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1625 作者:三十二變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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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shul525 2015-5-12 23:05:1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4 133125
rashul525 發表於 2015-5-17 18:11
第五十八章 建造新式荷蘭大帆船

十幾名西洋船匠的到來,給舟山造船廠帶來了一股新風氣。

鄭曉路對他們的要求只有一條,造出最好的荷蘭大帆船

當時的西歐人并沒有技術保密的概念,何況教會命令他們必須盡全力配合鄭曉路的要求。對于教會來說,傳播天主教的信仰才是最重要的,科學技術什么的東西,根本不值得藏私。

漕幫的貨船不停地往返于四川和舟山島之間,來自云南的深山古木大量地運到,這些木頭的質量和數量都領船匠們十分滿意。

這個時代還沒有航空母艦,因此大艦巨炮是海戰的核心思想。

當時的西班牙大帆船已經開始沒落,1588年之后,由于西班牙北部發生了造船危機,使得西班牙大帆船的體型都降到500噸位左右,這也造成西班牙的海上霸權日益衰落。好在這些船匠中有來自荷蘭、英國、挪威的船匠,北歐船匠此時已經進入了炮艦戰列線的時代。

在鄭曉路的強烈要求,以及船匠們的精心設計下,舟山造船廠的第一艘荷蘭大帆船就決定將噸位定在1000噸以上。實際上這個數字并沒有超出船匠們的制作能力,當初的西班牙無敵艦隊里,超過1000噸級的西班牙大帆船就有三艘,而善于造船的荷蘭船匠要超過這個數據實在是輕而易舉。

鄭曉路以四川的財力造船,比起荷蘭當時的財力來說只高不低,又有云南的深山古木源源不斷地運來,不論是資金、材料、技術都無可挑剔。

而以馮子銘為代表的閻王軍工匠,則在舟山上建起了一個鍛造廠,專門設計制作將要安裝在荷蘭大帆船上的巨型大炮。馮子銘同時更進一步地改良蒸汽機,希望能將這玩意兒應用在荷蘭大帆船上。

至于金竹軍的水兵們,則跟著鄭芝龍的水手學習操作軟帆船的技術,因為荷蘭大帆船是西式船只,使用的是軟帆,而中國的船都是硬帆。習慣了操作中國船的水手,并不能操作西洋船,必須進行軟帆船的操縱訓練。

這一天鄭曉路正在造船廠里興高采烈地看著船匠們制造大船,馮子銘突然湊上來,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道:“大王,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談點技術問題。”

“喲,技術問題?”鄭曉路精神一振,這東西一定要在沒人的地方談,要是泄露了技術,可不合算。

兩人找了一個安靜的小房間,馮子銘低聲道:“大王,屬下仔細研究了一下軟帆和硬帆的區別,對荷蘭大帆船有了一些改進意見。”

“哦,你說,我仔細聽著。”鄭曉路全神貫注。

“咱們中國的船只,都是使用的硬帆。”馮子銘跟著鄭曉路久了,也習慣了不叫大明,而是稱自己為中國:“硬帆的好處是造價低,耐久度高,操作起來簡單方便。缺點是造不大,應用在大型船上顯得動力不足。”

見鄭曉路仔細在聽,馮子銘精神大振,道:“荷蘭大帆船使的軟帆,軟帆需備兩套,橫帆縱帆,分別應用在順風和側風逆風的情況下。軟帆操作起來非常不便,一艘千噸級大帆船光是用來操帆的水兵就得七八十人之多。”

鄭曉路聽到這里,忍不住啊了一聲道:“這么多操帆手?那豈不是很麻煩?”

馮子銘點了點頭道:“是啊,所以,屬下一直在考慮將荷蘭大帆船換成咱們中國的硬帆。”

鄭曉路想了想,道:“你剛才不是說硬帆用在大型船上動力不足嗎?”

“是的”馮子銘郁悶地道:“經過屬下的計算,在千噸級的荷蘭大帆船上使用硬帆,船速的極限只有4節。”

“這……這速度不是烏龜爬嗎?”鄭曉路抹了一把汗。

馮子銘點了點頭:“確實是烏龜爬,于是屬下又拼命地想了想,唯有將蒸汽機也裝在大帆船上,才能彌補航速的不足。咱們的蒸汽機功率很差,現在只能運轉中型船,但若是在荷蘭大帆船上同時輔助以硬帆和蒸汽機,航速勉強能提到68節的樣子。”

鄭曉路大喜:“好啊,這樣不光可以保證航速,也省了咱們重新訓練操帆手。行,就按你說的辦。不過……”鄭曉路話音一轉道:“教會這批船匠只是客人身份,并不是咱們自己的船匠,蒸汽機是絕對不能讓他們碰到的,連看也不要讓他們看。”

馮子銘嘿嘿一笑道:“這個大王放心,屬下跟了大王這么多年,這點事當然知曉。不過這批船匠確實很不錯,屬下建議大王使點手段,收買成咱們自用吧。”

“嘿嘿”鄭曉路跟著馮子銘一起賊笑了起來:“這個是當然的。”

安文思和利類思正跟著張子元在舟山鎮里轉圈子。

“張先生,你看前面的小山丘用來建教堂如何?”利類思指著舟山鎮中間的一座小山丘問道。

那座小山丘位置的確不錯,它坐落在整個舟山鎮的正中心,微微凸起的地勢上如果建一個教堂,有著俯覽整個舟山鎮的效果,簡直是黃金寶地。

張子元心里暗罵,死洋人,眼光倒是不錯,這么黃金的地段,老子可不能白送你,怎么也得撈你一筆。他嗯嗯了兩聲,嘆道:“這地方確實不錯,不過……前些天有一個叫白蓮教的教派,已經向本官預訂了這座小山了。”

“什么?”利類思大驚道:“白蓮教?這是什么教派?他們也想在舟山鎮里傳教?”

張子元哼了一聲道:“你這洋人見識好少,居然連中國最有名的白蓮教也不知道,你白學中文了。”

利類思郁悶地道:“我知道中國有佛教和道教,并不知道白蓮教。”

張子元拍了拍利類思的肩膀,認真地道:“關于白蓮教的事,你可以問問鄭芝龍先生,他是名人,不會說謊騙人的。”

聽到張子元搬出了尼古拉一官,利類思知道他不可能說謊,不然一問鄭芝龍就穿幫。利類思對著安文思使了使眼色,安文思立即湊上前來問道:“白蓮教預訂了這座小山?為何還不見他們修建教堂?既然他們不修,不如讓咱們天主教在這里修教堂吧。”

張子元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苦著臉道:“可是白蓮教已經送了我兩百兩黃金作為訂金,我把這筆錢揮霍一空,現在就算想退給他們都不行了。”

安文思一聽,原來是錢,嘿,教會啥都缺,就是不缺錢,葡萄牙神父毫不肉痛地對身后的仆人使了個眼色,那仆人立即拿出一個袋子遞了上來。

安文思將袋子放在張子元手上,微笑道:“張大人,這里有一袋金幣,你把這袋金幣交給白蓮教的異教徒,就不用擔心還不上他們給你的金子了。”

張子元打開袋子一看,哇哈哈,滿袋子雕刻精美的西洋金幣,最少也有三百兩,賺大發了啊。但他以前當東廠檔頭時,早已做慣了坑蒙拐騙的勾當,雖然心中狂喜,臉上卻一點都不動容,淡淡地收起金幣道:“嗯,其實咱們閻王軍不喜歡白蓮教,既然教會出了錢,咱們閻王軍就幫你們把白蓮教趕走吧。”

安文思大喜,他又拿出一袋子金幣道:“能不能請張大人再幫個忙,將佛教和道教也統統趕走?”

汗,這一下張子元嚇了一大跳,他再能坑蒙拐騙也不敢向佛教和道教下手,除非他不想活了,連連搖手道:“這可不行,你的金幣趕緊收起來吧,咱們中國是信仰自由的國家,佛教和道教在中國擁有無數信徒,我們可不能隨便對他們下手,否則會發生大亂的。”

安文思和利類思滿臉都是失望之色,但兩人也知道不可能這么容易打敗別人國家的國教,還是慢慢來吧。

兩人又向張子元道:“張大人,既然您同意了我們天主教在這小山丘上修建教堂,我們就打算出錢請一批民夫來建造了,我們對這里人生地不熟,還請張大人幫忙請人。”

張子元笑嘻嘻地道:“這個容易,不過丑話說在前頭,咱們閻王軍的地盤上有最低工資保障,不論什么行業請民夫,最低必須要給100文錢一天的工錢,也就是一個月3兩銀子。你們請人修教堂,可不準拖欠民工的工資。”

兩個神父被張子元說得一陣頭暈,什么叫最低工資保障?汗在澳門請民夫,用5文錢一天也能請到人呢。

張子元見二人不信,叫過旁邊一個閻王軍士兵道:“你告訴這位洋人老爺你的軍餉是多少。”

那士兵大聲道:“一個月二十兩銀子”

安文思和利類思一聽就嚇了一跳,這閻王軍看來很富有啊,普通士兵的軍餉就這么高,難怪他們的轄區人工貴,罷了,只要能建出教堂,花再多錢也是值得的。

安文思和利類思在張子元的哄騙下,拿出大量的西洋金幣,在張子元這里兌換成銅錢和碎銀子,然后招攬了大批的民夫,開始建起舟山教堂來。

舟山島上的移民們本來就有很多沒活兒干,既然洋人肯花這么高的工錢請人建房子,那當然是不去白不去,尤其是那些一窮二白,空著雙手移民過來的人,自然樂得賺洋人的銀子去,教堂的工地上一片紅火
rashul525 發表於 2015-5-17 18:12
第五十九章 一千噸級的荷蘭大帆船

要建造一艘一千噸級數的荷蘭大帆船,所需要的工序之復雜,遠遠超過了所有人的想像。

早在16世紀的西歐,造船還只是一項憑借著經驗來進行的工作,實際上現在的中國船匠,仍然只靠經驗來造船。幸運的是,從1580年開始,西歐的船匠就已經開始應用數學原理來進行安排,船匠們必須測量每一個參數。

而首先要定下的,就是船幅。

一艘船能造多大,在當時并不是由船匠自己來決定的,而是要則“樹”來決定。

而決定一艘船能造多大的那一顆決定性的樹,必須在干燥的冬季砍伐,以保證木質最優。這一顆樹將用來制作船只的“龍骨”。“龍骨”有多長,船就能造多大,而“龍骨”必須是一根完美的樹,不能用兩顆樹接起來做成。

幸運的是,云南的深山里好樹多如牛毛,而且現在的時間正好是冬季。

船匠們沒有花多少力氣,就從漕幫運來的古樹中找到了幾根60米到100米長的巨木。如此漂亮和完美的木頭,西歐船匠們都沒見過,忍不住贊不絕口。

將龍骨制好,平放在沙灘上之后,船匠們開始為它加裝船肋。船肋將構建出船舷上緣以下部份船體的基本輪廓,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船匠們在一根60米長的龍骨上,加裝了90對船肋,然后在船肋的上緣加裝上船舷,整個船殼就已經成形了。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配置甲板,首先要用角鐵來固定支撐甲板的關鍵位置。桅座經測量之后,放置在船體中間合適的位置,圍繞著桅座制造十分強力的支撐體,將之極好地嵌入船體。接下來使用木栓和鐵釘進行外層甲板和船殼外皮的鋪設工作。

雖然大量使用鐵釘會使工作變得簡單,但鐵釘用得越多,整個工程就越不可靠。最好的船殼要將木材和鐵釘的比例進行完美的計算,使得船殼堅而不脆,柔而不軟。

外殼由木制的夾層鋪設至龍骨,夾層間塞上纖維使之盡可能的嚴密,再在外面刷上一層柏油,使油滲入到縫隙中,從而起到防水的作用。為了保護外殼,使船能夠對抗各種駐蟲,水線以下的外殼被一層薄鉛板所覆蓋,在鉛板和木制的夾層間隔著一張涂了柏油的帆布,作為最后的預防措施。下半部份的外殼將再刷上一層柏油與植物油或動物油的混合物。

然后是安裝索具,船上必須設計數個用于固定索具的支撐物,這些支撐物用于將索具固定在上面,使之不會隨著海浪的撲騰而落入海中。

最后再加裝船舵,舵栓被掛在尾柱上。同中國帆船不同的是,荷蘭大帆船是以舵柄來控制方向的,通過揮動舵柄,舵的位置就會發生改變。而舵柄并不是安裝在船的尾巴上,而是安裝在艦首。

