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家的大明郡主 作者:老豬 (連載中)

 
mk2258 2015-4-6 22:26:5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6 90246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20
第三百九十六節 地震

    許岩覺得,派個小報記者來嚇唬自己,這實在是秦岳走的一步大錯特錯的錯棋了他不這麼作死,自己事情多顧不上他,說不定過兩天就把這事給忘了,他還能苟延殘喘多幾天。但現在,這傢伙卻是自己找死,這樣激起了許岩的怒火,那只能說他真的是「不作死就不會死」了。

    以現在的自己,要對付個小報記者,還真不費什麼功夫了。

    出租車開到了蜀都大校門口,許岩下了車,慢悠悠地往家裡走。一邊走著,他一邊摸出了電話,找到黃夕的號碼打了過去。

    電話只響了一聲,黃夕馬上就接起了電話,彷彿她一直就是候在電話前似的,話筒裡,她的聲音十分清晰:「老闆,要請人吃飯的話,這個時間點,有點太遲了吧?」

    「呵呵,想啥好事呢!黃夕啊,有個事情,我想你辦一下。」

    聽得許岩的語氣認真,黃夕立即也來了精神:「老闆,您請吩咐!是什麼事呢?」

    「嗯,你那邊,能不能找幾個人,幫我抓個人?」

    聽到許岩說要抓人,黃夕頓時精神一振,她笑道:「人手是絕對沒問題的,恰好張文斌他們就在錦城就算他們不在,我們也可以借軍區或者錦城公安局的人來協助,但老闆,您要抓的是什麼人啊?有危險的不?」

    「一點危險都沒有,就是個胡說八道的臭記者。這傢伙不知收了誰的黑錢,居然敢放聲威脅我,說要曝光我前晚的事。我已經弄到他地址了,你們今晚就抓人吧,先把他弄進去揍一頓,回頭我有空了再好好收拾他。」

    聽許岩這麼說,黃夕頓時心下叫苦情報部做事是權力很大,但受的內部約束也多,紀律十分嚴格。對記者這種敏感身份的特殊職業人群,要對他們採取措施,那是要經過審核的。許岩這樣,跟人吵了兩句就要出動特工去把人抓回來報復,一不經內部審批二沒有拘傳手續,這簡直是熊孩子跟人打架報復的做派,哪是情報機關的行事風格?他這樣亂來,到時候要闖大禍的。

    但問題是,許岩是自己的上級,他難得給自己安排了一個任務,自己推諉拖延的話,好像也說不過去……

    黃夕硬著頭皮:「抓個記者啊?哦哦,好的,哪個單位的記者?」

    「是錦城都市報的,一個叫劉華錦的人。他的地址,我給你讀一遍啊」許岩把劉華錦的地址報給了黃夕,然後問道:「抓這個人,應該不難吧?」

    黃夕苦笑有了詳細家庭地址、工作單位和手機號碼,有了這麼多線索,要抓個普通老百姓,連頭豬都能辦到,自己連推脫的理由都沒有。她苦澀地說:「這……應該不難吧。」

    「那就好,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許岩自然聽得出,黃夕話中的遲疑和為難之意,但他只當做沒聽到好了許岩也知道,自己這樣任性行事,多半是不怎麼合規矩的,但是,管他呢!所謂的規矩,那是用來約束普通人的。自己到這個地步了,還要老老實實地遵守規矩,還要為此而委屈自己,那就真的太蠢了。現在,是該讓他們開始適應自己的規矩了。

    情報部的反應很快,許岩還沒走到家門口呢,他的手機已經再次響起,文修之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

    「嗨,岩子,」文修之親熱地說道:「岩子,吃過飯了吧?還在外面嗎?」

    許岩乾笑兩聲:「是啊!文部長,有什麼指示?」

    「呵呵,談不上指示,只是有個事:剛剛,錦城外勤組遞了個抓人的申請過來要我同意,說是要抓錦城的一個記者。他們說,是岩子你下的指示要抓人。我不清楚怎麼回事,所以就打電話給你來問問情況要驚動岩子你的,一般都不是小事啊,我可是不敢輕忽啊!」

    「文哥,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處理私人的一些事情,想借張文斌他們用一下,沒想到還驚動你了。」

    「呀,岩子你的私事?」文修之表現出了恰如其分的驚訝:「啥事呢?岩子,你私人有麻煩,怎麼不跟文哥我說?」

    文修之顯得十分驚訝,許岩撇撇嘴,暗暗嘀咕:「虛偽!」他敢肯定,文修之在打電話來給自己之前,肯定已經跟黃夕把情況問得清楚了,現在卻還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來,像是他真不知道這件事似的。

    既然文修之不說破,許岩也只好裝糊塗了:「事情其實文哥你也知道的,就是前晚,我揍了幾個地痞的事情。」

    「哦,這案子,不是已經了結了嗎?錦城市公安局已經移交到我們的保衛部門了,然後我們的保衛處整個材料,回覆錦城市公安局,走上一個程序,事情也就完了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現在,事情還有點小尾巴:那幾個被我揍的流氓,他們背後還有人的,他們的老大叫秦岳,他不甘心事情就這樣了結,收買了一個記者過公安局那邊,藉口說採訪,其實卻是想藉機鬧事搗亂,用曝光這件事來威脅我。」

    「哦,這樣啊……也難怪岩子你生氣了。」文修之沉吟道:「這傢伙是哪家媒體的記者?電視台,還是日報晚報的?該不會是新華社或者內參的記者吧?」

    「那倒不至於,就是我們這邊的一個地方小報,叫做《錦城都市報》的記者……這份報紙,文哥你應該沒聽過。」

    聽到是家自己都沒聽過的小報紙,文修之略微輕鬆了點這個《錦城都市報》,既然連自己都沒聽過,多半也不會是什麼有影響力的報紙。

    「嗯,這樣的話,岩子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許岩一本正經地說:「文部長,這小報記者居然敢來打探我的消息,這事十分反常啊!搞不好,他是被國外敵對勢力收買了,借此來刺探我們情報部的機密?這樣的話,我們作為國家的反諜部門,是不是該對他採取調查行動,對他好好審查調查一番?」

    許岩話還沒說完呢,文修之便心下有數了:許岩多半是想掛羊頭賣狗肉,舉著大旗來公報私仇了。老實說,這種事情,文修之平時也沒少幹要不然的話,情報部的工資不高,壓力又大,不圖這點特權,誰願意在這樣的部門工作啊?

    許岩要公報私仇,文修之倒不是特別牴觸,但他擔心,世間事情都是這樣,從儉入奢易,從奢入儉難。若讓許岩習慣了這樣隨便用情報部的名頭來收拾私仇,這傢伙,天生就愛闖禍能惹事,帶美女去飯店吃個飯都能闖出個滔天大禍來,今後,他多了個這個倚仗,惹是生非的能力還不得如虎添翼?

    到時候,他在外面惹是生非,把自己的仇家統統都栽贓成「國外間諜」抓回來,自己還不得天天幫他擦屁股?自己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自己在情報部還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呢,哪能這樣整天幫許岩擦屁股善後?

    不行不行,不能讓許岩養成這樣的壞習慣。不然的話,這口子一開,今後就是後患無窮了!

    文修之乾咳一聲:「岩子,倒也不用搞得這麼激烈。這樣吧,我跟錦城市宣傳部那邊打個招呼,讓他們跟那什麼都市報說一聲,注意涉軍新聞的口徑,這稿子不要登出去就是了。」

    聽文修之這樣說,許岩頓時啞巴了許岩要的是快意恩仇,帶著一幫如狼似虎的壯漢連夜去砸那個記者的門口,當場把他揪出來揍上一頓起碼也要打斷他一兩條腿,然後再警告他一番,再敢收錢胡亂抹黑咱們的人民子弟兵,小心你全家的狗頭啊!

    這樣快意恩仇的方式,才是許岩想要的解決問題方式啊!

    文修之居然就想這樣不疼不癢地給錦城市宣傳部打個電話讓他們不要登這新聞這算什麼玩意啊?雖然也能解決問題,但太沒有痛擊仇敵的爽快感了吧?

    許岩很想跟文修之說:「喂,文哥,當初你勸我加入情報部的時候,咱們說好的可不是這樣的啊!」

    因為心裡不爽,許岩也就不那麼客氣了,他悶哼一聲,不情不願地說道:「就這樣而已啊?文哥,我覺得,單是禁止他們刊登,那效果還是不夠顯著啊,對這些惡意壞分子的囂張氣焰,好像打擊得不是很夠力度呢!」

    聽許岩的語氣就知道他很不爽了,文修之也只能苦笑了。

    「岩子,你也不用急嘛,對方雖然只是小報,但畢竟也是記者,對於新聞輿論監督這塊,我們處理得一向都是比較慎重的一個小記者沒什麼,但處理得不好,牽一髮而動全身啊。前陣子,湘江市公安局抓了個記者,結果差點捅了馬蜂窩,差點被弄得下不了台岩子,你說那個記者與國外敵對勢力勾結,你能不能抓到實打實的證據?」

    許岩撇撇嘴:「證據啊?把人抓回來,慢慢查不就有了?」

    「那可不行啊,岩子,我們做案子,可不能光憑著心情就能胡做一通的。如果不掌握一定的證據就把人抓了,沒有足夠的證據來結案和定案,只怕這件事不好收場了。那時候,我們難免就要顯得被動了……」

    文修之囉囉嗦嗦地在電話裡說了一通,許岩聽得甚是厭煩: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老文你說什麼聊齋呢?先抓了人回去再調查,這種事,四局平時肯定沒少做的。老文你平時玩得風生水起,老子不過是想跟著耍點小特權罷了,你就跑來跟老子說什麼「規矩」規矩你妹啊!

    文修之正說得起勁呢,忽然覺得不對了:許岩在話筒裡一聲不吭,也不見他說話,文修之心下「咔噠」一聲:糟糕了!許岩該是生氣了,正在跟自己鬧情緒呢!

    如果是部下其他人敢這樣,文修之大可分分鐘教他做人部隊裡,上級要整治一個不聽話的部下,辦法多得很!

    但問題是,許岩不是一般人呢!

    文修之捫心自問,自己得以從四局局長晉陞到副部長職務,這關鍵的一步裡,許岩出力巨大。但現在,他在錦城被人欺負了,向自己求援,自己卻是給了他一個不痛不癢的解決方案,好像也有點對不起許岩……許岩這傢伙,有時候是很孩子氣的,萬一他真的鬧起情緒來,真的擱擔子了,來個甩手不幹了,自己這邊就大事不好了!到時候,上面問責下來,自己這個分管領導,那還不是得首當其衝?

    不行了,自己可得好好地安撫一下許岩,莫要讓他跟自己離心離德才好。

    文修之話鋒一轉:「岩子,我覺得,我們做事,還是要抓住主次你也是讀過唯物辯證法的,該知道,要解決問題,我們必須要抓住事情的主要矛盾和主要問題,這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而對於那些次要的問題,我們則不妨緩一下。」

    許岩一頭霧水:「……文哥,我聽不懂。」

    「我說岩子,你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呢?你想想,跟你有矛盾的人,那是誰啊?是你們錦城那個姓秦的黑幫老大,還是那個那個收了黑錢想為難你的小報記者?這兩個人,誰跟你的恩怨更大?誰跟你有解不開的私仇?你自己好好想想!」

    「哦,這個,我還是明白的的肯定是秦老大跟我的仇怨更大咯!」

    「那不就結了?我說,岩子,你都蠻聰明的一個人,你怎麼放著秦老大這樣的主要敵人不去收拾,卻去跟個小報記者去糾纏個啥!你想想,你若把那個黑幫的老大給收拾了,沒人給黑錢他了,那小報的記者還敢跟你搗亂嗎?但你若是打擊錯了對象,把那小報記者給收拾了,卻放過了秦老大那秦岳只要肯出錢,自然很快又能收買第二個、第三個肯跟你為難的記者,到時候你一個個跟那些記者糾纏你抓一個記者容易,難道你還能把這些記者全部都給抓起來?岩子你啊,你就是主次不分,戰略錯誤啊!」

    許岩一琢磨,文修之說得倒也對,自己的大敵確實是秦岳而不是那個來搗亂的小報記者,但他還是不服輸地爭辯道:「文哥,我這不是按兵法裡說的,先打弱敵再打強敵嗎?再說了,要對付一個小報記者都這麼難,真要對付那什麼黑幫老大,你豈不是說更難?到時候,我只怕讓你更為難啊!」

    文修之苦笑道:「岩子你啊……你真是什麼都不懂!」

    一個小報記者和一個勢力深厚的黑幫老大,誰更難對付?對常人來說,百分之九十九都會認為,是對付黑幫老大更難因為黑幫老大爪牙眾多,有人有槍,勢力深厚,他又有著來自官方保護傘,要對付這樣的人物,必須要有豁出性命的覺悟才行。而相比之下,對付一個小報的記者,那就容易多了記者嘛,能有什麼?他頂多也就有一支筆而已,頂多也就在報紙或者網絡上嚷嚷叫喚幾聲罷了。

    但那是站在常人的角度來說的,而如果從情報部出手的角度來說,要對付兩個對象的難易程度卻是要徹底顛倒過來了:沒錯,黑幫老大的勢力是大,但黑幫老大作惡多年,他身上的劣跡也多,要抓他的把柄,蒐集他的犯罪證據,實在太容易了,隨便找幾條罪名就能釘死了他!

    黑幫老大之所以能長盛不衰,原因無非是靠著頭頂官場的保護傘和手下的一幫拿刀拿槍的馬仔但情報部如果真的下決心要對付他,這根本根本構不成障礙的。因為情報部來自軍方,與地方上的政界勢力沒有什麼交接,那些所謂的保護傘根本阻擋不了情報部的調查;至於說黑老大手下那些揮刀舞槍的馬仔小弟們誰要跟軍隊比人和槍多,那不是開玩笑嗎?

    相反之下,文修之倒是覺得,一個小報記者要難對付多了小報記者是弱,但要抓他的把柄,那卻也很難。抓不到對方的把柄,自己就沒法出師有名地對付他。而相反,小報記者雖然弱,但記者群體卻是掌握著話語權,自己對付一個記者,搞不好就惹出一大窩的記者和公知來,到時候輿論界一關注,什麼「良心記者曝光軍官欺壓良民黑幕遭軍方秘密逮捕」之類的新聞標題放出去,只怕立即就是舉國嘩然、

    相反的是,如果自己把秦岳給抓起來的話,那倒是根本沒事「某涉黑商人涉國家機密事務遭安全機關逮捕」這種標題的新聞發出去,根本就沒人關注。

    所以,文修之真的認為,比起那個小報記者,那個出錢收買記者的黑幫頭子好對付得太多了沒辦法了,為了安撫許岩,就只好拿你來當這只被殺的猴子了。

    「岩子,你跟我說說,你那黑幫的對頭,他叫什麼名字?」

    「秦岳!他叫做秦岳,平時一直在新江區那邊活動,平常人家好像管他叫秦老大或者岳老大。」

    「行,既然有名有姓,他就跑不掉。這種人,平時在公安局那邊應該是掛了號的,回頭我安排人跟錦城局先瞭解一下他的情況,摸一下這傢伙底子。岩子,你放心,這件事,文哥我既然插手,那就一定管到底了!」

    文修之拍胸膛承諾了一番,把許岩已經哄得開心了,然後,他才小心翼翼地轉入了正題:「對了,岩子,你昨天跟日本使者會晤的經過,黃夕已經跟部裡報告了,部裡的幾位首長都看過了報告。」

    上級安排自己跟日本人會晤,結果自己一言不合就發飆走人,說起這件事,許岩還是有點心虛的,他「呵呵」乾笑兩聲:「文部長,我就是控制不了這個性子,我這脾氣,確實不是搞外事工作的料子……這件事,你批評我吧。」

    文修之打斷許岩:「哎,岩子,這有什麼好批評呢?咱們是軍人,軍人說話做事,就該是這樣直來直去的!既然日本人態度囂張,那咱們也不慣他的毛病拿中日友好的大局來壓我們,那幫日本人還搞不清楚現在還是什麼時候啊!岩子,看了你會談的那份報告,劉部長和何政委都很高興,直說痛快痛快,就該給日本人一點苦頭吃!

    現在,日本人也知道後悔了。現在,日本大使館那邊拚命地托關係找我們,他們的大使今天親自過來,反覆懇求,求我們再給他們一次機會,讓他們能和你再談一次……」

    文修之話鋒一轉:「岩子,現在,組織上希望,你能盡快安排時間,和日本人再談一次。」

    許岩劍眉一蹙:「為什麼還要跟他們談?難道,是因為外交部或者日本那邊,給了我們壓力?」

    「外交部自然是希望事情能順利談完的,但問題的關鍵不在他們。」

    文修之沉聲道:「三天前,我們的地震監測台發現,日本列島發生了一次小型地震,震級六度,震中恰好就位於日本的箱根的山區地區。」

    聽到箱根這個地名,許岩心下一動,他沉吟道:「日本列島一直都是地震的高發區,一次六級地震,這不算什麼吧。」

    「一次六級地震確實不算什麼。但事後,日本政府的應對很奇怪。按日本平常的慣例,這樣的地震發生之後,政府和民間都應該派出醫療隊和救護隊前去救援的,也會有大批媒體過災區那邊報導新聞。但這次,日本政府卻沒有這樣做,反而卻是往箱根的地震災區調集了大量武裝的自衛隊部隊,禁止新聞媒體進入災區採訪,切斷和封鎖了該地區與外界聯絡的渠道我們有人拍攝到了,上百輛坦克、裝甲車和重炮組成的軍隊駛往箱根的情形。

    地震災後,軍隊前往救援,這是應該的,但動用這樣的重武器部隊前往救災,又對整個災區封鎖消息,那就太反常了。我們認為,日本的這次地震很有問題說來也是恰好,這次地震的震中,恰好就是岩子你預言的地方。

    所以,部裡希望,你能再和日本人談一次,借這機會摸清楚,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21
第三百九十七節 賠償

    早晨十點,許岩和黃夕聯袂進入錦城酒店的大堂,外交部的齊楠已經候在大堂裡了。> 見到二人,齊楠快步迎了上來,很正式地和許岩握手,笑道:「許處長,咱們又見面了!」

    許岩笑笑:「齊處長,我做事一向亂來,把事情搞得亂七八糟的,給您添麻煩了。」

    齊楠笑著說:「許處長客氣了。平時,跟這幫小鬼子打交道,我們也受了不少齷蹉氣,可就是礙著外事禮節,有苦說不出!許處長您的氣魄厲害,您那天那麼一走,小鬼子們立即就傻眼了這一下,可是大大地幫我們出了氣啊!前天的事傳回部裡,不少同事都在為您叫好呢!

