼,目不轉睛的盯在蕭思溫的身上。

    蕭思溫驚奇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蹲下身子,將她抱進懷中,柔聲問道:“為何?”

    “耶耶,您難得不覺得奇怪麼?一向懦弱無能的南蠻子,竟然在攻破了榆關之後,又接著拿下了潤州?”蕭綽咬著小手指,異常認真的看著蕭思溫。

    蕭思溫心裡很明白,蕭綽的早熟,和韓德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韓德讓,是潤州兵馬都總管韓匡嗣的嫡長子,一直居住在南京析津府讀書習武,文名早盛。

    蕭思溫的老婆,燕國公主,算是皇族之中的一個另類,偏偏不喜四處移動的捺缽,一直定居於析津府。

    蕭綽從小喜歡讀漢書,寫漢字,吟詩作賦,尤愛畫畫。

    契丹人之間的男女大防,原本就沒有漢人那麼敏感。共同的愛好,可以很容易的促進友誼,這句話放在蕭綽和韓德讓的身上,恰如其分。

    蕭綽八歲那年結識了韓德讓之後,兩人形影不離,既是文青,又是好友。

    蕭思溫一直看不起韓德讓的老子,韓匡嗣,卻對才華橫溢的韓德讓,欣賞有加,算是默許了兩人日益親密的交往。

    契丹人以武立國,手無縛雞之力的韓匡嗣,卻偏偏生了個文武雙全的好兒子,這不能不說是個異數。

    “你是說,咱們要連夜離開此地?”蕭思溫有些猶豫,蕭凜所獻的小老婆,確實夠浪夠騷,很有味道,他多少有些不舍。

    蕭綽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沉吟片刻,小聲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當斷不斷,必留後患。”

    蕭思溫想了想,反問蕭綽:“都這個時候了,咱們堅持要走,不怕得罪人麼?”

    “耶耶,帳裡的那一位,咱們完全可以帶走的哦。”蕭綽本就是精靈鬼怪的丫頭,一語道破了蕭思溫的那點小小的心思。

    蕭思溫老臉一紅,蕭凜的小老婆,不過是送給他臨時解解悶罷了,他真要把帳裡那個妖精般的女子帶走,其實和明著搶人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

    最終,蕭思溫還是拗不過固執己見的蕭綽,跑去和蕭凜打了商量。

    蕭凜儘管十分不舍,卻也沒有太多的好辦法,他這個一族之俟斤,說起來蠻是那麼回事,卻遠遠比不過蕭思溫在家族之中的重要地位。

    於是,得了美人兒的蕭思溫,收拾了行裝之後,心滿意足的帶著女兒一起上路。

    一行人點起火把,浩浩蕩蕩的向東疾馳,已經被國朝馴服的女真人,又到了該敲打的時候了!(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20 20:43
第474章 奚車

    點著火把,快速離開奚人營地的蕭思溫,早就被暗中埋伏著的李十六給盯上了。

    李十六掌管著整個北進大軍的哨探營,手下擁有精銳哨探,超過三百人。

    這一次,李中易出來掃蕩契丹人的中京道,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分別給了頗超勇和高曉德,各五十餘名哨探精銳。

    李十六則領著一百多最精銳的哨探,跟隨著李中易這個主帥出擊,隨時隨地的偵測著大軍四周的任何異常情況。

    只是,蕭思溫這一行,人數並不多,只有區區數十人而已。

    以李十六如今的眼力,他當即就看穿了蕭思溫的行藏,八成是一條大魚。

    經驗豐富的李十六,暫時不想因小失大,驚動了不遠處的奚人大營。所以,他只是帶人暗中監視著,卻沒有馬上發起進攻。

    等到,李中易那邊正式對奚人營地發起進攻的喊殺聲傳過來,李十六立即興奮起來,領著人就朝著蕭思溫那邊,殺了過去。

    蕭思溫坐在馬車裡,正摟著蕭凜的小老婆,上下其手,樂不可支。

    誰料,車隊的兩側,李十六帶著人忽然殺出,蕭思溫嚇得渾身僵硬,腦子裡完全是一片空白。

    “快滅了火把,快滅了火把……”危急關頭,蕭綽挺身而出,發出了最正確的指令。

    天色將明未明之際,人的視野依然不如白日那麼開闊,點著火把就等於是,敵人的活靶子!

    “咻咻咻……”伴隨著利箭刺破空氣的尖嘯聲,在火把明滅之間,蕭思溫的隊伍裡邊,成片的響起令人驚恐的慘叫聲。

    緊接著。“轟轟轟……”人體墜落地面的悶響聲,此起彼伏。

    身邊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蕭思溫嚇出一身冷汗。渾身濕漉漉的冰冷,刺激得腦子猛得清醒過來。

    “躲到馬車後邊。放箭,放箭……”蕭思溫不愧是久經戰陣的老將,僅憑敵人奔襲過來的馬蹄聲,他已經判斷出,這股敵人的人數並不多,大約在百人左右。

    蕭思溫左右的護衛,全都是精挑細選的契丹勇士,幾乎個個都是神射手。

    訓練有素的契丹勇士們。在蕭思溫的指揮之下,迅速集結到了馬車的背後,借助於馬車的掩護,拉弓展開反擊。

    可惜的是,李十六跟著李中易南征北戰,又一直是大軍先鋒的精銳哨探,左右夾擊這麼淺顯的道路,他不可能不明白。

    因為急著趕路的緣故,契丹人的車隊,並不是防禦型的圓陣。而是一字長蛇的隊形。

    蕭思溫剛剛緩了口氣,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身邊的勇士返身想拉弓。卻被流矢射倒在了血泊之中。

    壞了,竟然被敵人包圍了,蕭思溫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再不上馬逃走,他這條老命,恐怕就要栽於此處了。

    “燕燕,燕燕,快點上馬,隨為父殺出去……”蕭思溫擔心動搖了侍衛們的抵抗之心。故意說的漢話。

    蕭綽早就準備好了,在車上。她一直合衣而臥,鋒利的匕首。就斜插在她的腰間。

    緊貼著蕭綽的**,是一身精工打制的軟甲,特造的短弓,就在她的左手邊。

    聽見蕭思溫的呼喚聲,蕭綽拽過短弓,手足並用,眨眼間,便鑽出了車廂,伏身趴在了馬背上。

    “分兩路突圍。”蕭思溫的馬術,那是出了名的棒,話音剛落,就見他單腿踩鐙,藏身于馬腹之下,縱馬狂奔出去。

    蕭綽的身形比較瘦小,可是,腦子卻十分好使,她一邊催動胯下的寶馬,一邊拽著另一匹寶馬的韁繩,緊緊的跟隨在蕭思溫的身後,疾馳而去。

    主人都跑了,侍衛們立時軍心大亂,眾人紛紛奪馬而逃,再也顧不得堅抵抗這回事了。

    李十六哪裡肯依,他連戰利品都捨棄不顧,帶著自己的弟兄們,攆在蕭家父女的身後,死追不放。

    和大周的任何一支斥侯隊伍都不同,李十六手下的哨探營,一直是一人三騎編制,據說以後還會增加到一人四騎的程度。

    為了整個大軍的安排,李中易比誰都重視,前沿敵情的重要性。

    哨探前出五裡,十裡,二十裡,甚至是三十裡,對於整個大軍的安全係數來說,一定是數量級的增減,馬虎大意不得!

    蕭思溫父女的戰馬,雖都是寶馬,可是,架不住李十六手下,人多馬更多,可以從兩翼包抄。

    身邊的侍衛不斷掉隊,隨即發出淒慘的叫聲,攪得蕭思溫心神不寧,只是一個勁的揮鞭,狠抽胯下寶馬的屁股。

    逃竄的過程中,蕭思溫無意中瞥見,蕭綽剛好從小紅馬的背上,躍到大青馬的身上。

    蕭思溫不禁老臉微微發熱,年僅十歲的女兒,遇見大事不忙亂,竟然攜帶了雙馬。

    唉,還是太過於緊張了,蕭思溫後悔莫及,剛才,他怎麼就不知道,多帶出一匹寶馬呢?

    追兵,剛被甩出去一點點遠,不大的工夫,蕭思溫再次聽見,身後傳來絕望的慘叫聲。

    一群陰魂不散的南蠻子,蕭思溫暗暗咒駡不已,卻無可奈何的打馬狂逃。

    當身邊的最後一個侍衛,都已經不見的時候,蕭思溫猛然發覺,身後再無南蠻子的追兵,他不禁長籲了一口氣,緩緩收住馬韁。

    一個多時辰的狂奔,胯下的即使是寶馬,也很有些吃不住勁了。

    蕭思溫舉目四顧,身旁除了女兒蕭綽之外,竟然再無旁人。

    忠心耿耿的侍衛們,以他們的生命和鮮血,換來了他們父女二人的僥倖。

    蕭思溫跳下戰馬的時候,不禁長歎一聲:“唉,可惜了呀!”