這一切完成之后,大帆船已算是完工,但還不算完美,還需要進行內部隔壁、階梯、起錨機的安裝,并且在船舵里進行一番裝修工作,裝上床、桌、椅……等等生活器具。

而要完成上述的全部工作,大約需要兩年的時間。

毫無疑問的是,鄭曉路把造船想得太簡單了,當馮子銘向他報告造一艘船需要兩年時,鄭曉路差一點把舌頭給咬掉。想一口吃出個大胖子,那是不靠譜的事。造船的每一個步驟都牽涉到曬干等要素,不花一定的時間是不可能完成的,再有錢也不行。

看來這事急不了啊,鄭曉路只好下令船匠盡量同時建造多只大船,兩年后讓數艘船可以同時下水。當然,如果多使用鐵釘,以犧牲耐用性的方法來強行造船,也可以提高速度,但那樣的速度不要也罷。

看來想揚威東南海,至少也是兩年后的事情了,這兩年,就夾著尾巴做人吧。

此時舟山島上的移民基本已經安置完成,鄭曉路開始考慮這些移民的更進一步安置問題了。移民們有了房子住,有了衙門管理,現在還需要進一步地打開他們的生存門路。

讓他們學習種田,那肯定是不靠譜的,這些移民大多是漁民,打魚是一把好手,種田就完全找不到方向了。

鄭曉路經過一番苦苦思索,突然想起一個有名的地方來,沈家門漁港,這個地方在后世非常有名,號稱世界三大漁港之一,它正好屬于舟山群島的范圍之內,只是不知道有沒有人知道這個地方。

鄭曉路派人請來孫文宇,一問之下,想不到孫文宇還真知道沈家門。

原來沈家門之名,始于宋代,至元代時建立了沈家門渡,到了明初,還建了一個沈家門寨用于防御海寇。后來明廷多次發神經病,把舟山群島上的居民全部內遷,沈家門寨就荒蕪了,但不少海盜聽說過這個地方。

鄭曉路大喜,他趕緊叫來船速最快的新龍王號,叫孫文宇幫忙領航,向著傳說中的世界三大漁港之一,沈家門漁港駛去。

船出了定海港,向著東面駛去,沒多久就到了沈家門,沈家門漁港位于舟山本島東南側,面臨東海,背靠青龍、白虎兩山,構成了一條長約十里,寬約半里的天然避風良港。此港由舟山本島東南端及魯家峙、馬峙、小干島所圍之海域組成。港區呈東西走向,東窄西寬,狹長形,長約6.15海里,寬約0.10.37海里,這里水產資源豐富,可捕魚類300余種,蝦蟹類80多種。

鄭曉路駕著新龍王號,在沈家門漁港轉了一圈,只覺得心情大好,他遠遠地看到旁邊的岸邊有一個荒廢了個小小城寨,估計那就是以前的沈家門寨了。

這個寨子其實可以利用,好好修整一番,可以在這里屯駐一部閻王軍,用來保護漁港,并且以寨子為中心建立一個漁村,可以遷移一些漁民來這里居住。

勘察好了地方,鄭曉路心情大好地回到定海港,立即安排了一千閻王軍進駐沈家門寨,并且請了鄭芝龍手下的能工巧匠過去,在沈家門的岸邊修建碼頭設施。

鄭芝龍手下的海盜兵也是擅長打漁,不善長種田的,因此他干脆將自己的主力遷移到了沈家門漁港,讓他的部眾一邊打漁,一邊操練,默默地積蓄實力,等著打敗荷蘭人奪回臺灣的日子。

此時正好是冬季,還沒有到漁季,鄭曉路正好利用這個時間給漁民們安置住處,分配漁具,并且命令舟山造船匠大量生產捕漁用的小船,租借給漁民們使用。

為了使漁民們有個念想,鄭曉路用了后世分期付款買手機的方式,將漁船租借給漁民,他規定,如果漁民每年提供給閻王軍一定數量的魚蝦,連續五年,那么漁船就白送給漁民。如果做不到,就交納一定的船租。

這個政策自然得到了漁民們極大的擁護,使得他們打漁的干勁都提高了不少。

數月之后,春暖花開,數千漁船一起揚帆出海,沈家門漁港一片繁榮昌盛的景象。

鄭曉路預先聯絡好了漕幫,讓漕幫在漁季到來的時候派來了數艘大貨船,這些貨船是專門用來運送魚鮮的,船艙中間有水艙,可以運送大量鮮魚。

漕幫的大貨船將舟山群島上的漁民們打回來的海魚大量地運到江南,向各大酒樓、王府、富人家里進行推銷,由于朝廷的禁海政策,江南很多地方都缺魚。再加上這些年連年旱災,糧食產量低,使得各種食物的價格都在猛漲。

舟山上的大量魚鮮一送到江南,立即大賣特賣,富人們忙不疊地大量購買鮮魚,酒樓飯館也向漕幫定購大量海魚,至于達官貴人們,更是喜歡吃海鮮,禁海之后很久沒有舒舒服服地吃過海魚了。

這些人也不管漕幫的魚從哪里來的,反正能買到就只管埋頭吃。

有些腐儒認為漕幫違背了禁海令私自下海打魚,將漕幫告上了官府,但官府的大人們許久沒吃到海鮮,現在好不容易能吃到了,哪管魚的來路正不正,睜之眼閉之眼,這事情居然就這么過去了。

漕幫賺了個盤滿缽滿,那些窮苦的漕運水手的日子頓時過得好了起來。

劉柒這位小混混頭目,現在在杭州都成了說一不二的大人物,手底下有船一千多艘,隨便發號施令,就有幾千水手聽他號令。出入高檔茶館酒樓,每天擁美在膝,日子過得極是舒服。

至于舟山島上的漁民們,則通過漕幫將自己打回來的魚換成柴米油鹽醬醋茶,日子也過得十分滋潤,比起以前朝廷禁海令時,他們的日子過得簡直有如天堂。

閻王軍受到了五萬移民的一致擁護,在他們的統治之下,幸福日子過得不要太容易,這些移民們早已將閻王軍當成了自己的再生父母,想起明廷對他們的殘酷壓榨,這些移民們就感覺自己從地獄來到了天堂。

要他們再回到明廷的地盤,那是萬萬不能了。

至于舟山島深處的那些原住民和海盜,則慢慢被移居到島上來的這五萬移民給吸引了出來。他們最初想用海盜的那股子脾氣來燒殺搶掠一番,但他們很快就發現閻王軍戒備森嚴,軍容整肅,而且裝備精良,不是朝廷的衛所孫悟可比的。

于是原住民們打消了搶劫的念頭,開始試著和島上的移民接觸,他們用舟山島深處的水果用來向漁民們換取糧食,或者用他們偷偷打來的魚向閻王軍的士兵換取油鹽醬醋。

久而久之,閻王軍和一些原住民也熟悉了,就發給了他們進出舟山鎮的通行證。

這些原住民進鎮一看,才發現這些移民過著仙人般的幸福生活,但他們卻只能躲在山里的山洞里像原始人一般。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原住民們毅然放棄了自己的自由之身,加入了閻王軍的治下,成為了舟山鎮的居民,將自己的戶籍落進了舟山鎮,成為了閻王軍的公民。

這是一個很有影響力的舉動,隨著第一批原住民搬入舟山鎮,從山里遷移出來的原住民就越來越多,原本還有疑慮的原住民在看到先前搬遷進去的人過上了幸福日子之后,也坐不住了,紛紛向著舟山鎮搬遷。

舟山上的原住民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經過統計,原住民共有6009戶,計54204人,這些人在山里有房子,有家具,還有一部份人擁有自己的船只。但他們為了躲避朝廷的內遷,被迫住進舟山島的深處,船只也藏在一些小水灣里,日子過得十分貧苦。

這群人搬遷進舟山鎮之后,頓時使得原本只有五萬人的舟山鎮人口翻了一倍,變成了十萬人的超級大鎮。

鎮子被迫擴建,向著四面大量建造房屋。

擁有船只的原住民則分配到沈家門寨子的旁邊定居,舟山群島上立即形成了兩個聚居點,也即是舟山鎮和沈家門集。

島上的原住民納入治下之后,閻王軍也松了一口氣,不必再戒備禁嚴地保護著舟山鎮了。

他們大多是來自陜西和四川的士兵,幾乎人人都會種田,反正在舟山島上也沒事做,平時操練之后,閻王軍士兵就向舟山鎮的北邊墾出了大片的良田。

士兵們將一些有興趣種田的鎮民帶田邊,手把手教他們種田的技術,一些有見識的鎮民也懂得不可能一輩子靠著打漁維生,懂的事情當然是越多越好。

于是有好幾千人開始虛心地跟著閻王軍士兵學習種地。

士兵當然是先從最容易種的紅薯和玉米教起,先教他們如何翻地、如何插秧、如何施肥、如何除草……

舟山島上軍民一家親,其樂融融

當然,也有不快樂的人。比如:安文思和利類思

半年過去了,安文思和利類思已經在舟山鎮中建起了漂亮的教堂,他們花了大量的金錢將教堂裝飾得極盡華美,讓人一看就目眩神迷。

然而……到目前為止,他們連一個信徒都還沒有發展出來,哪怕他們磨破了嘴皮子
rashul525 發表於 2015-5-17 18:13
第六十章 來辦學校吧,傻瓜

春過去,夏到來。

舟山鎮的建設已經有半年了,此時的舟山島總人口已達十五人,其中有八萬居民住在舟山鎮,兩萬居民住在沈家門漁港。另有兩萬閻王軍6軍,五千金竹水軍,再上加兩萬多鄭芝龍的海盜兵。

如此龐大的人口基數,使得舟山鎮極盡繁榮。

而在這個繁華的鎮子的正中心,有一座凸起的山丘,山丘上最黃金的位置,修建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天主教堂。

澳門的主教給了安文思和利類思大量的金錢,讓他們一定要在這十萬居民中傳播天主的福音,創造出第一批信徒,而這一批信徒的產生,將使他們得到寶貴的經驗,將來進入四川傳教時才能一炮而紅,用最短的時間制造出最多的信徒。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整整半年過去了,安文思和利類思花掉了大筆金錢,建造了最漂亮的教堂,卻沒有展出一名信徒。

“這究竟是為什么呢?”葡萄牙人安文思坐在舟山教堂門口的臺階上,滿臉懊惱地道:“為什么我們花了這么多心血,卻一事無成?mygod我無法原諒自己的無能。”

一旁的意大利人利類思那張英俊的臉已經滿是胡渣,他也懊惱地道:“太奇怪了,每當我拿出十字架,剛打算開始傳播天主的福音時,我精心選擇的目標就會逃走,我實在無法理解。”

原來兩位神父這半年來已經失敗無數次了,他們其實很聰明,故意選擇窮人和生病的人來傳教,希望通過教會的錢財和醫術來使窮人們相信自己。實際上大多數教派都是這樣傳教,例如浣花教,神醫王鎮宇就是使用醫術來傳教的。

但是他們好不容易選定的目標,總是看到他們就跑,連醫術都來不及展示兩位神父想破了頭,都沒明白這是為什么。

他們正坐在教堂門口唉聲嘆氣,就見到鄭曉路帶著張子元慢吞吞地走到教堂門口來。

“兩位神父,怎么沒精打彩的啊?”鄭曉路笑嘻嘻地問道。

“哦,是mrZg”安文思和利類思趕緊招呼道:“我們正在傷腦筋呢。”于是兩人就把自己這半年來傳教碰上的難題傾敘出來了,說到后來,兩眼淚汪汪的,只差就要哭出來了。

“mrZg,你來幫咱們出出主意。”安文思和利類思病急亂投醫,抓著鄭曉路就問。

鄭曉路嘿嘿一笑,其實他今天并不是無聊路過,而是專門來給兩個神父亂出主意的,原來張子元已經將兩個神父傳教不利的事向他說了。鄭曉路心念一轉,就想出了一個坑天主教的方法,于是就笑嘻嘻地找上了門來。

鄭曉路笑嘻嘻地看著兩位神父,慢吞吞地道:“其實嘛,辦法我倒是有一點。”

安文思和利類思大喜,急問道:“什么辦法?”

鄭曉路笑著指了指教堂頂上掛的巨大十字架,道:“先得把這東西改一改。”

兩位神父隨著他的手指一起抬頭看去,只見金色的十字架上釘著可憐的耶穌哥,那樣要有多慘就有多慘。

鄭曉路搖頭道:“咱們中國的宗教,必須用慈愛的神佛造型才有許多人祭拜,你們這個十字架看起來太……呃,太兇了點,所以你們一拿出十字架準備傳教,人們就想到十字架上釘著的……所以就嚇跑了。”

安文思和利類思一起抹了一把汗,同聲道:“這個不能改”居然要人家天主教改十字架的造型,那還了得?

