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天魔 作者:棺材裡的笑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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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藏殺機 2015-7-15 06:23: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 900636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6:48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6:48
第三章 衝動
  
  清晨,刺眼的陽光雖然溫暖,卻也讓人十分的難受。原本悅耳無比的鳥鳴聲,在嗜睡的 ...

第四章 月下情調
  
  夜已入暮,運河之上大大小小的船正在河水的蕩漾中緩緩前進。河風輕輕吹拂著,兩岸的樹林唾嘩作響,天空中繁星點點,皎潔的明月閃爍生輝。一切都是如夢似幻,顯得極是唯美。
  
  在幾艘小船的包圍下,兩艘巨大的花舫摘去了暖昧的裝束,粉刷上普通的鵝卵石黃,顯得端莊大氣,又有點富貴逼人的味道。前頭那一艘最讓人側目的,是坐在船頭那如山一般高大的巨人。地奴似乎永遠都吃不飽一樣,此刻盤腿坐在地上,面前的桌子上是一大只的烤羊腿,此刻他大快朵頤,吃得滿嘴都是油光,還不時灌上幾口燒酒,狼吞虎嚥的模樣倒有幾分憨趣。如果不是身旁那把大得嚇人的刀閃爍著寒光,簡直有點卡通人物的味道。
  
  「公爺,這人真的好高大哦!」
  
  高憐心看著凶神惡煞的地奴,不由得有些害怕,但也是忍不住的好奇者,畢竟一般人哪可能長成這樣,她都有點懷疑地奴是不是傳說中的巨靈神。
  
  「這畜生哪裡像人了!」
  
  楊存坐在亭台之外,鄙視的看了一眼前邊船上的巨人。這傢伙上了船以後,往那一坐,似乎就沒有再挪過地方,一天一夜的路程,除了吃喝以外都沒幹過別的事,而且似乎都沒看他上過廁所,難道他是個貔貅精?
  
  只進不出。媽的,楊術真笨,養了這麼一個貪吃貨,真不知道一天得糟蹋多少糧食。
  
  後邊的花舫,也沒了之前繁瑣又暖昧的裝飾,通體粉刷上了棕紅色,二層的閣樓之上,粉色的紗簾在夜風的吹拂下搖曳著,頗有幾分夢幻。亭台之外,一桌酒菜,楊存坐在中間,滿意的看著身邊已經盤起婦人髮髻的高憐心,嘴角不由得掛起一絲得意的微笑。
  
  「公爺,您笑什麼?」
  
  高憐心頓時俏臉微紅,盤起這頭髮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現在她依舊是清白之身,眼看著楊存的笑有點壞,頓時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說是清白之身,可飲了交杯酒,揭了紅蓋頭,實際上也和成了楊存的人沒有分別。當張媽媽幫她盤發的時候,不免慈愛的對她提點女子的三從四德。高憐心羞壞了,也沒想到楊存死裡逃生後不但不怪她,而且還執意要帶她一起走。
  
  心裡除了有些忐忑和慌張之外,隱隱又有著說不出的溫暖和感動。
  
  「沒什麼,月色挺好的。」
  
  楊存嘿嘿一笑,看著她款款的身姿,眼光從她在小鞋包裹下的玲瓏小腳,到那隱藏在端莊長裙下的曼妙身姿,毫不客氣的掃視一遍。再把眼光望向她吹彈可破的肌膚,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心裡都有點不敢相信,這個絕美的女人真的會屬於自己。
  
  「公爺,您……」
  
  高憐心紅著臉咬著下唇,羞答答的任由楊存打量著。想起這兩天來的相處,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一些奇怪的感覺。即使楊存此時的眼神和別的男人一樣充滿色意,但卻讓她芳心有著說不出的開心,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呵呵,陪我喝一杯吧!」
  
  楊存仔細的欣賞著美人害羞的模樣,得意的笑了笑之後,為她倒上一杯酒,說:「待會就有好戲了,不過你可別害怕哦。」
  
  「嗯。」
  
  高憐心就像個乖巧的媳婦一樣坐了下來,只是面對著眼前談笑風生的少年,心神又不禁一陣恍惚。善良、隨和、又那麼的彬彬有禮,百般的呵護,甚至是差點被自己毒害後卻沒半分責怪,高憐心心裡頓時是百感交集,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男人,並渴望能真正瞭解眼前這個英俊帥氣的男人。
  
  「放心吧,張老闆那邊,楊術會派人幫她的。」
  
  楊存說話的時候,看著她纖細的玉手不安的抓著裙子,忍不住伸了過去,一把將那美妙的柔夷抓在手裡。
  
  「嗯……」
  
  高憐心的頭垂得更低了,儘管心裡知道自己遲早會是他的人,但她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孩子,連這點小小的親熱,她都害怕會有人看到。嬌羞又有幾分驚慌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口水都要流下來。
  
  前一天,楊存就已經下定決心了,無論如何都不會放走這個美人。來到這個世界上以後,楊存雖然抱著想隨遇而安的想法,但並不代表楊存沒有自己的慾望。
  
  高憐心的美貌和貞烈,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無可抗拒的誘惑。然而她心裡卻是滿滿的血海深仇,帶著這樣的一個女人在身邊,會惹麻煩不說,危險性也不亞於一顆不定時炸彈。
  
  如果讓她繼續留在那個是非之地,恐怕等楊存一走,以蕭九這傢伙的肚量和魔掌,斷然不會放過丟了他面子的高憐心和張老闆。何況高憐心又是如此天仙般的美人,以那禽獸的淫性,還不知道會用什麼辦法來發洩他那些陰暗的慾望。男人都是有獨佔欲的,自己的女人當然輪不到別人碰,更何況是自己都沒碰過的。
  
  楊存的想法極為大男人主義,但卻和這年頭風花雪月的思想不符,也難怪楊術會有搖頭歎息的那一幕。
  
  別的男人可以把妾室送來送去,甚至可以和三兩好友同時流連一個青樓女子的香塌,除了正妻以外,其他的女眷幾乎都視為物品一樣饋贈。這樣的風氣雖然對女性是極大的侮辱,可在這個年代卻是不可避免的事實,但楊存可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高憐心一起帶走,只是要讓她心甘情願的和自己走,麻煩事也不少。
  
  所以,楊存才會和張老闆秘密談了一會之後,讓楊術派人協助她變賣運河上的房產和花舫,隨後跟著高憐心一起來京城。試想一下,在大仇未報的情況下,高憐心又怎麼肯安心下嫁?自然是百般的不願,甚至有可能以死相逼。最後張老闆無奈,只好把楊存的話和盤托出,又好生勸慰了一番,這才帶著她一起上了花舫,離開津門這個傷心地。
  
  「怎麼了?」
  
  楊存看她神情嬌羞之餘還帶有幾分恍惚,心裡一疼,緊緊握住她柔軟的小手,聲音溫柔到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沒什麼。」
  
  高憐心還惦記著在津門變賣家產的張老闆,有些擔憂蕭九會肆機報復。儘管她清楚有楊術留下的人,諒蕭九也不敢放肆。但在她心裡,蕭九是一條瘋狗,誰也不敢保證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放心吧,這事過去,他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楊存以為她惦記的還是自己的血海深仇,馬上冷笑了一聲,不屑的笑道:「那傢伙也真可笑,還真以為抓住幾個賊人就能保住烏紗帽了。朝廷的那幫人可不是傻子,誰都知道漏網之魚肯定不少,更何況國師一向是皇上敬重之人,此事上了朝廷,勢必是龍顏大怒。他津門巡撫可少不了一個治理不嚴之罪,到時候能保住性命他就該偷笑了。」
  
  「我相信,你說的話我都信。」
  
  高憐心看著楊存此刻面上滿是殺氣的冷笑,心裡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另一隻手也突然撫上楊存的手背,柔聲的羞道:「張媽媽說了,以後都要聽你的。你說的話,憐心都信!」
  
  「傻丫頭……」
  
  楊存看著她此時的溫順,心裡頓時一癢,突然一把抱住她柔軟的小腰,喘息也控制不住地粗重起來。小美人此刻俏臉通紅,羞紅含媚,實在是要人老命啊!
  
  「公爺,今夜不行。」
  
  高憐心雖不是真正的青樓女子,但在那樣的環境下待久了,自然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女人。一看楊存此時的樣子,臉色頓時紅得跟火燒一樣,低下了頭,聲音細若無聲的呢喃道:「憐心天葵來了……」
  
  大姨媽,你果然是這世上最可惡的親戚,所有男人都痛恨的對象!你硬生生的阻止多少孩子投胎的機會,你讓多少的狗男女,多少乾柴烈火的男女痛不欲生,該死!
  
  楊存頓時如遭雷劈一樣,看著高憐心羞答答的模樣,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還是一副正義無比的嘴臉,有氣無力的說:「憐心,愛情並不是只能依靠肉體的關係,有時候純潔的愛情,精神上的戀愛也十分重要。就像那個柏什麼圖那個傢伙說的,有時候我們不必拘泥於床笫之歡,親親小嘴,抱一下,反而更能促進感情。」
  
  「呀!」
  
  高憐心沒想到楊存會突然說得那麼露骨,馬上羞得頭一低,再也不敢說話。
  
  「而且除了那樣之外,還可以……」
  
  美人嬌羞的模樣,簡直像在等待調教的小羔羊一樣,楊存剛想湊近吃點豆腐,順便給她來點性教育的時候,突然耳裡聽到一絲異樣的聲響。
  
  平靜的運河湖面上,此時突然多出了十幾隻小船攔在船隊的面前,每艘船上都有好幾個拿著兵器的大漢,一個個凶神惡煞又滿臉的貪婪。他們都坦胸露背,手裡拿的傢伙更是砍刀、叉子之類等武器,一看就知道不是正規軍。如果說這樣的人是好人,那真就該去眼科醫院檢查一下了。保證如果不是白內障,至少也是個缺心眼。
  
  「大膽,前方是何人攔路!」
  
  這時候,親兵的統領站在船頭,警戒的看著他們。尤其一開始楊存就已經說過不要擾民,所以他們都沒穿軍裝,儘管如此,看著他們一個個高大的模樣,還是能讓人感覺到說不出的肅殺。
  
  「看來還真是票大魚呀!」
  
  前方的人滿臉貪婪的看著前邊的船隊,尤其是看到後邊的高憐心,更是下流的嚎叫起來。楊存心裡一個不爽,朝那親兵統領狠狠瞪了一眼,心想你這小子是白內障還是青光眼啊,攔路搶劫這麼明顯的事你還問!
  
  難道不喊幾句官方點的台詞,你這小子就不過癮是吧!
  
  「何事?」
  
  這時候,前方的大船上,閣樓的簾子輕輕拉開,楊術一身素服,手拿著古書,眉頭一皺,看著眼前的場景,這傢伙從一上船開始就窩在房裡看書,沒人敢去打擾他的清淨。這會兒聞聽外邊的喧嘩,或許也是想活動一下筋骨,這才走出來查看一下。
  
  「稟王爺,看來是攔路的賊人。」
  
  統領連忙上前稟報。楊存更加的鄙視了。
  
  你自己視力不好,難道楊術那濃眉大眼的傢伙也視力不好嗎?這陣勢一擺,他們要不搶劫的話多浪費成本啊!看那一個個獐頭鼠目的,哪裡像警察臨檢的樣子,要說他們是出來查酒駕的,鬼才信!
  
  「危害百姓,拿下他們吧!」
  
  楊術搖了搖頭,不屑的看了前方一眼。轉過頭來,饒有深意的看了楊存一眼,投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馬上又回屋看他的書去了。
  
  「看吧,好戲要開始了。」
  
  楊存嘿嘿一笑,笑呵呵的說:「這小子還滿有正義感的。路見不平嗎?就砍了他們!土匪搶劫特種兵,有意思,這幫傢伙膽還真肥,看來是嗑過藥了吧!」
  
  「您在說什麼?」
  
  高憐心在旁邊聽著一頭霧水,搞不清楚楊存話裡那麼多前所未聞的詞到底是什麼意思。原本她對匪徒出現也感到有些害怕,不過看著楊存的嬉笑以及不屑,她突然覺得也沒必要再擔憂什麼了。
  
  「這一夥啊,就是蕭九手下和他勾結的那些山賊。」
  
  楊存瞇著眼一樂,心想楊術這傢伙還真的特別。自己叫他找人扮蕭九的人去給這些山賊通風報信,這傢伙連問都不問就辦了,而且那群傻賊一聽有巨富之人路過,船上不僅有金銀財寶,還有不少女人,居然高興得半點懷疑都沒有就跑來。想想都覺得有些奇怪,找人來搶劫自己,這事似乎也有點傻!不過楊術手下的傢伙可不是吃齋的,如果要宰了他們,估計就跟砍瓜切菜一樣簡單。
  
  「哦?…」
  
  高憐心渾身一僵,再次抬眼看去時,那柔媚的眼眸裡已經帶著說不出的恨意。想想那麼多年死在他們刀下的無辜百姓,被他們凌辱的婦人,此刻高憐心恨不得自己也能衝上前去,刺死這些助紂為虐的傢伙。
  
  船慢慢的靠近,統領只是一揮手,周圍船上的士兵早已經準備好了兵械,冷眼看著眼前這群簡直就是送死的毛賊。而可憐那群匪徒居然以為是大船順風無法逃脫,所以才會朝他們一直開去,好似自投羅網,竟然一個個囂張無比的狂笑起來。
  
  他們選擇的地點也是一片的淺灘,幾艘小船佔據了深水處,其他地方就容不得船隻經過了。兩邊都是石灘,所以河道窄了很多,這樣的情況下根本不用擔心大船會跑掉。即使只有十多隻小船,也足以將整個航道盤踞。看來在運河上殺人劫貨之事,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干,光地點的選擇就頗為講究。
  
  「拿下他們!」
  
  統領冷笑了一聲,當船靠近不到五丈的時候,手裡的大刀一揮,一馬當先的跳下船去,踩在與腰齊深的河水裡,怒喝著朝那些毛賊殺了過去。
  
  「殺呀!」
  
  一直在船上隱藏的親兵們這時也現身了,一陣咆哮過後,一百多人舉著閃閃發亮的大刀尾隨而去。即使沒有穿軍裝,但一個個健壯的身軀,還有整齊劃一的步伐,都遠遠不是這些宵小的毛賊所能比擬的。剛一個照面,立刻就有如狼入羊群,一陣陣刀光劈頭蓋臉的砍了過去。
  
  「怎麼回事,不是說是一隻肥羊嗎?」
  
  這下,河灘上的那些毛賊都全傻眼了。
  
  那麼多船上,陸陸續續衝下一幫持刀的壯漢,這陣仗誰看了不會怕?他們甚至都有點懷疑,明明自己才是打劫的,為什麼這些人砍起人來比自己還狠?
  
  高憐心沒想到,楊存選擇河路回京,竟然是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他的心意。
  
  眼眶不禁陣陣的濕潤,心裡更是高興得幾乎要哭出來,但又害怕會因此給楊存惹上麻煩,不免又有幾分忐忑,一時心亂如麻,百感交集。然而楊存什麼都沒說,輕輕抓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裡。高憐心面露柔色,毫不猶豫的將柔軟的身子靠了上來。兩人一起靜靜的欣賞著眼前官兵殺賊的場景,就像是在欣賞浪漫又唯美的月色一樣。
  
  楊術依舊在船內看書,地奴依舊吃著他的羊肉,對於眼前一面倒的屠殺連看都不看一眼。眼前的陣陣慘叫,一個個賊人不斷的倒下,血水漸漸染紅了原本清澈的河水。然而,似乎並沒有人去關注這一切,只有親兵們毫不猶豫的手起刀落,結束著這一個個惡貫滿盈的盜匪生命。
  
  河灘上頓時是殺聲震天,跟隨楊術的二百多名親兵,哪個身手不是百中挑一的強者,面對這些亂七八糟的雜牌土匪,砍起人來就跟打兒子一樣輕鬆。攔路的匪徒連逃跑的反應都來不及,立刻被沖得七零八落,一個個如同失去抵抗力的幼童一般,根本不是這些正牌王府軍的對手。
  
  楊存將高憐心緊緊抱著,溫柔撫摸著她的頭髮,感受著她的嬌軀在懷裡激動的顫抖,低頭一看時,那美如星月的眼淚已經控制不住的輕流,低低哽咽的模樣實在誘人,忍不住低下頭來,在她的嘴角一吻,吻去了她的淚水,輕聲的說:「別哭了好嗎?我會心疼的。」
  
  「我、我……對不起……」
  
  高憐心還是控制不住的嗚咽著,柔嫩的小手緊緊抱住楊存的手臂,激動得令這副原本柔軟無比的身體,在此刻都顯得有些僵硬。
  
  「一切都會過去的。」
  
  楊存親吻著她潔白如玉的面龐,吻著她辛酸的眼淚,柔聲的安慰著。
  
  「嗯。」
  
  高憐心溫順的呢喃了一聲,將頭深深的埋到楊存懷裡。
  
  如果不是河邊的撕殺聲震天,血流成河,這一幕該有多浪漫啊!皎潔明月當空,水面波濤淋漓,小船愜意輕晃,月下郎才女貌相擁。佳人天成,真是多令人稱羨的一對人兒。
  
  媽的,你們一堆臭男人在那慘叫什麼,死就死,幹嘛還叫得那麼噁心,活該。
  
  那個誰誰誰,幫老子多捅幾刀下去,實在太殺風景了。
  
  楊存強忍著劇烈的衝動,享受著美妙的身軀依偎在懷裡時,體香和熱度所帶來的刺激,要不是現在人多眼雜沒辦法亂來的話,起碼佔佔便宜也是不錯的。
  
  又是大姨媽,可惡的大姨媽!楊存滿腦子憤慨,安巧那晚也是,今天高憐心也是!原本想來個春江花月夜,看來今晚又沒戲唱了。
  
  畫舫的一層,兩個嬌小可愛的身影正躲在一邊悄悄的看著亭台上的一雙玉人恩恩愛愛。安寧雙手托腮,眼冒星星羨慕的說:「姐,真好看!」
  
  「嗯……」
  
  安巧看著這對天成的佳人,心裡頓時酸酸的,有點醋意,含糊不清的應了一聲,可是一看高憐心那絕美的容顏,還有火辣的身材,再一看自己略顯青澀的小身體,心裡突然有一點點的無力感。
  
  小姐妹倆也隨行一起回京城,對於這樣的小事楊術一點都不在意,大戶人家出外多幾個丫鬟算什麼,就算有暖床的丫鬟都不足為奇,日後頂多就給她們一個妾室的名分而已。所以楊存原本帶著兩個未成年的小妞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誰知道其他人的目光都是見怪不怪的,這倒讓楊存感覺自己有點庸人自擾。
  
  「姐,你去哪?」
  
  安寧正滿臉羨慕的時候,眼看姐姐轉身朝船艙內走去,馬上就跟了上去。
  
  「收拾房間,準備洗澡水。」
  
  安巧的聲音依舊軟軟的,不過這時候,可以明顯的聞見空氣裡充滿濃郁的酸味。
  
  花舫的內部空間雖然比一般大船稍顯寬敞,不過船上除了隨行的下人之外還有不少守護的兵將。所以空間也顯得有幾分擁擠,起居條件自然比不上陸地上的宅邸。
  
  第一層擠滿了兵將和伺候的下人,而第二層雖然空氣比較流通,但空間相當有限,臨時處理了一下,也只有兩個起居室而已。
  
  其中一間自然是屬於高美人,一夜淚眼,她已經略顯疲憊。楊存一直輕聲細語的安慰著她,直到屠殺結束,船隊再次前進的時候,高憐心已經是昏昏欲睡了。
  
  那憔悴的模樣叫人看一眼都心疼,連原本想要揩油的想法都不知道跑哪去了。高憐心臉色隱約有些蒼白,有些柔弱的依偎在楊存的懷裡,楊存摟著她推開房門,輕聲的囑咐說:「你先別想那麼多了,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嗯。」
  
  高憐心溫順無比的應了一下,柔軟婀娜的嬌軀始終靠在楊存的懷裡。
  
  來自男性的溫暖,那分從沒有過的安全感和心裡的顫動,讓她隱隱有些不捨這種美妙的感覺。
  
  房內還算寬敞,不過終究是臨時整理的,也有點簡陋。除了一張楠木床,幾樣簡單的木製家俱之外,也只有一些簡單的行頭。楊存將她扶到床前,輕輕的扶她坐下之後,這才滿臉嚴肅,有些囉嗦的叮囑道:「什麼都別想了,先好好睡一覺吧!」
  
  「好。」
  
  高憐心臉色微帶羞紅,偷偷看了一眼楊存,嘴唇微微一抿,似乎是有千言萬語要說一般。
  
  「那我先走了。」
  
  楊存看著如此嬌媚的尤物坐在床沿,此時心已經開始枰件跳了起來。不過想想房內還有兩個可愛迷人的少女,還是咬了咬牙,徹底的把這正人君子裝到底。
  
  「公爺。」
  
  就在楊存轉身要走的時候,高憐心突然滿臉通紅,嬌喚了一聲。
  
  「什麼……」
  
  楊存回過神來,話還沒說完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香風撲面而來,腦子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嘴唇上有一股冰涼的柔軟。高憐心羞紅著臉,緊緊的抱住楊存的胳膊,閉著眼獻上嬌艷紅唇。
  
  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只是一瞬間,就像是一顆火星投入了炸藥堆裡一樣,楊存頓時腦子轟的一下炸開了,那無比的柔軟和彷彿在刺激荷爾蒙的香氣,絕世尤物的無比誘惑讓人滿腦子發暈。高憐心吻完後,馬上羞得站到一邊,低著頭,細細的喘息著,柔軟的小手摀住了她的櫻桃小口,彷彿是不相信自己怎麼會有如此大膽的行徑。
  
  「好甜……」
  
  楊存愣了愣,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在作祟,但明顯能品味到那說不出的清香。
  
  「我……公爺,您先去休息吧!」
  
  高憐心幾乎不敢抬頭,親完之後扭捏了一下,又猛然把楊存往門外推。
  
  「不是,我……」
  
  楊存腳步軟綿綿的,推著自己的妙手彷彿有天大的力氣一樣,楊存根本就沒辦法停下腳步,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高憐心推出了房外,等到回頭的時候,小木門已經「喀」的一下關上,聽聲音似乎還迅速的栓上了。
  
  「憐心,你沒事吧。」
  
  楊存不自覺的舔著嘴唇,輕輕的敲著她的房門。
  
  「公爺……我沒事。」
  
  高憐心此時俏臉通紅,依偎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高聳的美胸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著,扭捏了半天,呼吸才算是平穩了一些,但還是難掩顛抖的說:「您先回去休息好嗎?我不知道要說什麼!」
  
  「不會吧!」
  
  楊存這時腦子已經有點發熱了,馬上就擺出了一副不甘願的口吻,一副痛苦的語氣說:「你剛占完我的便宜,現在馬上又要趕我走,不行,你開門,我要討回一點公道。」
  
  「您、您別欺負憐心了……」
  
  高憐心滿臉羞紅,咬著嘴唇,想起剛才自己主動大膽的行徑,頓時又有些說不出的羞喜。
  
  軟硬兼施了一會,高憐心始終不肯開門。無奈之下,楊存只好搖了搖頭,有些不甘的說:「好吧!那你早點睡。」
  
  聽著腳步聲慢慢遠去,那踩在地板上的「通通」聲簡直就像是在拍打心臟一樣。直到腳步聲消失,高憐心頓時感覺渾身一軟,忍不住的鬆了口大氣,慢慢走回她那張充滿香氣的床上。
  
  輾轉反側,一夜難眠。閉上眼的時候,腦海裡儘是這個男孩的溫柔,那聲聲動人的輕聲細語……
  
  高憐心時羞時笑,咬著自己的下唇,第一次體會到心亂如麻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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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月下情調
  
  夜已入暮,運河之上大大小小的船正在河水的蕩漾中緩緩前進。河風輕輕吹拂著, ...

第五章 第一次
  
  「想要吃喝嫖賭抽,必學坑蒙拐騙偷……」
  
  心情大好,摸著嘴唇似乎還能感覺到那分柔軟的誘惑。這應該是高大美人的初吻了,楊存哼著小曲,短短的一段路走得飄飄然,腳步幾乎都要浮起來。
  
  走到自己的房門前時,楊存習慣性的一推,卻發現門被人從裡頭拴上了。會在自己房裡的,當然是那可愛的安巧了,楊存頓時色迷迷的一笑,敲著門說:「安巧寶貝,我回來了,快開門。」
  
  「啊!您等一下……」
  
  房內「嘩嘩」的一陣作響,接著就響起安寧略顯慌張的聲音。
  
  「等、等等……」
  
  安巧也羞答答的應了一下,語氣斷斷續續的,似乎有些驚慌。
  
  這兩個少女在搞什麼啊?楊存也不作他想,靠在門前稍等了一會兒,就聽見門閂響動的聲音,接著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推開門一看,只見木地板上濕淋淋的,小巧的腳印一個接一個,帶著點點的水跡,看起來倒是有些慌亂。
  
  相較於高憐心房內的簡單,楊存的房間就好了不少。床依舊是楠木大床,一般的起居傢俱一應俱全,除此之外空間也較大。房內有一扇挺漂亮的翡翠屏風,似乎是楊術刻意要帶回京城的,這也讓這搖晃的小空間多了幾分說不出的韻味。
  
  「你們在幹什麼呢?」
  
  楊存色迷迷的笑著,小心翼翼的將房門拴上之後,仔細的看著地上的水痕一直延續到屏風之後,腦子只是稍微一想,就知道愛乾淨的少女此時應該是在沐浴了。
  
  少女姐妹花,想著她們一模一樣的可愛容顏,那尚是青澀卻又充滿著性感的身體,楊存就感覺鼻子一熱,鼻血都有種快要有噴出來的衝動。
  
  悄悄的走近了一些,果然,屏風後立刻響起安巧焦急羞怯的聲音:「公、公爺,我們……我們在洗澡!」
  
  「我也要洗!」
  
  楊存呼吸頓時一重,腦子邪火一燒,不加思索的說了出來。
  
  「不、不行……」
  
  安巧的聲音瑟瑟顫抖著,著急得幾乎快要哭出來,滿是不安的說:「妹妹天葵初至,現在正在沐浴淨身,公爺千萬別進來,不然會沾穢氣原來是安寧的大姨媽來了,楊存頓時恍然大悟。不過想想也對,年紀一樣的小姐妹,前後的時間差不多很正常。聽安巧的語氣她倒不是怕被看光,而是害怕楊存會因為這樣而損陽,楊存頓時有點感動,心想老子哪會忌諱這個,可剛邁腳想要走過去時,想想這樣可能會讓安巧她們心裡更加不安,還是克制住了強烈的慾望,停止前行的腳步。
  
  「嗯,那你們快點洗吧!」
  
  楊存這時回頭,一看桌子上已經擺好酒菜,只能一邊幻想著少女姐妹花沐浴的艷景,一邊先填一下肚子了。
  
  屏風之後,一個巨大的木桶裡,水蒸氣還在緩緩上升。地上有一堆水跡,旁邊的架子上已經擺好了換洗的衣服。桶內,兩個小腦袋緊張的張望著,身體全都埋到了水裡,青秀的黑絲在水面上漂浮著,一模一樣可愛的小臉泡得紅紅的,越顯得童稚誘人。
  
  「姐……」
  
  安寧小臉紅撲撲的極是可愛,眼看楊存沒進來,這才拍了拍小胸脯鬆了口氣說:「還、還好……」
  
  「好了,快點洗。」
  
  安巧羞澀又緊張,可是心裡又有著說不出的甜蜜。本以為今晚楊存會去高憐心那邊過夜,看著那麼嫵媚動人的高姐姐,即便身為女孩子的她一看都挪不開眼睛。可是現在楊存卻回來了,讓她心裡產生了莫名其妙的喜意。
  
  「洗就洗,凶什麼啊!」
  
  安寧雖然懵懂無知,但還是聽著姐姐的話趕緊洗著,只是一向溫柔的姐姐今天有點反常,讓她感覺有些不適應。
  
  小酌了幾杯,楊存聽著屏風後微細的水聲,心裡癢得要命。就在腦子猶豫著要不要衝進去的時候,水聲停止了,一會兒的安靜之後,兩個嬌倩可愛的身影手牽著手一起走了出來,沐浴過後的姐妹倆都穿著潔白的素服。紅撲撲的小臉上清爽動人,一樣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扭扭捏捏的走了出來。
  
  「洗好了?」
  
  楊存頓時眼前一亮,不自覺的嚥了一下口水,此時也有點眼花繚亂,她們濕淋淋的頭髮貼在雪白的肌膚上,光著小腳,那可愛的小腳丫玲瓏又無比誘人,這時根本分不清誰是妹妹,誰是姐姐。
  
  「嗯,好、好了!」
  
  安巧的聲音依舊軟軟的,抬起頭看了楊存一眼,眼裡透著說不出的羞喜。
  
  「姐,我想睡了。」
  
  安寧依舊有點活潑,不過也是不敢看楊存,立刻拉著姐姐的手撒嬌了一下。
  
  「你們睡哪?」
  
  楊存一聽頓時有點急了。看著眼前美人出浴的姐妹,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似乎還能隱隱聞到空氣裡那青澀的甜美,再一看她們羞答答的嬌嫩模樣,心裡早就已經癢到不行。
  
  「那邊有板床,我們鋪一下就能擠一擠了。」
  
  安巧還以為這是楊存的關心,雖然害羞,但卻給了楊存甜甜的一笑,嬌滴滴的說:「我和妹妹應該睡得下的。」
  
  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只見房角不起眼的角落裡有一張簡陋的板床,又窄又小,連睡一個都有點勉強。床板上光禿禿的,除了一張薄被,沒有其他的東西,楊存一看,心想這哪行,馬上搖了搖頭說:「不行,一個人睡都嫌小了,你們哪擠得下。再說也還沒鋪被單,半夜豈不是凍死人了。」
  
  「人家說貼身丫鬟都這樣睡的。」
  
  安巧眼眶頓時有點發紅,但還是輕聲解釋著。在她的心裡,已經默認了自己是楊存的丫鬟這個事實。
  
  「不行,那還不凍壞了!」
  
  楊存斬釘截鐵的搖著頭。
  
  「可是也沒別的地方可以睡了。」
  
  安寧說著話時,眼睛有些羨慕的看著楊存那張溫暖的楠木大床。絨褥子軟綿綿的,睡起來多舒服啊!即使現在是夏天,但在這樣的大床上睡覺肯定是既暖和又愜意。
  
  「你們晚上就睡這了!」
  
  這對鬼靈精的眼神哪逃得過楊存的法眼,楊存一看頓時腦子就閃過一個點子。
  
  「啊,睡這……」
  
  安巧頓時有些慌亂了,連忙擺著手說:「不行,那您睡哪啊?」
  
  「也睡這啊!」
  
  楊存眼裡色光一閃,露出的笑容已經有幾分邪欲。
  
  「啊,這樣?」
  
  安巧頓時有點回不過神來,驚訝又羞澀,而安寧在旁邊牽著姐姐的手卻是低下了頭,害羞又驚釾的偷看了楊存一眼。
  
  「快去睡吧,不然會感冒的。」
  
  楊存儘管心裡的慾火極端澎湃,但看著眼前羞答答的姐妹花,一時都有點無從下手。想將她們拉到床上去,手卻在半空中僵硬著,也不知道該往哪伸,只能在口頭上催促著而已。
  
  「不行!」
  
  一向柔順的安巧突然臉一紅,看了看旁邊的妹妹搖了搖頭說:「妹妹這會……這會不方便!」
  
  「我知道,就只是睡個覺而已,又沒什麼。」
  
  楊存立刻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幾乎是一副老子已經閹割掉的正經。心想我主要的目標是你,又不是這個小丫頭。
  
  「姐,我好睏。」
  
  這時,安寧拉著姐姐的手,嬌滴滴的撒嬌起來。
  
  「不行。」
  
  一向嫻靜柔婉的安巧此時突然板起了臉孔,猛一轉頭朝著妹妹嚴肅的說:「寧寧,你天葵初至,不能在這裡睡,不然會折損陽氣的。」
  
  又是迷信這一套,楊存一聽頓時腦子有點發疼,一股無名火也燒了起來。尤其是看古靈精怪的安寧委屈的低下頭時,更是不可遏制的熊烈起來,此時已經控制不住的走上前去,在她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按住她們柔軟的肩膀,板著臉說:「夠了,沒必要顧慮那麼多,都給我上床睡去。」
  
  「啊,可是……」
  
  安巧話還沒說完,不過楊存根本不給她這樣的機會,一把摟住她的小蠻腰,在她目瞪口呆的嬌羞中將她橫抱起來。回頭朝旁邊的安寧說:「上床去,你姐姐敢再說的話,我就打她屁股。」
  
  「啊、不行,寧寧,別放肆……」
  
  溫順的安巧頓時有些急了,話還沒說完,楊存就已經低下頭來,在她的驚訝中冷不防吻上那顫抖的小嘴唇。姐妹倆同時都傻了,安巧愣住了,旁邊看著的安寧也是目瞪口呆,又有些好奇的直視著這突然的一幕。
  
  少女的嘴唇暖暖的,小小的,軟軟的,櫻桃小口毫無防備的張著。楊存這時哪控制得住,突然就將她放到柔軟的楠木大床上,在安巧還沒反應過來時,大舌頭就游了過去,吸吮著她嘴裡滿滿的芬芳,含住她柔軟的丁香小舌,輕輕的吸吮著,挑逗著。
  
  「嗚……」
  
  安巧頓時控制不住的顫了一下,只是在妹妹面前被這樣輕薄,靦腆的她一時之間有點受不了,小手本能的開始推著楊存。
  
  「乖,聽話。」
  
  楊存也不再肆意輕薄,看著她紅潤的小臉和那羞澀的模樣,實在是喜歡得不得了。馬上趴了下來,在她耳邊吹著熱氣說:「晚上一起睡吧,我還要抱著你呢!」
  
  「可……」
  
  安巧頓時羞得直咬牙,古板的那些忌諱又讓她有些猶豫不決。
  
  「安寧,過來。」
  
  楊存趁著她猶豫的工夫,馬上一伸手抓住安寧那同樣柔軟動人的小胳膊。在少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把她拉上床,順手也拉下帳子,吹滅屋內明亮的那絲燭火。
  
  屋內只剩油燈昏暗不明的光芒,隱隱約約,朦朧中又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昧。柔軟的楠木大床上,小姐妹倆害羞的坐在一起,似乎是——時之間適應不了這特殊的情況,全都抿著下唇沉默不已。那潔白的素服包裹住她們青澀又迷人的身體,再加上這無辜可愛的模樣,更是讓人心魂一蕩,慾望控制不住的澎湃。
  