    “耶耶,喝口水吧。”這時,蕭綽也已經下了馬,順手摘下馬鞍上的水囊,遞到了蕭思溫的手邊。

    蕭思溫只覺得耳朵根子,一陣發燙,他只顧著逃命了,竟然連水囊都忘記貯備。

    接過蕭綽遞來的水囊,蕭思溫雖然有些羞慚,心裡更多的卻是噴勃而出的傲驕。

    蕭綽是個天才少女,嘿嘿,他蕭思溫是她的親爹,嘿嘿,值得驕傲啊!

    “燕燕,此地恐怕不能久留?”蕭思溫此前從未來過中京道,今兒個又是陰天,在這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之上,他竟然迷失了方向。

    “耶耶,這邊是南方……”蕭綽迎風而立,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只見她忽然睜開眼睛,抬起粉嫩的玉臂,指著蕭思溫的身後,神態鎮定自若給出了明確的方向。

    蕭思溫扭頭看了看,對於女兒所指的南邊,並沒什麼感覺。

    “你怎麼知道,那邊是南方?”蕭思溫詫異的問蕭綽。

    蕭綽脆聲答道:“我嗅到了海風的腥鹹味。”

    蕭思溫一下楞住了,過了一陣,他突然仰面朝天,哈哈大笑不止,“吾家有女如鳳。”

    這一仗,李中易大獲全勝,沉浸在睡夢之中的蕭凜,以及他的族人們,還沒徹底清醒過來,就變成了大周的俘虜。

    四千餘武裝到牙齒的鐵血勇士,偷襲絲毫也沒有防備的奚族營地,其實,勝負早已註定。

    就在剛才,懷揣著匕首的一個奚族少女,突然刺死了一位不及防備的大周勇士。

    於是,整個遷州奚一族,無論男女老少,全都在刀槍的威逼之下,被捆得結結實實,分別看管了起來。

    和四分五裂的大周帝國一樣,看似強盛的契丹國內部,遠不是鐵板一塊。

    如果,把捉來的俘虜,全部殺光,李中易即使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他將成為整個契丹民族最最敵視的敵人。

    做出傻事,讓整個契丹民族團結一心,共同對付李中易這個舉族的敵人,咳,李中易這得多腦殘呀?

    既是草原民族,那就按照草原的規矩來辦好了,李中易坐在蕭凜的大帳之中,硬逼著蕭凜給遠在遷州的耶律斜軫寫了一封信。

    書信的字數不多,目的只有一個,要想留下蕭凜等人的小命,拿贖金來!

    李中易十分“好心”的找來兩個身有殘疾的奚人老漢,給了他們兩匹瘸腿老馬,放他們去遷州送信。

    廖山河去了榆關,楊烈坐鎮潤州,李雲瀟也就搖身一變,成了抄家總指揮。

    和契丹人相比,奚人一族雖然戰力不足,卻更擅長農耕。眾所周知,農耕民族所積累的財富,絕非遊牧民族可比。

    於是,李雲瀟在這座超過萬人的遷州奚營地之中,抄掠出不少好東西。

    更美妙的是,李雲瀟在遷州奚的營地,找到了幾千輛“奚車”。

    這種奚車,前寬後窄,輪子頗大,上面有棚,可以遮風避雨,載重量頗為不小,有些類似美帝西部牛仔片裡的大蓬車。

    李中易有心引蛇出洞,故意傳令原地休息,等著耶律斜軫上勾。

    大帳之中,李中易沐浴更衣完畢,斜靠在幾案邊,翻閱軍報。

    這時,李雲瀟領了一個身材火辣、體態豐腴,渾身上下散發出狐媚子氣息的奚族美妞,走到大帳前。

    一直守在帳門口的竹兒小娘子,見了此情此景,她那迷人的美目之中,幾欲噴出火來。

    “爺已經睡下,任何人不得打擾。”竹兒小娘子伸出粉嫩的玉臂,惡狠狠的攔住了李雲瀟的去路,眼裡閃爍著的殺人厲芒,令李雲瀟不寒而慄。(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22 21:00
第475章 撈一票

    “這位是精通奚、漢以及契丹話的小娘子,大軍用得著。”李雲瀟也很無奈,只得解釋了奚族美女的身份。

    奚人沒有文字,只有口語,蕭凜雖然精通奚語和契丹語,卻只知道一點漢話的皮毛。

    周軍俘虜了萬余奚人之後,沒有懂行的通譯,確實很難管理這麼多異族人。

    李雲瀟奉命尋找可以互相通話的奚人通譯,卻不料,找了半天,卻只有身後的這個奚人美女,可堪一用。

    這位奚人美女,名叫雲娜,她向李雲瀟提出了兩個條件,其一是善待她那相依為命的親弟弟,另一個則是,不要把她交給黨項蠻子。

    李雲瀟是個明白人,如此貌美如花的雲娜,一旦交到黨項騎兵的手上,其命運絕對比開封城內的煙花女子,還要淒慘無數倍。

    立場不同,心態自然也跟著不同,竹兒小娘子沒好氣的瞪著李雲瀟。李雲瀟是家主的親信,辦的又是正經之事,竹兒沒辦法挑出毛病。

    可是,任由雲娜就這麼靠近李中易,竹兒小娘子實在是不甘心,“你等在這裡,我進去看看。”

    李雲瀟聽了此話,心知,他已經大大的得罪了竹兒小娘子。只是,李雲瀟也無可奈何,大軍在外征服異族,通譯之事事關重大,馬虎大意不得。

    竹兒進帳的時候,李中易正在擺弄著碩大的沙盤,他有個習慣,每到一個新地段,都會要求負責圖輿的參議官們,把地圖上的空白區域填滿。

    進入契丹國中京道之後,因為時間還短,地圖上有一大片都是空白的。

    “爺。不要太過勞累了,妾婢伺候您歇會兒?”竹兒輕手輕腳的走到李中易的身側,小聲勸他早點休息。

    李中易背著手。視線一直盯在沙盤之上,仿佛沒有聽見竹兒的話語聲。

    竹兒跟在李中易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她知道,李中易想正經事的時候,往往容易走神。

    過了好一陣子,李中易忽然自語道:“如果耶律斜軫不敢離開遷州的話……”又沒了聲息。

    “來人,吩咐下去,歇息三個時辰,準備回潤州。”李中易徹底想明白了。耶律斜軫很可能不會上當。

    上位者一聲令下,手底下的官兵們,立即忙活了起來,一時間,整個奚族營地,熱鬧非凡。

    李中易發佈了命令之後,沒有給竹兒好臉色看,他獨自回了臥房,眯了一覺。

    大約下午兩點鐘的樣子,大軍利用適合載人載貨的奚車。滿載著俘虜和牛羊,踏上了回歸潤州的歸途。

    裝載著上萬名俘虜的千余輛奚車,以三輛一組。並排行駛在大隊伍中間。

    大周的虎狼之師,擺出戰鬥隊形,從兩側嚴密監視著俘虜的隊伍,滾滾向西。

    和來時乘馬奔襲相比,走上歸途的李中易,明顯舒服得多。他斜躺在寬大的奚車之中,手裡捧著一本陸羽所著的《煎茶水記》,聚精會神的翻閱不停。

    寶馬“血殺兒”就系在奚車的左轅上,方便李中易鑽出車廂。就可以立即上馬。

    “爺,喝杯香茗。潤潤嗓子?”竹兒小娘子卸了軟甲,換上一身奚女慣穿的粉色裙裝。唇紅齒白,豔麗奪目的別樣嬌俏姿容,令人熏熏然,欲醉。

    李中易品了口茶,接著茶聖的經典,壓根就不想搭理竹兒,把她晾在了一旁。

    竹兒小娘子,自知有錯在先,也不敢胡攪蠻纏,接過茶盞後,安靜的守候在李中易的身側。

    大軍經過遷州境內的時候,李中易下令,讓大部隊改道,在距離城牆僅僅五裡之遙的地方,大模大樣的繞城而過。

    這顯然是赤果果的挑釁,簡直是在軍威鼎盛的契丹一族的臉上,潑糞!

    城門樓上,耶律斜軫和遷州兵馬總管耶律廣,並肩站在一塊。

    城門處,兩千餘短時間內拼湊起來的部族軍,早就集結好了,隨時等待著出擊的命令。

    面目猙獰的耶律廣,咬牙切齒的吼道:“太……太倡狂了……耶律斜軫,你還能忍?”