鄭曉路笑嘻嘻地道:“別以我不知道,你們的十字架也有兩種,一種上面有耶穌,一種上面沒有,只是一個光滑的十字架,我建議你們用光滑的那種。”

安文思和利類思苦著臉道:“可是傳播宗教必須要有神,沒有神怎么傳播?”

鄭曉路繼續笑道:“你們可以用圣母瑪利亞嘛,我記得圣母瑪利亞是一個純潔、善良、慈愛的神,你們用她的圣像來傳播教旨,就會容易多了。”

安文思和利類思一聽,這個好像有點道理,而且這樣做也不會違背天主教的教旨。

這時旁邊的張子元插口道:“那個……咱們中國人的神,都講究要塑成金身,你們做圣母像的時候,一定要記得用全部金子造。”

鄭曉路一聽,心里一陣憋笑,張子元又在坑人了。中國的神佛都是泥塑的,只是表面上塑了一層金粉。張子元居然給人家說要全部用金子造,這不是完完全全的坑人玩么?

果然,安文思一聽,頓時腦子有點蒙,他抹了一把汗問道:“你們中國的宗教這么有錢?我曾見過中國人的佛像,有人這和高一尊。我還以為只是鍍了一層金粉,難道那個佛教是全部用金子做成的?”

張子元撒謊不帶眨眼地道:“當然是全部用金子,只鍍一層金粉的話,對神佛太不敬了。原來你們西洋的宗教對……哦,對你們的天主是這么不敬的?”

汗,一開口就給人家亂扣帽子,說人家對天主不敬,你這個帽子太大了,鄭曉路心里對張子元豎了豎大拇指,你好樣的。

果然,安文思和利類思大汗了一把,連聲道:“我們是天主的仆從,已經將這一生都奉獻給了天主,怎么可能對他不敬,既然在中國傳教必須塑全金的圣像,那我們就向澳門的主教申請金子,打造一個純金圣母像吧。”

故意在金子折騰了一下兩個神父,算是給他們強化了一下傳教要花大錢的概念。鄭曉路又道:“你們傳教不利,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們傳教的方法不對。”

“哦,向窮人和病人傳教,放在全世界都行得通,為什么在中國就行不通了?”安文思和利類思又搞不懂了。

鄭曉路對著張子元猛使了幾個眼色。

張子元會意,笑嘻嘻地道:“咱們中國的窮人,最信服的其實不是醫生,而是有學問的人。比如鄉村里的讀書人,是很受人尊敬的。”

安文思和利類思點了點頭道:“這個咱們也知道。”

張子元笑道:“你們光是出去施舍食物和藥品治病,只能得到他們的感激,卻得不到他們生內心深處的尊敬,要想讓他們聽你們傳教,相信你們的神,你們應該化裝成讀書人才對。穿上儒衫,手上拿著書本,這樣就會顯得比較有權威。”

安文思和利類思抹了一把汗,問道:“這樣行?可是我們雖然會說中國話,也學過四書五經,但我們可不覺得自己的詩詞能比中國的讀書人寫得好。”

張子元早得了鄭曉路的授意,搖頭晃腦地道:“你們寫詩詞肯定是寫不過咱們中國的讀書人,但是……你們可以教別的嘛。”

鄭曉路見時機已成熟,插口道:“如果我是你們,我就在舟山鎮中間建一個學校,取名叫‘圣母學校’,在這個學校里開設幾個班級,每天給學生們上四堂課。第一堂課教他們讀書識字、第二堂課教他們天、第三堂課教他們數學物理、最后一堂課嘛……”

安文思和利類思一點就通,趕緊補充道:“第四堂課就教他們神學”

“沒錯”鄭曉路笑嘻嘻地道:“你們雖然中文還達不到寫詩詞的水平,但教孩子們讀書識字是足夠的,這樣第一堂就沒難度了。天你們的拿手,這島上漁民很多,你們給他們講些魚群的遷移、季風、洋流什么的知識,他們一定會認為你們是很有學問的人,就樂意聽你們的課。第三堂課講數學物理,讓他們以后可以用這些本事到我的工廠里工作,他們就認為你們教的東西非常有用。最后一堂課你們再傳播教旨,他們自然就肯學了。最重要的是,你們辦這個學校不要收學費,就會有很多人主動來學了。”

安文思和利類思左想右想,好像真是這么回事,這個方法雖然繞了個圈子,會使教會多付出許多力氣,但確實可以更好地傳教。

“mrZg真是聰明人啊,這么好的辦法,您是怎么想出來的呢?”安文思和利類思滿臉都是敬佩之色。

鄭曉路心里一陣憋笑,暗想,這是坑你們免費辦學,你們還以為這是好辦法,西洋人玩陰謀詭計的本事,比中國人差了幾百年啊。但他嘴上卻笑道:“這辦法不是我想出來的,是明朝嘉靖年間到中國來傳教的利馬竇神父明的。當時他主動教中國人天,數學幾何,然后借著教這種知識的機會傳播神學,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安文思和利類思一聽,哦,難怪利馬竇展了2oo多名信徒,原來就是用了辦學校的方法,咱們可得好好學著。咱們有澳門的大主教支持,有教皇的親筆授權,擁有取之不竭的財政撥款,一定要把學校多辦幾個。

這時鄭曉路又笑道:“兩位神父,你看,你們帶來這十幾個船匠雖然技術好,但是造船也造得太慢了,要不再給教會寫封信,多派點船匠來。我答應你們,以后四川境內,你們想開多少學校就開多少學校,我們閻王軍絕不干涉。”

安文思和利類思被鄭曉路賣了還不知道,還以為鄭曉路是個好人,一聽學校任由他們開,兩人頓時大喜,沒口子地道:“這個絕對沒問題,我們這就寫信,讓教會再派船匠來,你可不要反悔,以后我們要在四川開許多學校。”

鄭曉路心中大樂,傻瓜,你們就拼命辦學吧,幫我把中國人都教會數學物理這些有用的東西,哈哈哈,而且還是免費的。

rashul525 發表於 2015-5-17 18:13
第六十一章 滎陽大會

崇禎八年35)年,正月初六日,河南滎陽。

滎陽乃是名縣,其地東有鴻溝連接淮河、泗水,北依邙山毗鄰黃河,南臨索河連嵩山,西過虎牢關接洛陽、長安,地勢險要,交通便利,乃是明廷的戰略要地。

然而今天的滎陽,卻已經不在明廷的控制之中。

只見滎陽縣城的城墻已被拆除,整個滎陽變成了一座裸城。無數泥腿子背著大刀、長矛、鋤頭、犁頭、鐮刀、糞扒……等“兵器”,正在滎陽城四周駐扎著。營地相連,長達百里連營,總人數竟然達到五六十萬之多。

這些泥腿子互相之間并無統屬,各自劃了一塊地盤駐扎,但彼此之間顯然算不上很陌生,其中有些泥腿子還在向另外的駐地里的人打招呼。

“喂,老李,你們西營也來了?”

“是啊,張六,你們闖軍來了,咱們西營能不來嗎?”

“嘿嘿,老李、張六,你們聊得這么歡快,咋把咱們革左五營給涼在一邊?”

滎陽城到處都是泥腿子這樣打著招呼

而此時的滎陽城縣衙門大院里,近兩百名大佬正坐在一起開會。

坐在主位的人乃是一名中年漢子,相貌普通,身材中等,看上去像一個好好先生。此人正是名聞天下的闖軍主帥——闖王高迎祥。他開口道:“諸位當家,咱們闖軍今天邀請大家到滎陽來聚會,乃是為了商議一下今后咱們十三家七十二營的出路問題。”

只見屋里站起來一個猥瑣的漢子,正是曹操羅汝才,他嘿嘿笑了兩聲,道:“闖王,咱們十三家七十二營,一向以你為大當家,咱們還商量個啥,您直接拿了主意,不就成了?”

闖王高迎祥一聽,這話說得,當我是獨斷專行的崇禎皇帝不成?……他趕緊搖了搖頭,道:“咱們十三家七十二營都是好兄弟,不是我高某人的一言堂,大家有什么意見,只管拿出來說。”

他這話說完,就有許多當家的笑道:“高大當家說笑了,咱們都是些沒見識的泥腿子,哪有什么意見可說。”

高迎祥是個老好人,雖然沒人說話,他還是不想一言而決,于是拿一雙眼珠子在人群里找呀找的,最后看中一個人,笑道:“這位不是西營八大王張獻忠兄弟嗎?你一向以足智多謀,心計深沉聞名于世,你來給大家提提意見吧。”

那人正是張獻忠,他原本率部在湖北荊州一帶活動,后一高迎祥發起滎陽大會,他就帶著部眾來了河南滎陽,此時被高迎祥問到,他沉聲笑道:“承蒙高大當家看得起,張某人何德何能,不敢出來胡說八道。我常聽說闖王麾下的第八隊隊長,闖將李自成素有大才,不妨聽聽李自成兄弟的意見。”

張獻忠一邊說,一邊拿眼睛盯著高迎祥背后站著的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二十來歲的樣子,眉飛入鬢,雙眼有神,雖然臉上并無什么飛揚跋扈的神色,但一雙眼神空負大志,顯得神采奕奕。

被張獻忠占了名,那名叫李自成的年輕人上前一步,毫不退讓地向著張獻忠反盯了回來,兩人眼光有如刀劍,在半空中一撞,使得兩人之間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李自成哈哈一笑,朗聲道:“既然西營八大王點了在下的名字,在下那點不成熟的意見,就干脆拿出來說說吧。”

他頓了一頓,見屋里的十三家七十二營當家都等著他的下文,于是哈哈笑道:“明廷現在調西北邊三萬多兵力及南兵七萬余,總兵力接近十一萬,以五省總督洪承疇統率,以山東巡撫朱大典協功,布下天羅地網想要圍死咱們。”

李自成侃侃道:“依我之見,咱們雖然有五六十萬之眾,要和這十一萬官兵正面作戰卻未必能勝。咱們不妨來一個‘分兵定所向’之策,將兵力分為數股,向著四八面方出擊,讓官兵疲于奔命,只能分兵來防,但官兵兵少,咱們兵多,不分兵集在一起官兵不怕我們,但我們分成數股的話,官兵本來就不多的兵力如何能分?必被我們拉扯得潰不成軍。”

眾人一聽此計,都覺得有理,張獻忠雙目神光大放,沉聲道:“敢問李兄弟,你讓咱們分兵,要如何個分法?”

李自成笑道:“以革里眼、左金王擊湖北湖南;橫天王、混十萬戰陜西兵;羅汝才、過天星扼河上;老回回、九條龍、射塌天、改世王往來策應……”

他嘿嘿笑道:“由各位當家牽扯住朝廷的兵力,使朝廷的大軍疲于奔命,至于咱們十三家中最強的闖軍和西營,則合力直搗黃龍,攻入北京天下可定也”

此言一出,滿廳的當家都倒抽一口涼氣。這些農民軍的當家們其實大多數都胸無大志,誰也沒想過要推翻明廷奪取天下。此時聽了李自成的計策,頓時目瞪口呆。好你個李自成,你居然想著攻入北京奪取天下,你瘋了,不要命了啊。

一群胸無大志的當家們頓時鬧哄哄地議論了開來,但人群中的張獻忠連眉毛都沒有抖動一下,他對著李自成沉聲道:“李兄弟果然好志氣,但若要實施你這個計策,有兩個問題必須拿出解決之道。”

李自成一聽張獻忠此言,頓時也凝重了起來,問道:“哪兩個問題?”

