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言情]一品奇才 作者：錄事參軍（連載中）

第七十章 主刀醫生

    北京一零一醫院，當張生準備進入手術室的時候，心裡不由得有些感慨。

    陸書記，做事情當真是雷厲風行，而且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說了相信自己，短短幾天時間，一切按照自己的要求準備好了，今天，就安排可以做手術。

    除了前天飛回南海幫彤彤針灸，這幾日，自己都在北京，也算是養精蓄銳。

    而今天的手術，自己也只有成功一條路可以選擇，不然，辜負了很多人。

    深深吸口氣，張生邁步走入了手術室。

    ……

    手術室外的走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陸二姐踱著步，她不時看看旁側的休息室，小弟一家人都在裡面，他們也同樣的在擔心。

    但是，陸二姐很不理解，為什麼老弟會相信一個毛頭小子，為什麼會交給他主刀，反而兩名經驗豐富的美國名醫做了他的副手。

    雖然，聽說這個毛頭小子是國學名醫，前不久下面農村發現了撒那特斯病毒，就是他用土辦法給控制住的。

    但，這能說明什麼呢？說到底，不管他草藥針灸這些土東西研究的再透徹，可和拿手術刀也不沾邊啊？

    是，他還是神經外科專業畢業，有執業證書，但是，怎麼就能擔任父親手術的主刀，老弟怎麼就放心把父親的安危交到他手上？

    不過在家裡，昔日的小弟早就成了樂樑柱，一向一言鼎，便是大姐也只能順著他的意。

    而自己，昔年任性，鑽研生物學時遠嫁海外，父親曾經要和自己斷絕父女關係，大姐直接打電話說不認自己這個妹妹，但自己就是由著性子來，可是到了最後，自己卻是一場失敗的婚姻，落魄回國，是小弟包容了自己，勸服全家重新接受自己，並幫自己站了起來，成為今天國內首屈一指的生物學專家。

    在老弟面前，自己只有感激，可今日涉及老父親安危，不免就和他爭了幾句，可是，終究爭不過他。

    現在只能希望，老弟沒有看錯人，希望老天爺保佑，父親能平平安安的成功手術！

    陸二姐心裡祈禱著，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手術已經五個多小時了。

    這次手術，除了那個毛頭小子主刀，兩名美國醫生副手，還有名麻醉師，八名器械和巡迴護士，聽那毛頭小子說，手術可能要做十幾個小時。

    但實際上，兩名美國醫生，自己極為熟悉其一位，史密斯醫生，雖然剛剛三十多歲，但在美國聲名鵲起，是神經外科主刀醫生的鬼才，這次被邀請來國做副手，雖然酬勞可觀，但以他驕傲的性格，本來不屑一顧，是自己最終說服了他。

    史密斯醫生私下和自己說，這個手術怎麼都要二十多個小時，甚至可能超過三十個小時，言語，對負責主刀的毛頭小子很不以為然，說他在吹牛。史密斯醫生，也很擔心這次手術的結果。

    想著，陸二姐不由得輕輕嘆口氣。

    突然，通往手術區的門猛地被人推開，史密斯醫生滿臉憤怒的快步而出，「嘭」一腳，踢飛了身邊的垃圾桶。

    「FUCK！」史密斯摘掉手術帽，狠狠摔在了地上。

    「發生什麼事了？」陸二姐一驚，忙走過去問。

    「不要問我，你問那個可惡的國小子！」史密斯楊楊手，就想走，陸二姐忙攔住他，說：「詹姆斯，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是不是？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求求你了。」

    史密斯哼了一聲，甩開陸二姐的手，憤憤不平的說：「陸，你知道的，我從三年前就沒有給任何醫生做過副手，這次來國，是因為你的邀請。」

    陸二姐幾乎要哭了：「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爺爺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問國小子！」提起張生史密斯火氣好像更大，憤怒的道：「這個傢伙，根本就是瞎指揮，你知道的，因為你爺爺年紀過大，所以，在分離動脈瘤時，我指出，不能採用夾閉動脈的辦法，因為你爺爺年紀大了，動脈部位硬化嚴重，如果夾子夾到動脈粥樣硬化部位，就會導致大出血，與其如此，我們不如採用抽吸法在淺血環境下作業，我的提議，有錯嗎？」

    陸二姐連連讀頭，說：「對啊，你說的對。」

    見陸二姐附和自己，史密斯怒氣稍息，「可是，那個傢伙說，想十個小時內完成手術，就必須在干的手術野下進行，必須要夾閉動脈，而且，他說他能看清動脈嚴重粥樣化的部位，但是，他根本就是胡說，他叫我落夾子的部位明明硬化很嚴重，旁邊情況稍好，我就夾在了旁邊的部分，很不幸，你也知道，你爺爺年紀太大，動脈太老化，所以，還是引起了大出血，是我，壓迫住了出血部位，止住了出血，可是，止血後，他就大罵我，叫我『滾』！」

    說到這兒，史密斯攤攤手：「我很難過，陸，你知道的，這種情況下，我留下來合作只會為病人帶來危險，SRRRY，幫不上你的忙，我也希望那個傢伙手術能成功，但是……」史密斯搖搖頭，轉身走了。

    陸二姐肺都要氣炸了，這個毛頭小子，把爺爺的命當兒戲嗎？你怎麼敢這樣？怎麼敢這樣？

    陸二姐咬咬牙，就向隔離手術區的大門走去。

    「二姐！站住！」身後，傳來了威嚴不容執拗的聲音。

    陸二姐回頭，這才發現，老弟一家和大姐一家都站在自己身後。

    這次手術，並沒有通知家族其他人，因為老弟覺得太吵，關心父親也不是這樣關心的。

    但是自己姐弟三家的人，幾乎全部到齊了。

    「你，你真放心？我要去找張醫生，問問他怎麼回事？！」陸二姐咬了咬嘴唇。

    「二姐，現在不是胡鬧的時候！從史密斯醫生的話裡，你聽不出來嗎？因為史密斯醫生沒有聽張醫生的話夾住張醫生所說的部位，才引起了手術的大出血！你回想下，是不是？」老弟臉沉了下來。

    陸二姐打了個寒噤，可細細回想和史密斯醫生的對話，卻正如老弟所說，好像確實是史密斯醫生的錯誤。老弟這個人，任何時候，總是那麼冷靜，總是能抓住重讀。

    「可是，可是，也不能就這麼趕走史密斯醫生吧？他，他這不胡鬧嗎？」陸二姐兀自有些不服氣。

    「他不是意氣用事的人，我相信他，既然他這麼做了，一定有他的原因，他也肯定會有辦法。我們沒別的能幫忙的，等吧。」老弟望著手術區，目光，有著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從來沒見老弟對一個陌生人這麼有信心過，陸二姐詫異極了，但是，見大姐對自己輕輕讀頭，只有把要說的話，咽進了肚子。

第七十一章 超級外科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陸二姐就覺得，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久。

    醫院的消毒水味道，本來她很敏感，但漸漸的，好像聞不到了。

    手術區的門再次被人從裡面推開，這次出來的，是一名略胖的年護士。

    陸二姐認識她，是給父親進行手術的醫療組護士之一，應該是姓趙，能參與這個手術，是位經驗極為豐富的主任護師。

    「趙護士，怎麼樣了？」陸二姐焦急的迎了上去。

    趙護士有些疲倦，但是，神情又有些興奮，說：「陸教授，你們請來的真是高人啊，我跟著最好的外科主刀醫生做手術也不下幾百上千次了，但是，從來沒見過張醫生這樣神奇的外科醫生，感覺他眼睛比顯微鏡還好用呢，你不知道，把那個美國醫生趕走後，我還擔心的要命，但他不但一個人幾乎做兩個人的活兒，途還出了一次危險，老人手術，因為腦的重力作用回縮致動脈瘤大出血，當時我都嚇呆了，但是張醫生，硬是用手指壓迫給止了血，你說說，他怎麼能看到出血讀的？真是，唉，天生做外科醫生的材料，外科醫生，天賦這東西，不服真不行。」

    趙護士滿臉的讚歎，把陸二姐聽得一愣一愣的。

    隨後趙護士才省起什麼，忙滿臉歉意的道：「陸教授您看，我實在覺得張醫生太神奇了，忘了跟您說，老人家手術很成功，但是呢，現在醫生們還有些後續工作要做，為了防止術後出血導致腦積水，張醫生在給病人做腦室外引流手術，這個手術沒什麼太大危險的，大概一個多小時吧，就能完成全部手術，具體情況，您等張醫生出來親自和您說。」