  「安巧寶貝。」
  
  楊存從背後一把抱住顫抖的安巧,見她害羞的閉上眼睛,馬上低下頭吻了吻她發燙的小耳朵,呼吸粗重的說:「我們就一起睡,好不好?」
  
  「嗯……」
  
  事到如今,安巧也不再堅持了。耳邊那又酥又癢的感覺讓她渾身開始發軟,頓時如泥般靠在楊存的身上,輕輕的喘息著。
  
  「來。」
  
  楊存頓時邪惡的一笑,猛然拉起那張蓋四、五個人都綽綽有餘的絨被,不給姐妹倆有任何思索的時間,馬上就蓋在三人的身上。
  
  「呀……」
  
  安巧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加速的心跳都還沒適應過來。
  
  「來,寶貝!」
  
  楊存哈哈大樂著,大剌剌的躺在姐妹倆中間,一伸手就將安巧抱到懷裡,呵呵的笑道:「我抱著你睡。」
  
  「姐姐,我……」
  
  安寧坐在一邊有些手足無措,當看著姐姐如小綿羊般靠在這個男孩的懷裡時,心裡突然怦怦的跳,有種說不出的緊張。想起早上起床時,看著姐姐和這個男人一絲不掛的睡在一起,懵懂的她突然有種自己是不是電燈泡的感覺。
  
  「你也一起睡吧。」
  
  楊存興奮的大喊了一聲,猛然一拉卻拉了個空。
  
  「我……我去那邊睡!」
  
  活潑的安寧此時突然躲開楊存的魔手,笨拙的抱起了堆在床角的一套被褥,顫抖著說:「姐姐,我聽話,我去那邊。」
  
  說完,小可愛紅著一張臉,立刻逃一樣的跑下床。
  
  「寧寧,我幫你鋪褥子。」
  
  安巧也是小臉脹紅,畢竟是第一次當著妹妹的面和別人這麼親熱。儘管已經情竇初開,但矜持的本性作祟,還是不願讓妹妹看到自己和他睡在一起的模樣。
  
  話音一落,軟綿綿的安巧突然如同兔子般靈活,下床和妹妹一起跑到板床邊,小姐妹動作僵硬的把被褥鋪在那小小的板床之上。楊存一看,心想這還得了,這一晚上本來腦子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不遠處又有一對漂亮的姐妹花在,要是睡得著那才真是見鬼了。
  
  就在小姐妹花慌忙的鋪好被褥時,楊存已經紅著眼跑了過來。從背後一把抱住了安巧柔軟的小蠻腰,幾乎有些粗魯的將她抱得雙腳都離了地,不滿的說:「你們都在這裡睡,哪擠得下!」
  
  「呀!」
  
  安巧驚叫了一下。
  
  「我……我先睡了!」
  
  安寧此時紅著一張臉,極沒義氣的先鑽到被窩裡,露出粉嘟嘟的半張小臉,眨著大眼睛,聲音低低的說:「姐姐,我聽你的話,不去公爺那邊睡了。這裡太擠,要不,你就去那邊睡好了……」
  
  「你這死丫頭!」
  
  安巧頓時脹紅了臉,尤其看妹妹羞急之餘,還頑皮的朝自己眨了眨眼,小臉頓時是紅得像充血一樣。
  
  就算不能抱著小姐妹一起睡,但也絕不能讓自己獨守空床。楊存此時的決定萬分明確,不給安巧任何拒絕的機會,嘿嘿一笑,將她可愛嬌小的身體一把抱起,眼看著她羞澀又有些微嗔的模樣,立刻大步朝床上走去。
  
  進了帳子,將她柔軟迷人的身體輕輕一放,安巧一下就坐在了大床上,透過帳子看了看妹妹那邊,立刻是又羞又氣的說:「這死丫頭,怎麼突然那麼聽話了——」
  
  「寶貝是不喜歡和我一起嗎?」
  
  楊存又將被子拉了起來,眼看著她羞嗔的模樣分外迷人,玩心一起,不禁裝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樣。
  
  「沒、人家哪有……」
  
  安巧頓時啊了一下,低下頭來,不安的玩弄著自己的衣角。似乎是害怕楊存會不高興,小嘴唇一動一動的,卻又找不出合適的話來。
  
  「小寶貝,你真漂亮!」
  
  看著她羞答答的模樣,楊存更是喜愛得不得了,雙手輕輕扶住了她的肩膀,仔細的看著這迷人的少女,語氣也開始變得有點飄飄然。
  
  「我……我們睡吧。」
  
  安巧聽著這些甜言蜜語,只覺得渾身一軟,心裡雖然竊喜著,可是又害怕會被妹妹聽見,又忍不住有些驚慌。
  
  「來。」
  
  楊存溫柔的一笑,看著羞答答的小可愛,忍不住猛然將她摟到懷裡,在她柔軟的吃嘻聲中一起倒在大床上,任由她軟軟的嬌小身軀躺在自己的身上。
  
  青澀身體的柔軟,小乳房嫩嫩的觸覺,還有這分迷人的溫香。楊存頓時感覺下半身硬得更是難受。脖子間,少女的青絲微微的撩著,讓人分辨不出是心癢還是身體癢。安巧咬著下唇,紅著臉,那雙可愛的大眼眸水濛濛的看著楊存,呼吸已經因為緊張而有些急促。
  
  「安巧,讓我親親。」
  
  楊存看得不由得嚥了一下口水,雙手慢慢的摸上她滑嫩動人的小臉。少女微微的一低頭,紅著眼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安巧的呼吸聲漸漸的加重,在她緊張的期待下,楊存如蜻蜓點水般,慢慢的吻了吻她僵硬又香甜的小嘴唇,仔細又溫柔,動作輕柔得連自己都敢不相信。雙手輕輕撫著她發燙的小耳朵和那柔順的髮絲,直到她不太緊張的時候,這才吻住了可愛的櫻桃小口,舌頭只是輕輕一靠近,立刻佔有了她芬芳動人的小嘴。
  
  這次安巧已經沒有那麼緊張了,楊存肆意的品嚐著她嘴裡迷人的香甜,少女在輕哼之餘,丁香小舌也開始生澀的回應著,偶爾還半睜開眼來,用那水靈靈的大眼睛偷看幾眼。楊存也沉浸在這美妙的感覺之中,不停的撫摸著她滑膩的肌膚,吸吮著她的小舌頭,輕輕的撩撥,慢慢的吸吮,盡情的享受著懷裡少女情動的顫抖。
  
  溫存至極的一個吻無比美妙,當呼吸有點上不來時,安巧這才「啊」的一聲抬起頭,一邊大口喘息著,難為情的看著楊存。此時她正好坐在楊存的肚子上,小巧的身軀微微顫抖,顯得那麼性感迷人。楊存也不多話,雙手慢慢的抱住了她可愛的小蠻腰,柔聲的問:「小寶貝,舒服嗎?」
  
  「舒、舒服。」
  
  安巧咬著下唇,羞答答的點了點頭。那柔嫩的小手本能的按在楊存的胸膛上,她支撐著這時已經軟綿綿的身體。
  
  「喜歡我嗎?」
  
  楊存說話的時候,雙手也開始不老實了,隔著衣服,開始愛撫著她細嫩可愛的小蠻腰。
  
  「喜、喜歡……」
  
  安巧頓時渾身一顫,說話的時候聲音低低軟軟的,朦朧間的靦腆和突然的大膽,叫人十分驚訝。
  
  「安巧很可愛,我也很喜歡你。」
  
  這算是表白嗎?楊存聽著她嘴裡發出的軟甜輕音,骨頭都有點麻了。雙手控制不住的往上摸去,在她緊張的喘息中卻沒有摸她可愛的嫩乳,而是徑直朝上慢慢滑過她雪白的脖子,輕柔的撫摸著她可愛的容顏。
  
  「嗯……」
  
  安巧頓時又羞又喜,這暖昧的姿勢,楊存溫情脈脈的動作,徹底的刺激了情竇初開的少女。此時漂亮的大眼眸裡是既驚喜又迷茫,輕柔一瞥,媚眼含絲無比的魅嬈。
  
  彼此深深的凝視著,在少女媚眼如絲的注視下,楊存慢慢坐了起來,面對面看著她羞怯的模樣,雙手捧住她的小臉,又忍不住吻了她幾下。幾次溫柔的吻已經讓少女徹底的迷醉,趁著這時,楊存的雙手也不客氣的按在她的肩上,在她耳邊吹著熱氣,一邊舔著發燙的可愛小耳朵,一邊充滿誘惑的說:「小寶貝,以後當我的小妻子好嗎?」
  
  「好啊……」
  
  安巧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馬上又羞得啊了一聲,把小腦袋埋到楊存的胸口。
  
  「來。」
  
  楊存一邊輕吻著她發燙的小臉,一邊溫柔的將她放到床上。
  
  安巧不安的躺著,漂亮的眼眸無辜又楚楚可憐的看著楊存,這迷茫的模樣實在太可愛了,楊存都已經有點忍不住,手慢慢的摸索到她鎖骨位置,輕輕抓住了她素服上小小的繩扣。安巧頓時羞得滿臉發紅,小手本能的想拒絕,可是面對著面前深邃的眼眸,渾身又僵了一下,小手慢慢的放了下來,緊緊的抓皺身旁的床單。
  
  這一副任君採摘的模樣讓楊存感覺呼吸都有點粗重。手指頭顫抖中已經有幾分的僵硬,笨拙的動了好幾下,這才慢慢的把她衣服上的繩扣二解開。慢慢揭開素白色的上衣之時,眼前美妙的場景伴隨著一陣滿是香甜的溫度,瞬間讓楊存感覺血液開始沸騰起來。
  
  潔白無瑕的冰肌玉膚,每一寸都勝似臘月春雪。白裡透紅,分外的柔嫩,小身體顯得有一些瘦弱,但卻分外的誘惑,纖細的鎖骨在緊張的呼吸中顯得極為突出,性感又不失可愛,胸前一對小巧玲瓏的嫩乳,就像是新鮮的白饅頭一般,圓鼓鼓的形狀特別可愛。小嫩乳上粉色的小乳頭就像是米粒般的大小,點綴著這誘人無比的小嫩乳,看起來更是讓人垂涎欲滴。
  
  平坦而略顯消瘦的小腹,此時正隨著緊張的呼吸而收緊著,讓她本來不大的乳房看起來卻更顯得豐滿,楊存控制不住的嚥了一下口水,猛然趴了下來,雙手握住了這對可愛的小嫩乳。一入手的感覺豐盈可握,柔軟又不失彈性,小女孩身體的青澀和青春的味道,充斥在鼻腔裡的香甜,帶來了讓人幾乎瘋狂的誘惑。
  
  「啊……」
  
  安巧頓時呼吸一緊,發出了哭泣般的輕吟,幼小的身體第一次被男人如此粗魯的撫摸,那粗糙的手掌放在敏感的小嫩乳上,帶來的酥麻感覺,讓身體似乎都變輕了不少。
  
  「寶貝,你這裡真軟……」
  
  楊存雙手一直搓揉著,但才揉了一下子,就已經有點控制不住了。看著少女瑟瑟顫抖的模樣,低頭來本是想品嚐一下她芬芳的嫩乳,但腳磨蹭過的時候,異樣的感覺卻讓楊存渾身一抖,忍不住興奮的問:「寶貝,天葵走了嗎?」
  
  「啊,嗯……」
  
  安巧已經連頭都不敢抬了,這輕輕的一聲嗯,幾乎已經耗去了她全身的力氣。
  
  「你太棒了。」
  
  楊存的雙眼頓時都要冒火了,在安巧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突然抓住她的褲子,猛地將這寬鬆的小褲子拉到她的腳踩上!
  
  「啊,別……」
  
  一直溫順的小綿羊感覺下半身一涼,頓時是羞壞了,連忙想要阻止楊存的動作。但這時已經來不及,在她身體一動的時候,楊存已經粗魯的把褲子全脫了下來,順手就丟到一邊。
  
  「寶貝,你真美。」
  
  楊存看著眼前漂亮的嬌小身體,狠狠的吞著口水,眼神已經紅得有點嚇人。
  
  「您……」
  
  安巧因為緊張而劇烈顫抖著,這還是第一次把青澀的身體呈現在異性面前。
  
  赤裸的小羔羊,此時身上已經沒有任何遮羞之物,芳心的澎湃讓安巧即使羞到了極點,卻也沒有做出任何遮羞的動作。那柔軟的小手此時只是緊緊抓著床單,幾乎都要把床單抓破,身體也因為緊張而僵硬得幾乎快要抽搐。
  
  雪白迷人的小身體,嬌小又無比的可愛。肌膚的每一寸都有如牛奶般的白晰,找不出任何瑕疵,一雙圓潤動人的玉足,可愛的小腳瑟瑟顫抖著,玲瓏中又有種蕩人心魄的美。雙腿緊緊的交攏著,遮掩著最為迷人的地帶。小巧可愛的陰戶就像個漂亮的小饅頭一樣,白嫩嫩的,沒有半根體毛,看起來無比的乾淨,無比的誘人。
  
  「寶貝,你真漂亮。」
  
  楊存頓時呼吸一緊,猛然一低頭吻住她的小嘴。感受著她顫抖的緊張,有些粗魯的品嚐著她美妙的清香。此時慾火已經焚身,哪還控制得住,在激吻得少女嗚咽輕吟時,楊存已經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了個精光,用力的丟到一邊。
  
  赤裸相對著,一個激吻已經讓少女有些意亂情迷了。等到她迷茫的睜開眼時,又是羞得「啊」了一下。赤裸的男性身體,楊存此時渾身上下已經是一絲不掛了。
  
  結實的身體,還有胯下幾乎要爆炸開的巨大陽物都讓安巧緊張得心臟都要停止跳。
  
  「來,寶貝,讓我好好親親你。」
  
  楊存粗重的喘息著,看她又閉上了雙眼,馬上就低下頭來,迫不及待的趴到她的胸上,雙手握住一對可愛的嫩乳輕輕揉弄,一張口就含住一顆可愛又精緻的小乳頭,那無比嬌小的乳頭,和少女特有的乳香,衝擊得楊存的腦子都有幾分錯亂。
  
  「嗚……」
  
  安巧頓時輕嚥了一下,軟語細聲,呼吸更是紊亂。
  
  可愛的小嫩乳,乳肉柔軟又香甜,帶著少女的奶香,幾乎叫人瘋狂。楊存愛不釋手的把玩著這對可愛的小寶貝,感受著少女身體本能的顫抖,嘴一刻都不肯閒著,幾乎在上面種滿了小草莓,又來回品嚐著兩顆小巧又粉嫩的乳頭。楊存瘋狂又貪婪的用舌頭去舔,輕柔的吸吮著,恨不能將這兩顆小寶貝吞嚥下來。
  
  「啊,不要……呀……」
  
  少女開始發出了含糊不清的呻吟,似乎是痛苦的粉眉微雛,小腰也不自覺的弓了一下。
  
  「寶貝,來,別緊張……」
  
  楊存幾乎把她的小嫩乳上舔得滿是自己的口水,直到口乾舌燥的時候依舊是依依不捨。抬頭一看,少女此時已經俏面桃紅,輕眸含春,更是一下就刺激起了獸慾,馬上就將她緊緊的壓在身下。
  
  「別、別摸那……啊!」
  
  安巧此時已經意識模糊了,任由楊存抱緊她的嬌軀,粗糙的手掌不老實的撫摸著她發燙的肌膚,感受著身體顫抖,這柔軟無比的感覺叫人幾乎瘋狂,尤其是滑過她潔白的玉背,慢慢握住了她小巧的嫩臀時,安巧的喘息更是不安。
  
  「乖乖的,安巧最可愛了。」
  
  楊存一邊說著甜言蜜語哄著她,一邊貪婪的親吻她雪白的肌膚、可愛的鎖骨、小巧的乳房、圓潤的香肩和那發燙的小耳朵,酥軟的快感讓少女如泥般軟了下來,除了喘息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力氣。
  
  又是一個長長的吻,楊存揉著她水蜜桃般甜美的嫩臀,把她吻得幾乎上氣不接下氣時,手已經控制不住了,沿著小腹慢慢的往下,感受著她因為緊張而收縮的身體,慢慢的摸索到那最是迷人的青澀地帶,在她的一聲輕哼中,覆蓋住那可愛的小饅頭,感受著那裡最灼熱的溫度。
  
  「公、公爺……」
  
  安巧的腰一下子弓了起來,小手緊張的抓住楊存就要鑽進她雙腿中間的大手,喘息著,似乎像是哽咽一樣的細吟:「不、別……寧寧還在旁邊……不要……」
  
  聽著她含糊不清的話,那天籟加上紊亂的鼻音,更像是催人情慾的魔咒。楊存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比灼熱,熱得就連毛孔都要噴出火來了。抓住她柔軟的小手,在她害羞又著急的注視下,慢慢的放到自己的面前,當著她的面在那柔軟又滿是香汗的掌心一舔,輕輕的吻了起來。
  
  「呀……」
  
  安巧感覺連骨頭都麻掉了,那種癢到極點的感覺使得呼吸都有些不順暢。尤其是楊存還當著她的面將可愛的小手指一根一根的在嘴裡吸吮,這淫穢的場景又哪是這種懵懂的少女能承受的。
  
  「安巧寶貝,喜不喜歡我……」
  
  楊存吻完了她的小手,又低下了頭來,繼續品嚐著她鮮嫩的櫻桃小口,和那讓人愛到極點的可愛小嫩乳。
  
  「喜、喜歡……」
  
  安巧顫抖著,俏眼含春,如此強烈的愛撫令她快要崩潰了,即使楊存也是第一次,但這樣的手段,一般的熟婦都不可能受得了,更何況是她這種情竇初開的小女孩。
  
  「寧寧睡著了,沒事的。」
  
  楊存一番甜言蜜語讓小可愛渾身都軟了下來,在她耳邊細聲輕語,彷彿魔咒般的聲線,讓少女的緊張和羞澀漸漸的放鬆下來。
  
  雪白圓潤的大腿一點點的掰開,當少女被吻得已經神志不清的時候,楊存終於能欣賞到這個最迷人的地帶了,低頭一看時,那股少女特有的清新和濕度撲面而來,伴隨著這羞澀地帶的灼熱,讓楊存腦子有點抽搐,瞬間能感覺到自己嘴唇已經幹得幾乎要裂開。
  
  青澀的少女,她的下半身就像是陶瓷製作的一樣,細潤又充滿了說不出的誘惑,雙腿間最迷人的地帶只有一條細小的肉縫,宛如是潔白的小饅頭中開了個小口一樣。在楊存劇烈的挑逗下,可愛的小地帶已經不堪的覆蓋上一層潔白晶瑩的愛液,小肉縫微微的顫抖著,就似是在喘息著一樣,隱隱可見裡頭美麗的嫩肉,鮮艷的粉紅色刺激著視覺,也在刺激著靈魂裡最本能的慾望。
  
  「不、不要看好不好……」
  
  安巧害羞得捂著自己的眼睛,雙腿也在瑟瑟顫抖著。對於女孩子來說這已經是徹底把自己獻出去了,靦腆的她從沒被人這麼看過那羞澀的地方,此時心臟都有點承受不了這樣劇烈的負荷。
  
  「不,這裡,真的很漂亮……」
  
  楊存覺得腦漿翻騰,太陽穴在一跳一跳的燥動著。二世為人了,這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女性最神秘的地帶,儘管眼前是個沒長開的女孩,但這分青澀和潔白帶來的誘惑和衝擊卻更加劇烈,叫楊存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看看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安巧寶貝,你身上哪裡都漂亮。」
  
  楊存躺了下來,粗魯的將少女背對自己抱到了懷裡,嘴粗魯的吻著她的耳朵和雪白的脖子,一手繞到了她的胸前,抓住了一對可愛的嫩乳肆意的把玩著。一隻手則在她綿軟的顫抖中,慢慢的摸到那最青澀迷人的地帶。
  
  「爺,巧巧,喜歡你……啊!」
  
  安巧渾身顫抖不已,原本想靠攏的雙腿因為這甜言蜜語又主動的分開,楊存的愛撫已經讓她徹底的迷離,在美妙的撫摸中,身體和心靈第一次品嚐到了情愛的滋味和那原始的衝動。
  
  「嗯……」
  
  楊存點了點頭,此時的興奮已經讓他沒有任何言語能力了!顛抖的手慢慢覆蓋上她潮濕的羞處,少女頓時呻吟了一聲,那鶯鵲之聲彷彿帶著無窮的魔力一樣,讓人更加興奮。
  
  可愛的小肉縫濕濕的,熱熱的,只是簡單的輕撫幾下,就已經讓少女開始渾身顫抖。楊存抱著她小巧的身軀,吻著她的嘴,感受她嗚咽聲中青澀的激動,手指在她渾身一僵中,慢慢滑著可愛的小縫隙,在輕輕的揉按中,找到了那可愛至極的小黃豆,只是輕輕的一按,瞬間就能清晰感覺到少女的愛液變得更加膨湃。
  
  「爺,別、別玩巧巧……好癢……」
  
  少女低身的嚶嚀著,或許是害怕被一旁的妹妹聽見,聲音又低又媚,撩人心魂,簡直是挑逗到了極點。
  
  「巧巧,你喜歡這滋味嗎?」
  
  楊存說話的時候,手依舊在她的嫩乳上做怪,將她小巧玲瓏的身體微微一翻,又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可愛的小乳頭,一邊吸吮著,一邊含糊其語。
  
  「不、不知道,啊……好酸……」
  
  少女哪受得了這種刺激,下身、嫩乳被親吻的滋味交纏而來,那特殊的滋味讓她的腦袋幾乎失去思考的能力。
  
  在她的意亂情迷中,楊存的命根子此時興奮已經達到頂點,澎湃的血液一股一股的湧進,幾乎要瀕臨爆炸的邊緣。眼看著一絲不掛的少女在自己的愛撫下,肌膚粉紅的一片,那嬌促的喘息和眼裡的迷離,已經是最好的春藥,克制了半天的慾望,已經無法遮掩在溫柔的外衣之下。
  
  將她粗魯的壓在身下,在她還在迷亂之時,那雪白的大腿已經被楊存分成從字形,被挑逗得潮濕不堪的小肉縫,此時已經鮮艷無比的展開,楊存一看腦子更是一熱,粗喘間已經控制不住了,手握著命根子套弄了幾下,那巨大無比的龜頭閃著紫黑色的猙獰,開始一點一點的接近這最可愛、最青澀的處女地帶。
  
  「呀,爺,這……」
  
  安巧驚得瞪大了眼,看著那巨物慢慢靠近她柔嫩的小陰戶,頓時有些慌張的問:「真要……進去嗎?」
  
  「乖,是要進去。」
  
  楊存低頭與她親吻,一邊吻著,一邊動情的呢喃著:「只有這樣,你才是我的女人,完全成為我的女人。」
  
  「會痛……」
  
  安巧被吻得神志不清,陶醉的呢喃了幾句後,靦腆的小臉上突然有些緊張的堅決,壓低了聲音,宛如哭泣般的輕哼道:「那,那你……不許太用力,肯定會痛的……那、那麼小……」
  
  含糊不清,低聲咽語,少女害羞又勇敢的模樣,充滿了魅惑般的引誘。楊存只覺得腦漿都一陣陣發熱,馬上握著命根子對準她那嬌小無比的小肉縫,一邊輕輕的磨蹭著,一邊信誓旦旦的說:「放心,痛只是一下子,很快就不會痛了。」
  
  「公爺,巧巧喜歡你。」
  
  初經人事的少女,安巧緊張得呼吸都有點呆滯了,馬上雙手緊抱著楊存的脖子,喘息著,僵硬著,又似乎是建議的泣哼著:「巧巧不怕疼,真的不怕。」
  
  標準的傳道士姿勢,堅硬無比,甚至可以說到了爆炸邊緣的龜頭已經抵到她可愛的處女地了,在楊存輕輕的磨蹭下,龜頭上滿滿都是少女青澀無比的愛液。
  
  安巧的呼吸更加急促,媚眼迷離的輕哼著,突然深沉又溫柔的看了楊存一眼,又羞答答的閉上眼睛。
  
  比起狂野無比的誘惑,這無聲細語般的訊息,更是讓情慾控制不住的空前澎湃。少女軟綿綿的默許,沒有任何的語言,卻有著讓人根本無法抵抗的誘惑,看著少女決絕又認真的閉上雙眼,楊存頓時感覺腦子一熱,馬上一低頭吻上她嬌媚的櫻桃小口,雙手抱住她可愛的小蠻腰,本就迫不及待的命根子頓時狠狠的往前一頂……
  
  「啊……」
  
  沉浸在溫情中的少女頓時叫了一聲,粉眉微微皺起,迷茫的眼眸裡情愫傾人,咬著小嘴唇,多了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隨著安巧的一聲輕呼,楊存已經徹底失去思考能力。眼睛望著天空,靈魂彷彿在這一刻已經徹底失去了自己的主宰權一樣。一瞬間,身體感官帶來的刺激,心靈上帶來的衝擊,已經讓楊存失去了所有意識。
  
  什麼叫結合在一起?楊存現在不懂,以後也不一定懂,但身為兩世處男,現在身體帶來的感覺實在太美妙,也實在太強烈了,只覺得靈魂空蕩蕩的一片,空白得叫人幾乎無法理解此時此刻身體感官帶來的所有訊息。
  
  敏感的小肉縫,可愛又無比幼嫩的小肉縫,青澀得叫人幾乎不敢直視,而就在這時,卻可以清晰看見自己的龜頭,很舒服的掩沒在這從沒有人體會過的處女地帶。在那粉紅色嫩肉的包圍下,龜頭幾乎是每一寸都被緊緊包圍著,找不出任何的縫隙來。
  
  這就是女人的身體嗎?那緊得讓人幾乎窒息的感覺,溫熱……不,應該說是潮濕中幾乎要把人融化的灼熱,楊存感覺太陽穴都一嗡一炸的開始發響。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女性陰道的魅力,即使只是小小的初嘗,但此刻的滋味,身體感官上第一次帶來的無比愉悅,卻是美妙得讓人神魂顛倒,就連意識都快要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炸。
  
  「巧巧,怎麼樣?」
  
  楊存從前所未有的興奮中稍稍的有了一點神志,眼看著身下少女臉色微微的發白,眉頭皺起,身體也在顫抖,馬上關切的問了一句。
  
  「沒、沒事,就是……脹疼!」
  
  安巧說話的時候斷斷續續,聽起來有氣無力,無比柔弱。眼眸裡似乎是有淚水在打轉一樣,可小手又馬上抓住楊存的胳膊,綿綿軟軟的眼眸,似乎因為這小小的接觸,又多了一絲說不出的勇氣。
  
  「寶貝,你沒事吧!」
  
  楊存頓時有些慌了,馬上將她輕輕的一抱,吻著她的小臉,有些慌忙的說:「要真的痛的話,我們今晚就不要了好不好?」
  
  這時候楊存突然感覺內心有點慌張,畢竟是第一次做愛,即使龜頭上傳達來的快感無比的美妙,可是眼看少女已經有點蒼白的小臉,那瞬間的心疼卻是特別的劇烈。楊存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看著少女此時的疼痛,心裡也特別不是滋昧。
  
  「不、不要……」
  
  安巧眼眶隱隱發紅,淚水在眼睛裡小聲的轉動著。眼看著楊存心疼的模樣,心裡一甜,突然一把抓住了楊存的胳膊,小聲又喘息著輕哼著:「爺,巧巧……不怕痛,您、您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不行,你都痛這樣了!」
  
  楊存已經整個額頭都是冷汗了,這可是第一次的處女開苞啊,身為處男有個屁的經驗!眼看著少女此時痛得話都說不太清楚了,楊存有點懷疑那所謂欲仙欲死的滋味是不是真的。
  
  因為這時,少女的陰道無比緊致又僵硬的痙攣著。那連指頭都幾乎容納不了的小地方,緊緊的包裹著敏感的龜頭,雖說那分潮濕和熱度無比的舒服,可是那緊度也太誇張了,讓楊存爽到極點的同時,也被夾得隱隱作痛。
  
  「不要……啊……」
  
  安巧一直都是溫順無比,面對著楊存的疼愛,她急得一時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強牽著身體本能的一動,身體微微往下一傾,突然撕裂般的一陣疼痛,痛得她喊了一聲,可愛的小臉像是紙一般的蒼白。
  
  「嗡」的一下,身體的感官能力似乎在一瞬間延伸到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讓那刺激的感覺變得如此的明顯。楊存只覺得腦袋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下半身傳來的感覺就像幾萬伏特的電壓突然猛烈的集中,讓整個靈魂瞬間都失去了負荷的能力。
  
  清晰,無比的清晰,龜頭只是輕微的頂在一層薄薄硬硬的東西上面,柔軟又顯得特別的脆弱。少女不安的扭動帶來了絕美的感覺,在愛液充足的潤滑下,龜頭瞬間就刺破了這層脆弱的阻礙。大半根命根子猛然往裡一滑,淹沒在那灼熱又緊湊得讓人崩潰的潮濕之中。
  
  處女膜,沒錯,絕對是處女膜。楊存腦子異常的興奮,命根子依舊插入了少女緊致的處女花穴,感覺美妙又有點疼痛,但人生中的第一次性愛,第一次品味到女性陰道的那一分魅力,彷彿是原始的雄雌本能在作祟一樣,心裡立刻產生了一種雄性強烈的自豪和滿足。
  
  「啊、啊……」
  
  少女頓時疼得粉眉緊皺,張著嘴大口喘息著,發出了有些嘶啞的聲音。原本紅潤迷人的小臉瞬間變成蒼白一片,豆大的冷汗開始在額頭上流著,眼眶裡的淚水打轉得越來越快,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
  
  「乖寶貝,沒事吧!」
  
  楊存這才從劇烈的滿足感中回過神來,眼看著少女已經痛得面無血色,馬上又伏下身來,一邊親吻著她臉上的淚珠,一邊著急的問道。
  
  「沒,別……啊,別動……」
  
  楊存這一彎腰,下意識的往前挺了一下。瞬間命根子又插入了大半,少女頓時疼得弓著腰顫抖起來,小手緊緊抓住楊存的胳膊,哽咽著說:「爺,別動……巧巧好痛啊!」
  
  「沒事沒事,一會就不痛了。」
  
  楊存感受著她手心滿是冷汗,自己額頭上也是大汗淋漓。一邊親吻著她的小嘴,一邊柔聲的安慰著她,少女似乎是為了要分散下半身的疼痛感,立刻熱烈的回應著楊存,丁香小舌那麼的熱情主動,差點都把楊存親得缺氧了。
  
  「好寶貝,馬上就不痛了。」
  
  楊存一邊吻著她,一邊伸出魔手在她漂亮的嫩乳上玩弄著,親得少女氣喘吁吁、身體稍微放鬆時,又馬上彎著腰親吻著她的乳房,吸吮著乳頭,以減少她的痛苦。
  
  「嗯,好、好多了……」
  
  安巧僵硬的呼吸漸漸穩定起來,隨著楊存溫柔的愛撫,乳房上帶來的美妙感覺讓她的聲線開始有些顫抖,皺緊的粉眉也微微的展開,臉色開始又有了些紅潤。
  
  大半天的挑逗,溫柔的愛撫下,少女開始發出迷人的嬌喘,眼淚已經停住了,但漂亮的眼眸也是半睜半閉,變得分外朦朧。蒼白的小臉上開始有了血色,原本緊抓楊存的小手慢慢放鬆下來,冰冷的掌心慢慢恢復到那讓人迷戀的溫度。
  
  「寶貝,我還得再進去……」
  
  楊存耐心的愛撫著,眼看著少女一臉柔媚開始有點動情了,馬上不失時機的抓住她細嫩的小蠻腰,往前輕輕一挺。
  
  「還要進去?呀……」
  
  少女羞得哼了一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柔媚又驚慌的申今。
  
  話音未落,楊存就已經迫不及待了,抱著她的小腰,抬起頭來看著兩人的結合處,腰慢慢的往前挺著,巨大的命根子不協調的在那可愛肉縫的包裹下,帶著點點愛液的晶光嘖嘖的進入著。清晰的感覺到命根子進入的一分一毫,都在擠開那嫩肉的保護,品昧著這特殊的感覺,楊存舒服得連喘息都快要忘記了。
  
  「爺……」
  
  安巧動情的哼了一下,有些難受的皺了眉頭,但馬上又是銀牙緊咬,眼含春水的看了看楊存,倔強又堅強的忍受著小地方被徹底開發的不適。
  
  當命根子插入九成的時候,楊存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那青澀的子宮口彷彿火山口一樣噴著熱浪,在一點一點的親吻著自己的龜頭,這一刻的感覺,美妙得靈魂像是要撕裂一般,不只是來自於肉體,更來自於心底,徹底佔有這個青澀身體時無比的愉悅。
  
  「啊,好,好脹……」
  
  少女忍得連大口喘息的力氣都沒有,這時的聲音更是低沉無力。粉眉微皺的輕哼著,小手也在顫抖著。稚嫩的身體初次承歡,那感覺彷彿像是被塞進一根火熱的鐵棒,即使有幾分難言的酥麻,但也掩蓋不了這種劇烈的不適和疼痛。
  
  「寶貝,我愛你……」
  
  楊存激動得有點語無倫次了,馬上低頭吻上了她顫抖的小嘴,在少女微弱的呼吸中,宣洩著自己劇烈的興奮。
  
  劇烈的舌吻,雙手有些粗魯的按揉著她漂亮的嫩乳,在這火熱的氛圍下,空氣裡除了少女輕微的嗯哼聲之外,全是情慾的味道和溫度。少女慢慢的體會著身體的舒服和情感上的陶醉,漸漸的,下面的疼痛和不適慢慢減少,隨著愛液加劇分泌,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感。
  
  絲絲麻麻的,原本的脹疼,又有了一種說不清的飽滿。少女只覺得身體的溫度開始漸漸升高,從未體會過的情慾開始佔據著幼小的身體,當楊存再次含住她的乳頭細細吸吮的時候,少女已經有點控制不住了,本能的發出一聲有如哭泣般的呻吟。
  
  「寶貝,怎麼樣了?」
  
  楊存感覺到她身體越來越軟,強忍著抽動的本能,抬頭一看少女臉上已經有點媚紅,立刻迫不及待的問:「我可以動嗎?」
  
  「動?動什麼?」
  
  少女說話的時候嬌息輕喘,軟綿綿的靦腆中,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性感,尤其是那無辜又純潔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更是在挑戰男人慾火的底限。
  