張獻忠沉聲道:“一是朝廷的關寧鐵騎,雖然闖軍威武,咱西營的實力也不差,但以我們的兩家的實力,想擊敗關寧鐵騎恐怕有點不自量力。再上川中白桿兵有一萬人一直留守在北京,由秦良玉親自統領著。不解決白桿兵和關寧鐵騎,咱們永遠攻不進北京。”

李自成微微一笑,揚聲道:“此兩軍的確很難辦,但是……嘿嘿,這也正是我想在這個時候攻打北京的原因。東北的建虜此時正在全力攻打遼東,關寧鐵騎和白桿兵正在山海關苦苦抗拒著建虜,根本不可能回軍來救北京。咱們只要用閃電般的速度打下北京,然后派出使者招撫關寧鐵騎和白桿兵,這兩軍定然反為咱們所用。”

張獻忠點了點頭,低聲道:“第二點,川中閻王軍……咱們要是在攻打北京時,閻王軍突然從四川出兵……”

李自成嘿嘿一笑:“閻王軍嘛……他們正在東南海面上和荷蘭人玩水呢”

臺灣島,麻豆村。

這是一個貧窮的小村莊,村子里總共只有153名居民,其中有一半是婦女和兒童,村子里的房屋全部都是矮小的草屋,在這個小村子的四周,種植著一些稀稀拉拉的椰子樹和檳榔樹。

麻豆村的位置在臺灣島的東北部,遠離荷蘭人統治的熱蘭遮城(臺南市),這里因為距離荷蘭人的勢力范圍比較遠,因此一直得以偷安。

然而好景不長,荷蘭人終于盯上了這個小村子,前幾天荷蘭人的信使到村子里轉了一圈,要求麻豆村的頭人向荷蘭人宣布臣服,并且每年向熱蘭遮城進貢大量的椰子、檳榔以及米、藤、胡椒等作物。麻豆村的附近還有大量的野心鹿群,荷蘭人要求麻豆村的獵人向荷蘭人大量進貢鹿皮。

麻豆村的頭人此時正在猶豫不決要不要向荷蘭人臣服。

一個年輕人正對頭人大聲道:“父親,我們不能向荷蘭人臣服,如果他們敢來,我就用獵弓和他們拼了。”

年老的頭人甩手給了年輕人一個巴掌,罵道:“不要狂妄,你的獵弓能敵得過火銃嗎?荷蘭人的火銃非常厲害,而且荷蘭人有一千名士兵,咱們村子里所有的男人加起來才六十名。”

年輕人大怒道:“父親,咱們一個村子打不過他們,多召喚幾個村子的男人就可以了。我聽說在島西邊有一群從大陸移民過來的漢人,他們也很不滿意荷蘭人的統治,他們的頭領叫做郭懷只要聯系上郭懷咱們也能召集起上千名戰士。”

頭人沉默不語,想了許久,才長嘆道:“郭懷一是個好樣的,我聽說他曾經是鄭芝龍的部將,是隨著鄭芝龍先生的移民來到臺灣島的。但是他率領的漢人也沒有武器,空著雙手是打不過荷蘭紅毛鬼的。而且荷蘭人已經派人來咱們村子里下了最后通牒了,如果三天之內不臣服,荷蘭人的軍隊就要來咱們村子里殺人。”

年輕人的頭上崩起了根根青筋,他大怒道:“我就算死,也不愿意臣服在荷蘭人的腳下。”

頭人怒道:“你死了,女人和孩子們怎么辦?如果死了就可以解決問題,咱們都去死了,就沒有煩惱了?”

正在這時,年輕人突然轉過身,對著海面上大呼了起來:“父親,船,有好多戰船駛過來了……好大的船,那是荷蘭大帆船”他從背上拿出一把獵弓,大呼道:“父親,我這就去和他們拼了。”

然而沉穩的頭人并不像他的兒子那么沖動,他站起來,仔細地眺望著海面上駛過來的大船,那大船的頂上,巨大的旗幟迎風招展。

頭人只看了兩眼,就大喜,他大聲呼道:“孩子,別去和他們拼命,那不是荷蘭人的船。最前面那艘是鄭芝龍先生的鷹揚號,后面的大船上掛的旗子上畫著金色的竹子,那也不是荷蘭人的旗幟,那是……那是咱們中國人的船”

編者按:歷史上的滎陽大會是否真正發生過?史學家們爭論不一有些史學家認為,滎陽大會雖然在史書里有記載,但是經不起考就,乃是史官們將民間胡編亂造的野史編入了史書。呃,本人最喜歡的就是采用經不起考就的野史,因為野史往往比正史有趣得多。

另外,本書里的滎陽大會顯然和真正的滎陽大會有所不同,雖然另外幾路義軍的行動本人依照了史實,但李自成的張獻忠和兵東進這里,在下進行了改變,讓他們將最終目標定成了攻入北京,這也是鄭曉路占了四川之后造成的蝴蝶效應,請大家不要深究。
rashul525 發表於 2015-5-17 18:14
第六十二章 收復臺灣的第一步

一萬名閻王軍6軍,在麻豆村的海岸邊靜悄悄地登了6。然后一言不,鉆入了山林之,將自己隱蔽了起來。

根據鄭芝龍的情報,臺灣島上一共有ooo名左右的荷蘭人,其有兩千多名是士兵,另外的則是官員、商人、以及他們的家屬。

以這樣的力量,荷蘭人想要統治整個臺灣島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們經常派出小股部隊,對島上的村莊進行恐怖襲擊,強迫當地的居民臣服,然后向這些村莊收取高額的稅收。

崇禎八年,臺灣島上已經有五十幾個村莊向荷蘭人臣服。另外,鄭芝龍當年向臺灣島上移民的漢人,則全部落入了荷蘭人的控制之。他們把國人稱為“豬玀”、“野蠻人”,從國人手上搜刮米、砂糖、鹿皮、樟腦、檳榔、椰子……并且奴役國人為他們修建城塞,充當苦工。

閻王軍經過兩年時間在舟山島上造船擴軍,終于擁有了一只強大的水軍,鄭曉路認為金竹水軍已經擁有了足夠的實力與荷蘭人一戰,便帶著六艘新造的荷蘭大帆船,以及所有的大福船、型海艙船、小型蒼山艦……向臺灣島殺來。

另外,鄭芝龍的海盜大軍也同時啟航,與鄭曉路一起前來收復臺灣。

一萬閻王6軍,已經完全足夠擊敗荷蘭人的兩千名6軍。但海面上的戰艦就說不定了,荷蘭人光是三桅大帆船就擁有十艘,另外各種小船也不少,還有海盜劉香、何斌等人的戰船相助,不是那么容易打敗的。

另外,6地上的一萬閻王軍雖然兵力和武器都比荷蘭人強,但鄭曉路最不喜歡的就是自軍的傷亡,所以不論已方有多大優勢,總要想方設法用些陰謀詭計,讓已方的損失減到最小才好。

閻王軍和鄭芝龍軍上了6,麻豆村的頭人立即就迎了上來,那頭人拖著兒子,一溜煙兒竄到鄭芝龍的面前,大哭道:“飛虹將軍,救我們啊”

鄭芝龍細細一問,這才知道荷蘭人已經下了最后通牒,如果麻豆村三天之內不投降,就要派軍隊來血洗麻豆村。

鄭芝龍沉著臉,對著鄭曉路道:“閻王大人,這6地上的事兒,我家的海盜兵就不胡亂插手了,閻王大人來處理如何?”

鄭曉路點了點頭,認真地道:“成,這事情我管定了,荷蘭鬼佬敢來欺壓我們國人,老子要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他叫過江百濤,認真道:“江都督,我領著6軍就從這麻豆村上6了,你領金竹水軍,與飛虹將軍一道進攻荷蘭人的熱蘭遮城水路。我從6路打過去,咱們在熱蘭遮城會師。咦,熱蘭遮個屁,那是荷蘭人的叫法,咱們從今天起,稱那座城為臺南城。”

江百濤抱了抱拳,認真道:“閻王大人等我的好消息。”

鄭曉路認真道:“荷蘭人的水軍比6軍強得多,江都督一定要小心謹慎。”

艦隊緩緩地駛離了岸邊,向著臺南城慢慢地進。

鄭曉路伸手招過麻豆村的頭人,對他認真地道:“你們放心,既然咱們閻王軍來了,保證荷蘭人碰不到你們一根手指,你們就準備好美酒等著慶祝解放吧。哈哈”

三天后,一隊人數達兩百人之多的荷蘭人6軍,騎著高頭大馬,來到了麻豆村的前面。

這隊荷蘭人穿著橙紅色的軍服,人人背著最先進的轉轉輪火銃,領隊的長官名叫雷約茲,長得肥頭大耳,滿腦肥腸。

荷蘭人來到麻豆村的前面,士兵們下了馬,將轉轉輪火銃拿在手上,耀武揚威地對著村口大叫道:“村子里的人,你們想好了嗎?或是還不向咱們表示臣服,今天你們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雷約茲拿出一只雪茄叼在嘴里,等著村子里的人出來投降,或者出來拼命,實際上荷蘭人已經逼迫得五十幾個村莊臣服,也屠殺了十幾個不愿臣服的村莊。那些不愿意臣服的村落,也曾派出幾十名獵人反抗,但他們的獵弓根本不是轉轉輪火銃的對手。那些英勇的獵人全部在雷約茲的命令下被火銃打成了馬蜂窩。

這時村口走出一個人來,雷約茲仔細一看,這人是個年輕人,身上穿著漢人的書生長衫,眉花眼笑,賊燜兮兮,怎么看也不像是麻豆村的頭人。

雷約茲用生澀的大叫道:“什么人?你是來代表麻豆村臣服的嗎?”

“臣服你媽”走出村來的正是鄭曉路,他站在一百五十步開外,正好站在轉轉輪火銃的射程外面,大罵道:“荷蘭鬼佬,爺是來讓你們臣服的。現在你跪在地上,雙手舉起褲衩爬過來,舔一下我的腳背,叫我五聲爺爺。然后你吞槍自殺,我就饒你不死”

“操,一派胡言。”雷約茲大怒:“哪里來的豬鑼,敢對我這樣說話。看來麻豆村是不打算投降了,士兵們,屠村”

雷約茲一聲令下,兩百們荷蘭士兵排成整齊的隊列,火銃裝填好子彈,向著麻豆村逼來。

“喲,這樣的命令你也下得出來,真他的不是人。”鄭曉路大聲道:“本來我還說你如果自殺了我就饒了你,現在你就算自殺,爺也要把你砍成十八段,孩兒們,屠人”

鄭曉路一聲令下,麻豆村的屋頂上突然爬出一大群士兵來,人人手上的來復槍都已經裝填好了火藥和鉛彈,黑森森的銃管一起瞄向了荷蘭士兵。

“有埋伏?”雷約茲大吃了一驚,麻豆村的村民怎么會有火銃?他微微一遲疑,下命令慢了一拍,就聽到鄭曉路大聲命令道:“打”

“碰碰碰碰碰”,閻王軍的來復槍一起暴出憤怒的轟鳴,荷蘭士兵頓時倒下去一大片。

雷約茲吃了一驚,西歐列強們橫行世界,還從來沒有碰上過火銃精良得足以與西歐人相抗衡的土著。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麻豆村的土著居然有打得比我們還遠還準的火銃?

這草包雖然反應慢,但好歹反應了過來,大聲令道:“撤,趕緊后撤,咱們趕緊回熱來遮城。”

“撤你妹”鄭曉路大聲笑道:“圍起來,給我轟成渣,走脫一人的話,彭巴沖,我就把你賣到非洲去。”

只見旁邊的樹林里,全身鋼甲的彭巴沖怪叫著沖了出來,一邊揮手扔出一個手榴彈,一邊大聲問道:“大王,非洲是什么地方?為什么要把我賣到那里去?”

“非洲就是小黑屋,專門關完不成任務的士兵的。”鄭曉路胡說道。

彭巴沖呵呵笑道:“我保證完成任務,這群荷蘭佬一個也走不脫,我才不要關小黑屋。”只見四面八方的椰子樹后,閃身出一大片的閻王軍士兵,這些人一邊拿來復槍向著荷蘭人亂轟,一邊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將兩百名荷蘭士兵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

來復槍彈密集如下雨,從四面八方向著間掃射,子彈亂飛,血肉也亂飛。雷約茲張開嘴,還來不及說話就被十幾子彈打在嘴里,頓時倒下,他手下的士兵也無一例外。密集的子彈將間的荷蘭人打得連一寸完整的皮膚也看不到。

有些荷蘭人拿起轉轉輪火銃反擊,但閻王軍士們的來復槍打得比轉轉輪火槍遠得多,荷蘭人的子彈根本打不到閻王軍。一些人將同伴的尸體頂在身上,趴在地上要逃過一劫。但彭巴沖率領著一些擲彈兵沖到近處,手榴彈扔入人群,炸得那些趴在地上的荷蘭人血肉橫飛。

“喂,用得著打成這樣嗎?”旁邊走出張逸塵,嘆道:“咱們的子彈和火藥不要錢啊?”

“切,打成這樣有三個原因。”鄭曉路哼哼笑道:“一,我要泄憤;二,揚我國威;三,震攝敵人……為了這三個理由,花點子彈和火藥錢算什么。”

旁邊的皂鶯嘆道:“要有觀眾才能震攝敵人和揚我國威,現在敵人全轟成渣了,你向誰揚國威?震攝誰啊?我看你就是為了泄憤的。”

“哦?”鄭曉路摳了摳頭:“哥沒想這么遠,想轟成渣,就轟成渣了。”

“接下來咋辦?”張逸塵笑道:“就這么一路轟進臺南城去?”