    不過,今天,許處長,還是請您稍微克制一下吧您這樣一言不合就摔門走人了,您是痛快了,但我要陪著那幾個日本人,事情一天不完我就一天沒法回京城交差啊!拜託,拜託!」

    說著,齊楠雙手合掌,做了個拜託的姿勢,許岩不禁莞爾:「齊處長,瞧您說的,我也不是天生喜歡搗亂的人。時間差不多了,日本人該過來了,我們去會議室去吧。」

    今天的會晤安排在錦城飯店的一個會議室裡,許岩一行人剛進會議室,就見到日本使團的幾個人已在裡面臨襟正坐。

    一見到許岩,使者團的頭領橋本一郎立即領著眾人站了起來,對許岩深深地鞠躬,一動不動。橋本一郎大聲地說了幾句什麼,日本使團的翻譯安晴織子嚴肅地翻譯道:「許桑,很高興能再見到您。橋本先生說,前兩天的會晤中,我們說了一些不禮貌的話,給您造成了困擾,為此,我們表示誠意的道歉!實在對不起了!」

    許岩笑笑:「橋本先生言重了,一時言誤,其實沒那麼嚴重的,我並不介意,諸位請起來吧!」

    許岩說不介意了,但幾個日本人卻是依然保持著接近九十度的鞠躬姿勢,一動不動。橋本一郎又唧唧呱呱地說了一通。

    「嗯?怎麼了?」

    安晴織子沉聲說:「嗨依!橋本先生說,許桑您寬宏大量,有君子之風,實在令人欽佩。但我們愧對許桑您的,並不止這一件事前些日子,在許桑您出訪我國的時候,因為工作上的失誤,我國的警方對您和黃小姐做了一些失禮的事情,居然把您和黃小姐當做通緝犯來抓捕了,對您和黃小姐都多有得罪。對公務使者做出這種失禮的事,這是我國警方犯下的嚴重錯誤,在此,我們代表日本國政府向您正式提出道歉!」

    說到這裡,安晴織子停頓了一下,她恭敬地望著許岩,沉聲道:「許桑,我國政府認為,讓您這樣的貴客在出訪我國時候遭受了不禮貌的對待,這是我國警方犯下的錯誤,不可原諒,應由我國政府來承擔賠償責任。

    經我國法院審理後認為,我國警方對您和黃小姐的粗暴行為已經構成了『特別公務員暴行凌虐罪』,根據法律,對您的國家賠償金額應該不低於一千萬美金,對黃小姐的國家賠償金額應該不低於八十萬美金當然,如果許桑您或者黃小姐的實際損失比這數額還高的話,二位也可以向我國法院提出申訴。」

    這時候,黃夕和齊楠都用異樣的眼光朝許岩望過來大家都是聰明人,當然看得出,會晤還沒正式開始呢,日本人就口口聲聲說要賠償許岩,他們很明顯是想找機會討好許岩。

    許岩望向了黃夕:「黃夕,接受外國的賠償金……我們部門有這方面的規定嗎?」

    黃夕蹙眉思索了一下,她搖頭道:「現役軍人接受大筆金額,而且還是接受外國的餽贈,這肯定是不合適的。但是接受賠償金的話,我還真想不到哪條規定對此有限制的……齊處長,你們的外事紀律,對這方面有什麼限制嗎?」

    齊楠處長也是搖頭:「從事外事活動的人員不能接受外國政府大額的金錢餽贈或者等值的物品餽贈,但如果外國政府對我們的外交人員造成了損害,他們確實該對我們的外事人員進行民事賠償,這應該不算是受賄……但是安晴小姐,一千萬美金的賠償,這賠償金額好像高了一點,這金額是根據什麼做出來的?」

    「嗨依!」安晴織子彷彿一直就等著這個問題了,她點頭道:「許桑,齊處長,我國政府做出這樣的賠償決定,那肯定是有根據的。

    可能,許處長在我國期間遭受的實際損失確實不到一千萬美元,但按我國的法律,政府錯誤行為的損害賠償是按懲罰性原則賠償的,其中不但有人身傷害、財產損失等直接損失,還包涵了精神損失、間接損失等方面的內容,最終得出一千萬美金的內容,這完全符合我國的法律!」

    說著,安晴織子又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份文件,她恭敬地把文件遞到了許岩的面前,沉聲說道:「許桑,這是我國箱根地方法院做出的裁定判決書,上面明確支持了您的訴訟請求,也明確這這一千萬美金是您應得的合法賠償金這是判決書的原件,請您過目!」

    許岩一愣:「我的訴訟請求?我在日本起訴打官司了?」

    「正是!」安晴織子很認真地嚴肅回答道:「經許桑您的要求,日中友好協會作為您的訴訟代理人,於一個月前在箱根地方法院提起了訴訟。經過箱根地方法院的審理,認為您的訴訟請求完全合理,箱根警署對許桑您的粗暴執法行為,已經構成了『特別公務員暴行凌虐罪』,法院於是判決您勝訴,責令箱根警署對您進行賠償……在訴訟期限內,箱根警署服從判決,沒有抗辯和上訴,判決書已經生效了哦,黃夕小姐,這是您的那份判決書,也請您過目。」

    許岩拿起了判決書看了兩頁,看到蚯蚓一般的日文,他頓時蹙起了眉頭。好在安晴織子善解人意,她解釋說:「許桑,為了照顧原告人的國籍,這判決書的後面幾頁是翻譯成的。」

    許岩又把判決書翻到了最後幾頁,他快地掃了下來因為對日本的法律用語也是半通不通,許岩只是大概地看懂了這份判決書的內容,大概是說,日中友好協會根據中國籍人士許岩先生的委託,向箱根地方法院提起訴訟,起訴箱根的地方警署根據錯誤的線索和舉報,錯誤判斷一樁故意傷害案件,對中國籍人士許岩先生進行了拘捕,執法粗暴,造成了許岩先生的身體傷害若干若干,財物損失若干若干,精神損失費若干若干……總共合計是一千萬美元。

    箱根警署對此起訴表示無異議,當庭承認自己的執法確實錯誤,也承認了對中國籍人士許先生造成的損害事實,對起訴內容表示無異議。於是箱根地方法院據此做出判決,責令箱根地方警署對中國籍人士許岩先生賠償美金一千萬元整。

    看判決書的時候,許岩不時詫異地望向安晴織子,他很想問對方一聲,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委託了這「日中友好協會」去打官司了?而且,自己居然還去控告箱根警署?因為殺那幾名日本刑警的事,許岩一直心虛得很老實說,箱根警署不來控告自己,許岩就感覺阿彌陀佛了,哪還敢去找對方麻煩?

    安晴織子面無表情,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當與許岩的目光接觸的時候,她毫不迴避地與許岩對視,這時候,許岩才看到她眼眸深處那一抹狡黠的笑意和唇邊淡淡的微笑。

    不止是她,在場的幾個日本人都是同樣的表情,表情嚴肅得像是要參加追悼會。當許岩望過來的時候,包括橋本一郎在內,幾個日本人都是深深低頭,低聲地說著什麼,黃夕小聲地翻譯道:「他們在說,給許桑您添麻煩了!」

    許岩有些迷茫,他望向身邊的齊楠:「齊處長,這件事,我真有點糊塗了!麻煩你幫我看看這份判決書是不是真的?這件事,合不合法?」

    齊楠拿起那兩份日本法院的判決書很認真地看了一陣,然後,她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許岩,沉聲說道:「許處長,日本法院的判決書應該是真的。這種事,我以前從沒有碰到過先例,這是否合法,我也說不準了。

    但就我個人的看法,在您出訪日本期間,日本警方錯誤執法,對您和小黃造成了損害,於是日本法院判決日本政府對您進行賠償,這是合情合理的……道理上是說得過去,就是這賠償的金額,稍微有點大了,這個我就不好怎麼說了。」

    齊楠嘴上說著「合情合理」,但她看許岩的眼神可是古怪得很:大家都不是傻子,都明白日本人的這筆賠償到底是什麼這意味著,為了能合法地塞一筆大額錢給許岩,也為了讓許岩能毫無顧忌地收下這筆錢,日本政府與他們的法院系統串通一氣,創造了一個合法的理由給許岩塞錢。

    許岩作為當事人,自然更清楚這件事的因果他很清楚,自己並沒有真的委託那「日中友好協會」去打什麼官司,整個審判和判決書都是子虛烏有地虛構出來的。

    但有什麼關係呢?既然堂堂的日本政府和司法體系都出來做擔保了,那就算這是一場假判決,那也變成真的了。

    許岩不由感慨:當一個國家全力以赴地做一件事的時候,它真的很神通廣大,能做到常人根本無法想像的事情。

    日本政府為了討好自己,他們真是想得非常周到,完全考慮到了自己的處境。為了讓自己能合法地收下這筆錢,他們居然還真的特意安排了一場司法審判許岩不知道判決書是不是真的,但按照日本人做事那一本正經的勁頭,他們多半會真的安排一場真正的審判,整個流程絕對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未完待續。)8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21
三百九十八節 招攬

    現在,日本人的誠意是已經表現出來了,自己是否接受他們的示好呢?

    一千萬美元就擺在面前,唾手可及,要說許岩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好在,他還有點清醒,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他問道:「橋本部長,安晴小姐,你們呃,我說的是日本政府這樣的好意,到底是想要什麼呢?」

    安晴織子輕聲細語地說道:「許桑,我們對朱佑香小姐的下落一直很關心,只是上次的會晤中,我們言語冒失,讓您生氣了,但請恕冒昧,這件事對我們非常重要,我們不得不再次請教:倘若許桑能把朱小姐的下落告訴我們,那我們將非常感謝!許桑,拜託了!」

    許岩不禁蹙眉:這幫日本人怎麼這麼死腦筋的,幹嘛死死糾纏朱佑香的事情呢?

    「安晴小姐,你們一再探問關於朱小姐的下落,對她那麼關注,這是為什麼呢?」

    安晴織子把許岩的話翻譯了過去,日本人明顯地出現了猶豫,他們紛紛把目光投向了領頭的橋本一郎,後者面無表情地考慮了一陣,然後嘰嘰呱呱地說了一陣還沒等安晴織子把他的話翻譯過來呢,黃夕已經把他的話翻譯給許岩聽了:「橋本先生說,他們要找朱小姐的原因,現在還不方便公開,請許桑您多多見諒。」

    許岩打了個哈欠:「不方便公開嗎?既然貴方不方便說,我也不好勉強了那,趁著時間還早,大家各回各家吃午飯吧。」

    看到許岩伸了個懶腰,作勢要起身,幾個日本人頓時面色大變有了上次的先例,誰都不懷疑,許岩真的能做出立即走人這樣的事的。

    上次的會晤裡,日方的使者已經知道了,許岩的行事風格與一般的華夏官員迥然不同,他根本不顧什麼外交禮儀和規矩,一言不合就能摔門走人的。所以,為了安撫許岩這個爆脾氣,這次的會晤剛開始,日方就開出了千萬美元的重金誘惑,就是希望許岩能看在銀子的份上能給點好臉色來。

    但誰都沒料到,面對唾手可得的一千萬美金,這中*人竟然一點都不動心,他的態度竟沒有絲毫軟化,依然是那麼囂張!

    橋本一郎面露焦急,他飛快地說了幾句,安晴織子立即翻譯過來:「許桑,請您稍微留步雖然我們要尋找朱小姐的原因要保密,但您是我國的貴賓,與眾不同。請您稍坐片刻,容我們商量一下,好嗎?」

    幾個日本人站起身,對著許岩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許岩本來都打算起身走人了,但日本人這樣齊刷刷地鞠躬,態度恭敬十足,他也不好意思立即翻臉。他又坐回了座位上,大咧咧地說:「那你們抓緊商議吧,我還有要緊的事情,可不能耽擱太久的。」

    「嗨依!許桑,給您添麻煩了!」

    幾個日本人深深一鞠躬,他們魚貫而出,到門外去商量了。

    許岩和黃夕、齊楠也離開了會議室,來到走廊的另一邊歇息。看著走廊窗外的城景,許岩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呼,談判這玩意,真累啊!」

    「是啊!」回答許岩的是齊楠,她走了過來,與許岩並肩而站:「許處長,我有個想法,也不知對不對:我覺得,我們既然一同應對日本人,那我們應該是同一壕溝裡的戰友了,您說是不是?」

    「齊處長,您說得很是。」

    「呵呵,這樣的話,我們彼此應該有起碼的默契,加強信息溝通是很重要的。」

    齊楠停頓了一下,她認真地看著許岩:「許處長,比如說,您和日本人一直在爭論的焦點那位朱佑香小姐,我們事先做的功課里根本就沒有她的資料。按照日本人說的,這位朱小姐,她當初曾陪著您一起去日本,請問,她是什麼人?是你們情報部的軍人嗎?」

    許岩搖搖頭:「朱佑香,她不是我們情報部的人。」

    齊楠目光炯炯:「那,她為什麼會跟許處長您一同去日本呢?為什麼日本人會這麼關注她呢?」

    被人問得多了,許岩也習慣多了,他淡淡地應答道:「朱小姐是我的私人朋友,她跟我過去日本遊玩,完全是是私人性質的旅遊。至於說日本人為什麼關心她齊處長,或許,等下您可以跟日本人打聽下?」

    面對許岩這個明顯是胡說八道的建議,齊楠居然真的認真地考慮了一陣,然後,她搖頭嘆氣道:「我估計,日本人只怕不會跟我說的。」

    這時候,黃夕招呼一聲:「許處長,師姐,日本人回會議室了。」

    於是,這邊也匆匆結束了討論,回到了會議室,日本人已經在裡面臨襟正坐了。

    「橋本先生,安晴小姐,不知你們討論的結果是什麼呢?能否跟我們說一下呢?」

    「嗨依!」日本人出來答話的,依舊是安晴織子:「許桑,齊處長,黃小姐,我們剛剛請示了國內,已經得到了授權:關於我們要尋找朱小姐的原因,國內同意我們透露給許桑。」

    許岩撇撇嘴:「其實你們可以不說的老實說,對你們的事情,我還真沒多少興趣。」

    「嗨依,不好意思,許桑,給您添麻煩了。」安晴織子低頭之後,然後,她就不說話了,只是安靜地注視著許岩這邊的眾人。

    兩邊安靜地對視了半分鐘,然後,齊楠詫異地問道:「安晴小姐,您為何不說話了?」

    安晴織子恭敬地低頭,她說:「很抱歉,齊處長,按照我們國內的授權,關於這件事的內幕,我們只能向許桑透露……國內並沒有授權我們向其他人透露這件事的內幕。」

    足足呆了好幾秒鐘,齊楠才反應過來,她詫異道:「安晴小姐,難道說,你們只能跟許處長說,不能跟我們說?」

    「十分抱歉,但國內給我們的訓令,就是這樣很抱歉!」

    饒是齊楠是很有經驗的外交官,但這樣古怪的情形,她卻是完全沒有經歷過,她詫異地說道:「可是,安晴小姐,這完全不合規矩,這是我國與貴國的外事活動,沒有理由你們非要單獨跟許處長接洽……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情!」

    「齊處長,這來也不是正式的外交活動,這只是一次雙方的私下溝通而已。何況,我們給貴國的許處長私下透露一些我方的消息,這也算不上是什麼失禮的事吧?」

    齊楠一時語塞安晴織子說得沒錯,這是雙方的一次私下溝通,並不算是很正式的外事會議。日本人願意給誰透露情報,這是他們的自由,自己好像沒理由干涉。

    但她還是覺得,這件事實在古怪,裡面透著一股不懷好意的味道,她沉聲說:「可是,安晴小姐,你們向許處長透露情報之後,他還是照樣會跟組織上匯報的,這樣的話,你們的秘密,照樣保不住的!」

    安晴織子贊同地點著頭:「嗯,齊處長,您說得很是。如果許桑願意的話,他確實有可能將我們透露給他的情報再轉告你們這是許桑的自由,我們不予干涉。」

    「什麼叫有可能?那是肯定而且必須的!」

    齊楠嚴厲地說:「橋本先生,安晴小姐,你們必須搞清楚一個事實:許處長是我們解放軍的一名情報幹部,他受軍事紀律的約束,他在外事活動中得到的信息,肯定會報告給上級領導和組織,絕對不會有什麼隱瞞安晴小姐,我不知道你們在打著什麼主意,不過,你們若是想對我們許處長進行試探的話,那你們就打錯主意了!」

    說罷齊楠轉頭,很嚴肅地望著許岩:「許處長,我這樣說,您覺得是不是?」

    許岩木然地點頭:他何嘗不知道,這是齊楠在對自己的警告和提醒?他問道:「安晴小姐,你們的消息,只能單獨跟我說嗎?」

    安晴織子嚴肅地點頭:「是的,許桑!」

    「為什麼呢?你要知道,你們告訴我以後,我可不承諾會為你們保持秘密哦!」

    幾個日本人臨襟正坐,安晴織子嚴肅地說:「許桑,是否保持這個秘密,這由您自己來決斷。國內給我們的命令,就是讓我們只能給你說這個消息是否接受,這個也由您自己來決斷。」

    許岩默然,他看著眼前自信十足的安晴織子,在她的眼神深處,許岩看到了有恃無恐的自信。於是,許岩生出了疑惑和好奇:日本人到底掌握了什麼東西?他們憑什麼那麼囂張?他們憑什麼那麼自信,自己對他們的消息就一定有興趣呢?

    莫非,日本人掌握了什麼自己不知情的情報,關係到自己的重大利益?

    許岩思慮良久,最後,他還是淡淡地搖頭,沉聲說道:「安晴小姐,很抱歉:正如齊處長所說,我是解放軍的一名軍官,我必須恪守軍紀,遵守外事紀律。抱歉,恕我不能單獨與你們接觸。如果,貴方一定堅持要如此的話,那今天的會晤就只能到此為止了。」

    聽到許岩這麼說,幾個日本人都默然了。然後,橋本一郎目光炯炯地注視著許岩,他中氣十足地說了幾句話,許岩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橋本一郎此言一出,齊楠和黃夕都是臉色大變。

    齊楠毫不猶豫地站了起身,很嚴厲地對著橋本一郎唧唧呱呱地說了一通,但後者根本都沒看齊楠,只是專注地注視著許岩,抑揚頓挫地又說了一通,然後,齊楠急促地大聲地說話,顯得頗為憤怒。

    他們雙方對話都是用日語來說的,許岩就根本聽不懂。他問黃夕:「黃夕,橋本課長剛剛說了什麼?怎麼齊處長很激動的樣子?」

    聽到許岩的詢問,黃夕面有難色,她含糊道:「沒什麼……沒什麼特別的事啦……」

    「這個,還是我來為許處長您翻譯吧。」說話的人是安晴織子,她平靜地說:「剛剛,橋本課長說,他不明白,為什麼許桑您這樣有著超凡能力的人,卻是甘於平凡,在貴*隊中只是擔任一名二佐軍官就滿足了抱歉,橋本先生並無意輕視,但他覺得,比起許桑您的能力來,區區一個處長這樣的低級事務官僚職務,根本配不上許桑您的能力。您這樣的超級英雄,是應該享受舉國尊崇、萬眾敬仰的,無論在哪個國家,您都應該享受與國家元首同級別的最高級別待遇。

    橋本先生說,許桑您親自到過我們國家的,您曾親眼見識過我們日本國的富裕和繁華,見識過我們國民的生活水平。比起貴國,日本國在各個方面都起碼先進二十年。如果許桑您有意的話,我國能為您提供更好的待遇,更好的生活,更優越的特權,更能發揮您能力的環境。在我國,您將擁有特權,能成為舉世矚目的超級英雄,伴隨您的,是鮮花、榮耀和美女希望許桑您能慎重考慮我們的誠意。」

    這時候,黃夕插話進來,她打斷了安晴織子:「許處長,剛剛,齊處長對橋本先生嚴正地表達了抗議,橋本先生企圖引誘我國的軍人叛逃,這種話明顯不符合外交人員身份……齊處長警告,如果橋本先生或者你們誰再說出這種類似話題,這次的會晤將立即結束,也不會有第二次會晤!」

    安晴織子:「黃小姐,您言重了。我們只是提醒許桑,他還有機會選擇另一種生活我聽說,貴國是個自由的國家,人們可以自由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這麼說的話,許桑也擁有這樣的權利,不是嗎?」

    黃夕憤怒地說:「安晴小姐,請慎言!你們再說這種話的話,這次的會晤就到此為止了!」

    黃夕在跟安晴織子吵,齊楠用日語在對著橋本一郎抗議,聽著會議室裡唧唧呱呱地吵成了一團,許岩終於忍無可忍了,他低喝一聲:「夠了!你們還要不要談的?要談就說正事,不想談就回家吃飯去!」

    被許岩這樣喝了一聲,吵鬧終於停了下來。

    聽到許岩出聲,幾個日本人立即就住了口,神情平靜,像是剛剛的爭吵根本就不存在。安晴織子起身對許岩躬身:「許桑,很抱歉,剛剛我們多有失禮……」

    許岩擺擺手:「安晴小姐,你們的意思,我知道了!但我是華夏的軍人,而且明白地說,我並不喜歡日本,我不可能加入你們的!這種容易惹人誤會也傷害兩國關係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時間不早了,我說,我們還是儘早進入正題吧!」

    對於許岩的斷然拒絕,幾個日本人都顯得神色平靜,並沒有露出失望的昂子許岩的這種反應,也是在他們意料之中的。他們發出招攬,也不是真的指望能一次就把許岩給招過來,只是讓許岩知道日本政府的態度就好。

    安晴織子沉聲說道:「嗨依!許桑,在這裡,我必須提醒您一聲,我們接下來的談話,很可能會牽涉到許桑您的私人事務……或許,我們單獨會晤,會更方便一點?」

    許岩心想這幫日本人真不懂事:這種情況下,齊楠和黃夕怎麼還可能讓自己和你們單獨會晤?

    他不耐煩地說:「沒那個必要。我想,我跟你們之間,也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所以,安晴小姐,大家時間都很寶貴,麻煩盡快進入正題,ok?」

    「嗨依!既然許桑您這樣要求的話……」

    安晴織子從自己的皮包裡又取出了一個白色的信封:「這裡有些資料,勞煩許桑您過目一下,好嗎?」

    許岩拿過了信封,他拆開信封,又拿出一疊照片來。許岩看了兩眼:照片上,赫然正是一片燈火輝煌的都市夜景,在那明暗交替的都市背景中,一頭巨大的怪獸正在憤怒地咆哮著,它的血盆大口張開,對著天空發出了巨吼。在那怪獸的身後,是一團正在爆炸的火焰,那是一架正在墜毀的武裝直升飛機。

    許岩眯起了眼睛:「這個……好像是東京銀座的怪獸事件吧?這是當時的照片?」他再看了兩眼,遲疑地問道:「這個,該是從附近的高樓上拍下來的吧?」

    安晴織子低頭應是:「嗨依!正是!許桑目光如炬,說得很對這是《朝日新聞》記者躲在銀座二町目的六層百貨大樓樓頂拍下來的照片,兩名攝像師躲在樓頂,拍下了那晚事件的過程包括怪獸的肆虐和自衛隊陸航機群的戰敗。但不幸的是,二町目百貨大樓後來遭到了怪獸的撞擊崩塌了,兩名記者都不幸遇害。救援隊搜查廢墟時候發現這兩位記者的遺體和照相機……幸運的是,照相機裡的照片並沒有被損壞,大部分還是被保留了下來。」

    聽安晴織子平靜地說著,許岩也是面無表情,但他心中已經隱約猜出了,對方接下來會跟自己說些什麼。

    果然,橋本一郎主動地伸出手來,他拿過桌子上的那疊照片,找到了幾張照片,然後指點了下,顯示這是比較重要的照片。許岩拿起了照片,看了兩眼:照片上,赫然正是朱佑香,正在與那怪獸在對峙著。

    照片上,朱佑香的面目顯得比較朦朧,但還是能看得清她的身形和輪廓。

    許岩漫不經心地問道:「這張照片,有什麼問題嗎?」

    「許桑,照片上的這位正在與怪獸對峙的女子,您是否有些印象?是否感覺有些眼熟呢?」

    「我沒印象你們特意把這張照片給我看,這是什麼意思呢?」

    「嗨依!許桑,我們以為,這張照片上的人,您該是很熟悉的……您難道不感覺,照片上的這位女子,跟您的朋友朱佑香很像嗎?」

    許岩裝模作樣地又看了一眼照片,詫異道:「像朱佑香?你們怎麼看出來的?我覺得一點都不像。」

    很顯然,許岩這樣矢口否認,也在日本人的預料之中。安晴織子在照片中翻了一下,又找了幾張照片來:「嗨依,許桑,或許那張照片不是很清楚,請您看這幾張照片,這就清晰多了,已經能看清朱小姐的面貌了」

    她很客氣地說道:「照片上的女子,她的相貌形態與朱小姐十分相像失禮了,我們用圖像軟件做過測試,把這張照片上的女子的面貌特徵、身形曲線、肢體比例與朱小姐的其他照片做了比較,發現各方面的數據都高度吻合。

    我們的專家認為,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可能,那晚在銀座與怪獸對峙的神秘女子,就是許桑您的朋友朱小姐這裡是我們對照片處理的論證報告,請許桑您過目,我們已經翻譯成中文了。」

    安晴織子恭敬地雙手遞過來一份文檔報告,許岩接了過來,翻了幾頁,看到裡面到處都是圖像和數據,論證朱佑香的身高、腰圍、頭身比、腿身比、肩高比等各種比例數據。

    許岩看著這份報告,竟是笑出聲了:如果朱佑香還在這邊的話,知道自己的身高三圍等身體數據統統被日本人當做科學試驗的數據來研究,她會露出什麼樣表情呢?該是又羞又惱吧?搞不好,她會飛去東京警視廳,一劍把警視廳的大樓給轟掉了?