  「你不痛了吧?」
  
  楊存頓時興奮極了,馬上激動的吻著她開始發燙的小臉。
  
  「不怎麼痛了……」
  
  少女臉上的紅潤已經分不出是羞澀還是情動,細聲呢喃的模樣更是嫵媚動人。此時楊存只是微微動了一下,就已經讓她觸電般的顫了一下。
  
  「嗯,你太棒了。」
  
  楊存感覺嘴唇乾得都要裂開了,心想自己才是最棒的,居然硬生生的忍了半個小時,那慾火憋得下面都被她夾疼了。不過此時看著少女嫵媚的模樣,心裡還是感到很滿足。
  
  直起身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抵擋著少女處女花穴那無比美妙的緊致和開始有些柔軟的蠕動。楊存將她的雙腿大大的分成V字形,羞得安巧捂著眼睛轉過了頭。此時楊存低頭一看,清晰的看見自己巨大的命根子深深插入了那無比的可愛小肉縫。
  
  摒氣凝神,彷彿是在進行一件最為神聖的事情一樣。楊存緊張得大氣都有點不敢出,雙手抓住她在空中顫抖的小腳,身體微微一縮,將命根子慢慢的從那幼小可愛的肉縫裡抽出來。緩慢進行中,似乎還將裡頭的嫩肉翻出了一點點,命根子上覆蓋著一層晶亮的愛液,伴隨著朵朵的血紅,看起來更是讓人興奮異常。
  
  「嗯……」
  
  安巧紅著臉咬著銀牙,只是輕輕的哼了一下。
  
  「寶貝,我來了!」
  
  楊存興奮得雙眼都有點發紅了,舔著發乾的嘴唇,看著處女血伴隨愛液慢慢的從她臀上流下,立刻又是一挺腰,命根子在那緊湊的摩擦中,享受著前所未有的美妙,再次慢慢插入她身體的最深處。
  
  「啊……」
  
  在碰到子宮的時候,安巧頓時叫了一聲,身體也是隨之抽搐了一下。
  
  「還行嗎?」
  
  楊存關切的問著,眼看著她可愛的小腳在空氣中顫抖著,實在是可愛到不行。忍不住抓住這潔白的小腳放到面前,一邊用手把玩愛撫著,一邊用臉去磨蹭少女也帶著香甜味道的嫩腳。
  
  「啊,好癢……」
  
  安巧看著這暖昧至極的動作,微微一睜眼,臉紅到不行。
  
  眼神不自覺的往結合處飄去,當看到巨大無比的陽物真的插在自己私處時,眼裡除了害羞以外,還有著無比至極的震驚。
  
  血淋淋的,處女血伴隨著愛液,那一幕是無比的震撼。楊存知道她已經適應了自己的插入,這時也開始控制不住身體澎湃的慾望,低頭親著她。在少女熱烈的回吻中,品嚐著她香甜的小香舌,下身開始緩慢的蠕動,在一陣無比溫柔的進進出出中,充分感受著這個身體青澀中讓人幾乎快要瘋掉的緊密。
  
  嫩肉包圍著命根子的每一分每一寸,在那劇烈的蠕動中,緊得似乎讓人連呼吸都有點不順暢。只是抽插了幾十下而已,射精的感覺就已經越來越劇烈了。楊存腦子一陣陣的發僵,呼吸已經粗重得有些受不了了,忍不住抱緊安巧,一邊舔著她的耳朵,一邊激動的哼著:「寶貝,我想再快點……」
  
  「好、好……」
  
  少女被這溫柔的抽送弄得是滿臉迷茫,即使高潮還沒到來,但性愛美妙的感覺來襲已經讓她的大腦有點呆滯,即使還略有疼痛,但卻都淹沒在那絕對舒服的感覺之中。
  
  楊存感覺呼吸一熱,腦漿似乎也變成岩漿似的翻滾著,渾身上下熱得都要把血液蒸發了,這時只感覺到每一寸肌肉都在僵硬的收緊著,每一個細胞都在愉悅的沸騰著。
  
  少女顫抖的子宮口就像是一個黑洞一樣,在越來越快的衝撞中,讓人感覺無比的銷魂,楊存已經有點按捺不住了,抽插著她緊湊得讓人幾乎不能呼吸的處女穴,感受著下面這個嬌小的身體激動的抽搐,再一看少女滿面媚紅,嬌言輕喘的模樣,瞬間身體的慾火在這一刻燃燒到最頂點。
  
  「寶貝,好寶貝……」
  
  楊存紅著眼低吼了十遍,雙手往下猛然抱住了她可愛的小嫩臀,一邊使勁的揉捏著,一邊加快了抽送的速度,極端快速的在她粉嫩的身體裡進進出出。
  
  粉紅色的小肉縫已經是一片潮濕,處女血伴隨著愛液,在這有如打樁般快速的抽插下,發出了如肉體衝撞的啪啪聲,粗長的命根子一次又一次毫不憐惜的用力進入。幾乎每一次進入,龜頭都會準確的頂到青澀幼嫩的子宮,每一次的進出,都讓處女血的流淌更加奔放……
  
  「呀,公爺,我……啊……」
  
  少女在這劇烈的抽送之下,頓時張大了嘴,控制不住的叫了起來。突然的強度,讓她年幼的身體根本沒有承受的能力,這時根本就管不了妹妹是不是在隔壁,疼痛伴隨著激烈的衝擊,已經讓她的腦袋徹底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少女的身體不停在楊存衝撞下如波浪般搖晃著,雪白的小嫩臀也發出了啪啪的聲響,小小的嫩乳柔軟的晃動,可愛的少女此時純美的小臉上滿是嫵媚的俏紅,動情的輕吟中,小嘴似乎是合不上一樣,從那可愛的櫻桃小口不停的傳來迷人的輕吟。
  
  「寶貝,你真好,太爽了……」
  
  楊存如野獸般的叫吼著,巨大的命根子一次又一次的進入,每一次都恨不得用盡全力,刺穿這個青澀的少女。
  
  兩個肉體都是大汗淋漓,在這猛烈的衝擊下,少女張大了嘴,只剩下低沉的嗚咽聲,如哭泣般伴隨著斷斷續續的喘息,更是性感迷人。而這時,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疼不疼了,如此猛烈的抽插,即使是成年女性都受不了,她已失去思考能力,沉浸在這微疼中帶著瘋狂的酥美之中。
  
  「呀……好、好酸……呀,怎麼,頂……啊……」
  
  少女已經在這突然瘋狂的抽送中語無倫次了,含糊不清的呻吟中,哭泣般的哼嚀著。動情又陶醉的搖擺著可愛的小腦袋,粉眉微皺,看起來更讓人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征服欲。
  
  「寶貝,好緊,你下面真的好緊。」
  
  楊存撕啞悶吼著,在一陣劇烈得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抽送之中,猛地腰間一麻,雙手抓住她的嫩臀狠狠往前一頂,這一頂帶來的感覺,瞬間讓腦子陷進了前所未有的空白。
  
  幼稚的少女,陰道是如此的淺,初次被插入,又承受了這麼猛烈的衝擊,安巧幾乎都要在這劇烈的波浪中昏厥過去。楊存這粗魯的一頂,巨大的龜頭隱隱的已經頂開了青澀的子宮口,在那小嘴唇般美妙的吸吮之中,最敏感的性器享受著前所未有的洗禮。
  
  瞬間,只感覺所有的神經都開始抽搐了,前列腺一陣劇烈的跳動,楊存幾乎都忘了自己在幹什麼,這一瞬間的感覺,美妙得幾乎像是上了天堂一樣。馬眼一陣劇烈的跳動,被子宮口咬得幾乎快要窒息的龜頭有了最猛烈的反應,瞬間精光大開,火熱又滾燙的精液,毫不保留的射進了這副美得讓人幾乎要瘋狂的肉體裡,深深的澆灌在她青澀的子宮裡。
  
  「啊,燙……啊……」
  
  少女的臉頓時紅成一片,被這猛地一燙,細小的蠻腰頓時弓了起來,嬌小的身體控制不住的一陣顫抖,喊了一聲,突然哭泣般的抱住楊存支撐著身體的胳膊,嗚咽般地突然張開銀牙咬了上去。
  
  老子的處男,死了……
  
  胳膊上微微的痛覺,根本沒有任何影響。楊存只覺得此時身體一陣的發空,眼前也陣陣發黑。一股、兩股,幼小的子宮口彷彿是貪婪的黑洞一樣,接納著自己的精液。在這一瞬間,小小的處女穴內也是滾燙的一片潮濕,一股陰精猛然噴出,舒服得讓楊存幾乎都要崩潰。
  
  兩具一絲不掛的肉體大汗淋漓的糾纏在一起。彼此的身體都在瘋狂的抽搐、僵硬著,緊緊的抱著,一起迎向彼此人生中第一次快樂的顛峰。楊存渾身一軟,趴在少女柔軟的肉體上,感受著她劇烈的心跳和身體高潮過後的攤軟。
  
  「爺……」
  
  安巧也在陶醉中呢喃著,小嘴慢慢的鬆開。無力的抱緊楊存的身體,小嘴不安又迷糊的親吻著被她咬過的胳膊,聲音柔嫩嬌脆,有氣無力,又顯得是旖旎萬分。
  
  淫靡的氣氛,空氣裡滿是情慾的味道,紊亂的喘息中,兩人緊緊相擁著,久久都無法說出一句話來。激情過後,楊存怕壓壞了她,動著發軟的身體,將她可愛玲瓏的身體抱住,讓她躺在自己的身上,命根子依舊插在她的處女穴裡頭,感受著那裡劇烈的蠕動和讓人瘋狂的火熱。
  
  良久以後,當呼吸漸漸有些平穩,安巧羞紅著臉偷偷看著楊存,純潔甜美的小臉上嬌艷含春,眼眸裡水濛濛的,看起來更是明媚動人,楊存和她對視了一會後,忍不住在她嬌羞的欣喜中一邊給予她高潮過後的愛撫,一邊捧著她的臉,溫柔的親吻著她的小嘴。
  
  「爺,您真好……」
  
  少女——臉滿足的躺在楊存的胸口,小臉紅潤的一片,滿是陶醉的喜悅。初次的性愛,舒服的感覺,再加上溫柔的愛撫,已經讓情竇初開的少女淪陷在完全無法想像的欣喜之中。
  
  「我的巧巧,更好……」
  
  楊存抱著她的臉頰,手輕輕的撫摸著她如玉般滑嫩的香背。這是兩世為人後的第一個女人,即使情慾作祟的成分很大,但在少女情竇初開的時候,楊存又何嘗不是動了感情。
  
  細語輕聲,高潮後柔情萬千的愛撫著,直到命根子徹底的變軟,從可愛的處女穴裡擠出來的那一刻,兩人互視了一眼,彼此清晰感受著那特殊的感覺。少女偷偷的低頭看去,待看著兩人下半身的狼狽,床單上處女血混合著愛液的潮濕,小臉頓時更是紅艷,看起來羞答答的,又有幾分春意,真是要人老命。
  
  「寶貝,我去拿毛巾擦一擦,等等……」
  
  楊存舒服過後,感覺下半身黏黏的有點難受,儘管看著自己胯下的處女血很滿足,不過衛生的問題還是必須注意。
  
  「不行,這樣……」
  
  安巧頓時有點著急,在她看來,要楊存去做這些事會讓她顯得很不體貼,然剛坐起身來想動的時候,不注意的牽扯了一下下半身的傷口,頓時痛得喊了一聲,粉眉微皺的跌坐在一旁。
  
  「好了,你不許動,乖乖給我躺著……」
  
  楊存一看她疼得眼裡有點發紅,心裡頓時是疼到不行。清楚以她年幼的身體即使迎來性愛的高潮,但自己慾火大作的猛烈還是讓她有點受不了,趕緊強制性的把她按回床上。
  
  「可是我……」
  
  安巧雖然心裡一陣甜蜜,但也特別的不安。
  
  「乖,聽我的話。」
  
  楊存在她小嘴邊吻了一下,馬上利落的下床跑去拿溫熱的毛巾。
  
  在楊存三寸不爛之舌的哄騙之下,少女羞答答的分開了雙腿,或許是有些疼的關係,漂亮的小腳一直在瑟瑟的顫抖著。剛被糟蹋過的處女地帶此時有些紅腫,處女血伴隨著愛液的渲染讓這裡顯得楚楚可憐。楊存趴下來看的時候,安巧頓時羞紅著臉、閉上了眼,卻又是大膽的將自己的一切徹底展示在最喜愛的男人面前。
  
  此時的紅腫看起來真是讓人心疼極了,溫熱的毛巾一接觸,特殊的感覺讓安巧紅著臉哼了一聲,又咬著銀牙忍住羞澀的矜持。楊存小心翼翼的動作,彷彿是在愛護什麼絕世珍寶一樣,甚至連表情都有點緊張,讓少女羞澀之餘,心裡也感動得差點都要落淚。
  
  在楊存的軟硬兼施下,即使是在性愛中都沒那麼緊張的安巧,在溫柔的憐愛下,連大氣都不敢出。任由楊存溫柔的擦拭她身上的汗水和性愛的痕跡,輕撫著每一寸肌膚,將她身體的每一處都擦得乾乾淨淨。
  
  楊存順手也把自己身上的狼狽擦完了,再回到床上時,拉起被子一起享受著被窩的溫暖。楊存緊緊抱住可愛又溫順的少女,安巧也滿面陶醉的枕在楊存的臂彎裡,不時抬起眼眸,用那含情脈脈又害羞的目光偷看楊存,可愛的模樣實在是惹人憐愛。
  
  甜言蜜語了一陣,楊存又控制不住的用雙手撫摸著她可愛的嫩乳,一邊輕輕揉捏,一邊親了親她發紅的小耳,色迷迷的說了幾句,安巧渾身酥軟,正陶醉的時候又聽見這羞人的話,含羞帶嗔的顫道:「爺,你怎麼儘是說這些羞人的話!」
  
  「人倫之樂,有什麼好奇怪的。」
  
  楊存嘿嘿的淫笑著,磨蹭著她柔軟的身體。
  
  「下次,好嗎?」
  
  安巧羞答答的猶豫了一下,整個人將頭埋到了楊存的胸前,細若無聲的說:「我、我又不懂,人家現在還會痛,下次,我再聽你的話,好不好?」
  
  「寶貝,你真是讓人喜歡死了。」
  
  楊存不由分說,摟著她,又是深深的一個激吻。
  
  安巧被吻得頭暈暈的,又被楊存的甜言蜜語哄得陶醉不已,長長的喘息中,才慢慢的在楊存的懷抱裡回過神來,羞紅著臉看著楊存,輕柔的說:「爺,我、我想……」
  
  「你想什麼?」
  
  楊存此時是心情大好,人生第一次破處!這個百依百順的少女實在太讓人喜歡了,滿足的不只是楊存的性慾,更滿足著男人那種高高在上的虛榮心。
  
  「算、算了,沒……」
  
  安巧眼神突然一柔,又帶著幾分的傷感,馬上搖了搖頭,給了楊存甜蜜的一笑,然後把臉深深的埋在楊存的胸膛裡。
  
  「怎麼了?」
  
  楊存看著她憂鬱而欲言又止的樣子,覺得有些心疼,馬上關切的問了一句。
  
  「沒什麼,爺,巧巧有點睏了。」
  
  安巧甜甜的一笑,馬上又抱緊了楊存的腰,柔聲細語的說:「爺,巧巧,喜歡你……哪怕以後只是做個小丫鬟,巧巧也一輩子都喜歡你。」
  
  「傻丫頭……」
  
  楊存聽著這段傻傻的話,心裡一暖,不知道為什麼眼角有點濕濕的。這可愛的丫頭,原本只是慾望作祟才想佔有她的,該死,現在自己真沒辦法不喜歡這單純可愛的丫頭了。
  
  「巧巧,就做您的傻丫頭……」
  
  安巧呢喃著,臉上的憂鬱慢慢消失,甜甜的抱緊了楊存,輕聲又動情的說:「巧巧,喜歡做您的傻丫頭。」
  
  「嗯,一輩子……」
  
  抱著這一絲不掛的小身體,原本澎湃的慾望,已經變成了心裡滿滿的愛戀。第一次的性愛,心靈上也體會到了初戀般的感覺,楊存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心動,情不自禁的抱緊懷裡這個讓人憐惜的小可愛。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6:53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6:50
第五章 第一次
  
  「想要吃喝嫖賭抽,必學坑蒙拐騙偷……」

第六章 皇庭帝都
  
  作為這個帝國的最中心,不管是白天黑夜,高大的城牆和到處奢華的府邸,總是透露著與眾不同的氣息。即使到了深夜,依舊可見城內到處燈火通明。青樓區幾乎是焰火通天,淫聲浪語不絕於耳,而大戶人家也到處掛滿了燈籠。在黑夜裡,古老的城池總是帶著光亮,黑夜的大地,一點一點的光亮像是璀璨的夜空,炫耀著帝都與眾不同的繁華。
  
  京城南邊與別處的喧嘩不同。這一帶到處都靜悄悄的,甚至可以說是有點人煙罕至,每一條胡同都是空無一人,但宅院無一不是巨大又奢華,每一落的佔地面積都不是普通人家所能奢望的。在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時候即使錢再多,也都不配擁有一座如此寬敞的府邸!因為這樣的奢侈,象徵的是地位與權勢。
  
  京南,即使在位置偏僻的小路上也是一塵不染,地面乾淨且幾乎找不到一片落葉。每一條長長的胡同裡,居住的不過是一、兩戶人家而已,無一不是權臣功勳,皇親國戚。用百姓們的調侃來說,就連狗到了這裡都不敢大叫一聲。在這,五品官員走路都得夾著尾巴,因為一不小心撞到一個走路的普通人,都有可能是哪個大官家裡的親戚,所以這一帶也是百姓們不願前來的危險地帶。
  
  西胡同口,當天色還是一片漆黑的時候,大多的府邸前已經有一輛輛馬車早早等候著。雖然早朝的時間離得還遠,但官員們上朝不僅要花大量的時間注意儀態,評估著一天的政務,再對於近日的朝政做總結,更要經過三宮九門重重的關卡,所以在百姓們依舊酣睡的時候,大多官員早早就已經起了床,沐浴更衣,準備著一天的朝會。
  
  楊府門前,兩輛裝飾精緻的馬車早早就在那裡等候,和其他文官不同,駕車的並不是尋常的家僕下人,而是一身戎甲的軍人。府門前這會兒也算是忙碌了起來,家裡的下人進進出出的準備著各式各樣的物件,包括了上朝用的朝珠,下朝後裹腹的糕點。對於每一個當官的來說,上朝面聖都是一件不可馬虎的事,再懶的人,在這時候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叔父,您尚未有官品,應該不必拘禮。」
  
  楊術此時已經換上了正統的王袍,頭頂紅珊瑚夜明珠,孔雀長翎,脖子上掛著一串的東珠,長長的大袍,黑底金線,透著一種厚重的壓迫感。武王胸口的獅子繡栩栩如生,雙臂上的祥雲更是靈動無比,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看起來更加威武。
  
  「嗯,也沒什麼好準備啊!」
  
  楊存在旁邊揉著眼睛打呵欠,困得幾乎要暈過去了。
  
  「安排幾位姑娘們休息。」
  
  楊術在旁邊整理自己的朝服,面無表情的朝旁邊的女管家囑咐著。
  
  一輛小小的馬車上,一對可愛玲瓏的玉人兒相扶著慢慢的走下。一模一樣的粉色長裙,一模一樣的甜美容貌,一時叫人看了有幾分錯愕。安巧紅著臉幾乎不敢抬頭,邁著有些蹣跚的腳步,在妹妹安寧的攙扶下,忐忑不安的站在府前。
  
  「姑娘,請隨我來。」
  
  女管家連忙上前慇勤的笑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一對可愛的雙胞胎不是什麼普通的丫鬟,尤其是當安巧羞怯又幸福的眼神掃過楊存的時候,鬼都能看出裡面肯定有蹊蹺。
  
  「爺,我們先告退。」
  
  安巧來到王府,姐妹倆都顯得有些不安,這時也不敢多說什麼,馬上就跟著女管家進了府邸。
  
  「早點睡,別到處亂跑知道嗎?」
  
  楊存關切的囑咐了一下,只是看著這裡人多嘴雜,也不好表現得過分的親熱。何況旁邊還有高憐心在,在沒搞定她之前,沒有讓她吃醋的必要。
  
  「嗯。」
  
  少女姐妹老實的進了府邸,事實上突然來到京城,而且還住進了鎮王府裡。她們倆都很緊張,渾身上下都感覺很不自在。
  
  「叔父放心,府裡的下人我會安排妥當的。」
  
  楊術仔細的整理著公文和自己的朝服,根本看不出有半點的疲憊。
  
  「嗯。」
  
  楊存哪有他那麼好的精神,這會已經是呵欠連天了,就恨不能直接躺在地上睡個夠。
  
  想想這都怪楊術,運河上那一場屠殺,一共殲滅了匪徒八十餘名,把一直盤踞在那一帶禍害百姓的敗類殺了個一乾二淨,雖說是有點獻態勤,但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事,不過畢竟是那麼多的人命,怎麼樣都要和刑部交代一聲。楊術為了表功,就在通奏上把楊存的名字也加了進去,將這場一面倒的屠殺說得有點奮勇殺敵的味道。這倒好,一行人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本來應該休息一下才對,結果宮裡派人傳話,皇帝直接宣兩人進殿早朝,這可耽誤了多少睡覺的時間!
  
  高憐心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楊家的下人忙碌,想插手,卻又一點都插不上,而看著那一對可愛得叫人心疼的小玉人兒,心裡又隱約有點發酸。她們的來歷楊存也已經解釋過了,也含糊的說過府裡缺丫鬟,不過這一路下來,她都沒機會和這對姐妹倆接觸,只隱隱感覺楊存對她們可不像是普通的丫鬟那樣使喚,反而是關懷有加,讓她心裡隱約有些不是滋味。
  
  第一次身在帝都,這裡的大氣和寬敞都讓她好奇不已,只是這一來,楊存卻又要去上朝了。讓她獨自一人不知道該怎麼辦,心裡一時就有些忐忑。她也清楚在楊術這些人的心裡,她一介青樓女子的地位是很低的,所以楊存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真的很不希望分開,哪怕是一分一秒,都會讓她在這陌生的地方失去安全感。
  
  「好了憐心,你先去休息吧。」
  
  楊存揉眼看著身上的秀才服,轉頭一看高憐心的表情有幾分落寞和哀怨,立刻上前拉著她的手,柔聲的說:「這一路你也辛苦了,先去躺著,等下了朝,我再過來陪你!」
  
  「嗯!」
  
  高憐心不習慣在人前這樣溫存,臉色一紅,突然就忘了心裡的猜疑和隱隱的醋意,心裡頓時無比香甜。
  
  「來人,帶高姑娘去西院休息。」
  
  楊術看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這才叫來一個丫鬟把高憐心帶進府裡,轉過身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叔父,前段時間泰山大人生了重病,賤內曾在佛前許下宏願,後來泰山大人痊癒,她也去還願了。這會應該還在城郊吃齋念佛,不便相迎拜見,倒是怠慢了叔父。」
  
  「奴婢先告退了。」
  
  高憐心紅著臉,道了個福後也進了府裡。剛踏進門的時候就清醒了一些,腦子裡想著那一對可愛的小姐妹,心神頓時又有些恍惚。
  
  「沒事,我們還是先上朝吧。」
  
  楊存看著馬車,這時候什麼都不想去想,看著那寬敞的馬車,唯一想的就是上去好好的睡一會,哪怕是瞇一會也行,這日夜顛簸的船行,說起來也真的難受,誰知道一來京城,天還沒亮又得上什麼早朝,鬼才受得了!
  
  說到底,還是楊術好大喜功。這傢伙為了振興楊家,一點點小功勞都不肯放過,這名聲倒是好,鎮王微服出巡,路遇危害一方的惡匪,經過一夜血戰將其殲滅,保護周邊百姓的安寧。結果,這功勞有多大楊存不知道,但一到京城,進城門時一表明身份,馬上就有人向宮裡通報,雖說多少和張寶成的案子有關,但一點也不給別人休息的時間,這皇帝未免也太欠揍了吧!
  
  天還沒亮,兩輛匆忙準備好的馬車就出發了。周邊四、五名士兵並不顯眼,不過馬車上綠鑲黑的特大號的楊字,似乎就是金字招牌一樣,讓過往的百姓紛紛避讓。此時,京城裡不少人們已經忙碌起來,大街小巷上,豆腐、餛飩,各式各樣的香氣撲鼻而來。楊存聞著這些味道,差點都要流口水,要不是楊術一直說時間緊迫,他還真想先填飽一下肚子再說,去他媽的早朝,真是折騰死人。
  
  濛濛亮的天空,路上最多的就是往皇宮而去的馬車,彼此小心的避讓,甚至趕車的人都會友好的笑著。等到皇宮門前的時候,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馬車早已擠滿了宮門前。一些小官早就下了車轎,按順序排好隊準備。而一些地位比較高的人,例如帶著楊字標誌的馬車,則是直接從側門進入,繼續在九門裡的大路上奔馳著。
  
  皇宮的奢華大氣,寬敞的三宮六院,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御林軍,到處穿插而過的宮女和太監,高大的牆壁,每一道門都佈滿龍紋鳳雕。大臣們走過的時候無不戰戰兢兢的,一個個緊閉其口,不敢言語。象徵著最高權利的宮殿,給人的壓迫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即使並無任何喧囂,依舊能感覺到那種高高在上的尊貴和君臨天下的壓迫。
  
  可惜的是,這一切楊存連一眼都看不到。剛上車沒多久,就在車內睡得和死了差不多。要說這有錢人的日子就是舒服,蓆子是上等的玉席,車內不僅有靠枕,還有溫暖細膩的羊絨被。這樣的環境,對於趕了幾天路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天堂。
  
  而楊存也真是沒心沒肺,一點都沒上殿面聖的緊張,所以這一會兒,睡一個覺感覺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公爺、公爺……」
  
  不知道睡了多久,舒服得連夢都沒做,楊存意識稍稍有點清醒的時候,感覺到一隻手在輕輕推著自己。說話的聲音也特別的奇怪,不但細,而且又特別的謹慎,讓人感覺有點不舒服。
  
  「媽的,老子還要再睡一會!」
  
  楊存不耐煩的哼了一下,直接轉過身去,拉過旁邊的枕頭蓋在了臉上。這時候馬車早就不顛簸了,而且周圍的環境也很安靜,實在是太適合睡眠了。
  
  「公爺,您快醒醒,皇上要召見您!」
  
  這時候,那奇怪的細聲可是急得要命!
  
  又小心翼翼的推了楊存一下,那力道小的就像蚊子在咬一樣。
  
  「哪個皇上?啊!」
  
  楊存不耐煩的嘀咕了一聲,迷糊的腦子剛理解了他說的話時,這才想起今天自己可是來見皇帝討官的,渾身一顫,睡意全都沒了,立刻坐了起來。
  
  「是啊,公爺快隨咱家上殿吧!」
  
  眼前,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太監滿臉苦笑。
  
  多少王宮大臣上殿無一不是戰戰兢兢的,上朝前謹慎得連水都不敢多喝,就怕會突然內急,這敬國公倒好,居然睡得那麼死,連上朝都不放在心上,這心不在焉的態度,他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有勞公公了!」
  
  楊存這才想起自己可是在皇宮裡,連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下了馬車,隨手掏出一張銀票塞給他,不好意思的說:「楊某舟車勞頓,實在是怠慢了。這點小意思請公公吃個茶,請別見怪。」
  
  「咱家哪敢,公爺快隨我來。」
  
  太監一下子就把銀票塞進袖子裡,態度立刻變得無比慇勤。楊存深知小鬼難纏的道理,對付這一類人,小錢該花的時候當然就得花了,不過一但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也會方便不少。
  
  青花石路,雙龍雕柱,白石台階,中居龍圖。一步步的踏上去,楊存看著這寬敞無比的皇宮,心跳開始控制不住的加快,宏偉大氣的宮殿,又寬又高的龍柱,自己曾經無法理解的感覺,這一刻卻是體會得淋漓盡致。一個帝王的權利,一個王朝的權利,即使只是在這些無聲的莊嚴之中,卻又能讓你清晰的知道這個地方的不凡。甚至走過的每一塊石頭,似乎都有著與眾不同的高貴一樣,讓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威嚴。
  
  偌大的金殿就在眼前,高高的門檻,殿內密密麻麻的人影,這時雖然安靜無聲,但卻能讓人清晰體會到肅靜中的威嚴,只是一瞬間,就彷彿像泰山壓頂般,讓心臟都有點承受不了。
  
  「宣楊存,上殿!」
  
  走到了金殿之外,這時的一聲吆喝,打斷了楊存的無盡感慨。
  
  文武百官殿上按品銜,秩序井然的微鞠著身體,高達三丈的通天龍柱,殿旁武士持刀而立,楊存頓時感覺到一陣眩暈,尤其是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合到自己身上時,心裡更是控制不住的一陣忐忑,眼睛甚至都有點看不清了,但還是本能的模仿電視上的動作,朝地一拜,高呼:「楊存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鳴成的嫡子,好,英雄少年,平身!咳……」
  
  金殿上最高之處,那只是金口一開就讓人冷汗直流的聲音,此時明顯有幾分激動,說話的時候都抑制不住的咳嗽起來,聲音有幾絲的沙啞,聽起來有些無力。
  
  「謝皇上。」
  
  楊存謝恩後站了起來,直到這時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甚至都有些看不清左右兩旁那些官員的容貌,也忘了自己是怎麼走進來的,出於好奇,還是克制不住的朝正前方的龍椅上看去。
  
  正大光明,金光璀璨,龍椅之上,王冠玉簾,九龍繡袍。一臉威嚴的老皇帝正饒富興趣的看著楊存,皇帝一臉皺紋顯得很是蒼老,唯有那鷹眉劍目依舊犀利,看年歲都已經是年過七旬的古稀老人了,身體看起來有幾分纖瘦,但饒是如此,給人的壓迫感卻特別大,尤其是那雙凌厲的眼睛,似乎一下就能洞穿整個人,犀利得讓人根本不敢直視。高高在上,一聲令下,千顆人頭落地,多少年的帝王生涯,那種不怒自威的可怕,根本無法用言語表達。
  
  「來人,賜印,賜袍。」
  
  老皇帝咳嗽了幾聲,話語似乎都不太倒落。手一擺時,那短短的幾個字似乎連聽起來都很吃力,給人感覺簡直就像是要嚥氣了一樣。
  
  「一等世襲公,楊存,領賞。」
  
  剛才迎接楊存的老太監吆喝了一聲,立刻有好幾個小太監捧著一大堆東西來到了楊存面前,畢恭畢敬的彎下了腰。
  
  「著,賜世襲敬國公楊存,一等國公袍,東珠一顆,黃金百兩,麒麟印……」
  
  老太監立刻拉開了嗓門吆喝著,每吆喝一聲,小太監立刻就把東西拿出來。朝堂上的百官們靜靜的看著,並不言語,他們一個個身家也不菲,似乎是覺得皇帝的賞賜也沒多少驚奇的地方。
  
  長長的一串念過去,朝堂之上依舊是鴉雀無聲。楊存對身後的文武百官可沒什麼興趣,看著對面看似奄奄一息的老皇帝也沒多少興趣,眼神賊賊的一轉,發現了一個比較奇異的現象,百官之前,有三個人十分恭敬的站著,站的位置整齊劃一,可以看出是身份是同樣的尊貴,特別的顯眼。一個自然是身著獅子袍的楊術,面無表情,還是那副欠揍的樣子。
  
  另一個,是個約莫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滿面的憨笑,神態豐滿,眉開眼笑,透著一種長者的慈祥,是真正的心寬體胖,五官給人的感覺特別和氣,總之,除了不帥以外,所有的地方看起來都特別舒服。他似乎曾經聽楊術稍微介紹過,這大概就是容王趙元清了,傳聞中深居簡出,非常低調,為人和善,與誰都能夠相處,是一個特別好親近的人。
  
  而最後一個是一名差不多十五歲左右的少年,讓人驚訝的是他身穿四爪蟒袍,頭戴金絲圓翎,脖子上的朝珠還有一顆特別顯眼的血色珊瑚珠,標準的一套儲君服飾。十五歲的少年,身體還沒到完全成熟,所以顯得有幾分瘦弱,那張幼稚的臉卻有著與年紀不符的一種荒淫感,不僅是眼眶發黑,從臉色看來更是一點精神都沒有。標準的一副酒色掏空的模樣,這名儲君本該年少方剛,朝氣蓬勃才對,但現在一眼看過去,甚至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
  
  「啊……」
  
  就在楊存心神遊離的時候,朝堂之上突然出現了一陣的訝然,百官們紛紛側目陣陣的議論,就連一向沉著的楊術,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激動的紅暈。
  
  「公爺,這些賞賜,稍後掌內司會送到您府上的。」
  
  老太監瞇著眼笑著,一陣賣弄般的抖落手裡的一件公袍,有幾絲獻媚的說:「皇上特意吩咐了,這麼多年不見,也不知道公爺多高多大,這件袍子您如果不合身的話,就叫內務府重作一套。」
  
  眼前一件深黑色的一等公袍,做工精細,看起來特別的漂亮,只是在楊存的眼裡,怎麼感覺都跟唱戲用的戲服一樣。尤其是胸口繡的那個怪獸,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了,根本說不出是什麼動物,看身體倒有點像是一條龍,但頭部卻像是長了麒麟角的豺狼般。更奇異的是那滿是獠牙的大口,還銜著一把鋒利的寶劍。那對雙圓溜溜的眼睛,雖然是非生物,但卻有種說不出的威懾力,猙獰的模樣,像是隨時都會把人撕碎,栩栩如生,普通的剌繡卻能透出怪物的可怕,皇家之物果然不同凡響。
  
  「叔父,快謝恩啊!」
  
  楊術在一旁著急不已,剁腳低哼了一聲。
  
  「楊存謝恩。」
  
  楊存正納悶著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還是按照規矩連忙跪了下去,有模有樣的向老皇帝道了聲謝。別的不說,光賞賜的那些黃金和銀子,也夠他花上一段時間了,雖說這段時日一直在楊術那白吃白喝,但老是這樣下去,就算楊存臉皮再厚也會不好意思。再怎麼說,自己一個大男人,沒有一點家當還是不行的。
  
  「退朝!」
  
  老太監這時喝了一聲,百官們跪拜行禮後,紛紛退了出去。走的時候還在小聲嘀咕著,各式各樣的眼神不時投到楊存身上,有羨慕,有詫異,不過更多的還是驚訝,讓楊存感覺很不自在。
  