    如果不是看著同族同宗的份上,對於耶律斜軫這個敗軍之將,耶律廣早就破口大駡,不留下半點情面。

    耶律斜軫歎了口氣,無奈的說:“榆關天險被破,潤州失守,遷州奚一族全完了,咱們大契丹國在中京道以南,就剩下城裡的這麼點本錢了。”

    “你讓我眼睜睜的看著,懦弱的南蠻子,帶著他們的戰利品,大搖大擺的從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耶律廣礙著情面,雖然嘴上沒說,心裡卻十分瞧不起,耶律斜軫這個的被吹捧異常厲害的敗軍之將。

    什麼契丹國的將星之花?全都是鬼扯,耶律廣長吸了一口氣,突然舉起手臂,下令說:“是男人的都跟老子來。”

    耶律廣大踏步向城下走去,四周的契丹部族勇士們,紛紛跟了上去。眾人經過耶律斜軫身旁的時候,不僅露出不屑之色,有人更是過分的故意嘟囔出聲,“懦夫。”

    耶律斜軫長歎一聲,冷冷的望著耶律廣漸漸消逝的背影,卻無可奈何。

    遷州和潤州,同屬於中京道兵馬大元帥麾下,耶律廣的身份地位,也高於耶律斜軫一等。

    耶律斜軫的嫡系兵馬損失殆盡,又是不敢言勇的敗軍之將,在這遷州城中,其實他已經喪失了發言權和影響力。

    如果,李中易沒有這麼赤果果的挑釁,耶律斜軫其實憑藉著不爛之舌,勉強說服了耶律廣,不要輕舉妄動。

    問題是,李中易使出神來之筆,故意押著俘虜和戰利品,繞城示威,耶律斜軫除了暗恨李中易狡詐之外,實在是無計可施。

    契丹一族,立國的根本便是武力,弱肉強食,強者為尊,早已經滲入骨髓。

    剛才,城內勇士們對他不屑一顧的態度,耶律斜軫自然不可能疏漏掉。只是,形勢比人強,耶律斜軫這個打了敗仗的喪家犬,說什麼都不管用。

    遷州城的上空,響起了連片的號角、胡茄之聲,隨著城門的緩緩打開,耶律廣一馬當先,領著精銳的手下部族軍,氣勢如虹的殺向倡狂的南蠻子軍。

    “姓李的,算你狠,如此平淡無奇的陽謀,竟能逼得我進退失據,裡外不是人。”耶律斜軫悻悻的一拳,狠狠的砸在箭垛之上,刺目的鮮血瞬間染紅牆磚。

    “嘟嘟嘟……”伴隨著發現敵襲的警號聲,李中易立時精神百倍的鑽出車廂,跨上血殺的背脊,厲聲下令,“飛龍騎軍靠後,羽林右衛全體下馬挽弓。”

    兩軍相距,只有區區五裡地,不過,耶律廣也絕非無能之輩,他一馬當先,卻一直輕勒韁繩,並沒有縱馬狂奔。

    契丹人是馬背上的民族,戰馬狂奔五裡,向南蠻子衝殺過去,體力消耗太過巨大,很可能影響到追擊的效率,十分的不划算。

    敢在馬背上的民族,眼皮子底下玩火,李中易沒有點絕招,這可能麼?

    敵人大股大股的出現,不遠處煙塵滾滾,號角齊鳴,喊殺聲震天。

    羽林右衛的將士們,卻不慌不忙的下馬,整隊,上弦,手裡的神臂弓以四十五度角,指向耶律廣來襲的方向。

    輔兵們紛紛上前,將正兵胯下的戰馬,牽到了軍陣的正後方。負責駕車的奚人車夫,早就被監視的飛龍騎軍的官兵們,扒肩頭,籠雙臂,五花大綁之後,押到了陣後。

    耶律斜軫立於城頭,俯瞰著整個戰場,他清晰的看見,城外五裡之地,以奚車為界,劃出了兩軍正面交鋒的界限。

    城下的東西兩面一片空曠,南面是遷州城牆,北面是南蠻子的軍陣。

    只見,耶律廣手下的精銳部族軍,擺出鋒矢陣形,就像是一支利箭一般,兇狠紮向南蠻子的軍陣。

    鋒矢陣,是契丹軍人慣用的一種突擊隊形,其目的主要是為了擊穿敵人的軍陣,分割包圍,逐步吞噬。

    騎兵作戰之要,重在擊垮敵軍的陣形,通過反復的穿插,分割絞殺,迫使南蠻子們潰不成軍。

    兩軍相距兩裡路的時候,耶律廣逐漸加快了衝鋒的速度,他揮舞著手裡的戰刀,兇狠的叫道:“老子不要俘虜,也不要戰利品。”

    “吼吼吼……”草原民族的血勇,在主帥的刺激之下,勃然激發,一個個眼泛血紅的光芒,死死的盯著前方擋住去路的南蠻子的軍陣。

    高貴的契丹人,頭可斷,血可流,秒殺南蠻子的虎威,絕對不能倒,士氣一時如虹!

    李中易騎在血殺的背上,單手扶著單筒望遠鏡,一直盯注在耶律廣的身上。

    確實夠勇猛,不過嘛,在既不知己,又不知彼的情況,按照老辦法作戰的耶律廣,這一次註定要倒大黴,成為劃時代冷兵器神臂弓的第二個受害者。

    實際上,李中易料定耶律斜軫已經敗退到了遷州之後,對於此次誘敵之計能否成功,一直沒有太大的把握。

    神臂弓的巨大威力,別人可能不清楚,耶律斜軫豈能不知?

    李中易明知道耶律斜軫就在遷州,依然玩了這麼一招陽謀,不過是強盜不走空路的翻版罷了。

    反正已經收穫巨大,耶律廣主動出擊也好,躲藏不出也罷,李中易總要經過遷州境內,才能將俘虜來的奚人,交給水師艦隊送上菊花島。

    此所謂,陰天打孩兒,閑著也是閑,如果能撈一票,就更好了!(未完待續)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9-22 21:01
第476章 祭

    六百步,五百步,四百步,當進入到三百步的時候,正是騎兵高速衝鋒的好時機。

    耶律廣猛的發力,雙腿狠狠的踢打在戰馬柔軟的腹部,馬韁被徹底放開,他揮舞著手裡的彎刀,扯開大嗓門,厲聲吼道:“殺光南蠻子……”

    今天的這一刻,其實是契丹鐵騎,與大周鐵軍之間的第一次正面交鋒。

    這是鐵與血的較量,這是中原農耕民族與草原遊牧民族之間的對抗,更是羽林右衛正面反擊強盛契丹的初聲!

    “放到兩百步,三段擊,不許停!”李中易對神臂弓的威力,頗有信心,他果斷的下達了臨敵前的作戰計畫。

    初次正面對抗契丹騎兵,而且由於誘敵的需要,沒有佈置碩大的拒馬,李中易多少有些擔憂,所以,他把神臂弓射擊的時機,提前了五十步。

    步弓對騎弓,威力原本就是步弓勝,而且,李中易麾下的步軍官兵們,人手一張神臂弓。

    李中易本質上是個惜命的傢伙,這一點,從他拼命的扶持哨探營,便可知端倪。

    契丹人的騎兵軍陣之中,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耶律廣心下暗暗得意,他跟隨先帝從幽州南下的時候,懦弱無能的南蠻子們,居然嚇得魂不附體。

    想當年,大契丹鐵騎還沒有沖進南蠻子弓弩的射程範圍之中,膽小如鼠的南蠻子將領,居然已經下令放箭,令耶律廣差點笑掉大牙。

    這一次,以寡擊眾的耶律廣,故技重施,想引誘周軍消耗體力的同時。先墮了自家的氣勢。

    作為一名契丹國的老將,耶律廣心裡非常清楚,騎兵進攻步軍受重破陣。只要南蠻子的步軍方陣崩潰,剩下的活計。簡直就和砍瓜切菜一般,不費吹灰之力。

    明面上的鋒矢陣其實是虛招,耶律廣早就打算,在進入南蠻子弓弩的射程之前,大軍斜掠著南蠻子的步軍方陣,繞擊其後背,或是兩翼。

    沒有三分三,誰敢上梁山?耶律廣雖然脾氣暴躁。卻也不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懂軍事的草包將領。

    “繞擊兩側。”耶律廣按照以往的訓練要求,親自吹響了胡茄,這是指揮大軍包抄的清晰信號。

    誰料,胡茄聲剛剛響起,就聽對面周軍陣營之中,傳出淒厲的銅哨聲,“滴滴滴……”

    哨聲中,羽林右衛的官兵們。在軍官的指揮下,搭箭上弦,等候進一步的命令。

    “放!”軍官揮刀前指。天空之中陡然一黑,淒厲的尖嘯聲,以無可阻擋的威勢,鑽入將士們的耳內。

    緊接著,“咻咻咻……”無數支利刃脫弦而去,刹那間,刺破長天。

    “第二排……”伴隨著軍官的發令聲,第二排的周軍官兵們,迅速上弦。搭弓上箭,以四十五度角。指向半空。

    “放……”松弦之聲,如同滔滔江水。綿綿不絕於耳。

    借助於神臂弓的巨大威力,羽林右衛的官兵們,只需要站在原地射擊,便可以覆蓋住想要攻擊的前方區域。

    “呀……”耶律廣右側的一位契丹勇士,中箭之後,僅僅發出一聲慘叫,就再無任何聲息。

    “呃……”耶律廣的一個心腹小將,被夾帶著死神之威的利箭,射透了心臟,無力的栽下戰馬,任由賓士的無數馬蹄,踩成肉醬。

    “咻溜溜……”裹挾著尖嘯的死神之箭,兇狠的紮入一匹棗紅馬壯碩的前胸,瞬間撕開它的肌肉,霹靂般刺透肺部。

    棗紅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悲鳴,便無力的倒下了,由於巨大的衝擊慣性,棗紅馬那已經死透的軀體,貼在草地上,橫著向前又沖出去很遠。

    一時間,倒地戰馬的屍體,遍佈於遷州部落騎軍前進的道路之上,極大的縮小了騎士們迴旋的餘地。

    十幾個騎術不怎麼精的契丹牧民,由於驚慌失措,被絆倒落馬,隨即被踩得不成人形。

    李中易的印象之中,打遍草原蠻族無敵手的盛唐之軍,便是腰挎戰刀,肩背強弓。

    數年以來,羽林右衛的官兵們,日常訓練的戰術之中,尤為與眾不同的便是:勤練射技。

    平日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用到今時今日的戰場,恰好得到了完美的注釋。

    當耶律廣無意中扭頭的時候,他驚駭的察覺到,追隨在他左右的契丹勇士們,竟然像是奚人收穫時,所割去的麥黍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

    此時,李中易通過單筒望遠鏡觀察到,契丹人在兩軍陣前,冒著驟雨般的箭矢,竟然一分為二,企圖繞擊他的身後。

    “哼,這就是墨守成規的下場。”李中易悶哼一聲,斷然下令,“五段擊!”

