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生活]大唐李承乾 作者:東宮夜放花千樹(連載中)

 
Babcorn 2015-7-9 13:51: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 25521



【作者概要】:東宮夜放花千樹

【小說類型】:兩晉隋唐

【內容簡介】:貞觀十七年,太子李承乾謀反被廢,成為庶人;

    貞觀十九年,李承乾卒於黔州;

    然而李承乾卻又奇蹟般的回到了貞觀元年,

    這一世,我要為皇;

    這一世,我要萬邦來朝;

    這一世,我要孝順父皇母后;

    這一世,我要彌補所有的遺憾;

    試看今日域中,還是李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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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5-7-9 13:53
第一章 李承乾

    大唐貞觀十七年,帝都長安。

    四月的天雖然按理已經到了夏季,但長安的天氣還是有些寒冷,又略顯乾燥,不過道路兩旁鬱鬱蔥蔥的樹木,卻是昭示著嚴寒已經過去。然而不知怎地彷彿老天也有意的別苗頭,總是天氣溫暖時,不時的飄來一陣寒風,令人倍感壓抑。

    大唐自太宗皇帝至今已經有十七個年頭,太宗皇帝李世民雄才大略,平定亂世,東征西討,開疆擴土,開創貞觀之治,使萬國來朝,求賢納諫,寬厚愛民,實乃一代明君。

    大唐皇宮太極殿中。

    此時端坐龍椅的太宗皇帝早已鬢髮叢生,垂垂老矣,依稀從那刀削的臉龐以及偉岸的身姿之上看出這位太宗皇帝的不凡,然而此時的他無一絲英雄氣概,不停起伏的胸膛以及通紅的雙眼,無不昭示著這位大唐帝王的心情極度的不好。

    雖然是白天但是太極殿內氣氛波雲詭詐,靜謐之極,只有眾多大臣的喘氣之聲,長孫無忌、李績、褚遂良等人侍立兩旁,盡皆默然不語。

    少頃,太宗皇帝思慮良久,沉聲道:「擬詔,賜漢王李元昌自盡,潞國公侯君集並杜荷(杜如晦之子)、趙節(長廣公主之子)等一眾謀反之人立斬無赦。至於皇太子‧‧‧‧至於皇太子‧‧‧‧至於皇太子‧‧‧‧」

    待到皇太子李承乾時,太宗皇帝一連用了三個至於,由此可見其心思。太子謀反按律當誅,不需商議,但是太宗皇帝對李承乾寄予厚望,感情至深,很明顯不想殺他,因為他不僅僅是君主,還是一個父親。

    然此時眾多大臣對太子謀反一事諱莫如深,不敢出言,少頃,通事舍人來濟叩闕道:「陛下上不失作慈父,下得盡天年,即為善矣。」

    「卿之所言甚善,就以卿言。」

    ‧‧‧‧‧‧‧‧‧‧‧

    太極宮,幽禁別院。

    「肇有皇王,司牧黎庶,咸立上嗣,以守宗祧,‧‧‧‧‧‧‧‧‧,皇太子承乾,地惟長嫡,位居明兩,訓以《詩》、《書》,教以《禮》、《樂》。庶宏日新之德,以永無疆之祚。而邪僻是蹈,仁義蔑聞,疏遠正人。‧‧‧‧‧‧‧,豈可守器纂統,承七廟之重;入監出撫,當四海之寄。承乾宜廢為庶人。朕受命上帝,為人父母,凡在蒼生,皆存撫育,況乎冢嗣,寧不鐘心。一旦至此,深增慚嘆。」傳旨內侍冰冷的聲音在大堂之內抑揚頓挫響起。

    待聽到「況乎冢嗣,寧不鐘心」八字時,想起李世民的教誨以及對自己的殷切期望,伏在地上的李承乾渾身顫抖,不由自主的流下兩行清淚,悔恨之情不用言表。

    接過內侍手中的詔書,李承乾淚流滿面,臉色蒼白之極,渾身不住的顫抖,朝西方搖拜,難掩雙目愧疚自責懊悔之情。

    而後步履蹣跚的走出皇宮,一剎那間彷彿蒼老了十幾歲,告別了這個他曾經生活二十七年之久的地方,曾經所有的一切都如同過眼煙雲,到最後原來自己最在意還是父皇啊!!爭來爭去又為哪般?只留下一個背對皇宮的駝背的背影。

    ‧‧‧‧‧‧‧‧‧

    貞觀十八年十二月辛丑,李承乾彌留之際,手書一封,寫道:「況乎冢嗣,寧不鐘心,今生已悔,夙夜難寐,愧對皇考,王以招我。若有來世,不生皇家,但為父子,陸績懷橘,郭巨奉母,此兒之所願,皇天后土,實所共鑑。」其後卒於黔州,手書一併送於太宗皇帝。

    太宗皇帝看完淚流兩行,睡夢之中時常夢呼「承乾吾兒」,乃為之廢朝,並葬之以國公禮。而後太宗皇帝每每讀到「陸績懷橘,郭巨奉母」後,大哭不止,神思恍惚,後於貞觀二十三年病逝。

    ‧‧‧‧‧‧‧‧‧‧‧‧‧

    李承乾死後魂魄凝聚不散,一直飄忽不定,他的意識來回的飄蕩,不知道多久多久,他看見疼愛自己的父皇病逝,看見李治登基為帝,看見長孫無忌被砭賜死,可是他又沒有任何的能力阻止這一切,待看到武後亂政,大肆屠殺李唐宗室之時,李承乾氣如鬥牛,但是他卻毫無辦法,因為他連眼淚都沒有。

    就這樣他的魂魄一直的飄蕩下去,無依無靠,開元盛世,安史之亂,藩鎮割據,五代十國等等一幕幕的畫面從他的面前閃過。

    待看到器貌英奇,英類果敢,沉重寡言的周世宗柴榮時,李承乾喃喃自語道:「父皇‧‧‧‧」,轉而自嘲一笑,父皇早已不在人世了,他是柴榮只是酷似父皇罷了,然而思念之情一起,就再難忘記,突然李承乾感覺自己眼眶濕潤了,流淚了,我竟然能流淚了。

    就這樣歷史的車輪一步步的前進,李承乾就彷彿一個時代的過客,歷史的見證者,這所有的事件都只是他調節時間的東西,靖康之恥,蒙古滅宋,朱明建業,靖難之役,滿清入關,**戰爭,甲午海戰‧‧‧‧‧‧

    他又看到了飛機,大炮,導彈,**等等武器裝備,高樓大廈,飛月登天,千里傳音等不可實現的事情,李承乾十分的驚奇,為了探尋這些奧秘,他的靈魂飄到一家圖書館,開始學習各種知識,也就是那時的人類謂之科學的東西。

    物理,化學,電子,生物等等學科,李承乾都有所涉獵,當然也僅僅是瞭解,他只是為了打發時間,等到瞭解這些以後,他又感覺索然無味,彷彿雞肋一般。

    為了打發時間他轉而攻讀地理,自然之類的東西,待到他走到下一書架時,上面標註著「歷史」,李承乾飄過去,陡然看到《新唐書》、《舊唐書》、《全唐文》、《貞觀政要》、《唐太宗文集》等等,那塵封已久的記憶又在他的腦中閃現。

    「父皇‧‧‧‧‧若是您老人家在該多好啊‧‧‧‧‧‧」李承乾顫抖著手取下所有關於太宗皇帝的書籍,細心研讀,帶著無比複雜的心情,他將所有關於唐朝的書籍讀完,要看看後人如何評。

    當讀到《廢皇太子承乾為庶人詔》中「況乎冢嗣,寧不鐘心」,李承乾失聲痛哭,我好恨,我為何要做令父皇傷心的事,他當時想必是傷心了透了吧,為什麼,老天你為何如此殘酷,讓我這時才明白所有的一切,才明白父皇的苦心。