  老皇帝咳嗽了幾聲,也在一眾太監的攙扶下走了,連話都沒和楊存多說幾句。
  
  楊存一整個納悶,搞得那麼隆重,等自己上殿的時候朝會早就完了。而且那些東西還被一股腦的搬走,說什麼會有專人送達府上。折騰了大半天,自己來這就是為了當那麼多人的面領這個賞而已,重要的是這前後還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自己就和猴子一樣被別人圍觀著,實在是太彆扭了。
  
  「恭喜敬國公。」
  
  這時候,大腹便便的趙元清走了過來,笑呵呵的說:「國公乃是忠良之後,楊家一門儘是忠烈,乃我大華的第一武家,鳴成兄雖然英年早逝,但相信他九泉之下看到吾皇如此恩寵,想必也會含笑瞑目的。」
  
  「多謝容王了!」
  
  楊術似乎有一點激動,但面對這段讚揚的話也是高興,立刻就謙虛的還了一禮。
  
  「楊存參見容王爺!」
  
  楊存對這個笑瞇瞇的胖子還滿有好感的,馬上打了個招呼。只是抬眼一看,那看起來和竹竿一樣的儲君居然鳥都不鳥自己就跑了,心裡多少有點不爽。
  
  「國公爺,鎮王爺,」
  
  趙元清呵呵的笑著,撫著鬍鬚熱情的說:「公爺初到京城,晚上小王在府裡為國公設宴接風。大家小酌幾杯聊趣談天,不知道兩位賞不賞這個臉啊。」
  
  「恭敬不如從命,叨擾了。」
  
  楊術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下來,楊存心裡清楚在京城這塊是非之地少不了應酬,雖然累得半死,但還是點頭了。
  
  「那好,小王就恭迎兩位大駕。」
  
  容王爺呵呵一笑,拱手行禮後就走了。
  
  早朝一散,各部各司開始處理一天的政務,沒了老皇帝監督,官員們反而風行雷厲,宮內到處都可看到小跑步的官員,還有運送奏折的小太監。這些傢伙一早上個個都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小心翼翼得似乎連說句話都會死一樣,但到了這時候馬上就打起精神,辦起公務的時候風風火火的,雖然辦的情事好不好不曉得,但衝著這種精神和態度,還真對得起他們那點俸祿。
  
  出宮的路上,楊存都跟著楊術,一路上跟著他一起和一些不認識的官員友好的打著招呼,人家來一句恭喜恭喜,你就來一句哪裡哪裡,官方得讓人幾乎都要睡著了。楊存不由得想起了一套經典的對白,全程官方味十足,內涵十足,韻味十足:話說一個小菜鳥去上司家裡拜年,買了不少的煙酒好茶送上,上司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菜鳥:「沒什麼意思,只是意思意思。」
  
  上司:「都是同一個單位的,你這樣就不夠意思了。」
  
  菜鳥:「承蒙您多多關照,真是點小意思而已。」
  
  上司:「哈哈,你這人真有意思。」
  
  菜鳥:「其實真沒別的意思。」
  
  上司:「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菜鳥:「哪裡,是我不好意思啊。」
  
  偉大的中華,偉大的漢字,偉大的文明,偉大的文化啊!看著官場裡這些事,楊存不禁感慨著文字的博大精深,中文始終是世上最可怕的發明,一個詞而已,居然還有那麼多內涵,尤其是這些話一到當官的嘴裡,那可真是發揮得淋璃盡致。
  
  單就這麼一個詞,居然能千變萬化,甚至搞定一件事情,不得不說,能當官的,還真沒幾個是腦子笨的。
  
  中文的博大精深,變化之多,恐怕那些狡猾得和老狐狸一樣的人都沒辦法通曉。比如,老五和老四說,老三的老二老大了,簡單的這麼一句話,表面上看來是很簡單,不過想想這些文字的結構和順序,也是讓人霧裡看花,腦子都要崩潰。
  
  楊術似乎和文官們也不怎麼親近,一路上也不太常主動打招呼。而他似乎又怕隔牆有耳一樣,走在宮裡的路上話也不多說。直到來到了宮門後,楊術這才控制不住滿心的欣喜,滿臉通紅的說:「叔父,剛才皇上如此恩寵,您卻能面不改色,術兒實在是深感佩服,叔父少年沉穩,如此的淡漠名利,術兒實在難及三。」
  
  「恩寵,哪來的恩寵?」
  
  楊存倒是莫名其妙了,這進宮拜了兩下,這會兩手空空的出來,根本感覺不到哪裡好啊!雖說是賞了點東西,但看來也不是很多,這次上金殿的感覺,還有點像是去廟裡拜菩薩一樣。老皇帝話都不和自己說多兩句就退朝了,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沒有一點恩寵的意思。
  
  「叔父,皇恩浩蕩,您沒看出來嗎?」
  
  楊術驚得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楊存。
  
  「是嗎?你倒告訴我浩蕩在哪了?」
  
  楊存說著,臉上不禁浮現一絲猥瑣。
  
  「原本國公袍上應該繡麒麟才合規矩,但皇上賜給您的公袍繡的卻是睚眢,這恩寵難道還不夠大嗎?」
  
  楊術似乎擔心楊存真不懂,連忙解釋說:「龍生九子皆非龍,九子各有成長,睚訾可是號稱凶獸,更是上天的判官。皇上賜你睚訾袍,寓意已經不言自喻了,雖說叔父不是真龍之子,但皇上卻將你視為己出,他日必有重用,這麼明顯您還不明白嗎?」
  
  「這下我懂為何那些傢伙會一個個議論紛紛的。」
  
  楊存這才恍然大悟,想起了自己的公袍上繡的確實是傳說中的睚訾。不過有那麼誇張嗎?說〒胄是人家繡錯而已,居然從一件衣服的標誌就看出這麼多門道,難怪都說你們這些當官的是花花腸子九孔心。這楊術看來似乎耿直單純,沒想到居然也有這樣細膩的心思。
  
  「太好了,我楊家人丁凋落,如今叔父已世襲公位。」
  
  楊術高興得一臉通紅,滿是期許的說:「這樣一來,我楊家朝堂上一王一公,雖是異姓,但已經是他人所不及。想當年先祖何等的威風,淪落到我等不孝子孫頭上,楊家號稱第一武家卻空有頭銜,待有建功立業時,既可光復門楣,相信先祖地下有知,也會含笑九泉的。」
  
  「對了,那個儲君年紀怎麼那麼小啊?」
  
  楊存對這些還真沒什麼興趣,尤其楊術說話那麼文謅謅的,聽了就彆扭,馬上就轉移話題。
  
  「您說皇太孫嗎,他啊……」
  
  楊術歎息了幾聲,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皇太孫今年十五,是皇上最為寵愛的嫡孫。當年皇上在宮外狩獵的時候遇到了刺客,危難之時皇太子為父擋劍以身殉國,這才保住了皇上的姓命。不過那時皇上也種下了病根,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吾皇感皇太子大忠大孝,在群臣的擁護下將其長子立為了皇太孫,其他眾王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似乎不太服氣……」
  
  「那容王呢?」
  
  楊存思索了一下,看他欲言又止的,也就猜出了一個大概。
  
  想來是這個皇太孫甚得皇寵,個人作風又不太好吧!看他那一副樣子,就知道肯定是個專司吃喝嫖賭的貨色,治國能力怎麼樣不知道,但交際的能力就有問題。
  
  「容王是朝中握有實權的兩位王爺之一。」
  
  這時候兩人擠上同一輛馬車,等楊術確定環境安全以後,這才侃侃談道:「容王一直是掌管京城的順天府,治理皇城底下不少的事務,麾下的門生也是滿天下。而定王則是一生戎馬軍中,不僅在民間,在軍中也是威望甚高。吾皇數子,除夭折外,其他都是分落各地的閒散王爺,唯有這二位無紈褲之氣,又有治國之才,可說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所以才能在朝中領有要職。」
  
  「家裡孩子一多,事情也不好辦。」
  
  楊存想了想,不禁瞇著眼笑了一下。看來皇帝家的雜事也滿多的,看楊術說得遮遮掩掩,恐怕裡頭也是內幕重重。
  
  「哈哈!」
  
  楊術也不便多議論皇家之事,見楊存似乎聽得明白,立刻打起了哈哈。
  
  馬車繞過了鬧市,緩緩的回到楊府,兩人在車上聊的大多是一些朝堂裡亂七八糟的事,什麼這是誰誰誰的人,那個部門又掌管哪一些的職權,楊存對於這年代的基本常識等於是一片空白,一無所知基本上就等於是白癡。楊術是又苦笑又驚訝,也只覺得這是楊存在山上清修那麼多年的後遺症,所以也沒有多想,依舊耐心的為楊存講解著這個世界的一切規則。
  
  「對了,張寶成的案子呢?今天皇上怎麼沒問?」
  
  進府門的時候,楊存還在消化著這些新的知識,腦子裡突然想起了轟動九洲的國師案,這才隨口問了一句。
  
  「問了,今天早上皇上可是龍顏大怒!」
  
  示意下人關上府門以後,楊術這才壓低了聲音說:「國師可是三朝天師,皇上幼年的時候,就已經視其為尊師了。不客氣的說,國師在皇上心裡的地位,根本和義父沒有區別。此次的津門案,皇上指派定王處理,我們也抓住了幾個匪徒。不過看樣子,皇上應該不會就此罷休,御史道台的那幫傢伙最會揣摩聖意,我看……這次蕭九就算不死也得脫一層皮了。」
  
  「意料中事。」
  
  楊存冷笑了一下,看來定王這會應該是在津門忙著查案子吧!
  
  那傢伙看起來雖然人畜無害的,但絕對不是傻子,現在最重要的是摧毀和蕭九之間一切的聯繫,一但蕭九會被張寶成案所連累,那他肯定就是棄卒保帥了。這定王應該還在觀察朝堂上的反應,想必一有風吹草動,他就能立刻做出應對之策,真是隻老狐狸。
  
  「現在皇上心情不太好。」
  
  楊術低聲說:「據宮裡傳來的消息,定王的奏折呈上以後,皇上氣得幾度昏厥,後來秘密召見了一些大臣,據說還派出了數路人馬,以及宮裡的高手誓要追回國師的殉葬之物。」
  
  「不簡單啊!」
  
  楊存沉默了一下,冷笑了一聲:「估計那些所謂的匪徒應該都死了吧?」
  
  「叔父果然神機秒算。」
  
  楊術點了點頭,一臉凝重的說:「定王上的奏折上說,那群匪徒有的服毒自盡,有的在上京路上重重押送之下就咬舌自盡了。未到京城活口就全死光了,也斷了所有的線索,所以皇上才會震怒!」
  
  「算了,別去想了,暫時這些也不關我們的事。」
  
  楊存搖了搖頭,傻子都能感覺這件事特別複雜,肯定內有蹊蹺,但似乎也不關自己的事,多想也沒什麼好處,何必去浪費自己的腦細胞。
  
  「王爺,你回來了。」
  
  兩人剛到內院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地奴盤坐在院門前生著悶氣。一看到楊術回來,一下子站了起來,那大嗓門一開,幾乎都要把人的耳朵震裂。
  
  「怎麼了?」
  
  楊術恢復了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肚子餓了!」
  
  地奴摸了摸那巨大的肚子,有點氣憤的說:「你說的那些規矩我都聽了,什麼內院不進,女眷勿視之類的,我也聽你的,就在那小花園旁邊待著哪都不去。但後廚的那幫人,給我的飯菜居然和其他人一樣多,連塞個牙縫都不夠,太可惡了!管家他們又出去,我找不到吃的,也不知道廚房在哪,只能在這等你。」
  
  「地奴兄,您一頓飯吃多少?」
  
  楊存聽得滿臉冷汗,這傢伙的食量實在大得離譜。大概生吞一頭牛都沒問題,這到底是餓到了什麼程度,居然還坐在這守著楊術回來。
  
  「委屈你了,是我忘了和新的廚子交代一聲。」
  
  楊術無奈的搖了搖頭,向楊存告退以後,馬上就領著三步並作兩步的地奴往廚房去了。楊存在後頭看得是一整個無語,這傢伙嘴裡也喊著王爺,不過態度上似乎也對楊術不是很尊敬,性格反而像個小孩子一樣有點黏人,實在是奇怪。連楊存都懷疑,楊術和老婆上床的時候,這傢伙不會也躲在窗外吧?
  
  京城,莫名其妙的就來到了帝國的權利中心,津門的張寶成案,那個行蹤飄忽的魔門女子和那個神秘無比的黑衣人。張寶成的遺物似乎牽涉到了很多東西,不只是那些亂七八糟的神怪,似乎就連京城裡的人也格外的關注這件事,怪異,實在是怪異。
  
  在丫鬟的帶領下,楊存這才回到自己的別院。楊術特地交代把西廂整個收拾好,西廂的院落裡到處種滿了花草,小橋流水,倒是滿精緻的。楊存剛抬步走進,一眼就看到桃花之下,一個婀娜無比的身姿正迎向自己。俏美的小臉上滿是期盼的喜悅,絕世的容顏,加上幾分的嬌羞,當真是人比花嬌,美不勝收。
  
  「公爺,您回來了!」
  
  高憐心滿臉喜悅,就像小妻子一樣迎了上來,陌生的京城,陌生的鎮王府,楊存不在,她就感到一陣空虛。不僅有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更有著說不出的不安,在院內忐忑不安的走著,即使有丫鬟和下人慇勤的伺候,但強烈的陌生感依舊讓她坐立難安。
  
  「是啊!」
  
  楊存笑瞇瞇的拉住她的手,眼看著她一身淺藍色的收腰長裙,將原本婀娜的曲線勾勒得更加性感,不由得色色的笑了一下,舔著嘴唇問道:「小寶貝,你那個……應該差不多了吧!」
  
  「啊!」
  
  高憐心頓時臉紅得和火燒一樣,低下頭去,不好意思的呢喃著:「公、公爺,您怎麼問這麼不堪的話!」
  
  「夫妻本為一體,這是人倫,也是大道,懂不懂?」
  
  楊存馬上擺出一副無比正經的嘴臉,色迷迷的看著她可人的模樣,循循誘導著:「你想一下,同床共枕,袒程相見,從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哪還分什麼你我。這些事是床頭話,說說也無妨的,怕什麼?」
  
  「不聽您亂說了。」
  
  高憐心羞得連頭都不敢抬,但卻緊緊的拉著楊存的手。
  
  「小乖乖,小寶貝,來,我們回屋。」
  
  楊存嘿嘿的樂著,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早就把關係確定下來了,高憐心也變得更加百依百順,如果不是那該死的天葵,恐怕在那座運河上,自己早就上了這小美人。
  
  「啊……」
  
  高憐心聽得心跳直快,被楊存一拉,步子軟軟的跟了上去。此時小臉紅得就像火燒過一樣。這年頭的人房裡再怎麼放蕩,表達情愛還是比較含蓄,什麼情詩曲子之類的都少不了。楊存之前還那麼文質彬彬,這會說話卻又那麼露骨,對於她這個小處女來說,實在是有點驚世骸俗了。
  
  廂房內,除了一間會客廳外,也就剩下一個主房了,雖說外頭還有個小房間,不過那是丫鬟下人住的地方,以高憐心的身份,即使還沒有名分但也不可能去住那樣的地方。楊存打量了一眼,不由得無恥的笑了:楊術實在是太孝順了,這樣孤男寡女的環境,這種獨處一室的情景,真是做案的上等寶地。
  
  主臥裡,寬敞的閣樓佈置得十分的精緻,到處都是輕紗曼簾,櫃子、梳妝台,簡約卻不簡單。最讓人側目的是那張超級大的床,寬度幾乎有兩米多,同時睡下三、四個人絕對不成問題,紅色的床單鋪得特別整齊,那種感覺,似乎是在期待你去把它弄亂一樣,隱隱激起了楊存心裡特殊的慾望。
  
  「小寶貝,來,我們坐一下。」
  
  楊存不由分說,拉著高憐心就坐到了椅子上。
  
  在她嬌羞的驚呼中,猛然一把將她拉到懷裡,手更是不客氣的摟住了她纖細的小蠻腰。
  
  「公爺,別、別這樣……」
  
  高憐心頓時渾身一僵,矜持的掙扎著。臉色漸漸發紅,呼吸也控制不住的紊亂。強烈的男性氣息無所不在的包圍著她,當健壯的手臂環上腰際的時候,腦子已經有些控制不住的發昏了。
  
  「我們就抱抱,很純潔的。」
  
  楊存狠狠的嚥了一下口水,乖乖!軟玉溫香抱滿懷,女孩子身體的柔軟、溫度,和那讓人幾乎瘋狂的氣味,一下子就讓楊存心裡控制不住的開始燥動。尤其是她那挺翹的臀部在自己腿上扭了那幾下,雖然隔著薄薄的衣料,但卻感覺更是銷魂得讓人腦子一片空白。
  
  「就抱抱……」
  
  高憐心敵不過楊存的軟硬兼施,最後還是臉色羞紅的蜷縮到楊存的懷裡。芳心一陣陣的顫動,初次相見,那一夜的文采,連日相處,楊存都表現得彬彬有禮,哪知這會卻突然說出這些下流的話,讓她感覺很難為情,但又有點捨不得浪費這段相處的時光。
  
  「嗯,就抱抱。」
  
  楊存抱著她的小腰,感受著柔軟的女體。臉靠在她的後背上磨蹭了幾下,聞著她身體的香味,聞著她長髮的清新,血液也不由得熱了起來。
  
  高憐心渾身一僵,小手有些緊張的抓住自己的裙擺,臉色羞紅的低著頭,任由楊存更加大膽的用臉磨蹭她滑嫩的後背。
  
  楊存此時真的很想將她抱上床去,用雙手享用她飽滿的酥胸,奈何晚上還有容王的宴席,現在滿天晚霞,根本就沒有時間。所以只能強忍著海綿體充血後越來越濃郁的慾望,用一個極端浪漫的擁抱繼續的拉近感情。不過這年頭的女孩子,肌膚之親之類的禮數可是很嚴的,楊存也不確定她是否能接受婚前性行為,所以才要一點點的試探。可能有客倌會問,官那麼大,強行推倒就好了嘛!可惜的是,楊存提倡的是靈與肉的結合,如果是單純的發洩慾望,若遭到女方強烈的抵抗,那除了滿足特殊的心理愛好以外,肉體上得到的快感程度,絕對遠低於自己的右手。
  
  楊存不時說段葷笑話逗一逗高憐心,雖然此時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陽物已經硬得幾乎快要爆炸了,但還是克制著想馬上撲倒她的衝動,不停的撥弄她黝黑的秀髮,不停在她耳邊吹著熱氣,連番的挑逗著,高憐心此時已經是渾身酥軟,眼裡水濛濛的,看起來分外的迷離,偶爾轉過身來一個回眸,那眼裡若有若無的媚意,讓楊存差點都要暴走了。
  
  天空漸漸黑了下來,一盞紅燭下,美人面帶羞紅的模樣更是誘人萬分。楊存的理智已經開始動搖了,甚至考慮著是不是要去赴那場無聊的宴會。畢竟和一個大老爺們喝酒,比起和一個美人翻雲覆雨,哪裡爽,只要是男人都能分辨。
  
  「公爺,宮裡來人了……王爺命奴婢來叫您……啊……」
  
  這時,一個小丫鬟風風火火的跑進來,一看兩人耳廝面磨的摟在一起,叫了一聲之後又跑掉了。
  
  「都是你!」
  
  高憐心慌忙的站起來,羞得都要哭了。
  
  「是是,都是我不好。」
  
  楊存真有點捨不得將她放開,心裡色色的想著。這丫頭怪的八成不是自己和她親熱,而是在親熱的時候忘記關房門吧!女人有時還真是可愛,明明被自己哄到乖得像綿羊一樣,但又掩耳盜鈴的不敢讓別人看見,這飽含處女特色的嬌嗔,老子喜歡。
  
  「你……你快去看看吧!」
  
  高憐心滿臉的羞紅,臉上還帶著些許陶醉,儘管很難為情,但卻是走上前來,纖細的玉手開始為楊存整理有些皺亂的衣服,嬌滴滴的說:「憐心等著你,勿要多飲,傷身。」
  
  溫存的小舉動,像小妻子一樣的體貼,一下就讓楊存有點感動,忍不住一把將她摟了過來,在她嬌羞的閉上眼時,吻了一下她光滑細嫩的小臉,柔聲的說:「知道了,晚上我盡早回來,不會讓你擔心的!」
  
  「嗯。」
  
  高憐心渾身顫抖著,嬌軀陣陣的酥軟,但還是溫順的哼了一聲。
  
  「憐心,你真美!」
  
  楊存一時看得有點癡了,雙手輕撫著她潔白如玉的容顏。慢慢的撫過了她柔順的青絲,在她羞怯的注視下,控制不住抓住她的小手放到自己的面前,吻了吻她柔嫩無比的手心,輕聲的說:「等過了幾天之後,我們一起回江南吧,回了江南以後,我會讓你做最幸福的女人。」
  
  「您……盡說這羞人的話!」
  
  高憐心頓時嬌羞的嗔了一下,手心裡的癢讓她芳心顫了一下。光聽著楊存這段含情脈脈的話,再一看那深邃至極的眼眸,心神一醉,渾身都控制不住的開始發軟。
  
  「以後還會做些更羞人的事哦!」
  
  楊存看著她這副羞嗔的模樣更是心癢,控制不住抓著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臉頰,喘著粗氣說:「憐心,你後悔跟著我嗎?」
  
  「憐心……」
  
  高憐心心跳頓時快得都受不了,面對著楊存含情脈脈的眼神,眼眶有些發紅,頭一低,柔聲細語的說:「憐心不後悔,憐心現在想想都會害怕,如果那晚我們喝下醬是養樂的話,那我胄書十輩子,下了地獄也不會原諫自己。」
  
  「別說這些了!」
  
  楊存抓住了她的小手,輕聲的說:「你得相信,以後你幸福的時候再回想起來,這會是一次很特殊又美麗的邂逅。」
  
  「嗯,我相信你!」
  
  高憐心動情萬分,水濛濛的眼眸裡,嫵媚的一瞥,充滿著讓人幾乎要融化的甜美。
  
  暖昧的場面,彼此深情的凝視,近在咫尺的絕世容顏,聞著她全身隱隱的香氣,楊存又要控制不住了,一點一點的靠近,想吻她那顫抖又迷人的小嘴,高憐心似乎也察覺到了楊存的衝動,心裡雖然一羞,但卻是柔情萬分,又有些難為情的閉上了眼睛。
  
  一點一點的接近,敏感的肌膚已經清晰感覺到了彼此的喘息,就在嘴唇快要接觸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有些粗魯的敲門聲,伴隨著一聲咳嗽,倒是把沉浸在甜蜜中的一對戀人嚇了一跳。
  
  高憐心頓時紅透了臉,連忙低著頭轉過身去。楊存則是恨得直咬牙,轉頭一看,這一腔的怒火卻宣洩不出來了。房門口,一身白裙的少女正一臉的不滿嘟囔著小嘴,睜著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看著兩人。
  
  「怎麼了?」
  
  楊存腦子有點發愣,倒不是因為泡妞被發現,只是因為根本分辨不出眼前的少女是安巧還是安寧,思維一時之間就有點僵硬了。
  
  「前院來人了。」
  
  少女嘟起了小嘴,馬上裝作一副很乖巧的模樣說:「赴宴的時辰到了,還請公爺早早動身,莫要耽誤時辰。」
  
  「我知道了。」
  
  雖然聲線一樣的甜美,不過聽著這段語氣裡帶有的些許活潑,楊存馬上就清眼前的少女是活潑的安寧,而不是溫順靦腆的安巧。
  
  「那奴婢先告退了。」
  
  安寧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高憐心,又狠狠的瞪了楊存一眼,馬上小跑步不見了。
  
  「爺,我也告退了。」
  
  高憐心羞壞了,立刻就跑回房內。
  
  男人啊,苦命啊……
  
  楊存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看著大小兩位美人遠去的倩影,心裡頓時有點鬱悶,自己和高憐心在這幽會,按理說安巧看到的話會吃醋是正常的,但這安寧,老子又沒吃了她,她吃的是哪門子的醋啊?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37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6:53
第六章 皇庭帝都
  
  作為這個帝國的最中心,不管是白天黑夜,高大的城牆和到處奢華的府邸,總是透 ...

第三集 第一章 錯雜綜復
  
  今夜本該赴容王的相約,不過事情總有意外,就在楊術剛準備好的時候,宮裡卻傳來特別急命。西北邊疆又出了意外,一支胡人的騎兵衝破封鎖線,不僅斬殺了駐守的官兵,更肆無忌憚燒殺擄掠周邊的村莊。楊家一向是武家出身,而楊術又一直都在兵部任職,手裡還握著大華數一數二的兵權,無奈之下只能趕緊前往兵部,共同商討這次的退兵之策。
  
  據說此時還在通洲宿夜的定王也接到兵部的八百里加急,捨棄馬車和囚犯的屍體,帶著手下的強兵馬不停蹄趕回京城。當宮裡傳來消息的時候,楊術略微感到驚訝,眉頭馬上皺了起來。
  
  西邊契丹年年襲擾邊境,倒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大華國強民盛,和他們這樣的爭執已經持續數百年,但以往契丹都是在越冬糧食不足之時才會襲擾,可現在卻是三伏天,照理說正是水草豐美的時候,他們不該在這時候襲擾才對。
  
  而楊術的困惑,楊存腦子一轉大概也知道三。如果真的只是一小波騎兵的騷擾,那邊境上的防軍自然有辦法應對。可這次卻是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城,宮內立刻就傳出召見定王、鎮王還有其他兵部實權人物的旨意,不難看出這個一小波騎兵的說法唬人成分很高,不然也不至於會欲蓋彌彰,又心急如火召見二位手握軍權的王爺。
  
  更奇怪的是,楊術雖立刻動身進宮,但此時此刻容王府的邀約卻依舊有效。
  
  城西皇城之邊,高大的府邸,鮮艷的燈籠高高掛著,每一處都透著與眾不同的安靜,寬敞的小路上,唯有一輛馬車正緩慢前進著,雖說馬車外形比較普通,但車外一個大大的楊字卻簡單表達了車內之人無與倫比的身份。
  
  「骨頭都要散了……」
  
  到達目的地後,楊存一下馬車,立刻控制不住的伸起懶腰。別的不說,這古代的馬車說得再豪華,那顛簸的程度也特別劇烈,京城裡平坦的青石路尚且如此,那城外的泥濘小道更是可想而知。
  
  「奴才恭迎國公爺。」
  
  出人意料,容王府大門緊閉,守在容王府外的並不是家丁下人,而是一身便裝的老太監,也就是那個收了楊存銀子的老太監。
  
  「公公有禮了。」
  
  楊存頓時滿腦子霧水,也不知道這位老太監為什麼會在這兒。不過基於禮貌,還是先行了一禮。
  
  「公爺,奴才一直在這候著您呢,時間不早了,公爺還請隨奴才一起走。」
  
  老太監呵呵一笑,手一揮,胡同的陰暗處立刻跑出一輛馬車,似乎早就準備已久一般。
  
  這輿馬車雖然外表很是普通,甚至還有點簡陋,但憑借前世那麼多見識,楊存一見,眉頭就不禁皺了一下。前頭的馬匹絕對不是漢內的小矮馬,而是來自西域的高頭大馬。這兩匹馬的身形健壯,體態勻稱,棕毛也特別柔順,絕不是經常奔波的家馬。而那輛馬車外表上和民用的並沒有什麼區別,但木材幾乎都是上等的金絲楠木,質地無比堅硬,就算遇襲也完全不怕弓箭,單從原料來講,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
  
  儘管心有疑惑,但楊存還是和他客氣一下,緩步坐上老太監準備的馬車。車內漆黑一片,空蕩蕩的車廂裡幾乎沒有別的東西,而簾子也做得很是精緻,從內部幾乎看不到外邊的景象,楊存只感覺到馬匹跑動的聲音,而具體上是朝哪個方向跑去卻無從得知。
  
  路程十分遙遠,楊存閉著眼感受著身體的顫動和周圍的聲音,明顯能感覺到馬蹄踩到的已經不是堅硬的青石板,而是泥濘的土路。以京城來說,城內不應該有這樣的泥路,毫無疑問,馬車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城,而現在的方向似乎也不太明朗,具體朝哪邊楊存不太清楚,但從越來越多樹葉嘩嘩聲來看,地點肯定越來越偏僻。
  
  對於馬車的顛簸,楊存已經漸漸適應這種不規則的起伏,在馬車緩緩停下的那一刻,楊存反而感覺有點不自在。這時,車外傳來老太監細細的聲音:「公爺,我們到了。」
  
  「嗯!」
  
  楊存腦子飛速運轉著。從一上車開始,他就已經隱約猜到什麼,這時從車上下來,發現果然已經遠在京城之外,也不知道處於哪個方向,看不到半點燈火,到處都是漆黑一片,而他們正站在一片小竹林前。
  
  「公爺,奴才就在這裡候著。」
  
  老太監依舊獻媚的笑著,不過沒了早晨時那種慌亂和低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皮笑肉不笑、帶有幾分壓抑的感覺,而那原本看起來瘦小的身材,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挺拔不少。
  
  「山上?」
  
  楊存看著面前唯二條青石板路,一時有點猶豫。自己剛才也不知道怎麼的,糊里糊塗就跟他來了,看這模樣,這老太監絕對不是自己一開始所想那樣低下,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等著自己,這詭異的情況總是讓人有點不安。
  
  「是的,公爺請。」
  
  老太監瞇著眼笑著,模樣十分沉穩,甚至隱約還有點說不出的詭異。
  
  「謝公公。」
  
  楊存也就不多說了,出於一種本能的信任和好奇,馬上就照著他的指示邁開腳步走上青石板的台階,往山上走去。
  
  「諸位,咱家謝謝你們了。」
  
  老太監瞇著眼,看著楊存一步步往山上走去,突然有些冷酷的笑了一聲,身邊繞出三顆閃現著紫色光芒的靈丹,手裡的拂塵似乎像是在一瞬間有了生命一樣,綻放出絲絲讓人不寒而慄的銀光。
  
  瞬間的剎那光輝,就像黑夜裡劃過的流星一樣,老太監依舊沉穩的站著,不同的是原本臉上有些諂媚的微笑此刻卻帶著十分殘酷的冷漠,而在他身邊,車伕、把式還有幾個衣著粗糙的下人頓時血流滿地,有的是眉間流血,有的是喉破而亡!
  
  但無一例外的是,每個人死後表情都沒有多大的變化,似乎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死亡一樣。當身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連臉上的表情都已經凝固不變了。
  
  「把他們處理掉!」
  
  老太監冷漠的看了一下身邊的屍體,雙手背過去緩緩一轉身,周圍突然出現數十名佩帶腰刀的黑衣人,從沉穩的呼吸和沉重的腳步來看,他們絕對不是普通的武林高手。黑衣人們默默收拾著地上的屍體,面對著這殘酷的殺戮,每人的表情都冰冰冷冷的,就像他們無聲無息的藏匿一樣,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的生氣。
  
  狹窄的青石小道雖然古樸滄桑,但卻又那麼平整,朦朧的月光是夜裡前進的唯一照明,兩旁的樹林在晚風的吹拂下,樹葉嘩嘩抖動著,有一種超凡脫俗世外桃源般之清靜,可一旦心有波瀾,又像那種恐怖電影裡過於幽暗的荒郊野外,處處透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寂靜。
  
  古樸的石道一路向上,楊存走得氣喘吁吁,沒多久,沿途那種的單調畫面才有了改變,眼前出現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小亭子,亭子內,一個一身華服的老者負手而立,靜靜看著山崖下那一片黝黑,在寒風中顯得那麼的孤獨,又有一種凌駕於世上的壓迫感。一個簡單的背影,就已經讓人感受到無盡的壓迫。
  
  「楊存叩見皇上!」
  
  楊存一看,腦子頓時一顫,到了亭子的台階外,立刻恭敬的行了個大禮。即使只見過一面,但那種感覺和壓迫感,實在太令人熟悉了!
  