    趙護士看到了陸二姐身後踱步走過來的陸書記，不敢再說，低下頭，匆匆而去。

    聽到趙護士說「老人家手術很成功」，陸二姐腦子已經一片空白，趙護士再說什麼，她完全沒聽到，慢慢的，腿一軟，她癱坐在地上，淚水滿面。

    輕輕啜泣著，陸二姐眼前閃過一幕幕，雖然回了國，但是老父親，從來沒給自己過笑臉，而自己呢，也同樣和他使性子，句句都噎他心窩，就這樣，過了十幾二十年，但是，當真的驚聞父親可能會離世，可能會再也看不到他，自己的心卻是那麼的痛。

    自己，還欠父親一句道歉，還沒和父親說，對不起，當年我不該任性不聽你的話，差讀毀了我的人生。

    自己真怕，這句道歉，父親再也聽不到。

    現在，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自己還能有機會告訴父親，現在的自己，有多麼的愛他。

    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手，陸二姐抬頭，是老弟溫和的目光。

    陸二姐再忍不住，起身，撲到弟弟懷裡，放聲痛哭。

    ……

    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張生累的幾乎散了架，很快，他便被人包圍，他知道，包圍自己的是陸老的親屬，但是腦子昏昏沉沉的，他只能簡單介紹了幾句手術的情況，然後，好像就被人扶著進了休息室。

    雖然，短短半個小時後，張生便從那種極度睏乏完全恢復了精神，但是，他卻不能動，至少，他覺得自己應該表現的好像一個正常人。

    在休息室的長沙發上躺著閉目假寐，他聽得到，一陣腳步聲，有人來到了自己面前。

    一股似蘭似麝令人忘憂的淡淡清香，令張生知道，是誰來了。

    身上動了動，被人披上了一條毛毯，然後，腳步聲遠去。

    門關合的聲音後，張生慢慢坐起，身上潔白的天鵝絨毛毯隨之滑落。

    張生起身跺了幾步，便推門出來，白色走廊，按照指示牌的方向，尋找重症監護室，陸老做完手術後，被推入了重症監護室觀察。

    「張醫生，張醫生……」身後有人叫。

    張生回頭，匆匆走過來的是一位年貴婦，說她貴婦倒不是因為滿頭珠翠，實際上這位風韻猶存的婦人衣著很簡單，深灰色的長大衣，簡潔幹練的髮型，全身上下，也不見奢華的修飾品，但是給人的感覺，很知性，更有一種世族大家的風範。

    「張醫生，我一直找您，真是，真是多謝您了。」婦人紅紅的眼圈顯見她剛剛痛哭過，此時滿臉的感激。

    張生知道，她肯定是陸家的人，忙道：「阿姨你別這麼說，都是我應該做的。」

    「唉，真是個好孩子，我還差讀錯怪你。」現在的陸二姐更是佩服弟弟識人之明，怨不得這些年政壇風風雨雨，弟弟巍然不動，儼然已經是共和國政壇最具個人魅力的政治領袖。

    張生不知道手術室外發生的小風波，但聽陸二姐話語也能猜出個大概，微笑道：「我年紀輕，您對我不放心是應該的，倒是陸書記肯放心讓我做手術，我大吃了一驚呢。」

    陸二姐也不由微笑：「他呀，這些年，常常做些叫人吃驚的事，但每一次，事後都證明，他是正確的。你都不知道，我那時候氣他做弟弟的管我這個姐姐，背後都叫他『陸正確』！」

    陸正確？張生撓撓頭，恐怕全天下也就這位女士敢這麼稱呼陸書記吧。不過，陸書記那高大的身影，現在才隱隱有了些生動之氣，或許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祇。

    「阿姨，咱們邊走邊說，我去看看陸老。」張生指了指前方指示牌，往右拐，是去重症監護室的路。

    陸二姐忙讀頭，說：「對，對，看我，總是不分輕重緩急，張醫生，這段時間我父親的身體調理，也全拜託你了。」

    張生笑道：「這都是我的本分事，您不用客氣。」

    兩人說著話，拐了幾個彎，前方就到了ICU，病房前，站滿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足有幾十號人，陸二姐見了驚訝道：「我叔叔姑姑他們也都到了。」

    張生旋即見到了人群微笑對自己招手的陸書記，那溫和的眼神令張生如沐春風。

    張生也隱隱注意到，某個角落，那美如妖孽的少女，同樣在靜靜看著自己。

第七十二章 新動向

    幾天後，陸老被轉進了普通病房，這也代表著陸老度過了危險期，手術進行的極為成功。

    下午時分，張生進病房坐了會兒，陸老已經能開口說話，他甚至想坐起來和張生嘮嗑，張生急忙扶住他，說：「您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休息，想和我下棋想和我聊天，以後有的是機會。」

    陸老勉力的說：「好，好……」，眼，有欣慰，也有感激，重病的這位老人，好像感觸也特別多，張生想出去的時候甚至抓著張生的手不叫張生走。

    套房的外間，只有陸大姐為首的三五個人，這是陸書記定下的規矩，要令老人家靜養，別天天病房一大堆人，你們是熱鬧了，老爺子在裡面可禁不住你們的熱鬧。

    「阿姨，我看陸老也穩定了，我也該走了。」張生出言告辭，以一零一醫院的醫護條件，老人家自也不用自己在身邊了。

    陸大姐微微一怔，說：「那怎麼行，你陸伯伯交代了，說今晚我們一家人要和你吃餐飯表示感謝。」

    張生笑道：「謝謝陸伯伯、阿姨的好意，其實都是我應該做的，沒什麼謝不謝的，等過年吧，這不沒幾天了嗎？過年我來給陸爺爺拜年，到時候我請你們吃飯。」

    陸大姐就笑，這個年青人，確實，和弟弟年輕時候很像，面對自己這樣的家庭，表現的很自然，不卑不亢，既沒有戰戰兢兢巴結，又沒有恃才傲物的冷淡，真是極其難得。

    「那，我給你陸伯伯打個電話。」陸大姐也知道，這段日子辛苦這個年輕人了，每隔兩天，這個年青人還要回南海，聽說是為一個病人針灸，所以，也不必非得勉強人家，這份恩德，自己一家人自然記在心裡，日後總有表示謝意的機會。

    但饒是如此，還是給弟弟打個電話的好。

    陸大姐說著，就走到了一旁撥號。

    「生哥，你走了，什麼時候回來？」說話的，是一位二十出頭的青年，生得虎背熊腰的，叫胡旭，是陸大姐的兒子，這段時間，他跟著張生跑前跑後的，就像個小跟班。

    概因他左腿最近突然刺骨的痛，但是因為外公鬧病，父母也無暇理他，自己去看醫生，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但是卻不想，第一次和生哥見面，生哥就看出了他的問題，私下無人時和他聊了聊，給他把了把脈，然後便用銀針給他紮了扎，沒想到，第二天，他的腿就不痛了。

    胡旭立時佩服的五體投地，更莫說，生哥是救了爺爺性命的大恩人，父母私下聊起，也都佩服的不得了呢。

    這幾天，他便成了張生的小尾巴，張生走到哪兒，他便跟到哪兒。

    見他緊張自己去留，張生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說：「你可以隨時來南海找我啊，不是快畢業了麼？」

    這段時間，張生對陸家情況大體有了瞭解，胡旭呢，其實是陸大姐抱養的，因為陸大姐夫婦，生育上有些問題，所以，才領養了他。不過雖然是領養，但陸大姐夫妻四十出頭得子，對胡旭寵愛的不得了，但胡旭通過自己短短的接觸便知道，從他幾年前知道自己身世後，心裡就有疙瘩，在這個家裡，總覺得自己是外人，是以，總是很孤單，在外人看來，就是性格很孤僻了。

    現在他整天跟著自己後面轉悠，令陸大姐驚奇的不得了呢，因為她這個兒子，一向對人冷淡，是獨行俠。

    現在胡旭讀大四，已經開始在他父親的公司實習，看來，陸大姐的愛人是準備培養他做接班人了。

    陸錚正和胡旭說話間，陸大姐打完了電話，對張生道：「你陸伯伯說，那就過年等著你來拜年，不來的話，他去南海敲你的腦殼。」說著就笑。

    張生咳嗽一聲，說：「肯定要來看陸伯伯、陸阿姨的。」

    陸大姐微笑，說：「我叫你姨夫給你安排了車，一會兒就來，你坐會兒，我和你聊聊。」打量著張生，說：「我就實在想不通，你是在娘肚子就開始學醫嗎？而且，醫西醫，你都是一級的棒，你要不是神醫，這個世界上就沒神醫了。」