    契丹人百用百靈的繞擊、騷擾戰術,在面對合理編組的神臂弓打擊群之時,竟然暴露出了最致命的弱點。

    原本,契丹人擺出的鋒矢陣形,神臂弓即使射程遠,威力大,其實真正收穫的戰果,並不是特別的大。

    如今,遷州契丹部族軍,在耶律廣的指揮下,想包抄李中易的後路。騎兵們的陣形一旦展開,反而使神臂弓的打擊面,陡然擴大了數倍。

    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契丹人遭到了自從交戰以來,最淒慘的挫敗:剛剛展開的騎兵兩翼,竟然被密集的箭雨,清掃一空。

    也許是長生天的格外庇佑,原本沖在最前邊的耶律廣,居然毫髮無損,這實在是頗有些運道。

    耶律廣揮舞著手裡的戰刀,大聲喊殺,卻驚駭的發覺,身邊的附合聲,漸漸變小,終至不聞。

    此刻,留在城門樓上的耶律斜軫按捺住心頭的酸楚,轉過身子,厲聲對號角兵下令:“吹號撤兵。”

    “這……”號角兵猶豫著沒敢胡亂吹號,耶律斜軫二話不說,抽刀在手,猛的劈下,血光突然閃過眼簾,此人的大好頭顱,已被砍掉。

    “吹號收兵。”耶律斜軫揮刀指向下一個號角兵,厲聲下達了他的指令。

    “嗚嘟嘟……”號角兵在生與死的抉擇之中,明智的選擇了生存下去的機會。

    遷州部落軍,遠非契丹的精銳皮室軍可比,原本就已經被殺破了膽的騎兵們,剛一聽見撤軍的號角聲,當即各自行動,掉頭馬頭,奪路而逃。

    李中易的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他當即吩咐旗鼓信號官,“契丹人敗了,傳令飛龍騎軍出擊。”

    和契丹精銳騎兵正面對決,這可是飛龍騎軍官兵們做夢都沒有想過的事情,所以,帶隊的指揮使李正茂,一直小心翼翼的躲在一輛寬大奚車的頂棚下邊,密切的注視著兩軍交戰的實況。

    大名府符家的兵馬,和契丹人南下打草穀的精銳部隊,打過無數次交道,卻從未有過勝績。

    李正茂早就打定了主意,一旦前邊的羽林右衛戰敗,他必須馬上帶著人,掉頭撤走,以免在這大草原之上,丟掉了小命。

    可是,戰役剛開始不久,兩軍的將士還沒進入血腥的陣地肉搏戰,契丹人竟然吹響了後退的號角?

    這究竟是怎麼了?李正茂頗有些想不明白!

    就在李正茂楞神的當口,被李中易安排在他身邊的傳令官,扯起喉嚨厲聲喝道:“軍使,參相有令,飛龍騎軍全體上馬出擊,違令者,剁了鼠頭喂野狗。”

    李正茂跟隨著符王爺,南征北戰,確實被契丹人給殺怕了。

    不過,李正茂絕對不是笨蛋,現場的局勢是明擺著的,契丹人竟然在正面對決之中敗了,而且敗得異常淒慘。

    有便宜不撿,那是王八蛋!

    李正茂慌忙從奚車上下來,翻鞍上馬,抽出戰刀,厲聲喝道:“兒郎們,隨吾殺敵,雞犬不留。”

    中原漢軍,在和草原民族作戰的時候,始終面臨一個戰略困境:即使勝了,也無法迅速追擊,擴大戰果!

    草原民族的騎兵們,卻可以利用高機動性,採取毛太祖的總結過的遊擊戰術: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走,下次抽冷子,再狠咬一口。

    然而,陳兵遷州城下的李中易,儘管兵不過兩萬,卻擁有一支只會打順風仗的騎兵部隊。

    “快跑啊……”

    “我的腿……”

    “你幹什麼……”

    與此同時,同樣只會打順風仗的契丹部族軍,在敗局已定的情況下,其沒有受過嚴格紀律訓練的民族劣根性,立時暴露無遺。

    這些部族軍的官兵們,你爭我奪,惟恐比旁人逃慢了一步。

    前邊的牧民撥馬朝後逃,後邊的牧民聽見撤退的號角聲,也想掉轉馬頭,率先逃命。

    這麼一來,耶律廣的部下亂成了一鍋粥,你追我趕,你搶我奪,都想逃出生天,卻都面臨著巨大的阻礙。

    “啊……”終於有個亡命徒,實在是忍受不住死亡的莫大恐懼感,揮刀劈死了阻擋他去路的袍澤。

    耶律廣的運氣實在不錯,當撤退的號角聲傳來時,他起初破口大駡,等看清楚身旁的慘相之後,他猛的清醒過來,南蠻子的弓弩,實在是厲害啊!

    在死神的威脅之下,所謂契丹軍人的榮耀,所謂皇族一脈的血統高貴,耶律廣全都拋在了腦後,他撥轉馬頭,伏身于馬腹之中,混進了敗退的人群之中。

    “全體上馬,追殺!”李中易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不懂冷兵器戰術的菜鳥統帥,他拔出腰刀,斜指向契丹敗軍的方向,發出了總攻擊的命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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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中局