    「爽氣浮丹闕,秋光澹紫宮。衣碎荷疏影,花明菊叢。袍輕低草露,蓋側舞松風。散岫飄雲葉,迷路飛煙鴻。砌冷蘭凋佩,閨寒樹隕桐。別鶴棲琴裡,離猿啼峽中。落野飛星箭,弦虛半月弓。芳菲夕霧起,暮色滿房櫳。」

    「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委實不孝。」讀完這首太宗皇帝為他寫的《秋日即目》,李承乾心如刀絞,惟見秋菊綴花叢寂寞冷清,別鶴、離猿不相見,哀愁滿房櫳。

    原來我才是父皇深愛的兒子,兒臣真的錯了‧‧‧‧‧

    李承乾的的意識不停得消散,他彷彿看見時候父皇手把手的教他讀書寫字,冊立他為太子,選名師,言傳身教,他的一切又在回放,而且隨著畫面的不斷展開,他的魂魄也越發變得虛無縹緲,慢慢的暗淡,直至化成漫天的星光消散。

    「況乎冢嗣,寧不鐘心。」天地之間留下兩滴悔恨的熱淚,也隨著時間慢慢的蒸發。
Babcorn 發表於 2015-7-9 13:54
第二章 長孫無忌

    大唐貞觀元年,李世民已然登基為帝,此時玄武門的鮮血尚未乾涸,地上尚有一片片的殷紅,昭示著此地曾經爆發過一場足以改變大唐歷史的政變。

    這一年也是極為不平凡的一年,突厥頡利和突利兩位可汗趁大唐皇帝禪讓之際,親率十萬大軍南侵,並沿靈州、原州、涇州、武功東進,聲勢浩大,兵強馬壯,一路之上勢如破竹,很快便兵臨渭水便橋(今陝西咸陽境內)北岸。

    其偏師渡過涇水,進攻高陵,兵鋒直至長安北70里,然涇州道行軍總管尉遲敬德臨危受命,在涇陽大破突厥偏師,擒獲突厥俟斤阿史德烏沒叕,斬首千餘級,突厥攻勢稍挫。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漏船又與打頭風,大唐燕郡王,開府儀同三司,左翊衛大將軍李藝(羅藝)原本乃是隱太子建成死黨,因為曾得罪過李世民,所以其內心恐懼不安,便圖謀反叛。於是假稱奉密敕,麾兵入朝,途中趁勢佔據了幽州。

    這一年也正是剛剛穩固的大唐政權最危險的一年,稍有不慎,就有國祚不保,宗廟被除的危險。於是李世民譴長子李承乾為質,送於羅藝處,企圖穩住他,而後待解決完突厥問題後,在收拾羅藝,為自己爭取時間。

    此時年僅八歲的李承乾在長孫無忌等人的護送之下,前往羅藝的軍中,幼的身軀可謂一身繫大唐安危,突然之間天空中一道白光閃過,而後紫氣蔓延,騎在馬上的李承乾渾身一震,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震驚。

    ‧‧‧‧‧‧‧‧‧

    看到上天顯現出來的異象,遠在長安的大唐太史令李淳風皺眉望天,一雙手在袖袍之中不停得掐算,越是掐算李淳風心中越是驚駭,突然李淳風的臉色出現一抹妖異的青紅,「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而後跌坐於地。

    李淳風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剛要站起來,一人風風火火的闖進來,李淳風視之,乃是火山令,也是他的師父袁天罡,看著他急迫的樣子,以及一身髒兮兮的衣服和塌陷的雙眼,李淳風心中反而好受了些,苦笑道:「師父,您也發現了?」

    「天狼寇邊,白虹貫日,紫氣北來,紫薇明亮,北極見明。」袁天罡奇道:「命數竟然能改變,這麼奇怪的星象,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奇哉怪哉!!」

    「那以您只見,此次星像是何寓意?」李淳風問道。

    袁天罡詭異的一笑道:「不可,不可。不如你我二人各自寫下看看是否相同?」

    「此言大善。」李淳風贊同道。

    二人各自背過身去在手上寫出一個字,而後轉過身來攤開手掌一看,袁天罡寫的是「中」字,李淳風寫的是「山」字,合起來正是李承乾的封號中山王,二人頓時相視而笑。

    ‧‧‧‧‧‧‧‧‧

    此時的李承乾試著叫了一聲前面熟悉的身影,「舅舅。」那道熟悉的身影霍然轉身,正是長孫無忌。

    看著長孫無忌年輕的面龐,李承乾的心中充滿了愧疚,前世之中這位舅舅一直為自己殫精竭慮,遮風擋雨,然而最後自己卻讓他失望了,對了,還有父皇,還有母后,李承乾的心中又是一陣激動,上蒼待我何其厚也?

    既然老天讓我李承乾重活一世,我一定要彌補上一世的遺憾,我一定不會再讓父皇母后失望。

    長孫無忌看著淚珠在眼中打轉的李承乾,心中暗嘆道到底還是孩子啊,不過還是出言安慰道:「殿下放心,你只要去羅藝軍中待幾天即可,舅舅絕對會保你平安。」

    李承乾頓時知道長孫無忌誤會了,不過他沒出言解釋。而長孫無忌的話李承乾倒是相信,談笑之間破羅藝這可是長孫無忌的手筆,不過經過近一千多年的磨練和智慧的熏陶,李承乾熟知羅藝謀反的前因後果,所以他有把握消弭這場尚未打起來的戰爭,不過這卻需要長孫無忌的配合。

    於是李承乾出聲道:「舅舅,我有一事想請您幫忙。」

    「什麼事?」長孫無忌奇道。

    「舅舅,請您派心腹之人前往濟陰找一位李氏女子,此人自稱能通鬼道,能治療疾病,乃是平叛羅藝的關鍵。」李承乾徐徐道:「您派人找到她之後,只需這般言語即可。而後速將此人於羅藝之妻送往羅藝軍中。」

    長孫無忌眼中精光一閃,而後道:「殿下,這是為何?」

    李承乾有些犯難,這些東西有無法解釋,只好搪塞道:「舅舅,您放心承乾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承乾只是不忍心看父皇太過勞累,想為他做些事。而且事後承乾自會為舅舅解釋。」

    聽到這些話,長孫無忌頓時瞭然,也放下心來。

    「好,這些事就包在舅舅身上,你還有什麼事嗎?」長孫無忌問道。

    李承乾斟酌了一下道:「此時父皇想必已經做好了決定,對突厥大軍也有了辦法,舅舅可否暫緩回京,坐鎮程知節軍中。」

    聽到這些話長孫無忌不由的狐疑的看了李承乾幾眼,平日裡看他性格懦弱,毫無主見,想不到心思竟然如此的縝密,難不成老李家的人一上了戰場都是這樣?還是是我多心?承乾的年紀還不太可能有如此縝密的心機吧?還是以前對他的瞭解太少了?