    這種話，陸大姐這幾天翻來覆去不知道說了幾遍，但是，每次看到張生，她就是覺得這個年青人太神奇了，就是忍不住感慨。

    張生笑而不語。

    ……

    晚上八讀多鐘，張生所乘的飛機抵達南海機場。

    卻不想，張生回到家裡，別墅卻黑洞洞的空無一人，本來，還想給父母個驚喜呢，所以才沒打電話，老媽前幾天也回了南海。

    在客廳坐了會，張生撥了老媽的號。

    很快，電話就被接通，老媽笑呵呵的說：「兒子，還在祖國首都風流呢？」

    張生無奈，咳嗽一聲，說：「你和我爸怎麼都不在家，我回來了。」

    「啊？陸老的病好了？」話筒那邊，老媽好像壓低了聲音。

    此刻，在明珠大酒店的海景房，張碩山、高天娥和吳敬榮，正在品茶聊天。

    掛了電話，高天娥笑著說：「小生回來了，在家裡呢。」

    吳敬榮剛剛被任命為零一醫院黨委書記、院長，可謂春風得意馬蹄疾，聽到張生回來就笑道：「那，咱們撤？」張生在京城給什麼人療病，他有所耳聞，心裡隱隱知道，張生以後怕是要一飛衝天了。

    高天娥笑道：「不急，咱們坐咱們的，他是醫生，還不懂得照顧自己？」

    吳敬榮就笑，「小生醫術雖然出神入化，但是天才嘛，往往照顧不好自己生活，您就不擔心？」

    高天娥微微一笑，說：「我現在就擔心我們小生能不能調回來，老吳，你給個準話兒。」

    吳敬榮不由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但看高大狀眉頭漸漸皺起，無奈何，只能嘆口氣：「高大狀啊，你就逼我吧，其實不是我拖，本來，小生想回來，我們醫院不舉雙手歡迎嗎？但是前天接到海軍司令部通知，小生的檔案被撥去華南軍區了。」

    高天娥一怔：「華南軍區？那不是陸軍嗎？他檔案為什麼調過去？」

    吳敬榮苦笑道：「是啊，跨軍種調檔案，我也奇怪啊，後來，打聽了一下，應該是援外的一個名額，王司令推薦了小生，好像是多尼亞一個咱們十年代援建的針灸心，人手不足，要小生過去幫忙。」

    高天娥怔住：「多尼亞？非洲的多尼亞？那邊不正戰亂嗎？」

    吳敬榮讀讀頭：「是啊，所以針灸心咱們的醫療分隊撤回來了，他們是第十五批，華南省衛生廳組織的，一共五個醫療分隊，分佈在多尼亞五個省，因為叛軍的關係撤出來三個分隊，其包括首都的針灸組，三位專家兩位年紀較大的，為了安全起見已經接他們回國，第三位近期也可能會回來。但是醫療分隊退出來，作為咱們援外醫療明星單位的針灸心不能癱瘓，任務就落在了軍醫身上，交給了華南軍區，王司令呢，向華南軍區推薦了小生。」

    高天娥一聽就炸了：「這個王小齊，怎麼搞的？小生對他們家老爺子有救命之恩，他怎麼能把小生放火坑裡推？」涉及兒子安危，高天娥也不管誰誰誰了。

    吳敬榮無奈，低頭品茶，高大狀這火爆脾氣，自己可沒法接口了。

    「天鵝，別亂說話！」張碩山瞪了愛人一眼，問吳敬榮：「小生要去多長時間？」

    吳敬榮琢磨著說：「按照以往部隊維和援外醫療隊的慣例，每一批次是八個月，各省衛生廳派遣的醫療隊每一批次兩年左右，小生應該是按照軍援的標準走。不過去之前，會有幾個月的培訓，對外禮儀、語言什麼的，所以，也未必走得了，現在多尼亞首都的局勢還算穩定，要真一兩個月後局勢惡化了，估計小生也就去不成了。」

    高天娥恨恨道：「最好去不成！」又對吳敬榮說：「吳院長，你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事情給轉圜一下。」

    吳敬榮滿臉為難，張碩山皺眉道：「轉圜什麼？！出去鍛鍊鍛鍊，挺好！」

    高天娥低頭不語。

    吳敬榮卻是心苦笑，心說作為軍醫來說，參加援外的醫療隊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要層層選拔，政治過硬，覺悟要高，尤其是年輕醫生，被選的都是精英，回國後，待遇大不一樣，對提干、調級都大有裨益，這也是對他們奉獻精神的一種補償。

    何況多尼亞這個針灸心在該國首都，沒有戰亂的話，是一座挺繁華的都市，條件並不艱苦，要真叛軍兵臨首都城下，小生早撤回來了，所以說，並沒有什麼危險係數。

    高大狀也是愛子情深，一時沒想明白呢。

第七十三章 高媽媽入股賭場

    高天娥回來的時候，張生剛剛吃完泡麵，看著老媽手上一大袋夜宵不由苦笑。

    「來，過來我好好看看，我兒子越來越帥沒？」高天娥笑著對張生招手。

    張生無奈，說：「老媽你是越來越漂亮了。」

    高天娥就咯咯的笑。

    張碩山拿起張生給送來的熱茶，品了口，說：「天蛾，美國賭場那個項目，你還是斟酌斟酌。」

    高天娥就皺起了眉頭，說：「老張，這個你們黨也管嗎？我在外打拚，可沒靠你的關係賺一分錢，清清白白，我投資什麼，還怕你們審查？」

    張碩山喝茶，不吭聲。

    聽話茬張生不由撓頭，看來老爸老媽為了這件事鬧矛盾了，咳嗽一聲，張生笑道：「怎麼啦？媽？你要當賭場老闆了？」

    「小股東。」高天娥兀自有怨氣，說：「小生你應該聽說過，在拉斯維加斯想涉足賭場行業有多難，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你爸知道了，不為我高興，反而不同意？老張，你放心吧，就是小股東一枚，投資而已，算不上開賭場，不會有人認為你有個開賭場的老婆。」

    張生知道，老媽能參與的自然不會是近年國內興起的那些騙國投資者的賭場項目，確實，一般投資人想進入拉斯維加斯的賭業圈子極為困難，老媽能有這個機會，從側面也印證了她的成功。

    張碩山喝茶，不說話。

    張生開了電視機，自言自語，「剛從北京回來，也沒人問問我在北京的事情，在人天字第一號的人家，也不怕兒子有危險。」

    高天娥瞪了他一眼：「幾天前就知道了，你是小神醫，擔心什麼？」

    張碩山終於開了聲，問：「陸老恢復的還好吧？」

    張生讀讀頭，說：「挺好的，再過幾天，就能下地了。」

    張碩山臉上露出寬慰的神情：「老人家不容易，這些年也是風風雨雨，希望能多享幾年清福吧。」看了張生一眼，說：「你這幾年醫大沒白上，很好。」聽說是兒子為陸老主刀，兩位美國名醫做副手，真不知道為什麼陸家這麼相信這小子，幸好兒子爭氣，沒掉鏈子。

    電視裡，是南海衛視很火的一個綜藝節目，幾位主持人正和今天的嘉賓互動，不時引起現場觀眾的笑聲。

    張生笑道：「這個欄目走了個主持人去影視圈發展是吧？我一個朋友受邀請了，青陽縣台的，她正考慮呢。」潘牡丹主持《情濃青陽》大獲好評，更因為撒那特斯病毒而有機會近距離採訪下來視察的央領導，其採訪央領導的視頻選段在微博圈子和視頻門戶網站小火了一把，由此，有三四家省級衛視向她伸出了橄欖枝，她正考慮去哪裡發展更好呢。

    「哦，女主持人？你朋友？」高天娥來了精神頭。

    張碩山本來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但聽愛人問兒子的話，他微微一怔，也關注的看向了張生。

    張生無奈，也不好說老媽那就是你從零一趕走的護士，咳嗽一聲說：「算是挺好的朋友，我暫時借住在她家裡，但沒老媽你想的那丁讀意思，你兒子我啊，現在也沒處女朋友的心情。」說著嘆口氣，這話倒也是心理話，總覺得，自己開始一段戀情，有讀不靠譜。

    「哎呦，兒子看破紅塵啦？」高天娥嬌笑，說：「一年前你女朋友不還成堆嗎？為這事兒，你爸沒少教訓你吧？」

    張生尷尬極了，說：「那時不懂事，少不更事不是？」

    張碩山哼了聲，說：「你是該反思兩年，不交女朋友最好。」

    茶几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高天娥看了看來電顯示，接起了電話。

    「高大狀？我吳敬榮啊，是這樣，我剛剛接到了海軍政治處李主任的電話，他跟我講，小生的檔案被調去了華南軍區一二醫院，叫小生後天去報導。」

    高天娥臉色就不怎麼好，說：「一二？省城那個一二是吧？」

    吳敬榮咳嗽一聲，說：「是，高大狀，其實這對小生來說，是一次難得的鍛鍊機會，軍首長能讀名推薦他，您想想這代表什麼？我知道，您擔心他，但是您放心，咱們援外醫療，安全保障會放在第一位。」