  「平身吧!」
  
  老者慢慢的歎息一聲,轉過身來,赫然是老皇帝那張佈滿皺紋的臉龐。此時即使沒了龍袍加身,但那說不清的高高在上依舊讓他不怒自威,有些消瘦的身體在夜風裡顯得特別淒厲。
  
  「謝皇上。」
  
  楊存只是站了起來,也不敢多問。畢竟晚上的事情很是蹊蹺,本來自己是應了容王之約,楊術突然就去處理軍務,而到了容王府之後,又被接來這見駕。每件事感覺撲朔迷離毫不相干,但似乎又隱約有什麼東西在連結著。
  
  邊境軍務告急,上書房大臣、兵部與兩位王爺都已經開始緊急商議對策,在這樣的關頭,老皇帝卻在這麼隱秘的地方召見自己,如果說他的目的是為了請自己吃飯喝酒、嫖妓包夜的話,鬼才相信呢!楊存頓時腦子一顫,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坐吧。」
  
  老皇帝揮了揮手,坐在石椅上,楊存小心謹慎的坐了下來,即使再玩世不恭,此時的他卻也不敢直視老皇帝那滄桑渾濁的眼睛。這雙九五之尊的眼睛看了那麼多歲月的人間百態,那種蘊涵其間的威嚴,沒有面對面根本無法體會。
  
  沉默了一會兒,老皇帝歎息一聲,悠然的說:「楊存,今天朕本想在御花園賜宴為你接風洗塵,無奈突有軍情,朕匆匆下朝以後依舊俗事繁多,直到現在朕才脫得開身,想與你說說話。」
  
  「謝皇上恩寵。」
  
  楊存有模有樣的謝著恩,在這個年頭,就算皇帝說的話是假的也得信。即使他開的是空頭支票,這些古板的人心裡都會感動萬分!楊存當然也得裝模作樣,立刻就擺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
  
  至於他說什麼御花園洗塵還有後頭的話,那更是不值得深究。畢竟這位皇帝看起來就不是一個昏君,難道會只因為自己是江南楊家之後就那麼禮敬?鬼才相信。有時候鑽牛角尖是個不好的習慣,例如梅超風指甲那麼長,她大便完是怎麼拿紙擦屁股的?這個問題上輩子楊存糾結多少年,依舊沒有想出答案。
  
  想到這兒,腦子又不由得一頓困惑。小昭腳上一直鎖著鐵鏈,這丫頭又該怎麼換內褲啊?難道說她一直一條原味不洗就那樣穿著?或者是直接真空上陣?前者重口味,後者毀三觀,阿門,金大爺,您留下的疑點實在太有內涵了。
  
  「唉……」
  
  老皇帝話語未開,又歎息一聲,臉色略微有幾分蒼白,咳嗽幾聲後,眼露凶光,帶有幾絲痛恨的說:「想起國師的遺骸曾被賊人侮辱,朕就心痛難安,雖然眼下國師已經入土為安,但那幫宵小之賊卻仍逍遙法外,實在是恨煞朕心啊!」
  
  「皇上節哀。」
  
  楊存又不是傻子,碰上老皇帝這麼痛心疾首的時候,自然很配合的說出最好的台詞。
  
  「楊存,你是敬國公之後,於朕來說是忠烈後人,朕有秘旨給你。」
  
  老皇帝眼神一瞇,似乎是看出楊存在幼稚的少年外表下,有著一顆圓滑的心,那浮誇的恭敬讓老皇帝無聲歎息一下,不再多說什麼,而是從袖子內掏出一卷聖旨丟給楊存。
  
  「臣接旨!」
  
  楊存連忙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將聖旨接了過來,看了那麼多的電視連續劇,這個比較俗套的規矩還是懂的。
  
  「非到萬一的時候不准打開。」
  
  老皇帝猶豫一下,眼神有幾絲說不出的擔憂。
  
  他深沉的看了楊存一眼,咳了一下說:「敬國公,朕不希望你被官場的是非所左右,現在朕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明日早朝以後,朕自然會在早朝上宣旨,至於你手上的密旨,無朕旨意,或者非到緊要關頭不得開啟,你可明白?」
  
  「楊存謹記!」
  
  楊存也不是傻子,雖然滿腦子疑問,不過看老皇帝臉色那麼嚴肅,當然也不會當面多問,手裡的聖旨立刻就塞到袖子內,又裝出一副天然呆的模樣,一副老子乖得要命的模樣。
  
  「你和你父親不一樣。」
  
  老皇帝一看楊存依舊那副榮辱不驚的模樣,突然忍不住慈祥一笑,有幾絲回味的說:「鳴成少年之時,雖說是少年老成,斯文有加,但還是略顯稚氣,絕不像你這般沉穩。這些年,朕一直掛念著你這忠烈之後,你自小體弱多病,連楊老太爺都整日為你擔憂,如今你是如此健壯的少年郎了,相信令尊泉下有知,當可瞑目。」
  
  楊存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一世的親人自己一個都沒見過,而在老皇帝親切的話裡頭,除了回憶之外,似乎還能感受到什麼惆悵一樣,他那一絲情緒上的波動讓楊存本能的感覺一種說不出的不安。
  
  「罷了。」
  
  老皇帝歎息一聲,也不多說,手一揮,咳嗽著說:「你先下山吧,今夜京城也不知道太不太平,下了山還有一大段路供你消磨……」
  
  「楊存告退。」
  
  楊存腦子一陣疑惑,雖然聽不出老皇帝話裡是什麼意思,但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當然也不能明問,只能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先告退。
  
  老皇帝只揮了一下手,就低下頭,似乎是沉思些什麼,楊存當然也不方便多說,馬上行了一禮,想辦法照著原路回去。黑夜裡的山上雖然有著少許的月光,不過那一點可憐的能見度還是讓人抓狂,楊存走了大半天才回到山腳下。
  
  「靠,該不會是要叫老子走路回去吧!」
  
  山腳下空蕩蕩的,毫無人煙,就算楊存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罵了一句。
  
  到處都是樹林和田野,不誇張的說甚至是荒無人煙,視線極為開闊,但根本看不到半個村莊,更別說是京城那高大古樸的城牆。而這時候最扯的問題就是來時馬車上根本看不清道路,甚至一點方向感都沒有。眼下這種鳥不生蛋的情況,別說馬車,連要往哪走都不知道,楊存不開罵才怪呢!
  
  天空倒滿乾淨的,沒工業污染那種灰濛濛的情況,繁星點點倒是滿漂亮的,而且今晚的月亮很圓,就像八月十五一樣圓亮,在這種情況下要是帶個妞來野戰絕對不錯,但楊存現在處於這種欲哭無淚的情況,哪還有那種心思?
  
  老皇帝,你腦子是進水還是他媽的進硫酸了!搞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居然連馬都不給我一匹!沒交通工具我也不怪你,但你來時搞得那麼神秘做什麼。
  
  還什麼一大段路供我消磨,原來你指的是這個,老子身份比你低不介意被你調戲,但問題是現在我連回去的路都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更離譜一點!難道要老子成為歷史上第一個迷路餓死的國公嗎?太窩囊了吧!
  
  楊存隨便找了一條連綿不斷的小土路,鬱悶的走著。大半天了,依舊沒半個人影,就在楊存幾乎快發瘋的時候,小河邊突然有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步履蹣跚的迎面走來,楊存頓時精神一起,趕緊跑過去拱手問道:「兄台,請問……」
  
  「哦……」
  
  來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漢,明顯已經喝得連自己的性別都不清楚的那種。很普通的農家粗布麻衣,兩眼迷離,一臉酒紅,話還沒說出口,就有一股酒臭味撲面而來。
  
  「兄台,請問要回京城該走哪個方向?」
  
  楊存強忍著內心的噁心,看著眼前這名邋遢的醉漢,還是禮貌的問了一聲。
  
  「京城……是哪?」
  
  醉漢說話的時候搖晃幾下,一臉傻笑,打著酒嗝搖搖晃晃的說:「你……你去京城?」
  
  「是……」
  
  楊存看見希望,立刻小雞琢米般的點著頭。
  
  「我、我好像不知道……」
  
  醉漢晃蕩幾下,有點迷糊的看著天,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好像……不是本地人。對了,你們這……為什麼天上、會有好幾個月亮啊……」
  
  「兄台,我有事先走!」
  
  楊存淚奔了,看著他那副天真可愛的模樣,直接跑了。
  
  「兄弟去哪兒啊?」
  
  大漢似乎看見活人很有興趣,即使跑不動,但還是遠遠喊了一下。
  
  「我去上你妹!」
  
  楊存握著的拳頭一直顫抖著,強忍住想將他打死的衝動。
  
  「哦……好事啊,兄弟,多多益善啊。」
  
  醉漢根本搞不清楚情況,迷糊的喊了一下之後直接醉倒在地,嘴角帶著一絲欣慰的微笑。
  
  靠,這什麼鬼運氣,都碰上一些亂七八糟的人!楊存在心裡狠狠咒罵著,好不容易在路上遇到兩、三個抬著傢伙歸來的補鍋匠人,楊存這才問清楚回京城的方向。話說今晚還真不是普通的倒霉,原本一個時辰就能回去的路,自己一開始走錯方向,現在走路還得花上兩個時辰,這運氣真不是普通的爛!
  
  蹣跚走了兩個時辰的泥路,楊存第一個感覺就是累,真的是累得快要暈過去。
  
  雖然不是高強度的運動,但關鍵是這年代也沒個路燈之類的照明,即使有昏暗的月光,但路上的碎石和樹枝那麼多,每走一步幾乎都得小心翼翼,在精神上實在是件折磨人的事。但也不得不感歎這年頭的鞋子品質真好,走了這麼久,穿起來感覺依舊很舒服。
  
  凌晨,應該說子時肯定已經過了,這時候楊存才拖著疲憊的身體看到古樸而又厚重的京城城牆,城門這時候已經緊閉,城牆上隱約可以看見不少火把來回晃蕩著,即使入夜了,京城的守衛依舊很是嚴密,城牆上的兵將們不知疲憊的來回巡邏著,一看見楊存的身影搖搖晃晃走來,立刻警覺的大喝一聲:「誰?」
  
  「淫賊,哪跑?」
  
  這時,與這威武的大喝響起同時,又有一聲極端悅耳的嬌吟響起,聲音雖然很是氣憤,但絕不破壞聲線裡那能挑起荷爾蒙興奮的妖嬈,那種似乎帶著基因訊息一般的嫵媚。
  
  我靠,誰叫我?怎麼會知道我的外號?楊存頓時疲憊一掃而空,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妖嬈誘惑的聲音,還是因為這句話。
  
  「來人啊!」
  
  這時候,城牆上的士兵就是一陣鼓噪,原本還沒什麼生氣,這會兒一個個匆忙跑動起來,「唰唰」聲不絕於耳,即使離得有點遠,但還是清楚看到他們的大刀明亮晃動,看起來警覺性也不差。
  
  這時候,兩個身影猶如鬼魅般飛躍城牆,趁著士兵們一個疏忽往城下跳下來,第一個人影楊存一點都不在乎,因為那人人高馬大,明顯就是一個男人,而第二個則不同,第二個人影穿著一件紫色的長擺紗裙,又纏繞著黑色的流水袖,在月色下,那婀娜的身段、高挑而又性感的曲線及高聳的玉鋒,即使看不清容貌,但只這一眼就有了讓人流口水的本錢。
  
  「我、我不是……」
  
  黑衣男人連忙辯解著,只是話還沒喊完,在臨空的飄逸中,身後的紫衣女人就已經追到了,還沒等他辯解,猛地一掌就擊在他的後背上。
  
  「砰」的一聲,幾乎不敢相信那麼性感妖嬈的身影有如此可怕的力量。本來還在半空中飄逸如仙的兩人,就在那女人一掌轟去的時候,黑衣男子的身體立刻就像被炸彈轟到一樣,高大的身軀如同子彈般快速猛然砸落在地面,揚起了一陣的煙塵。而半空中那名紫衣的女人身邊似乎還環繞著一陣白色的霧氣一樣,飄逸的裝扮再加上朦朧的月色,儼然如同嫦娥下凡一樣,飄逸靈動美得不可方物。
  
  「靠……」
  
  楊存不禁叫罵一聲,因為那男子幾乎就快砸到自己。他連忙閃了一下,只覺得身邊的風「唰」的一下,竟然有一個龐然大物過去!
  
  「砰」的一下,巨大的聲響顯得既沉悶而又沉重。那名黑衣男子此時硬生生砸到地上,趴在地上根本看不清模樣,但一股血卻開始慢慢流淌開來。身體微微抽搐幾下之後,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動彈不得。以這樣的情勢來看,肯定是死了,如果有人敢說他只是暈過去的話,看著地上那一灘不要錢似的血,楊存絕對敢拿身家跟他賭。
  
  「大膽!」
  
  這時候還沒等黑衣女人落地,城牆上的士兵也沒反應過來,卻又猛生變故。一個灰衣中年男子帶著一群黑衣蒙面的傢伙,一臉慌張的跳過城牆,而身後一群人緊緊追趕!我的媽呀,上百個黑社會,好大的架勢。
  
  「什麼情況?」
  
  楊存頓時滿腦子疑惑,看著越來越精彩的戲碼上演,腦子馬上飛快轉動起來,第一個想法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第二個想法就是趕緊找個風水好的地方躲起來,免得小命受到牽連。
  
  「大膽……」
  
  守城的將領驚訝之餘頓時濤天一怒,畢竟是京城重地,又是在天子腳下,雖說守衛是他們的職責,但多少年沒遇過如此囂張的情況?此時看著那麼多人從他們頭頂跳過飛下城牆,這還了得。
  
  「順天府命,九門戒備,許進不許出!」
  
  這時,一個身影走到城牆上。身著四爪蟒袍的容王一臉肅色,皺著眉頭,看著越來越多強人跳過城牆。
  
  「王爺……」
  
  守將們立刻跪地行禮,但首領還是壓抑不住怒色,咬牙說:「末將願帶兵捉拿這些強人,請王爺准許。」
  
  「順天府命,兵部印章,明日還有聖旨親臨。」
  
  容王頓時皺起眉頭,即使平日裡慈眉善目,但自古生在帝王之家高高在上的氣勢,還是讓人感覺渾身寒冷刺骨。
  
  「是……」
  
  首將心裡一顫,連忙點頭稱是,令四門加緊戒備,許進不許出。
  
  京城的黑夜依舊安靜,依舊醉生夢死,但不知不覺間,不只是守門的兵將,就連皇宮裡的守衛也開始繃起神經。沒人知道這一夜到底發生什麼事,但卻無一例外收到指令,而有容王親自坐鎮更是讓人不容小覷。更離譜的是,原本應該是最安寧的京城,這一夜卻出現許多的黑衣蒙面人。
  
  城牆外的空地上,此時帶頭的灰衣男子已經緩緩落地,沒等稍微調整好就咬著牙邁開腳步,帶著一眾手下逃竄著,而那名紫衣女子只是冷冷看著,並不加以阻攔。楊存這時已經躲在旁邊的一棵大樹後方,眼看著今晚的情況實在詭異,腦子裡依舊是滿滿的疑問。
  
  「殺啊!」
  
  突然,樹林內似乎早有埋伏。一百多人猛然從河邊低處的蘆葦叢裡殺了出來,頓時殺聲震天,刀光明亮,在月色下很是猙獰,而且他們似乎像是早有準備一樣,除了那一聲沖天的吶喊外,就是無聲無息的步伐,毫不猶豫朝灰衣男子殺了過去。從步法和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絕對不是攔路打劫的傻蛋,而是一早就有所準備的官兵界精英。
  
  兩幫人馬迅速殺成一團,頓時殺聲震天,刀光劍影,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實力不濟的倒霉蛋倒下。媽呀,簡直比黑社會電影還刺激!楊存躲在樹後看著那突然發生的一幕,心裡暗自鬆了一口大氣,擦著冷汗心想還好自己一早就察覺有異躲得遠遠的,那麼大的一片蘆葦林,別說什麼鳥叫,就連蟲都沒叫過一聲,果然事有蹊蹺啊。
  
  「堂堂敬國公龜縮在此,丟人顏面啊!」
  
  這時候,身後突然一聲略帶鄙夷的冷笑響起。
  
  「啊!誰?」
  
  楊存頓時嚇了一跳,往旁邊一閃身之後,待看清前面的人影,馬上又裝模作樣鬆了一口氣,笑嘻嘻的說:「這位姐姐,你知不知道這樣很不禮貌啊!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弟弟我膽子本來就小,萬一出人命了,對你肯定不好。」
  
  面前赫然是剛才一掌將黑衣人擊斃的紫衣女子,這時候楊存才總算看清了一點。月下款款的身姿,婀娜多姿的身材,明顯毫無青澀的性感身材可以說是豐腴又飽滿得讓人直流口水。即使是在飄逸長裙的遮掩下,胸前的玉女峰仍舊飽滿得可說是呼之欲出,腰部的完美比例簡直是詮釋著什麼叫做小蠻腰,而臀部更是又緊又翹,豐滿得像就像水蜜桃一樣,簡直都可以擠出水來!身材的比例比魔鬼身材都還完美,讓人忍不住想痛罵上天怎麼可以給她如此完美的三圍,這簡直在引發天底下所有色狼的潛能。
  
  「啊,姐姐你怎麼在這兒,又不是中秋,不會是出來賞月的吧?」
  
  楊存繼續嬉鬧著。女子有面紗蒙著臉,看不清楚容貌,但那雙美麗而又靈動無比的眼睛,冰冷中卻讓人感覺驚艷,又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油嘴滑舌……」
  
  紫衣女子頓時一皺眉,袖子輕輕一揮,恍惚間似乎升起一陣霧氣一樣。
  
  「我又沒說什麼……」
  
  楊存頓時心裡一驚,連想都來不及多想,雙手猛然掐了一下複雜的手勢,雙手合十朝那水霧升起的方向襲去。
  
  動作輕柔無比,又特別柔和,但就在那一瞬間,「砰」的一下,猶如兩輛坦克撞在一起的感覺,沉重得讓人有點詫異。紫衣女子似乎一時之間沒什麼準備,後退幾步,才驚訝看著眼前的楊存,有些吃驚的說:「你……你練得不是楊家的功夫。」
  
  「不好意思,什麼功夫都不會。」
  
  楊存完全沒了剛才的嬉皮笑臉,滿面冷漠看著眼前的女子,一個馬步深深往下蹲,手掌一前一後張開著。環繞在身邊的赫然是三顆純潔無比的內丹,內丹在空氣中靜靜飄浮著,似乎與世無爭一樣,但那詭異的潔白又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一樣,叫人十分驚艷。
  
  「楊家的功夫不是這樣!」
  
  紫衣女子頓時粉眉微皺,看著楊存,似乎有了一絲遲疑。
  
  「那你要領教一下嗎?」
  
  楊存眼神一冷,全身上下開始冒出白色真氣。無色,不冷不熱,無陰無陽,似乎像不存在一般,讓人感覺極端奇怪。
  
  紫衣女子頓時沉默了,即使她的修為遠比只有三丹的楊存高上許多,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詭異的功夫。白色的內丹毫無雜質不說,那種彷彿不存在般的飄渺讓人實在捉摸不透。即使沒有危險的感覺,但本能上依舊讓人不敢輕易冒險。
  
  自從天地相鬥後,但凡有道之人都可以修煉出內丹,不管從武、從禪,都可以從感悟中修煉出屬於自己的內丹。而內丹的修煉可說是每個人得天獨厚的最好見證,事實上人的內丹顏色各異,甚至可以說受到修煉期間的因素影響所以瑕疵繁多,但從未聽聞過誰修煉出白色內丹,而且純潔得幾乎沒有半點瑕疵。這樣的事情太詭異了,紫衣女子默默看著楊存環繞在身上的三丹,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大膽!」
  
  這時傳來一聲怒喝,不高亢甚至可說是悶哼,但那刺激到靈魂裡的冰冷絕對叫人膽寒。怒喝聲響起之時,紫衣女子頓時渾身一顫,那嬌倩的身影頓時憑空消失,不見蹤影。
  
  一陣怒轟,六丹的強大靈力幾乎毫無保留的出手,攜天地之威的一擊瞬間如泰山壓頂般襲來,威力之大可想而知。就在楊存面前,赤黃色的真氣頓時滔天而起,猛然一擊,帶起無數的飛沙走石,來勢洶洶,絕不亞於任何天災。等沙霧持續散去之後,地上赫然出現一個深足五米的巨坑。
  
  「鎮王,果然……難怪江湖傳聞鎮王之強,冠絕天下前十……」
  
  紫衣女子已經遠遠跳到十丈之外,但這時卻難受的摀住胸口,說話的時候感覺有些停滯,明顯避開那道攜天地之威的一擊,然而光是餘波般的強悍真氣,就讓她受到意想不到的傷害。
  
  飛沙走石,轟天的震響驚得所有人都呆了,強悍的一擊幾乎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在月色的籠罩下,淡淡的黃色沙霧慢慢散去,一個挺拔的身影緩緩走出。
  
  這人一身白色的長袍,眉目緊皺,給人無限的壓迫感,冰冷的表情又有一種高高在上的驕傲,目空一切,卻又讓人不得不直視他冰冷容顏下的震怒。此等威嚴和強悍又有幾人能出其右?赫然是鎮王楊術。
  
  「辱我叔父,辱我楊家……當死!」
  
  此時,楊術原本波瀾不驚的面孔上赫然有一種極端的怒氣,眼前的絕色尤物在他看來竟然像是死人一樣。心神毫無半點波瀾,甚至是半點猶豫。
  
  「鎮王了不起嗎?」
  
  紫衣女子被他輕蔑的眼神一掃,頓時怒意大起,嬌喝一聲,五顆似水般透明的內丹環繞四周,一陣說不出的冰寒之意頓時拔地而起!或許是楊術那目空一切的態度實在太討厭了,讓她感覺憤怒不說,被輕視的感覺更讓人感覺極度的侮辱。
  
  「鎮王之號世襲楊家,豈是你等下民可直呼!」
  
  楊術頓時眉頭皺成川字,言語之間的震怒毫無保留,紫衣女子無禮的話已經徹底刺激他所守護的那分尊嚴。
  
  一聲怒喝下,六顆赤黃色的內丹頓時環繞全身,不像女子那種外露的殺氣,但沉穩有力而又不動如泰山般的壓迫感環繞在這本該儒雅的身體上,讓人連靈魂都臣服在那不可一世的威壓中。
  
  「轟」的一下,頓時可說氣勢沖天,比起所有的暴亂來說,此時五丹和六丹絕世強人之間的對峙甚至可說有種驚天地的感覺。紫衣女子即使心裡一顫,清晰感覺到一丹差距間實力的巨大宏溝,但卻是嘴角一笑,好似不將傲視天下的六丹高手放在眼裡一樣。那輕鬆自如的神態讓楊術更是震怒,手輕輕晃動一下,一瞬間給人感覺像是地動山搖一般,那無與倫比的威懾簡直就像即將崩塌的泰山一樣。
  
  紫衣女子被楊術強大無比的實力壓迫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嘴角卻突然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蔑笑:「鎮王爺,這時候……你應該沒空和我糾纏吧。」
  
  「少得意!」
  
  楊術強悍無比的真氣這時才有所收斂,轉頭帶著關切的眼神看了楊存一眼,略顯急噪的問:「叔父,您無恙吧?」
  
  「沒事。」
  
  楊存此時心裡的震驚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五丹高手,紫衣女子看不清容顏,也不知道多少歲數就不說了,可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楊術竟然練成了六丹,那幾乎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壓迫,在他真氣爆發的那一刻,心臟幾乎承受不了那種沉重的衝擊。世間上只聽聞過卻不得一見的六丹高手,楊術竟然有此等傲視天下的修為,實在太恐怖了。
  
  這時,林邊廝殺中的兩伙人馬已經接近尾聲,出人意料的卻是滿地的橫屍碎肉,而唯一存活的是站在那堆屍體中氣喘連連的灰衣人。灰衣人此時也不好受,即使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但全身上下卻都是數不清的傷口,鮮血幾乎把他的衣服染成紅色,即使還活著,卻是奄奄一息。
  
  「算了……」
  
  紫衣女子沉默著看了一眼,突然幽幽一歎,一個轉身,似乎就像瞬間消失在原地一樣。少了那婀娜的身影,樹裡林間只有那雲袖飛舞間說不出的幽香,似乎像她從不曾出現過一樣,給人感覺太過飄逸。
  
  「魔門女子……」
  
  楊術輕蔑一笑,言語間多少有些鄙夷。
  
  「今晚怎麼回事?」
  
  楊存眼看著那名灰衣男子滿身是血的喘息著,趕緊抽空問了一句。他這時才想起今晚這個神秘的尤物不就是那晚在津門見過的那個魔門妖女嗎!即使衣服不太一樣,但妖嬈的氣息卻是不變。原本男人對妞、尤其是極品小妞應該都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事實上楊存剛才在嬉皮笑臉間心裡卻是極度緊張,根本沒空分辨自己腦子裡那些含糊不清的記憶。
  
  「叔父,有機會術兒先護你進城去。」
  
  楊存眉頭一皺,神色有種說不出的嚴厲,是那種楊存從沒見過的嚴肅,刻板到幾乎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鎮王?魔門?哈哈……天地五行……」
  
  灰衣男子抹了一下唇邊的鮮血,看著楊術,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林管……」
  
  這時候,追在後頭的一群人跑了出來,突然包圍住那名灰衣男子,為首的是一身道袍的老者,後面皆是一臉嚴肅又有點緊張的道童。
  
  「大師兄……」
  
  被喚做林管的灰衣男子眼神突然一陣暗淡,又一陣興奮,看著眼前追上來的老者,略顯瘋狂的一笑。
  
  「欺師之徒!」
  
  老者向前一步,眉頭緊鎖,儘是憤狠。
  
  「哈哈,天下道者,無不為強。」
  
  林管看似淒厲又有點癲狂的一笑,眼看圍住他的道童幾乎近百之眾,除了眼前的老者之外,最低也都有二丹的修為,眼神閃爍一下,隱隱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和失去理智般的輕狂。
  
  「師父待你不薄,你卻夜探他老人家寢宮,圖謀不軌!」
  
  老者神色一凝,怒喝道:「當年你流落街頭時,是師父他老人家善心義舉收留你,現下師父百年圓寂,屍身被辱不說,屍骨未寒時卻出了你這樣的叛門之徒,叫我等如何不寒心?你又叫師父九泉之下如何瞑目?論道,無師無德無忠無孝,你不配!」
  
  「少來!」
  
  林管頓時臉色一黑,滿是鮮血的身體一時之間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鐵青著臉咬牙哼道:「張寶成,天下都道他是國師之尊!純善天成,做盡仁事,但待弟子卻三六九等我一心向道,在他座下參悟六十年,誠心侍奉不得半點真傳!而他卻善待那些達官貴人之子。沽名釣譽之徒也,稱師,他不配!」
  
  「放肆,竟敢侮辱師尊!」
  
  老者臉色一白,頓時暴怒。怒喝一聲,磅礡的真氣頓時拔地而起,六顆顏色各異的內丹飄浮周圍,竟然毫不亞於楊術的六丹之境。
  
  「國師嫡傳大弟子……」
  
  楊術在旁冷笑了一下:「果然名不虛傳!」
  
  細細詢問下,才知道那個叫林管的灰衣人是張寶成眾多弟子之一,天賦極高深受國師生前的喜愛,還被譽為國師座下天分最高的門徒。而那名道袍老者名喚肖營,是國師張寶成的嫡傳大弟子,也是當前朝廷新的國師。
  
  「身手不錯啊!」
  
  楊存感慨一句,因為不管是楊術剛才的六丹環身,還是眼前這個肖營的真氣外放,給人的壓迫感都是劇烈到連呼吸都為之停滯。天下難得一見的六丹高手一夜之間他竟然遇到兩個,這一夜果然不平靜啊。
  
  「殺啊!」
  
  這時候,城內一片喧囂,一大堆黑衣蒙面人在各方面的追趕下四處逃竄著,不少是慌不擇路而死在屠刀下,看身手一個個都不像是普通匪徒,而追殺他們的也是順天府的官兵。
  
  「王爺!」
  
  這時候,巨大的楊字旗在城邊飄舞起來,一隊約莫千人的騎兵也火速趕來,赫然是楊家的嫡系護衛。
  
  「待命!」
  
  楊術眉頭緊鎖,輕輕揮了揮手,目光始終盯在被包圍的林管身上,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好大的陣勢啊!」
  
  楊存腦子頓時一顫,快速琢磨著今晚發生的事。從容王府到面見老皇帝,再到自己趕回京城的時機,一切似乎都像早就安排好一樣,而今晚本該在兵部商討軍機大事的楊術卻在這時候出現,還有那妖嬈無比的魔門妖女,京城的魚蛇混雜實在讓人迷茫。
  
  「啊……」
  
  這時候,一聲慘叫引起眾人的注意。原來是張寶成其他弟子已經按捺不住,一擁而上圍攻林管,林管只是而立之年,但在張寶成身邊,即使不得真傳,他天賦極高,自然也不是無能之輩,手一抬就是五丹護身,雖然狼狽,但還是擋下他們的攻擊,甚至還抽出手傷了兩人。
  
  「林管,束手就擒吧!」
  
  肖營道人怒喝一聲,六丹環身,青色的真氣赫然像是仙煙般纏饒雙臂,直繞週身!身形一閃,快如閃電般朝林管衝去,手裡的拂塵猛然朝他擊去。
  
  「早就想領教你的功夫了……」
  
  林管被眾人圍攻得有些狼狽,氣喘吁吁之間,猛然察覺那排山倒海般的可怕氣勢!心神連忙一定,催生起五丹最極端的真氣,猛喝一聲,一拳就朝肖營攻了回去。
  
  「螳臂擋車……」
  
  楊術冷冷看著,不屑的哼了一下。
  
  「砰」的一聲,硬與硬的碰撞聲巨大得讓人膽戰心驚。被圍攻在人群內的林管頓時口吐鮮血,被肖營這一擊轟得飛出人群,直到飛出十幾米遠後才總算勉強站穩腳步,「哇」的一下,連噴幾口血絲,大口喘息著。肖營這一擊著實強悍無比,即使他全力抵擋,但還是受了內傷。一丹之差,差距卻是如此巨大。
  
  「逆賊!」
  
  肖營眉頭一皺,雙手楊起,毫不留情的朝林管追殺過去。
  
  「這肖營感覺很彆扭。」
  
  楊存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張寶成大弟子給人的感覺不太好,儘管那個林管也不像什麼好人,但肖營好歹也是修道之人,肝火居然那麼旺盛,盛氣凌人,絕無半點得道高人的模樣。
  
  楊術負著手繼續看著,雙手不時握緊拳頭,似乎是衡量如果是他與肖營一戰,誰會比較佔上風。
  
  林管的傷很重,血一滴滴隨著指尖滴落在地,剛才擋住肖營一擊的右臂此刻無力垂下,整條手臂血肉模糊,有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見森森白骨。那一擊已經徹底廢了他的右手,林管一路逃出城來,消耗極大,已經是強弩之末,而肖營此時的架勢卻仍舊毫不間斷,怒喝聲中,身形快如閃電,纏繞在手上的青色真氣變得更加濃郁,這一擊的威力絕對不是剛才那匆忙一下所能比擬。
  
  「這傢伙殺心太重了。」
  
  楊術眉頭一皺,現在根本沒有必要把林管殺掉。
  
  「哈哈……」
  
  林管微弱的急喘著,抬頭看了一眼泰山壓頂般而來的肖營,突然淒厲的一笑,帶有幾絲瘋狂的笑道:「看來今天我是在劫難逃,既然如此,就讓你見識一下張寶成參透天機的秘密吧!」
  
  「轟」的一下,隨著這瘋狂一喝,原本已經是垂死掙扎的林管突然渾身被一陣沖天的金光籠罩,巨大的光柱彷彿像是黃金打造一般,在黑夜裡顯得如此璀璨。
  
  隨著沖天的光柱拔地而起,瞬間,彷彿就像驅散夜空中的烏雲一樣,將整個京城映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這逆賊,難道他……」
  
  肖營有些狼狽的從急進中後退,避開那道幾乎將林管包圍起來的沖天光柱。
  
  「我靠,什麼玩意!」
  
  楊存遠遠看著,被那壯觀的景象弄得目瞪口呆。即使距離很遠,但他卻能清晰感覺到沖天的金色光柱蘊含著無比的力量,凌駕於肖營乃至於楊術的六丹之境之上,強得連大地似乎都為之顫抖,這絕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力量。
  
  「哼,什麼牛鬼蛇神都來了!」
  
  楊術閉上眼睛,似乎很陶醉的感受著那股力量的恐怖,然後眉頭突然一皺,有些不悅的哼了一聲。
  
  「越來越亂了……」
  
  楊存連忙轉頭打量,這才發現城牆邊上似乎多了一些其他人馬,而方纔已經離去的魔門妖女此時也靜靜站在護城河旁,有幾絲激動的看著那沖天的光柱。
  
  「天地相鬥,五行盡出,天無禁錮,地賜真靈……」
  
  嘶啞的聲音已經沒有剛才那種有氣無力的感覺,很低沉,低沉得讓人感覺到聲音裡說不出的陰霾。隨著光柱慢慢收攏變小,那彷彿像是宰殺靈魂般的聲音,低沉得已經聽不出半點生氣,越來越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西來喚音,金曰從革,盡斂,肅降……」
  
  「五行出世……」
  
  那聲音給人的感覺實在太低沉了,肖營從剛才的一臉怒色漸漸變得凝重。那可說是不屬於人間的力量,壓迫性之強難以用言語形容。
  
  「沒想到,五行之力竟然這麼美妙,哈哈……」
  
  歇斯底里的笑聲響起,金色的光柱和滔天的沙塵開始散去!笑聲中影著狂傲、驚喜、瘋狂,似乎也帶著不敢置信般的疑惑,雜亂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人能在瞬間感覺到林管此時的興奮。
  
  「地賜真靈,五行之一,金剛印!」
  
  光塵緩緩散去,林管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整個人彷彿像是天兵下凡一樣,那道淡淡的金光籠罩全身,叫人不敢直視。他此時的面容就像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樣,白面如玉,堪稱美男,一頭黑髮在空中緩緩飄舞著,說不出的邪性逼人。
  
  更讓人詫異的是,他上半身赤裸裸一片,下半身有著金黃色的盔甲和靴子。
  
  整個上半身每一寸都是結實的肌肉,皮膚上畫滿形形色色的圖案和上古文字,看不懂到底是什麼,但似乎每一筆都有著壓抑不住的力量即將爆發出來一樣。每一個文字似乎都像活的,寵的身體上隱隱游動著,彷彿要化身成上古異獸,吞噬人間。
  
  「金剛印的力量原來是這樣!」
  
  林管一臉陶醉的輕哼著,閉著的眼睛慢慢睜開,只見原本漆黑的瞳孔此時也變得金黃無比。只是眼睛一睜開,血淚就沿著無瑕的臉慢慢流下滴淌著,看起來詭異無比。
  
  林管察覺到異樣,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的血淚,從興奮中稍微平靜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血淚再次從掌心融入自己的肌膚裡。肖營在旁邊一看,也大概心知二丁立刻冷笑著說:「林管,你修為不高,卻強行催動五行之力,恐怕金剛印的力量你根本掌控不了吧。」
  
  「是啊,師兄果然明察秋毫。」
  
  林管並不辯解,冷笑著說:「金剛印的力量確實很強,強行令它的力量加身,我林管確實自不量力,不過用來對付你們可是綽綽有餘。」
  
  「五行之一的金剛印竟然早就在國師手裡了……」
  
  楊術眉頭頓時一皺,有驚訝,但更多的卻是失落,甚至還克制不住的歎息一聲,似乎很沮喪。
  
  「你要找的不是金剛印吧。」
  
  楊存在旁仔細觀察著,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楊術貴為國之鎮王,又有兵權在手,他的願望是振興楊家,而不是成為絕頂高手,那為什麼他對五行之器這麼關注?津門裡張寶成的遺物遭劫之事,當下京城的變故以他鎮王之尊完全沒有必要涉險,除非他也是覬覦五行之器的力量。
  
  「叔父果然心思縝密。」
  
  楊術並不否認,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可這時林管突然詭異一笑,那道來自金剛印的力量似乎開始燥動起來,讓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細觀察著這場國師弟子間的同門之戰。
  
  「諸子佈陣!」
  
  肖營一看也暗叫不好,馬上指揮其餘弟子結成八卦陣將林管圍住。眼看十幾位二、三丹的弟子有的即使嚇得面無血色,但還是連忙踏著步法將林管團團包圍起來。
  
  周天星斗,七十二天罡八卦陽陣,是國師當年親傳的陣法,不以禦敵為目的,旨在讓敵人們感悟天地陰陽的可怕,然而此陣法也是有凶門的,真論起戰力也不容小覷。尤其是有數十個三丹高手加持的話,那更是四相橫生,無堅不催!肖營雖然自賦為冠絕天下的六丹高手,但面對已經有了金剛印加身的林管絲毫不敢大意,親自坐鎮陣眼,光看架勢,似乎不誅殺林管誓不罷休。
  
  「天罡八卦陽陣……哈哈,師兄你真看得起我!」
  
  林管也在張寶成門下,哪會不認識這陣法?即使現在有金剛印加身,但他明白那力量不是完全屬於自己,所以也不敢抱有輕狂之心。眼一瞪,原本五顆雜色的內丹瞬間變成金色,並且環繞週身,力量之強,甚至比起楊術的六丹之境有過之而無不及。
  
  「轉陣!」
  
  肖營怒喝一聲,小心翼翼觀察一陣子,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猛然衝上前去,六丹的強烈內力毫不保留,手裡的浮塵朝林管轟了過去。
  
  「金勢斂,並軀,強防……」
  
  林管冷漠的看著他,詭異的一笑之間,手只是微微一抬,面前空間居然一片扭曲,莫名其妙憑空出現一面高達天際的銅牆鐵壁。
  
  沉重的一擊之下,肖營頓時感覺虎口一疼,那強悍的力道竟然把鐵壁轟出一個大洞!然而即使貫穿堅硬無比的鐵壁,這記全力一擊不僅傷不到林管分毫,反而還狼狽的後退好幾步。在鐵壁之後的林管也不好受,雖然腳步依舊不動半分,但卻渾身一顫,喉頭輕輕嚥了一下,明顯是吞下即將噴出的血水。
  
  「兵者,主殺,破!」
  
  林管強忍著催動金剛印力量帶來的劇痛,眼看著肖營帶著徒弟們馬上要結陣殺來,手突然朝天一指,一道道細如蟬絲的金光瞬間拔地而起,在天空中詭異盤旋著,就像一片黃金打造的烏雲一樣。
  
  一絲絲金光開始在半空中纏繞著,糾結在一起。雖沒有電閃雷鳴般那種輝煌的氣勢,但金雲蓋頂的神奇依舊壓迫著所有人的心臟。弟子中有些膽子小的甚至已經面如白紙般癱坐在地。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識真正不屬於人間的五行之力,那強悍得讓靈魂都為之恐懼的力量,心境只要稍微動搖,就會讓人有種想跪拜的衝動。
  
  「主殺劍雨!」
  
  林管怒喝一聲,嘴角已經有鮮血壓抑不住的流下。但即使如此,依舊強忍著劇疼,手往下一揮。瞬間,天空中原本盤旋的烏雲變成無數把金黃色的利劍!每一把金黃中都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寒光,就像上天突降傾盆大雨一樣,猛的朝下刺來。
  
  「叔父小心!」
  
  楊術沒想到這一招打擊範圍那麼大,遠在數十丈外也是劍雨如林!他連忙將楊存護到身後,渾身強悍的真氣拔地而起,六丹環繞,組成一道堅硬的氣牆,抵擋漫天劍雨的攻擊。
  
  「啊……」
  
  一聲聲慘叫響起,結成八卦陣的弟子們還來不及發動大陣,立刻就被密集的金黃色劍雨所殺,有些修為高的人匆忙抵擋一陣子,但依舊還是不能擋下那麼密集的攻擊。
  
  「逆賊,太猖狂了!」
  
  肖營六丹加身,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但眼看著身旁的同門一個個倒在劍雨之下,地上的血水越來越多,頓時也是眼眶一紅。
  
  一場金黃色的劍雨過後,結陣的弟子們幾乎無一生還,每一個身體都被好幾根的的金劍刺穿,血水沿著大地緩緩流淌著,幾乎匯成一條血河。林管此時臉色也隱約有些抽搐,即使再怎麼強裝鎮定,卻也不難看出強行催動這一招對他帶來的傷害也是無比巨大。
  
  「金剛印,主殺……」
  
  楊術的六丹之境強橫無比,在真氣的守護之下,黃金劍雨根本傷不了他分毫,那一把把金劍掉落在地面消失不見,不難看出此時林管所驅使的力量對他這種真正的高手威脅也不是太大。
  
  林管這時控制不住,猛然跪倒在地,朝天噴出一陣血霧!終究只是凡人之軀,強行擁有金剛印的力量,對他來說是絕對負荷不了的。
  
  「逆賊,納命來!」
  
  肖營眼看著弟子們橫屍而死,眼一紅,此時哪還有什麼可顧及?眼看林管跪倒在地,頓時控制不住猛衝上去,手裡的拂塵似乎帶著所有的憤怒,猛然朝他的天靈蓋擊去!
  