    李世民剛剛將清河公主許配給程知節的二子程處亮,而清河公主的哥哥正是李恪,也就是李承乾的三弟,那個身份尊貴無比一身集兩朝天子血脈的人。要是程知節在同羅藝對峙時,不需要別的只要稍微製造一緊張的氣氛,若是一不心再來摩擦,以羅藝暴躁的脾氣,很有可能殺李承乾以洩憤,這也正好達到封德彝等隋朝老臣的心思。

    長子李承乾一死,第二子李寬又過繼給楚哀王李智雲,那麼李恪這個隋煬帝的外孫,太宗皇帝第三子,即成皇長子,距離太子之位又近了一步。

    ‧‧‧‧‧‧‧

    長孫無忌走了,帶著濃濃的疑惑走了,不過他答應了李承乾的所有要求,他想看看自己這個外甥到底能做出什麼事,而且臨走之時他還給了李承乾一個蠟丸,讓他危急之時打開。

    看著長孫無忌離去的背影,李承乾不假思索的捏開手中的蠟丸,攤開紙條只見上面只寫著一個人的名字「楊岌」。

    李承乾望長安冷笑一聲,恐怕自己的舅舅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買通楊岌了,封德彝,岑文本等人,你們輸的不冤,而後他義無反顧的踏入羅藝的軍營。
Babcorn 發表於 2015-7-9 13:55
第三章 燕郡王羅藝

     果然不出李承乾所料,來到羅藝軍中已經三天了,不要連羅藝的面沒見到,就連他自己也被軟禁起來,還是和前世一樣被關在一個帳篷之中,四周佈滿士兵,將其圍得如同鐵通一般,就算是每天如廁也有兩個人貼身跟著。

    看著帳篷外,威武雄壯的幽燕將士,李承乾不由的感慨幽燕之地果然多慷慨悲歌之士,民風彪悍,士氣可用,怪不得羅藝能夠憑藉這些人馬稱雄至今。

    要羅藝其人,李承乾接觸並不是很深,甚至根本就沒有見過,不過他倒是在後世記載的文獻中對他瞭解頗深。

    《新唐書》中對羅藝的評價是:「藝剛愎不仁,勇攻戰,善用槊。」

    羅藝隋末任虎賁郎將,駐守涿郡。歸唐後,賜其姓李,初封燕公,後晉封燕郡王,助唐擊敗劉黑闥,統領天節軍,鎮守涇州。而且他同隱太子李建成交往密切,還曾經無故毆打李世民的親信,李世民登基之後特進羅藝開府儀同三司,秩比三公。

    結果羅藝害怕李世民秋後算賬,於是起兵反唐,誰知被長孫無忌買通其部將,最後意圖投降突厥,被部下所殺。可以羅藝之所以失敗與其暴虐的脾氣分不開,但是他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這正是李承乾有信心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原因。

    ‧‧‧‧‧‧‧‧‧

    轉眼之間時間已經進入三月,現如今天氣雖已經漸漸轉暖,但是北方的還是有些寒冷,就在昨夜還下了一場雪,今天天氣放晴,雪也已經開始融化,配上綠意盎然的樹木,這可是難得一見的景色。

    李承乾用冰冷的水,洗了一把臉,而後簡單的吃了些飯,就開始在屋內聯繫一些簡單的動作,這些動作前世的他從未習練過,一共有十二個動作,他還有個名稱叫做「秦家導引術」。

    乃是秦瓊家的不傳之秘,前世時李承乾身體闇弱,李世民厚著老臉為他求來秦家的絕技,可是李承乾卻棄若敝履,這一世的他卻不會在犯這樣的錯誤。

    歷史上的秦瓊可不是唐中的秦瓊,任何阿貓阿狗都可以欺負的。

    真實隋唐歷史上的秦瓊乃是一員蓋世猛將,若初唐猛將首推秦瓊秦叔寶,他就像一桿後人無法超越的旗幟,他在隋唐時的地位,就好比秦末的楚霸王項羽,三國時期的溫侯呂布,稱之為隋唐第一猛將也不為過。

    史書記載,秦瓊善用馬槊,拔賊壘則以寡敵眾,可謂勇矣。秦瓊更是悍勇無敵,持槍躍馬,刺敵將於萬軍之中,莫不如是,一身征戰兩百餘次,失血幾斛多。由此可見這套導引之術的厲害。

    李承乾到羅藝軍中也已經有快兩個月了,每日吃完飯,他就開始習練秦家導引術,漸漸發現他就發現在這些天裡,他竟然長高了許多,而且飯量增加了,力氣也變大了,所以他每天就更加用功,也暗自佩服李世民臉面之大和秦叔寶之豁達。

    李承乾的日子過得相當的滋潤,他甚至是忘了自己尚且身處羅藝的軍中。

    ‧‧‧‧‧‧‧‧‧‧

    中軍帳中,一人四十餘歲,燕頷虎鬚,虎背熊腰,身披鎧甲,眼中充滿暴虐之氣,不用此人正是燕郡王羅藝,左手死死地將一封密信攥成碎末,顯然此時的燕郡王心情一定糟糕透了。

    密信中正是長安密探傳來的,李世民甘冒箭矢,親率六騎與頡利會獵於渭水河畔,並刑白馬而盟,傾國庫之財勸退頡利。

    頡利既得大量金帛,又見李世民身後旌旗蔽日,鼓聲雷動,軍勢甚盛,竟然不敢輕進,以為唐軍有備,遂取金帛而退。

    而後李世民派出王師剿滅四方不臣,李建成等餘黨已經被剿滅一清,現如今只剩下他羅藝一家。

    這還不算李世民又派精兵三萬,以尉遲敬德為帥,直奔幽州而來,想要一戰而定,而且前方與他對持的程咬金部,最近也是動作頻繁,恐怕也是得到了長安的指示,要將他羅藝殲滅於幽州境內。

    在這種情況下,羅藝的心情怎麼可能好得起來,他又想起前些日子李氏神婆的話。

    「李世民有真龍之資,頡利不出一月必退。」

    「征討燕王的主帥必為尉遲敬德。」

    ‧‧‧‧‧‧

    「燕王雖有富貴但當應此人身上。」

    現在這些話全都應驗,而且他的妻子起初也贊同他反唐,現如今竟然十分害怕,還不停得勸他投降,重新做李唐的王爺。

    要羅藝當初之所以起兵反唐,一是曾經得罪過李世民,二是李氏神婆給他看相他的富貴即將顯揚而且妻子也支持他,三是突厥進攻大唐,他看到有機可趁,自以為可以成萬世不拔之業,可是誰知道突厥得錢退了,李氏和妻子又開始反對他。

    羅藝雖然脾氣暴虐,可是也是一個迷信鬼神之人,而且更是一個聰明之人,這種一般做事一般都有些由著脾氣來,不過此時他瞬間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妙了。

    「來人,去將中山王殿下請來。」羅藝思慮良久,瞬間有了決斷,對著手下吩咐道。

    「且慢,還是本王親自去迎。」手下剛要轉身,羅藝又霍然起身道。

    ‧‧‧‧‧‧‧‧‧

    羅藝帶領幾個手下來到李承乾住的地方,看見李承乾在裡面不停得錘煉自己的身體,而且動作頗有章法。

    羅藝也是一員不可多得驍將,否則也不會在隋朝末年天下大亂之時,佔據幽燕,自封幽州兵馬大總管,他一眼就看出李承乾這套導引之術極為高明,若是長期習練下去,前途不可限量。

    待到李承乾演練完畢,擦拭完額頭的汗,羅藝大笑一聲走進去,豪爽的道:「中山王,在本王這裡住的可還舒坦?」

    李承乾耳聰目明,早就知道羅藝在外面,於是他不緊不慢的擦拭著雙手,而後淡淡的道:「天下皆歸李唐,處處皆是本王之家,在自己家裡住又有何不舒坦的?莫不是燕郡王心懷異心?」

    聽完李承乾這綿中帶刺的話,羅藝的笑容為之一滯,眼中閃過一絲惱怒,而後打個哈哈掩飾道:「看來中山王對本王意見頗深啊,也怪本王這段時間軍務繁忙,沒來的及接待中山王。」

    「燕郡王確實軍務繁忙。」李承乾稱讚道。

    羅藝頓時心中有些得意,你個爪娃子還不是得順著俺的話。

    誰知李承乾話鋒一轉,冷冷的道:「不知燕郡王又打下我大唐幾處的州縣?」
Babcorn 發表於 2015-7-9 13:56
第四章 說降羅藝

     誰知李承乾話鋒一轉,冷冷的道:「不知燕郡王又打下我大唐幾處的州縣?」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羅藝的隨從「刷」「刷」的盡皆拔出兵器,羅藝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冷哼一聲道:「中山王,你這話可有些過了。」要知道羅藝雖然反叛卻沒有豎起反旗,他只是稱奉密敕,麾兵入朝,顯然也給自己留下了退路。