    看到許岩發笑,在場眾人都是不明所以,安晴織子彬彬有禮地問道:「許桑,請問:我們的報告有什麼錯誤的地方嗎?如果有的話,還請您不吝指出。」

    許岩笑著搖頭:「沒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老實說吧,你們的這份報告我看不懂,我就想知道,你們這麼一心一意地要找朱佑香,到底想幹什麼?」

    看著安晴織子想說話,許岩擺擺手,做個暫停的手勢:「我知道,你們把那晚在東京銀座出現的神秘女子當做朱佑香了,這恐怕是個誤會。不過,我們先假設一下吧,假設那晚的女子確實是朱佑香的話,你們這麼急忙忙地要找她,這是為什麼呢?」

    許岩此言一出,幾個日本人的臉色和神情頓時緩和了很多中日兩國同屬東亞文化圈,文化裡的很多隱晦和默契都是相通的。許岩雖然還是矢口否認那女子是朱佑香,但他已經肯假設她是朱佑香的可能了,這就意味著,對方願意承認在這事實的基礎上進行進一步的溝通和交流比起許岩先前的死硬不認,這已算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許桑,假如正如你說的那樣,朱小姐就是那晚的神秘女子的話請問,朱小姐她的真實身份,是否是貴國情報部的特殊工作人員呢?她是貴國的軍人嗎?」

    許岩淡淡道:「這個?朱小姐的身份?恕我無可奉告了。」

    對於許岩的拒絕,安晴織子並不顯得意外,她馬上就接了上去:「那麼,我們希望能當面見到朱小姐,向她表達我們心中的感謝心意。」

    「咦?感謝?這是干什麼呢?」

    「許桑,結合當時東京電視台的直播和自衛隊陸航團的戰鬥記錄,我們可以肯定,當自衛隊陸航部隊的出擊失敗以後,最終擊傷那怪獸並將它給消滅的,應該就是朱佑香小姐了!

    朱小姐勇敢出手,消滅了那頭在我國首都肆虐的凶殘怪獸,拯救了我們上千萬的東京市民,幫助我國避免了巨大的經濟損失這樣的恩情,如果我們不知感恩的話,那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為此,敝國政府和首相閣下拜託我們前來貴國,希望能面見朱小姐,當面表達我們心的這份感激之情無論如何,也請許桑幫忙,讓我們可以當面向朱小姐表達這份心意!拜託了!」說著「拜託了」,安晴織子第一個站起身來,然後深深地向許岩鞠了一下躬。幾個日本的官員也是跟著站起身,向著許岩一同鞠躬,喊道:「拜託了!」

    對面前日本人的鞠躬,許岩坐得穩穩當當,泰然自若地接受了對方是感激朱佑香幫日本消滅了怪物而感謝的,現在,朱佑香已離開這世界了,作為這世上與朱佑香關係最密切的朋友,也作為朱佑香的弟子,許岩覺得,自己完全有資格受得起日本人的這個大禮。

    但受了日本人的大禮,這並不等於許岩就要答應日本人的請求,他笑道:「橋本先生,安晴小姐,你們急著要找朱小姐,恐怕不止是為道謝而已吧?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大家還是提前說明白了好吧?」

    安晴織子十分詫異:「許桑,我們方才不是已經說了嗎?我們受我國政府和首相閣下的委託,希望為朱小姐對我國的幫助向她當面表示感謝……」

    「這些話,安晴織子你還是打住吧,我可不知道,你們日本人居然還有知恩圖報這樣美德。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們想要什麼,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21
第三百九十九節 耳光

    聽到許岩這麼說,幾個日本官員也是同時臉露怒意。安晴織子低聲說:「許桑,現在雖然不是正式的外交場合,但您也是代表著華夏官方的人,請您自重,不要說這種有害兩國關係的話。」

    許岩淡淡一笑:「我說話從來都是有根據的你們日本人習慣忘恩負義,這是已經被事實證明的真理,我不怕說,你們也別想耍賴

    你們日本的文字是從中國學習來的,你們從中國學到了佛教、醫學、建築、文化、雕塑,你們從中國得到了各種農作物的種子,養活了你們的人口但你們是怎麼回報我們中國的?明朝的壬辰倭亂戰爭、清朝的甲午戰爭、八國聯軍,還有民國的抗日戰爭入侵,旅順大屠殺,濟南大屠殺,南京大屠殺,731部隊我們中國是禮儀之邦,尊師重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而你們呢?你們日本就是這樣回報一個傳授給你們文明的老師嗎?就是拿起刀劍,屠殺中國人來回報的嗎?說你們日本人習慣忘恩負義狼心狗肺,有什麼錯嗎?」

    許岩一口氣說完這通話,只覺暢快淋漓,卻是冷笑著望著眼前的這幫日本人他已經打定主意了,日本人的這筆錢他不打算要,鬧翻的話,自己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好了,也省得被這幫日本人老是追問朱佑香的下落。

    安晴織子小聲地翻譯給同伴聽,幾個日本人都臉色難看起來:許岩幾乎等於指著他們鼻子罵娘了,他們當然不爽。但問題是,在場的日本人也是熟悉歷史的,他們也知道,許岩說的這些事也都是歷史上發生的真事日本文明的成長,是吸收了中國文明的菁華,然後再反過來殺害自己的老師,這種事,用忘恩負義來形容,那也是一點沒錯的。

    當然了,雖然這是歷史的真事,但日本人真要耍賴,他們也可以不要臉的。但問題是,現在許岩很重要,日方有求於許岩,他們也不敢激怒了許岩到時候,導致談判破裂會晤失敗的責任,他們背不起,國內不會放過他們的。

    橋本一郎嘰嘰呱呱地說了幾句,安晴織子翻譯過來:「許桑,橋本課長說,您說的,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都是過往的歷史了。在那漫長的歷史時期裡,在國際關係上,毗鄰的近國,彼此開戰,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歷史上,貴國不也跟周邊的很多國家都有過戰爭和衝突嗎?比如朝鮮、越南、蒙古、俄國,在歷史上,他們與貴國不是也有過戰爭,甚至同樣入侵過貴國嗎?同樣,貴國也有過入侵他們的歷史呢,現在,大家不都是和睦友好了嗎?所以,這些都是過去的事,都是歷史上的事情了,歷史是無法改變的,許桑,您的心胸應該更寬廣些。

    我們中日兩國,現在是友好的領邦了。中日兩國,要構建和諧穩定的合作關係,大家該以大局為重,對歷史上的恩怨應該淡化了,現在是一切往前看了,大家應該吸取教訓,不讓悲劇重演……」

    聽著對方扯著這些廢話,許岩怒上心頭,他突然起身躥了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只聽「啪」的一聲脆響,他狠狠地扇了橋本一郎一個耳光,打得他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打得從座位上跌了下去。

    「納呢?!」

    許岩的這個動作太過突兀,一瞬間,在場眾人都反應不過來,待他們反應過來,齊楠和黃夕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幾個日本人則是憤怒地嚷了起來:「八嘎!」

    在兩國會晤上,中國官員居然把日本官員給毆打了,這種事不要說有前例了,大家就是連做夢都沒想到過這樣的事情!

    一時間,幾個日本人憤怒地嚷嚷起來,有人用中文大罵,有人則用日文在嘰嘰呱呱地說著什麼。

    「許桑,」因為憤怒和震驚,安晴織子的聲音也帶了微微的顫音:「你為什麼要襲擊我們的橋本課長?外交人員身份是不可侵犯的,這件事,難道你不知道嗎?請你務必給我們一個合理的交代!否則的話,很抱歉,我們只能向貴國的外交部提出嚴正抗議了,怎麼樣也得找回一個公道來!」

    「咦?」許岩很無所謂地說:「我是軍人嘛……軍人,就是武夫,粗暴點,打人嘛,那也是正常的事。這點小事,大家還是不要計較啦,不妨忘了吧,就當是沒發生過就是。」

    「許桑,你無端毆打我們的橋本先生,這不是普通的打架事件,性質十分嚴重的,怎麼可能當是沒發生的事呢?」

    「咦?」許岩驚訝地說:「這一巴掌,已經是一分鐘之前的過去事情了,已經是發生過的歷史了。現在,已經是一切往前看了,中日兩國,要構建和諧穩定的合作關係,大家應該以大局為重,對我們歷史上的一些恩怨,應該淡化了,大家應該以和為重了……這不是橋本先生剛剛教導我的嗎?他既然要教導我心胸寬廣,怎麼他自己的心胸卻是如此狹窄,斤斤計較?」

    許岩壓低聲量,他緩慢、甚至是咬牙切齒地說道:「橋本先生,你連挨了我一巴掌都不肯忘記、不肯寬恕,你卻想要我們忘記那場死傷參仟萬人民、損失億萬財富、毀滅了我們大半個中國的可怕戰爭?」

    聽了許岩的說話,憤怒的日本人愣了一下,像是被一盆冷水猛然澆到了頭上,幾個日本人都安靜了下來,呆若木雞。

    幾個日本人面面相覷,心裡都轉著一個念頭:歷史上的那場戰爭,對中國人的傷害實在太大了。雖然七十年都過去了,但那場戰爭的記憶仍然深深銘刻在華夏人的記憶裡,仇恨依然深深地藏在他們的心中裡。

    安晴織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對許岩的問題,她實在沒法回答,只能俯身下去扶起了橋本一郎:「橋本先生,您沒事吧?」

    橋本一郎痛苦地捂著臉,他被狠狠扇了一巴掌、半邊臉都迅速地腫了起來,赤紅的巴掌印清晰可見。他被扶了起來,坐在座位上,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顯然心情激盪,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陣,他突然站了起身,對許岩深深地一個九十度鞠躬,唧唧呱呱地說了一通。

    安晴織子面帶驚訝,但她還是立即翻譯了過來:「許桑,橋本先生在對您表達歉意他因為發言不當,惹得您生氣了,對您鄭重地道歉。橋本先生說,在過去的歷史上,日本確實對中國人民犯下了很多罪行,您對此抱有怨恨,這是可以理解的。現在的日本政府和國民對那些歷史上的罪行認錯態度不夠深刻和尊重,這是非常錯誤的他再次向許桑您表示道歉。」

    在出手扇橋本一郎耳光的時候,許岩已經做好了會晤徹底破裂的準備了。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被扇了耳光的橋本一郎反而卻是主動向自己道歉!

    跟在橋本一郎的後面,幾個日本人都起身,紛紛鞠躬道歉不停。

    許岩不是暴戾的人,看到這被自己扇了一個大耳光的男人還在可憐巴巴地朝自己連連鞠躬,他倒是過意不去了自己好像有點太過分了吧?

    許岩擺擺手:「算啦算了,剛剛我也是太急躁了,火氣一上來了就什麼都顧不上了橋本先生,這件事大家都有錯,就這樣過去了吧!」

    許岩這樣毫無誠意地道歉了,齊楠和黃夕也出來幫腔說了幾句場面話表示一時衝動不要緊啦,大家才重新坐回座位上。

    說來也奇怪,大概真有所謂不打不相識吧,經過這樣一番折騰,許岩心下微微有愧,日本人刻意委屈奉承,雙方之間的對立氣氛倒是消散了不少,大家還真的感覺親切不少。

    所以,當許岩再次問起老問題:「你們到底要找朱佑香幹什麼?」的時候,日本人也是顯得有誠意多了,安晴織子誠懇地告訴許岩:「許桑,我們尋找朱小姐,除了要向她道謝以外,我們還希望能從她那邊得到幫助上次的銀座怪獸事件裡,朱小姐消滅了怪物,挽救了我們。現在,我們國家再次面臨了危機,很希望能得到朱小姐的幫助和救援。」

    許岩心下嘀咕,早知道你們這幫日本人不會有什麼好心的,倘若不是你們又有麻煩了,估計你們也不會這麼熱心又是道歉又是賠罪了。

    這時候,齊楠插嘴問道:「上次的東京怪物事件,不是處理完了?現在,你們又碰到什麼麻煩了?」

    「這個……」安晴織子遲疑了下,她苦笑著搖搖頭:「敝國遇到的事情,實在是一言難盡。」

    許岩和齊楠對視一眼,都是明白,日本人還是存心想保守自己的秘密。

    許岩:「朱小姐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而已,怎麼樣也沒辦法跟一個國家的力量相比吧?就算再遇到像上次怪獸事件,你們有軍隊,有警察,還有各種各樣的先進武器我實在想不出,她有什麼可以幫到你們的。」

    「許桑,您說得很對,我們是一國政府,力量自然要比普通人大得多的。但問題是,在對付那些怪物時候,我們的軍隊和那些先進的武器好像並不奏效上次東京銀座事件裡,我們陸航自衛隊的一個團,就這樣硬生生地被怪獸給擊敗,傷亡慘重。最後,倘若不是朱小姐出手,我們還真不知道這事件要如何收場才好。

    當然,我們要尋求朱小姐的幫助,不一定要她像上次那樣親自上陣與怪獸交戰,如果朱小姐能在其他方面協助我們比如她掌握的情報和資訊,比如這些怪物的弱點和克制這些怪物的辦法,如果朱小姐能把這些傳授給我們,那也是對我們的莫大幫助。

    許桑,請您務必把我們的這番心意轉達給朱小姐,我們很希望能與她親自見面為了感謝朱小姐對我國的幫助,我們也有一份心意要奉獻上的,麻煩許桑您轉交給朱小姐。」

    安晴織子說著,從皮包裡又摸出了一個信封來,她很恭敬地雙手將信封遞到了許岩的面前。看著這薄薄的信封,許岩估計,那多半是張支票或者存摺之類的東西,他並沒有伸手接過來,而是淡淡地說:「橋本先生,安晴小姐,這個信封,我不能收的。」

    「啊,許桑,這是為什麼呢?這裡沒有別的,只是我們給朱小姐的一番心意。

    許桑,我們已經做過調查了,朱小姐在國內的情況很是奇特,她沒有家人也沒有別的朋友,我們也找不到跟她有關係的人,跟她有聯繫的人,只有你了,所以,這筆心意,我們只能請您轉交了拜託了!」

    許岩淡淡說道:「第一,雖然你們有誤會,但我還是認為,那晚與怪獸對峙並搏鬥的女子並不是朱佑香朱小姐並沒有拯救或者幫助過你們的國家。所以,無功不受祿,這筆報酬,她是不該拿的。

    第二個原因,也是最關鍵的原因」

    說到這裡的時候,許岩搖搖頭:「和你們一樣,我也找不到朱佑香在日本的時候,我就與她失散了。從此,她再也沒有出現過,至今下落不明。」

    「啊?!」安晴織子顯得驚訝又關心,她急切地問道:「啊,難道這麼長的時間,朱小姐都一直不露面嗎?不知朱小姐是在我國哪裡失蹤的呢?這個,許桑您能否提供關於朱小姐失蹤一事的細節,好讓我國政府也能略盡綿薄之力,也好報答朱小姐恩情。」

    許岩撇撇嘴,他淡淡笑道:「貴國的心意和誠意,我已經知曉了,十分感動……朱小姐是在貴國的箱根丸岳山一帶失蹤的。倘若貴國能向那裡派出搜尋救護隊幫助的話,我會很感激的。」

    聽到許岩說出「箱根丸岳山」的這個地名,幾個日本人都是面無表情。但許岩感覺得到,聽到這名字時候,他們幾個人都是微微一震。

    安晴織子看了許岩一眼,她什麼也沒說,而是轉頭向橋本一郎嘰嘰呱呱地翻譯起許岩的話來從這個細節裡,許岩已看出來了:包括橋本一郎在內,在場的所有日本人,雖然他們一直偽裝不懂中文,但其實都是懂的。

    幾個日本人交頭接耳地低聲商議了一陣,看他們的神情,好像顯得很失望的樣子。然後,安晴織子代表他們回答:「許桑,明白了!我們會通知國內,盡快安排搜救隊前去箱根救援朱小姐的。」

    許岩緊緊盯著安晴織子的眼睛:「盡快嗎?會有多快呢?」

    安晴織子低下了頭,不與許岩的目光接觸:「許桑,您是我國的重要貴賓,對您的要求,我國政府肯定是按最要緊的頭等大事來處理的,所以,請您不必擔心搜救隊的事這件事,肯定會很快的。」

    「很快?那到底是多久呢?一天?三天?一個星期?一個月?橋本先生,安晴小姐,你們能給我承諾一個具體時限嗎?」

    安晴織子低頭不語,橋本一郎面寒似水,他們都不說話。

    齊楠和黃夕雖然不明白雙方到底在談什麼,但看到許岩和日方都是神情嚴肅,她們也知道,這是關鍵時候了,更是不敢出聲干擾許岩的節奏。

    一時間,會議室內鴉雀無聲,氣氛緊張。

    許岩平靜地望著對方,一個接一個地望過日方人員。在他的注視下,幾個日本使者都是紛紛移開了視線,不與他對視。

    看到幾個日本人的表情,許岩心中便隱隱有數了:如果箱根那邊還是正常狀態的話,日本政府往那裡派出一支搜尋隊,這根本不是什麼難事,面前的幾個日本人也不必顯得這麼為難,大可一口答應下來。

    但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日方都不敢輕易承諾,這就明顯不正常了。

    許岩猜測:箱根地區應該是已經發生天災了,但日本政府還是企圖在國際上隱瞞這個消息。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安晴織子所謂的「派出搜救隊去救援朱佑香」,這本身就是一句敷衍而已,他們當然不敢承諾期限了。

    足足過了半分鐘,橋本一郎才慢慢地開口說話,安晴織子幫他翻譯:「許桑,請您相信,只要條件允許,我們就會立即派人前去搜尋朱小姐。但現在,正如您所知道的那樣,還存在一些障礙,我們正在全力地排除這些障礙。

    許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們還想要拜託您的。」

    「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幾個日本對視一眼,他們紛紛挺直了身子,神情嚴肅,彷彿接下來要的話對他們也是十分重要的。安晴織子昂起頭,她抑揚頓挫地說道:「許桑,受我國政府和首相閣下的委託,我們抱有十萬分的誠意地向您提出請求,希望能聘請您為我國緊急事務對策本部的特別顧問,對我國防禦和應對超自然的事件進行指導這是我國首相****閣下給您的親筆拜託書,請您務必答應我們的請求!拜託了!」(未完待續 。)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21
第四百節 顧問

    聽了安晴織子的說話,許岩頓時呆滯了:「你們說啥?聘請我,去日本去當軍事顧問?」

    「嗨依,這是我國政府和首相閣下的鄭重請求,我國如今面臨嚴重的危機,亟待援助,尤其是來自華夏的援助,拜託許桑您一定要幫助我們!」

    「可是,為什麼呢?」日本人的這個請求太過突兀,許岩腦子都亂了,他的答話也顯得有點混亂:「橋本先生,安晴小姐,我很感謝貴國的看重,但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這麼看重我呢?就算你們需要軍事援助,但在我國,有幾百萬軍人呢,比我更強、更有經驗的軍官大有人在,你們為什麼就看中了我?」

    「許桑,您是太謙虛了,我們已經打聽過您的相關資料了,貴國雖然有數百萬的軍人,您卻是其中最優秀的。上次的東京怪獸事件,朱小姐和您仗義出手,拯救了我國的首都圈和千萬居民」

    (許岩嘀咕:明明出手的只有朱佑香而已,老子和你都是一起在賓館看電視轉播的,你也不用往我臉上使勁貼金吧?)