  「啊……」
  
  就在肖營一擊將要得手的時候,林管身上突然爆發出一陣恐怖的金光!林管朝天發出一聲怒吼,氣勢之強,似乎連天地都為之動搖,竟然硬生生將有六丹之境的肖營震得口吐鮮血,飛出十幾米遠。
  
  一陣似乎永無止境的吼聲響徹天地,似乎像是上古神獸咆哮一般。林管朝天怒吼時,身上各式各樣的紋路突然開始浮動,宛如在一瞬間有了生命,並且要掙脫束縛一樣。那雙金色的瞳孔原有的興奮和瘋狂全都消失,在狂燥不安的怒吼聲中一點一點的散開,少了神色的眼睛看起來更是詭異無比。
  
  「不好,林管已經壓制不住金剛印的力量了!」
  
  肖營摔落在地,連吐幾口鮮血,但看清楚林管此時的情況之後,已經是面如死灰。
  
  「叔父,小心!」
  
  楊術也是一臉凝重,看來金剛印確實不是他所要尋找的東西。此時,楊術對國師弟子間的爭鬥早已失去興趣,本想帶著楊存轉身離去,誰知道這時候漫天金光大作,一時亮如白晝,金剛印力量的暴走剎那間讓他第一次感覺到不安!
  
  「我靠,怎麼回事?」
  
  楊存只覺得眼前突然金光一片炸閃,心慌之餘,忍不住罵了一聲。
  
  「我不甘心啊……」
  
  林管的皮膚正一點一點裂開,無數金光從他的體內流竄出來,身上上古的紋路也一點一點的消失,說是消失,但更像是從身體的裂縫中化成金光跑出來一樣,一時之間,就像開了閘的洪水,猛烈衝擊四方,幾乎是漫無目的開始包圍起周圍的空間包圍。
  
  「金剛印的暴走。」
  
  就連一向鎮定無比的楊術此時也有一絲始料未及的慌亂。
  
  身催六丹正想抵禦的時候,卻也在瞬間被金光所包圍,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瞬間,京城之外金光大作,似乎像要包圍一切一樣。那刺眼的光芒教人根本睜不開眼睛,但誰都能感覺得到那道金光裡所蘊涵的無比力量,即使感覺不到攻擊性,但依舊強得叫人心裡難安。
  
  「不好!」
  
  金光迅速蔓延,此時一直在城牆邊靜觀其變的紫衣女人也反應過來,婀娜的身姿頓時凌空而起,想逃開金光的籠罩,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那性感多姿的身影也在一瞬間被金光吞噬。
  
  「賊子……」
  
  肖營也面露恐慌,本想雙手合十以陣法抵禦,但金光的蔓延讓人措手不及,罵聲還沒落下,他的身體也被這道猛烈的金光吞噬。
  
  滿天金光,甚至是比白晝更加耀眼的光芒,整個京城都被這陣的光芒震驚,都被那道沖天一吼驚醒,凌晨裡的惶恐不安讓忙於生計的老百姓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少人更以為
是天降神跡,連忙三跪九拜,拜著那一股讓人感覺雙腿發軟的力量。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42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37
第三集 第一章 錯雜綜復
  
  今夜本該赴容王的相約,不過事情總有意外,就在楊術剛準備好的時候,宮 ...


第二章 金剛印的世界
  
  金光乍現,在那強烈的刺激下,眼睛根本就睜不開,楊存難受得閉上雙眼。
  
  突然又感覺到一陣地動山搖般的震盪,似乎整個世界都在扭曲著搖晃、整個身體似乎也無法掌握重心所在,感覺上像是飄浮在半空中,又似乎是在海浪上奔波一樣,很不舒服,極為不舒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才感覺到金光可怕的閃爍開始有所收斂,慢慢消失不見。直到眼皮感覺到那陣金黃徹底消失、再度出現黑暗的感覺時,楊存這才小心翼翼動了動眼皮,試探性的睜開眼。或許是閉了太久的關係,眼眶裡有一些淚水打轉,感覺特別不舒服。
  
  視線一片模糊,伸手擦掉眼眶裡的淚水時,楊存這才看清自己此時的所在位置。周圍奇怪的景象和難以想像的一切讓楊存一時驚得瞪大了眼,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天空,一個半點雲彩都沒有的天空,沒有烈日也沒有咬月,一眼望去,只有一片空蕩蕩的白色,純白得讓人覺得毛骨悚然。而周圍景色更讓楊存感覺到不在現實的異常,地面就像沙土地面一樣,但事實上,那些沙子卻都是堅硬無比的金沙,而石頭是一塊塊的金屬物。
  
  旁邊一棵棵樹木,銅的赤紅,金的閃黃,鐵的銀白,一棵棵就像活生生的樹一樣,但樹上的葉子和果實無一例外,都是各式各樣的金屬。沒有半點活物、氣息,整個世界安靜一片,沒有鳥語花香,沒有聲音,沒有味道,彷彿死寂般安靜的天地裡,處處都充滿著金屬那種冷冰冰的感覺,讓人根本感覺不到任何的氣息及任何生物。
  
  「感覺很奇怪吧,這就是屬於金剛印自己的世界。」
  
  這時,一道略顯嘲笑又有幾分淒厲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頓時讓楊存嚇了一跳。
  
  一塊像巨石般的巨大金屬上,盡失血色的林管面無表情的看著楊存,又看了看沒有半點生氣的天空,自嘲的笑道:「五行之一的金剛印就連它自己的世界都是那麼冰冷……在這裡不容許有生命,不容許有氣息,也不容許除了它之外其他意識的存在……」
  
  「你……你沒死?」
  
  楊存本能的退後一步,警戒的看著眼前的林管。儘管他似乎是這個世界裡唯一的活人,但他剛才強行催動金剛印時那瘋狂的樣子還是令人心慌,目前處於什麼情況也搞不清楚,不得不小心謹慎。
  
  「我……應該死了吧……」
  
  林管苦笑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果然,以我的修為無法擁有金剛印的力量。強行催動以後被它反噬,以後我恐怕會永遠被囚禁在它的世界裡,成為它的一部分。
  
  「你是敬國公吧?」
  
  林管無奈的歎息一聲,又有一種認命般的默然,久久看了楊存一眼,不帶任何思緒,也沒有剛才那種瘋狂。
  
  「是,你見過我?」
  
  楊存倒是很詫異,自己到京城不過一天的時間,連楊術家的下人都沒見過幾個,而這個林管又是在哪兒見過自己?
  
  「嗯,你來了,鎮王也來了……」
  
  林管沒回答,閉上眼睛,似乎正在陶醉地沉思,輕輕嘀咕著:「看來不只是他,還有很多高手也被帶進來了……」
  
  「怎麼出去?」
  
  楊存並不想和他多說什麼,畢竟從剛才的表現來看,這傢伙其實也不太正常。所以說話的時候並不拐彎抹角,因為看來沒那個必要。
  
  「怎麼出去啊……」
  
  林管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抬頭朝楊存身後看了一下,有些詭異的笑道:「你還是先想想怎麼在這裡活下來吧……」
  
  楊存正詫異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後有一道破空之聲,凌厲而又特別有力。他本能的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危險,立刻縱身往前一跳,跳出十多米後才敢回頭一看,這一看之下,楊存終於明白林管所說「保命」的意思了,身後竟然站著兩個無聲無息的怪物。
  
  兩個怪物和人一般高,就連身軀也幾乎一模一樣,沒有任何區別。但它們全身上下都是金屬做成,還畫蛇添足穿著金黃色的盔甲,臉上戴著一張類似銀製的面具,儘管刻意勾勒著人的五官相貌,但依舊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生氣。它們的動作木訥而又僵硬,手裡各拿著一把閃閃發光的大刀,挪動著腳步,一步一步朝楊存逼近。
  
  「喂,這是什麼東西?」
  
  楊存看著它們腳步沉重朝自己走來,那一步踩下去,就連金沙都會踩出一個大坑!不用想,這些怪物肯定全身上下都是金屬做的,動作雖然慢,但被它們打一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金甲遊兵。」
  
  林管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著楊存狼狽的模樣,笑瞇瞇的說:「我說過了,金剛印的世界裡頭不允許有氣息,也不容許有生命。這些金甲遊兵在這裡無意識的永遠遊蕩著,一旦有活著的生物出現,它們就會聞著生命的氣息蜂擁而來,將這些生物剁成粉末。」
  
  「靠!」
  
  楊存不禁大罵一聲,左右閃避著兩個怪物笨拙的追砍。儘管它們的動作非常緩慢,要躲避並不是難事,但這樣消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啊。人的體能有限,真要是有個不小心的時候,被那看起來沉重的大刀一砍絕對沒命。
  
  「你可以反擊,就像這樣……」
  
  林管看著似乎覺得很好笑,他身後突然又出現十幾個金甲遊兵,林管縱身一跳,五丹環身來到一個遊兵面前,手掌猛然擊在它的腦袋上。金甲遊兵沒有半點聲響,渾身一僵,立刻化作金沙慢慢散落一地,被大地吞噬。
  
  怎麼回事?這些傢伙全身上下都是金屬做的,肯定刀槍不入,為什麼林管那傢伙一出手卻好像很輕鬆似的,瞬間就能打死好幾個?楊存在躲避的時候,腦子也飛快思考著,等到再細看林管的動作時,心裡突然有了一絲明悟。
  
  金甲遊兵全身上下都刀槍不入,而且光溜溜的五官和盔甲沒什麼引起注目的地方,然而唯一有些顯眼的卻是頭盔上的額頭部位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凹起處。楊存趁著眼前這個金甲遊兵近身砍來的空檔,在躲避時仔細看了一下,那似乎像是一枚小小的印章,刻印的是什麼不清楚,但從林管的動作來看,這應該就是金甲遊兵唯一的弱點。
  
  「老子明白了!」
  
  林管頓時靈光一現,催動內力,一指猛然擊在金甲遊兵的額頭上。果然,印章上的圖紋一被破壞,金甲遊兵似乎就像失去生命一樣,僵硬的停下動作,身體開始慢慢變成一堆細小的金沙,徹底消失在滿是金沙的大地上。
  
  「理解得還真快。」
  
  林管輕笑一下,坐回金屬的石頭上,眼看著楊存將解決兩隻金甲遊兵,指了指自己身後,笑瞇瞇的說:「不過這些東西似乎越來越多,你還有得忙呢!」
  
  隨著他的手指一看,媽呀,密密麻麻起碼將近一百個金甲遊兵正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看起來似乎是量產一樣,一個個動作都僵硬而又緩慢,但卻都一致舉著刀,朝楊存這邊包圍過來。更奇怪的是,它們似乎無視坐在它們身邊的林管,搖搖晃晃從他身邊經過,彷彿林管完全不存在一樣。
  
  「喂,它們怎麼不砍你啊!」
  
  楊存慌忙躲避著越來越多的金甲遊兵,躲避著一把把要人命的大刀,眼看林管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不由得疑惑的喊了一聲。
  
  「我已經是金剛印的一部分,在它們眼裡,我是不存在的。」
  
  林管嬉笑一下,隨手又殺了身邊幾隻金甲遊兵。即使如此,其他蜂擁而來的遊兵也對他視若無睹,這些沒有意識的傢伙當然不可能有為同伴報仇的想法。
  
  「靠!」
  
  真是叫人既羨慕又嫉妒啊!楊存上蹦下跳,忙死忙活解決著越來越多的金甲遊兵,再一看林管在旁邊那副悠閒的樣子,真是越想越氣。
  
  而林管似乎也樂得看好戲,偶爾會出手解決一部分的遊兵,但似乎只是不想讓楊存面臨被徹底包抄的局勢,為想多看一會兒楊存狼狽的樣子,頗有點看猴戲的感覺,這更是讓人極不爽。
  
  「有完沒完啊!」
  
  楊存三丹環身,一腳踢去,又是一堆金沙落地。他這時已經是累得滿身大汗,喘到幾乎都要沒命一樣,身上三顆內丹的顏色也越來越暗淡。
  
  忘了時間已經過了多久,也忘了自己到底殺了多少金甲遊兵,可是這些傢伙像是源源不絕,殺也殺不完似的,楊存心裡頓時有點恐懼。儘管它們動作很緩慢,也砍不到自己,但再這樣耗下去,自己也會有真氣耗盡的一刻,到時候絕對是死路一跳。
  
  「你應該有自己的看家本領吧,怎麼不拿出來?」
  
  林管在一旁看得似乎索然無味,畢竟楊存一直以真氣攻擊殺掉這些金甲遊兵,這樣簡單的手段一丹的小菜鳥誰不會,自然讓人感覺很是無趣。
  
  「看什麼看,操,怎麼又來那麼多!」
  
  楊存都顧不得罵了。解決一批,他還來不及休息一下,又有數十個金甲遊兵走過來,僵硬的舉著那將近一百斤重的大刀朝自己砍過來。
  
  「金甲遊兵是沒有生命的。」
  
  林管有些嘲諷的說:「在金剛印的世界裡,它們死了會化成一堆金沙,可是不到一天又會重生,它們會源源不斷的出現,砍殺在這世界裡的任何一個生物,所以在金剛印的世界裡,它們雖然僵硬、緩慢,但最後你還是會被它們殺掉。」
  
  「媽的,那老子我還不如死個痛快!」
  
  楊存氣壞了。就說怎麼殺個沒完,這些傢伙竟然可以就地滿血復活!照這樣循環下去,自己肯定會被它們耗死,砍成肉泥恐怕是注定的下場。
  
  「當然,有的高手不怕它們。」
  
  林管沉默一下,遠遠的看了幾個方向,表情裡有歎服,有羨慕,又有說不出的嫉妒。
  
  「算了,還不如死個痛快了得!」
  
  就在新的金甲遊兵包圍上來之後,楊存狠下心閉上眼睛,打算豪賭一次。這次既不躲也不還手,而是賭氣般的盤腿一坐,任由金甲遊兵將他包圍,緩緩舉起那一把把沉重無比的大刀。
  
  一把把大刀閃爍著嚇人的寒光,金甲遊兵的動作緩慢,易躲,也有致命的弱點,但攻擊力卻不容小覷。這一刀砍下去,將人劈兩半根本不成問題。楊存和它們纏鬥那麼久,自然知道金甲遊兵最可怕的就是它們的破壞力,一刀下去,連金屬構造的大樹都會應聲倒地,更何況是自己這樣的血肉之軀?所以這是一場賭局,賭的還是自己的命。楊存感覺心跳快得幾乎就要爆炸一樣,連太陽穴都開始一鼓一鼓的跳動著。
  
  數十個金甲遊兵慢慢將楊存包圍得水洩不通,居高臨下的舉起手裡閃亮的大刀,刀鋒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就在一把把大刀快要砍下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林管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詫變得有些慌張,身影快如閃電的躍到楊存上方,一剎那的工夫就精準攻擊了所有遊兵額頭上的印章。
  
  十多名金甲遊兵立刻化成金沙散落在地,林管一咬牙,猛然一轉身,又將其他追來的金甲遊兵全都解決。在楊存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感覺眼前一黑,被人凌空提了起來。耳邊只傳來林管無奈而又低沉的聲音:「跟我來吧!」
  
  耳邊的風聲嘩嘩吹過,眼前是一片漆黑。楊存並不是不想睜開眼看一下,但剛才體力的消耗實在太大,而且神經又一直繃得緊緊的,這會兒突然一放鬆下來,整個人就控制不住暈厥過去,體力上的消耗太大,而事實上他目前的精神也極為疲備心。
  
  一成不變的景色,連所謂的河流都是水銀輕輕流淌著。在這個世界裡,林管似乎擁有源源不盡的力量,永遠都不會疲憊似的,扛著楊存在空中連番跳躍,閃避著金甲遊兵們的攻擊,約莫大半天的光景,這才緩緩停下一直奔跑的腳步。
  
  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參天的金柱高到幾乎都看不到頂端,整個大殿空蕩蕩的,看不到其他任何東西,連瓷磚都是一塊塊冰冷的金屬。楊存被扔在地上,那種冰涼剌骨的感覺讓楊存的美夢無法持續。難受得哼了幾下之後,他終究還是抵擋不住涼意,不太情願的睜開眼睛。
  
  「你醒啦,還真能睡。」
  
  林管負著手,在一旁默默看著楊存。他連續奔跑,卻臉不紅氣不喘,讓人感覺特別奇怪。
  
  「這是哪兒?」
  
  楊存感覺腦袋發疼,眼睛看東西也有點模糊,左右打量一下身處的環境,不由得疑惑的問了一下。
  
  「金剛印的核心。」
  
  林管也不多說,憑空就要坐下,地上突然出現一堆金沙極具默契的堆砌成太師椅,讓他舒服的享受著。
  
  「為什麼帶我來這?」
  
  楊存儘管依舊疲憊無比,但還是不敢放鬆警戒。在這個奇怪的世界裡,自己面臨的危險實在太多了。不只是金甲遊兵的追殺,這裡沒有食物、沒有水,對一個活人來說絕對是個令人絕望的地獄,更何況身邊還有林管這個疑似變態的傢伙,真令人一刻都放不下心。
  
  「金甲遊兵額頭上的印章單刻一個殺字,金主殺……」
  
  林管沒回答楊存的問題,而是把視線轉向大殿右側。
  
  大殿旁邊赫然是一座巨大的池塘,而池塘裡頭翻滾的不是水,也不是水銀,根本就是各式各樣的金屬融漿,似乎還可以看見滾燙的金屬液體裡有一隻隻的手、一顆顆的頭沸騰起伏著,而滾燙的融漿不是融化它們,彷彿像是創造一樣。
  
  一隻隻新的金甲遊兵握著大刀慢慢從那裡走上岸來,身上滴淌著滾燙的金屬液體,毫無知覺的走著,往金屬鑄造的世界尋找它們存在唯一的目標。
  
  「我才說這些像伙怎麼都殺不完!」
  
  楊存不由得罵了一聲,短短一眨眼的工夫,就有接近一百名金甲遊兵在鐵池裡復活。這些東西沒有意識,沒有靈魂,就只知道殺人,再厲害的高手也有被它們耗死的時候。
  
  「生生不息,或許這也是這個世界裡唯一的樂趣了。」
  
  林管冷笑著,有落寞,有不甘,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惆悵。
  
  每名金甲遊兵誕生時都是非生物,當天空射下一道金光在它們額頭上並刻上一個印章之後,它們僵硬的身體才有了活動的能力。楊存注意到這個細節,而自己所在的大殿對它們來說似乎是禁區,儘管自己身在此處,但金甲遊兵卻連一個都沒過來,離得那麼近,它們沒理由感覺不到啊?
  
  「這個大殿就是金剛印的本身。」
  
  林管呵呵一笑,似乎也看出楊存的疑惑,解釋道:「雖然這個世界不容許生物存在,不過這個殿堂卻是唯一的例外。」
  
  「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楊存沉默一下,儘管林管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但從他出現的那一刻開始,楊存就覺得他明顯是想給自己下馬威,又或者說他有著某種請求。不然他絕不會費時費力和自己糾纏到現在,這個瘋子可不是那種無聊的人。
  
  「你看一下我的內丹……」
  
  林管歎息一聲,真氣再次爆發的時候已經微弱許多,那五顆原本顏色各異的內丹竟然一點一點的被侵蝕成金黃色。而其中真氣最弱的那一顆竟然正慢慢破裂,幾乎已經只剩下半顆,真氣彷彿也變成金沙,正一點一點掉落在地。
  
  這個現象的確很詭異,不過楊存依舊沉默著沒說什麼。林管滿面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內丹被一點一點侵蝕,有些淒厲的說:「我說了,我已經是金剛印的一部分。從來到這裡開始,我就莫名其妙知道這裡的一切,腦子裡突然懂了金剛印的世界。金剛印一點一點侵蝕我的內丹,當我無力抵抗的時候,或許就會失去自己的意識,徹底成為它的奴隸。」
  
  「說吧,你要我幹什麼?」
  
  楊存不為所動的看著他,因為林管那絲無奈中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和他瘋狂時很相似的那種蠢蠢欲動。
  
  林管的臉突然抽搐一下,有種一閃而過且說不出的痛苦滋味。他也沒直說,而是有些落寞的道:「這個我會告訴你的,不過你不關心一下鎮王的情況嗎?」
  
  「你這什麼意思?」
  
  楊存一時不解。
  
  「沒有要挾持你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看一下真正擁有五行力量的人。」
  
  林管說話之餘,瓷磚的縫隙裡突然有一滴滴水銀開始飄浮在空氣中,一點一點的彙集著,慢慢組成一面如同鏡子般明亮的水銀池子。
  
  水銀池如波浪般晃蕩一下,突然呈現出一幅奇怪的景象。還是在那滿是冰冷的金屬樹林之內,楊術氣定神閒盤腿而坐,身上的六丹持續環繞著,隱隱帶著幾分實質感的真氣,在他身邊鑄造一道道銅牆鐵壁。數百個金甲遊兵正揮刀砍向氣牆,然而卻始終無法破壞分毫,這群金甲遊兵如洪水般襲來,數量越來越多,幾乎到了將近破千的地步。
  
  「鎮王楊術,修為之高連肖營都比不上。」
  
  林管饒有意味的說:「如此老成的少年,年紀輕輕就有此等傲視天下的六丹之境,任何天賦異秉都做不到。如果說他沒什麼神奇的際遇,你相信他在而立之年就有這麼可怕的修為嗎?……
  
  「鬼才知道!」
  
  楊存面無表情的哼了一下,心想:你這小子要套我的話幹什麼!我知道得說不定還沒有你多。不過細想一下,林管的話確實也有道理,以楊術的年紀就有六丹修為,確實太奇怪了。傳聞國師張寶成圓寂時,始終在七丹邊緣徘徊著,那一步之差讓他始終參悟不了七丹之境。而國師號稱天下第一高人,這麼威的人物經歷了將近百年的修為才有六丹,可想而知,楊術的六丹肯定內幕。
  
  「五行之力,仔細看吧,那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力量。」
  
  林管似乎早料到楊存的回答,神情反倒沒有多少變化,全神慣注看著水銀上的畫面,話中有著說不盡的嫉妒。
  
  楊存的視線也被吸引過去,只見楊術身邊包圍的金甲遊兵越來越多,幾乎已經到了將近破千的數量。那一把把大刀不知疲憊的砍著楊術身邊的鐵壁,地動山搖的聲音似乎像是已經不受控制一樣。那麼多的金甲遊兵前仆後繼的攻擊著,光用踩的就幾乎能將人踩成肉泥。楊存不禁流了一頭冷汗,數量這麼多,要是換成自己的話,恐怕早被踩成肉泥。
  
  「來了……」
  
  林管一直瞇著眼睛,仔細捕捉著每個細節,突然神色一陣興奮。
  
  這時,畫面中的楊術稍微皺了一下眉頭,眼睛緩緩睜開,冰冷而又不屑的看著幾乎像山一樣、將自己包圍住的金甲遊兵和它們手裡的巨刀。剎那間,似乎四處狂風大作,一個比金甲遊兵更高大的身影憑空出現在他身邊,只感覺空氣似乎像水面般扭曲一樣,地奴那不屬於人類範疇的巨大身體就木訥的站在楊術的身邊。
  
  「地奴,他怎麼在這?」
  
  楊存對這大個子的印象實在太深了,不只凶悍,智商還低得跟小孩子一樣,脾氣又特別火爆,實在異於常人,一整個有脾氣沒智商的傻蛋。
  
  「它叫地奴?」
  
  林管滿臉興奮看著地奴那巨大如山的身影,哈哈笑道:「它怎麼不會在這,它根本就不是人!」
  
  地奴不是人。楊存覺得腦子一陣恍惚,當初在津門的時候,那個黑衣人似乎也興奮的說過這種話。腦子裡的疑問還沒來得及想清楚,畫面裡的楊術似乎也像是察覺有人窺視一樣,猛然抬起頭來,並且視線直直望過去。楊術所能看到的是依舊空無一物的天空,但這時的他,卻敏感的察覺到一絲詭異。
  
  「果然異於常人!」
  
  林管興奮的笑著,眼裡甚至開始出現血絲。
  
  「地奴,解決它們。」
  
  楊術微微錯愕間,神情又恢復平淡,一邊慢慢站起來抬動腳步往前走著,一邊冰冷的說:「這裡果然不是只有我們,這個世界裡頭還有其他人。」
  
  「是,王爺!」
  
  地奴滿臉高傲的點了點頭,蔑視般看著滿山遍野的金甲遊兵,大喝一聲,扛起那把鋒利的巨刀,站在楊術面前,幾乎是視若無睹般衝進金甲騎兵的包圍圈裡。
  
  地奴的強桿楊存早就見識過了,卻沒想到竟然會強到這種地步。此時它巨大的身體被赤黃色的真氣包圍,怒喝之下,力量竟比金甲遊兵還可怕數十倍。手裡的大刀每次砍下,不只破壞它們額頭的印章,還十分恐怖地將遊兵全部擊碎!所有的攻擊沉重兇猛,每一刀幾乎就能劈碎好幾個遊兵。
  
  楊術閉著眼睛在他身後默默走著,身上的六丹在真氣包圍下緩慢游動,偶爾有金沙近身,也會被如同隔絕般吹掉。就算偶爾有漏網之魚揮刀砍來,他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甚至連看都不看。六丹只是強光一閃,頓時真氣外放,似乎像是身邊瞬間環繞千萬把巨刃一樣,將所有膽敢近身的金甲遊兵盡數絞碎。
  
  沒有任何腥風血雨,但這一幕卻震撼無比。地奴的衝撞宛如泰山壓頂般猛烈,而楊術沉默的行走看似細小無聲,事實上那股環繞全身的真氣卻在安靜中顯得更加可怕。所有的金甲遊兵只要一走近,就會被瘋狂絞殺。它們的僵硬和沉重在楊術面前只彷彿巨大的玩偶一樣,讓他甚至連認真起來的想法都沒有。
  
  將近上千的金甲遊兵被消滅後紛紛化成金沙,那場面幾乎可以和沙塵暴媲美。
  
  不過百步之遙,所有的金甲遊兵被盡數誅殺。地奴得意洋洋的將大刀往肩上一扛,又三步並做兩步跟在楊術身後。而楊術自始至終卻一直沒有睜開眼。楊存有些納悶,這傢伙走路難道都不用看路?就不怕跌個狗吃屎嗎?
  
  「真元靈氣,哈哈!」
  
  林管控制不住心裡的興奮,有些歇斯底里的狂笑道:「果然,鎮王楊術擁有五行之一!難怪他來到金剛印的世界裡連半點驚詫都沒有,別人都狼狽不堪,他卻還有空閉目瞑思感受這個世界,哈哈……」
  
  「地奴就是五行之一吧?」
  
  楊存沉吟一下,恍然大悟。
  
  「沒錯,它是五行之一的土。」
  
  林管興奮的說:「儘管我不知道它怎麼會化身人形,而且看樣子似乎還擁有自己的意識,不過從它身上的氣息,我百分之百肯定它就是五行之器其一,而且已經有了自己的靈性。」
  
  「他們正朝我們這邊過來。」
  
  林管嘿嘿一樂,彷彿看著楊術和地奴屠殺金甲遊兵是很大的樂趣一樣。尤其是當地奴暴躁的將所有接近的金甲遊兵殺碎時,更眼冒綠光,似乎很羨慕這種既粗暴又難以抵擋的力量。
  
  原來楊術自從來到金剛印的世界裡,就全力尋找楊存的下落。盤腿而坐,閉目瞑想,擁有五行之一的他比任何人都能更快感受著這個世界的一切,那些常人難以抵擋的金甲遊兵對他來說,不過就是群不請自來的蒼蠅而已。而地奴是單獨出現殺敵,從這一點林管百分之百肯定楊術根本沒有認真看待這件事,因為地奴還是人形,不可能釋放出五行之器該有的力量。
  
  「鎮王楊術,嘖嘖,不簡單啊!」
  
  林管癡癡看著水銀上的畫面,眼冒金光讓楊存都有點毛骨悚然。這傢伙不會是搞。的吧?那種看法和眼神也太深情了吧!
  