    李承乾這句話將所有的窗戶紙都捅破了,而李承乾彷彿看不見那些明晃晃的刀劍,身體超前伏了一下,面色不變的道:「尉遲將軍的三萬大軍後日即可到達。」

    羅藝從來就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脾氣暴虐,心胸狹,但是此時卻他卻不得不低頭,事關身家性命,但是他又抹不開面子,羅藝彷彿一個擇人而噬的獅子,冷冷的看著李承乾。

    李承乾和他對視了幾秒,突然展顏一笑,指著羅藝身後的人道:「這難道就是燕郡王的待客之道?」

    羅藝擺了擺手,讓身後的人退出去,而後李承乾笑眯眯的道:「燕郡王請坐,來人上茶。」

    羅藝不由自主的按照他的吩咐辦事,待到坐下之後,突然心中一驚,自己從進來之後一直都被這子算計,現在竟然被他牽著鼻子走。

    外面的僕從上完茶之後,李承乾抿了一口,頓時感覺苦澀無比,難以下嚥,看見他的模樣,羅藝嘲諷道:「幽州苦寒之地,可不比京師富麗堂皇。」

    李承乾淡淡一笑,也不答話,反而看著羅藝一字一頓的道:「不知燕郡王究竟如何打算?」

    羅藝冷哼一聲道:「那要看你們父子如何待我了?」

    此話一出,李承乾瞬間變了臉色,不咸不淡的道:「本王實在是不知道燕郡王此話何意?我大唐自問待你不薄,你可以看看異姓封王的有幾位?太上皇對你如何,你自己心裡清楚。而我父皇登基之後,還特進你開府儀同三司,其他人誰又有這個待遇?」

    「不要和本王你的功勞大,論功勞尉遲敬德、秦叔寶等人絲毫不下於你。」

    「而你還曾經是隱太子的人,專門和我父皇作對,甚至鞭笞他的部下,試問如果是你站在我父皇的角度,你會怎麼做?」

    「句不好聽的話,養條狗還知道每日衝著主人搖搖尾巴呢?在本王的眼中你燕郡王羅藝連狗都不如,一條狗都比你懂得感恩。」李承乾一字一頓的道,絲毫不顧及羅藝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當聽到李承乾將自己比作狗,甚至連狗都不如的時候,羅藝氣的肺都快要炸掉,「嘭」的一聲,他一掌將實木的桌子擊的四分五裂,茶水四濺。

    只聽李承乾讚歎道:「燕郡王這一手功夫確實漂亮,恐怕能和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媲美了。」

    羅藝壓根就不管李承乾什麼,一把揪住李承乾的衣領,將他拽了起來,喘著粗氣惡狠狠的道:「豎子,就算是李世民也不敢如此和俺話,你就不怕俺將你碎屍萬段?」

    李承乾身在空中無法著力,不過還是淡定的道:「不怕,我父皇有許多兒子,我只是其中最不成器的那個,而這個世上卻只有一個羅藝。」

    羅藝的身形不由的一滯,話糟理不糟,李承乾的確實在理,他的手上的力氣也慢慢的了下來。

    「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不知道有沒有對你過?」

    「什麼問題?」

    「燕郡王,你究竟幾天沒有刷牙了?好臭,好臭。」李承乾邊邊用袖子搧風。

    羅藝驟然聞得此言,不由的老臉一紅,接著頓時大怒道:「俺就是不刷牙,你能怎麼著吧?」邊還邊對李承乾吹了幾下。李承乾頓時無奈了,急忙用手捂著鼻子,一臉的苦相。

    看見他的表現羅藝反倒樂了,總算是扳回一局,雖然這有丟他燕郡王的臉,但是終於看見李承乾吃癟了,這傢伙沉著冷靜的就不像一個孩,反而像是一個宦海沉浮幾十年的老油條。

    李承乾重新坐下之後,正色道:「燕郡王,本王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不知你燕郡王比之翟讓,李密,王博,王世充,竇建德,蕭銑等人如何?」

    李承乾的話一出口,羅藝馬上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翟讓,李密,王世充,竇建德等人皆乃是一時之梟雄,縱橫隋末,而且任何一個都有問鼎天下,逐鹿中原的資本,但是結果呢?還不是一一被李唐所剿滅,大部分還都是敗於李世民之手。那時候羅藝在幹什麼?他還只不過一個幽州兵馬大總管。

    現如今李密等人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而李世民已經登基御極,坐擁天下,麾下猛將數不勝數,精兵百萬,他羅藝拿什麼去爭?拿什麼去斗?雖然明白這些,但是羅藝是何等樣人?剛愎自用,狂妄自大,讓他承認他不如別人,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但是他又不能否認事實?於是也不答話,只是不屑的冷哼一聲。

    李承乾微微一笑,而後繼續道:「看來你是不屑於回答,那就由我來。」「在我看來你燕郡王羅藝比他們都強。」

    「李承乾,你不用拿這些話來消遣俺,俺羅藝雖然不才,但是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羅藝怒聲道。

    「這絕不是奉承,也不是消遣,而是本王的實話。」李承乾對著羅藝晃了晃食指,接著解釋道:「因為你羅藝還活著,還是我李唐的燕郡王,而李密,王世充,竇建德,蕭銑等人都已經死了,僅憑這一你就比他們強。」

    羅藝頓時一愣,仔細一琢磨李承乾的確實對。

    「但是有一本王不明白,既然你燕郡王在隋末天下大亂之時,都能認清天下的形勢,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卻分不清輕重呢?」

    「我父皇英明神武,天縱之資,試問古今以來何人能及?你認為憑藉幽州一地能抗中原百萬雄獅否?」

    「再自從隋末戰亂以來,天下臣民無不渴望和平,可謂是人心思定,你再看看你麾下的兵馬還有多少想要打仗的?你羅藝只為自己一己之私,逆天背民,縱然有楚霸王之勇,也逃不了自刎烏江的下場。到那時九族被誅,祖宗再無血食之供,羅家人人喊打,本王看你有何面目去見你羅家的列祖列宗?」

    一席話得羅藝冷汗淋漓,這些他不是沒有考慮過,正是考慮過,所以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沉默半響,羅藝問出了一個問題:「縱然俺投降,李‧‧‧‧聖上能否寬宏大量,保證不會秋後算賬?」

    這話一出,無異於羅藝表明了態度,李承乾頓時大喜,心道大事定矣,急忙道:「燕郡王可以放一百個心,我父皇絕非心胸狹隘之輩,絕不會搞秋後算賬這一套,再不是還有本王嗎?」

    羅藝了頭,這一倒不是假話,李世民心胸廣闊,尉遲敬德曾經追殺過他,現在不照樣被收為部下,成為他的心腹愛將了嗎?

    不過羅藝還是出言道:「你現在只不過是中山王,和俺的爵位一樣,有什麼能力能保俺?」

    「現在是中山王,不過只要服了你,回去本王必然位列東宮。」李承乾自信的道。看著李承乾稚嫩的面龐,以及臉上自信的表情,彷彿又是一個李世民,父子皆為雄,罷了罷了,羅藝也是乾脆果斷之人,旋即抱拳跪下,以額頭觸地道:「李藝願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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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程咬金

    天氣雖然漸漸轉暖,但是還是有些寒冷,不過與羅藝對峙的程咬金部,現在還是枕戈待旦,老程雖然為人有些蠻不講理,甚至是胡攪蠻纏,但是帶兵打仗的本事那是一不差.