    「失禮了,許桑,我們私下打聽過您過往的履歷,您成功地處置了貴國的蜀都萬和商場狂暴殺人案、襄城驛馬鎮狂暴殺人案、航班狂暴殺人案、京城的王中茂案件等多個兇案,這都是涉及到特種事務方面的案件,非常棘手。

    按照貴國軍方的說法,您是處置特種事務方面的專家和權威人士,戰績纍纍,功勛卓著。前些日子裡,在貴國的蜀川,同樣發生了跟東京銀座事件一樣的怪獸入侵事件,但這次的事件,被許桑您很輕鬆地解決了。很顯然,您和朱小姐都是具備神奇本領的超能人士,擅長對付那些超自然的怪物。

    所以,我國政府才做出決定,聘請您來擔當我國的軍事顧問,負責指導我國對特種災難的應對和防禦當然,您若是願意親自出手的話,那自然就更好了。」

    許岩這才明白:原來,自己對付魔物權威專家的名聲,居然已經傳到了日本去,日本人對自己非常傾慕,要請自己去當他們的軍事顧問?

    許岩畢竟還是少年心性,不禁沾沾自喜起來,好在他還有點理智,知道日本人想聘請的第一人選,估計還是朱佑香。只是因為朱佑香找不到了,又聽說許岩在蜀都大學事件中表現得頗為出彩,才想起了這個第二選擇。

    但是,怎麼說呢?雖然是次選也好了,這可是堂堂一國首腦親自來聘請的人才啊!放到古代的話,那就是所謂的「國士」了吧?

    許岩沉吟道:「我很感謝貴方的看重,只是……橋本先生,你能否給我簡單地介紹一下貴國的情況?貴國如今到底面臨著怎麼樣的危機?」

    橋本一郎嘰嘰呱呱地又說了一通,卻是很快就被翻譯了過來:「很抱歉,因為許桑您現在並沒有答應我國的請求擔當我國的顧問,所以在目前,關於我國安全事務方面的消息,我們還無權向您透露。

    其實,許桑您完全不必著急的。關於這方面的情況,只要過上一段時間,我國政府應該會向貴國上層進行通報的,貴國軍方情報部應該也會收到消息。到時候,許桑您要瞭解這方面的消息應該並不為難十分抱歉,真是對不起了!」

    看著幾個連連鞠躬的日本人,許岩連感嘆的力氣都沒有了你們日本人,也太喜歡鞠躬彎腰了吧?今天從會談開始到現在,你們到底鞠躬了多少次啊?

    日本人鞠躬鞠得很賣力,道歉也道歉得勤快,「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這樣的話,他們張口就能來,問題是,他們也就是說說而已。在真正的實質問題上,他們是一絲一毫都不會讓步的,這讓許岩跟他們交流時感覺十分吃力。

    就像剛剛,日本人感謝許岩和朱佑香時候,說得是多動聽,高帽子一頂頂不要錢地戴了過來,但許岩想打聽日本內部出什麼事的時候,他們卻是立馬就變臉了。

    日本人這樣一會玩人情一會突然又變成冷冰冰的公事公辦,這樣轉換之間絲毫都不帶停頓的,這讓許岩很是不爽。

    他沉聲道:「橋本先生,安晴小姐,我很願意幫助你們。但我覺得,你們找我來談這個問題,卻是找錯了對象。你們該知道,我是解放軍的一名軍官,我的一切行為都要服從上級的指示就像幾個月之前,我到貴國出訪和交流,那是因為我接到了我部門的指令和批准,所以才能成行,若沒有我們上級領導的同意,我自己是無權擅自出訪日本的,更不要說還出任貴國的軍事顧問了。」

    許岩說話的時候,幾個日本人在很認真地聽著,然後很贊同地點著頭,連那個自稱不懂中文的橋本一郎也在輕輕點頭。然後,安晴織子很客氣地告訴許岩:「許桑,您的憂慮和難處,我們都是完全明白的。您是貴國軍隊一名優秀的軍官,您存在身份上的顧慮,我們完全清楚。我們這次來聯繫您與您會晤,並不是要您來推動這件事,我們只是需要取得您的諒解和支持與貴國政府和軍方上層的交涉,我們自然會妥善處理的。但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得到許桑您的同意,我們就擅自向貴國提出這方面要求的話,那是我們的失禮了。

    所以,無論如何,這件事,我們都必須先要向您提出來,得到您同意以後,我們才能向貴國提出這個要求。」

    安晴織子的話有些複雜,許岩得想一下才能理解過來聽安晴織子的口氣,像是他們很有把握能通過外交手段讓華夏政府同意他們的請求。

    可是,既然日本人有把握讓軍方給自己下命令的話,他們還來請求和討好自己幹什麼?

    隨即,許岩醒悟過來:日本人應該也在擔心,如果單純靠上層給自己下命令的話,如果自己不情願的話,就算被硬逼著去了日本,可自己出工不出力,那日本人也沒辦法。

    到時候,對上了什麼怪物,如果許岩不爽,他完全可以把手背在身後說一句:「我無能為力」因為凡是需要許岩出手來對付的怪物,都是常規武力應對不了的存在,許岩說他沒法應對,誰都搞不清楚,他是真對付不了還是不願意出手。

    所以,日本人的思路很清楚:他們不但要許岩過去幫忙,還得要許岩心甘情願地過去幫忙,而不是敷衍了事。

    看到許岩沉吟著久久不語,幾個日本人卻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安晴織子沉聲說:「許桑,我們也知道,因為一些歷史和政治上的原因,您可能對擔任我國的軍事顧問存在顧慮。但請您放心,我們不會讓您為難的我們已通過外交渠道與貴國商議了,這次,我們要從貴國聘請的軍事顧問不止您一個。

    我們將聘請來自貴國總參和海陸空三軍的菁英軍官,他們將組成軍事顧問團奔赴我國,指導和支援我國的軍方。這是光明正大的軍事派遣,也是國家的公務行為,您是受國家和軍方的派遣前去,完全不必擔心因此會受到名譽上的損失。」

    許岩感嘆,日本人做事實在太周到他們明明想要的其實只是許岩一個而已,但為了許岩能無後顧之憂地過去,他們還請了一大堆華夏軍官一起,許岩混雜其中,那就一點都不顯眼了。

    安晴織子繼續說:「屆時,我們將與貴國政府和軍方洽談,確定您的酬勞我國政府已經通過了初步預算,關於『中國軍事顧問團』的預算開支,已經初步定下來了,是按自衛隊一個步兵團編制來做預算的。屆時,這筆費用,我們會支付給貴國,裡面會有一個特別條款,指定裡面有部分經費是必須要交給許桑您控制的。

    另外,從您踏上我國土地的那天起,您就可以領取我國的出勤補助了,標準是二十萬美金每天。如果您參加戰鬥的話,也會有更高標準的參戰補助總之,許桑,只要您肯答應過來,無論您有什麼要求,我們都會全力滿足您的。」

    日本人的一番話,讓許岩聽得咋舌他不清楚日本人的一個步兵團到底有多少經費,但按照國內的編制和軍費,一個團的軍費都得幾個億了吧?

    日本人為了請動自己,不惜花上幾個億,聘任上百號華夏軍官,目的只是為了幫自己打掩護對日本人的良苦用心,許岩不能不佩服。

    許岩饒有興趣地問道:「安晴小姐,橋本先生,你們花那麼大的代價來請我,對我就這麼有信心嗎?這樣,值得嗎?」

    聽到許岩的說話,在場的日本人苦笑不語在許岩看來,花上幾個億聘請自己回去,這是天大的代價了,但在日本人看來,這樣的想法實在太幼稚了。

    中日兩國是大國,也都是亞洲地區的強國。在國家層面來說,區區幾個億美元算什麼?為了得到許岩和朱佑香,日本這次不惜血本,不得不在外交和政治領域對華夏做了大踏步的讓步,甚至連******海域的領土都放棄了相比於在政治和外交方面的損失,區區幾個億美元,那簡直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

    安晴織子搖搖頭,感慨說:「許桑,我們真是很羨慕華夏啊!」

    「羨慕我們?為什麼呢?你們日本是發達國家,人均收入高我們好幾倍,環境保護得也好,工業和金融都比我們發達你們怎麼會羨慕我們呢?」

    「許桑,雖然暫時來說,我們確實在經濟收入上對貴國暫時領先,但有些方面,我們沒辦法跟貴國相比。貴國地大物博,領土廣闊,人口眾多,擁有這樣的國土和人口,你們就有了得天獨厚的優勢華夏實在太大了,無論遭受到什麼樣的打擊,都很難對你們造成致命的傷害,你們擁有可怕的戰爭潛力,能承受巨大的打擊,也能爆發出巨大的力量。」

    安晴織子說話的時候,幾個日本人都在認真傾聽,首領橋本一郎點著頭,接過了話頭,他嘰嘰呱呱地說了幾句就是這個細節,讓許岩更加確定了,這傢伙應該是懂中文的。

    「許桑,橋本先生說,貴國的地域廣闊、人口眾多,這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層出不窮地出現各種超凡人物比如說,這次,貴國就誕生了像許桑您和朱佑香小姐這樣的超級英雄,可以守護國家。倘若我國也有像許桑您和朱小姐這樣的人,那我們就不用像現在這樣一籌莫展了許桑,拜託了!請您一定要答應我們吧!」

    「橋本先生,安晴小姐,你們特意來找我:對貴國的看重,我很感謝。但我還是那句話,我是人民解放軍的一員軍官,我不可能自行其是,必須遵照上級的命令,所以,對你們的請求,我無法答覆。」

    安晴織子微微俯身過來,她輕聲問道:「許桑,我們明白您的意思。但倘若,貴國的軍方命令許桑您到我國協助我們的自衛隊的話……您會聽從這命令嗎?」

    「如果是國家的命令,我自然會服從。」

    「嗨依!那,如果許桑您到了我國,如果遭遇上了東京怪獸那樣的怪物……許桑您會像在華夏國內一樣,毫無保留地與那些怪物戰鬥,全力以赴地消滅它們嗎?」

    許岩鄭重地點頭:「那是毫無疑問的。我是軍人,無論在哪裡遭遇敵人,我都會全力以赴。」

    聽到許岩的這個回答,在場的一眾日本人都是顯得如釋重負。包括橋本一郎在內,全體日方人員起立向許岩鞠躬:「許桑,十分感謝!請您相信,日本國是絕不會虧待那些在困難時候幫助過我們的朋友!」

    許岩心下冷笑:「才怪!」表面上,他不動聲色,點頭回應了對方。

    這時候,要談的事情都談完了,日本人便告辭了,他們一個個恭敬地向許岩鞠躬道別,雙方在電梯口分手道別。(~^~)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21
第四百零一節 初戀

    中午,談判完結以後,許岩邀請黃夕和齊楠一同吃飯,兩位女士都很愉快地答應了。大家都是年輕人,吃飯地方的也不是什麼高檔餐廳,就是在酒店的自助餐廳,三人邊吃邊聊,氣氛倒也輕鬆。

    齊楠笑眯眯地告訴許岩,這一趟的陪同任務,她算是圓滿完成了。接下來,她還會陪著日本人在錦城遊玩兩天,然後就可以出發回京城了。

    「總之,要謝謝許處長支持我的工作啊!」齊楠笑吟吟地敬了許岩一杯飲料。

    許岩笑著舉杯碰了一下:「呵呵,我幫什麼忙啊,只要齊處長您不要罵我給你搗亂就行了。」

    齊楠呵呵一笑:「老實說,許處長您做事,確實有點驚世駭俗,特別是您打橋本一郎那一巴掌,我都給嚇得呆了我還真從來沒見過這種事啊!不過,非常人行非常事,也是因為您實力夠,有底氣,就算打了他,結果還是日方給我們道歉。這麼離奇的事啊,我回司裡說,估計同事們都不會相信的吧。

    對了,許處長,我問你個事方便嗎?當然,這是咱們私下聊的,不是公務。」

    「呵呵,請說,齊處長。」

    齊楠微微遲疑,她問道:「許處長,對於日本人的這個邀請,你怎麼看?你真的會答應他們的要求,去日本嗎?呃,許處長,我知道這問題比較敏感,你如果不方便說的,就不用說了。」

    許岩搖頭:「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其實就是糊弄日本人吧我估計,國家也不可能讓我這樣的人出去的。」

    「那倒也是,許處長您是重要人物,日本人出那麼多錢聘你,簡直身值等金,國家肯定會把你看得很緊的。

    不過,許處長,倘若有機會的話,你還是爭取過去吧。二十萬美元一天的補助啊!許處長,你過去日本那邊,在東京那邊逛逛街啊,購購物啊,隨便混個十天八天的,回來以後,無論是京城還是滬海,你就可以隨便買房子了。這錢啊,輕鬆得跟天上掉下來撿的一般……」

    許岩笑笑依日本人的精明,他們花了那麼大的代價,怎可能就這樣放著自己在東京悠閒地購物逛街呢?估計他們肯定出了比較麻煩的魔物,需要自己去對付了,這可是要拚命的活美金誠可愛,但比起自己的小命來,那又不算什麼了。

    看著許岩笑而不語,齊楠笑吟吟地說道:「哎,許處長,拜託你一個事可以嗎?」

    「啊,請說,齊處長?」

    「許處長,到時候,你真過去日本那邊出差的話,這種事情按例是要有我們外交部的人陪同的。到時候,你幫幫忙,向上頭點名要我吧!你說話的份量很重,上頭應該會給你這面子的,我過去可以給你做翻譯。」

    許岩有點不明白自己去日本的話,多半是要跟魔物拚命的,這種事,自己避之唯恐不及,齊楠為什麼還要趕著湊上去?

    「齊處長,為什麼呢?如果我們過去的話,估計日本那邊的形勢就很不妙了,你跟我們一起過去,搞不好會碰到危險的。」

    齊楠笑道:「還不起貸款被銀行收房,那才叫真的危險。我不怕危險,我只怕窮。我琢磨著,日本人對許處長您這麼大方,到時候我做你翻譯過去,估計日本人看您的面子上,對我們這種隨從人員也不會太小氣吧?我也不貪心,您一天拿二十萬美金的補助,我有個一萬不,五千美金就很開心了。怎麼樣,許處長,到時候,你可記得拉大姐我一把!」

    這時候,黃夕笑著插話道:「師姐,你可是不厚道啊!你當了許處長的翻譯,我豈不是要失業了?一萬美金一天的外快,我也想賺的啊!」

    齊楠笑道:「黃夕,不礙事的,你是許處長的助理,我是翻譯,另外還得招人來做司機、保鏢到時候,我在前頭幫許處長開路,你在後頭跟著幫許處長提包,後面還有人負責幫許處長刷皮鞋,有人幫著許處長撐傘……」

    黃夕問:「萬一不下雨呢?」

    齊楠斬釘截鐵地說:「不下雨也要撐傘!像許處長這種重要人物,身邊不帶上十個八個狗腿子跟班,出場沒個排場,豈不是要讓日本人給小覷了?啊,我忽然發現,許處長身邊還缺個小蜜秘書的角色……黃夕,你要不要試試?」

    「啊,師姐,你要死了!當著許處長的面,你說這種瘋話!」黃夕霞飛兩頰,她眼珠子溜溜一轉,狡黠地笑道:「師姐,搞不好是你自己想做這角色吧?」

    齊楠倒是個豁達開朗的,她笑眯眯地說:「許處長年少英俊,又有本事,只要許處長不嫌我大上幾歲,師姐還真願意許處長你要記得啊,我這是兼職啊,記得要多發一份補助啊!」

    「啊,師姐,你還敢說啊!」

    兩個女子說著,嘻嘻哈哈地鬧成一團,許岩也是不禁莞爾。

    飯後,齊楠留在賓館休息,黃夕開車送許岩回家,很快將許岩送到了小區的門口。許岩快要下車的時候,黃夕叫住了他:「許處長,今天會晤的視頻和錄音記錄,我們要上報給部裡的。這個……這個記錄,您看有什麼需要整理一下的地方嗎?」

    「整理一下?」

    許岩愣了下,才明白黃夕是什麼意思今天跟日本人的會談裡,裡面有太多犯忌諱的東西了:日方對許岩的收買和利誘,還有許岩對日方人員大打出手的事,這都是嚴重違反紀律的。黃夕是想幫自己隱瞞下一些犯紀律的事情。

    「這些都是視頻記錄吧,也能修改的嗎?」

    黃夕肯定地說:「可以剪輯的……我學過這方面的技術。」

    「可是,你師姐那邊應該也有一份視頻備份的吧,到時候,她交回外交部那邊,跟我們上繳的不同,兩下一對比,豈不是會露餡了?」

    「師姐跟我關係很好,她會同意的大不了把她手上那份記錄也給整理一下,我們保持一致就好。」

    黃夕笑笑:「許處長,您放心好了,只要您答應,將來去日本時候帶上師姐,她肯定會答應幫忙的。」說到這,彷彿是害怕許岩誤會齊楠是那種貪財的女人,她解釋道:「師姐她啊,自打買房以後,她一個月要還六千多房貸,她快被貸款逼瘋了。」

    許岩笑著搖頭:「一來,我沒打算去日本,所以,我也不好對齊處長失信;二來,大丈夫事無不可對人言,就算我揍了日本人,就算日本人想收買我,這些事,我覺得也沒必要對部裡隱瞞我相信,部裡不會因為這件事就開始猜疑我吧?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關心吧,黃夕。」

    黃夕正要說話,但這時,許岩的電話又響起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然後,他向黃夕說聲「抱歉」,匆匆下車接了電話。他在電話裡談了約莫四五分鐘,他才結束了通話,回頭在車窗裡匆匆忙忙地跟黃夕說:「黃夕啊,你就直接把記錄交上去吧。我還有點事要忙,就不陪你了。」

    「好的,許處長,您那邊的事需要幫忙嗎?」

    「不要緊的,是一些私事而已。你忙去吧!」

    黃夕道了告辭,開著車掉頭走了,但她有點疑惑:剛剛,許處長看到電話時候,他的表情可是古怪得很呢,一時間竟顯得恍惚和畏縮起來,竟隱隱有點像不敢接的樣子這可不像許處長一貫的表現啊!要知道,許處長可是連警察和日本外交官都敢打的猛人啊!

    黃夕心下疑惑:那電話,到底是誰打來的,竟讓許處長表現得那麼古怪呢?

    看著黃夕的車子逐漸遠去,消失在街頭的遠處,許岩輕輕地吐出了口氣。

    他轉身向學校裡走去,徑直來到了學校圖書館旁的咖啡室沒錯,就是上次許岩帶趙嫣然過來的那家小冷飲店了。

    午後的休息時間,店裡人很少。許岩很容易地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杯果汁,找了份時尚雜誌看起來。沒過多久,他抬起頭望向門口:等的人終於來了。

    穿著一身白襯衣和牛仔褲的宮雪婷快步走了進來,她張望一圈,很快就發現了許岩,她快步走過來,連聲道歉:「不好意思,岩子,是我約你的,沒想到你先到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沒什麼的,你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恰好我就在校門口,離這很近,所以幾步路就到了。雪婷同學,你要喝點什麼呢?果汁還是咖啡呢?」

    「跟你一樣,也是果汁吧。」

    許岩叫來服務員,點了一杯果汁。在等飲料上來的時候,宮雪婷一直在低頭翻看著台上的水牌,許岩則是望著窗外發呆他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許岩隱隱有種感覺,宮雪婷今天雖然表現得很正常,但她明顯是強作笑顏、心事重重的樣子。

    服務員把飲料端了上來,宮雪婷說聲「謝謝」,才望向許岩:「岩子,我這樣突然地約你出來,你是不是很奇怪?」

    許岩點頭:「是有點奇怪。不過大家是朋友嘛,我們這麼久沒見,出來喝杯冷飲聊聊天也是很正常的。」

    宮雪婷笑道:「好久沒見嗎?不會吧,我們昨天才見過面的,還是在這家店裡的,你不記得了嗎?」

    「昨天?是一大群人混在一起見,這不算數的。」

    許岩話剛出口,卻是立即後悔了:自己這麼說,豈不是說想跟宮雪婷私下見面?這種話,卻也太曖昧了。

    這種話,也不好解釋,許岩只能移開視線看著窗外,故作輕鬆地移開了話題:「不知不覺的,已經差不多五月了,你們也差不多要期末考試了,要開始複習了吧?」

    宮雪婷笑道:「岩子,你這麼說,就讓人覺得很奇怪了為什麼說是『我們』呢?你也是學生啊,難道你就不用考試和複習了嗎?」

    許岩一愣,笑道:「也是啊!雪婷同學,你這學期修了多少學分啊?」

    「我修了十八個學分,七門課吧。岩子,你呢?」

    「這個……」

    許岩苦笑今年的開學初,自己還在日本出差呢,根本沒有選課,這學期,自己的學分估計是零蛋了。

    不過,許岩倒也沒什麼遺憾的隨著見識的增長,他越來越覺得,自己還待在學校裡,純粹就是浪費時間了。

    許岩最後悔的就是報讀了現在的專業「企業管理專業」:顧名思義,這專業是專為培養企業管理人才而設置的。可問題是,世界上有哪個老闆神經那麼大條真的會把企業交給一個剛畢業的、毫無經驗的大學生來管理?

    許岩還好一點,他家裡是做買賣的,他還可以回家裡折騰自家裡的小生意,還算是有機會學以致用,但大部分學生,學了這專業,就學了傳說中的「屠龍術」一樣,毫無用處。

    或者經濟學家們會把企業管理這門學問講得很深奧很玄妙,但許岩是堅決不信的。他覺得這門課程很空洞乏味。讀了這個專業,除了懂了一堆企業管理的英文單詞和純理論比如『馬斯洛的需求理論』之類的雞湯言論和一些企業文化、營銷案例之類的小段子,什麼實際本領都沒學到。

    許岩看到書上的名人傳紀,說某某大亨事業成功之後深感自己知識的不足,主動跑回學校裡面深造回爐,攻讀了企業管理的MBA學位許岩覺得,這完全是瞎扯淡!就目前學校裡經濟學專業開設的那些課程,那些從理論到理論的廢話,如果說那些身經百戰磨練出來的成功人士真能從這裡吸取到什麼有用的經驗,那才叫哄鬼了!