契丹和大周,兩軍正面對抗的時候,羽林右衛在前,飛龍騎軍在后。
等到契丹人敗局已定的時候,早早上馬的飛龍騎軍,變成了追殺在前。
輔兵們牽馬過來,等羽林右衛的將士們,騎上馬背的時候,不遠處的滾滾煙塵,已經遮掩著了飛龍騎軍們的身影。
順風仗,尤其是騎馬追擊的順風仗,李正茂手下的飛龍騎軍們,自是得心應手。
以逸待勞的飛龍騎軍們,死死的咬住敗逃的契丹人,不肯撒手。
他們縱馬趕上掉隊的契丹人,揮刀前指,手腕上不敢用力,刀尖上挑,“咔。”鋒利的刀刃沿著契丹人的腰腹間,斜向這么一拉,借助于巨大戰馬奔馳的巨大沖擊力,立時結果了一個契丹人性命。
騎馬沖鋒砍人,看似簡單,其實一門別樣的技術活。真要是十分用力的揮刀劈人,巨大的反作用力,絕對會在你殺死敵人的同時,導致自己跌落馬下,然后被后邊奔騰的戰馬,踩成肉泥。
所以,騎馬砍人,只需要斜挑刀刃,沿著敵人的身體,輕輕一劃,就足以將對手致于死地。
飛龍騎兵的戰術素養,肯定無法和契丹人相提并論,不過,他們跟著符昭信這個國舅爺,倒也練出了幾手小絕活。
其中,他們身上背著的幾支小標槍,就是打順風時,擴大戰果的絕佳武器。
追到敵人身后,小標槍照準敵人的身體,狠狠的脫手這么一松,當即就會結束一個敵人的生命。
契丹的勇士們,變成了亡命敗逃的喪家之犬,城門樓上的耶律斜軫,因為手頭無兵,也只能眼睜睜的干看著,他的族人被南蠻子們殺得血流成河,遺尸遍地。
李中易揮舞著腰刀。本想催馬上前,殺幾個契丹人,過過干癮。
卻不料,李中易剛要抬腳踢打馬腹。一只纖纖小手竟然攔腰將他抱住,隨即便跌入到一個香噴噴的懷抱之中。
“爺,我家娘子再三囑咐過妾婢,務必阻止您干傻事。”竹兒也沒怎么用力,便把李中易從血殺的背上。凌空拖進了奚車的車廂之中。
丟人,真tnnd丟人,李中易心里憋悶異常,他竟然被一個嬌弱的小女子,輕而易舉的就給收拾了,這還是頂天立地的大老爺們么?
竹兒發覺李中易的臉色非常難看,她卻也沒怎么發怵,嬌聲道:“爺,您怎么罰妾婢都可以,只是。您乃是萬金之軀,總要多替我家娘子肚里的小孩兒想一想啊。”
李中易聽得出來,竹兒是真的擔心他的安危,故意借折賽花懷孕說事罷了。
想想也是,李中易身為大軍的統帥,揮刀上陣殺敵,本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親自沖鋒陷陣,不僅危險,還相當掉份,更是逾越了職責本分。
只是。李中易正在興頭上,卻被竹兒攪得稀里嘩啦,心中憋的那口悶氣,總要傾瀉出來。
唉。既然無法揮刀殺敵,那就玩點別的吧,李中易忽然起了童心,他探手將竹兒摟進懷中,上下其手,將懷里的小娘子。剝成了一只美麗的小白羊。
未經人事的竹兒小娘子,哪是李中易這個花叢老手的對手,不旋踵,即癱軟如泥,不知今夕是何年。
李中易心頭憋著壞,各種風流手段一齊上陣,利用金手指,挑得竹兒小娘子,死去活來好幾回,腿間一片濡濕。
溪流狂涌,不知幾回,李中易卻偏偏在最緊要的關頭,不僅沒有破關直入,反而翻過身子,仰面朝天,翹起二郎腿,嘴角掛著壞笑。
這么一來,可憐的竹兒小娘子,被李中易擱到了登臨仙境的半山腰,上不得,下更難。
竹兒的一條粉腿,悄悄的搭上李中易的左腿,蹭啊蹭,蹭個沒完。
李中易暗暗好笑,別看竹兒小娘子是個武力值驚人的美嬌娘,偏偏嬌軀的某些部位異常敏感,只須輕輕的揉搓幾下,就已不堪情挑。
車廂內,春意無雙,車廂外的戰場上,契丹勇士的尸首,遍地都是。
殘刀,瘸馬,折旗,慘吟,交織成一曲戰地挽歌,令人不忍細觀。
耶律廣最終還是帶著僥幸,逃回了遷州城,只是,他帶出去的兩千四百多契丹勇士,只回來了不足五百人,敗得實在是太慘了!
原先被俘虜的奚人,雖然敗得很慘,心中卻是很不服氣,他們以為,如果不是南蠻子偷襲,打了個措手不及,勝負絕對會逆轉。
可是,當一場正面對決,分出輸贏之后,原本心有不服的奚人,紛紛低下了原本高昂的頭顱。
周軍大模大樣的打掃過戰場之后,押著戰利品,以及奚人俘虜,趾高氣揚的掉頭向南。
僥幸逃回遷州的耶律廣,呆滯的望著耀武揚威的南蠻子們漸漸遠去,竟一時失語。
“必須趕緊派人稟報陛下。”耶律廣已經看不見李中易的帥旗之后,忽然咬牙切齒的悶吼起來。
耶律斜軫收回視線,長嘆一聲,說:“這個李某人,一日不除,我大契丹國一日不得安生。”
作為名將,耶律斜軫心知肚明,強敵自海上來,已將強盛的大契丹國,逼入兩面受敵的戰略窘境。
原本,只能痛苦的分兵,四面防守契丹鐵騎南下的大周帝國,一夕之間,竟然從海上扭轉了戰略劣勢,唉,實在是令人擔憂、犯愁吶!
更可怕的是,據說沿海逃生回來的漁民稟報,敵將竟然占據了遷州以南的菊花島。
什么叫作芒刺在背?耶律斜軫清醒的意識到,李中易的所作所為,已經從根本上,威脅到了大契丹國的安全。
此子不除,契丹危矣,耶律斜軫腦子里,忽然冒出了這個念頭,卻再也揮之不去。
行軍去海邊的路上,李中易閑極無聊,斜靠在車廂里,逗妞玩兒。
竹兒小娘子,可被李中易這個生了悶氣的家伙,給折騰慘了!
每到小娘子火焰焚身,春水如潮之際,李中易這個壞家伙,就收手歇息。
竹兒小娘子徹底吃不住勁了,已經很久沒有沾過腥的李中易,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問題是,李中易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小處男,幾個月都忍過來了,區區數日,他還可以繼續忍下去。
羔羊似的竹兒小娘子,仿佛蒸熟了的玉蝦一般,渾身泛紅,俏眼迷離,美眸之中水波蕩漾。她實在忍不住,騎到李中易的身上,嬌喘道:“爺……要……”
“你想要什么?”李中易憋住壞笑,故意裝傻充楞,身上的衣物都在,卻四仰八叉的躺著,就是不繼續深入的動彈。
“爺……”竹兒小娘子雖是西北兒女,性格豪爽,畢竟沒有被男人騎過,即使火焰焚身,卻不知道究竟怎么才能真正的“止癢”。
李中易的氣還沒消,自然不會順了她的心,他故意裝傻,說:“爺什么爺?爺想喝茶。”
“爺……”竹兒小娘子聰明得很,她故意拖長聲調,扭著小細腰,肆無忌憚的撒嬌。
她知道李中易心里窩著火,這股氣不徹底的發泄出來,她肯定還要繼續遭罪。
“茶。”李中易還沒逗過癮,自然不可能就這么輕易的放過竹兒小娘子。
沒奈何的竹兒小娘子,只得漲紅著臉,抖抖索索的捧著茶盞,遞到李中易的面前。
品過茶水之后,李中易徹底的洗干凈,沾過處子春潮的色爪,斜靠在竹兒小娘子的大腿上,再次捧起陸羽所著的那本茶經,津津有味的翻閱起來。
李中易所在的奚車之中,雖然沒有布置得富麗堂皇,各種必備的小物件,卻也一個不少,屬于簡單實用的范疇。
幾道車簾的阻隔,將車內和車外,區分為兩種截然不同的世界。
車廂內,鋪著厚厚的圈絨地毯,吃的用的玩的蓋的,一應俱全,即使竹兒小娘子一直果著嬌軀,絲毫沒有傷風感冒之虞。
李中易有點嫌竹兒小娘子有些多事,故意將她剝得精光大吉,不許穿上衣服,免得等會子礙事。
先鋒營達到菊花熬的對岸之后,利用沖天的煙花,釋放出了接應的信號。
過了不久,一直在附近的海岸邊等待的水師船隊,影影綽綽的出現在了地平線之上。
當水師官兵們聽說,大周的軍隊,竟然可以在正面擊敗契丹人的時候,整個海岸邊,立時沉浸在了歡樂的海洋之中。
“參相威武……”
“大周必勝……”歡呼聲響徹云宵,震耳欲聾。
俘虜們被源源不斷的押解上船,繳獲的各種物資,也被將士們搬到船上。
“爺,周都指揮使求見。”李云瀟稟報消息的時候,李中易的右手恰好在竹兒小娘子的腿心臀溝間,大肆活動。
“知道了。”李中易坐起身子,在竹兒小娘子的伺候下,更衣凈手,換了一襲潔白的儒衫。
水師,是李中易異常看重的一個軍種,周道中又是跟隨李中易討伐并征服高麗的老部下,他自然要賞給幾分薄面,給予必要的尊重。
周道中被特許坐進車廂之中,心情自然舒爽,寒暄過后,他含笑請示李中易:“參相,菊花島雖大,卻也無法長期養活這么多俘虜啊。”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中平,你毋須擔心,這些契丹的俘虜,一定要小心看押,既不能餓死,也不能吃德太飽,數月之后,吾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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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收獲