“那當然不行,聽說臺南是一座非常巨大的堅城,若是咱們就這么攻過去,肯定會有傷亡。而且臺南依靠著海邊,荷蘭人能得到海面上的炮火支援。他們打輸了也可以退上船逃跑。所以咱們得有完美的打算,要和海軍同時攻進臺南城,用最小的傷亡將荷蘭人全部消滅。”鄭曉路沉聲道:“而且,我希望臺灣島上的國人能醒過來,不要甘于做荷蘭人的奴隸,所以,我不打算完全由自己出敗荷蘭人,我希望臺灣島的國人也能一起來。”

張逸塵搖了搖頭道:“這里不是四川,咱們沒有群眾基礎,要動群眾只怕不易。”

鄭曉路笑了笑道:“我和麻豆村的頭人兒子談過了,這臺灣島上似乎有一個反抗荷蘭人的名人,這個人咱們值得利用一下。”

張逸塵眉頭一挑:“你說的是那個移民的漢人?”

“沒錯。”鄭曉路笑道:“那個人叫郭懷一,乃是當年的風云十八芝之一,鄭芝龍當年移民從大6移過來的時候,他跟著來了臺灣,他很不滿意荷蘭人的統治,一直在大力招攬臺灣人起來造反,想推翻荷蘭人的統治。咱們只要聯系上這個人,動群眾就簡單多了。”
rashul525 發表於 2015-5-17 18:16
第六十三章 白蓮教的妙計

土美村,位于荷蘭殖民者的赤嵌城的北邊,由于距離荷蘭人的城堡太近,這里的人民受到的壓迫也最嚴重。()土美村主要的居民都是從福建移民過來的漢族人,他們主要從事農墾,土美村的附近種著大量的麻、米、甘蔗等作物。

土美村的長老名叫郭懷一,雖然他擔任長老一職,其實是一名剛剛滿30歲的中年人。郭懷一曾屬于風云十八芝之一,但鄭芝龍投降明廷之后,他不愿意跟著投靠明廷,又不想與昔日的上司鄭芝龍為敵,就干脆脫離了軍隊,來到臺灣島,率領當地的漢族移民開墾農田,繁衍生息。

不料明廷禁海,鄭芝龍被迫放棄臺灣島,退守大陸。荷蘭人乘機占領了臺灣島,郭懷一作為漢人的領袖,被迫與荷蘭殖民者打交道。也正因如此,他目睹了臺灣同胞備受荷蘭人的欺壓和,心中十分憤怒。他對荷蘭殖民者的貪婪與殘暴也了解得比別人更加透徹。

因此,郭懷一暗中組織鄉勇,想要將荷蘭殖民者驅逐出臺灣。然而鄉勇們面臨幾個嚴重的問題,沒有武器,缺乏訓練,缺乏統一的指揮,想靠他們打敗荷蘭殖民者,實在是太過困難,因此郭懷一忍而不發,一直在等待著最佳的時機。

這一天,郭懷一正在土美村中和村民們閑聊,一名叫吳化龍的部下湊了過來,對郭懷一低聲道:“大結首,村口有幾個人想要見你,他們說愿意出力幫助咱們趕走荷蘭人。”原來郭懷一被臺灣島上的漢人們暗中稱呼為“大結首”,意思是以他為首。

郭懷一雙眼一瞇,低聲道:“兄弟,來人可靠不?”

那吳化龍乃是郭懷一的心腹兼副將,為人十分沉穩可靠,他低聲道:“大結首,來人應該是很可靠的,他們說與大結首是舊識,還出示了飛虹將軍的旗幟。”

郭懷一聽到飛虹將軍四字,全身一抖,雙目險些流下淚來,他低聲嘆道:“難道……是飛虹將軍來了?我等將軍等得好苦……快,帶我去見他們。”

郭懷一和吳化龍領了幾十個心腹,身上藏著短刀匕首,一起來到土美村的村口,只見村口站了十幾個人,身上披著厚厚的斗篷,將臉面完全蓋住,看不到面目。

郭懷一走到這群人近前,一只手反手握住腰間的短刀,低聲問道:“來者何人?為何用斗篷蓋著臉面不敢見人?若真是飛虹將軍的手下,何不亮明身份一敘。”

“郭兄……”那一群人中的一個掀開了頭上的斗蓬,對著他低聲嘆道:“郭兄弟,還認得我施大瑄么?”

他背后又有兩人一起掀開頭上的斗篷,也道:“郭兄弟,還記得甘輝和洪旭么?”

郭懷一見到這三人,頓時大吃一驚,忙道:“怎么是你們?”

他的手在背后將尖刀更加用力地緊了一緊,突然厲聲道:“你們三人還有臉來見我?風云十八芝何等英雄豪杰,你們三人竟然加入白蓮教,簡直可笑之極。以后風云十八芝里沒了你們三人的字號”

施大瑄也不動怒,他只是沉聲道:“郭兄,你罵得好,我施大瑄確實不配再做風云十八芝之一,但是……你覺得我比起那劉香來又如何?”

“劉香?”郭懷一冷笑道:“他幫著荷蘭人打我們中國人,我早已恨不得生食他的肉,生吞他的皮。你們站在我面前,我大不了罵你們幾句,若是劉香趕站在我前面,我立即就要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施大瑄點了點頭道:“好,郭兄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不妨就和你攤開了說,咱們白蓮教這次來臺灣,是打算把荷蘭人趕走的。互相幫助,里應外合,一舉攻占荷蘭人的熱蘭遮城,咱們白蓮教得一根據地,不用再漂泊海上。你們也可以擺脫荷蘭人的統治,豈不是一舉兩得?”

郭懷一本來不想和白蓮教同流合污,但他一聽這話,心中不由得一動。

臺灣島上的居民們雖然擁有推翻荷蘭殖民者的決心和毅力,但卻兩手空空,沒有武器,再加上沒有戰艦,荷蘭人堅船巨炮,火銃刀劍一來,島上的居民們只得忍辱負重,茍且偷生。若能得白蓮教相助……

郭懷一冷冷地道:“你們有多少人?多少船?多少把火銃?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這臺灣島上的荷蘭人可不是好對付的。”

施大瑄認認真真地道:“我們有八千名悍不畏死的士兵,火銃一千把,大福船十艘、中型海艙船十五艘、小型蒼山船二十艘,還有數不清的輕型小船。”

郭懷一微微一搖頭,嘆道:“就這么點?這島上有荷蘭人陸軍2000名,如果他們據守熱蘭遮城,你的八千士兵未必是他們的對手。至于海面上的實力……你這些船還不一定敵得過荷蘭人的十艘荷蘭大帆船,更不要說劉香那個叛徒還混在其中。”

“正面打當然不行。”施大瑄道:“我們可以用計,用你大結首的名義,請荷蘭人的軍官來赴宴,先把他們灌醉,然后一網打盡。與時同時,我的軍隊攻打熱來遮城,荷蘭人群龍無首,自然一舉而破。”

郭懷一聽了這個計策,仔細想了一想,似乎還真是一個好辦法,他忍不住問道:“光靠我的名義,未必能引出荷蘭人的大官,我在他們眼里只是個不的小人物罷了。要怎么把荷蘭人的大官引出來?”

施大瑄轉過頭去,對著身后的一名身材嬌小的斗篷人道:“李姑娘,你出來說明一下吧。”

那斗篷人一揮手,掀開了自己頭上的斗篷,只見一個明艷動人的少女出現在郭懷一的面前,她的臉色煞白,眼神透出一絲英氣。身材雖然嬌小,但舉手投足,顯得鏗鏘有力。她穿著一身桃紅色的霓裳羽衣,背上背著一把三尺青鋒寶劍,這女人正是白蓮圣女——香扇墜李香君。

李香君輕啟朱唇,淡淡地道:“你就說土美村要把村里最美的漢人姑娘李香君嫁給熱蘭遮城的總督普特曼斯,請他過來赴宴并且迎親。按中國的習俗,迎親必須新郎官大人親自來”

李香君緩緩地道:“我已經讓畫匠畫好了我的畫像,你把這畫像送進熱蘭遮城去,試試那個普特曼斯究竟上不上當。如果他要先派手下來看看我長成什么樣子,我就在這里安安靜靜的等著。”

在李香群掀開斗篷的一瞬間,郭懷一就已經看傻了眼,當年的李香君還只是秦淮河畔的八艷的一個風塵女子,就已經迷得南京的達官貴人和書生學子們神魂顛倒。此時的李香君又經歷了許多血與火的考驗,一身頑皮淘氣的香扇墜風味,已經慢慢轉向成熟與淑雅,再加上這幾年來,她苦練劍法已有所得,在她的柔婉中更添了一抹勃勃英氣。

郭懷一竟然有一瞬間的迷醉和失神,他忍不住脫口道:“以姑娘的美貌相邀,那荷蘭人必定上當”在看到李香君的一瞬間,郭懷一就覺得這計策一定能成,那荷蘭人總督必定會被李香君迷得暈頭轉向,從熱蘭遮城里被yin出來。

只要能殺掉總督,使荷蘭人群龍無首,說不定真的可能攻陷熱蘭遮城,將荷蘭殖民者趕走。

施大瑄低聲道:“郭兄,你也是風云十八芝之一,響當當的好漢,不要這么婆婆媽,能不能和咱們白蓮教合作,一句話的事”

郭懷一心懷激蕩,若能有一絲絲趕有荷蘭人的機會,他都愿意一試,他正想要開口答應,突然聽到旁邊的心腹吳化龍大聲道:“大結首,看東北面,又有幾十個披著斗篷的人來了”

眾人聞言,都齊齊轉頭向東北邊看去。

只見東北邊果然又有幾十個披著斗篷的人慢吞吞地行來,為首一人沒有披斗篷,穿著一身臺灣島土著居民常穿的布衣,背著一把獵弓,乃是麻豆村頭人的兒子,看樣子是領路的向導。

跟在向導背后的一個斗篷客,正手舞足蹈,上竄下跳地和旁邊的人說著話。

這些是什么人?李香君、施大瑄、郭懷一等人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陣疑問。不過不論來的是什么人,白蓮教都不方便露面,施大瑄對郭懷一抱了抱拳道:“既然郭兄弟還有客人,我們先退避一下。”

白蓮教的一行人繞到一邊,躲在村口的一座房子背后。

新來的一群人正是閻王軍的人,鄭曉路跟著麻豆村派來的向導后面,手舞足蹈地對后面的心腹們笑道:“大家一會兒客氣點,別嚇到咱們的臺灣同胞了,尤其是彭巴沖,你那兇神惡煞的樣子收起來點,嗯嗯,帶點笑容比較美”

一行人就這么胡說八道著走到了郭懷一的面前,鄭曉路笑道:“咦,土美村的人怎么站在村口迎接我們?難道我們要來的事土美村已經事先知道了?”

知道你個頭啊,來的是什么人,剛好打斷了我與白蓮教的密約,郭懷一心里老大不爽地沉聲道:“來者何人?到我們土美村來做什么?我是土美村的頭人,名叫郭懷一。”

鄭曉路大喜,笑道:“原來你就是郭懷一,哈哈,太好了,我們是來和你們商量怎么干掉荷蘭人的。”他一把掀下頭上的斗篷,笑道:“咱們是閻王軍的人。”

他這話一說,斗篷一掀,郭懷一頓時大驚失色。躲在屋后看戲的白蓮教諸人更是嚇了一大跳,閻王軍怎么跑到臺灣島上來了?

李香君那原本就煞白一片的臉,變得更加煞白她伸出一只芊芊玉手,反手握住了背上的青鋒寶劍:我要不要殺了他?如果突然出手,攻其不備,用一招才會學的御劍征邪……
rashul525 發表於 2015-5-17 18:17
第六十四章 為什么要將白蓮教趕盡殺絕

郭懷一被鄭曉路的話嚇了一大跳,雖然他身在臺灣島上,但他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的。再上六軍之戰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凡是海上討生活的人哪有不知道閻王軍的道理。

“你真是閻王軍的人?”郭懷一將信將疑地道:“你要怎么證明?”

鄭曉路呵呵一笑,向后面的人道:“張先生,快出來幫我證明一下。”

一個戴著斗篷的人走上來,掀開頭上的斗篷,對著郭懷一抱拳道:“郭將軍,還記得飛虹將軍手下那個不的翻譯張秀成么?”

郭懷一雙眼一瞪,還真把張秀成給認出來了。他頓時大喜,一把抓住張秀成的手道:“真是你……你來了……太好了……”郭懷一雙眼趟下熱淚,喃喃道:“飛虹將軍來了嗎?郭懷一當年負了將軍,出走到臺灣來,將軍肯定以為我投靠荷蘭人了。其實……我一直在盼著飛虹將軍的艦隊到來,將荷蘭人趕回西洋去。”

張秀成笑道:“郭將軍放心,飛虹將軍已經來了,現在正在海上帶領艦隊攻向熱蘭遮城。我跟隨著閻王大人的6軍從6路攻向熱蘭遮城,水6并進,務必要將荷蘭人打得抱頭鼠竄。”

郭懷一大喜道:“閻王軍來了多少兵力?飛虹將軍帶來了多少艦隊?”