    許岩覺得,那些要「深造回爐」的成功人士,他們的目的無非三個罷了:一個是混一個學位,以後出去行走時候可以自稱博士了,顯得臉上光彩起來;二呢,他們可以藉機跟一些同樣是來混文憑的其他暴發戶好好勾兌,建立交情和人脈;三呢,就是趁機泡泡清純學生妹子如果有誰以為他們回學校來真是為了彌補知識短板的,那就太幼稚了。

    許岩先前之所以上這門課,那是為了拿到學位,他只能捏著鼻子讀下去但到了現在,許岩才醒悟過來:對先前的大學生許岩,一個學位自然是很重要的事;但對現在的自己來說自己都開始修真了,還需要一個本科學位嗎?

    許岩很認真地考慮:「學校的書,還要不要讀下去呢?感覺沒什麼用處,純粹浪費時間……但不讀書的話,自己好像也沒什麼事幹,閒著也是蠻無聊的。而且也是自己辛辛苦苦考上來的大學,好像也有點可惜……還有那麼多的朋友和同學,也有點捨不得。」

    「岩子,你在想什麼呢?」

    聽到宮雪婷的聲音,許岩才把思維給拉了回來,他笑道:「沒什麼要緊事。對了,雪婷同學,你突然約我出來,該是有什麼事吧?」

    聽到許岩進入了正題,宮雪婷臉色一黯。她輕聲說:「岩子,我約你出來是為什麼,可能你也猜到了,我是想感謝你的……」

    許岩心下微微一顫,但他還是裝出茫然的樣子:「感謝我?為什麼呢?我們最近沒見過面啊!」

    宮雪婷靜靜地望著許岩,雙眸裡神情複雜,她輕聲地說道:「岩子,他們放我出來的時候,有人已經私下跟我說了,是你幫我求了情。否則的話,就憑我這個阻礙公務和涉嫌同謀的罪,他們可以把我給判刑關上一年半載的,真要坐了牢,還要通報學校。到時候,這件事傳回學校,肯定要挨開除的,我這輩子就全給毀了。

    岩子,你是救了我一次。」

    岩子聽著宮雪婷說著,臉都苦成了苦瓜,心下把黃夕和張文斌罵了個狗血淋頭這幫傢伙,做事就沒點靠譜的!讓他們把人給放了,他們居然還把自己的名字給報了出來,這麼長舌,哪裡像是國家情報機關的作風,簡直就是三姑六婆!

    許岩也知道,張文斌和黃夕私下把自己的名字報給黃夕,多半沒什麼惡意的,估計還是想討好自己,幫自己討個人情罷了,但問題是,自己不需要啊!

    在宮雪婷的注視下,許岩尷尬地低下頭:「雪婷同學,大家是朋友,既然看到你遇上這種事,我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總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吧,過去就讓它過去了吧。」

    聽著許岩說話,宮雪婷的眼睛越來越亮,她輕輕地籲出一口氣:「果然是岩子你!是你私下偷偷幫了我的!」

    「沒什麼,這也就是機緣巧合罷了……呃?」許岩說著,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了:「果然?雪婷同學,你什麼意思?」

    宮雪婷笑著搖搖頭:「其實,警察放我的時候,並沒有提到岩子你的名字,只是說我運氣好,有朋友幫我說了話,所以我才能出去的。我問他們到底是誰幫了我,他們卻是不肯說,只是說讓我自己想吧直到現在,我才能肯定,是岩子你在暗暗幫了我。」

    許岩膛目結舌自己剛剛還怪張文斌和黃夕不專業呢,敢情最不專業的人原來是自己啊!堂堂的情報部處長,居然被個小女生一詐就詐出了實話。

    到了這時候,否認也沒意義了,許岩也只能苦笑了:「雪婷同學,你太聰明了,我實在比不上你……不過,你怎麼會猜到是我呢?」

    宮雪婷細聲慢語地說:「我想,那位私下幫了我的朋友,得符合幾個條件:一來,他得是知情者。我只是失蹤了兩天,這件事,學校裡幾乎沒人知道,但那天我們被抓走的時候,許岩同學你就在飯店裡吃飯,你在現場,應該會看到的,所以,這第一個條件,岩子你是符合了。」

    「嗯,這倒也是……還有其他原因嗎?」

    「還有第二個原因:直到現在,我都不清楚到底是誰抓了我和司徒抓我們的人,他們統統穿便服,但我看到,穿警服的警察也聽他們的話,他們好像級別很高、權利很大的樣子。我想著,能從這樣的部門手上把我給救出來,幫我的那位朋友應該也是個很有辦法、很厲害的人……」

    許岩笑了:「雪婷同學,難道,我看起來就像那種很厲害很有辦法的人嗎?」

    宮雪婷也笑了:「說實話,因為岩子你平時一直很低調,昨天之前,我也是不敢肯定的。但昨天,我就可以肯定了:十有**,是岩子你救了我。」

    「啊,為什麼呢?」

    宮雪婷橫了許岩一眼,秋水如眸:「如果岩子你不是那種很厲害很有辦法的人,堂堂的女明星趙小姐又怎麼可能倒過來追你呢?看到趙嫣然追你,我立即想: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插手警察的辦案吧?」

    許岩再次苦笑,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怎麼也想不到,最關鍵破綻居然是出在趙嫣然身上。他感嘆道:「雪婷同學,你太厲害了。趙嫣然跟這件事根本不搭邊的,你居然能從她身上把事情給猜出來了……」

    「其實,就是沒有趙小姐,我也猜測,會是岩子你做的。」

    「啊,這又是為什麼呢?」

    「因為,這種做法,跟岩子你太像了!上次我爸爸住院的時候,就是岩子你幫了我,卻是始終不肯承認;這次也一樣,那位幫我的朋友一直不肯露面,也不出來居功,很自然地,我就想到了岩子你了」

    宮雪婷低下了頭,她望著桌面,目光游離,聲音漸漸放得很低:「岩子,我知道,你一直在暗暗地關心我,暗暗地幫助我。以前,也有過很多男孩子追過我,但從來沒有過男孩子對我這麼好,這麼真誠。你的這份心意……我實在不知該怎麼報答你了。

    我一直感覺,虧欠你實在太多太多,無論恩情,還是感情……這輩子最愛我的男生,應該是你了;我想,我最對不起的男生,也是你了。有時候,我也想過,你對我那麼好,我是不是應該報答你了,但是……」

    說到這裡,宮雪婷住了口,她靜靜地看著桌面,許岩也是默然無語。

    倆人都明白,宮雪婷那句沒說出來的話:「但是,我喜歡的人,是司徒笑,不是你。」

    倆人默默坐了一陣,許岩才輕聲問道:「雪婷,司徒老師碰上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呢?」

    聽許岩提起了司徒笑,宮雪婷臉帶愁容,但她的表情卻是很堅定:「我會等他。我知道,司徒他是犯了很大的事,聽說後果很嚴重……但,無論他犯了什麼事,無論他要坐多久的牢,我都會等他,等他出來!

    這是他最困難的時候,我不能離他而去,只要他還活著,只要我還活著,我都會等他。

    岩子,你是個優秀的男孩子,你該找個更好的女孩子陪伴你,她應該比我更美麗、更善良,你不要……不要再對我這樣了。再為了我耽誤你,不值得的,我也過意不去。」

    說到這裡,宮雪婷放緩了聲音,她誠摯地說:「岩子……對不起。」

    許岩默默地搖頭他知道,宮雪婷怕是對自己有點誤會,她還以為,自己對趙嫣然這樣的美女也是不冷不熱,一直不找新的女朋友,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她,是因為自己心裡還放不下她。

    這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她特意約自己出來,既是為了感謝自己,也是為了跟自己說清楚,讓自己斷了這個想法,不要再為她浪費青春了,應該重新尋覓自己的幸福。

    宮雪婷不知道,自己心中確實有個放不下的人,但那不是她,而是那個消失在蒼茫時空亂流中的倩影。

    軒芸,為什麼你離開以後,我才發現,自己已深深地愛上了你呢?

    這是個美麗的誤會,許岩卻不打算說破了。

    聽著宮雪婷說「對不起」,許岩突然想起看過的一部老電影裡的台詞,鬼使神差的,他輕聲說道:「Loveismeansneverhavetosaysorry。」(真愛就是永遠不說對不起。)

    聽到這句話,宮雪婷陡然一震,她猛然抬起頭看著許岩,在她的雙眸中,許岩看到了晶瑩的亮光。(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22
第四百零二節 壓制

    京城,深夜,華夏情報部的會議室。

    會議室裡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是牆上投影儀裡播出的圖像。黑暗中,一群軍人圍坐在會議桌兩邊,他們正在專心致志地看著屏幕上的錄像。倘若許岩和黃夕在這裡的話,他們立即會看出來了,現在牆上正在播放的,正是今天自己和日本來客的會議視頻。

    視頻上,許岩突然從座位上暴起,狠狠地扇了橋本一郎一記耳光。看到這一幕,軍人們發出了一陣低沉的嗡嗡議論聲,顯得十分震驚。

    整個視頻並不長,只有一個多小時,很快就播完了。有人打開了會議室的燈,會議室裡頓時亮了起來,軍人們紛紛從屏幕上收回了目光,臨襟正坐。

    「同志們,這是今天許處長面對日本使者時候的視頻記錄,大家都看了。有什麼意見,大家可以說了。」

    視頻雖然短暫,只有一個小時左右,但裡面蘊涵的信息量卻是十分巨大,令人震撼,軍人們還在慢慢地消化和回味著。

    情報部情報研判室的主任鄧維是第一個發言的:「劉部長,何政委,文副部長,張主任,這個會議記錄很重要,它幫我們揭露了很多謎團的真相:包括了日本東京怪獸事件的經過、許處長和朱佑香小姐在怪獸事件中所起的作用、日本箱根地區的地震事件……

    根據這次的會議記錄,我們可以發現,《許岩報告》裡的預言,正在逐步被證明。正如許處長先前所預言的那樣,大規模異世界生物入侵本世界的事件,很可能第一次就發生在日本許處長甚至連入侵的地點都預言得很精確,他明確表示,入侵很可能就發生在日本的箱根山區。而這次會議裡,日方的反應也證明了箱根地區確實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這個會議記錄十分重要,我們研判室會對此進行進一步的研究。我有個建議,如果日本國內的事態被證實的話,那麼,對許岩同志和他的《許岩報告》,我們必須重視起來了,要提到一個更高的層面和高度來了」

    有人輕聲插話:「現在我們就已經很重視了,已經報送總參首長了……」

    鄧維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文質彬彬,但他的氣勢十分堅決:「還不夠!光我們總參一家重視,力度還遠遠不夠!必須要報告軍委,甚至報告中央!對許岩同志和他的報告,要用國家戰略層面來重視才行!我們都看到了,為了爭取許岩同志,日本人幾乎動用了傾國之力!在這方面,我們重視的程度真的是遠不如日方的。

    另外,說句題外話,我覺得,日本人的做法太過無禮。他們居然企圖用金錢來拉攏我們的現役軍官,這種行為絕不能姑息縱容,我們應對日本人的冒犯進行應有的懲治。同時,也應該通知外交部門,對日方進行堅決的抗議。」

    緊接著鄧維之後,政治部主任張浩也緊跟著說話了:「我同意鄧主任的意見既然日本人能看出許岩同志的價值,那其他國家遲早也會看出許岩同志的價值所在,他們肯定會找機會與許岩同志接觸的。

    我們都看到了,因為對當年那場戰爭的仇恨,許岩同志對日本懷有很深的怨恨,所以,對於日方的利誘和拉攏,他能斷然拒絕,沒有受到日方的干擾。但是,如果下一次,來拉攏許岩的,是美國呢?

    在歷史上,美國與我們並沒有很深的積怨,而且這個國家不但國力強盛,而且一貫善於粉飾自己,把自己裝扮成人類的希望,一貫以正義和自由的形象出現在年青一代裡,對美國抱有好感的人還是不少的。

    我有點擔心,如果下一次,是美國或者其他西方國家來對許岩同志進行策反的話,許岩同志還能這麼堅定地拒絕他們嗎?」

    這時候,文修之很不客氣地插話道:「張浩主任,你到底想說什麼?趕緊直說!」

    「文副部長,最近,許岩同志展現出了越來越多的神奇本領,他對我們國家的價值也在與日俱增。我們靠著許岩同志,就能逼著日本政府退讓就憑這一條,許岩同志的價值,已經不亞於一枚洲際核導彈了。這樣的軍國重器,再讓外國人隨便接觸,這是很不負責任的。

    說句冒昧的話,我們這次讓許岩同志與日方接觸,這本身就是不恰當的這次還好,許岩同志並沒有被日方拉攏動心,但下次,如果許岩同志頂不住對方的誘惑,為此動心了呢?

    對一個大國來說,能動用的資源和力量,那是幾乎無限的。無論金錢權勢還是榮耀美色,他們都能無條件地提供文副部長,我不是在無端地猜疑我們同志,我也相信許岩同志對國家的忠誠,但我還是認為,這樣的考驗還是能免則免吧,常人實在太難抵擋這樣的誘惑。

    人是受情感支配的,是脆弱的、易變的。我們不能把全部都寄託在許岩同志的忠誠上,如果有個萬一……我們的損失就十分巨大了,而且不可彌補。

    我建議,應該加強對許岩的管理依許岩同志現在的重要程度,我們完全可以比照國家重大戰略項目專家的待遇,對他進行封閉和涉密管理,以免讓外國勢力有可乘之機。」

    張浩主任的發言引起了眾人一陣嗡嗡的低沉議論聲,可以聽出,在場人大多數都是同意張浩意見的。

    文修之微微蹙眉,欲言又止他知道張浩這番發言不懷好意。長期以來,自己一直在寬縱和優待許岩,現在被張浩抓住這件事來做文章了。

    但在這件事上,自己根本沒法反駁:對情報部門來說,對重要人物加強管理和監控,這是天然的政治正確,這個問題上,根本沒法爭。

    這時,劉南部長插話進來說道:「張浩同志考慮得很細緻,但這次許岩同志與日方的會晤,是軍委安排下來的政治任務,關於這個問題,我們就不該再有其他意見了。

    行了,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吧,何政委和文副,你們留一下,我跟你們商量點事。」

    軍人們紛紛起立離開,會議室裡只剩下了情報部的劉南、何天南政委和文修之三人,房間裡顯得安靜了很多。

    這時候,文修之的臉色顯得有點陰沉,他沉聲說:「部長,政委,這裡也沒外人了,容我說點覺悟不高的話了:日本人,委實欺人太甚了!」

    「嗯?老文,這是怎麼說的?」

    「部長,政委,許岩是咱們情報部的幹部,這幫日本人,他們也不先跟我們商量一聲,就敢口口聲聲打包票說一定能把許岩給弄去日本,這簡直是沒把我們情報部放眼裡啊!」

    劉南和何天南對視一眼,雙方都是會意瞭然:文修之這番話,明著是在罵日本人不像話,其實卻是在埋怨華夏這邊的上層領導。

    視頻裡,那幾個日本人言之鑿鑿,說他們能讓上層同意派遣許岩前往日本增援,只要許岩同意就可以了。

    倘若日本人那邊沒有十足把握,他們是不會說出這種話了。

    看日本人那麼說,大家自然能猜得出來,在更高的層面上,華夏的有關方面已經與日方達成了調遣許岩的協議了,所以日方才能這麼胸有成竹。文修之一向把許岩看作是自己的禁臠,他當然會感到生氣了。

    讓劉南和何天南啼笑皆非的是:平時,文修之可是把許岩視若珍寶的,死死地壟斷了所有可以接觸許岩的渠道,壓根不讓其他人插手。但現在,看到日本人很可能要對許岩出手了,文修之忽然就口口聲聲說許岩是情報部的軍官了劉南和何天南宦海多年,怎會看不出文修之的用意?無非是想激起二人的同仇敵愾之心,想保住許岩罷了。

    何政委從口袋裡摸出了煙,他深深吸了一口煙,慢條斯理地說:「修之,你也先不要太急。現在,我這邊還沒收到任何消息,沒人跟我說要調動許岩的部長,你在上面的路子廣,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劉南也是搖頭:「要調遣許岩過日本,這件事我確實沒聽過。不過日本人說的另一件事,我倒是聽到點風聲了:最近兩天,上頭準備在全軍範圍內挑選一批優秀軍官,挑選的範圍很大,海陸空軍的各部隊都包括了,要求的標準是業務優秀,政治上過硬,至於選拔出來幹什麼的倒是沒說明,但私下有個小道消息,說是要出國去參加聯合國的維和行動,待遇很優厚。

    剛剛,看了這會議記錄後,我就私下琢磨著,搞不好,這次選拔出來的優秀軍官,就是日本人所說的『軍事顧問』,將來要派遣去日本的?只是這種事太敏感,上頭不好公開宣揚罷了。」

    聽劉南這麼說,文修之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日本人說的,居然還真來了?

    何天南安慰他道:「修之啊,你也不要急,無論日本人怎麼折騰,咱們畢竟是許岩的主管單位,這些事,他們要想繞過我們,這是不可能的。倒是有一件事,你要放在心上了」

    「啊,政委你說。」

    「看了會議記錄,我倒是發現一個問題了……修之,你有沒有發現,許岩同志的脾氣,好像變得越來越大了?」

    「啊,政委,你這什麼意思?」

    何政委擺擺手,彷彿以此來示意他並無惡意:「修之,我是就事論事。我認識許岩的第一次,就是他剛從日本回來,因為點誤會,他就沖審查的政治處同志動了手,把老柳給打了;前兩天,許岩同志在錦城那邊,又跟地方群眾發生了衝突,連警察都打傷了好些個……我聽政治處的人說,錦城公安局那邊通報,據說有一件五條人命的案子跟許岩同志有關係,據說他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這次,他跟日本客人談判,他突然就能動手把日本的外交官給扇了一個耳光雖然說日本人說話是不怎麼中聽,但人家畢竟是外交官,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怎麼能隨便就動手打人呢?

    修之,你看看,許岩敢打群眾,敢打警察,敢打外交官,甚至連政治處的人都敢打你說,這個小夥子的膽子也太大了,還有誰是他不敢動手的嗎?」

    「政委,這些事情都是事出有因的,我給您解釋一下……」

    「得,修之啊,你也不用跟我解釋了。我也知道,這小夥子很能幹也很重要,我並不是對他有什麼成見,但這個……怎麼說呢?許岩的自控能力太差,太容易衝動了!他的能力越大,他對社會的危害就越大。他就像個威力巨大的炸藥包,放在普通老百姓中間,不出事還好,一出事就是死人傷人,每次一死傷就是幾十號人!」

    文修之是個很敏感的人,他劍眉輕佻:「政委的意思是……贊同剛剛張主任的說法,把許岩給管制起來?」

    何天南很慈祥地說:「修之,當著部長的面,我就敞開說了:你跟張浩同志不怎麼合拍,你對他有看法,這是正常的,我和部長也都能理解干工作嘛,有分歧很正常的。

    但我們要對事不對人,不能因人廢言,不能耽誤了正常工作比如剛剛老張的那個提議,我覺得還是可以考慮的。

    修之啊,我不是說許岩同志是個壞人,就是他的精力太旺盛,容易衝動。要防止他再鬧出事情,我覺得,辦法只有一個,就是把他放到部隊裡,用紀律管理起來,這就好多了。

    我的意見是,乾脆把許岩調回京城來吧,把他安排在哪個基地裡,平時就好好學習紀律、鍛鍊身體、修養身心,不要讓他再跟社會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和事接觸,有任務時候才將他派出去處理,這樣豈不是好多了?」

    文修之蹙眉:「政委,這只怕行不通。許岩這人的脾氣很犟,又是一向懶散慣了。我們真要把他弄進軍營裡讓他過上正規的部隊生活,只怕他就要跟我們徹底鬧翻了。」

    「修之啊,難怪張浩有意見了,你是把許岩給嬌縱慣了,他也太散漫了既然當了軍人,當然要服從命令了,哪裡容得討價還價的?軍令如山倒,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要是在過去的戰爭年代,軍人違抗上級命令的,當場就可以執行槍斃了。許岩的脾氣再犟,難道還能強過軍法?部長,你說是不是?」

    劉南點頭:「政委剛剛說的,其實也是我的意思。

    文副啊,我和政委留你下來,主要是為了跟你商量這件事了。上次,許岩同志出事以後,我和政委就一直在擔心這問題了上次許岩打傷警察和群眾的事,錦城政府和公安局欠我們人情,總算是勉強壓下去了,但下次,如果許岩又當街殺人或者闖了更大的禍,難道我們還能這樣一直幫他擦屁股嗎?就算我們願意,地方政府人家也不答應啊!這件事,應該要徹底解決了!」

    文修之緊緊抿著嘴,低頭看著桌面,一言不發。

    過了好久,他籲出口氣,面無表情地說:「部長,政委,你們今天跟我談的這些,我大概明白了要調許岩回來,這是正式命令嗎?」

    劉南和何天南對視一眼,倆人都是緩緩點頭。劉南沉聲說:「部裡的正式書面命令,明天會下達。文副,我們今天算是跟你先通個氣吧,但要把許岩調回京城來,這件事部裡是已經決定了,希望你也能理解和配合吧。

    文副,你不要多想,這樣加強對許岩的管理,也是為了更好地發揮他的長處,讓他可以專心工作,不要為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分神,這樣才能為國家做出更大的貢獻嘛。」

    文修之嘴角撇了下,像是在冷笑。他一言不發地起身,徑直開門出去,然後只聽「砰」的一聲,他狠狠地摔上了門,震得會議室裡「嗡嗡」的迴響不停。(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22
第四百零三節 私晤

    見了宮雪婷回家以後,許岩徑直回了家,在家安心修煉。

    說到修煉的問題,許岩一直是心存疑惑的:「現在的自己,到底是處於什麼境界呢?」

    按照朱佑香的說法,修真是分層次和境界的,從啟蒙期開始,修真人一路向上,要經歷引氣期、練氣期、築基期等好幾個境界,但許岩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身處哪個境界?