遷之契丹正規軍,被清掃一空,李中易終于可以松一口,掉頭向東,將主力囤于榆關。
軍事家這個頭銜,李中易只敢認一半,不過,戰略家嘛,他倒覺得他自己當只無愧!
中京道鬧的再厲害,并未傷及契丹人的根本,契丹人的根,既不是上京道,更不是中京道,而是漢人為主的南京道。
有了南京道的百余萬漢人,契丹一國,再也不懼怕天氣轉冷,牧草不豐,導致的收獲倍減。有了歸順漢人工匠的幫助,契丹人的冶鐵技術,飛速躍進。
契丹一族,以前只所以臣服于大唐,一是大唐的馬軍厲害,二是大唐的鐵器技術領先一個數量級。
唐刀和蠻刀相撞,蠻刀必折,這是契丹一族口口相傳的真相。
可是,石敬瑭將燕云十六州出賣給契丹國之后,由于南京道久無戰事,漢人丁口繁衍異常迅速,這里便成了契丹國強盛的經濟技術源泉。
土布,有!
絹帛,足!
糧食,多!
鐵器,高!
不夸張的說,除了李中易提前搞出來的神臂弓之外,如今的契丹國,牢牢的占據著巨大的軍事戰略優勢。
當然了,食肉為主的契丹一族,異常需要南方漢人所種的茶葉。
大漢族思想濃厚的歷史學家,把遼、金和宋并列,實際上,這種搞法很有些無恥。
契丹立國,早于北宋幾十年,疆域比趙宋大得多,軍事力量比趙宋強得多,趙宋居然成了歷史正朔,實在是有些可笑。
不過,李中易喜歡這種無恥,異族的歷史,不過是浩蕩歷史大潮的一股支流罷了!
周道中關于俘虜的問題,李中易其實早有盤算。契丹人一直有交換和贖買戰俘的傳統。
在大草原之上,部落之間的戰爭,其實相當頻繁。他們為了一個美女,一片好牧場。隨時都可能大打出手。
在無法一口吞掉對手的時候,彼此之間,利用交換或贖買戰俘,作出關系緩和的假相,其實是理性的選擇。
李中易橫掃了榆關以西的契丹人軍隊之后。搶到手的戰馬,相當多。
但是,大周水師的運載能力,實在是不堪重負,于是,怎么將這么多的上好戰馬,運回大周,便成了李中易需要著重考慮的大問題。
大周帝國的軍中,從來沒有交換戰俘的思想。身為帝人,如果被敵軍俘虜。必定會是影響終身的奇恥大辱。
柴榮當家的大周,李中易自問沒有本事,扭轉這種不體恤本人的風氣,所以,他思來想去,俘虜們最大的用處,便是用來換馬。
換,還是不換,對于李中易來說,其實問題不大。可是。對于契丹國的皇帝陛下而言,難免就很有些頭疼了。
耶律景如果不想換回俘虜,原本就四分五裂,人心不齊的契丹一國。族人們更會離心離德。
如果,耶律景答應以俘換馬,嘿嘿,利于長途奔襲的蒙古馬,李中易的心態是:多多益善!
由于,榆關遠不是山海關那么規模宏大。所以,李中易讓參議官在榆關和潤州之間,找了個合適的地點,扎下大營。
據廖山河傳來的軍報,近日內趕到榆關山下的契丹軍,其實并不多,只有區區萬余人而已。
李中易一看便知,顯然,耶律景并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嗯,必須想個招,爭取把榆關城下的這股契丹人,徹底吃掉,李中易站在沙盤前邊,一待就是兩個時辰。
“爺,喝口水吧。”竹兒自知冒犯了李中易的虎威,十分狗腿的拍馬屁,獻殷勤。
趁著李中易喝水的機會,竹兒問出了一直憋在心頭的疑問,“爺,您怎么不順勢拿下遷州呢?”
“真想知道?”李中易放下水里的茶盞,不懷好意的笑望著竹兒。
竹兒重重的點頭,顯然沒有注意到,李中易眼里閃現出的異彩。
“嗯,把衣衫脫了,去榻上等我。”李中易這兩天有點忙,沒顧上逗弄竹兒小娘子,現在想一想,那倒是一件蠻有意義的閑事。
竹兒小娘子一想起那令人極其難受、難堪、難忍、臉紅、耳赤的折磨,不禁打了個寒戰,連連擺動小手說:“奴家不想知道了。”
嗯哼,妾婢居然變成了奴家,小娘子你想干嘛?
李中易已經琢磨清楚了怎樣坑契丹人的方法,這閑著也閑著,不如繼續逗妞吧?
于是,李中易將竹兒小娘子叫到后帳,將她攔腰抱到榻上,“嘿嘿,爺今天教你怎么種草霉。”
羅裙輕解,半遮半果之際,李中易緩慢的移動著大嘴,沿著竹兒小娘子身上的事業線,大肆種草霉。
“要死了……”直到竹兒小娘子,渾身僵硬的尖叫出聲,李中易這才暫時收手,似笑非笑的欣賞著他的杰作。
待竹兒小娘子稍微緩過一點勁,李中易卻將她翻過身子,沿著潔白細膩的玉背,一路繼續種下草霉。
這是一場黃花大閨女,和數月不知道肉味的怪蜀黍之間的戰爭,在折騰竹兒小娘子的同時,李中易自己也確實忍得很辛苦。
不過,李中易雖然好色,如今卻有了新的目標,必須徹底改造竹兒小娘子的人生觀,他樂此不疲。
和芍藥不同,竹兒小娘子不僅是折賽花的貼身侍女,他的小妾,更是關鍵時刻,可以替李中易擋刀的鐵血戰士。李中易雖然一直逗得她死去活來,卻始終給予了一定程度的尊重。
所以,類似吹簫這種帶有侮辱性質的舉動,李中易并未強迫竹兒小娘子。
貌美如花、體態豐腴的奚女云娜,其實就住在李中易的大帳旁邊,只是,在竹兒小娘子以及她手下的娘子軍的嚴密監視之下,他沒辦法去偷吃罷了。
實際上,李中易盡管十分好色,以前卻也一直沒打算吃掉竹兒小娘子。
兔子不吃窩邊草,而且,竹兒小娘子又是折賽花陪嫁過來的大丫頭。天然和折家是一伙的。
身邊沒有女人,肯定不行。女人太多了,而且關系復雜,就更不行了!
金家三姊妹過去的教訓。李中易一直記憶猶新,那是典型的“合而謀他”的劣行。
好端端的單純的彩嬌,竟然讓她的兩個姊姊,教唆得膽敢撒謊欺主。李中易故意冷落彩嬌,將她罰去城外的別莊。閉門思過,就是想狠狠的給個教訓,讓她老老實實的守住本分。
只是,陰差陽錯,李中易狠虐契丹人的壯舉,竟然將竹兒小娘子,徹底的迷住了!
小蘿莉喜歡成熟穩重,事業有成,霸氣十足的男人,無論哪個時代。皆是如此。
如今,李中易除了沒替竹兒小娘子破身、破菊以外,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完了,難道還能告訴她,你可以繼續嫁給別人?
一直以來,李中易都有一個壞毛病,他碰過的良家女子,都必須收藏在身邊。無論合理不合理。公平不公平,他就是這么個臭脾氣,不服來戰?
契丹人是馬背上的民族,既然榆關被堵。并且易守難攻,那么,李中易就必須提防著,契丹的精銳鐵騎繞遠道,奔襲他的身后。
榆關畢竟太小,擠進去一萬五千兵馬。實在是有些施展不開,所以,李中易選擇半道扎營。這么做,既是呼應榆關和潤州,同時也有應對契丹人可能來襲的意圖。
榆關再是天險,也架不住兩面被猛攻,孤城難守的道理,李中易哪怕不懂軍事,也是知道的。
三天后,高曉德和頗超勇,滿載而歸。隨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數千名異族的年輕女子,以及一萬多名男性壯丁。
軍報上,絲毫未見老人、小孩以及孕婦的影子,李中易心里也就明白了。
戰爭是殘酷的,也是血腥的,北進大軍孤處于契丹人的腹地,即使繳獲了再多的糧食,也架不住太多俘虜的嚼裹。
高曉德的說詞含含糊糊,李中易倒沒太介意,三言兩語,就把他打發走了。
不過,臨別之時,李中易叮囑說:“俘虜歸公,否則,軍法無情。”
高曉德不太擅長作戰,卻很會做官,對于上官的弦外音,尤其敏感。
“回參相,俘虜和輜重已經都交給了瀟松兄弟處置。”在回來的路上,高曉德已經在兩名契丹美女的肚皮上,完美的享受了快樂的人生。
高曉德自問,哪怕他是魏王的心腹,如果在大營之中,犯了色戒,即使不死也會脫層皮。
能夠正面擊契丹鐵騎的大軍統帥,又是當朝參相,還是太子之師,識時務的高曉德心里異常清楚,他壓根本就惹不起李中易。
一路北進以來,高曉德心里非常有數,李中易并沒有指望飛龍騎軍能打仗,只要不多惹事,彼此相安,敷衍住大面,也就足夠了。
這人吶,不能不知道好歹。李中易的格外優容,如果換來的是嚴重挑釁,天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頗超勇在李中易的面前,倒不敢說胡話,他摸著腦袋,吞吞吐吐的解釋說:“我軍兵少,無法攜帶過多的俘虜和輜重,所以,也就沒有帶上那些沒用的廢物。”
李中易聽懂了,頗超勇并沒有殺光那些老弱病殘,只是將他們流放到野外罷了。
只不過,虜來的這些契丹族女人,恐怕很多人的肚里,已經有貨了吧?
“嗯,俘虜都在編號,自家的事,自家料理清楚。”李中易不是圣人,尤其是涉及到種族之間的戰爭,有些事情確實很難避免。
頗超勇絕不是笨蛋,李中易的暗示,他一下子就聽明白了,誰碰過的女人,誰負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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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 大軍入關