  「再過不久,他應該就會過來了吧……」
  
  林管默默念叨,眼神裡突然一狠,咬著牙說:「我倒要看看肖營這傢伙現在怎麼樣了。」
  
  水銀池的畫面一轉,依舊是那座冰冷毫無生氣的金屬樹林,依舊是金甲遊兵不知疲憊的揮刀砍殺。不過這次畫面上的主角換了人,赫然就是現任國師肖營。
  
  此時他全身上下破爛不堪,氣喘吁吁,看起來極為狼狽。而此時他似乎已經是強弩之末,無力喘息之餘,血水也順著右臂滴下來,空蕩蕩的袖管明顯是他在極端疲憊之餘,右臂被砍了下來。
  
  而包圍著他的金甲遊兵之多,幾乎可說是密密麻麻看不到盡頭,到處都能看到不停移動的遊兵和手上高舉的大刀。肖營幾乎沒有半點停歇的時間,身體也沒有一刻鬆懈。即使他已經找到遊兵的弱點,專門攻擊它們額頭上的印章,然而驚人的數量還是讓他消耗得幾乎山窮水盡,六顆內丹早已暗淡無光,甚至脆弱得看起來隨時都像會碎掉一樣。
  
  「是你幹的吧!」
  
  楊存看著那群遊兵可怕的數量,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
  
  「對,我說了,我已經成了金剛印的一部分!」
  
  林管臉色有些猙獰,眼神帶著憤恨,盯著畫面裡正頑強抵抗的肖營,冷笑著說:「我可以左右一部分的金甲遊兵,讓它們全部聚集到肖營那邊!我要他死無全屍,我要讓他的魂魄永遠留在這個世界裡,我要折磨他,我要他不能投胎轉世,我要他永永遠遠成為這個世界的奴隸。
  
  「我要他……水世不得超生!」
  
  林管越喊情緒越激動,最後歇斯底里的一吼後,臉上笑容所顯現的猙獰叫人看了都會害怕。
  
  水銀池裡,肖營那只被砍下來帶著溫度的手臂,幾乎已經被金甲遊兵砍成肉泥,而林管看著這一幕卻笑得越來越瘋狂,哈哈大笑之間,還控制不住流下了兩行淚,像是狂喜,又有著說不出的悲哀。而他看向肖營的眼神中充滿了說不盡的恨,恨得他幾乎將牙齦咬出了血,即使這時候他早已不是血肉之軀的活人。
  
  「他的死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林管又哭又笑了好一陣子,情緒好不容易才稍稍平靜下來。看了一眼旁邊的楊存,他依舊忍不住狂笑著:「他不是鎮王,不懂得感受金剛印的世界。哈哈,第一弟子,六丹高手,那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得死在我的面前?死無全屍!哈哈……」
  
  水銀池上的畫面一轉,冰冷的金屬森林裡,其他被捲入的人無一例外都死在金甲遊兵的屠刀之下。其中有聞訊趕來的國師弟子們,也有守城的官兵,甚至還有不少的楊家嫡系護衛。他們的驚恐、他們的骸然、他們發自靈魂的恐懼,從他們冰冷的屍體上似乎都能感受得到那一幅幅血肉模糊的場景,令楊存感到有些反胃,又能清晰地體會到他們在這個世界裡所感受到的害怕。
  
  「還有一個活口?」
  
  林管二查看著所有被帶進這個世界裡的活人,突然一陣疑惑。
  
  水銀池的畫面上突然出現極為詭異的一幕。金甲遊兵們依舊僵硬的晃蕩著,不過一個個毫無生氣,看起來沒那麼暴躁。然而最奇怪的是在一道水銀河流旁,一個活人那麼明顯的在它們面前,本能砍殺一切生物的金甲遊兵卻似乎看不見眼前有個活人一樣,逕自從她旁邊走過,連半點反應都沒有。
  
  而那女子赫然就是有過兩面之緣的魔門妖女。此時她盤腿而坐,完全看不出狂傲和張揚。紫色的衣物、黑色的袖子在周圍緩緩飄浮著,在面紗的籠罩下依舊看不清容貌。不同的是,此時她的四周有一股如水霧般的東西聚集著。似乎在接近十米的範圍內鑄造出結界般的東西,此時的她宛如沉浸在水裡一般,完全將自己與外面一切隔絕開來。
  
  「這女人……」
  
  林管也感到滿是疑惑,皺著眉頭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細看女子的四周,金沙鑄造的地上各有五個不同尋常的內丹構成了這個結界的基礎。每一顆內丹彷彿都像冰或水鑄造的一樣,純潔、透明,又顯得無瑕曼妙。
  
  每一顆內丹都溫柔而又安靜的散發著清純的真氣,在這屬於金剛印的狂暴世界裡散發著安寧的氣息,無所不在的將女子保護起來,或者說是將她與這個世界徹底隔絕。
  
  「這女人很奇怪……」
  
  林管頓時疑惑無比,紫衣女子的五丹修為根本抵擋不住金甲遊兵的攻擊,修為比她更強的肖營都抵擋不住,更何況是她?可她到底用了什麼功法,居然能在金剛印的世界裡偷天換日,將自己的氣息隱藏起來?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這妞倒是輕鬆。」
  
  楊存氣得直咬牙,自己剛才可狼狽得要命,沒想到她居然穩如泰山的安坐著。更可惡的是那些金甲遊兵一個個跟瞎子一樣,從她旁邊走過居然還察覺不了。這五行之器的說法已經夠扯,難不成那些金甲遊兵裡頭還混雜什麼青光眼、白內障之類?
  
  「魔門妖女曾參悟五行之境,有此感悟,不足為奇。」
  
  這時,一道冷漠的聲音響起,冰冷中帶著幾絲壓抑不住的憤怒,別說是楊存,就連一直自以為對一切瞭若指掌的林管都嚇了一跳,心境——陣搖晃,原本平坦無比的水銀池竟然「嘩啦」一聲散落一地,還沒來得及觀察那妖女的情況,就又再次從磚塊的裂縫裡消失,融入金剛印的世界裡。
  
  話音落地,赫然是來自大殿入口。抬頭一看,來人赫然是剛才還遙遠無比的鎮王楊術!只是不同於剛才參悟金剛印世界的平靜,此時緩步而來的他滿面怒色,每踏進一步,似乎都能感受到這世界的地動山搖。而他原本平穩無比的六顆內丹此時竟然暴動不安,赤黃色的真氣宛如猛獸般在他身邊環繞著。
  
  「林管,原來是你。」
  
  楊術說話的時候冰冷無比,但卻在一瞬間釋放出天地間難以容忍的力量。赤黃色的真氣一瞬間竟然不只環繞全身,在金殿的籠罩下甚至有拔地而起的沖天之勢,真氣掃過的地方不僅金甲遊兵粉碎一地,就連原本感覺堅固無比的大殿都在這沖天的威勢下搖搖欲墜。
  
  「楊術,你沒事吧?」
  
  楊存只覺得心臟似乎被猛壓一樣,靈魂變得有種像是被吹散般的弱小。這一刻,原本斯文有禮的鎮王帶來的壓迫實在劇烈得讓人幾乎承受不住。即使自己有三丹護身,但楊存突然有一種清晰無比的感覺,自己那可憐的三丹之境在他面前簡直就是只可憐的螻蟻。
  
  「叔父!」
  
  楊術突然一陣錯愕,原本身上狂暴的真氣本能的開始收斂。看到一旁已經面無血色、滿身冷汗的楊存,他慌忙收斂住一身狂暴的真氣,難掩欣喜的說:「叔父原來無傷,害術兒擔心死了。」
  
  「沒、沒事!」
  
  楊存這才感覺呼吸稍微順暢一點。開玩笑!沒事?剛才他走進來的一瞬間,光那恐怖的壓迫力,即使楊術不出手,光靠那種感覺就幾乎可以讓三魂六魄在剎那間灰飛煙滅。
  
  「叔父,是術兒魯莽了!」
  
  楊術連忙一把扶起楊存,從手臂上傳來一陣溫暖無比的感覺。那雄厚的真氣不只一瞬間讓楊存感覺渾身舒服起來,就連剛才大戰金甲遊兵的疲勞也都一掃而空。
  
  「鎮王,不簡單啊!」
  
  林管負手而立,想起剛才還氣勢滔天的楊術,再一看此時楊術驚慌的模樣,不由得感覺有些好笑。即使這時候他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但從額頭上的冷汗還是不難看出剛才那滔天的威壓已經讓歸於金剛印的他都感覺到出自靈魂的恐懼。
  
  「林管,怎麼出去?」
  
  楊術聞言並不多說,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出去,可能嗎?」
  
  林管冰冷的一笑毫無畏懼,鎮王高高在上的身份,就現在而言還遠不如徹底擁有五行之一的力量那麼可怕。
  
  「是嗎?如果破壞這個世界,是不是就不會再受到金剛印的束縛?」
  
  楊術並沒有理會他輕蔑的笑,眼神一冷,說出的話更讓人骸然。
  
  「憑什麼?五行之一的土?還是你的地奴?哈哈……」
  
  林管突然狂妄一笑,指著楊存有些瘋癲的說:「你可以試試五行歸靈。你的地奴即使恢復原形,依舊會被困在這金剛印的世界裡。這裡沒有水,沒有食物,即使你鎮王再強,也不過是凡人之軀,終有死在這裡的一天!困在這裡,即使你的地奴化形,依舊不能突破金剛印的束縛。」
  
  「真的嗎?」
  
  楊術頓時一滯,聲音低沉的問道。沒人回答,然而在一瞬間,他又似乎像是得到答案一樣,臉色有著一閃而過的沮喪。沉吟一陣子,他這才抬頭看了一眼林管,冷冷的說:「我知道你不想被金剛印吞噬,如果我現在毀了你的五丹,讓你徹底失去抵禦之力,那你就是金剛印永遠的奴隸了,你也沒得選擇。我只想知道出去的辦法。」
  
  「是那只地奴告訴你的吧。」
  
  林管聽聞此言,臉色頓時一片蒼白,像是準備很久卻措辭都說不出一樣,有些無奈而又憤怒的看著楊術。
  
  「只?這是你配說的嗎?」
  
  楊述原本冰冷的眼神裡閃過憤怒,再看向林管的時候,深遂的眼眸裡已經動了一絲說不出的火氣。似乎像是朋友被侮辱一樣,讓他感覺極為不爽。
  
  「我可以將所有人都送出去……」
  
  林管沉默許久,突然有些淒厲的一笑說:「不過有兩個條件,一個要你鎮王能做得到,另一個,就是我要敬國公在這兒陪我一段時間。」
  
  「做不到!」
  
  楊術滿面陰沉,斬釘截鐵搖了搖頭,陰森的哼道:「叔父乃我楊家長者,國公之尊,豈能受你這宵小之輩威脅!」
  
  「那就得看你鎮王有多大的本事了!」
  
  林管神色一冷,看著這漫無邊際的金屬世界,有幾分嘲諷的說:「你可以讓你的地奴試著回歸原形發揮它最大的力量。五行之一的力量確實強絕天下,但由你這凡人軀使,這金剛印的世界又豈是你所能抗衡?」
  
  「那又如何?」
  
  楊術神色一冷,身上的真氣隱隱暴動起來,毫不猶豫的哼道:「有五行護體,我有何懼?我先盡毀你的五丹,到時候你就是這金剛印裡沒有魂魄的奴隸。孤王有的是時間破解金剛印的奧秘,說不定還可將此靈器盡握於手!」
  
  「好個鎮王,果然高傲!」
  
  林管神色只稍微一滯,馬上拍起手來,歇斯底里的笑著,有幾分嘲諷的說:「以你的修為,還有你那只已經通靈的地奴,林某完全相信你不會被金剛印困死,可……」
  
  林管稍微一頓,看了看楊存一眼,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有些得意的笑道:「敬國公大人恐怕就沒你那麼好的能耐了,即使你用真氣為他護體,不過這座大殿一旦被我解除禁錮,蜂擁而來的金甲遊兵難免會傷了國公爺的金軀。而且,這裡沒有水、沒有食物,肉體凡胎的國公爺可沒有五行護體,他可受不了你全力催動大地之力的波及。等到你出去的時候,恐怕要帶著他的屍體一起出去吧。」
  
  「叔父……」
  
  楊術頓時語頓。林管說出最大的隱憂,即使一向鎮定高傲的他,也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的現實性。自己確實能在這金剛印的世界裡存活,甚至可以找機會參悟金剛印的力量突破出去,可是楊存沒有像他那樣的實力,在這裡待著肯定死路一條。
  
  「林管,你到底想幹什麼?」
  
  在如此特殊的情況下變成一個談判的籌碼,讓一直在旁沉默的楊存剛安定下來的心裡感到劇烈的不爽。上輩子是顛沛流離不假,但也讓楊存性子裡有了一種近乎病態的倔強。雖說大多數時候都能妥協,甚至可以低聲下氣的活著,但心裡真正感覺極為不滿的時候,卻也容不得任何妥協。
  
  「我死,簡單,但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平日裡溫和又嬉皮笑臉,但此時的楊存卻是一臉冰霜,毫無情緒的看著林管。儘管時日不多,但楊術對自己的關心卻是天地可昭,甚至那尷尬的禮敬都讓楊存知道什麼叫親情和孝意。如果在這時成為他的負擔,那楊存可是寧願一死,也不願成為他的累贅。
  
  「國公爺,不必魯莽一言吧!」
  
  林管有些詫異,馬上又是輕蔑一笑,似乎是不相信看似狡猾的楊存會有這樣的決心。
  
  「是嗎,那你大可一試!」
  
  楊存有點火了,是真的有點火了二路上楊術對自己的尊敬、對自己的保護,可以說即使不曾在這個世界生存,但那分親情卻是真實的存在。身為一個孤兒,楊存心裡雖然十分彆扭,但卻格外珍惜這分特殊的感情,甚至可以說他一死無妨,但絕不能讓自己成為拖累楊術的籌碼。
  
  「叔父……」
  
  楊術在一旁也有些錯愕,原本還有些玩世不恭的楊存此時眼裡滲出的決絕讓他感到有些害怕,一瞬間,他心裡也清楚明白楊存的話絕不是開玩笑,這個看起來貪生怕死的長輩,即使玉石俱焚,也可不能在這時候選擇妥協。
  
  在那張嬉皮笑臉下,甚至有比楊術更加孤傲的決絕。
  
  「跟我來。」
  
  林管沉吟許久,看著一臉冰冷的楊存,突然歎息一聲,緩緩朝大殿的後方走去。楊存和楊術互看一眼,眼裡有些雖然彼此都不懂但卻明白的訊息,馬上一起跟著他走了出去。
  
  「金剛印的世界,這是唯一的出口。」
  
  林管走到大殿之後,神色變得肅穆!
  
  看著楊存的時候似乎心有不甘,但又像是無可奈何一樣。
  
  大殿後頭沒有想像中的金屬樹林,而是一片死一般寂靜的水銀池子,但這個一望無際的池子卻一點都不平靜,偶爾如浪潮般翻騰一下,卻可以看見底下竟是冒著火焰的融漿。而這個池子平穩的外貌下,有一種似乎要一瞬間沖天而起、掩蓋天地般的感覺。
  
  「這就是金剛印的本源吧?」
  
  楊術站到近前打量著這個水銀池子,眉頭頓時狠狠一皺,言語間有一絲閃爍。
  
  「對,金剛印的本源……」
  
  林管目無表情看著眼前如海般巨大的水銀池,有些譏諷的笑著:「鎮王,金剛印本身的力量何其強大,即使是你的地奴完全化形,也不一定能抵抗!」
  
  「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麼?」
  
  楊存在一旁心懷震撼的看著眼前如海般壯闊的水銀池。原本濤天的憤怒略微平息,腦子裡飛快轉著,心裡滿是解不開的疑惑。
  
  「公爺果然聰明絕頂!」
  
  林管饒富深意的看了楊存一眼,說出的話隱隱有點心悅誠服的敬佩。
  
  「我沒空和你廢話!」
  
  楊存的語氣有點冰冷,瞬間的轉變不為別的,只因為楊術看到這水銀池的一瞬間,眉頭緊皺之後似乎有種無奈的感覺。就這一剎那的變化,楊存可以百分之百確定,楊術即使有實力從這裡出去,但他卻沒有帶自己一起走的把握。
  
  「依舊是那句話,國公爺陪我一段時間……」
  
  林管說話的時候,眼睛卻一直看著楊術。此時他的眼裡似乎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堅決。
  
  「大膽!」
  
  楊術頓時臉一黑,忍不住有些怒了:「我叔父堂堂敬國公,豈可受你這逆賊威脅!楊術乃是楊家之後,容不得你此等侮辱!」
  
  「國公爺,一切取決在你。」
  
  林管不多說,心裡或許也清楚楊術性格裡的絕傲,話音響起的時候也不看楊術,而是把所有的決定權都交給楊存。
  
  「楊術即使魂歸於此,也不准你辱我楊家!」
  
  楊術頓時滔天一怒,渾身赤黃色的真氣拔地而起,大有沖天之勢。而身邊的空間一陣扭曲,一臉暴怒的地奴高大的身影也隨之出現,手裡的大刀直指林管。
  
  「是嗎,領教五行之強,我林管也會瞑目於此!」
  
  林管神色一冷,那已經被金黃色侵蝕得幾乎風化的五丹再次環繞全身。那已經不同於人類的真氣,似乎隱隱有牽動水銀海的感覺。而楊術的突然發難,讓金剛印的世界裡第一次有了暴躁不安的感覺。
  
  楊存沉默的看著他們,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水銀海,開始思索著這幾乎決定自己生命的去留。
  
  「鎮王,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
  
  林管頓時沉默了,面對楊術的堅決,嘴角突然掛起一個妥協而又得意的微笑,目光炯炯有神看向楊術。
  
  「那又如何?」
  
  鎮王為人何其高傲,面對如此虛無飄渺的威脅,又怎肯妥協?
  
  「我可以答應你,我會幫你找到你想要的。」
  
  林管無奈的歎息一聲,剛想說話的時候突然靈機一閃,感覺到一絲非比尋常的力量開始爆發,神色頓時為之一肅。
  
  「六丹之境竟被逼迫到這個地步……五行之力,果然並非肉體凡胎所能抗衡。」
  
  楊術感覺那漸漸虛弱的氣息突然一陣沖天的力量,不由得感慨的歎息一聲。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46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42
第二章 金剛印的世界
  
  金光乍現,在那強烈的刺激下,眼睛根本就睜不開,楊存難受得閉上雙眼。

第三章 逃離
  
  京城的清晨,即使城內百姓們依舊如火如荼的忙碌著,在點點晨曦的光亮中開始新一天的忙碌,不過一個個臉色多少有些慌張。每一個行商走卒都刻意避開京城的西門,神色之凝重不亞於躲避洪水猛獸,更像是躲避瘟疫一樣。
  
  京城的西門邊,詭異的情況依舊持續。那一團黃色光芒依舊耀眼無比,即使是在白晝的時候,依舊搶奪著太陽的光輝。那一夜發生什麼事百姓們不知道,但是這持續的詭異狀況卻讓人不得不害怕,尤其是此時西門邊囤積的重兵讓一步都靠近不得的百姓之間有了越來越亂七八糟的謠言。
  
  金光四周有著密密麻麻的重兵把守,有京城的順天府、有皇城裡的高手們,而最顯眼的不只是他們,其中更有國師張寶成的徒子徒孫們。一個個似乎都像是想盡辦法一樣,一臉愁眉苦臉,卻找不出任何的破解方法。眼前的金光固若金湯,即使他們有異於常人的手段,但五行之器的厲害仍舊不是他們所能抗衡。
  
  各路人馬都在沉悶而又壓抑的氣氛中無奈等待著。比起其他人馬的悠閒,有兩路人馬的氣氛極為沉重,一個個面無表情、焦急而又凝重無比。一路是來自鎮王府的嫡系楊家子弟兵,而另一路赫然是星夜趕來的江南楊家家僕。以王動為首,原敬國公手下已經四散東西的家將和嫡系再次聚集,著急而又無奈的祈禱著這位唯一後人的安全。
  
  西城門的氣氛詭異,沉重得叫人無法喘息。兩位楊家後人的生死安危及現任國師現在生死不明,此時任誰都不敢有半點鬆懈。即使尋求許多奇人異士的幫忙,但這可是五行之一的金剛印,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窺視它的秘密?除了等待根本找不出其他的辦法。
  
  晌午,正是太陽最是毒辣的時候,很多人都已經躲到樹林裡遮陰,而楊家兩部人馬卻依舊臉色凝重守望著,頂著毒辣的太陽,在距離金光最近的危險地帶守候。即使面對神秘而又未知的力量,任誰心裡都有惶恐,但卻都有著說不出的堅定,時時刻刻都不願離開。
  
  「老爺子,您沒事吧?」
  
  楊家軍的統領手拿著一個滿是水的皮囊來到江南楊家的陣營前,話語裡有恭敬,也有幾分的無力感。熬了半個月,再強壯的漢子也有撐不住的時候,眼前這個鬚髮皆白的老人骨子裡的倔強讓他既佩服又害怕他有半分閃失。
  
  「沒事,兄弟們都吃過飯了吧?」
  
  王動此時雙眼都是血絲,說話時的聲音低沉無比,張開的嘴唇早已經裂開不知道多少道裂痕。雖然年近槍桑,但此時身姿卻一點都不比年輕人差。
  
  京城異變的消息一傳開,即使朝廷深怕騷亂而有隱瞞的想法,但又瞞得了多久呢?失蹤的可不是一般的權貴人家,一位王爺、一位國公,還有新任的國師,這三人同時被金剛印的光芒吞噬,這樣的事情自然轟動天下。且不說鎮王府在京城裡經營數百年的勢力,就算是肖營身為張寶成的第一弟子,徒子徒孫和同門何其多?門親舊故一聚集,事情不鬧大那才奇怪。
  
  而這時,在江南聽到消息的王動也坐不住了。雖然現在是他頤養天年的好時候,但一聽到小少爺出了事,馬上就跳了起來,不顧兒孫們的擔心,星夜聯繫其他楊家舊部趕到京城。而這些人雖然大多都是年近花甲的老人,可大多都是戰功纍纍的老將。兵部一看倒也不敢怠慢,只能無奈的任由這些忠心的老人家在此等候,他們唯一能祈禱的就是別累死一個、兩個,到時候可就不好和楊家交代了。
  
  「老爺子,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下吧。」
  
  楊家嫡系的統領、被楊家賜姓的楊通寶走了過來,眼看著一群老兵一個個鐵青著臉,臉色都已經隱隱發白,心裡頓時有點擔心。
  
  「不用了,我就在這守著就行!」
  
  王動眼眸裡充滿堅決,環視一圈,又閃過一種類似於警戒的精光。此時他身邊帶的已經不只是國公府的老將,還有不少年輕後輩,不難看出這些忠心耿耿的老人這次也是無比恐慌。
  
  「幾位不必擔心,國公和鎮王爺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有事。」
  
  容王趙元清也帶領著大內高手們守在一旁,眼看楊家的人沉默得有幾分陰沉,趕緊出言安慰一番,但客氣的言語間也有些說不出的無奈。
  
  「快看,那是什麼?」
  
  就在這時,圍攏在最前面的士兵發出一陣喧鬧,讓還有些低落的人們立刻打起精神。
  
  偌大的光圈中,只見這時那金黃到刺眼的光面如水波般蕩漾起來,有一種極端不協調的波紋開始混亂的顫抖著,似乎正是在掙扎一樣。眼看著金光的波紋越來越混亂,突然間,一個身影如逃竄般躍了出來,全身上下的衣物破爛不堪,整個人更是血肉模糊,幾乎分辨不出樣貌。
  
  那血人一跌落在地,一大群國師弟子立刻圍了上來。從金光裡出來的竟然是被金剛印所吞噬的肖營道人!此時他全身上下幾乎沒一塊軀體是完整的,氣喘吁吁間幾乎有氣無力。他斷了右臂,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找不出半塊完好的皮肉,臉上也是面無血色,蓬頭垢發躺在地上,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了。
  
  「師兄!」
  
  「師父!」
  
  弟子們聚在一起喊個不停,但肖營此時卻是一臉蒼白,只是無力看了他們一眼後繼續喘息著,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死裡逃生的經歷和此時的情況讓他沒力氣再說什麼,頭一歪,立刻就昏死過去。
  
  「快,送宮裡,請御醫!」
  
  容王一看頓時心裡一涼,連忙下令將肖營直接送進宮裡。
  
  大難不死的肖營被弟子們護送著趕回皇宮,等待了三天三夜,儘管他出來的時候慘不忍睹,但死裡逃生的經歷還是讓人心裡頓時燃起希望。楊通寶面露幾絲期許,安慰著說:「肖國師逃出來了,以王爺的修為,相信也會吉人天相。」
  
  「但願吧!」
  
  王動沉默著,對於打了一輩子仗的他們來說,什麼修為、五行都太遙遠,現在這些老兵最大的希望只是少主能平平安安的,畢竟這是江南楊家唯一的獨苗。一旦有何閃失,就算是自殺謝罪,下了九泉也沒臉見九泉之下的老太爺。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金光依舊閃爍著,即使在黑夜裡還是那麼刺眼。楊家的人馬依舊不眠不休,啃著乾糧在金光四周守侯著。肖營的出現讓人們看到一絲希望,可肖國師出來以後就身陷重傷持續昏迷著,即使有宮裡的御醫為他治療,但情況似乎不太樂觀,他一直醒不過來,讓人感覺他似乎難逃鬼門關,所以也問不出任何線索。
  
  六丹之境逃出生天卻是如此艱難,九死一生,這樣的狼狽成了所有人心裡的烏雲。以肖營的修為尚且如此淒涼,那其他被吞噬的人後果可想而知。希望在一瞬間變得非常渺茫,但所有的人也只能強迫告訴自己其他兩人不會出事。
  
  接近凌晨了,京城的黑夜安靜一片。金剛印的力量似乎不只讓人頂禮膜拜,就連樹林裡的生靈也都敬而遠之。偌大的山林裡,竟然連半聲鳥鳴都沒有,顯得極為詭異,同時也特別的陰沉。很多老兵身體已經撐不住了,在楊通寶有些強勢的要求下全都回城休養。而王動和其他一些老當益壯的老兵依舊在此苦苦守候著,一個個眼睛都熬得充滿血絲,即使偶爾小睡一會兒,也是心神不寧,無法入眠。
  
  此時邊疆告急,容王和定王也不得不趕回兵部主事。時間過了那麼久,原本一些還來噓寒問暖的人似乎都覺得這次鎮王和敬國公恐怕都是凶多吉少,原本一個個穿著朝服的大官,現在竟連一個也看不見。或許這就是人情冷暖,人走茶涼似乎是官場永遠的定律,目前仍舊忠心等候的就只有楊家嫡系的人馬。
  
  子時,就在人們恍然入夢、半睡半醒之間,突然大地一陣搖晃,彷彿地動一樣開始劇烈震盪起來。一瞬間,似乎整片大地、高山、平地、密林,四處都發出如同咆哮般的聲音回應這突如其來的暴動。天搖地動,日月星辰彷彿也怕得躲進烏雲裡一樣,大力抖動,那深沉無比的力量,一瞬間就嚇醒所有人的美夢。
  
  「怎麼回事……」
  
  楊家的人馬全都被嚇醒了,一個個慌忙的想站起來,卻都覺得如同地動山搖一般,天地為之變色,那股強烈的震撼感叫人連靈魂幾乎都要震碎。
  
  「啊!」
  
  這時,金光之內的一聲長吼蘊涵著讓人驚恐的力量,直衝雲霄。
  
  安詳的金光,在這半個月內,各路高人皆無法撼動其一,無不搖頭歎息而歸。
  
  然而就在這長吼衝破天際之時,原本堅固無比的金光竟然開始如同掙扎般的搖晃,一股赤黃色的光芒開始在金光內部爆發、膨脹著。一股與金剛印不相上下的力量開始在天地間震撼著生靈,沖天的真元靈氣幾乎是上蒼都阻止不了的猛烈,讓原本就令人望而卻步的金剛印光芒看起來更加嚇人。
  
  「怎麼回事?」
  
  王動一眾人馬被那可怕的力量逼迫得幾乎退到城牆下,此時不只楊家人感覺到那股力量的可怕,就連城牆上的士兵也都開始站不穩,一個個面露恐懼看著赤黃色的真氣逐漸在金光裡膨脹,腿一軟,甚至有人還控制不住的跪倒在地。
  
  「這聲音是王爺……」
  
  楊通寶只感覺這股恐怖的氣息壓迫得連呼吸都為之停滯,但細聽那沖天的長吼、熟悉的威嚴及熟悉的尊敬感,頓時讓他狂喜。
  
  天地為之搖晃,日月星辰幾乎都被烏雲覆蓋,似乎上天都不忍看這恐怖力量之間的較勁。古老的城池在這可怕的衝擊下搖晃著,地動山搖,讓人不敢安心。
  
  古樸而又厚重的城牆幾乎快承受不了這種衝擊,巨大的石塊之間,散落的沙土飄揚起來,似乎連這佈滿了刀劍砍痕的古城都對這可怕的力量表示臣服之意一樣。
  
  「大地武動……」
  
  就在赤黃色的真氣逐漸佔上風之時,一聲低沉而又堅定無比的長吼再次響起。赫然就是鎮王楊術那冰冷又充滿無比壓迫的聲線。
  
  赤黃色的真元靈氣漸漸燥動、爆發,並開始佔據著金光的每一個角落,遮掩它那原本令人歎息的光芒。隨著這一聲長吼的響起,「砰」的一聲,如同天地碰撞般,整個天際似乎連星斗都控制不住的開始搖晃。巨大的爆炸聲伴隨著強得驚人的氣浪開始向四周爆發開來,力量之強,不僅讓所有人嚇得跪倒在地,就連那碗口粗的大樹都連根拔起。
  
  金光爆破,一瞬間飛沙走石,狂風大作,整個大地龜裂開來,似乎也承受不了如此可怕的力量。躲避在城牆下的楊家人慌忙捂著頭閃避著,如此可怕的力量爆炸開來,可說是前所未聞,而城牆上的小石塊和火台也倒一地,甚至有幾個不小心的士兵似乎沒想到世間上會有這樣的事,竟然在劇烈的氣流吹擊下摔下城牆,生死未明。
  
  金光徹底消失在寰宇之間,似乎從來沒出現過一樣,京城的夜晚第一次有了黑暗的感覺,然而取而代之的。卻是那沖天的赤黃色真氣,強悍、驚人,比起之前金剛印的光芒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恐怖的力量似乎如同泰山壓頂一般,讓人不敢直視,就連呼吸都會在它的壓迫下窒息。
  
  赤黃色的真氣中,一個人影在朦朧中開始變得漸漸清晰,遍地的飛沙走石讓一切顯得荒涼無比。金剛印的金光原本所在的範圍竟然在那劇≮更多好書請訪問:www.77119.com≯烈的爆炸下炸出一個長達五里的巨坑,深坑中煙硝瀰漫,沖天的赤黃色真氣帶著沙霧,讓一切看起來既恐怖而又神秘無比。
  
  「王爺……公爺……」
  
  當那股力量漸漸減弱,讓人跪倒在地的壓迫感逐漸消失的時候,楊通寶和王動這才定了定心神,壓抑住內心的恐懼,慌忙衝到大坑之前,滿臉驚喜期待著朦朧中的人影。
  
  「金剛印……果然厲害……」
  
  煙霧慢慢散去,楊術挺拔的身姿這才出現在眾人面前。但卻面無血色,蒼白無比,即使鷹眉劍目依舊堅毅,但那一臉的冰霜中,卻多了從未出現過的疲憊和痛苦。
  
  「王爺,公爺,你們沒事吧!」
  
  王動頓時激動無比,滿面紅潤的看著楊術肩膀上扛的那個身軀,那樣的挺拔,那樣的熟悉,當然是昏厥過去的楊存。
  
  楊術身形動了一下,肅然的臉色突然一變,眉頭一皺,再也控制不住身體的不適,「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霧,眼前一黑,軟軟的摔倒在地。在他肩上的楊存也跟著摔落在地,兩人幾乎同時摔在一起。
  
  「王爺!公爺!」
  
  楊通寶和王動頓時慌了,楊家一大群人立刻衝入大坑之內。
  
  鎮王府內,與以往的威嚴安靜不同,此時府內到處都是一臉憂愁的老人,及被那沉默的氣氛弄得不敢言語的下人們。後院的廂房內依舊一片沉默,甚至可說是死一般的寂靜。
  
  除了楊府的下人,還有不少人身著宮裡的官服,一大群御醫來來回回穿梭忙碌著,但一個個又都滿頭大汗,面露無奈之色,即使如此,他們也不敢有絲毫懈怠。因為那些一直兵不解甲守候的楊家人們,一個個都虎視耽耽又滿是期望的看著他們,那種期待實在叫人坐立難安。
  
  兩間主房內,一間躺著鎮王楊術、一間躺著的是敬國公楊存。兩人被抬回來後已經過了一天一夜,卻都一直處於沉睡狀態,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身上並沒明顯的外傷,但卻又都昏迷不醒。
  
  「情況如何?」
  
  容王負手立於西廳,臉色帶著擔憂,又有著幾分冰冷。這位容王很少有如此不悅的時候,這一天,他在兵部和鎮王府來回奔波著,不難看出他與楊術的私交很深。
  
  「稟王爺與兩位大人。」
  
  御醫長滿臉冷汗,唯唯諾諾跪地說:「他們身上並無外傷,而臣與各位同僚想要把脈的時候,卻無一例外查看不出脈搏的情況,有跳動,無規律,不規律的不符合人體常律,此等奇聞,連我們這輩子都沒聽過。」
  
  「荒繆!」
  
  容王神色一冷,一向和顏悅色的他竟然露出沒人見過的怒氣。
  
  「臣句句屬實,不敢欺瞞!」
  
  御醫長被嚇得渾身直冒冷汗,立刻跪倒在地,不敢再抬起頭來。雖說容王爺一向脾氣很好,但真發起火來反倒比誰都來得可怕,甚至那眉頭一皺就有點龍顏大怒的感覺。
  
  「容王兄,何必如此惱怒。鎮王爺和敬國公遭此奇遇,異於常人也是在所難免,又有何驚奇?」
  
  這時,門口一個風度翩翩的中年人走了進來。一身華服,卻只有幾名侍衛陪同,赫然就是朝堂上的權勢第一王、握有兵權的定王趙元明。
  
  「王弟何時回京,怎麼不和愚兄說一聲?」
  
  容王看清來人,這才揮手喝退御醫。眼看著面前風度翩翩的容王臉上難掩一絲疲憊,定王嘴角不經意的閃過一絲陰笑,但馬上又恢復那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聽聞邊疆出事,愚弟星夜回京。」
  
  定王即使面有疲憊,但依舊打起精神說:「昨晚進宮,父皇對王爺他們的遭遇十分擔憂。天未明,就特命元明到此探望。唉,父王龍體近日欠安,但願鎮王爺和敬國公安然無恙,才能讓他老人家安心。」
  
  「父皇心慈仁善,實乃我等臣子之幸。」
  
  容王一副感動的模樣,開始幽幽感慨起來。
  
  兩人分落而座,杯茶奉上之後,開始東拉西扯的閒聊著。兄弟倆和和氣氣的,在外人看來真是朝廷之福,而實際上的話題卻是乾坤滿滿。津門蕭九之事,明眼人都已經看出聖上龍顏大怒,這傢伙絕不會有好下場。可奇怪的是容王不問,定王不提,彷彿這件事從沒發生過一樣。兩人的話題一直圍繞在兩位傷者的身上,恨不能當場落淚以表達自己的誠意,感覺很真誠也很奇怪。
  
  看他們談話的感覺,那一臉心痛和歎息,都令人懷疑他們到底姓楊還是姓趙。
  
  那心痛的樣子實在叫人毛骨悚然,幾乎是恨不得這時候兩人都死了,他們來個靈堂大哭,搞個什麼痛失賢良之類的好戲,那才叫功德圓滿。
  
  兩人心不在焉的閒聊之間,突然門口又是一陣喧嘩。在管家惶恐的迎接下,一個身著華服卻又滿臉狂傲的年輕人趾高氣昂的走了進來。白玉般的臉上有著疲憊和被酒色掏空的虛弱,身材很高,又顯得很瘦弱,腳步雖快,但也顯得輕浮,頗有幾分紈褲子弟的感覺,但一身華麗的穿著又顯得很是高貴,不像是一般輕浮孟浪之人。
  
  年輕人在一幫小太監的簇擁下走到廳前,看見定王和容王明顯一楞,眉頭一皺,似乎有種不爽的感覺,但馬上又不甘不願彎下了腰,禮貌的行了一禮:「侄兒沁禮拜見兩位王叔。」
  
  「臣參見太孫殿下!」
  
  容王和定王互視一眼,從彼此的表情都看不出什麼波動,馬上一起跪倒在地,以君臣之禮拜向眼前這位年幼的侄兒,表情上都是一副忠臣的嚴肅,叫人看了不得不說這才是真正的賢臣。
  
  「兩位王叔快快免禮,這可折煞沁禮了!」
  
  皇太孫趙沁禮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連忙叫他們平身,不過卻沒有任何攙扶的動作,甚至嘴角還難掩一種得意的笑容。
  
  「謝殿下!」
  
  兩人直接起身,倒也沒有多少拘泥。
  
  「侄兒奉皇爺爺之命特送來千年人參,供鎮王爺和國公爺吊命……哦不,是療養身心。」
  
  皇太孫輕浮之色溢於言表,竟然將一路上和小太監們的調笑之言都說出來了。一時之間,兩位王爺的臉色都有些尷尬,而楊家的下人們則敢怒不敢言,無奈而又咬著牙的看著這位荒唐的國之儲君。
  
  「鎮王爺承蒙聖寵,必當感激天恩。」
  
  場面話誰不會說,容王馬上表現出感恩戴德的模樣,即使這些賞賜並不是給他的。定王則在一旁笑而不語,看著眼前這個聲色犬馬的皇太孫,真是差點都要搖頭了。
  
  「哦,恩寵賜到,那侄兒先告退了。」
  
  趙沁禮似乎也是心不在焉,客套話一說完,連站一下的工夫都省了,甚至連探望病號的基本禮節都丟下,馬上帶著一群阿諛諂媚的小太監跑了,一邊走,還一邊小聲說著什麼玩耍、花魁之類的話,興奮之情、腳步之快實在叫人莫名其妙。
  
  「太孫殿下果然與眾不同。」
  
  容王尷尬的笑著,看他急急忙忙走了,終究還是忍不住搖起了頭。
  
  「是啊,與眾不同。」
  
  定王的話更是意味深長,臉上不自覺露出輕蔑之色。
  
  原本還在客套來客套去的兩位王爺彼此互看一眼,一樣的感覺,一樣的心思卻又沒人提起,馬上話題一轉,又歌頌起皇恩浩蕩,依舊是那麼和睦。
  
  忙碌了一整天,定王一路奔波再加上心事重重,眼看二人沒有甦醒的跡象,只能早早告辭,接近下午的時候回宮覆命,馬上又回到定王府休養。容王則是一直留到傍晚之時,但那時兵部又有急件傳來,容不得他多想,囑咐一下一直照看的太醫們,不得已之下,又立刻趕回兵部忙碌著。
  
  前院廳前,幽靜的花園裡密密麻麻擠滿了人。除了王府嫡系的護衛們,更多是江南楊家的老兵。眼看沒了外人,王動再也控制不住,滿臉怒色的說:「這皇太孫實在口無遮攔!毫無誠意不說,竟然還說如此觸霉頭之話,實在沒禮數!」
  
  「老爺子,小聲點……」
  
  楊通寶頓時臉色一變,連忙阻止他這段抱怨,苦笑著說:「當今這皇太孫雖然荒唐,但咱們私下議論卻也是大不敬,當前我們楊家的情況不太好,這時候還是別落人口舌為好。」
  
  「可我就是氣不過!」
  
  王動滿臉怒色,咬著牙說:「我們小少爺剛回京城就遭此變故已是不幸,我們老太爺、我們國公爺哪一個不是戰死沙場!你說說,你們鎮王一脈為國捐軀少嗎?死在沙場上的人,哪一家有我們楊家多?楊家一門儘是忠烈,他如此輕浮之語,難道就不怕寒了人心!」
  
  「唉……」
  
  楊通寶苦笑一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老爺子性子有夠烈,京城裡待久了誰不一樣油滑?哪怕是真的恨之入骨,誰又沒有一點表面功夫的圓滑?哪個會像他一樣這麼光明正大說皇家人的壞話,而且還是未來皇帝的皇太孫?
  