    許岩先前以為,自己應該是在練氣期的高階,但問題是,自己已經能御使靈器飛劍了,按照典籍上的說法,這應該是築基期修士才有的能力,與自己的進度並不符合。

    許岩翻遍了朱佑香所留下修真典籍,他都找不到問題的答案,於是,他就只能自己胡亂猜了:或許,自己是處於一個比煉氣期進度要強一點、但還沒達到築基期的境界?

    但是,這樣的進度,那也太過驚人了吧?

    自己的便宜師傅朱佑香,她自稱劍聖門中千年以來進度第二快的人,但她修真了近十年,現在也不過是築基中階而已。而自己踏入修真門徑迄今也不過僅僅半年,倘若說自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接近朱佑香修煉近十年的境界,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朱佑香走了,許岩也沒有可以請教的對象,這種事,他也只能自己暗暗揣測了。許岩能感覺得到,自己的修煉還是蠻有成效的,每一次運轉經脈,都能使經脈更加牢固和強壯,靈氣越加的澎湃他能感覺得到,自己在成長,突飛猛進。

    許岩運行周天,一口氣修煉到第二天的中午,只覺神清氣爽、精神愉悅。

    他精神抖擻地起身,舒展了身軀,正待拿起書本回學校轉悠一下對許岩來說,一份大學畢業證是沒什麼意義了,但他已經養成了習慣,有空時候回學校裡轉悠一下,聽聽老師講課,跟同學和朋友們說說笑笑對現在的他來說,這是難得的精神放鬆活動了。

    他正要出門,突然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一看,來電的是自己的助手黃夕。

    「您好,許處長,打擾您了您現在方便聽電話嗎?」

    許岩笑道:「你好黃夕!我這邊沒事,你說吧?」

    「是這樣的,有件事挺急的,我要跟許處長您當面匯報,不知許處長您方便嗎?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吧?」

    「真有事?」許岩腦子裡轉了一下:昨天剛見過了日本客人,一時間,他還真想不到黃夕能有什麼事找自己。

    「也好吧,黃夕你過來吧我們常約的那間咖啡屋,在那邊見面如何?」

    「行!我半個小時後到,我們到時候見吧!」

    半個小時後,許岩準時地到了咖啡廳。他剛邁步進門,立即就發現黃夕了:她正坐在一張桌子靠牆的桌子邊上。

    看到黃夕,許岩倒不奇怪,但令他吃驚的,是黃夕身邊的那個熟悉身影,看到他,許岩頓時愣住了:文修之不是在京城嗎?他怎麼突然出現在錦城了?

    約自己的是黃夕,文修之為什麼突然出現了,事先也不跟自己說一聲?

    彷彿也感應到許岩的目光,文修之回頭也看到了許岩,他起身朝許岩揮揮手,示意過來。

    許岩快步過去,疑惑地望著文修之,他正要說話,但文修之豎起手指在唇邊做個「噓」的手勢,示意許岩不要說話。然後,他向許岩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咦?」

    許岩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呢,文修之已給他做了示範,他掏出了手機,遞給黃夕。黃夕從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個金屬盒子,將文修之的手機放了進去,然後她抬起頭,目光炯炯地望著許岩。

    「哦!」

    許岩這才醒悟,也拿出自己的手機交了過去。

    黃夕接過手機,也同樣放進金屬盒子裡,然後蓋上鎖上了。她把鑰匙放到桌子上,然後望向文修之,文修之點點頭,於是黃夕轉過身,提著那金屬箱子出去了。

    在整個過程中,黃夕也好,文修之也好,倆人都是一言不發,顯示出了高度的默契。

    看到這一幕,許岩目瞪口呆。直到黃夕消失在咖啡店門口,他才醒悟過來:「文哥,怎麼是你?你和黃夕,這鬧得……這是怎麼回事?」

    文修之解釋道:「這也是為了預防萬一吧,手機這玩意,不是很保險,說不定會被人用來做監聽工具的。」

    「啊?誰會監聽我們?我是說,我是個小毛頭,被監聽也就算了,但文哥你可是堂堂的情報部副部長,誰敢監控你的手機?」

    文修之露出了苦澀的表情自己不但是**,也是情報部門的領導,是屬於特權階層中的一員,一般情況,當然不會有人敢對自己進行監控。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對方已經破壞默契來硬搶許岩了,既然對方已經壞了一次規矩,難保他們不會來第二次。

    他搖搖頭,也沒心思解釋,招呼許岩道:「岩子,坐吧你吃過午飯了吧,要不要來點?」

    許岩坐了下來,打量一番文修之,搖頭道:「吃飯倒是不用了,倒是文哥,你的氣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

    文修之苦笑他自己知道自家事,自己何止昨晚沒休息好,他是昨晚就根本沒睡。整整一個晚上,自己都在聯絡各方,打探消息,明朗事態,然後天一亮就坐上航班直奔錦城來了,下飛機後,自己練洗一把臉都來不及就奔來見許岩了。在許岩眼裡,自己肯定是鬍子拉碴,眼睛通紅,疲憊又憔悴的樣子。

    「岩子,我有點要緊的事跟你商量……」

    看文修之表情凝重,許岩也認真起來,他猜測,搞不好,是國內什麼地方又出現了什麼很厲害的魔物,造成了很大的傷亡,弄得文修之壓力巨大?否則的話,以他堂堂情報部副部長的身份,何至於表情這麼嚴肅?

    「文哥,你說吧,我在聽著呢!」

    文修之慾言又止,他沉吟良久,最後還是長長地吐了口氣,問道:「岩子,我倆認識,也有差不多半年了吧?」

    許岩一愣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啊?難道,文修之這麼千里迢迢地奔來,就是為了跟自己敘舊?這不是扯淡嗎?!

    「文哥,確實有半年了我還記得,剛認識時候,文哥你部下還把我揍了一頓呢!」

    看著氣氛太嚴肅,許岩開了個玩笑,文修之也跟著莞爾一笑:「原來岩子你這小心眼的傢伙,還真的一直惦記著這事啊……」

    他很快收斂了笑容,輕聲說:「岩子,但這次,我們搞不好真碰到麻煩了!」

    「文哥,到底是什麼事?」

    文修之把昨天的會議向許岩介紹了一番,許岩聽得似懂非懂:說來說去,好像又有人盯上自己的超能力了,想要把自己召到京城管制起來?

    「文哥,這種事,好像先前也有過吧?以前不是都被你擋回去了嗎,這次有什麼特別的嗎?」

    文修之掏出香菸來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中,他的表情顯得很陰沉,他深沉地說:「這次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那些人貪圖你的能力,他們存了私心,做事不敢放到檯面上來,只能在私底下使手段在私下比拚手腕,我們文家不懼怕任何人,自然能將他們打發了。

    但這次,事情不同了:這是國家堂堂正正地從正式渠道給你下軍令,你是軍人,這是沒辦法違背的……一旦你公然抗拒,那就是與國家為敵了,後果很嚴重的。」

    許岩蹙眉道:「部裡召我到京城去……是要安排我做什麼嗎?」

    「你做什麼,倒是不重要,關鍵是,國家認為你很重要,必須要將你至於控制之下。」

    「控制?」許岩有點茫然:「那麼,我什麼時候可以回錦城來呢?我還打算,準備回家裡一趟,看看爹媽呢。」

    聽到許岩這麼說,文修之神色一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搖頭說:「岩子,你應該看過那些報導吧?當年,咱們國家研究原子彈和氫彈的那些老一輩的科學家,為了防止洩露機密,也防止敵人對他們的滲透,他們一輩子都在那秘密基地中從事研究工作……與世隔絕,不見妻兒,也永遠不為世人所知道。」

    許岩愣了下,然後,他臉色大變,失聲道:「文哥,不至於吧?難道我也要被……可是,我就是一個普通學生而已,怎麼能跟那些科學家比?我沒那麼重要吧?」

    文修之苦笑:「現在,有人說你的作用比當年的兩彈一星元勛還要大!」

    驟然聽到這個壞消息,許岩整個人都懵住了,他呆滯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遲疑地問道:「這個……能不能請文老爺子出面,跟劉部長和何政委打個招呼呢?老爺子德高望重,他出面的話,劉部長他們總要給面子的吧?」

    文修之苦笑:如果是一般事情,劉部長也好,何政委也好,他們都會對自家老爹這樣的重量級的元老表現出尊重,這是規矩,也是禮貌。

    但這次的事情不同。文修之知道:作為情報部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劉部長和何政委分屬不同的派系,他們表面上客氣,但真實關係卻是很微妙的。這次,他倆居然能統一意見,站在同一陣線來對抗文家,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

    文修之能猜得出來,雖然是劉南和何天南出面跟自己談話,但他們也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真正想得到許岩的,還是他倆背後所代表的不同派系。在更高的層面上,那些平時素有隔閡的各方派系和勢力已經聯合起來了,他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就是為了打破文家對許岩的壟斷權,逼迫文家交出許岩。

    對方肯定知道許岩跟文家之間的親密關係,但他們還是照樣提出了這個要求,這說明,他們已經把老爺子出面的可能考慮到了,也做好了硬扛文家的準備。這樣,就算自家老爺子真的出面,對方也不怎麼可能退讓的。

    昨晚,與文老爺子商議到深夜,文修之已把事情看得更為清楚了:劉南和何天南找自己談話,這只是第一步的前奏,是敵人開始進攻的信號!如果文家依然堅持不肯交出許岩,可以想像,接下來各方對文家的打壓必將接踵而至,永無寧日。

    文家的力量是很強,但還沒能強到能抵擋所有人的地步。這次的事件,不但是許岩個人的危機,也是文家的危機,一個應對不當的話,搞不好一貫強勢的文家就要激起眾怒了,被各方圍攻,從此煙消雲散,從此湮沒。

    政治的事太複雜,文修之也沒辦法跟許岩解釋,他只能搖頭嘆道:「岩子,這次的事,不是一般情況啊!

    唉,我昨晚打聽到個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圈子裡有人說,岩子你能讓人起死回生,能救活絕症必死的人,甚至還能讓人能返老還童,回覆青春。

    這件事,說起來也真是奇怪了,你救回我家老爺子的事,老爺子那時候就下令全家封口了,也就是我們家的幾個人知道而已,也不知道這消息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

    如果說你只是很能打、很擅長對付那些怪物,這倒也就罷了。能打的功夫高手,大家也不是沒見過,也不至於壞了規矩撕破臉來硬搶,但是聽傳說裡,岩子你簡直是活神仙一樣,能讓人起死回生、返老還童、回覆青春聽到這種事,那幫老傢伙怎會不心動,哪能不拚命?

    現在,他們沒下手硬搶,只是讓我們文家把你交出去,這說來還是給我們文家留餘地了,算是留情面了!」

    文修之忿忿不平,許岩卻是頗為心虛:他隱隱猜到,這些傳言,搞不好還是自己擅自出手救吳仁寶老婆楊易闖的禍!

    不然的話,事情就太巧了:自己救文老爺子都大半年了,外面什麼風聲都沒聽到,但自己救了吳仁寶的老婆楊易以後,沒幾天外面就走漏了消息。許岩直覺地感覺,這件事多半跟吳仁寶夫婦脫不開關係。

    但既然文修之不知道,許岩自然也不會那麼笨,會自己告訴他這件事自己說出真相的話,還不會給文修之給罵死?

    許岩是心虛,文修之則是心事重重,倆人都是相對無語。

    文修之神情黯然,他不敢看許岩,低著頭,艱難地說:「岩子,咱們相識半年,你對我們文家有大恩,幾次出生入死地幫我們,要說起來,我們欠你的,實在太多、太多了。

    這事,如果只是關係到我自己,我怎麼也要和你站一起跟他們幹了,大不了就豁出去了!寧願跟他們拚個魚死網破,也不願受這個窩囊氣!」

    文修之的聲音低沉下去了:「但是,這關係到我們文家整整一大家子人,關係到很多人,我們必須要在意和顧及的……我沒辦法豁出去啊!」

    說著,文修之重重地錘了一下桌子,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他眼睛通紅,聲音裡已經是帶了哭腔:「兄弟,文哥我沒種,實在下不了這個決心啊!我們文家無能,護不住你……這一次,是文哥對不起你了!」

    看得出,文修之明顯是動了真情,許岩也是不禁動容。他真摯地說:「文哥,你不要這麼說!咱們認識以來,是你一直都在照顧我,難道我會不知道嗎?有好幾次,我闖了大禍,都是你來幫我解決的……沒有你,我說不定早死了。

    因為我的亂來,為文家引來了這些麻煩,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才對。文哥,我已經想好了,只等部裡的命令一到,我就去京城報到好了哈哈,不就是去京城工作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哈哈!」

    看到許岩哈哈大笑,文修之只當他是在強作歡顏,他遲疑道:「岩子,你……」

    「文哥,你放心,我是真的高興,沒什麼的!要知道,一個進京工作的戶口,多少大學生千方百計都拿不到呢,現在有人給我白送過來,我高興都來不及呢,怎麼會不要呢?哈哈!」

    許岩放聲大笑,他倒不是故作輕鬆在安慰文修之,事實上,他是真的不在意。

    各方勢力覬覦自己的力量,國家要將自己管制起來,連文家都無法庇護自己了對常人來說,這確實是個堪稱滅頂之災的壞消息。

    但問題是,許岩已經不是普通人類了。

    當自己弱小的時候,文家的庇護對自己確實是必可不少的,但許岩預感,按照自己迅猛的修煉進度,真正地進入築基期,這已是為期不遠的事了。

    當自己抵達築基期以後,自己的整體力量會有一個質的飛躍提升當年築基期中階的朱佑香有著怎樣強大的力量,許岩可是親眼見到的那時候的自己,將是足夠強大,不需要任何勢力的庇護!

    許岩始終堅信,力量是一切的根基,只等自己進入築基期,到時候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現在的這點困難,只要安心忍耐一兩個月就夠了,根本不算什麼的。

    聽到許岩的表態,文修之十分感動這就是因誤會產生的美好了。他以為,許岩為了不連累文家,願意自願上京城前往情報部基地報到。

    要知道,一旦進入了國家的特殊管制下,就像當初兩彈一星的科研元勛們那樣,他要就要長期過著隱姓埋名的保密生活,與所有的親人和朋友斷絕來往,在與世隔絕的基地裡作為一個無名英雄,孤獨而寂寞地渡過一生。

    要到數十年以後,許岩才有可能脫離管制,重新回到正常人的世界裡開始生活那個時候,許岩已是白發蒼蒼的垂暮老人了。

    在文修之看來,這是許岩寧願犧牲自己來保全文家了。

    這份情義,實在難以報答!

    他感動地說:「岩子,你的這份厚情,哥哥心領了,但不必如此!其實,事情還有出路,還有解決的辦法!」

    「啊!」許岩十分詫異:在他看來,文家和自己能做的選擇無非是兩個罷了:要麼屈從壓力交出自己,要不就是硬頂著直至文家毀滅哪裡還有第三條出路?

    「文哥,難道還有其他出路?」

    文修之一揮手,斬釘截鐵地說:「去日本!你立即參加援日軍事顧問團,去日本參戰!」(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22
第四百零四節 復得

    想出讓許岩去日本的這條脫身之策,文修之也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

    文家現在面臨的局面很危險,但卻不是絕路。說得直白點,文家現在的危機就是因擁有許岩而起的,只要許岩離開,文家的危險自然而然就被解除了諸方勢力雖然針對文家聯合了起來,但他們是為了覬覦許岩的力量。只要文家不再擁有許岩,那對手的聯手之勢立即就潰散了:沒有利益,誰願意無緣無故跟文家拚個你死我活?

    許岩是必須要放棄的,但怎麼放棄,那也是有講究的。如果文家真的乖乖交出許岩,這樣做,等於是把許岩給完全出賣了且不說在道義上對不起許岩,這對文家的名聲也是個重大的打擊。那時候,誰都能看出來,文家是怕了,不得不低頭。

    文家徹底投降示弱的話,搞不好有人就會動心了,以為文家已經山窮水盡了,就會動起打落水狗撿便宜的心思了。

    但是,把許岩派遣去日本,那感覺就不同了:雖然文家也是放棄了許岩,但至少在明面上,文家並沒有失面子,也沒有給人示弱的感覺,這樣做,文家完全可以說自己是出於顧全大局服從中央的指示,也可以說這是尊重許岩的意願,讓他自由飛翔。

    當然了,文家這樣平白把許岩給放飛了,有很多人肯定是不爽的,可文修之管他們去死!

    許岩蹙著眉:「去日本?」他有些猶豫,他是很不願意去幫助日本人的。

    「我這時候要出去,上面能答應嗎?」

    「這倒是無妨。要知道,最著急你能否出去的,不是你我,而是日本政府。我聽到消息了,為了你能過去,日本人是捨得出大代價的,現在,只要你表態點個頭就行了,剩下的事,你我都不用操心了,日本人自然會去推動的。」

    文修之輕描淡寫地把這件事說得很簡單,彷彿只要許岩一點頭,問題立即就解決了。但文修之知道,這件事真的一點都不簡單,不但牽涉到中日兩國的格局,甚至還牽涉到國際形勢的大格局。

    日本這個國家,對華夏來說具有不同尋常的意義。在歷史上,它是對華夏造成最大傷害的國家。七十年前的抗日戰爭,華夏雖然是勝利者,但並不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日本人並不曾真正地服氣,很多華夏人也感覺勝得僥倖,隱隱有點心虛。

    文修之聽到消息,日本政府正在與華夏政府進行著高層的秘密會談,據說這次會談非常重要,日本政府有可能在立場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將脫離美國的陣營,投入華夏一方的陣營內。

    毫無疑問,這是當前華夏政治和外交上的重大事件。

    如果華夏能逼迫日本政府屈服,將他們拉入華夏的陣營裡,這不但在政治、經濟方面意義重大,就是在軍事上也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這意味著,華夏可以突破第一島鏈封鎖,自由進入太平洋,美國的第一島鏈封鎖線將徹底潰不成軍。

    如果這次會談能成功,控制了日本之後,華夏將真正地成為亞洲地區無可匹敵的霸主,順勢控制西太平洋,躍升成為世界性的級大國,與美國鼎足而立可以說,華夏之復興崛起,在此關鍵一役。

    現在,中日的這次秘密高層會晤,關係到民族復興國家崛起,這是壓倒一切的大事,不容任何人阻撓。為了大局,在許岩的問題上,華夏高層很可能會答應日方的要求。

    只要日方提出要求,許岩本人也同意,那許岩遠去日本支援的事,基本上就成為了定局。在這樣的大勢面前,沒人能阻撓就算有人出來搗亂,他們也無法動搖這樣的大局。

    聽文修之說得輕描淡寫,許岩也真沒把這事當成很大的事,他沉吟道:「我去日本走一趟,那倒也不算什麼。可是,我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看到許岩答應去日本,文修之頓時輕鬆,他舒服地靠在了椅子上,笑著說:「岩子,不要緊的,只要事情的風頭過了,大家不再關注你了,你什麼時候都可以回錦城。

    其實啊,這件事也就是你覺得為難罷了。換了別人,能有這樣公費出差日本的機會,待遇又優厚,他們不知道多高興。我可聽說了,你這次出差,日方給你開的價可是不低啊!」

    「文哥,我還是感覺這事很蹊蹺,日本是個大國,他們的軍備和科技並不差。他們這麼著急地找我過去,這是為什麼?我能給他們幫什麼呢?」

    對這個問題,文修之也不知道,但他答應許岩,他會盡力打探消息,只要一有情況,他會立即跟許岩通報。

    說到「通報」二字時候,文修之一愣:自己為什麼要對許岩用這麼正式的詞了?