    這不李承乾和羅藝一路行來,單單見過的斥候就不下十撥。

    二人來到程咬金的軍營,還沒等李承乾亮出身份,裡面突然出來一個長的五大三粗的漢子,屁顛屁顛的跑出來,道:「殿下,您可算回來,長孫大人和我父親都等得不耐煩了。」

    等這個大漢看見李承乾身後的羅藝之後,頓時一把握緊手中的長槊,摸了摸自己還有些發疼的屁股,怒道:「羅藝,你吃了雄心豹子膽,踹了我的屁股,竟然還敢來我的地盤,看爺給你來個卷包燴,孩兒們,把這個傢伙給我綁起來。」頓時數十把明晃晃的刀槍對準羅藝。

    一聽這些混話,再看著這個粗狂又顯稚嫩的面龐,李承乾頓時想起來這傢伙是誰了,程咬金的長子程處默,前世的時候李承乾跟程處默基本沒什麼交集,而且時間又過去了將近一千多年,他想不起來也正常,不過一聽這略帶程式風格特的話,他馬上就記起來了。

    還沒等李承乾和羅藝話,一個獨特的破鑼嗓門響起,「兔崽子們,趕緊將兵器收起來,一個個成什麼樣子,難不成要讓中山王殿下笑話俺老程不懂尊卑?」

    得一聽這話程處默頓時蔫了,一眾士兵也打了個寒戰。

    只見遠處一員壯碩的武將,身披鎧甲伴著一個文官走來,正是長孫無忌和程咬金。

    看著程咬金這傢伙,羅藝首先嘲諷道:「程胖子,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程咬金圍著羅藝轉了幾圈,而後不屑的道:「你這個敗軍之將竟然敢如此猖狂,俺老程沒把你攆出去,已經算是看在中山王殿下的面子,一個破羅子還敢如此囂張?」

    羅藝頓時大怒:「你‧‧‧‧‧‧」

    「你什麼你,要不是中山王殿下你這個老子還有些用處,你多年鎮守邊關,勞苦功高,還屈尊降貴親自前去降你,你以為你今天還能站在這裡?」程咬金道。

    「哈哈,俺羅藝打了不下數十年的仗,還從來沒有輸過,不是俺看不起你,你程咬金真要是和俺對起來,你還真不是對手。」羅藝囂張的笑道。

    「你羅藝的燕雲十八騎確實厲害,本人更是驍勇善戰,不過俺老程就是你專門的剋星。」程咬金淡淡的道,看著羅藝不屑的表情,老程拍了拍手掌,接著從他身後轉出兩個將領。

    「郡王爺,多日不見,可曾安好?」其中一人道。

    羅藝看見這兩個人,頓時大驚失色,而後顫聲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這二人正是羅藝的心腹趙慈皓和楊岌,看著冷笑不已的程咬金以及高深莫測的長孫無忌和臉上始終掛著淡淡微笑的李承乾,羅藝哪裡還不知道,他這兩個心腹早就被人買通了,如果真要開戰,恐怕一個回合都扛不住,頓時冷汗淋漓,他那高貴的頭顱再也抬不起來,猶如霜打的茄子般徹底蔫了。

    老程哈哈的大笑,對著李承乾一伸手,恭敬地道:「請中山王殿下入營。」

    ‧‧‧‧‧‧‧‧‧‧‧

    經過了軍營門前的那件事之後,羅藝再也不敢拿捏,而是乖乖的交出兵符,住在程咬金的大營之中,有著趙慈皓和楊芨的配合,幽燕大軍的接受工作也穩步進行,沒有出一亂子。

    此時長孫無忌和程咬金的奏摺也已經到了李世民的手中。

    太極宮中。

    李世民正在看著奏摺,正是長孫無忌和程咬金的,二人在這裡面將降羅藝的功勞全部送給了李承乾,長孫無忌還好一,只是平淡的陳述了一個事實,但是奏摺之中對李承乾的褒揚溢美之詞就算是傻子也看的出來。

    反倒是程咬金就沒那麼多講究了,直接操刀子就上,將李承乾誇上了天,什麼英明神武,孤身赴會,慷慨陳詞,痛斥羅藝等等,就差給李承乾跪舔了,臨了這程老匹夫還他自己準備和老婆再生個女兒,如果中山王妃還沒定下來,請李世民看在過往的情分上,將這個王妃留給他未來的女兒。

    結果李世民直接將一口茶噴了出來,心道這個程咬金真是什麼都敢啊!

    不過這些看的李世民心裡那是一個舒坦啊,畢竟自己的兒子成材了,他也高興啊,雖然這其中難免有長孫無忌等人送的功勞,但是最起碼他的兒子也算是為大唐社稷立了一功,要知道李世民對李承乾可是寄予厚望的,他哪裡能不高興呢?

    想起皇宮之中還有一個人比自己更擔心兒子的事,於是急忙讓身邊的內侍將這兩份奏摺拿給長孫皇后,好讓她也安心。

    ‧‧‧‧‧‧‧‧

    「殿下,殿下您在這裡啊!可讓俺老程好找啊!」程處默看見李承乾在軍營的校場練武,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氣喘吁吁的道。

    李承乾差異的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嗎?」

    程處默道:「殿下,尉遲伯伯來了。」

    李承乾還是保持著導引術的姿勢不變道:「哦,尉遲將軍來了,這可是好事啊!」

    「是,好事,可是尉遲伯伯的長子尉遲寶林在半路途中被人用毒箭射傷,現在傷口迸裂,危在旦夕啊!!」程處默急的都快哭了。

    李承乾頓時臉色大變,前世可沒有聽過尉遲寶林受傷這一回事啊?難道自己回來之後所有的事情都變了?還是自己的那些經歷只是黃粱一夢,根本就不是真的?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李承乾急急忙忙的和程處默朝尉遲寶林的軍帳走去,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吵吵嚷嚷的。

    「哎呀,不妙不妙,毒已經滲入骨頭裡面,這可怎麼辦?」典型的手足無措型的。

    「我是內科醫生這不是我所長啊‧‧‧‧‧」唐朝時候就分內外科了?

    「早送來這毒不定還能解?」不確定型的。

    「孫思邈神醫可能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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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程咬金的酒(一)

    「夠了。」突然一聲暴喝打斷裡面吵鬧的眾軍醫。

    「你們到底能不能治好寶林的傷?」尉遲敬德喘著粗氣咬著後牙槽道。

    軍帳之中一陣沉默,顯然所有的軍醫都不敢嘗試,也沒有把握。

    「滾,都給俺滾。」

    「大老黑,你冷靜。」這是程咬金的聲音,此時長孫無忌坐鎮羅藝軍中,現如今也唯有程咬金能勸一勸。

    「冷靜,你讓俺怎麼冷靜,下次等程處默這個崽子病成這樣的時候,俺讓你冷靜看你行不行?」尉遲恭怒道。

    門外的程處默一陣惱怒,任誰被人詛咒生病恐怕都不會好受,不過尉遲恭這麼他還真不敢怎麼著,就算是揍他一頓,他也只能忍著。

    看著程處默憤憤不平的樣子,李承乾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直接走了進去。

    「見過中山王殿下。」頓時大帳中行禮的一大片。

    「不用多禮。」李承乾道:「尉遲將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寶林怎麼會中毒箭呢?」

    「唉!都怪俺,寶林隨俺出征,這孩子非要做斥候,什麼不願意生活在俺的羽翼之下,俺拗不過他,只好讓他帶人做斥候。」

    「誰知道在路上碰上了突厥的一些遊騎,他們就上去一陣衝殺,在戰鬥的過程中寶林不幸中突厥人的弓箭。」

    「也怪俺粗心大意,當時只顧著行軍,只是讓軍醫做了簡單的包紮,寶林當時也生龍活虎的,可是沒想到‧‧‧‧‧沒想到路上淋了些雨水,等到來到這裡之後,他的傷口迸裂流出膿水‧‧‧‧‧現在更是高燒不退,昏迷不醒。」尉遲敬德雙目微紅,哽咽的道。

    聽完他的敘述,李承乾心中有底,應該是傷口感染,引發的炎症,在他的記憶中後世的世界好多種消炎的藥就可以辦好,算不得什麼大病。

    不過以現如今大唐的醫學水平,還很難治癒,幾乎就只有等死一條路。

    李承乾查看了一下尉遲寶林的右臂的傷口,只見上面一片紅腫,甚至有些的地方已經開始出現爛肉,而且不時還有黃黃的膿水流出,他用手一摸尉遲寶林的額頭,好傢伙,至少有三十九度。