頗超勇離開大帳不久后,黨項騎兵的營地,那邊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大帥威武!”
“大帥必勝!”
如果有人仔細的在現場傾聽,有人竟然扯開喉嚨,用黨項話大聲喊道:“大帥萬歲!”
當李中易從李云瀟嘴里,得知這個異常驚人的消息之后,不由倒抽了好幾口涼氣,脫口罵道:“二貨!”
李云瀟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無奈的心想,爺又說他聽不懂的怪話了!
二貨是個啥意思,李云瀟并不知道,但是,他卻曉得,此時此刻,這肯定是罵人的臟話!
離開西北老家的黨項騎兵們,說句大實話,面臨的是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窘境。
京師居,大不易!
這些黨項人,一無田宅,二無前程,三被歧視,他們幾乎不可能娶到漢家的小娘子。
如今,李中易法外施仁,允許這些黨項騎兵們,抱回他們親熱過的契丹女人,等于是從根子上解決了他們的家室之憂。
黨項一族的文明,遠未開化,族內的風俗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貞節觀。
兄死,弟娶寡嫂;父亡,兒納小媽。此等情況,在黨項一族之中,比比皆是。
所以,李中易把黨項騎兵們搶來的契丹女子,分配給了各人,妥妥的雙贏!
只是,公開呼喊萬歲,這就大大的不妥了!
李中易把頗超勇叫進帳內,和風細語的吩咐說:“我信得過你的本事,去把那個人找出來,交給瀟松。”
“參相……”頗超勇很想裝癡充楞,可是,他真的不敢。
“汝不必多言。吾意已決。”李中易冷著臉,淡淡的說,“不修小節。終究成不得大事。”
李中易的一言雙關,頗超勇聽得異常真切。不管誰當皇帝,都絕不可能容忍如此嚴重逾距的罪行。
要命的是,李中易還是統軍在外的大將,尤其要注意謹言慎行,否則,很容易招來橫禍!
這且罷了,最重要的是,頗超勇清醒的認識到。李中易是在考驗他的忠誠!
既要找出那個莽撞的家伙,又不至于驚動不相干的外人,這,的確是個問題!
“喏!”頗超勇心里很清楚,他的態度表明得越晚,就越會給他自己帶來不可測的性命之憂。
李中易瞇起兩眼,翹起嘴角,望著頗超勇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再說話。
一連數日,榆關城下的契丹人。只是派出小股人馬,排成數列,朝著城墻上的周軍破口大罵。不僅如此。而且,這些契丹人每日只罵兩個時辰,然后就收兵回營。
李中易一聽到這個消息,當即就明白了,盡管中京道一片糜爛,耶律景卻不知其中的詳情,所以,他繼續堅持先南后東的方略。
如果,耶律景能夠迅速的擊破云集于白溝的周軍主力。再掉頭回來收拾占據榆關的李中易,難度要小得多。
目前。擺在榆關城下的一萬余契丹騎兵,主要任務恐怕僅僅是監視而已。
李中易暗暗點頭。契丹軍中確實有能人,一眼看破了他調虎離山,聲東擊西之謀。
既然是這個樣子,李中易更是下定決心,爭取一舉擊破榆關城下的這一萬多契丹人,順勢徉攻幽州,給契丹人制造更大的麻煩。
于是,一個已有雛形的大陰謀,正式在李中易的中軍大帳之中,經過討論,醞釀成形。
李中易將飛龍騎軍撒了出去,榆關以東,方圓五十里以內,全面戒嚴。
三更天,李中易領著一萬余步騎軍,悄悄的出營,直奔南邊的海岸線。
海邊的小港灣內,早就接到軍令的周道中,已經悄悄的領著水師戰艦,等候多時了。
面對一萬多契丹精銳的屬珊軍,李中易絲毫也沒有大意,這批敵人不是軍紀松散的部落牧民,而且經過長期嚴格訓練的契丹國正規軍。
和這么大一股敵人正面對決,李中易即使打勝了,巨大的傷亡,也是承受不起的損失。
當此柴榮病危之際,李中易即使不是有地盤的大軍閥,也會明智的選擇,盡最大努力的保存自己的實力。
論及戰功,李中易其實早已創造了大周帝國的軍事歷史,軍功之顯赫,堪稱輝煌,妥妥的無人可及。
說句大實話,李中易即使現在帶人撤回周境,滿朝文武也沒啥可說的。
問題是,柴榮交給李中易的戰略任務,不是撈多少軍功,而是承擔吸引契丹人分兵的重任。
如果柴榮沒有躺在病榻之上,李中易完全可以帶著豐厚的戰利品,瀟灑的從海上歸國。
在這個至關重要的時候,李中易如果失去了柴榮的信任,導致喪失或是被削弱了軍權,必定是得不償失的致命錯誤。
所以,李中易即使再不情愿,也必須和駐扎在榆關城下的契丹屬珊軍,狠狠的打一仗。
此仗,只能勝,不能敗,否則,李中易此前所花的心血,就全白費了。
權衡利弊之后,李中易最終還是決定,利用海上的機動優勢,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在契丹人的肚皮上,狠狠的捅刀子。
軍事行動,永遠是政治需要的延續,這一刻,李中易有了遠超以往的深刻領悟!
為了柴榮的信任,同時,也為了在柴榮駕崩之后,分得一塊不小的權力蛋糕,李中易別無選擇!
天色大亮之后,蕭思遠躺在女人的肚皮之上,美美的吃了一頓,羞死女人的早餐。
蕭思遠是北院樞密使耶律休哥一手提拔的干將,耶律休哥又是大契丹皇帝耶律景,最寵信的將領。所以,此次統帥精銳的屬珊軍,承擔阻截南蠻子南下的重任,也就落到了蕭思遠的頭上。
在大契丹國中。雖有南、北樞密院之分,實際上,舉國的軍政大權。盡皆握于北院樞密使之手。
蕭思遠雖然有個好色的壞名聲,謹慎統軍的特點也異常鮮明。在契丹國中素有“狡兔”之稱。
漢人的書里,狡兔者,必有三窟。可想而知,這蕭思遠顯然是個,謹慎小心,十分愛惜自家性命的家伙。
每日早上,蕭思遠都會派出小股兵馬,前往榆關城下。大肆謾罵。
此舉,看似異常輕視南蠻子的戰力,實際上,在契丹人的大營里面,招展的各色大旗后邊,精銳戰兵早已整裝待發。
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不僅李中易明白,蕭思遠也很清楚。
蕭思遠率領的屬珊軍,其實遠遠不止一萬人。按照契丹軍制,屬珊軍的每名正兵。必有三馬,而且正兵之下,還配備了“打草谷”和“守營鋪”的輔兵各一名。
正兵負責上陣殺敵。輔兵承擔搶糧草,搶財寶,搶女人的后勤保障任務,彼此長期配合,在過去的戰爭之中,確實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
和臨時調集起來的部落軍不同,自從南京道被石敬瑭獻出以來,契丹國的正規軍,都有可靠的后勤保障。打草谷。搶東西,不過是刻意給勇士們創造發財的機會罷了。
重賞之下。方有勇夫的道理,漢人懂。開化了的契丹人,同樣明白!
連續多日以來,蕭思遠發覺,駐守在榆關上的南蠻子們,竟然硬挺著惡毒的謾罵,死活不肯出關。
生性多疑的蕭思遠,反復琢磨,敏感的神經告訴他,只要是反常的事情,其中必定有詐。
所以,前日夜間,蕭思遠悄悄的命人,沿著寨墻的內側,挖出了一道寬五尺的深溝。
凡事留一手,始終是蕭思遠遵行不悖的帶兵準則!
時近正午,派出去罵娘的士兵,被輪換了下來,新一撥派出罵戰的士兵,頂了上去。
營內備戰的騎兵,也跟著輪換了一回,蕭思遠繞著大營檢查了一圈之后,滿面笑容的回到了中軍大帳,摟著一名身材很棒的漢女,接著睡回籠覺。
蕭思遠雖然好色,卻始終明白一個道理,該辦正事的時候,絕對不能過于貪花。
一覺醒來之時,蕭思遠陡然聽見,響亮的軍鼓聲,由遠及近,并逐漸清晰。
“來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蕭思遠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敏感的察覺到,味道不對。
不大的工夫,牙兵來報,南蠻子大隊出關,從軍旗上的數量,初步判斷,人數大約五千余,而且全是步軍。
“剛才,罵戰的人,做了什么?”蕭思遠瞇著眼,問身邊的牙兵。
一個有些小機靈的牙兵,趕緊上前稟道:“當眾撒了一泡尿。”
蕭思遠不由哈哈大笑,這些兔崽子們,還真是會玩兒,居然想到了這種損招。
“傳我的令,全體留在大營之中,膽敢擅離者,殺無赦。”蕭思遠考慮了一陣子,他覺得既然是監視,也就沒必要冒險出擊。
昨晚挖的隱蔽深溝,正好派上了用場,蕭思遠對于穩守大營,更加有了把握!
隨著出關的周軍大隊人馬,越走越近,立于寨墻上的蕭思遠,也看清楚了周軍的虛實。
牙兵的稟報,絲毫沒錯,南蠻子的隊伍,確實超過了五千人,而且全是無馬的步軍。
蕭思遠至今一直沒想明白,南蠻子究竟是怎么攻破榆關天險的呢?
翻山越嶺,派去聯絡中京道遷州和潤州駐軍的使者,早已上路,卻一直沒有任何音訊,蕭思遠分明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怪味。
這邊廂,率軍出擊的楊烈,心里也頗覺奇怪,一向蔑視大周的契丹人,怎么還不出營迎戰呢?
yamaba10 發表於 2015-10-2 11:46
第480章底氣