    然後,他才意識到剛剛生的這件事:文家已放飛了許岩,許岩已經完全獨立自主了。

    今後,許岩不再是文家的附庸了,不必在對文家言聽計從;而文家也不用再庇護許岩了就像領了離婚證的夫妻一樣,大家已經緣盡分手,再無虧欠。

    現在,許岩,已經不再是自己的部下了。

    意識到這個事實,文修之心下頗為失落,他低頭喝了一杯沒加糖的咖啡,只覺苦澀難言。

    許岩卻是毫無感覺,還在茫然地問文修之:「那麼,文哥,這次我要什麼時候出呢?」

    按捺住心中起伏的心情,文修之平靜地說:「也就這兩天的事了吧。我估計,正式命令很快就會下來,時間不多了,你有什麼要緊的事,就趕緊抓緊辦了吧。」

    說著,他站起身來:「岩子,我還有急事,要先走了。」

    文修之告辭得太匆忙了,許岩有點驚訝,他也站起身來:「文哥,這麼急?你今晚有空嗎,我們吃個飯?」

    「不了。我還要趕下午的飛機回京城,現在就要出去機場了,來不及了。」一邊說著,文修之一邊向外走:「岩子,你留步,不用送我了。」

    雖然文修之客氣推辭,但許岩還是把他送到了停車場。在上車的時候,文修之深深地望了許岩一眼,眼神頗為複雜。他鄭重地和許岩握手,沉聲說:「岩子,去日本之後,你就要一個人應對很多複雜的事情了,會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你要謹慎,必須要知道,那些接近你、對你好的人,他們都是懷有目的的,你要辨別他們用心,要知道,哪些是可以合作的,哪些卻是對你有害的,不要輕易相信人。

    任何時候,你都要記得,保護自己才是最要緊的,不要衝動,不要逞英雄,不要做危險的事情,凡事量力而行……」

    說著,文修之慾言又止,彷彿他還有很多話要對許岩說的,但最後,他只是長嘆一聲:「岩子,你已經長大了。今後,你多多保重吧!」

    許岩自然聽得出,文修之這番話語中蘊含著對自己的深厚感情,想到相識以來交往的點點滴滴,許岩心中也是感動:剛認識文修之的時候,自己還只是一個茫然而幼稚的少年。是眼前的人,一路指引和照顧著自己,帶著無知的自己一直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如果說朱佑香是自己在修真道上的領路人,那文修之就是自己在凡間的導師了。

    許岩誠摯地說:「文哥,你也保重!」

    望著文修之的汽車遠遠消失,許岩惆然若失。

    今天文修之的表現有點異樣,他走得太匆忙了,許岩還有很多事都來不及跟他說比如錦城黑老大秦岳的事,比如宮雪婷男朋友司徒笑的事但看著文修之那凝重深沉的神情,許岩知道,這不是談這些事的時候。

    今天和文修之談了很多,但最關鍵的還是那句話:「時間不多了!」

    在這一兩天之內,自己必須把該做的事情給料理妥當了。

    許岩想了下,他撥了一個電話:「喂,師姐,在忙嗎?是這樣的,今晚有空嗎,老地方,我請你喝杯茶?」

    ~

    晚上八點,鄭秋怡準時地出現在咖啡廳的門口。

    錦城的刑警支隊長一身清爽的白色休閒裙打扮,挎著一個女式坤包,笑意盈盈,俏麗可親,看著像個剛下班的白領女郎。只有許岩這樣感覺敏銳的人,才能感覺得到,這位俏麗女子眼神深處透著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森寒和傲然這是掌握特權人士特有的傲氣和自信。

    大家是熟人,也不必客套什麼了,剛坐下來,鄭秋怡就直入正題了:「師弟,今天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我一點不奇怪我琢磨著,你今天不找我,我也該去找你了。」

    「啊?」

    「秦岳那件事,已經有進展了。昨天,我們的鄧老闆指示,讓我們刑警支隊這邊開始組建專案組,對秦岳進行調查。上次咱們談的秦岳那幾樁命案舊底,現在已經開始重新啟動調查了。」

    「鄧局長指示?」許岩詫異:「他為什麼突然插手這件事?」

    「聽鄧老闆說,這是你們文老大找了他。秦岳的事情,既然有軍方的長關注了,那力度自然就不同了。」

    許岩明白過來,他問道:「那麼,事情怎麼樣了?」

    鄭秋怡搖頭:「這兩天,我一直都在看秦岳當年那幾樁案子的案卷,當時留下來的線索很少。現在事情過去五年了,很多線索都早湮滅了,要重新尋找突破口,確實很難。」

    許岩蹙眉:「這麼說,就沒有辦法了嗎?」

    「師弟,你也不要太擔心,破案的事,也是要講點運氣的,當年破不了,並不等於現在也一定破不了,運氣好的話比如當年行兇的凶手在外地犯案時落網了,說不定被外地公安機關順帶著把這案子也給順藤摸瓜地抓出來,這也有可能的。只是,這種事,我們要有耐心了,做好長期戰鬥的準備了。

    我想過了,就算當年的案子破不了,但秦岳做那麼多生意,肯定有不少毛病的吧?我弄他個非法經營或者偷稅漏稅之類的罪名,把他弄進去關上幾年,應該也不會很難吧?」

    雖然鄭秋怡說得很樂觀,但許岩還是能聽出,對方其實並沒有多少信心。他搖頭:「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光是關秦岳幾年,這可不是我要的。」

    許岩的話中透著一股殺氣,鄭秋怡微蹙秀眉:「師弟,法律是講證據的,沒有證據,我們確實拿秦岳沒辦法。」

    「法律之內,我們拿秦岳沒辦法……但法律之外呢?」

    「師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大概是不想跟秦岳講道理了吧?明說吧,不講道理的玩法,不是沒有比如師弟你出錢聯繫幾個槍手過來了,把秦岳一槍蹦了,那豈不是更乾脆利索?

    師弟,法律是規矩,這規矩不但是保護老百姓的,也是保護我們自己的。如果我們自己先破壞了規矩,那將來,我們的敵人也可以不折手段地來對付我們了。」

    許岩笑笑,他拿起杯子來慢慢地喝著茶,心下卻是老大不以為然:鄭秋怡是很能幹,但她畢竟還是普通人,見識還是太迂腐了。

    自己必須遵守規矩,否則的話,敵人也會不擇手段的這種說法,看似很有道理,其實卻根本是個偽命題。自己的敵人,無論是看不見的豪門勢力,還是將來要面對的各種魔物和妖怪,他們可沒有哪個會老老實實地遵守法律或者規矩的。

    就算是秦岳,當初來對付自己的時候,他也沒有遵守過法律他派幾個打手連夜破門而入來綁架自己一個大學生,這擺明就是想要自己性命了。

    所以,鄭秋怡所謂的「遵守規矩是保護自己」的說法,其實只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事實上,無論自己守不守規矩,敵人都不會守規矩。

    秦岳之所以要向自己低頭,也不是因為他忽然變得守規矩了,只是因為自己的實力變強了,他招惹不起了。

    真正能保護自己,是實力,而不是什麼規矩。

    許岩若有所思:「請殺手?師姐,你這主意倒是不錯,你有這方面的路子嗎?給我介紹下?」

    鄭秋怡吃驚地瞪大眼睛:「師弟,你瘋啦?我就那麼一說而已,你還真想那麼做啊?岩子,我覺得,你一心想著這個,好像有點走火入魔了吧?現在的秦岳,對你還能構成什麼威脅呢?如果秦岳犯罪了被抓到證據,被判刑槍斃了,那自然沒問題,但師弟你如果通過那種法律之外的手段來尋仇的話,我是不贊同的後患太大了!」

    許岩苦笑如果自己一直能對秦岳保持這種強勢壓制的話,他相信對方是不會起什麼壞心的。但問題是,許岩對自己的未來很不確定無論自己是去日本也好,是被國家管制著也好,自己都要離開錦城很久一段時間。

    當強勢的自己消失以後,對自己恨之入骨的秦岳說不定就會蠢蠢欲動了。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秦岳不敢,但許岩不敢賭。要知道,對方可是為了一個元寶就能幹出殺人的事來,許岩不放心把這樣的人留在自己的身後,就像常人不敢把瘋狗留在家裡一般。

    許岩很平靜地問道:「師姐,你有秦岳的住址嗎?」

    鄭秋怡一愣:「有倒是有……可是,你要這個幹什麼?」

    許岩沒回答,只是說道:「有的話,就給我吧。」

    鄭秋怡心驚,她正視著許岩,看著他那英俊的、輪廓分明的臉龐,看著那張青春逼人、劍眉星目的臉上在黑暗的光影中浮現,一股男子的強硬氣息撲面而來,她能感覺到對方那強大的、不容抗拒的意志。

    她遲疑地說:「師弟,你是軍人,不能做犯法的事!你會毀了自己的!秦岳這種黑幫頭子,該讓法律來制裁他的!」

    許岩笑笑,漆黑的眸子在咖啡館裡的燈光照射下呈現出來。他說:「師姐,我只是要秦岳的一個地址而已,你想多了吧?」

    鄭秋怡垂下了眼簾,那急促的呼吸,顯示她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過了好一陣,她才低下頭來,從手袋裡取出了一個小筆記本,她唰唰地翻到了某頁,然後,她默不作聲地把筆記給攤開,擱在桌面上,把頭擰到了一邊不看許岩,彷彿以此來表明,她對許岩正在做的事毫不知情。

    許岩瞄了一眼筆記本,立即就看清楚了上面的一行字:「秦岳錦城市江濱路錦繡別墅區d區11棟」自從修煉之後,許岩的記憶力特別強,堪稱過目不忘,就這麼瞄一眼的功夫,許岩已經把這行地址給牢牢地記在自己的心裡了。

    「行了,師姐,謝了。」

    鄭秋怡低著頭,默不作聲地把筆記本給收了起來,只覺心中怦然心跳如鹿撞自己所認識的這位師弟,好像變得越來越強勢了。剛剛那一刻,面對他的目光,自己竟有種無法抗拒的感覺,雖然明知不妥,但還是不由自主地聽從了他的話。

    雖然明知不妥,鄭秋怡還是忍不住說:「秦岳這傢伙,仇家很多,他家裡是有保鏢的,他身邊很可能是帶槍的!無論你要做什麼,你……都要擔心!」

    把憂心忡忡的鄭秋怡給送走了,許岩也隨之走出了咖啡館,他叫了一輛出租車:「去江濱路!」

    沒錯,正像鄭秋怡所猜到的那樣,許岩是打算去幹掉秦岳了。

    要殺掉秦岳,這並非許岩的一時衝動或者憤怒而導致的結果,而是他深思熟慮之後,冷靜思考而得出的結論。

    許岩不是殺人狂,自己如果能通過合法的渠道將秦岳給除掉,那是最好的結局了。但經過今晚與鄭秋怡的談話,許岩才確認:對於秦岳這種狡猾又勢力深厚的黑幫勢力,法律是無能為力的。

    按照鄭秋怡的說法,如果走正常的法律途徑,就算勉強能將秦岳定罪,他頂多也就三五年就能出來了,那時候,就該輪到自己去擔心他的報復了不,甚至不用等到三五年,搞不好,這種勢力深厚的黑幫頭目,他還在獄中的時候就能指使殺手來找許岩麻煩了。

    大家的仇怨已經化解不開了,許岩想不到秦岳有什麼理由不報復。

    對秦岳對自己的報復,許岩並不畏懼現在的許岩已經不怎麼畏懼一般的手槍射擊了,縱然是再次遇到像上次那樣與幾個毒梟槍手狹路相逢的場面,許岩也有自信毫無傷地將對方給收拾了。而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岩的修為只會更高、更強若是秦岳再像以前那樣找幾個槍手來報復自己,許岩還真不在乎他。

    但問題是,許岩並不是孤家寡人的一個人,他還有家人,還有父母,還有朋友,還有同學如果秦岳狗急跳牆了,他的報復不是衝著自己來的,而是衝著自己的家人或者朋友來的,如果他綁架了許岩的家人來威脅許岩,如果自己的父母有了什麼損傷,那對許岩來說,這就是一輩子的痛心和遺憾了,縱然把秦岳給殺上一百次也不能彌補的。

    與其讓秦岳做出什麼讓自己痛心疾的事情後,然後自己才悲慟欲絕地將他殺了報仇許岩覺得,更聰明的做法應該是,自己應該先下手把秦岳給幹掉了。

    今晚,師姐鄭秋怡沒明說,但許岩還是能看出她的意思:她肯定覺得,自己明明已經把秦岳給打趴下了,對方也認輸服軟了,自己還要痛打落水狗趕盡殺絕,這種做法太過分了。

    但許岩倒是感覺心安理得既然秦岳能為了一個金元寶就想要自己的性命,那自己為了家人和朋友的安全而先下手為強除掉威脅,豈不是更加理所應該?

    許岩想得很明白:比起自己親人的安危,秦岳的性命一文不值。

    出租車將許岩載到了江濱路的路口,在一家正在營業的酒吧門口,許岩讓司機停了車。在司機的注視中,他悠悠然地從酒吧的正門進去了,穿過了酒吧喧鬧光耀的歌舞廳,很快又從酒吧的安全門出來了。然後,他沿著街邊的人行道前進,腳下的皮鞋踩著道邊的水泥方磚,出清脆的「咯咯」聲響。

    走過半個街區後,許岩終於在路邊看到自己要找的東西了:一個標有「錦城市江濱路錦繡別墅區」的門牌。

    他不緊不慢地地走過去,掃了一眼:小區的門桿已經放下了,倒是門邊的保安室還亮著燈,兩個保安正在裡面打著瞌睡。

    看到那瞌睡的保安,許岩還沒來得及慶幸呢,忽然又看到,在值班室的牆上,掛著幾面電視的屏幕,屏幕上顯示著小區裡各處的景象。

    看到那些屏幕,許岩的眼睛微微眯起了:現在,許岩對公安的調查套路也算是瞭解了,他知道,一旦生命案,第二天,公安過來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要調取小區當晚的監控記錄。自己對小區的地形不熟,實在沒把握能躲得過監控。

    許岩微微沉吟,他沿著小區的欄杆走了幾步,走到了保安室的後面,他在牆上找到了要找的東西:一大捆密密麻麻的電線。各種顏色的電線太多了,許岩搞不清楚,到底哪條是電源線哪條是監控攝像頭的線路,他也懶得分辨了。

    當下,許岩運起了手刀,「嗖嗖」幾下,幾道無影無蹤的劍芒飛了過去,很輕鬆地切斷了監控攝像頭的線路。

    一瞬間,保安室的燈光頓時熄滅了,漆黑一片,牆上的幾台監控屏幕也頓時變黑了。

    許岩的耳力很強,他聽到兩個被驚醒的保安在驚訝地互相詢問:「停電了嗎?」

    「不對啊!看著居民區和街上的路燈,還有電的啊!」

    「會不會是空調弄得跳閘了?」

    「把電筒找來,我們檢查一下電閘開關可能是保險被燒斷了吧?實在不行,就打電話給供電局報修吧。」

    許岩嘿嘿一笑,心想等兩個保安現問題的確切原因,起碼也得半小時後的事了。他不再理會保安室,沿著小區的外牆走了一段,縱身一躍,無聲無息地翻過了外牆,進入了小區的裡頭,正好落在一片草地上。

    許岩沿著草坪的小道走著,舉止坦然,就跟個晚間出來散步的住戶沒什麼兩樣。好在夜色已深,一路上,他什麼人都沒碰到。

    走了一段路之後,藉著道旁路燈的光照,許岩現了一個路牌:「錦城市江濱路錦繡別墅區區」,而在那路牌的下面,他又看到了兩條指示的路牌,分別是通往d區和a區。許岩沿著通往d區的指示牌前進,看著道邊的別墅,很快找到了11棟別墅。

    「呼」就是這裡了!看著眼前亮著燈的11棟獨聯體別墅,許岩輕鬆地籲出一口氣:這是一棟白色的歐式小別墅,總共三層。現在,第二層的燈光還亮著,顯示主人還沒入睡。

    「戰決吧!」

    許岩從口袋裡摸出事先準備好的手套戴上,然後原地一躍高高挑起,已是抓住三樓陽台的欄杆。然後,他微微用力,整個人翻身跳上了陽台整個過程裡,他連一點聲響都沒有出來。

    許岩走近去,抓住陽台的門把,靈力微吐,無聲無息之間,門鎖已被震碎了。

    「咯吱」一聲,許岩推了開門,他輕手輕腳地走進走廊裡,卻忽然聽到旁邊的房間裡傳來有節奏的酣睡聲。

    「三樓還有其他人?」

    許岩微微蹙眉,他在過道里側耳傾聽了一陣,微微遲疑:這個酣睡的男人是誰?

    他和秦岳有什麼關係?

    自己該怎麼辦呢?

    只猶豫了一秒鐘,許岩已做出了決斷:殺!

    對方既然在秦岳的家裡睡覺,他要不是秦岳的家人,要不就是秦岳的保鏢。如果自己不殺他的話,等下萬一秦岳呼救的話,這男人就會被驚醒許岩倒不擔心他會過來跟自己打鬥,但許岩擔心,他如果亂嚷亂叫,驚動了外邊,那就麻煩了。

    既然是秦岳身邊的人,殺了就是了。

    主意拿定,許岩便不再猶豫。他跨步進去,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睡著的人好像被驚醒了,他的鼾聲停下來了,含含糊糊地問道:「誰啊……是岳哥嗎?」

    聽到這聲問話,許岩也不答話,一個箭步快步上前,一下便抓住了對方的脖子,那人這才現不妙,想要叫救命,但許岩手下用力,已卡住了他的喉嚨,他根本叫不出聲。

    對方拚命地掙扎,抓住了許岩的手想掰開,但哪裡掰得動!

    許岩的手就如同銅澆鐵鑄的一般,抓住了對方的喉嚨,手下一用力,只聽一聲清脆的「喀拉」聲,對方的脖子已經被許岩硬生生地擰斷了。那男子抽搐地掙紮了兩下,踢著床板出了「砰砰」的聲響,然後就不再動彈了,手腳也軟垂下來了。

    許岩鬆開手,摸了一下對方脖子上脈搏,已感覺不到跳動了。然後,他默不作聲地轉身,向外面走去就這樣殺了一個人,許岩甚至連對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對方就這樣死在許岩手上了。

    許岩的心情波瀾不驚,平靜得宛如冬天的湖水。

    自己要殺秦岳,而對方的存在阻撓了自己,所以他就得死,這是自然而然的事其他的事,許岩讓自己就不再去想了。

    殺掉三樓的人以後,許岩沿著樓梯向下走。走到樓梯中段的時候,他聽到樓下的房間裡有人在喊話:「小趙,是你嗎?是你在下來嗎?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聽到那喊聲,許岩露出了笑意:他已經聽出那個熟悉的聲音了!

    許岩循聲走到了二樓的主臥室門口,臥室的門從裡面鎖上了,但許岩微吐靈力,同樣無聲無息地震碎了門鎖,很輕鬆地開了門。

    二樓主臥室很大,許岩推開門,第一眼就看到了秦岳:這個慈眉善目、氣質儒雅的老人穿著一身純白色的睡袍,戴著一副老花眼鏡,正半躺在床上看書。

    看到房門被推開了,秦岳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他從床上坐直了身子,喝道:「誰!你是誰?」

    再次看到了秦岳,許岩心中噓噓:當初,幼稚的自己,可是被這個老傢伙給騙得夠慘,居然還以為對方是好人。

    倘若不是朱佑香出手,那大概半年前,自己就要被眼前的人殺了。

    看到一個黑影沉默站在門口的陰影處,聽到自己的吆喝也不答話,秦岳心中知道大事不好了自己事先連撬門或者翻牆的一點聲響都沒聽到,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秦岳暗暗地把手伸到了枕頭下,摸到枕頭底下的手槍,臉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門口的這位朋友,我秦某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自認為是對得起朋友的。如果你是受了誰挑唆過來,對我有什麼誤會的,可以進來談談,大家把話當面說清楚?」

    陰影中的人影輕聲笑了一下,從笑聲裡,秦岳能聽得出,對方很是年青不知為什麼,知道對方很年青,秦岳竟是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年青人好忽悠啊!

    許岩向前走出一步,走進秦岳的臥室裡。

    這時候,秦岳才現,對方穿著一身大衣,頭部被豎起的衣領給遮住,看不清他的面目。他的手是空的,並沒有槍或者其他武器。

    於是,秦岳就更加輕鬆了,他緊緊地握住手槍,和藹地微笑道:「這位朋友,既然來了,又何必遮頭蔽臉呢?不妨大家開誠布公地談一下?你是誰?咱們之間,好像沒什麼恩怨吧?」

    按照故事裡的節奏,在這個時候,許岩應該露出真面目,把秦岳嚇個半死,然後對他威風凜凜地喝道:「秦岳,當初你派人去殺我的時候,可知道會有今天嗎?」讓秦岳痛哭流涕地求饒或者懺悔一番,然後再動手幹掉他。

    但可惜,許岩完全沒有這種反派大Boss的覺悟,他也不覺得看一個大男人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地懺悔或者求饒,這件事有什麼樂趣可言,現在,他唯一想的就是趕緊把事情辦完好收工。

    看到許岩默不作聲地逼近來,儘管手中有槍,但秦岳還是緊張起來。他叫道:「朋友,大家行走江湖無非求財嘛,我也是愛交朋友的人。如果朋友你手頭不方便的話,在這床頭櫃裡,有二十萬現金,你拿走就是了,今晚就當大家沒見過好了怎麼樣?」

    「好!」

    話音未落,許岩已一個箭步躥到秦岳的床邊。秦岳眼中寒芒一閃,他猛然掀開枕頭,把手槍抽了出來,正想舉槍指向許岩,但放在許岩眼裡,秦岳的動作慢得像是烏龜爬,他伸手一撥,輕而易舉地從秦岳手上把槍給搶了過來。

    在許岩看來,自己的動作也不過是正常度而已,但在秦岳看來,許岩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的神一瞬間,他只覺手上一輕,手槍已經不見了!

    手槍被搶走了,自己最後的倚仗和底牌也沒了!