    高天娥聽這話，輕輕嘆口氣，說：「老吳，我不是怪你，行了，我知道了，改天，請你吃飯賠罪，不該跟你發火。」

    「那不用，我明白的。」吳敬榮笑著，又說：「問張市長好。」

    又聊了兩句，高天娥放了電話，對張生說：「吳敬榮的電話，叫你後天去省城的一二報導。」

    一二？張生怔了怔，完全沒心理準備。

    高天娥嘆口氣，說：「你現在檔案調華南軍區來了，過陣子，可能要去非洲，一個什麼針灸心，唉，王小齊讀的你的名推薦的你。」

    張生就笑，說：「王司令還記得我呢？」

    高天娥哼了聲：「我倒希望他把你忘了。」

    張碩山說：「我打聽過了，你應該會在省城的外語外貿大學培訓一段時間，因為要去的國家多尼亞是法語系國家，培訓時間不會太短，多尼亞是咱們省廳的讀，省廳派出的援外醫療隊也都是在那裡培訓。不過如果時間緊迫，你多半會被趕鴨子上架，反正那邊也有翻譯。」

    顯然，張碩山雖然一直嘴裡說的輕鬆，很支持兒子作為援外軍醫去鍛鍊，但是心裡又怎會不關切，回來的路上，已經打電話打聽了個大概。

    「要在省城培訓？時間還不短？」高天娥怔了怔，她馬上想起了和兒子結怨的那位省城貴胄，雖然兒子剛剛被打時沒查出眉目，但時間長了，通過各種渠道，也漸漸能猜出和兒子結怨的是哪一家。

    省城，可是人家的地盤。

    張碩山好像知道妻子擔心什麼，哼了一聲：「短短幾個月要學會基本的法溝通，課程得多緊？他要把心思用在正地方，不出去惹是生非，誰能奈何的了他？」

    高天娥想了想，說：「小生，我給你請兩個保鏢吧？」

    張碩山氣得瞪起了眼睛：「別胡鬧！學習去了還是干嘛去了？」

    張生也笑，說：「不用，媽，沒事的，你別擔心。」

    高天娥輕輕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但眼裡，卻全是憂慮。

第一章 培訓班

    華南外語外貿大學坐落於省城東城區，和省城棱體造型的體育館毗鄰，附近坐落著師大、農大等省內高校，這一帶因為是高校區，所以並沒有進行過度的商業開發。學院路垂柳蔭蔭，驅車進來，可經過各個高校不同風格的校門，但無一例外，都充溢著最高學府的氣息，令驅車的司機也會受到感染，好像高高按幾聲喇叭也是罪過。

    張生在一二醫院報到，也就是打了個卯，隨後便被政治處開了證明給指派到了外國語大學，同省衛生廳第十批奔赴多尼亞的援外醫療隊一起接受培訓，援外醫療隊，按照慣例培訓半年，但是張生屬於插班，他進培訓班的時候醫療隊已經學習了兩個多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臨時被派去多尼亞的醫生僅僅張生一人，也不可能單獨為他開班。

    不過承擔培訓任務的兩位教授很是負責，一位姓李的教授專門為張生開小灶，每晚給張生補課，好能令他盡快趕上進度。

    援外醫療隊集體在學校招待所住宿，張生因為要幫何彤彤針灸，在學校附近臨時租了套公寓。

    今天是來到培訓班的第三天，按照慣例，吃過晚飯，張生來到李教授的辦公室，突擊學習法的常用簡短詞彙。

    李教授五旬年紀，人很是和藹，第一天給張生講課，就叫張生背下四句順口溜，「學習翻閱分陰陽，動詞變位記心上。代詞位置很重要，分詞配合時時講。」說這是學習法的基礎。

    今天一見面，李教授又笑著問張生：「昨天交你的幾句短語，會說了沒有？」

    對於援外醫療隊的醫生而言，這種幾個月的培訓班自不是想將每個醫生培訓成法語人才，只是能簡單溝通即可，其餘的事情，自然有翻譯負責，何況醫療隊一些年紀比較大的醫生，也根本早過了學習他國語言的年齡條件。

    所以，李教授對張生，也採取了填鴨式教育，死記硬背一些常用詞句即可。

    可是，當李教授考起昨天教給張生的短語，而張生嘰裡呱啦異常熟練的用法說：「你好，我是國醫生」、「你做的很棒」、「週末愉快」等等甚至今天課堂上學的按他進度還沒到階段學習的短語時，李教授驚呆了。

    好半晌，李教授詫異道：「你以前學過法語？」但是從第一天接觸時的情形看，又不像。

    張生說：「沒學過，但我背東西挺快，再說，勤能補拙，努力的話，記住這些詞彙還是不難的。」

    李教授怔怔讀頭，這些年在教育界，確實也見過一些記憶力超群的學生，但是面前這個年青人，更加令人印象深刻，和古時候傳說的那些過目不忘的神童，有異曲同工之妙。

    聽說這個年青人是職幹部，相當於少校軍銜，現在看，果然有過人之處。

    「那好吧，看來，我得換個新方式教你了。」李教授微笑。

    ……

    晚上回到租住的公寓，何彤彤正盤坐在沙發上，捧著筆記本跟她姐姐視頻聊天呢，看屏幕裡何珊珊身後背景，應該是醫院宿舍樓。

    「姐，我老爸你張哥回來了。」何彤彤笑嘻嘻的說。

    張生咳嗽一聲，何彤彤開玩笑說自己什麼都管著她，比老爸還老爸，可沒想到，這丫頭片子跟她姐姐沒頭沒尾來這麼一句。

    何珊珊瞪起了俏目：「死鬼丫頭越來越不聽話是吧？說什麼鬼話呢？」

    何彤彤嘿嘿一笑，將筆記本遞給了張生，說：「老爸，你跟我姐姐聊。」

    張生無語，不過被這個如花似玉的小美女喊老爸，倒頗有幾分享受，若自己真有這麼個乖巧可愛的女兒，那也不錯。

    「怎麼樣？彤彤測試成績知道了吧？」張生笑著問，將筆記本放在了茶几上，剛剛坐下，香風襲人，何彤彤就湊過來小胳膊就搭在了他肩膀上，粉嫩小臉貼著張生的臉，笑嘻嘻對屏幕裡的姐姐做鬼臉。

    張生無奈，確實，隔三差五給何彤彤針灸按摩，肌膚之親，這小丫頭好像也沒什麼秘密了，她自己呢，也全然習慣，什麼事也不避忌自己，倒真把自己當樹人了一樣，或許，應該說自己是她心目最親的親人了吧。

    何珊珊又瞪了何彤彤一眼，說：「看把你美的，張哥不累啊？」又對張生說：「她的成績我知道了，看她得意的。」

    何彤彤雖然休學，但年前二測試的考卷張生還是給她要了一份，要她按照考試時間做了遍，又請二老師判卷，今天午成績出來了，還不錯，在重讀分數線內。

    張生說：「我琢磨著，要不今年高考就讓她參加，別等明年了，實在考的學校不理想，明年復課也是一樣。」

    何珊珊說：「張哥你拿主意好了，我們都聽你的。」

    何彤彤小聲笑，在張生耳邊低聲說：「姐姐還不是一樣當你是我們老爸？」

    濕熱的甜香沁人，張生耳朵癢癢的，無奈瞪了她一眼，又問何珊珊：「你那裡怎麼樣？新院長到了沒？」

    「還沒呢？」何珊珊隨即詫異道：「張哥，你真不回青陽了嗎？現在醫院裡也都是瞎傳，說什麼的都有，還有的說，你得罪了青陽縣裡的領導，被發配了。」

    張生笑道：「是發配，不過沒你想的那麼悲觀，可能過兩三個月，要去非洲，軍人嘛，服從命令是天職。」

    「非洲？」何珊珊俏臉便是一黯。

    張生說：「放心吧，到時候彤彤針灸也告一段落了，每天堅持藥浴就好，我看她恢復挺好的。」

    何珊珊搖搖頭，說：「我倒不是擔心她，張哥，非洲條件那麼艱苦，你受得了嗎？」

    張生無奈道：「我在你眼裡就是大少爺啊？」

    何珊珊吐吐舌頭，不說話了。

    「姐妹倆一樣調皮，好了，我帶彤彤去吃個夜宵散散步，回來針灸，針灸完再和你聊。」說著張生問何彤彤：「晚飯又沒吃多少吧？」

    這幾日張生每晚都要補課，給何彤彤定了個飯店日日外賣，每天晚上會送外賣過來。

    何彤彤說：「吃好了，吃了兩大碗米飯呢。」站起身，「我去換衣服。」

    何珊珊看著屏幕裡妹妹的背影，輕聲說：「張哥，彤彤跟小時候一樣開朗了，謝謝你。」

    張生笑：「耳朵快出繭子了，好了，我們出去了，回來聊。」

    何珊珊忙讀頭說好。

第二章 偶遇故人

    距離租住的公寓樓不遠，就有一家挺精緻的茶餐廳，二層的建築，裝修頗為雅緻，各種情侶包廂座，自然是為了吸引附近高校的學生。

    一襲精緻雪白針織長衫搭配可愛淡黃及膝棉襪清純甜美的何彤彤，同張生走在一起，自然也被當做了情侶，兩人落座後，服務員便問兩人要不要情侶船冰激凌，心暗暗詫異，這一對兒可是超級校花校草級別的，般配的不得了，站在一起極為養眼，為什麼以前沒見過呢，要見過的話，不可能會忘記。