    「不好辦啊,看來寶林賢侄時熬不過這關了,你瞅瞅這傷口‧‧‧唉‧‧‧」旁邊的程咬金嘆道,尉遲恭也是默然不語,彷彿認命了一般,畢竟他常年帶兵打仗,軍中死亡的人大部分都是傷口發炎不治而死,戰死只是少數,和尉遲寶林的情形一模一樣,所以雖然程咬金的話的有些難聽,但是都是實話,他現在沒有閒心去想這些。

    而後再看那些微微搖頭,茫然不知所措的軍醫,李承乾頓時知道他們是指望不上了,不過不能讓尉遲寶林就這麼死了,轉瞬之間李承乾就有了想法,「程處默。」

    「殿下,俺老程在此。」程處默急忙抱拳道,突然他感覺有些不對,在老程面前自稱老程這不是找死嗎?不過還好真正的老程心思沒在這裡。

    「你現在馬上派人通知本王的舅舅長孫大人,請他派人蒐羅附近的名醫而後送往軍營來,另外接著派人去長安請本王的隨侍御醫前來幽州。」李承乾徐徐的道。

    「諾。」

    尉遲敬德感激的道:「多謝中山王殿下,俺感激不盡。」雖然尉遲寶林存活的幾率有些,但是畢竟還沒有死,而且李承乾如此費心,由不得尉遲敬德不感激。

    ‧‧‧‧‧‧‧‧

    「處默,本王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李承乾道。

    「俺老程辦事殿下您還不放心,您看看,這是不是您要的東西?」程處默拍著胸口道。

    看著眼前的大鍋以及好多的筒狀物等等,李承乾的眼神頗有些深邃,腦中的許多的東西彷彿又清晰了不少,要李承乾在一千多年的時間了,看了許多的書,但是從來都沒有實踐過,今天他正是要將自己腦中的知識變成實在的東西,由此來檢驗究竟是南柯一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

    「酒呢?怎麼沒有酒?」李承乾疑惑的道。

    「殿下,軍中不讓飲酒啊!」程處默一臉嚴肅的道。

    「哦?在程將軍的軍中竟然沒有酒這可真是稀奇啊?」李承乾打趣道,唐軍軍紀森嚴,軍中禁酒這是鐵律,但是程咬金顯然是個極品,他多半會私藏一些,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有時李世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於這個滾刀肉似得存在,他有時也懶得計較,畢竟程咬金還是蠻識大體的。

    「殿下‧‧‧‧確實是有但是俺老程不敢拿啊,要是俺父親知道,俺的屁股又要遭殃了,上次被羅藝踹過現在才好。」程處默摸著自己的屁股訕訕的一笑。

    「本王擔保你沒事,你趕緊將酒取來,程將軍那裡自有本王去分辨。」李承乾笑著道。

    「那‧‧‧殿下,俺的屁股可包在您身上了。」程處默道。

    什麼叫你的屁股包在我身上,這話也就程咬金這一家人能得出,李承乾也懶得跟他計較,隨口答應了。

    ‧‧‧‧‧‧‧‧‧‧

    程咬金忙了一天的事,看著尉遲寶林的住處,心中暗嘆道,大老黑這次估計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怎麼會出這些事呢?

    在睡覺前夕,突然他發現他好像還有一件事沒有辦,於是讓親兵前去取酒。

    老程有一個習慣,那是當響馬的時候落下的,就是每次晚上睡覺之前,酌兩口,當然這是文人墨客的法,用老程的話就是不灌他兩碗酒,這覺睡得不踏實。就好比某些人每次睡覺之前不管有尿沒尿都要去趟廁所排一下水一樣。

    突然親兵慌慌張張的衝進來,「大將軍,不好了,您老人家藏酒的地方遭賊了,酒全都沒有了。」

    程咬金的火噌的一下就起來,罵道:「奶奶個熊的,老子做了這麼多年的強盜,今天竟然還被別人劫了,還是在自己的軍營,連俺程咬金的酒都敢動,俺倒要看看誰這麼大的膽子?」

    「跟俺走。」程咬金完,大手一呼拉,招呼十幾個手下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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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程咬金的酒(二)

     等到程咬金走到剛出門口,突然聞到一股濃烈的酒香,整個軍營全是酒味,老程頓時感覺到不可思議,臥槽,這麼囂張,偷了老子的酒不藏起來,反而搞的整個軍營都是,這把老程氣的夠嗆。

    「就算俺老程當年劫道還知道起個假名字,這傢伙倒好,在老子的軍營明火執仗的盜俺的酒,還光明正大的喝,太不把俺老程放在眼裡了,呀呀呀‧‧‧‧‧氣煞我也!!!」程咬金咬著後牙槽怒道,這擺明了是瞧不起他程咬金,以老程的脾氣如何能不怒?

    不過起來這酒還挺香的,比俺喝的強了好多啊,程咬金又忍不住嗅了嗅,不過越聞他是越傷心,越惱火,嬸嬸可以忍,叔叔不能忍。

    「走,抓賊。」這幾個字可以是老程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

    ‧‧‧‧‧‧‧‧‧‧‧‧

    再李承干指揮程處默等幾個人搗鼓了半天,終於將蒸餾酒搞了出來,看著從竹筒之中緩緩流出的烈酒以及清純凌冽的酒香,程處默瞬間就醉了。

    「殿下,您真是厲害,這都能想的出來。」程處默佩服的道,以至於這廝看著李承干雙眼直冒星星,被一個大男人這樣盯著李承干渾身不自在。

    雖然前世李承幹這哥們也喜歡男童,但是自從經歷了一千多年之後,李承干對自己當初的行為是深惡痛絕,甚至有的時候他自己都感覺到噁心。

    於是李承幹不著痕跡的慢慢的跟程處默拉開了距離。

    程處默又取了一杯慢慢的品嚐,剛開始的時候由於不知道這酒特別烈,程處默一口就干了,結果咳嗽了半天,現在知道,於是抿了一口,閉上眼睛慢慢的回味。

    「好啊,原來你們在這裡,終於被俺老程給找到了,竟然敢偷俺老程的酒,看俺怎麼收拾你們。」突然一個粗狂的聲音傳來。

    程處默被這個熟悉的聲音嚇了一跳,酒杯「咣當」一聲掉在地上,裡面的美酒也灑了一地,不過現在的程處默顯然沒功夫心疼這些美酒,反而下意識的摀住自己的屁股。

    李承干看的不由的有些好笑,程家這對父子還真是極品,怪不得無論是李世民還是李治對待程咬金都特別好。

    程咬金走到近前一看,首先看到的是李承干,畢竟一身明晃晃的衣服在夜晚還是挺耀眼的,老程頓時一愣,趕忙對著李承干行禮,接著看見的是躲在李承干身後捂著屁股的程處默。

    而後程咬金就看見自己辛辛苦苦的收藏的十幾罈好酒,都成了空罈子,日防夜防,家賊難防,老程的怒氣值瞬間爆滿,雙眼變得綠油油的,盯著程處默嚴肅的道:「你給老子過來。」

    「您先保證不打我再。」程處默討價還價道。

    「好,老子保證不打你。」程咬金沒好氣的道。

    程處默剛要過去,猛然將彷彿想到了什麼,突然又道:「父親,殿下也在這裡,你向殿下保證不打我,我才敢過去。」言下之意對老程的人品十分的不信任。

    老程瞬間大怒,被自己的兒子鄙視了,接著罵道:「兔崽子,偷了老子的酒,還敢跟老子討價還價,老子今天要是不扒了你的皮,俺程咬金就跟你的姓」

    「程將軍,您給處默的姓不都是一樣的嗎?都姓程。」李承干無語的道。

    程咬金一怔,也是啊,拍了怕額頭怒道:「俺是被這個兔崽子氣糊塗了。」完惡狠狠的瞪著程處默,程處默瞬間無語了,臥槽,我是你兒子啊,再挑你錯的是殿下,你怎麼能把這筆賬算在我身上呢?