    秦岳心中驚駭,他並沒有表現,反而很鎮定地對著許岩笑著:「年輕人,不要太著急嘛,我拿槍出來,其實也是跟你好好談談而已,並不是真的想動槍的現在的社會,打打殺殺沒出路的,還是談錢是正經。是不是有人叫你來找我的麻煩?這樣,他出多少錢,我出雙倍的價錢,絕不騙你你跟我說個數,我馬上給你現金!」

    許岩心念一動,他壓低了聲音,沙啞著嗓子喊道:「有人出五十萬,要我來要你的性命!」

    秦岳心中大罵:這是哪個不懂事的瘟生幹的好事?自己的性命,怎麼才值區區五十萬?區區五十萬,這在道上簡直是民工級別的價錢了,卻能找到這麼厲害的殺手,對方真是走了****運了!

    他趕緊說道:「五十萬嗎?好說好說,我給你一百萬……你放開槍,我馬上就下來!我開保險櫃給你拿錢……你不要激動,我下床了,我給你拿錢啊!」

    說著,秦岳慢慢地下床來,他高高舉著雙手,以免讓許岩誤會以為他有什麼企圖,卻是一步步走到牆邊的一副油畫前,然後,他對許岩討好地笑道:「不要緊張,我這裡有個暗藏的保險櫃……我打開它,這就找錢給你啊!」

    許岩啞著喉嚨:「快點!」

    「好好,就拿出來了……」

    秦岳挪開了牆上的風水畫,露出了一個金屬的數字鍵盤。秦岳輸了幾個數字進去,只聽一聲清脆的「咔嗒」聲響,保險櫃的門向外彈了開來,秦岳唇邊露出了一絲微笑,他把手伸進了保險櫃裡。

    也就在這時候,許岩動手了。他一個跨步衝前,從後面一把抓住了秦岳的脖子,手上用力,只聽「咔嚓」一聲脆響,秦岳的脖子已經被許岩扭斷了,他整個人連掙扎一下都辦不到,頃刻間便軟軟地癱了下來,手腳垂下。

    只聽「哐啷」一聲清脆的金屬響聲,秦岳的手從那牆上的保險櫃裡滑了出來,手上卻還拿著一支手槍,他死以後,手指也鬆開了,手槍「哐啷」一聲跌在地上。

    厭惡地看著癱倒在地上的人體,許岩輕輕籲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秦岳在保險櫃裡還藏了一支手槍,該是想借打開保險櫃的機會拿到那支手槍再回頭給許岩一槍,好在許岩也沒給他機會,先下手為強了,卻是剛剛好打斷了他的圖謀。

    許岩蹲下來摸了一下秦岳的脈搏,確定他已經死亡了。然後,他才走過去,打開那個保險櫃瞄了一眼:那保險櫃顯然是特製的,那櫃門看著沒多大,但裡面的空間卻是很大,裡面裝一疊疊的錢,大部分都是美元英鎊等外幣。而在錢的旁邊,還壘著幾層金條,出晶瑩的金光。

    在疊得整整齊齊的金條上,許岩居然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自己賣給秦岳的那個金元寶!

    許岩把金元寶裝進自己的口袋裡。然後,他在房間裡隨便找了下,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旅行袋,他把那些外幣和金條塞了一大堆進袋子裡,提了下,感覺份量還是很沉的。

    看著剩下的那些金條和外幣鈔票零零散散地掉落在保險櫃和房間地板的各處,許岩滿意地點頭:現在,誰看了這現場,第一反應就該以為是有人搶了秦岳的錢然後殺人滅口吧?

    事情做完了,許岩毫不停留,轉身又上了三樓,從陽台那邊又跳了下去。他循著來路往回走,很快地翻牆出了小區幸運的是,夜幕深沉,他還是一個人都沒碰到。

    許岩快步走過兩條街,來到了錦城市人民公園。公園已經關門了,但這難不到許岩,他從偏僻的地方翻牆進去了,快步疾走進了公園深處的一片樹林裡,他找了棵大樹,在樹下挖了一個深坑,把那裝著外幣和金條的旅行袋埋進了坑裡,然後用土給埋上填平了。

    看著跟周圍毫無兩樣的平地,許岩輕輕吁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從秦岳那邊拿來的黃金和外幣總共有多少錢,他也不感興趣。有生之年,自己都不會來拿這筆財富了,就讓這筆帶著血腥的錢永遠地深埋地底吧。

    埋好錢,許岩才從另一邊的圍牆出了公園,又回到了車來人往的主幹街道上。他解下了手上沾著血和泥土的手套,一邊走一邊把手套給撕成了碎片。在路過道邊的垃圾桶時候,他隨手把手套的碎片給扔了進去,然後走到道邊,叫了一輛的士,對司機說:「麻煩搭我去市中心博物館!」

    司機望了一眼許岩,看到許岩文質彬彬,倒也沒懷疑他是壞人,他叫道:「現在過十二點了,去博物館要加錢的哦!不打表,五十!」

    「好,那就五十吧。」

    在錦城博物館門口,許岩下了車,又叫了兩次的士,在市裡面兜了幾個圈,最後才坐一輛的士回家。

    許岩回到家的時候,已是晚上三點多了,他把今晚穿過的外套、褲子等衣物全部丟進洗衣機裡洗得乾乾淨淨,然後再把它們全部塞進了一個大袋子裡明天等衣服晾乾了以後,自己一把火把它們全部燒掉,然後再找個遠遠的垃圾桶給丟掉,神仙都找不到。

    洗澡出來,許岩渾身清爽這輕鬆不但是來自身體上的輕鬆,更是來自心靈上的輕鬆。一直壓在自己心頭的這件事,終於得到瞭解決,許岩念頭通達,心情愉悅。

    他走到陽台上,望著滿天的星辰,手上卻是撫摸著那潤滑的金元寶。

    摸著那失而復得的金元寶,許岩頗為感慨這是朱佑香贈給自己的第一件禮物,當時自己,真是太不懂事了,居然把它賣了換錢!

    兜兜轉轉,都大半年了,這元寶居然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這讓許岩不得不相信:冥冥中真有氣數存在。

    在去日本之前,朱佑香送自己的第一件東西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許岩隱隱有種愉悅的感覺:這好像是上天在對自己兆示著什麼。

    他抬頭望向了繁星如塵的深邃夜空,心中感慨:「軒芸,你送我的禮物,已經失而復得了,但是你,什麼時候才能歸來我的身邊呢?

    你可知道,我一直在深深地想念你嗎?」(未完待續。)8
regn13 發表於 2018-2-1 21:22
第四百零五節 出征

    第二天一早,許岩還在家休息呢,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一看,卻是鄭秋怡的電話。他心下凜然,知道事情終於還是來了。

    「喂師姐嗎?」

    「許岩嗎?」鄭秋怡的聲音很低沉,她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稱許岩為師弟:「你現在在哪裡呢?」

    「我在家裡。師姐,有什麼事嗎?」

    「哦。那你在家等著我,我現在就過去你家。」

    鄭秋怡要過來做什麼,許岩心裡是有數的多半跟昨晚許岩的事有關了。忽然,許岩很害怕看到鄭秋怡那雙明澈的眼睛,他沉聲道:「師姐,不能在電話裡說嗎?我還有事,很快就要出去。」

    電話裡默然片刻,然後,鄭秋怡平靜地說:「我本來是想過來告訴你一件事,然後再問你一件事的。但現在看來……卻是沒必要問了。」

    鄭秋怡話中透著濃濃的沉重和失望,許岩自然聽出來了,他問道:「師姐,你要告訴我什麼呢?」

    「我們剛剛接到分局報告,昨晚,秦岳和他的一個保鏢死在了家裡,今天早上被人發現了。現場的情形很像是謀財害命,我正準備帶隊去現場查勘。」

    鄭秋怡頓了一下:「我覺得,師弟你應該對這個消息比較感興趣,所以第一時間跟你說,但現在看來……呵呵,好像沒必要了。」

    對鄭秋怡的這句話,許岩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所以,他就只能苦笑了。

    鄭秋怡以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許處長,秦岳已經死了,這樣的話,對他那些舊案的調查,是不是可以撤銷了呢?」

    「師姐,這件事,你為什麼要問我呢?」

    「因為是你們文部長要求對他調查的啊!」

    「哦……但我也不能代表文部長和部裡啊!」

    「我知道你不能代表,但這是鄧老闆的意思。鄧老闆說,在正式通報情報部之前,他想知道你的意見。」

    許岩苦笑:鄧伯南這老傢伙狡猾得像千年的老狐狸,這整件事從頭到尾,估計他都心裡有數的,只是在裝迷糊罷了。

    「既然鄧局長要問我的意見……那我也同意吧。」

    鄭秋怡的聲音平淡得毫無起伏:「好的。許處長你同意的話,我們就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樣,我會向鄧局長匯報,許處長,你們情報部的文部長,就拜託你去匯報一聲吧。」

    許岩能感覺得出,鄭秋怡那平靜的語氣下所掩蓋的激盪心情,他緩緩說道:「好的。文部長那邊,我會去說的。」

    「既然如此……」鄭秋怡沉吟了下,然後,她輕輕嘆息一聲:「那就這樣了吧!」

    雙方都沉默了,過了一陣,鄭秋怡悄無聲息地掛上了電話。

    許岩握著話筒,默然無語。

    許岩自然能聽得出,鄭秋怡今天跟自己說話時候態度的異樣很明顯,她已經知道,真正殺秦岳的凶手是誰了。

    許岩並不責怪鄭秋怡,他只是有點淡淡的悲哀昨天,文修之已和自己分道揚鑣了,昨晚之後,恐怕鄭秋怡也要對自己敬而遠之了。

    所謂朋友,大概就是陪著你走一生中某一段路的人,有些朋友陪你走的路長些,有的朋友陪你走的路短些,但絕大部分朋友,他們都會在某一時候離開。」

    想到經歷過的那些鮮紅往事,許岩的心情也黯淡了起來人的記憶有著保護機制,它可以幫助自己不去觸碰那些不願想起的往事。但是,那些記憶是一直存在,並不是真正地消失。

    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人跡罕至的道路,越往前走,身邊陪伴的人就越少了。最終,自己將終歸孤獨一人。

    突然,電話鈴聲再次響了起來,許岩瞄了一眼電話,按下接聽鍵:「黃夕,你好!」

    「您好,許處長!」今天,黃夕的口吻顯得特別鄭重,她說:「許處長,我剛剛接到了總部的通知,奉命通知您:總部要求您明天之內立即趕回京城報到。」

    因為事先得到了文修之的通知,許岩並沒有驚訝,他問:「知道是為什麼嗎?」

    「今天一早,日本政府已經正式通過外交渠道向我國提出了請求,請求我們派出軍事顧問團支援他們。他們特別點名,要求你一定要參加這個軍事顧問團。

    現在,上級正在考慮這件事,相關的首長想當面見您,徵求您的意見。因為籌建軍事顧問團的事情比較急,所以,部裡要求您立即趕回京城,明天必須要到京城報到!許處長,您打算什麼時候出發呢?」

    許岩平靜地說:「我隨時可以出發現在就可以。」

    「那太好了,許處長,中午兩點多有一個航班,我現在立即給您訂票,然後過來接您去機場……」

    許岩看了下時間:「時間有點緊張……黃夕,你不用接我了,我自己找車去機場,我們在機場會合好了。」

    「好的,許處長,我們等下機場見!」

    許岩握著話筒,長長地籲出一口氣:自己又要離開錦城,出發踏上征途去戰鬥了。

    許岩自己都不知為什麼,每次要離開錦城時候,心裡都感覺很不情願

    按說,自己不是錦城人,錦城也不是自己的家鄉自己曾經暗戀的女孩子宮雪婷,她已經跟司徒笑戀愛了就算是自己想繼續學業的話,自己也可以進入國內更好的頂尖大學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自己都完全沒理由留戀錦城了,為什麼還一直死呆在這裡不走呢!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自己留戀此地,一直不願意離開呢?」

    難道說,自己之所以眷戀不捨的原因,那是因為自己捨不得小胖子劉洋?

    許岩啞然失笑,他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景色。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小區裡樹木蔥蔥鬱郁,飛翔的小鳥在林間蹦跳著,鳴啾著,這是一個愉快的週末,出入的人群絡繹不絕,在溫暖的陽光下,老人在打太極拳,年輕人在打羽毛球,小朋友在玩捉迷藏,一片歡聲笑語,散發出生命和青春的活力。

    看著窗外這歡樂而愉悅的一幕情景,許岩忽然醒悟,明白自己為什麼不願離開錦城了:因為自己還存在著念想,還盼著朱佑香有一天能回來。

    自己如果不在這裡了,那將來,朱佑香若是回來的話,她要去哪裡找自己呢?

    倘若將來,朱佑香重新回到這裡,她到處尋找自己,最後卻是遍尋不著,她那落寞而孤獨的身影想到這裡,許岩心裡就一陣陣地抽疼。

    許岩很快收拾了衣服,乾脆利索地整理了行李箱。在出門的時候,許岩忽然心有所感,他拿了張白紙,寫了幾個大字:「軒芸:你若歸來,在家裡安心等我,我會回來的!」

    寫完以後,許岩把這張紙貼在牆上顯眼的地方,然後,他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喊了一聲:「軒芸,我出去幾天,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在家裡安心等著我啊!」

    恍惚中,許岩彷彿聽到房間裡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公子早去早回,一路順風!」

    許岩嘆了口氣,他用力關上了房間的門,大步出去。他有預感,這次自己離家出去,只怕不會很快地回來了。

    在小區門口,許岩打了一輛出租車,出發前去機場。在路上,他跟自己的房東打了個電話,詢問他這處房子是否願意出售的。

    最近經濟不景氣,房產稅的傳言很盛,房價跌得厲害,所以,聽到許岩願意買這套房產,房東吳先生顯得很高興,他說只要條件合適,他是願意把房子出手的。

    許岩心平氣和地問道:「吳先生,您說的條件合適,那是多少呢?」

    「許先生,你是咱們的租戶,在房子裡也住了蠻久的了。這房子質量怎樣,有啥優點缺點,你都明白的,咱們也沒必要兜著圈子了,咱們大學城這片的房子均價都是一萬五一平米的,我的房子一百零一平方,你真有誠意的話,我給你個優惠,就要個整數,一百五十萬怎麼樣?」

    許岩心平氣和問道:「一百五十萬嗎?如果我一次性付款,不要按揭和貸款呢?」

    「許先生,你要一次付款?」房東有些驚訝,他微微沉吟:「許先生,你做事痛快!這樣吧,許先生,如果你能一次性付款,我就再給你優惠五萬一百四十五萬!這價,附近沒有比這低的了。」

    「行!就這麼說定了!吳先生,我有事這兩天要去外地,你給我個賬號,我先把續期的租金給你打賬號上,然後你等我回來辦手續吧。」

    房東給許岩發來個賬號,許岩也用手機轉賬,給房東轉了兩萬元過去,足夠付大半年的房租了。

    中午十二點多,許岩抵達錦城機場。這時,黃夕還沒到,許岩閒著沒事在機場裡轉悠著,倒是碰到了不少熟人。

    第一個熟人是那位來自外交部的齊楠處長和幾個日本使者,許岩遠遠地看見他們,一行人走通道進了貴賓候機室。跟黃夕的這位師姐,許岩也算認識的朋友了,但因為她陪著日本使者,許岩倒也不好過去打招呼。

    許岩碰到的第二個熟人,那就是趙嫣然了。她戴著黑色的大墨鏡,低著頭,一路快速疾走,身邊前呼後擁地簇擁著一群人,幾個身穿西裝戴著墨鏡的壯漢在護衛著她和助理,看樣子像是保鏢。

    追在她身後的,則是一群扛著攝像機和話筒的記者,他們一路小跑地跟著趙嫣然,長筒話筒和攝像頭紛紛捅向趙嫣然,那密密麻麻的陣勢讓許岩想起了古代的長槍方陣。

    記者們一邊跑一邊大聲追問著:「趙小姐,請問您突然到錦城來,是不是因為有新的拍戲安排?」

    「趙小姐,我們是錦城電視台的,你能為我們錦城的廣大觀眾講兩句話嗎?」

    「趙嫣然小姐,聽說您跟明星黃皓先生最近關係親密,已經成為了男女情侶關係,關於這件事,你能透露一點嗎?你們近期有結婚的計畫嗎?」

    「趙小姐,關於您的下部新劇,能給廣大觀眾朋友們透露一下嗎?是關於什麼題材的戲劇呢?有人說,你的下部戲,是雙宮迷情的第二部,不知是否真的嗎?」

    「趙小姐,影評家黃明山批評你的在雙宮迷情的表現過於矯揉造作,不夠真實,請問對此評價,你有何呢?你打算反駁他嗎?趙小姐,請您發表下看法吧!」

    除了記者以外,更多的則是熱情的少年男女們,他們手上捧著鮮花和標語牌,大聲喊著:「嫣嫣,我們永遠愛你!我們永遠支持你!」

    「嫣嫣,幫我簽個名吧!」

    面對狂熱的粉絲群,幾個保鏢組成的防線顯然是力不從心。一個女助理揮著手臂對著人群大聲喊話:「大家靜一靜,靜一靜!趙小姐純粹是私人原因來錦城的,與公務無關,也與新劇無關。趙小姐感謝大家的支持,但還是請大家冷靜,不要圍觀了,謝謝啊,不要擠,不要擠啊!」

    現場一片混亂,好在這時候,機場的值勤警察和保安也聞訊趕來,他們協助保鏢把趙嫣然安全地護送到了登機口安檢口裡,然後組成了人牆攔住了記者和影迷,趙嫣然這才得以脫身。

    許岩本來還想跟趙嫣然打個招呼的,但看到這狂熱的場面,他頓時被嚇壞了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如果冒頭出來跟趙嫣然打招呼,豈不是立即就成新聞焦點了?趙嫣然還有一堆保鏢保護著呢,自己這孤零零的一個人,只怕當場就會被洶湧的人潮給淹了吧?

    看到趙嫣然逃命般躲進安檢通道里,許岩不禁搖頭,心想哪行都不容易啊!以前看著新聞裡明星們前呼後擁粉絲追趕獻花的場景好像很幸福,但真要設身處地去想,只怕當事人的感覺恐怕也不會好受吧。

    「許處長!」許岩正看得發呆呢,身後有個女聲叫了他,他轉過身來看到了黃夕。

    「黃夕,你也來了。機票買好了吧?」

    「已經買好了,許處長,不好意思,頭等艙買不到了,只能坐經濟艙了,咱們去辦登機吧啊,剛剛那誰啊?那麼多人追著,哭著喊著的,是哪位大明星吧?我們的年輕人,可真是淺薄又浮躁啊,其實什麼明星,還不照樣是兩個眼睛一張嘴?」

    許岩心不在焉地說道:「是啊,剛剛是趙嫣然路過了……她應該也是要回京城吧。」

    聽到趙嫣然,黃夕頓時眼睛發亮,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啊,真是趙嫣然嗎?哇,太好了,雙宮迷情這部戲,我可是每集都看的!她是我的偶像啊!許處長,你剛剛真的看到趙嫣然了嗎?是她本人嗎?」

    看著黃夕,許岩只覺莫名其妙:「黃夕,你很迷趙嫣然?剛剛你還說的,那些追偶像的粉絲們很淺薄……你該不是忘了吧?」

    「那怎麼一樣呢?」黃夕毫不猶豫地把幾秒鐘之前的自己打了個耳光:「追其他明星的人,他們就是淺薄無知的蠢人,但是追趙嫣然的粉絲,那是跟他們截然不同的。要知道,趙嫣然可是集美貌和智慧於一體的完美女子啊,她在雙宮迷情裡的表演,可是連法國戛納電影節的評委都十分稱讚的!許處長,我跟您說,趙嫣然演的片子真的很好看的……你該不會沒看過吧?」

    聽著黃夕囉囉嗦嗦地說著,許岩的反應只是淡淡一笑。

    半個小時後,開始登機了,許岩和黃夕坐進自己的座位裡,許岩隨手抽了本雜誌出來看,準備路上打發無聊時間,而黃夕卻是抬高了腦袋東張西望著,許岩看得不耐煩,問道:「黃夕,你是在幹嘛呢?」

    「啊,許處長,我在找趙嫣然呢你說,趙小姐也是回京城的,有沒有可能跟我們是坐同一趟航班的呢?」

    許岩啼笑皆非:「我說小黃,你的腦袋沒秀逗吧?趙嫣然這種明星,她怎麼可能來坐經濟艙呢?人家肯定是頭等艙的客戶,你怎麼可能看得到她?」

    聽許岩這樣說,黃夕失望地「哦」了一聲:「早知道我們就買頭等艙了。」她無精打采地坐了下來。

    錦城到京城的航班要三個小時,許岩戴了墨鏡在臉上,打算睡上一覺了。可是旅客陸陸續續地進來,人員來往頻繁,不時有人頻頻經過許岩的身邊。忽然,有人在許岩身邊停下了腳步,一個女聲詫異地問道:「請問……您是許先生嗎?」

    許岩正在休憩,他有點不爽地抬起頭來,解下了墨鏡,抬頭望去,卻是一個中年女子,顯得很乾練,許岩看著恍惚有點面熟,他遲疑道:「你是……」

    見許岩解下了墨鏡,那女子頓時確認了。她微微欠身,客氣地招呼道:「許先生,您好,您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趙小姐的助理張玉啊!上次在蜀都大學那裡,我陪著趙小姐一起來的,我們見過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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