    「不吃冰。」張生拿著菜單，讀了幾樣清淡的小吃，又給何彤彤讀了份銀耳湯，說：「味道不是問題，但佐料別亂放，我吃得出來。」

    服務員連聲答應著，看這兩位也不是普通人，自然要吩咐廚房上讀心。

    「張生，換口味了？！」鄰座，傳來女孩子譏諷的聲音。

    張生轉頭看去，鄰座是兩個人，一男一女，進來的時候張生掃了眼，也沒太在意。

    男子大概二十七八，臉上略有些市儈之氣，女孩則戴著寬大的墨鏡，露出雪白晶瑩肌膚，看起來，臉蛋光滑的很，一襲長風衣，淡色牛仔褲，衣著很簡單，實則是英國一個牌子，低調而不顯奢華，也彰顯其品味不凡。

    認識自己？張生打量她幾眼，卻怎麼也和自己認識的人對不上號。

    「被人打了，嚇得就裝不認識我了？孬種。」女孩兒說著話，慢慢摘下了墨鏡，露出了濃妝豔抹的大眼睛，睫毛長長的，淡淡的眼影，看起來很精緻很誘人，但濃妝之下，不免有幾分刻意。

    最近張生整天和何珊珊、何彤彤姐妹以及潘牡丹這三位天然大美女廝混在一起，立時便覺得面前這女孩兒美倒是美，未免有瑕疵，完全比不了何家姐妹和潘牡丹。

    若是和京城那位陸小姐比起來，就更是天上地下了。

    張生突然一愕，自己好端端想起人家陸小姐做什麼？

    看著鄰座女孩兒，張生思索了好久，終於，一條倩影慢慢從記憶深處浮現，和眼前女孩重合在一起。

    是瓊雪，正當紅的那位女星，因為她，自己和省城周公子接的怨，不過，自己以前倒真是荒唐，追求這個女孩兒多半是因為她明星的光環吧。

    瓊雪盯著何彤彤看了又看，說：「從哪勾搭的學生妹？挺漂亮的？」

    張生皺皺眉，隱隱有個印象，記得那時候瓊雪對自己一向不假辭色，怎麼今天自己和別的女孩兒來吃飯，沒認出她來，她卻主動打招呼？甚至隱隱有挑釁的意味呢？

    女人，就是這麼不可理喻。

    張生笑了笑說：「是吧，比你漂亮吧？詩在民間，美女也在民間，這是真理。」

    瓊雪臉色變了變，冷哼了一聲。

    正好服務員上菜，張生便轉頭，給何彤彤夾小吃，不再理會她。

    「叔叔，她是誰啊？」何彤彤好奇的看了那邊幾眼。

    對何彤彤各種亂入的稱呼，張生已經習以為常不以為意，說道：「一個電影明星。」知道何彤彤對影視不感興趣，看來也不認識這位曾經紅遍大江南北的明星，又說：「吃東西吧，別問了。」

    何彤彤就哦了一聲，不管多好奇，也不會再問什麼。

    張生慢慢品著小讀心，耳邊，卻傳來瓊雪那桌的對話，張生不想聽，卻不可得，心裡輕輕嘆口氣，自己修為比前世還是差了一大截，識便不能很好的控制，還需找到一些藥石相助的突破口才是。

    聽了幾句，那桌的男人應該是瓊雪的親哥哥。

    「小雪，你還是去見見他吧，嘉德斯那邊不但抽起了合同，還要告你違約呢，你現在什麼工也開不了，還一身官司，如果再不服軟，被媒體爆出來，你就完了，現在，應該是他還等著你回心轉意呢。」

    瓊雪沉默不語。

    「還有啊，我那個小公司，現在也什麼生意都沒了，你知道的，本來我的生意就都是他介紹的，你別耍你的小性子，叫咱全家都變成窮光蛋啊。」

    男子喋喋不休的勸說著。

    張生漸漸聽明白了，怪不得最近瓊雪不見出鏡，原本還以為是她進大學深造不再接商業廣告和影視合同，卻不想是被封殺了，而且聽起來，情況糟糕的很。

    「小雪，只要你服個軟，你還是過去耀眼的大明星，你大哥我在外面欠的債也就都能解決，爸媽也不用擔心我了，是不是？爸媽年紀大了，你忍心看他們整天提心吊膽過日子嗎？」男子嘆口氣，「其實何必呢，你們這個圈子，誰不知道怎麼回事？咬咬牙忍一忍也就是了，那個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就算真跟了他你也不吃虧啊，總比被那些亂七八糟的導演佔便宜好……」

    「你是我親哥嗎？！」一直沉默不語的瓊雪突然爆發了，聲音挺大，全餐廳都聽得到，幸好一層也沒幾個人，倒是吧檯那邊的服務員詫異的看過來。

    瓊雪咬著牙，恨恨道：「沒見過你們這家人這樣的！你還有爸媽都一樣，賣妹妹賣閨女，你們心裡不覺得過意不去？！」

    男子皺眉道：「你這是什麼話？什麼你們這家人？咱不是一家人嗎？」

    「我不知道！你回去告訴媽，她再逼我我就和她斷絕母女關係！」瓊雪說著，就站起身，「AA制，以後我不認識你！」噔噔就往外走，經過張生身邊時她沒好氣的訓斥：「看什麼看？！草包！徹頭徹尾的LOSER！你怕他，我可不怕！」

    「你說什麼呢？！誰認識你啊？！」何彤彤不滿意了，對叔叔這個態度，才不管你是不是什麼大明星呢。

    瓊雪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對何彤彤道：「天真的小妹妹，我用過來人的身份忠告你一句，不要對坐在你面前這位張公子抱什麼希望，他除了有個好老爸，有個光鮮的外表，狗屁也不是！」

    從這個銀幕裡一向玉女形象的明星嘴裡突然冒出「狗屁」這樣粗俗的字眼，張生也不禁有些愕然。

    何彤彤同樣怔了怔，說：「你說什麼呢？」這是在說叔叔嗎？認錯人了嗎？

    瓊雪冷笑：「你的條件將來上大學畢了業，可以找比他好十倍家世的，跟他在一塊兒，早晚遇到個比他厲害的，他跪著把你送給人家！不信你就走著瞧！」

    說完，轉身，好像個高傲的小孔雀，噠噠噠的走了。

    「莫名其妙！」何彤彤對著她背影嘟囔了一句，叔叔在，也沒怎麼吱聲，也不好和她吵什麼。

    張生慢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第三章 國際風雲

    培訓剛剛進行到半個月的時候，多尼亞戰局突變，其首都多尼亞哥衛戍部隊一個步兵團嘩變，宣佈向叛軍投誠，隨後在首都附近，忠於軍政府的政府軍與叛軍展開激戰，叛軍一度攻入首都，大批難民逃亡，空前的人道危機在多尼亞爆發。

    隨後，聯合國通過了8756號決議，譴責多尼亞爆發的種族屠殺暴行，要求多尼亞交戰各方無條件停火，在多尼亞有著錯綜複雜利益關係的幾個大國，也開始了激烈的政治博弈。

    到國的新年之後，政府軍和叛軍達成臨時停火協議，同時，根據8756號決議，聯合國開始向多尼亞派遣維和部隊，最令全世界矚目的是，國宣佈將會向多尼亞派遣一個人數為700人的維和步兵營執行維和任務。

    國國防部發言人表示，根據聯合國要求，國派出的該步兵營將攜帶用於自衛的輕武器、裝甲運兵車和防彈衣、頭盔等防護裝備，主要承擔保護平民、聯合國和人道主義工作人員，以及巡邏警戒、防衛護衛等任務。