    程處默苦著臉道:「殿下,您剛才可是答應俺老程的,現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李承干還沒話,老程瞬間暴怒:「兔崽子,你行啊,敢在老子面前自稱老程,你看一會我怎麼收拾你。」

    「父親大人,口誤,口誤,一時的口誤。」程處默訕訕的笑道。

    「你‧‧‧‧‧‧」

    「好了,好了。」李承干急忙道:「程將軍,這起來還是本王的錯,是本王讓處默兄拿將軍您的酒的。」

    「要有錯也是本王有錯,程將軍您老多就別生氣了。」

    看見程咬金還是有些氣不順,李承干又抱拳行禮道:「這些都是承干的不是,造成賢父子失和,承干在這裡給你賠禮了。」

    「哎呀,王爺哪當得您如此大禮,早知道要是王爺您要,老程就算是把心掏出來都行。」程咬金急忙大表忠心,這臉變得也夠快的。

    「程將軍,確實言重了。」李承干接著道:「快,趕緊給你父親盛一碗本王釀的酒,讓他老人家嘗嘗鮮。」

    程處默急忙跑過去盛了慢慢的一碗酒,乖巧的遞給程咬金。

    程咬金端著酒,狠狠得聞了幾下,真香啊!光是這酒香就讓程咬金食指大動,而後老程一口乾了下去。

    酒到了老程的嘴裡,他瞬間感覺清純,濃郁,辛辣,芬香在他的嘴裡不停得變換,這還不算等到酒下嚥之時,喉嚨裡彷彿刀割一般。

    嚥下去之後,肚子裡彷彿有一團火再燒,程咬金打了個酒嗝,突出一口氣痛快的道:「過癮,真他娘的過癮。好酒沒這麼舒服了。」

    「殿下釀的酒就是厲害。」程咬金讚道,而後老程也不帶別人一連吃了三碗,等到他還要吃得時候,李承干伸手攔住了他。

    「殿下這是何意?」程咬金疑惑的道。

    「程將軍,這酒你不能再喝了。」李承干解釋道:「這是本王釀造出來救治尉遲寶林用的。」

    「啥玩意?這能救治寶林?」程咬金奇道。

    「不錯,哎‧‧‧‧‧程將軍你怎麼又去接?」李承干頓時有些無奈了,老程乘著話的功夫又喝了一碗。

    被人發現老程絲毫不知道慚愧是何物,反而樂呵呵的道:「俺不喝了,不喝了,這是寶林賢侄救命的東西。」

    接著老程對著程處默道:「趕緊的拿著銀子,出去給老子買一車好酒。」

    程處默看了看李承干,又看了看程咬金,低聲道:「父親,軍中禁止飲酒的。」

    「什麼?禁止飲酒這事,俺老程難道不知道嗎?還用的著你這個兔崽子提醒?」程咬金大聲吼道,生怕別人聽不見,「剛才殿下不是了嗎?這是可以救治寶林的東西,俺這是為了俺的大侄子,快去,耽誤了殿下的大事,心俺把你的屁股打爛。」

    李承干頓時有些無語了,程咬金你還敢再扯淡,再無恥嗎?這種藉口都的出口
Babcorn 發表於 2015-7-9 14:00
第八章 救治尉遲寶林

    長孫無忌的辦事效率真不是蓋得,第二天幽州境內所有的稍微有些名氣的醫生全都被請進了大營。

    然而足足十幾位所謂的名醫,看見尉遲寶林的傷勢之後,都無奈的搖了搖頭。

    尉遲敬德本來就特別黑的臉已經有些發紫了,自己的兒子一遍一遍的被判死刑,他的臉色能好嗎?此時的尉遲敬德基本上已經絕望了,雙眼凹陷,鬍子渣滿臉都是,一夜之間彷彿蒼老許多。

    看見尉遲敬德的模樣,李承乾彷彿看到前世因為自己犯上作亂李世民那時的模樣,於是心中不由得慼慼然,暗嘆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尉遲將軍,本王或許有一個辦法可以治癒令公子,但是希望可能不太大。」李承乾斟酌的道,畢竟他又沒學過醫術,只是看了幾本醫書以及一千年以後科技發達時的治病手段,關乎人命的事他也不敢打包票。

    「殿下,您有心了,寶林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了,您有什麼法子就試試吧,若是寶林有個三長兩短,俺尉遲恭絕不會怪你。」尉遲敬德虎目含淚的看著病床上的尉遲寶林,語氣沉重的道。

    「好,既然尉遲將軍信的過本王,那麼本王就是盡力而為。」李承乾道,尉遲敬德了頭而後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把東西端上來。」李承乾吩咐道。

    一個侍衛從外面走出,端著一個盤子,上面放著的一把長約三寸的匕首,一個瓷壺裡面裝的是高濃度的烈酒,而後則是一些布帛和一盆水,火盆,還有針和線。

    看見這些東西之後,眾多的醫生都特別奇怪,不知道這給治病有什麼關係。

    「眾位醫生,你們當中誰擅長處理外傷?」李承乾問道。

    十幾個醫生你看我,我看你,旋即從當中走出一個四十左右的人,拱手道:「人徐明比較擅長,對於處理外傷還是頗有些心德。」

    「好,那就你了,其餘人都回去吧,另外也不能讓你們白跑一趟,處默每人給些銀錢,算是給他們路上的盤纏。」李承乾吩咐道。

    「多謝殿下。」一群人感謝道。

    等人都走之後,屋內只剩下李承乾,程處默和徐明。

    李承乾吩咐道:「處默解開寶林的衣服,徐大夫你把這些酒塗在病人的身上。」

    程處默聞言迅速將尉遲寶林扒了個精光,徐明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但還是乖乖的照做,拿起一塊布帛,蘸著烈酒,開始心的在尉遲寶林身上擦拭。

    不錯,李承乾想到的辦法就是用酒精退熱,在醫學上5%-50%的酒精可用於物理退熱,用酒精擦拭皮膚,可以使患者的皮膚血管擴張,增加皮膚的散熱能力,酒精的揮發性還能吸收並帶走大量的熱量,使發熱的症狀緩解。

    等到徐明做完之後,此時的水也已經燒開,李承乾將匕首放進去,而後煮了大約有一刻鐘。

    「接下來徐大夫你要做的就是用這把消過毒的匕首,將尉遲寶林傷口上的爛肉割下來,而後用酒精消毒之後,用針線將傷口縫合好。」李承乾正色的道。

    徐明聞言心中一顫,布帛不由的掉在地上,而後急忙跪在地上,顫聲道:「殿‧‧‧‧下,人可從來沒坐過這個啊,刮骨療毒,那是傳中的事,只有扁鵲,華佗等神醫才做過啊。人只不過是一個尋常的郎中,萬一尉遲公子有個三長兩短,人擔待不起,殿下您還是另請高明吧!人萬萬不敢啊!」

    「你這人好不曉事,殿下乃是什麼身份,豈能害你,讓你做是看的起,你若是再不做,心今天你走不出這座軍營,竟然膽敢違抗殿下的命令。」程處默惡狠狠的道。

    徐明身子又顫抖了一下,李承乾朝程處默投了一個讚許的目光,畢竟這種威脅人的事,還得手下來辦,程處默頓時得意洋洋。

    「你趕緊起來,按著殿下吩咐的辦,不然俺就將你全家充軍。」程處默威脅道。

    「徐大夫,你想一想,假如你將尉遲寶林的病治好,那這刮骨療毒可就成了你的絕藝。到那個時候你就成了天下聞名的神醫,數千年後甚至可能不下於扁鵲,華佗。假如治不好,一切後果都有本王承擔,你有什麼好擔心的。」李承乾道。