蕭思遠一直琢磨不透,區區五千余南蠻子,竟然敢離開榆關天險的保護,在一馬平川的草原之上,主動向他發起挑戰。
關于南蠻子軍隊的戰斗力,蕭思遠最近的記憶,還是在白溝。
位于白溝以南的南蠻子軍隊,戰斗力確實還行,沒錯,就是還行而已。
如果沒有白溝的阻隔,蕭思遠頗有自信,他可以率領契丹的勇士們,大破南蠻子。
蕭思遠一直很謹慎,但是,兩軍對峙這么多天,就算是個傻子,也應該知道,契丹大營之中,至少超過兩萬人。
以五千步軍,挑戰超過兩萬的契丹精銳鐵騎,蕭思遠摸著下巴,暗暗納悶,只有瘋子才敢這么干啊!
如果,指揮屬珊軍的是耶律斜軫,或是耶律休哥,肯定會派出輔兵,堅決的試探一下南蠻子的意圖。
三萬vs五千,眾寡之懸殊,簡直令人發指。另外,按照蕭思遠以往的經驗,契丹騎兵對付南蠻子的步軍,至少是一比三的交換比。
可是,明明是來送死的南蠻子,卻讓蕭思遠舉棋不定,難下決心。
反常,實在是太反常了,蕭思遠越想越覺得,其中有詐!
軍鼓聲聲,五千羽林右衛的精銳,在楊烈的指揮下,昂首向前。
距離契丹人的大寨,大約五百步的地方,楊烈下令壓住陣腳,給契丹人留出了出營列陣的空間。
蕭思遠摸著下巴,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南蠻子的軍陣,他驚訝的發現,面前這支小小的隊伍,就象是刀砍斧劈一般,整齊得嚇人。
嗯。有點意思哈,蕭思遠想了想,下令道:“蕭原古。帶上你的人,沖他娘的。”
防守。從來都不是契丹勇士的強項,蕭思遠雖然帶兵謹慎,卻也被南蠻子囂張的氣焰,挑起了一爭高下的雄心。
蕭原古不僅是蕭思遠的心腹,而且勇武過人,一直深得蕭思遠的寵信。
在大契丹國內,軍力首屈一指的自然是皮室軍,其次便是屬珊軍。
兵多。將廣,地形好,蕭思遠如果不派兵出擊,殺殺南蠻子的氣焰,那他就真的不配姓蕭了。
不過,一向謹慎小心的蕭思遠,依然留了一個大大的后手:蕭原古所屬的兵馬,計有三千正兵,六千多輔兵,總計超過萬人。
以二敵一。又是在這遼闊的大草原之上,蕭思遠心想,即使南蠻子有啥古怪之處。不打了,撤了大營,總可以吧?
號角的長鳴聲,驚動了昏昏欲睡的楊烈,他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瞇起眼看著蜂擁而來出營的契丹騎兵們,心說,總算是來了!
“全體都有,五段擊準備。”楊烈沒打算和契丹人做過多的糾纏。一出手就是狠招。
別人可能不清楚,身為李中易最欣賞的兩個弟子之一東北秘聞之帽兒山水庫。楊烈心如明鏡,如果在此地把老本給拼光了。大周帝國主人的光冠,顯然不可能落到李中易的頭上。
晚唐以來,這是武夫們的天堂,強兵在手,才有一切。
朱溫代唐,郭周代漢,玩的都是下克上的把戲,熟讀史書的楊烈,知之甚詳!
蹄聲如雷,喊殺聲震耳欲聾,契丹的精銳屬珊軍,終于殺了出來。
蕭原古揮舞著手里長長的彎刀,興奮大喊大叫:“殺光南蠻子……”
楊烈瞇起雙眼,仔細的觀察了一番,他發現,屬珊軍的沖鋒,非常有特點。
沖在最前邊的契丹人,其實并不多,大約千人左右。緊跟出營的契丹人,隊形雖不整齊,卻可以清楚看見,他們很有組織的沿著寨墻迅速展開,呈扇形包抄過來。
楊烈摸出鞍囊中的單筒望遠鏡,默默的觀察著契丹人的一舉一動,這是大周強軍和契丹精銳的第一次正面較量,他必須審慎。
羽林右衛的官兵們,排列成整齊的方陣,每列縱深皆為七人。
蕭思遠早就發覺,南蠻子的大陣中部,空蕩蕩的,看上去異常單薄。所以,蕭思遠給蕭原古下達作戰命令的時候,私下里有交代:對準南蠻子的陣角,集中優勢兵力,斜攻一面。
南蠻子的方陣,蕭思遠見過不少次,也深知其中的奧妙。
騎弓對步弓,步弓射程遠,威力大,確實是南蠻子的優勢。
不過,蕭思遠頗有些擊破南蠻子方陣的經驗,他很有針對性的安排蕭原古,不要正面展開突擊,而是主攻南蠻子兩面之間的銜接部位。
蕭原古堅決的貫徹了蕭思遠的戰術意圖,他領兵出營之后,下令輔兵們包抄襲南蠻子大陣的兩翼。他自己則率領三千精銳正兵,對準南蠻子大陣的西南角,沖殺了過去。
楊烈見了此情此景,不由暗暗點頭,強盛的契丹人,確實很有一套!
很快,楊烈就發覺,契丹人的攻擊,分了三個梯次,每一波的突擊力量大約千人左右。
而且,契丹人的每個攻擊波次之間,都留出了至少半箭之地。
看到這里,楊烈再次點頭,精銳就是精銳,和普通的部落軍相比,單單氣勢方面,就是壓倒一切的優勢。
草原民族的鐵騎,確實不是浪得虛名,選擇的攻擊方向,恰是羽林右衛的致命弱點。
楊烈一直舉著單筒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契丹人的動靜,直到第一波敵人即將進入神臂弓的射程范圍之內,他這才收拾起玩世不恭的心態,下令道:“全軍向右偏轉九十度。”
蕭思遠喝水的工夫,忽然聽見身邊牙兵驚叫道:“南蠻子竟然在原地轉圈……”
“什么?”蕭思遠趕忙扔了水囊,定神看了過去,卻見:南蠻子那原本四四方方的大陣,居然在很短的時間內,改變了方向。
蕭思遠圓瞪著雙眼,目瞪口呆的看著南蠻子們,竟敢無視于契丹勇士們的勇猛沖擊,他們昂首闊步,追隨著鼓點的節奏,側身將方陣的銜接部,挪到了無人進攻的一面。
“滋。”蕭思遠可是帶老了兵的宿將,他心里異常清楚,指揮大軍原地挪動方位,這究竟有多難!
鳴金收兵?蕭思遠的腦海里,第一時間就冒出了這個念頭,可是,他轉念一想,進攻隊形已經全面展開,此時如果收兵,絕對會亂了自家的陣地深海主宰最新章節。
這么一來,不僅傷了士氣,更會貶損蕭思遠在軍中的威望。
罷了,罷了,南蠻子的隊形擺得再好看,也不過是空架子而已。
蕭思遠下定決心,只有硬碰硬的較量,才有可能真正摸清楚南蠻子的虛實。
敵寡我眾,蕭思遠若是嚇得不敢出擊,別說在這屬珊軍中,就連整個契丹軍界,他恐怕都待不下去了。
“殺。”在蕭原古的指揮下,第一波突擊的屬珊軍勇士們,展開松散的隊形,惡狠狠的撲了上來。
原本,蕭原古看好的南蠻子的那個夾角,已經掉了個方位,他心想,正面進攻雖然損失大上一些,卻也不愁擊不破南蠻子薄達七列的弱陣。
楊烈瞇起雙眼,冷眼旁觀,正規軍畢竟是正規軍,就連騎軍沖鋒的隊形,都和喜歡一擁而上的宮分軍、部落軍大不相同。
兩軍原本相距五百步,這是楊烈算計好的騎兵沖鋒一波次,不好轉彎的距離。
當然了,契丹人如果臨陣想轉彎,嘿嘿,楊烈再喜歡也不過了,打擊面擴大了數倍啊!
現在,契丹人已經沖過了三百步的神臂弓極限射程,楊烈這才下令變陣,其實契丹人已經來不及掉。
陣前展開?楊烈不認為契丹的正規軍,會這么的蠢!
果然,契丹人的沖擊陣形,印證了楊烈的判斷:迎面恨撲而來的鋒矢隊形,契丹人的隊形顯得異常松散。
楊烈心中有數,契丹人這是看準了,他擺出的長方形大陣,實在是太薄了,僅有七列而已。
契丹人只要突破了一面,就等于是徹底瓦解了羽林右衛的防御方陣,剩下的就只能是被屠殺了。
“加速,殺進去。”蕭原古發覺南蠻子變陣之后,心里盡管有些疑惑,但也只能硬碰硬了。
一時間,號角齊鳴,天空中回蕩著長茄的怪異響聲,震懾心魄。
“全體都有,挽弓四十五度角,搭箭,第一排蹲下,第二排半蹲。”楊烈果斷的下達了預備射擊的命令。
“前三排,三輪齊射!”等契丹人進入到兩百步的完全打擊范圍之中,楊烈毫不遲疑的命令放箭。
弓弩,這是冷兵器時代,最重要的打擊武器之一。尤其是在遼闊的大草原之上,弓弩更是制勝的法寶。
恰好,李中易搞出了威力異常驚人的神臂弓,不僅如此,羽林右衛經過多年的訓練,已經到了如臂使指的程度。
致命的長程武器,外加嚴苛到極點的軍紀,方陣可以隨時改變,這才是李中易敢于和契丹人硬碰的底氣所在。
以前,趙宋的軍隊,兵多,將廣,也有神臂弓的助力,方陣厚實。只可惜,軍紀實在太差,拿著法寶,卻敵未至軍心已經動搖,連戰連敗,怪得了誰呢?
楊烈對于部下們的組織性、紀律性以及戰斗力,信心不是一般的足。
嘿嘿,臨敵變陣,哪家的軍隊,敢這么干呢?
惟我羽林右衛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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