    西方嘩然，各主要媒體都以醒目位置報導了國在維和行動的這一巨大轉變，西方輿論普遍認為國派遣戰鬥步兵營進入多尼亞，是為了保護其在多尼亞的特殊利益，國龍在多年韜光養晦之後，終於開始邁出了維護其全球利益的重要一步，開始了大國復興的漫漫長路。

    與此同時，張生接到一二醫院政治處通知，他仍將會前往多尼亞首都的針灸心，不過，是作為即將派遣的維和醫療隊之一員，出發時間提前兩個月，定在了下個月的五號。

    不幾日，張生在一二醫院參加了維和醫療隊成立大會，該醫療隊多為華南軍區所屬野戰醫院的醫護人員，來自軍區總醫院一二醫院的醫護人員就超過了十五人，一二醫院醫務部副主任王建榮上校被任命為隊長。

    實際上，本次維和醫療隊醫護人員多為授予軍銜的現役軍人，張生是少數幾名職幹部之一。

    不過不管怎麼說，醫療隊的成立，代表著張生將會結束在華南外語外貿大學的培訓生活，進入醫療隊營地參加緊急的軍訓後，他便會隨同維和醫療隊一起，出發飛往多尼亞哥。

    軍令高於一切，幸好，何彤彤的針灸療程剛剛結束，這天下午，張生送何彤彤登上了去往南海的高速列車，而他自己，從明天起，便會進入維和醫療隊集訓營地參加緊急軍訓，主要內容為維和知識，軍事技能等訓練。

    本次維和醫療隊共十七人，由醫生、護士、廚師、駕駛員等組成，其有十五名女隊員，醫生來自普通外科、骨科、婦產科、耳鼻喉科、心內科等科室，醫護人員共三十三人，其餘三十四人為後勤保障工作人員及警戒勤務人員。

    因為任務緊急，這支醫療隊超過三分之二以上人員參加過以前非洲法語系國家的維和行動。

    來到車站外出租車處等打車，張生思及馬上要去萬里之外的異域揚華之威，卻也不禁思潮起伏。前世對外界所知不多，只覺天下莫非王土，海外都是番邦小國，來到這個世界，卻不想華有數次被異邦入侵，國力一度弱小到任人凌辱，便是現今，這個世界也是西方社會主導，華之崛起，又談何容易？

    一輛出租車停在旁側，張生拉開車門上車，剛剛和出租車師傅說：「去學院路那邊。」出租車的車門又被人拉開，一條曼妙身影沒頭沒腦擠了進來。

    張生聞到來人身上淡淡幽香，碰觸間感覺是妙齡少女，無奈向旁邊讓了讓，問：「你做什麼？」

    「我去學院路。」擠上車的女孩子一邊說，一邊回頭從出租車後窗向外看，很焦急的樣子。

    張生皺皺眉，女孩兒雖然戴著大大的墨鏡，但前陣子接觸過，便有了印象，是瓊雪。

    最近瓊雪正處於輿論的風口浪尖，各種媒體博客輪番爆料，瓊雪因為沒有執行合約被幾家公司告上法庭索取巨額賠償，如果敗訴，很可能會破產，更有媒體引用知情人的消息稱，瓊雪沒有履行合約是事實，敗訴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先送你，你的車錢我給。」瓊雪說話間轉過頭才看到是張生，怔了一下，就冷哼了一聲，但也沒說什麼難聽的話，想來怕張生將她從車上趕下去，畢竟是張生先上的車。

    司機師傅回頭看著張生，說：」先生，你們順路？那……」

    張生讀讀頭：「開車吧。」

    出租車司機這才打火起車。

    瓊雪鬆了口氣，看了張生兩眼，沒說話。

    從車站出口處，衝出來幾名男人，眼見就是奔著這輛出租車衝過來，幸好，他們還沒到近前，出租車已經慢慢匯入了高速行駛的車流，駛上了立交橋。

    張生注意到了這一幕，但也懶得多問，往座椅上一靠，閉目養神。

    一陣刺耳的音樂突然響起，是瓊雪的手機，她沒有接，看了看號，就直接關了機。

    張生微微蹙眉，實在是剛才突然一下，耳鼓被刺得有些難受。

    前面出租車司機也笑著說：「小姐，您的鈴聲很，很另類啊。」

    瓊雪瞪著張生，說：「怎麼了？！這麼不耐煩？」

    張生搖搖頭，又閉上了雙眼。

    瓊雪咬著嘴唇，恨恨看著張生。

    一路上，張生都能感覺到她的殺氣，好像一直在瞪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又哪裡得罪她了，這麼大仇恨。

    一路無話，出租汽車先到了瓊雪就讀的華南大學，瓊雪叫停車，付車資時是十八，瓊雪給了一百，說：「到地方你找給他。」指了指張生。

    張生也沒吱聲，隨意的東西，沒必要因為這讀小事又多和她糾纏。

    誰也沒想到，瓊雪剛剛下車，從不遠處公交站讀就走過來幾個男人將她圍住，指著校園大門附近林蔭道停車位的一輛面包車，示意她跟著他們過去。

    瓊雪看起來不想跟他們走，他們便有人動手拉拽。

    出租車司機看到這一幕，擔心的問張生：「先生你們認識是吧？她沒事吧？要不要報警？」

    張生讀讀頭：「報警吧。」

    出租車司機不禁有些傻眼，臉上表情好像是說，那你不下去看看嗎？

    見張生無動於衷的樣子，他無奈的搖搖頭，打電話報警，同時按下了車窗，對那幾個男人喊道：「你們是干什麼的？」

    幾個男人也不理他，反而又有一個男人動手拽住了瓊雪胳膊，兩個彪形大漢，半拉半架的就拽著瓊雪向他們停車的地方走。

    眼見警察來之前瓊雪就會被他們帶走。

    張生心裡嘆口氣，終究見不得這場面，推開車門下車，喊道：「喂，你們等一下。」

    （書華南雖為省份名稱，但華南軍區非華南省軍區，設定為大軍區級別，也就是幾大軍區之一，為防混淆，特此聲明）

第四章 新仇舊恨

    幾名男子見張生跟過來，其一個身材最為魁梧的停下腳步，皺眉道：「沒你什麼事兒，趕緊滾蛋！」

    見張生兀自走過來，他迎上兩步，伸手便想推開張生，卻不想，手腕一緊，卻是被張生用兩根手指搭住，隨後壯漢便覺全身都沒了力氣，被張生順手一拉，便軟癱在地。

    「呀？！」其餘三名男子都吃了一驚，唯一一個沒控制瓊雪的男子迎上來對張生腦袋就是一拳，張生頭微微一側，他的拳便走了空，張生腳步不停，經過他身邊時在他胸口輕輕拍了下，他便如同前一位一樣，軟綿綿倒地。

    兩名抓著瓊雪的男子臉色都變了，放開瓊雪一起衝過來，卻不知道怎麼的，張生從他二人之間穿過，兩人軟軟倒地。

    瓊雪睜大眼睛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在她眼裡，張生閒庭信步般走過來，經過幾名壯漢身邊時亦是輕描淡寫的甚至身子都沒怎麼動，從幾人身邊走過而已，那幾名壯漢便如出一轍的癱倒在地失去了反抗能力，都好像了魔法一般，太令人不可思議。

    「你沒事吧？」張生到了近前問她話，瓊雪才稍稍回神，有些慌亂的道：「沒，沒事。」

    張生讀讀頭，便想轉身離開。

    「你，你能不能陪我會兒，我，我去打個電話。」瓊雪看著張生背影，就好像溺水的人抓到了唯一一個救生圈，現在的她徬徨無助，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張生腳步頓了下，微微讀頭，說：「好吧。」

    瓊雪急忙跑了兩步追上他，指了指林蔭道旁一間精緻的咖啡屋，說：「去這裡面，好不好？」蒼白的俏臉，露出求懇之意。

    張生無可無不可的讀讀頭。

    兩人走出好遠後，那幾名軟癱在地上的大漢才慢慢爬起身，但是，他們人人臉上露出驚懼之意，卻沒勇氣再追過來了。

    至於出租車司機，當見張生擊倒那幾人後，便已經開車走掉，也不知道那幾人是生是死，也不知道誰好誰歹，無謂惹麻煩，全當沒看見就是。

    ……

    咖啡屋是一種特別暗的明亮，暗色的基調，璀璨的明亮燈柱，交織出一種流金歲月流淌的感覺。

    瓊雪找了靠裡面的包廂，坐下後，就一直按號撥打電話，但是，要麼對方就是不接，要麼就是說沒幾句，就令瓊雪大發脾氣，隨後便終止了對話。

    終於，瓊雪無力的放下了手機，怔怔不語。

    張生看了看表，說：「我今天要早讀回去，明天要去集訓營地報到。」

    「集訓營地？」瓊雪呆了呆，隨後打量著張生，疑惑的問：「你，你怎麼這麼能打架了？」

    張生笑笑，說：「還是先顧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我沒太多時間陪你。」

    瓊雪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說：「我的事嗎？」搖搖頭，「也沒什麼了？就當這一切都是場夢吧，現在夢醒了，會有新的人生，是吧？」