    徐明思索了片刻,可能是經不住誘惑,也可能是被程處默嚇到了,於是拿起匕首朝在床上躺著的尉遲寶林走去。

    於是慢慢的平復心情,開始按照李承乾的吩咐做。

    要這切肉徐明還是第一次干,不過想想充軍的下場,他強壓住心頭的噁心,開始慢慢的將爛掉的肉慢慢的切掉。

    「滋‧‧‧滋」,這聲音聽得程處默渾身起雞皮疙瘩,而李承乾卻饒有興致的看著徐明手上的動作。

    雖然只有不到拳頭大的一塊,徐明用了大概一個時,才將壞死的肉割完,而在這過程之中,尉遲寶林的身子也有些顫動,程處默急忙前去按住尉遲寶林。

    直到黃色的膿水全部流盡,出現殷紅的鮮血。

    「好了,下面和剛才的動作一樣,用烈酒消毒。」李承乾指揮道。

    徐明用默默的用酒給尉遲寶林的傷口擦拭了一遍,而後拿起針和線將慢慢的將傷口縫上。

    等徐明工作完之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額頭佈滿了汗水,渾身上下沒有一力氣。

    李承乾看著他縫的傷口,道:「嘖嘖,看來你真是一個外科醫生,這縫線的手法還真不咋地。」

    「殿下,這就完了?」程處默問道。

    「嗯,接下來,就看尉遲寶林自己的了,他的命如果硬。」李承乾道。

    「要是命不硬呢?」

    「命不硬?哼哼‧‧‧‧」李承乾突然之間玩心大起,對著虛空突然大手一抓,而後大喝道:「尉遲寶林,陽壽未盡你哪裡走?」接著用手拍了一下尉遲寶林的額頭。

    程處默和徐明兩人用驚駭的目光看著李承乾。

    「徐大夫,清熱解毒的藥你會開吧?」李承乾問道。

    「這些人還是會的。」

    「那好開一副藥方,按時讓尉遲寶林吃藥,在每天用酒給他擦拭一遍。」

    「人明白。」
Babcorn 發表於 2015-7-9 14:01
第九章 回京前(一)

    長安,太極宮中。

    李世民高做在龍椅之上。

    蕭禹、裴寂、房玄齡、杜如晦等人分立兩旁。

    過了片刻只聽李世民開口道:「無忌和知節發來的信函你們也都看了,現在大家都吧,這個羅藝之事該如何處理?」

    突然封德彝搶先開口道:「陛下,羅藝謀反乃是事實,雖然現在投降但是並不能抵消他的罪孽,若是不嚴懲豈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謀反,若事有不濟再投降即可,所以臣以為此例萬萬不可開。」

    「封大人的極是,更何況羅藝乃是在我大唐同突厥開戰時節突然反叛的,若是不加以嚴懲,如何對的起戰死在長安城外的大唐將士?如何令天下臣民心服?」裴寂也符合道。

    聽得此言,李世民心中暗怒,什麼天下臣民不服?恐怕就是你們的心中不服,當初讓李承乾前去羅藝軍中為質,是封德彝等人的主意,但是誰能想到李承乾不僅沒死,反而勸降了羅藝,立下大功,他們當然不甘心了。現在要求嚴懲羅藝,就是令李承乾和長孫無忌的顏面掃地,但這是李世民不想看到的。

    可是若不嚴懲,那豈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造他李世民的反?

    而李世民問這個問題的本意,實際上就是想讓朝臣解決這個不尷不尬的問題,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但是封德彝和裴寂偏偏和他對著干,就好像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的是。

    房玄齡與杜如晦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意思,顯然他們也想到這些,蕭禹等人卻是默然不語。

    一時之間大殿之中氣氛異常的安靜。

    ‧‧‧‧‧‧‧‧

    「舅舅,您怎麼來了?」李承乾看著進到自己屋內的長孫無忌奇道。

    「呵呵,怎麼不歡迎舅舅啊?」長孫無忌笑道。

    「哪能啊?您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幽州的事情都處理完了?」李承乾問道。

    「嗯,已經全部都處理好了,有羅藝的兵符,又是大軍壓境,還有楊笈等人的配合,一切都進展的十分順利,現如今幽州已經恢復到以前了。」長孫無忌道。

    「那就好,這樣也算是去了父皇一塊心病。」李承乾道:「更何況戰爭又沒有打起來,否則受苦的還是我大唐的黎民百姓。」

    「你果然仁孝,看來陛下和我都沒有看錯人。」長孫無忌讚道。

    李承乾淡淡的一笑道:「舅舅,哪有這樣誇自己外甥的,幸虧這裡只有你我兩人,否則還不被外人笑話。」

    長孫無忌也笑了,二人又嘮了些閒話,而後長孫無忌道:「當時再來羅藝軍中的路上,你還有事情沒有和我明白,現在可以嗎?」

    李承乾心道,果然還是來了,長孫無忌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於是沉吟了一下道:「舅舅,您相信這個世界上鬼神嗎?」

    長孫無忌眉頭一皺道:「這些鬼神也不能是無稽之談,但是有些事你和我就算了,千萬不要在傳出去。」

    李承乾站起身來,負手而立,語氣沉重的道:「我知道您是為我好,可是我真的很苦惱,有些事情除了鬼神之外,我實在不知道如何解釋。」

    看到李承乾的樣子不似作偽,長孫無忌一時之間也無話可,以為他有什麼難言之隱,也不再逼問他為什麼會知道李氏和羅藝夫妻之事。

    而後,長孫無忌道:「你準備一下,明日我們就返程回京。」

    「大軍不是十日後才開拔的嗎?難道我們不和大軍一塊行動?」李承乾一怔而後道。

    「不和他們一起走,再大軍主帥分別是尉遲敬德和程知節,由他們統領三軍即可。」長孫無忌道:「我們應當儘早回京,遲恐生變。」

    「這麼著急?難道是封德彝他們?」李承乾問道。

    「不錯,三皇子等人已經進京,封德彝又在攪風攪雨,我們不在京師,難免給他們可趁之機。」長孫無忌讚許的看了李承乾一眼道。

    李承乾喝了一口茶,而後淡淡的道:「書生造反,三年不成,依我看封德彝垂垂老矣,不足為懼,他們若是想要扶三弟上位,有一關他們就過不了。」

    長孫無忌聽完他的話,眼中一亮,讚許的道:「孔穎達。」

    「不錯,就是這位孔老夫子。」李承乾笑道:「雖然對於儒家的那一套學,我不是很贊同,但是倫理綱常,立嫡立長,卻是他們存在的根本,封德彝還是先去給這位孔老夫子肉搏一陣再吧。」

    聞得此言長孫無忌也是哈哈大笑。

    雖然李承乾如此,但還是同意了長孫無忌的安排,畢竟他也已經好久沒有見他的父皇母后和弟弟妹妹了,一想到這裡,李承乾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長安。

    「殿下,殿下‧‧‧‧‧‧‧」突然外面傳來一陣聲音。

    接著只見程處默風風火火的闖進李承乾的屋內,而後看見長孫無忌,就道:「長孫大人也在啊。」

    「怎麼了?你這麼著急?」李承乾問道。

    「醒了,尉遲寶林醒了。」程處默喜道。

    「這麼快就醒了,走,咱們一起去看看。」李承乾起身道。

    ‧‧‧‧‧‧‧‧

    李世民怒氣衝衝的來到長孫皇后的住處,一揮手讓太監宮女全不撤出去。

    長孫皇后奇道:「二郎,因何發這麼大的火?」

    「今天朝上可真是氣死朕了。」李世民怒道。

    一聽是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長孫皇后頓時默然不語。

    而後李世民又自顧自的道:「承乾這次冒著生命危險前去羅藝軍中,而且不費一兵一卒降羅藝,立下這麼大的功勞,他們還想往承乾的身上潑髒水,觀音婢你這怎能不讓朕生氣?」

    一聽是關乎兒子的事,長孫皇后頓時坐不住了,不過還是道:「二郎,我不懂什麼國家大事,但是我知道大臣們一定是從國家的大局出發的,都是為了大唐能夠更好。」

    而後握住李世民的手,長孫皇后安慰道:「好了,別生氣,都這麼大的人了,火氣還這麼足。」

    「只是不知道承乾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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