張秀成笑道:“這些事還是讓閻王大人親口和你談吧。”他對著鄭曉路做了個手勢,表示這位就是閻王大人。

郭懷一轉身對著鄭曉路一揖到地,趴在地上道:“還請閻王大人指示。”

鄭曉路笑嘻嘻地道:“其實我們的兵力非常多,我帶了一萬閻王6軍來,飛虹將軍則帶了近百艘戰艦,兩萬海盜兵,不論是水路還,要打敗荷蘭人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硬拼必定會有傷亡,為了把傷亡降到最低,所以我才來找你。上兵伐謀,下兵伐攻。咱們先對荷蘭人用點陰謀詭計,嘿嘿嘿”

郭懷一心情激動之下,早把旁邊的白蓮教眾忘得一干二凈,聽鄭曉路說要用計,趕緊問道:“閻王大人,計將安出?”

鄭曉路笑道:“你不是臺灣島上漢人們的大結嗎?以你的名義,將熱來遮城中的荷蘭總督普特曼斯請出來吃飯,咱們在帳下埋伏三百刀斧手,以摔杯為號,一擁而出將普特曼斯砍為肉醬。與此同時我領6軍,飛虹將軍領水軍,水6并進,趁著荷蘭人群龍無,拿下他們的熱蘭遮城。”

郭懷一感覺腦子有點堵,他依稀覺得這樣的對白似乎不久前聽過,是誰說過來著?他忍不住問道:“我的影響力可能不夠,荷蘭人總督不會給我面子出城的。閻王大人還沒有什么別的好辦法?”

鄭曉路哈哈一笑,道:“我早有準備了,如果你的影響力不夠,再加上九指皂鶯如何?”

他向身后做了個手勢。

一個穿著斗篷的嬌身影走上前來,將斗篷一掀,只見皂鶯穿著一身紫色的霓裳羽衣出現在場中,她臉色紅潤,雙眸有神,黑山白水般的眼睛仿佛一幅清秀的山水畫兒。她雙手輕輕揚起,長長的流云飛袖搭在自己的肩上。

鄭曉路笑道:“我已經叫畫匠將九指皂鶯畫好了像,你把她的畫像帶去給荷蘭總督普特曼斯看,你就說土美村要把村里最美的漢人姑娘皂鶯嫁給熱蘭遮城的總督普特曼斯,請他過來赴宴并且迎親。按中國的習俗,迎親必須新郎官大人親自來這樣就不愁普特曼斯不出城了。”

郭懷一聽到這段話,頓時一個腦袋兩個大,咦,這段對白,剛剛才有人對我說過,白蓮教的人不也是定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計策嗎?汗郭懷一頓時想起來,白蓮教的人還躲在屋后呢。

郭懷一正要提醒鄭曉路白蓮教的人也在……

郭懷一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見旁邊的屋后突然轉出李香君來,她一身粉紅色的霓裳羽衣,眉目如畫,但是臉上滿是怒氣。李香君從屋后竄了出來,跑到鄭曉路的面前,大怒道:“你……又是你……我白蓮教離開大6躲到臺灣來,你居然也追了過來。還向郭懷一提出和我們白蓮教一模一樣的計策,你這人好過分為何要對我白蓮教趕盡殺絕?”

鄭曉路定睛一看,認了足足好幾分鐘才把李香君認出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奇道:“咦?你不是李香君么?你跑到臺灣來當移民了?奇哉怪哉。咦?你說我追殺你?我閑得蛋疼么,追殺你白蓮教有毛線個意思啊。”

郭懷一見李香君自己跑了出來,他倒省了許多口水,當下就把白蓮教先一步到來的事說了個清清楚楚,并且把白蓮教用李君君yin普特曼斯的計策也一起說了出來。

郭懷一開口一說,躲在屋后的幾十個白蓮教眾也就不躲了,紛紛從屋后走了出來。

施大瑄、甘輝、洪旭……幾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閻王軍諸人的面前。雙方的人刷地一下拔出了武器拿在手上,刀、劍、火銃……五花八門的武器散出兇光,映得雙方的人臉上都是一片殺氣。

鄭曉路倒是一點也不慌,他的翼虎銃也沒從懷里摸出來,只是笑嘻嘻地道:“大家把家伙收起來,這村子距離荷蘭人的城堡很近,咱們在這里拿著刀槍火銃碰碰碰地亂打一氣,那不是告訴荷蘭人我們來了嗎?”

這話有理,雙方的人都將武器放得矮了一分。

鄭曉路又笑嘻嘻地對著李香君道:“李姑娘,哦,白蓮教圣女大人,你們沒事到處瞎跑個啥?這臺灣島你們又看上了?”

李香君表情憤怒,嘴上恨恨地道:“我們在你手上吃了大虧,圣蓮令也被你搶走,如今中原的白蓮教沒了圣蓮令約束分五裂,各自為政。施將軍的水軍也沒了港口駐扎,這兩年咱們在海上四處飄泊,吃了無數苦頭。好不容易我們重整了軍容,積蓄好了實力,想從荷蘭人手上搶一塊地盤下來,偏偏你們閻王軍又追了上來。我白蓮教招你惹你了?非要如此斬盡殺絕。追到天涯海角還不放過?”

嚇,有沒有搞錯?爺跑來幫鄭芝龍收復臺灣,你白蓮教也正好在這個時候跑來和荷蘭人搶地盤,不帶這么惡搞的吧?鄭曉路心里倒抽了一口涼氣。蝴蝶效應好可怕,老子當年賺了點錢,惹得浣花教來惡搞我,我反惡搞死了浣花教,結果這蝴蝶翅膀越扇越厲害,搞得白蓮教就像蒼蠅一樣圍著我轉,煩不煩啊。

鄭曉路想到這里,連一慣掛在臉上的痞笑也維持不下去了,換了一張黑臉,罵道:“,神經病啊,我沒事追殺你們白蓮教做什么?你當我時間多得用不完啊?爺一秒鐘幾十萬上下,數不完的事等著爺做,爺哪有心情來理你們白蓮教。”

李香君怒道:“如果你不是專門來擠兌我們白蓮教的,為什么我們好不容易想出的妙計,偏偏你又提出一模一樣的計策來?這分明是針對我們。”

“切,神經病啊,爺連你們提出了什么計策都不知道,怎么針對。”鄭曉路轉過頭去,對著郭懷一問道:“大結,他們白蓮教提出什么計策了?”

郭懷一苦笑道:“他們提出假裝把李香君嫁給普特曼斯,趁普特曼斯出城來迎聚她時,趁機將普特曼斯殺掉,然后水6齊攻熱蘭遮城……”

嚇……還真和爺想的計策一模一樣,太惡搞了吧。鄭曉路大汗,他轉過頭去對著李香君,沉聲道:“你們的計策還真和我一樣,太扯了”

李香君看著鄭曉路的表情不似作偽,她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忍不住問道:“你們真不是故意來擠兌我們的?”

“都說了沒時間理你們。”鄭曉路攤手道:“我忙著經營自己的四川、云南、舟山島,哪有時間管你們,這次來臺灣,我也主要是幫著飛虹將軍收復失地,實在沒心情來對付你們。”

李香君咬了咬嘴唇,一張臉變得越煞白,她的身子晃了一晃,沉聲道:“那……這熱蘭遮城,這臺灣島,你……你能讓給我們白蓮教嗎?”

“讓?”鄭曉路哈哈笑了起來:“這座臺灣島我們志在必得,為什么要讓給你們?我可不認為你們白蓮教比我們更懂得怎么治理好臺灣島。”

李香君怒道:“你們有舟山島可做基地,有定海軍港,有沈家門漁港,何苦非要來和我們這群四海飄泊,無以為家的人搶這臺灣島?”

“笑話”鄭曉路怒喝道:“你家沒錢用,我家富有,我就應該把好東西都讓給你?這是哪里來的強盜邏輯。”

他冷冷地笑了幾聲,又道:“更何況,你們白蓮教根本就是一群神棍,不事生產,不懂軍政,一味胡攪蠻纏,一味坑蒙拐騙,一味愚弄百姓,我憑什么要把這寶島臺灣上面的數十萬百姓交給你們來統治?說不定你們會比荷蘭人管得還要糟糕”

鄭曉路說完這一大段話,又冷笑道:“還記得我提過的三個問題嗎?你們白蓮教有什么治國之策?有什么富民之方?有什么御敵之道?現在我在這里再問你一次,你若答不好,莫怪我又把你們打得抱頭鼠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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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布下圈套

鄭曉路冷笑道:“還記得我提過的三個問題嗎?你們白蓮教有什么治國之策?有什么富民之方?有什么御敵之道?現在我在這里再問你一次,你若答不好,莫怪我又把你們打得抱頭鼠竄。”

此言一出,雙方之間的空氣又緊張了起來。

李香君反手抽出了青鋒寶劍,怒道:“好,你果然是來擠兌我白蓮教的,我今天就在這里和你拼了。”她拉開駕勢,準備使一招御劍征邪。

卻見鄭曉路嘻嘻笑道:“你這劍使得太差了,人家刑旭很帥的一拍劍鞘,劍就飛到手上,你卻只能慢吞吞從背上把劍抽出來,唉”

在鄭曉路開口嘲笑的同時,他背后一個人影閃出,斗篷掀開,一襲青衫在風中獵獵作響,青衫人從腰間拔出一把窄長的繡春刀,如夢似幻的刀光一閃,李香君手上的青鋒寶劍已被擊落塵埃……

與此同時,施瑯、甘輝、洪旭和他們帶的十幾名手下都感覺到眼前人影一花,兵器就被人打落在地上,出手的人正是張逸塵。

自從與奢崇明一戰之后,張逸塵的武藝一日千里,后來又碰上白蓮教首李浮屠,李逸塵又一次頓悟刀法,武藝突飛猛進,如今的張逸塵,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如電光火石,豈是普通人所能抵敵。

張逸塵收刀而退,飄回了鄭曉路的背后,只是短短一眨眼的時間,他就斬落了對方二十人的兵器,也打消了白蓮教眾拼命想法。

李香君也不去撿掉落在地上的青鋒寶劍,只是拿一雙眼睛恨恨地盯著鄭曉路,怒道:“你殺我吧,我等在這里撞上你們,也是天意使然”

鄭曉路搖了搖頭,笑道:“兩年前我就對你說過,不聽自己話的人就全部殺掉,那是你們白蓮教的做法,不是我閻王軍的做法。回答我的問題,你們白蓮教有什么治國之策?有什么富民之方?有什么御敵之道?答得好,放你們走,以后我也不為難你們。答不好……呃,還是放你們走,哈哈哈不過以后碰面了咱們還是敵人。”

鄭曉路并不是傻瓜,他不是不想把白蓮教的頭領們一網打盡,但白蓮教的頭領們既然出現在這里,那么他們的艦隊肯定也在附近的海上,若是自己殺了這群人,說不定他們的艦隊會就近投靠荷蘭人,那就真是虧大了。而且白蓮教的人都是悍不畏死的神棍,抓起來用處也不大,要挾不了其他教眾。還是先把他們趕走,搞定荷蘭人之后再和他們算帳比較合算。

李香君意外地咬了咬嘴唇,她沒想到鄭曉路居然愿意放他們走,她忍不住深深地看了鄭曉路兩眼。但是她的性子是很倔的,絕不可能輕易服軟,你這么在意這三個問題?我偏偏就要胡說八道給你聽。

李香君咬著嘴唇,寒聲道:“這三個問題我們白蓮教從來沒想過,等我們占了臺灣,無生老母自然會降下法旨,我等只需遵照持行,自然天下太平,達到真空家鄉。”

此話一出,鄭曉路頓時大怒。閻王軍的大將們全都用奇怪的神色盯著李香君,沒人想到她居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以諸將對李香君的了解,她雖然只是一個小女孩,但從小在媚香樓長大,接觸的都是明廷的大官,不可能說出這么神棍的話來。

鄭曉路憤憤然地一揮手道:“快滾,我這輩子再也不想看到你。這次饒過你,下次再讓我碰上,我真的要把你趕盡殺絕。”其實聽了這段話,他真不想放李香君走,真想摸出翼虎銃,把這群白蓮教的神棍轟殺在當場,但是理智還是告訴了他要克制。

李香君恨恨地看了鄭曉路一眼,轉身就走,她一身桃紅色的霓裳羽衣在風中輕飄飄地,就如桃花仙子一般冉冉而去。

然而施大瑄卻沒走,他對著鄭曉路抱了抱拳,嘆道:“閻王大人,蒙你兩次饒而不殺,施大瑄不是沒心沒肺的人,這份情將來一定還。您不要怪罪李姑娘,其實她剛才那段話是故意胡說的。咱們白蓮教在商量攻打臺灣之前,早已經將這三個問題考慮好了。”

“哦?”鄭曉路大奇,忍不住問道:“你們怎么想的?”