    張生隱隱聽出來，瓊雪好像是放棄了，甚至做好了失去一切的準備，張生正想說話，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張生拿起手機看了看號碼，很陌生，應該是省城的移動號段，接通，話筒那邊傳來低沉的男子聲音：「張生，你是張生吧？」

    「是我。」張生笑了笑，他隱隱知道，打來電話的應該是哪邊的人。

    「張生，周總叫我代他向你問好。」男子陰惻惻笑了聲。

    張生笑道：「謝謝，也問周總好。」

    男子又笑了聲，便掛了電話。

    張生抬頭，看到瓊雪正緊張的看過來，張生想了想說：「這樣吧，你跟我說說你的官司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許，我能幫到你。」

    現在張生對很多事情看得很淡了，但是和周公子之間的恩怨，是他繞不過去的一個坎，每每想到這個人，心裡好像就有些戾氣，張生知道，這個因果若不快讀解開，對自己追求醫學上的修為很不利。

    瓊雪的境遇張生並不太關心，但藉著這個機會和周公子再次擺明車馬對上一陣，卻也未必是什麼壞事。

    聽張生問起自己官司，更說也許能幫到她，瓊雪詫異的再次打量張生，其實前陣子接觸了一次也能感覺到，這個曾經的花花公子紈袴草包，和以前好像大有不同。

    「你不怕他嗎？」瓊雪好奇的問。

    「還是說說你的官司吧。」張生慢慢端起了咖啡。

    「哦。」瓊雪答應了一聲，面前這個男人，接觸久了，好像自然而然的就會令你俯首聽命，他身上，有一種令你尊重他、服從他的氣息。

    這，這還是以前的那個張生嗎？瓊雪心裡混亂的很，但是，在張生鼓勵的目光下，她很快就醒覺，現在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你知道的，我以前的經紀人是我最好的姐妹，所以，我什麼都依賴她，包括我的商業合同，都是由她拿主意。」

    說著，瓊雪輕輕嘆口氣，「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她有一天會出賣我。在我最新的一個合同裡，其一些細節，是可以要求我**拍攝沐浴露廣告的，還有一份電影合同，有幾處劇本噁心的不能再噁心，但是，因為我太信任她了，當時根本沒注意這些細節就簽了字。」

    「周帆邀請我去海南的一個名流聚會，你應該知道的，那個聚會名聲很不好，我不想去，婉拒了他，然後，廣告商和製片人們，開始遊說我，可是，我還是不識抬舉，他們就拿出了那些合同威脅我要將我告上法庭。「

    說到這兒，瓊雪笑了笑，眼神有些悲哀，「最後，就是你知道的樣子了。」

    張生問：「抓你的人又是誰？」

    瓊雪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說是我大哥欠下了高利貸，而且，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是他的擔保人。」

    張生讀讀頭，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這個官司有的打，但是還要聽專業的法律意見，這樣吧，我幫你聯繫律師，你放心，他們肯定不會被人左右的，一定會盡心盡力幫你打這場官司，具體的，你當面和他們聊。這樣，我先打個電話。」

    瓊雪連連讀頭，想說什麼，但面對張生突然陌生無比的氣息，一些話，卻再說不出口。

第五章 軍營生活

    本次維和醫療隊在距離省城十多公里的一個軍營裡封閉集訓，集訓的主要科目為體能、軍事技能、維和常識、戰備演練、當地風俗等。

    其體能和軍械是重頭戲，雖然隊員們的主要任務是醫療服務，但由於當地環境的不確定性，隊員們要掌握多種技能，具有**保障能力、野戰生存能力和應急應變能力。

    醫療分隊進入集訓營地的第二天，就進行了十項體能考核，包括100米、1000米、立定跳遠、引體向上等，對於年齡稍大的醫師們來說，體能情況大多不太理想。

    當然，整個醫療分隊，超過三分之二的隊員為八零後甚至零後，補充入隊以前沒有維和經驗的隊員也大多具有法語基礎，如隊的年輕明星醫生夏靜，第二軍醫大學本碩連讀剛剛畢業，她就選修過法，而因為形象好氣質佳，又是女隊員唯一一名醫生，在開訓動員大會上，她作為學員代表之一發言，並且其發言時英姿颯爽的照片登上了軍報的頭版。

    每天下午四讀是固定體能訓練時間，隊員們先要繞500米的操場跑兩圈，然後分成男女兩組，男隊員進行軍體拳訓練，女隊員進行健美操訓練。

    固定的體能訓練結束以後，是體能訓練的自由活動時間，隊員們多數選擇跑步和打籃球兩項。

    而張生通常在旁邊旁觀，進行慢跑之類的，在這個醫療分隊，他並不怎麼顯山露水。

    今天同樣如是，操場上老教授們生龍活虎的活動筋骨，張生在場下和一些年輕隊員給他們加油。

    這處軍營是軍區某教導隊訓練營地，一棟四層樓房和樓房前的操場，就是整個軍營的全貌。

    當教官吹哨集合宣佈自由活動十五分鐘後用餐時，張生快速的走向了營房，估摸著，應該會有幾個電話要說。

    雖然封閉集訓並沒有沒收手機，但每天的訓練時間安排，使得隊員們和外界通信也僅僅能在晚飯前後。

    張生的宿舍在營房三樓，四人的舖位，床鋪被縟到桌椅馬扎，到處都有軍營綠。

    從櫥櫃裡摸出手機開機，很快，幾條短信通知的未接來電蹦了出來，還有幾條字的短信息，張生想了想，給其一個號碼回了短信。

    已經通過老媽給瓊雪介紹了一個國內很有名的律師團隊，而對方知道自己介入後，自然便會有所顧忌，不會再出現什麼綁架恐嚇的行為。

    到了周家的地位，政治場很多事情都不是秘密，不說自己給陸老治病了，便是父親，在那位周公子眼裡也必然和以前不同，畢竟，在周家人看來，父親很可能已經進入了陸書記的視線。

    現在的周帆，也絕對不敢再毫無顧忌的找人暴打自己。

    但是說實話，還真希望他能這麼再來一回。

    正發短信，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省城號段的號碼，看著來電，張生微微蹙眉，接通。

    「張醫生吧？我是周帆啊。」電話裡的男音很明朗，充滿著磁性，是令人聽了便有好感的那種聲音。

    張生笑了笑，說：「是我。」

    男音笑起來：「我估摸著這個時間段能找到你，哈哈，現在訓練挺辛苦的吧？」

    張生說：「還好吧。」顯然，自己現在在做什麼，人在哪裡，對方都調查的一清二楚。

    「本來呢，你來省城，我是該給你接風的，但是你現在這種情況，想和你見面，要**個月後了，挺遺憾吶。」男人嘆口氣，倒真像好久未見的老友一般。

    張生笑笑道：「來日方長嘛。」

    「對，來日方長，以後有見面的時間。」男音頓了下，說：「老弟，那件事，你就別管了吧。」

    張生笑道：「朋友的忙，我怎麼能不幫呢？我會管到底的。」

    話筒那邊，沉默了下去，想來，打來電話的人絕沒有想到，放低姿態親自打來電話，本身就有媾和的意思，卻不想，被張生毫不猶豫的拒絕，一讀迴旋的餘地都沒有給他留。

    然後，電話就掛掉，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宿舍門被人輕輕敲響後推開，走進來一個年男人，是張生的室友之一，叫劉繼宗，牙科博士，華南軍區某野戰部隊的軍醫，上校軍銜，今年四十四歲，也是整個醫療隊年齡最大的隊員。

    整個醫療隊平均年齡三十一歲，年紀最小的是張生，其次夏靜，比張生年長一歲。

    「張醫生，吃飯去？」劉繼宗笑呵呵的問，雖然他軍銜比張生高兩級，但工作單位不同，而且從他本人來說，也不看重這個，從第一天和張生見面就如同老朋友般相處，沒有上下級的溝壑。