施大瑄長嘆一聲道:“李姑娘說,咱們應該去四川,將浣花教的余眾接到臺灣島上來,向他們討教閻王大人治理四川的方法,以此為治國之策、學習閻王大人的富民之方,至于御敵之道……李姑娘說,只要照著舟山島的方法來做就行了”

“啊?”鄭曉路大吃一驚,頓時啞口無言。

施大瑄道:“莫看李姑娘對你橫眉冷眼的,其實她心中早已認可閻王大人的做法是對的……”施大瑄抱了抱拳,轉身就走,嘆道:“既然閻王大人要助飛虹將軍取臺灣,我施大瑄沒臉和飛虹將軍爭地盤,這就去了”

鄭曉路聽完這段話,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見施大瑄帶著人向著李香君離開的方面緩緩去了,他對著身后的心腹們嘆道:“白蓮教……呵,也不完全是糟糕透頂的。今后若有機會,我給這群人也安排個好歸宿吧。”

接下來鄭曉路與郭懷一進了村子,細細商談趕走荷蘭殖民者的事情。

閻王軍的士兵隨后趕來,將兩百把從荷蘭人那里繳獲的轉轉輪火統交給了郭懷一。這批武器到手,郭懷一臉上笑開了花,臺灣島上的漢人其實早就不堪忍受荷蘭人的壓迫,但是沒有武器,卻無法與荷蘭殖民者對抗,閻王軍送來兩百把轉轉輪火統,簡直是雪中送炭。

不過這些從荷蘭人手里繳獲的槍支使用的子彈與閻王軍的來復槍子彈是不一樣的,所以子彈全靠從荷蘭人那里繳獲得來,數量有限。郭懷一像寶貝一樣將這些火銃和彈藥分給了他的心腹部下,一點也不敢浪費,那些部下以前都沒用過火銃,現在臨時拿到手,連練習射擊的機會也沒有,他們能發揮出多大的戰力,只有天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郭懷一就派他的心腹吳化龍前往熱蘭遮城,將皂鶯的畫像送進城去,說是漢人們要向普特曼斯送貢美女,希望他能按照中國的傳統上門來迎娶皂鶯。

普特曼斯果然不負重望地上當了,他一看到皂鶯的畫像,頓時驚為天人,郭懷一按照中國的傳統,選定了“吉,這個“吉正好是三天之后,請普特曼斯到土美村來迎娶皂鶯。

鄭曉路又派人聯絡上了海面上的鄭芝龍和江百濤,定下了三日后總攻熱來遮城的計劃。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三日后,土美村披紅掛彩,好一幅熱鬧喧嘩的景象,鄭曉路將一萬閻王軍士兵留下一千名分布在土美村里面和外面的山丘和樹林里,做好了一個巨大的口袋,只等著普特曼斯鉆進來。另外九千名則在張逸塵、馬祥云和張靈杰等新提拔起來小將率領領下,直接摸向熱蘭遮城。

皂鶯一身紅妝,穿著中國人傳統的鳳冠霞帔,坐在一個“新房”里等著普特曼斯來“迎娶”,屋里屋外,伏著許多閻王軍的精兵,士兵們在地上挖好土坑,將來復槍埋在土坑里,上面蓋上一層薄薄的泥土。只待一聲令下,就從土里挖出來復槍來殺人。

眾人做好了埋伏圈,就開始焦急地等呀等。

等到快到正午時份,才見熱來遮城的方向出現了一大隊荷蘭人士兵,遠遠看去,至少有五百人,這些人背著轉轉輪火銃,邁著整齊的步伐,還唱著難聽之極的軍歌,向著土美村慢慢行來。

隊伍中有一匹高頭大馬,馬背上坐著一個荷蘭人的軍官,這軍官穿著一身質地高檔的橙紅色軍服,手上拿著一把權杖,腰間別著一把短銃,趾高氣揚地左顧右盼,顯得十分得意。這家伙就是荷蘭人的臺灣總督,普特曼斯。

鄭曉路穿著一身布衣服,化裝成一個普通的村民樣子,站在皂鶯的屋外,見普特曼斯慢吞吞地走了過來,他忍不住對著屋里的皂鶯笑道:“喂,皂鶯,你終于嫁人了,真是不容易啊,看你都是老姑娘了。”

“刷”一把飛刀從鄭曉路頭頂飛過,皂鶯在屋里冷冷地道:“少在那里胡說八道。”

鄭曉路知道她的飛刀永遠不會插到自己身上,頂多就是貼身而過,所以早就不怕她了,嘻嘻笑道:“皂鶯,你有沒有想過嫁人?這身嫁衣你向往已久了吧?”

“放屁”皂鶯怒罵道:“別沒事撩撥我,趕緊看看兄弟們布置好了沒。”

鄭曉路向著屋前屋后望了幾眼,只見化裝成放牛娃的彭巴沖、化裝成帳房先生的張秀成,每個人各領著一群閻王軍的精兵,都已經準備停當。

村口站著郭懷一和吳化龍笑臉迎客。

村子里到處都是郭懷一手下的義士,各自都在地底下埋好了兵器和火銃,就等著普特曼斯這條大魚上鉤,嘿嘿嘿,這一下普特曼斯插翅也難飛了。
rashul525 發表於 2015-5-17 18:18
第六十六章 魅力無雙

海風輕拂,海歐高歌,一只龐大的艦隊,正繞過臺灣島的東面海岸,隱蔽在岸礁和水灣之中,慢吞吞地向著熱蘭遮城前進。

熱蘭遮城又叫奧倫治城、安平城、臺灣城,是一座建在海邊的城堡,屬于西方稜堡形式的海岸堡壘,規模非常壯觀宏大。城壁高三丈余米),以糯米、糖漿、蚵殼灰三合土砌磚而成。

城內的房舍、營堡高低錯落,層次分明,各層間并有樓梯相通;城的周圍和角落則分布著菱形和半圓形的堡壘,上置砲位,是城內主要的攻防力量。城分“內城”和“外城”兩部分。“內城”呈方形,共有三層;最下面一層是倉庫,地上兩層則有長官公署、瞭望臺、教堂、士兵營房等設施,并高懸荷蘭國旗,是行政的核心所在。

“外城”銜接于內城的西北隅,原是為加強內城的防衛,避免敵人長驅直入政治中樞而建。呈長方形,比內城稍低,內有長官、職眷宿舍,會議廳、辦公室、醫院、倉庫等公共建筑。根據史載,當時的外城因有商賈宅院、舞榭歌亭,繁華盛極一時,是貿易的重鎮。

江百濤站在最新的一千噸級荷蘭大帆船“宇宙大帝號”的甲板上,用千里望向著西南方的海岸邊拼命眺望,但這里距離熱蘭遮城尚遠,還無法看到那座巨城。

鄭芝龍的鷹場號就在宇宙大帝號的旁邊,雖然鷹揚號已經是非常巨大的戰艦,但只有八百噸的排水量,比起宇宙大帝號還了一個個頭。

鄭芝龍也站在船頭上,對著江百濤大吼道:“江都督,進攻熱蘭遮城有兩條水路,一條是一鯤身和北線尾之間的南航道,這里口寬水深,有敵軍防守;另一條是北線尾島北端的鹿耳門航道,這里道口狹窄,水中有淤沙,只有漲潮時船隊才能通過。咱們這樣的巨船,肯定過不了鹿耳門,看來只能從南航道里打過去了。”

江百濤點了點頭,回道:“打進去吧,鹿耳門水太沿,咱們的大帆船進不去,也不用但心荷蘭人的大帆船從那里逃走。”

兩人互相點了點頭,這時遠遠的西北岸邊升起了一道漂亮的旗花火箭,江百濤大笑道:“飛虹將軍,那是咱們閻王大人的傳令火箭,普特曼斯已經進了土美村了,咱們的船隊可以行動了。”

兩人各自向自己的船隊打出旗語,上百艘大船拉滿了風帆,從水灣中現出了身影,全向著蘭遮城沖去。鄭芝龍的船隊里還有許多輕型船,也密密麻麻地向馬蜂一樣散布開來,全沖向熱來遮城。

他們這一下亮出艦隊,頓時被荷蘭人的巡邏船現。

前方幾里的海面上,一艘荷蘭巡邏船立即掉頭向著熱蘭遮城的方向逃竄了出去。江百濤哈哈一笑,大聲命令道:“讓豹王去追上那艘巡邏船,不要讓他跑回去報信。”

金竹水軍的船隊里立即沖出一只輕型戰艦,這只戰艦屬于百獸王特殊戰艦編隊,名為豹王。船身輕巧,采用的型的蒼山船的造型,但是整個船身更偏向流線型,艦也有斬艦刀,但是豹王的斬艦刀顯得比較巧,明顯是為了減輕重量,所以型化了斬艦刀,使得它的頭部看來像一顆釘子。

豹王沒有桅桿,也沒有風帆,但是船肚子里出一種“突突突”的聲音,似乎有什么機器在船肚子里運轉。船舷邊四對巨大的水輪轉得飛快,豹王有如一只水上獵豹,刷地一下分波破浪,追向了荷蘭人的巡邏艦。

那巡邏艦見敵人追來,張滿了風帆,還伸出幾對劃漿,拼命地逃跑,但它的船遠遠不是豹王的對手,沒用多久,豹王就追上了巡邏艦。只見豹王直挺挺地向著荷蘭人的巡邏艦撞了上去,艦的斬艦刀一下子刺入了巡邏艦的船腹,兩條船頓時粘在了一起。

豹王的斬艦刀太了,若是換成龍王或者虎王,這一撞已經把巡邏艦撞成了兩半。但也正是因為豹王不給力,所以它才跑得快。

兩船粘在一起,豹王上的水兵立即攻上了敵船,先是一陣來復槍亂打。打完了將來復槍向腰上一掛,又抽出一把雪亮的百煉鋼長刀來,沖上荷蘭人的巡邏艦就是一陣亂砍。

可憐那巡邏船上的水兵哪里是這群如狼如虎的長刀水兵的對手,頓時被砍得人仰馬翻,船上殘肢斷臂一陣亂飛,荷蘭人一個不剩地被砍殺當場。

鷹揚號上的鄭芝龍放下千里望,嘆道:“金竹軍的船真是厲害啊”

江百濤哈哈笑道:“飛虹將軍莫客氣,你們的船也不比咱們的差,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招呼著船隊,全向熱蘭遮城進。

五百名荷蘭士兵排著整齊的隊伍進了土美村,這些士兵個個都長得牛高馬大,穿著整齊的軍服,拿著先進的火銃,一進村子就先聲奪人地占據了各個要害部隊,將整個村子控制了起來。

村子的三個出門口分別有五十名士兵把守,每一個要害處也布上幾十名士兵,有兩百名士兵組成一個隊伍在村里四處檢查,將村子里的漢人趕成幾堆兒,不讓他們聚集在一起。

幸虧今天是來辦喜事的,荷蘭人也不能太過份,若是平時,他們會把所有人都趕出村子,圍在一個平地上。但今天辦喜事總不能把娘家人都趕出村,那就不熱鬧了,所以只把漢人趕成幾團,看守起來。

荷蘭士兵正在趕漢人,卻見漢人群中一個賊燜兮兮的年輕人叫道:“別把我趕走呀,我是新娘的哥哥,按習慣咱們娘家人一定要在場啊。”這人是鄭曉路。

荷蘭士兵正在猶豫,總督普特曼斯已經進村了,他大聲笑道:“放一個人出來也沒什么關系,就讓他出來跑跑腿吧。”

于是郭懷一、吳化龍加上鄭曉路三個人,將普特曼斯和他的親兵一起迎進村來。普特曼斯特別高興,大笑道:“我看了畫像,你們這次進獻的美女可真不錯啊。就是規矩也太多了,還要搞什么中式的迎娶,我不過是收她來當個情人,用得著這么麻煩嗎?”