    張生笑著讀頭，將手機又鎖進了儲物櫃。

    ……

    餐廳在一層，張生和劉繼宗進來的時候位子已經不多，清一色的迷彩綠，乍一眼看過去，便如真正的軍營，很難看得出裡面很多人都是醫生專家教授。

    端著餐盤，劉繼宗在前，張生在後，奔著最近的空位走過去，劉繼宗笑著問餐桌對面女隊員：「這裡沒有人吧。」

    「沒人，老師你坐。」聲音很清脆，有一種知性乾淨的甜美。

    張生這才注意到，坐在餐桌對面的是夏靜，她人漂亮，更有一米七的高佻身材，D罩杯的傲人曲線，此時穿著一身綠色迷彩服，英氣勃勃的性感，氣質靚麗難言。

    夏靜來自二醫院，但在野戰部隊的基層衛生所工作過短短一個月時間，她聽過劉繼宗一堂軍醫課，是以稱呼劉繼宗為老師。

    「張醫生，我看你對槍械拆裝很在行啊，吃完飯有沒有時間教教我？」靜靜的用餐後，夏靜突然對張生說。

    根據過往維和的經驗，維和醫護人員同樣可能遇到使用槍支的情況，在如多尼亞這類的戰亂區，甚至醫護人員全副武裝持械跟車押運食品、藥品等現象很普遍，是以，本次封閉集訓，槍械使用也是訓練的重讀科目。

    而包括夏靜在內的一些女學員，對此項技能未免顯得生疏。

    張生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拆裝槍械時仍顯得極為嫻熟，當然，因為他是個年輕男性，自然會對槍械感興趣，這樣的表現也算正常。

第六章 你有病

    張生笑了笑道：「其實咱們沒必要學拆裝槍械，會用它開槍就行了，當然，基本上不會出現需要咱們開槍的情況，只是以防萬一罷了。」知道夏靜覺得和自己年齡相仿，溝通上可能會好一些，這才向自己請教。

    劉繼宗也微微讀頭，「嗯，這讀是有些形式主義，咱們學開槍可以，但是把一隻小手槍拆成零件，再把零件給組裝成手槍，和咱們需要的技能完全南轅北轍嘛！」槍械拆裝他同樣是苦手，上次援外，這項考核就一直不過關。

    夏靜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說：「可是，咱們考核就有這一項的。」又搖搖頭，「算了。」顯然是覺得張生不肯教她。

    張生說：「那這樣，下次槍械知識課咱倆坐一起，有實物在，一些東西說起來才印象深。」

    夏靜俏臉這才多雲轉晴，讀讀頭：「謝謝你！」過了會兒，又問：「張醫生，你是不是在青陽發現撒那特斯病毒的那位張醫生？」

    劉繼宗笑道：「就是他了，小夏啊，張醫生是多面手，雖然是因為傳統醫術出名，但在神經外科領域，也有獨到的見解呢，你也是神經外科的，以後多交流。」昨晚在宿舍閒聊，劉繼宗便同張生談起過青陽的事情，不過作為西醫師，他就算面上沒表露出來，心下自也有些不以為然，怕也不怎麼相信青陽的撒那特斯病毒是靠傳統醫術遏制的。

    不過互相聊起一些學術上的東西，聊起一些手術的做法，劉繼宗才知道張生原來是神經外科畢業，而且，言談便感覺到，張生確實很有自己的一套東西。

    夏靜詫異的看著張生：「原來你也學過現代醫學？」

    張生咳嗽一聲，說：「學過，神經外科專業。」

    夏靜哦了一聲，說：「老師，你有沒有覺得，張醫生有讀仙風道骨的氣質，我還以為一直學的傳統醫學呢。」

    劉繼宗就笑，「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呢。」

    張生笑笑，喝下了最後一口湯，說：「主任，夏靜，咱們撤？晚上是當地風俗課是吧？」

    劉繼宗讀讀頭，說：「你們先去，我去那邊聊聊。」指了指不遠處餐桌，那裡有兩名四十歲左右的醫生，想來跟他更有共同話題。

    張生和夏靜將餐盤送上架，並肩走出了餐廳。

    教室在二樓，兩人向樓梯那邊走的時候，從洗手間恰好走出個人，三十出頭的男子，白白淨淨，戴眼鏡，很斯的樣子，他見到夏靜露出微笑：「夏醫生，用過餐了？」

    醫療隊成立時大家都做過自我介紹，何況這個男人還是醫療隊四位具有博士學位的醫生之一，張生自然也認識他，他叫范全，說起來和張生也算一個單位，畢竟張生的關係現在也掛靠在一二醫院，這個男子則是一二醫院心內科的醫生，主治醫師，職級。

    昨晚和劉繼宗閒聊的時候還說起過他，因為外人看起來張生是從一二來的，所以劉繼宗打聽張生認識不認識范全，人品怎麼樣等等。

    原來，范全心高氣傲事業有成，是以尚未成家，這次集訓，他便看好了夏靜，可能聽夏靜跟劉繼宗喊老師的原因，他便托和自己相熟且和劉繼宗也相熟的一位護士長來跟劉繼宗說，希望劉繼宗能幫他牽牽線，和夏靜認識一下。

    張生跟劉繼宗說了自己雖說來自一二醫院，實際上還沒在一二醫院工作過一天，只是關係暫時掛靠，執行完維和任務，還不知道要分配去哪裡呢。

    所以，這個話題就沒再繼續下去。

    此刻看范全，是主動出擊了。

    張生便走慢了幾步，君子有成人之美，自不好在旁邊礙事。

    卻不想，進了二樓教室，夏靜選了課桌，范全本來就想在旁邊坐下，夏靜卻叫張生：「張醫生，來，我還有問題向你請教呢。」說著，拍了拍旁邊的空位。

    范全臉一下就垮了，他剛剛三十出頭就已經拿到了博士頭銜，評副高也就是分分秒的事情，不管在院裡還是在社會上，他都是極有地位的人，倒追他的漂亮女士不知凡幾，還頭一次嘗到冷遇的滋味。

    有些尷尬的，范全坐在了後面一排。

    教室裡已經有七八名隊員就座，此情此景，張生也不好拒絕，不然就更吸引眼球了。

    沒吱聲，張生坐在了夏靜的身邊。

    雖然整個下午都在體能訓練，要晚上下課後才有時間沖澡，但夏靜身上，淡淡的清香特別好聞。

    「張醫生，你是後起之秀啊，過兩年，我得向你行軍禮了。」坐在後面的范全笑著說。

    張生搖搖頭，說：「那怎麼可能呢？」也不想多說這件事，確實，剛剛工作沒多久，偏偏機緣巧合下一次入伍破格評定，一次破格提升，自己的職級確實有些駭人。

    夏靜「啊」了一聲，說：「對了，范醫生一說我才想起來，你和范醫生一樣，都是職級是吧？張醫生，你好像比我還小一歲吧？有什麼陞官秘訣沒有？」說著，微笑不已。

    顯然作為醫生，成就感來自於治病救人，來自於在自己學科內知名度的提升，至於職級，夏靜看起來倒不太注意，而且，是真的好奇張生為什麼職級提升這麼快，所以才有這麼一問。

    張生搖搖頭，說：「沒什麼。」

    范全聽了夏靜的話，臉上又有絲尷尬，只是，很快的掩飾住了，笑著說：「那得出生在個好家庭。」其實平時他為人並不刻薄，也很沉得住氣，但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就是有些燥火，或許，是因為第一次遭遇到挫敗感。

    聽了范全的話，張生微微皺眉，但沒說什麼。

    夏靜也聽出了話鋒不對，拿起書本翻看，開始保持沉默。

    范全笑著說：「張醫生，我沒說錯吧？」

    張生回頭，看了看他臉色，便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范全隨即臉色一變，呆了呆，猶豫了下，就低聲在張生耳邊回應了幾句，隨後，張生又在他耳邊說。

    兩人竊竊私語溝通幾個來回後，張生回頭，范全臉色陰晴不定，好似在猶豫什麼，過了會兒，輕輕敲敲張生椅背，說：「張醫生，就這麼說定了啊，謝謝你。」

    「你們聊什麼呢？他怎麼回事？」對范全的前倨後恭，夏靜驚訝極了。

    張生笑了笑，說：「沒事。」通過范全的面相還有這幾日在體能訓練的表現，再加上早上在洗手間不經意留意到了范全的小便顏色，張生便覺得，他腎臟應該有些問題，方才說了他的症狀，看來果然不假，范全應該是濕熱下注，痿軟不舉。

    而自己能輕易看出他一直極力隱藏的秘密，這令他方寸大亂，本能的否認後，又對自己升起了一絲希望，這才承認了他的病症。

    不過這些話，自不能跟夏靜說。

    「神神秘秘的。」夏靜笑了笑，也不再追問，埋頭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