郭懷一笑道:“若是平常女子,自然是不用這么麻煩。但這個女人是咱們島上的第一美女,可不能怠慢了。或不是總督大人這么有權有勢,又英俊瀟灑的長官,她還不肯出嫁呢。”

普特曼斯大喜,呵呵笑道:“你們中國人,打仗雖然不大行,但拍馬屁的本事是很高的。”

鄭曉路的臉上抽了抽筋,他聽了普特曼斯侮辱性的話語,恨不得跳起來一耳光扇過去,但不忍則亂大謀,現在伏兵還沒完全準備好,不益動。

郭懷一倒是不動怒,他久在荷蘭人的壓迫之下,早已經成了處變不驚,唾面自干的本事,他呵呵笑了兩聲道:“打仗當然是荷蘭長官們在行,咱們中國人當然是不成的,呵呵”

眾人慢吞吞地走到皂鶯待的房子里面前,普特曼斯大笑道:“快叫美人出來,我來迎娶她啦,哈哈哈”

鄭曉路湊前一步道:“官爺,您這樣是不合規矩的,咱們中國人娶老婆,要進屋去,與新娘喝一杯交杯酒,還要挑開她的蓋頭……反正不能在門口就迎走的。”

普特曼斯轉了轉眼珠子,他顯然不是純傻x,不肯就這么單身鉆進一個不知道有沒有伏兵的房間里去,他轉了轉念頭,哼了一聲道:“規矩?現在這里是咱們荷蘭人說了算,還要什么規矩不規矩的?快叫親娘出來,我是不會進這間屋子的。”

郭懷一和鄭曉路對望了一眼,兩人用目光交流了半天,既然普特曼斯不肯進屋,要不要干脆現在就動伏擊?已方有一千名閻王軍士兵散在四周,還有郭懷一的手下數百名,硬要打是不成問題的,但已方會有一些損失則是難免。

正在這萬般為難的時候,卻見前面的屋子滑開了窗戶,皂鶯出現在窗口,她一伸手掀掉了自己頭上的鳳冠霞帔,露出一張美麗不可方物的俏臉,臉上含著一些兒慎怒道:“原來普特曼斯大人不想娶我,那算了,我不要嫁給他了。”言畢她將頭上的鳳冠霞帔取了下來,從窗口狠狠地摔出。

就這么短短的一瞬間露面,皂鶯一舉手,一投足,全都用上了冰心決,神秘的東方美感,就如同一塊磁鐵,將普特曼斯的魂都吸了過去。

普特曼斯瞪大了一雙牛眼,傻傻地看著皂鶯關上了窗戶,這才一下子醒了過來,他趕緊大呼道:“哎呀,慘了,美人,不要生氣我這就按你們的規矩來。”

言畢他抬腳就向那屋子跑去,普特曼斯的親兵趕緊拉住他道:“將軍,讓我們先進去檢查一下。”

普特曼斯吼道:“讓開,沒見美人生氣了?你們進去檢查一番,她就更生氣了。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哪有什么危險,你們在外面等著,把這些男人看好,難道那女人還能玩出什么花樣不成?”

普特曼斯一邊說,一邊跑到皂鶯的門前,本想一把推開大門,但他又怕嚇著了美人,只好輕輕把門推開,一閃身鉆了進去,留下屋外的一大堆人眼瞪眼,都有點傻眼。

鄭曉路心里抹了一把汗,,對付一個傻不拉幾的洋人,用得著連冰心決也用上嗎?皂鶯你狠
rashul525 發表於 2015-5-17 18:22
第六十七章 三百門艦炮齊射

馬祥云帶著九千士兵,靜悄悄地摸到了熱蘭遮城的北面不遠住,熱蘭遮城十分巨大,三丈余高的城墻根本不是人力能夠攀爬的。閻王軍又沒有攜帶大型的攻城器具,如果要硬攻這座堅城,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

實際上在另一個平行時空里,鄭成功率領了三萬藤牌兵攻打熱蘭遮城旁邊的赤嵌城,整整用了七個月的時間才打下來。閻王軍雖然武器裝備遠遠優于鄭成功,但是要想硬攻熱蘭遮城還是很吃力的。

張逸塵跟在馬祥云的身后,靜靜地不發一語,他知道自己不是統兵的材料,所以只把自己當成馬祥云的衛兵,絕不出聲胡亂指揮。

倒是小將張靈杰,是被作為統兵將領來培養的,因此他幫著馬祥云協調指揮,分擔了許多工作。

此時九千閻王軍已經全部伏到了熱蘭遮北面的樹林里。熱蘭遮城門是開著的,一些商人和民夫正在進進出出,城門邊上站著兩排衛兵,城頭上的瞭望臺上也有士兵在放哨,荷蘭人的炮臺在陽光上顯得十分猙獰。

張靈杰走到馬祥云身后,低聲問道:“馬將軍,咱們現在怎么辦?偷偷派人摸過去襲擊城門?”

馬祥云搖了搖頭道:“城邊的樹木都被砍光了,哪可能摸得過去,走到城下五百步內就一定會被城墻上的哨兵發現。咱們先等等,郭懷一已經派人進去聯絡城里的漢人了。”

此時熱蘭遮城的城門口,一個漢人正背著一大袋東西想要進城。

城門的衛兵叫道:“什么人,出示你的身份證件把你背上的東西放下來檢查。”

漢人陪笑道:“大人,我叫郭敬二,是大結首的弟弟,來給城里的大人們送紅包的。”他打開背上的包裹,原來包里全是紅包,紅包不大,里面包著一小塊兒碎銀。

郭敬二笑道:“咱們漢人嫁姑娘,辦喜事,是要發紅包的,大結首命令我背著這一大包紅包來給城里的人們發一發。”他一面說著,一邊拿出一把紅包,依次發給守城門的衛兵們。

雖然銀子不多,但終究是銀子,衛兵們的臉色緩合了下來,一個衛兵接過紅包,還笑罵了一句:“哎呀,這么多紅包不如全給我算了,還分給別的人做什么。”

旁邊的一個衛兵跟著笑道:“全給你,別的人不就沒錢賺了?你小心被大家揍。”

幾個衛兵將郭敬二放入城里,不再去管他。

郭敬二點頭哈腰,見人就遞上一個紅包,慢吞吞地走進了熱蘭遮城最下層,那里是民工和奴隸們聚居的地方,他一邊發著紅包,一邊低聲對湊過來的民工和奴隸們說道:“大結首有命令來了,一會兒倉庫集合,聽我的號令……”

民工和奴隸們接過紅包,四面散開,一面通知兄弟朋友們,一邊向倉庫集合過去。

江百濤和鄭芝龍的艦隊剛剛進入熱蘭遮城的南航道。

南航道長五里,航道最里面靠著熱蘭遮城的碼頭,這里停泊著荷蘭人的巨型荷蘭大帆船,以荷蘭人的船為中心,海盜劉香的大批小船散布在航道里面。

此時總督普特曼斯去土美村娶親去了,留守在城里的乃是荷蘭艦隊司令官宋克,他剛剛從郭敬二的手上拿到一個紅包,正一邊埋怨著紅包里的銀子太少,一邊在熱蘭遮城的城頭上巡視。

突然,站在城頭瞭望塔上的士兵大叫道:“南邊的航道口,出現大批戰艦看那旗號,是尼古拉一官和金竹水軍的旗幟。”

宋克嚇了一跳,他抓過一個望遠鏡,向南邊的海面上死命看去,這一看,就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南航的入口處,帆影遮天蓋日,其中帆最大的那條船上掛著尼古拉一官的海盜旗,而旁邊還有數艘使用硬帆的大船,卻是掛著金竹旗幟。

宋克將望遠鏡一摔,大罵道:“該死的豬玀,居然在這個時候進犯我們的城堡,快派人去土美村請普特曼斯總督回來。”宋克一邊罵著,一邊向碼頭走去,一群水兵在他的身跑急匆匆地跑向碼頭邊上的荷蘭大帆船,其中好幾個嘴里還含著小麥面包。

一名副官對著宋克大叫道:“將軍,您若去指揮戰艦水戰,熱蘭遮城防部隊誰來指揮啊?普特曼斯總督不在”

宋克罵道:“城里就一群豬玀,有什么好指揮的,讓衛兵們看好城門,守好炮臺就行了。”

宋克跑到碼頭邊,跳上荷蘭人的旗艦密德堡號,旁邊的數艘荷蘭大帆船也一起啟航,獰獵號、布雷達姆號、威爾因根號、威斯曾號、西普瑞奇……連同旗艦密德堡號之外,一共有九艘荷蘭大帆船,一起向著南邊迎來,而此時散布在外圍的劉香艦隊,已經與鄭芝龍的艦隊交上了火。

“轉船舷布戰艦戰列線”江百濤站在宇宙大帝號的艦首,揮舞著旗語。

閻王軍的六艘荷蘭大帆船,一起側轉艦身,這六艘荷蘭大帆船的名字都是鄭曉路取的,分別是:“宇宙大帝號、魂斗羅號、沙羅曼蛇號、冒險島號、赤色要塞號、超級瑪麗號”。

這些古怪的名字曾遭到船匠們的一致反對,不過閻王軍的將士們卻一笑了知,他們早就習慣了閻王大人層出不窮的惡搞,雖然他們也不知道這些名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但看著閻王大人興高采烈和充滿緬懷的表情,就知道這些名字對于閻王大人來說肯定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六艘大帆船一起側轉,加上旁邊的舊船擎天柱、威震天、通天曉……閻王軍向著南航道迎面沖過來的劉香艦隊張開了一面多達三百門大炮的戰列線。而旁邊的鄭芝龍艦隊也有樣學樣,將所有的船只排開成了一條戰列線。

“劉香你這個叛國賊,你是我風云十八芝中最大的恥辱,今天就讓你永遠消失在海面上。”鄭芝龍的胞弟鄭芝虎在他的大福船上跳著腳罵道:“爺要親手砍下你的腦袋”

此時戰列線作戰法在西歐還是剛剛開始興起,西班牙人才吃了戰列線的虧,這種戰術還沒有被大多數國家所仿效,只有北歐國家例如英國和荷蘭才懂得使用。劉香這個沒什么見識的二楞子海盜顯然不懂得戰列線的可怕之處,傻乎乎地讓他的船隊向著閻王軍和鄭芝龍軍的戰列線沖了過來。

看著劉香的五十幾條大船和上百條舢板越來越近,江百濤大聲下令道:“開火”

閻王軍的三百門火炮齊聲轟鳴,巨大的炮聲震得整個海面上有如雷鳴,無數海鷗驚飛三百枚炮彈在天空中鳴響,發現啾啾啾的劃空聲,這些劃空聲極不整齊,有高有低,有先有后,有長有短,仿佛一大群不安份的鳥兒在天空中亂啼,攪得人心亂如麻。

如此大規模的艦炮齊射,在東南海上簡直是聞所未聞,劉香剛剛聽到炮聲,就感覺有點不妙,等到這一大片炮彈落下來,他才終于知道了鍋兒是鐵鑄成的。

幸虧他的旗艦并沒有沖在前面,只見前面的船隊一陣混亂,海面上到處冒起巨大的白色水柱,東一柱西一柱,水柱四起,有如上百條鯨魚一起吐水、上百道噴泉一起噴涌,一種妖艷、詭異的美麗。

至于劉香的艦隊,此時船上木屑亂飛,海盜兵們鬼哭狼嚎,十幾艘小船正在下沉,十幾艘大船正在補洞,幾十個倒霉的海盜被實心彈直接擊中,打成了肉醬,更多的海盜兵被嚇破了膽子。

閻王軍只是一輪齊射,就打得劉香的艦隊叫苦連天。

劉香拍了拍腦門,慘叫了一聲:“我的媽呀,趕緊下令撤退,不能和他們這樣打,咱們退回熱蘭遮城的炮臺下面再和他們打。”

劉香的艦隊屁滾尿流地向后退卻,然而他們只是稍稍一遲疑,閻王軍的第二波齊射又來了,帶起死亡的炮彈劃空身在劉香艦隊的頭頂上嗚鳴,又是十幾艘小船被擊沉。

“快逃啊”海盜們大聲慘叫,幾十條小船沒命地向后轉舵。

江百濤哈哈大笑道:“全軍向前,百獸王特殊艦隊,上去追別走脫了劉香”

新龍王、新虎王、獅王、豹王、狼王,五艘全新的快速戰艦破陣而出,用高達12節海里的速度向前追去。

一艘被打壞了船舵,逃跑不及的海盜船向著新龍王號轟轟轟地打出了幾發炮彈,都是實心彈,但這些炮彈打在新龍王號的船板上,卻不能破板而入,居然被彈落水中。海盜們大驚,仔細定睛一看,才發現新龍王號的船板上覆蓋著一厚厚的鐵甲。剛才的炮彈只在鐵甲上打出一個凹坑,卻不能透甲而入,打穿船板。

“哈哈哈他們”新龍王號上的艦長張嘯天,同時也是百獸王特殊艦隊的指揮官,意氣風發地吼道:“兄弟們,他們”

五艘戰艦一起對著那艘無法逃跑的敵船撞上了去,五把斬艦刀一起插入了敵船,只聽到一陣恐怖的咔嚓聲,那條可憐的戰艦被百獸王切成了數塊,船上的海盜全都被嚇傻了,隨著沉船被海水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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