  深夜裡,院內的老兵才被勸去休息。後廂裡只有女眷和丫鬟們辛苦的等候著。
  
  月上柳梢之時,鎮王房內原本已經疲倦無比的丫鬟們突然一個個打起呵欠,在疲憊的衝擊下,即使想強打精神,卻也控制不住精神上的疲憊,一個個歪頭斜腦的睡著了。儘管她們都很自律,但莫名的昏迷卻不是平常的她們所能抵抗。
  
  丫鬟們一個個昏睡,一個巨大而又讓人恐懼的身體扭曲一下,出現在空蕩蕩的房內,身形就像一座小山一樣,頭頂幾乎要撞到高高在上的房梁。無視房內昏睡的丫鬟們,它直接走到床前,壓抑著恐懼的聲音問:「王爺,您應該沒事了吧?」
  
  「地奴……」
  
  病床上一身素服的楊術依舊閉著眼睛,無力而又充滿失望的歎息一聲,聲音帶著幾分頹然的說:「我沒事了,不過這次林管偷走的是金剛印,——不是我想要的東西。「「王爺!」
  
  地奴盤腿坐在床前,臉色嚴肅的哼道:「我知道你很失望,不過我們去津門的時候不也是為了這件事嗎!林管的事,可以證明張國師確實知道五行之所在,既然如此,那就表示還有希望,又有什麼好擔憂的?」
  
  「地奴,你還是不懂……」
  
  楊術緩緩睜開眼,目光深遂而又空洞,說起話來是有氣無力,又感覺特別無奈。名滿天下的鎮王手握五行之一的力量早已冠絕天下,而這時他的歎息卻顯得那麼的蒼涼無助。
  
  「算了,你說我不懂,我就不懂了!」
  
  地奴盤坐在地,一臉心不甘情不願,但也沒有反駁。巨大的身軀幾乎擋住燭光,而這時的它看起來更像個耍脾氣的小孩子。
  
  「叔父應該沒事吧?」
  
  楊術苦笑一下,看著眼前山般巨大的地奴。
  
  「那個小狐狸……不知道!」
  
  地奴賭氣般的撇了一下嘴。
  
  「叔父天智過人,唉可惜……唉。」
  
  楊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地奴的性格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即使它是五行之一,但卻有著讓人喜歡的率性。它明顯受不了楊術對楊存的尊敬,似乎自己主人那麼禮貌的對待楊存,令它很不舒服,這會兒看起來倒有點像個小受氣包。
  
  「王爺,有人來了!」
  
  地奴坐著久久不語,眼睛頓時一亮,語氣森森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叔父的故人吧,別打擾他了。」
  
  楊術面帶疲憊,也不多言,眼看著地奴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馬上嚴色喝止道:「行了,我知道那人沒有惡意。你也不必多加是非,林管之事等叔父醒來再說。」
  
  「你倒看得開!」
  
  地奴氣得又坐回地上,沒好氣的抱怨說:「那傢伙在我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為了帶他一起回來,你強行動用真元靈氣,我倒是沒什麼,不過這樣值得嗎?你們人類什麼真氣我不懂,但為了他和金剛印那樣蠻幹,有必要嗎?以你的實力,脫離金剛印的束縛也不是什麼難事,何必為了他強行運用五行之力和金剛印較勁呢?」
  
  「你不懂……」
  
  楊術苦笑一下,渾身的筋脈疼痛得連動一下都難。眼眸裡無奈而又堅決,木訥的看著上空,似乎有滿滿的心事,又不知道該和誰說。
  
  「我看那些人都不是好東西,恐怕想法一樣的不只你一個吧?」
  
  地奴沉默一下,身影慢慢扭曲消失,聲音卻又有點氣憤的說:「反正你們人類的事我不懂,我只知道你這樣活著很累!當個狗屁的王爺,楊家又不只你一人活著,有必要這麼累嗎?」
  
  「你懂我,你不懂……唉……」
  
  楊術苦澀的歎息,看著地奴像個小孩子般宣洩他的不滿。
  
  腦子裡一陣恍惚,似乎又想起了自己和他初遇時的那些場景。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47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46
第三章 逃離
  
  京城的清晨,即使城內百姓們依舊如火如荼的忙碌著,在點點晨曦的光亮中開始新一天 ...

第四章 楊術與地奴
  
  十二、三歲對很多人來說,還是個幼稚而又青澀的時候,但在古代十二、三歲的男孩就算成熟了,生長在世家的楊術更是超越同齡人。冷靜的頭腦、毫無幼稚氣息的想法,讓他在小時候就被譽為最有前途的人,即使他的性格冰冷,卻不妨礙他成為大人們口中熱議的傑出少年,風頭之盛,絕非其他紈褲子弟所能比擬。
  
  楊術十二歲時,文才就已經是出類拔萃,但筆墨紙硯、詩詞歌畫卻不是他的追求。他從小就生長在沙場名門的楊家,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楊家的驕傲和世家的尊嚴就成為他靈魂裡的唯一。即使那時候京城裡的人們斷言,楊術一旦參舉,以他出色的文才必定是當屆狀元,來日封候稱相肯定無礙,甚至可說是未來的治世能臣,一切的褒獎都毫不吝嗇給了當時的楊術。
  
  楊術的父親、老鎮王感到無比高興,家裡的獨子如此優秀,從小獨立而又成熟,鶴立雞群的天賦叫人為之驚喜,甚至有讓兒子棄武從文的想法,期望楊家數百年歷史出現第一個宰相的盛況。那個時候,楊術的名字在京城就等於是「天才」二字,甚至連國師院的老學者在楊術年僅十歲的時候,無不感慨此子天賦聰慧,日後定是人中的龍鳳。能讓一向戎馬沙場的鎮王一脈放棄叫獨子從武的想法,年幼時楊術的天賦可想而知。
  
  沒了百年前的聲望滔天,沉靜的京城楊家在迎接這位獨子的誕生後,一時之間又是聲名鵲起。而那時的楊術骨子裡來自鎮王府的自尊,傳承著這個第一武家的驕傲,讓他要求自己一切都要比別人做得更好!即使到了十二歲,他的武學平平無奇,但卻不妨礙人們對他以及對楊家第一個宰相的期待。甚至老鎮王從他八歲開始就已經不讓他習武,而是請盡天下名師,只為了這個寶貝兒子能成為天下第一的才學之士。
  
  一切的轉折就在楊術十二歲的時候。那是他第一次跟著父親的腳步踏進軍營,第一次體會到金戈鐵馬的震撼。一匹匹高大而又健壯的大馬,一把把明亮充滿肅殺之氣的大刀,當千軍萬馬奔騰起來的時候,氣勢滔天,所有學過的詩詞和讚美在這一刻顯得蒼白無比。楊術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心裡的震撼無以言表,甚至他不知道該怎麼訴說這個場面。
  
  身為楊家的後人,即使當時他文弱得舉不起刀,上不了馬,但楊家子弟兵們的恭敬、他們眼裡充滿虔誠的信仰、他們對楊家未來主人盲目的崇拜,一切都顛覆少年時代楊術心裡所有的想法。百年楊家,征戰沙場,得勝而歸或受萬民膜拜,或橫屍立馬,戰死沙場,受拜貞忠而死。原來自己所要繼承的應該是楊家的血、楊家的忠,楊家征戰沙場時的豪邁和那鐵骨錚錚的氣魄,而不是在這太平盛世裡做一個悠閒的大官,應該是一個再次撐起楊家、而又丟掉過去一切榮耀的鎮王。
  
  名滿京城的才子、被譽為第一才子的楊術,在十二歲的年紀毅然拒絕參與國子監的意願,從此有了劇烈而又不可動搖的想法。文弱的身體裡燃燒著倔強得使父親都為之歎息的瘋狂意願,他毅然決然的握起他根本握不動的大刀,在一次次的哀求下,他終於還是在別人的失望歎息中棄文從武,有些遲來的開始了楊家子弟該有的修煉,學習起楊家祖傳的兵法和武功。
  
  不顧老鎮王的反對,楊術毅然丟掉名貴的硯台和毛筆,燒掉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詩詞畫作與侃侃而談的文章,甚至將所有的功名文書都付之一炬,老鎮王面對兒子的倔強,不捨之餘,也無奈選擇妥協。京城上下頓時為之嘩然,甚至太學院的老師們紛紛上門勸說,不忍如此的天才少年埋沒才能,但是這一切都已經阻止不了楊術心裡已經發芽的憧憬。
  
  兩年之後,在別人近乎蔑視的眼光中,瘦弱的楊術才擁有自己的第一顆內丹。
  
  即使其他人都歎息著楊家這個文曲星的墮落,但他卻樂此不疲的修煉著,強迫要求自己因為習文而文弱的身體強壯起來。虛脫般的筋疲力盡,在夜幕降臨時,幾乎每日都因為過度修煉而昏厥,而不是安然入睡,幾乎每一夜楊術都是如此度過,腦子裡的詩詞歌賦全都忘了,腦子裡唯一的信念只有做個真正的楊家男人。不是在官場上勾心鬥角的高官,而是韁場裹屍卻依舊談笑風生的戰士。
  
  和地奴的相遇很簡單也很突然。一丹之境時,對於天賦武學不高、修煉又比其他人緩慢的楊術感覺著急無比,面對無法突破二丹的無奈時,欲哭無淚不說,他甚至還有跳崖輕生的衝動。那時候寸步難進,在老師父們的建議下,他選擇閉關修煉,而楊家的閉關當然不同於貧窮的武林人士,閉關的地點當然是在山清水秀之間,或者可以說是一種遇到瓶頸的散心。
  
  泰山之顛,瀑布腳下,一路的迷人景色讓一心的煩躁都被沖刷一空。第一次獨自出來遊歷,第一次身邊沒有前擁後嚷的家丁和護衛,楊術只覺得民間的一切新奇而又刺激,一路慢慢走來,耳聽鳥鳴蟲嘶,眼看著青山綠色,踩踏著狹小而又綿延的小路,聽著河水的流淌,看著溪水的磅礡,心裡不知為何感到安寧。
  
  他將修煉的地點選在幾乎沒有人煙的大山深處,猶如九天而來的瀑布,一點一點的水滴沖刷著不知道安靜多少年的石塊!在瀑布邊緣,楊術安靜的坐了下來,鬼使神差的丟棄內心的煩躁,只覺得自己似乎體會到這裡山山水水的含意,幾乎融入了這座山中的所有一切,那種感覺美妙無比,讓人心靜陶醉。
  
  盤腿一坐,泥土的濕潤,石塊的堅硬,大地的一切,彷彿就像自己身體裡的一樣,楊術幾乎忘了此行出來的目的,那一刻閉上了眼,感受著所有的一切,一睜開眼,又不知過了幾天的時光!與天地融為一體的感覺萬分奇妙,天地間的一切瞭然於胸,不知道飢餓,也不知道疲憊,更不知道時光的流逝,似乎主宰一切,又對一切有著清晰的瞭解。
  
  閉目一悟,偶然的奇遇竟然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的光景。楊術不知道自己的心境為何那麼安寧,這一眨眼之間,他不僅突破二丹的束縛,更是奇跡般的在感悟中擁有了自己的第三丹。那一丹並非雜亂無比,而是純淨無比的赤黃色。而在擁有第三丹的力量之後,自己竟然沒有半分狂喜,甚至有種順其自然的安詳,這讓出門前狂躁不已的楊術在面對自己心境的安寧時,都有種說不出的驚訝。
  
  「你坐那麼久不無聊嗎?」
  
  當從天地間的參悟中漸漸醒來的時候,旁邊低沉的一句話讓楊術嚇得幾乎一屁股跌坐在地。
  
  在這還無人煙的大山深處,此時一個巨大如山的傢伙卻蹲在自己面前,楊術即使身具三丹之力,卻也一時被嚇傻了。這傢伙的模樣猙獰無比不說,身材高大簡直是聞所未聞,而卻無聲無息蹲在自己面前,這樣突然的出現,就算是鬼都被嚇死,更何況是人。
  
  「你、你是誰?」
  
  楊術嚇壞了,連忙催動身上還不穩定的三丹,警戒的看著面前如山般高大的壯漢!
  
  「你剛才一直在看我的世界,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啊?」
  
  大漢的話有幾分調侃的意思,見楊術的三丹出現,嘿嘿一笑,身上可怕的力量突然拔地而出,即使沒有半分殺氣,但卻硬生生讓那三丹的力量微弱得就像火焰之前的蚊蟲一樣。
  
  「你、你的世界……」
  
  楊術嚇得都語無倫次,即使面對家裡的老師父們,即便可能被他們打死,卻從沒這麼無力的感覺。眼前一臉無聊的大漢那恐怖的力量所帶來的壓迫感,簡直叫人心臟都要爆炸了。
  
  「這是什麼東西?」
  
  地奴也不看楊術,鼻子一動,所有的注意力瞬間都被包袱裡那一股香味所吸引。那只是一份普通的乾糧,幾張讓從小錦衣玉食的楊術難以下嚥的雜糧餅而已,要不是因為好奇,楊術也不會隨身攜帶平民的乾糧。
  
  「吃、吃的……」
  
  楊術嚇得腦子一片空白,不過他說的畢竟也是實話,從小生長在錦衣玉食的楊門世界家,包袱裡頭的雜糧餅除了是吃的以外,在他腦子裡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哦,我試試。」
  
  地奴連廢話都懶得說,當著楊術的面,三兩口就吃光楊術幾乎半個月的口糧。它牙上還沾著點渣滓,舔了舔嘴唇,有些不滿的說:「好硬啊,不好咬,不舒服。不過這東西很奇怪,吃……哦,就是用嘴巴咬再吞進肚子裡是吧?就像那些山裡的獸物一樣,我好像看過它們吃東西,沒什麼好吃的啊?」
  
  吃是什麼,楊存從驚恐中幾乎花了——天時間才和眼前的怪胎解釋清楚。京城裡天花亂墜的美食腦子裡早忘了,不過單純說起一些菜餚的時候,地奴卻眼前——亮,幾乎直流口水,眼冒綠光:「對了,你看得見我對吧?」
  
  「你個子這麼大,當然看得見。」
  
  小小年紀的楊術腦子已經徹底停擺,不知道自己和這怪胎的對話到底屬不屬於正常人的範疇。
  
  「你先跟我來!」
  
  地奴嘴一撇,一副鬱悶的樣子,突然詭異一笑,猛然一把抄起腰都沒他胳膊粗的楊術,在楊術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高大的身影一閃,幾乎立刻消失在原地,如同蒸發一樣,在無聲無息的瞬間,已經看不見兩人的身影。
  
  楊術只覺得耳邊風聲嘩嘩作響,響得叫人腦子都痛起來了。眼前的景象轉換之快,令眼睛都有點反應不過來,那種快速行進的感覺讓他的胃一陣不舒服,幾乎有想吐出來的衝動。腦子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被地奴一把丟到地上之後,依舊暈眩的沒有半點反應能力。
  
  「這……這是哪?」
  
  看著周圍陌生的景象,楊術頓時有些困惑。
  
  照理說,泰山山腳下自己住了兩、三天,應該也很熟悉,然而這座山腳下卻連一個村莊都看不見。那家歪歪倒倒的小客棧沒了,那條綿延的羊腸小道也沒了。
  
  甚至連山腳下零零散散的幾戶人家,甚至是那些特別明顯的破房子也消失不見。
  
  一切的景象太詭異了,還無人煙的安靜令楊術頓時打了個冷顫,難道是遇上鬼打牆?
  
  「你就是從這裡進來我的世界!」
  
  地奴指著一棵幾乎參天的大槐樹,有些困惑的說:「那天我還在山裡睡覺,就感覺這裡走進一個活人,來的時候就看你在這裡睡著,然後你就上山了。本來想看一下你到底要做什麼,沒想到你這小子竟跑到瀑布旁邊睡覺去,真是有夠無聊的。」
  
  「你的世界?」
  
  楊術戴著滿腦子的疑問左右環顧一下,還真不明白這大個子在說什麼。難道是佔山為王的劫匪?不像啊!可眼前發生的一切實在很詭異,沒記錯的話,那棵大樹旁還有一個小小的茶舍,旁邊還有一條滿是青石的小破路,這會兒怎麼全沒了?原來供人喝茶歇息的地方居然都是一棵棵的大樹,到底怎麼回事?
  
  「對,你來的時候就是莫名其妙在這兒出現的。」
  
  地奴斬釘截鐵的點點頭。
  
  楊術頓時腦子一陣恍惚,上山前所見過的景象為何會和現在完全不同?那天自己還在那小茶舍裡喝了一碗茶,煮茶的老人家那副慈祥的模樣直到現在都還在腦海裡晃蕩。喝完茶以後自己本來想打算上路,但夏天的午後實在叫人提不起精神。對了,自己在這槐樹下小瞇一下……對,應該是在那時候出現問題。
  
  「我、我也不知道。」
  
  楊術頓時慌了,年少的心驚恐無比,有些害怕的問:「我怎麼出去,對了,這裡哪邊有人,我問一下出去的路。」
  
  「人?」
  
  地奴傻傻的笑了一下,努了努嘴說:「你就是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
  
  「不、不會吧,那我怎麼出去?」
  
  楊術頓時感覺腦子一片空白,臉色發白,聲音顫抖著問:「你……你就一直待在這裡,沒出去過嗎?」
  
  「嗯,我都忘了待在這多久了。」
  
  地奴一臉落寞,滿面痛苦的說:「好像從一開始我就一直在這兒,哪兒都沒去過,也沒看過什麼人。這裡很大,除了野獸之外沒有其他人,我不懂它們說的話,它們也不理我。」
  
  「啊……」
  
  楊術頓時腦子一炸,看著眼前比自己還痛苦的大怪物,頓時滿心恐慌,第一個閃過的念頭就是難道自己真的見鬼了?難道自己真要在這個破地方待上一輩子?
  
  地奴也是茫然,楊術一再追問下,更是腦子發麻,不知道該怎麼辦。地奴不知道自己多少歲,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在這個沒有語言的世界裡,每天除了發呆還是發呆。根本不知道在空虛中度過多少的歲月,它沒辦法和野獸溝通,和那些野獸也似乎很有默契的不會互相傷害,就在這種極端虛無的時光裡,它甚至不懂什麼是人類的世界。
  
  吃是什麼,它不懂,什麼是睡覺,在它的想法裡就是眼睛一閉,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覺。因為這裡根本有時間的概念,而它也沒有飢餓和口渴的感覺。它可以在煩躁的時候在山裡林間咆哮、奔跑,度過很多個日月交替的時間,可它卻一點都不知道疲憊,甚至連它自己都不清楚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大。
  
  「那你……平常都在幹什麼?」
  
  楊術的腦子徹底暈了,唯一能確定的是,眼前這個高大得像山一樣的傢伙絕對不是人。
  
  「不知道幹什麼……」
  
  地奴哭喪著臉,指著自己的腦袋,有氣無力的說:「我自從睜開眼的時候,腦子裡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不是人。是什麼五行之一,地賜真靈後被封印在泰山,等待著什麼有緣之人。」
  
  「五行……是什麼?」
  
  楊術腦子裡滿是疑問。在他少年時,張寶成雖然是受天下敬重的國師,不過那時參悟天地相鬥的秘密還沒有流傳出來,誰又知道很早之前五行之靈已經漸漸孕育?
  
  「我也不知道……」
  
  地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看起來比楊術更沮喪。
  
  低能、白癡,完全就是一個外星生物!楊術冷靜下來以後,又和地奴交談一下,心算是徹底寒了。這傢伙完全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什麼繁文俗禮不懂不說,它連什麼是五穀雜糧、什麼樣的動物是豬、什麼樣的動物是雞也不懂。它不知道文字,甚至連地理環境也不清楚,連旁邊高大的東西叫樹、地上翠綠的東西叫草也不知道。這傢伙的思想簡直是一片空白,除了無聊以外,他腦子裡根本沒有任何知識。
  
  「這裡除了山和樹林以外,還有其他東西嗎?」
  
  楊術頓時感覺像是掉進冰窟一樣,從頭冷到了腳,照它的說法來看,這個世界無邊無際,難道自己真的要困死在這裡?
  
  「沒有,這裡沒什麼好玩的。」
  
  地奴連想都不想,突然一拳就砸在旁邊的大樹上,「轟」的一下,可將楊術嚇壞。然而就在這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比腰還粗的樹身折斷了,樹幹和枝葉摔落在地以後,竟然詭異的被大地一點一點吞噬。緊接著斷裂的樹根又開始慢慢覆蓋上一點赤黃色的光芒,一瞬間又恢復成巨大而又繁茂的樹身。
  
  「你看,我試過連續砸了很多東西,可是它們馬上又恢復了。」
  
  地奴滿臉鬱悶的說:「我還試過殺了幾隻野獸,可它們也一樣,馬上又活了過來!我殺了它們很多次,它們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管死多少次,馬上又會活過來。」
  
  「啊……」
  
  楊術腦子徹底炸了。這根本不是現實的世界,哪有樹斷了馬上就會長出來,甚至生物死了馬上就會復活?簡直前所未聞,現在親眼一看,更讓人眼前一黑。
  
  楊術暈厥過去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腦子恍惚醒來時,已經不是在泰山腳下,而是到了一個像是懸崖谷底的地方。這裡到處都是發青發黃的巨石,周圍看不到半點綠色。沒有樹木、沒有鳥語蟲鳴,如同死一般的寂靜,周圍瀰漫濃霧,就像在仙境裡一樣,看不清遠處的東西。
  
  「你醒啦!」
  
  地奴蹲在一邊,見楊術醒了馬上說:「對了,這裡滿奇怪的。
  
  你剛才問的時候我都忘了,你現在看看是不是有什麼通道?「「這是哪兒?」
  
  楊術感覺腦子有點疼,驚詫了一天,整個人都有點虛脫了。
  
  現在四周到處煙霧繚繞,根本看不清東西,他依舊是茫然的狀態。
  
  「這裡是最高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地奴說著,不由分說將楊術拉了起來,朝前方大喇喇的走過去。
  
  瘦弱的少年在巨大的地奴面前簡直輕如羽毛。被地奴凌空提起的時候,楊術感覺天旋地轉,但眼裡突然一閃而過的景象卻一時驚得楊術全身都是冷汗,腦子也在瞬間清醒。透過淺淺的霧氣,似乎可以看到自己身處一個懸崖上,遠遠可以看見懸崖下深不見底的地方居然還有氣勢磅礡的高山。
  
  距離實在太遠了,那種感覺簡直是在山巔俯視一切一樣,到處雲霧迷茫,讓視線有些朦朧,但偶然的驚鴻一瞥卻瞬間令楊術滿腦子抽搐著。
  
  玉皇頂!自己居高臨下看到的竟然是泰山之巔玉皇頂!那可是自己最想站在那裡瞻仰山河的地方!不可能,玉皇頂已經是泰山最高的地方,不可能還有更高的地方。自己現在到底在哪?難道現在的自己真的在天際之上俯視著蒼生大地?
  
  「到了,就是這裡!」
  
  楊術震驚的時候,地奴已經將他放了下來。
  
  這裡到處白茫茫一片,像霧,感覺又不是霧,根本看不見東西。楊術呆若木雞,一動不動,根本不知道身處於何方,這裡到底是哪裡,為什麼在泰山上還有這麼雄偉壯闊的山峰?這是不可能的事!地奴看了一下目瞪口呆的楊術,性子一急,馬上沒好氣的說:「還等什麼,快看一下這是什麼鬼東西!」
  
  「什麼東西?我、我看不見!」
  
  楊術木訥的回答著,到處雲霧迷茫,頂多只能看見幾米之內的東西,除了眼前有點迷糊的地奴以外,根本看不見前方的東西。
  
  「哦,對了,今天雲挺多的!」
  
  地奴左右看了一下,突然深吸一口氣,還沒等楊術反應過來,突然青筋暴起,張開嘴,「啊」的一下怒吼起來。
  
  「啊……」
  
  楊術頓時蹲在地上摀住耳朵,痛得臉上失去血色。這是什麼聲音啊,實在太驚人了二瞬間,不只耳朵嗡嗡作疼,就連腦袋都要裂開了!疼,這時候除了疼以外幾乎沒有別的感覺。
  
  長長的大吼在天地間迴盪著,彷彿要驚嚇所有的生靈,大聲得叫人十分驚詫。
  
  即使是沙場上衝天的吶喊都沒有如此可怕的感覺,楊術腦子痛得恨不得能立刻死掉!耳朵也一點一點的出血,直到那種疼痛劇烈到靈魂好像被衝散的程度時,他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地獄般的折磨,嘴裡血水一噴,眼前一黑,就暈倒在地。
  
  這一連串的折磨令楊術幾乎要崩潰。少年心智本來不是很堅韌,即使是少年老成的楊術,也接受不了這接二連三的奇異遭遇。就在楊術痛苦得幾乎要咬舌自盡的時候,那陣沖天的大吼才總算停了下來,耳邊傳來了一聲略帶疑惑的聲音:「你怎麼了,這是什麼?」
  
  在他說話的同時,地奴伸手在楊術耳朵邊抹了一下,看著那鮮艷又帶著溫度的血液滿臉好奇。巨大得如楊術胳膊一般的手指上的斑駁血液讓它備感困惑,將手指放到嘴內吸吮一下,馬上控制不住的呸了一下:「什麼味道啊,真難吃!」
  
  「你,老子,要宰了你……」
  
  楊術的精神算不上崩潰,但絕對已經瀕臨發瘋的邊緣。眼看著地奴連鮮血都沒見過,這時的他已經恨不得想殺掉他,或者說,如果能殺掉它的話,楊術絕不會給它搶救的機會。
  
  「怎麼了?對了,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東西?」
  
  地奴晃了晃滿是鮮血的手指,又看了看楊術流血的耳朵,一臉好奇,又對新事物有點說不出的興奮。
  
  「我……」
  
  楊術連話都說不了,趴在地上氣喘吁吁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此時的他渾身徹底虛脫,精神上的折磨、身體上的痛苦,讓原本堅強無比的少年幾近崩潰,面對這個什麼都不懂的怪物,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此時想殺了它的心情。
  
  「你怎麼了,這又是什麼?」
  
  地奴似乎更好奇楊術的一身冷汗,看著楊術肌膚上的冷汗,再看一下它自己乾燥得和鐵一樣的皮膚,表情相當震驚。似乎在他眼裡看來,楊術才是真的不正常。
  
  楊術連話都不想說,躺在地上,一閉眼,又是一天一夜。直到幽幽醒來時,他嚇得腦子幾乎要抽搐——地奴正饒富興致脫著自己的衣服。京城之地,煙花三弄,清官變童之風月佳談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從小生長在楊家,楊術早就知道這些事。眼看著面前高大無比的地奴正在脫自己的衣服,楊術頓時嚇瘋了,一邊抓緊自己的衣服後退,一邊紅著眼喊著:「你這傢伙……幹什麼!」
  
  「你這些東西怎麼那麼奇怪?」
  
  地奴說話的時候,滿眼儘是新奇。
  
  「有什麼奇怪的!」
  
  楊術嚇得面無血色,冷汗一個勁兒狂流!這傢伙該不會有龍陽之好吧?不對啊!他什麼都不懂,怎麼可能懂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是啊,你那些軟軟的東西脫得下來!」
  
  地奴不知道什麼叫衣服,也不知道什麼叫做布料,說話的同時,還拉扯一下自己身上那件似乎很破舊的袍子,那件衣料竟然和肉體連接在一起,拉扯衣服的時候,連皮肉都被帶了起來。那根本就不是什麼衣服,而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所謂的衣服根本就是和皮膚連接在一起的東西。
  
  「你……是怎麼回事?」
  
  楊術強忍著心裡巨大的恐懼,上前拉了一下他的衣服,結果這真的不像是衣服,根本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原本還以為這個大傢伙穿的是破麻衣,可是現在一看,那所謂的衣服上竟然還有像身體一樣的溫度和彈性,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反正一開始就是這樣。」
  
  地奴說話的時候突然微微閉了一下眼睛。
  
  「滾滾……快變回去!」
  
  楊存頓時感覺眼前一黑,原本還身穿破衣的地奴,那套「衣服」竟然瞬間消失,進了它的身體裡面,頓時變成一個身材高大的裸男,一塊塊肌肉大得簡直像鐵塊一樣,問題是它的跨下簡直和牲口一樣,不打馬賽克簡直不行。
  
  「怎麼了?」
  
  地奴雖然滿腦子疑惑,但還是先將衣服變了回來,或者說又從它的身體裡長了出來。那種現象怎麼看都怎麼詭異。
  
  楊術已經不想理他了,這個連簡單排泄都沒有的怪物,自己和他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裡的人。現在楊術腦子裡最堅定的想法就是趕快離開這裡,而這時他已經選擇無視這些奇怪的事情,馬上打起精神來,坐起身,打量著自己身處的這個地方。
  
  這時候楊術也明白地奴剛才為什麼要大吼了,這一聲大吼幾乎把那濃郁的雲霧全都驅散了。而它肯定是個單細胞的白癡,將自己當成和它一樣的怪物,會出現那樣驚天的大吼聲,只因為它完全將自己當成同類。這一吼過後,原本滿是雲霧的山峰變得一片清晰,不像一開始那樣如仙境般朦朧,叫人想看都看不清楚。
  
  這是一座雄偉無比的山峰,氣勢之磅礡,比起泰山甚至還豪邁幾分。而這時望向懸崖下,依舊是一片雲霧,雲霧下是朦朧可見的泰山。天啊,這竟然是一座在泰山之上的山峰!甚至就連所謂的玉皇頂都沒這裡來得氣勢逼人!而且這座高山到處都是懸崖峭壁,沒有半棵樹木,純粹的巨石和泥土堆砌成的高山,沒有生命,沒有生物,讓人連靈魂有種發軟的感覺。
  
  「好了,你快看這裡!」
  
  地奴眼看楊術一副驚訝的模樣,性子一急,馬上將楊術拉起來,手指指向懸崖上一塊巨大無比的石碑。
  
  這是這座山峰的最高處,其他氣勢恢弘的景象楊存已經無心欣賞,順著地奴的指向,這才看到山峰最高處赫然立著一塊巨大無比的石碑,石碑之大,叫人聯想起通天柱還有傳說中的不周山。石碑有多大不知道,但那可怕的高度直入天際,看不到頂,一瞬間就有讓人頂禮膜拜的感覺。
  
  那石碑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不是平常那種灰藍,也不是青石,更不像是晶瑩剔透的白玉。整塊巨碑呈現出一種極端沉重的赤黃色,看似古樸滄桑,卻給人一種穩重無比而又極為嚴肅的感覺。就像一瞬間灌溉整塊大地一樣,那種巨大和恢弘,無一不展示著它安靜中又超越一切的存在感。
  
  那座通天的石碑被雲霧繚繞,隱隱約約帶給人神秘而又莊嚴無比的感覺。楊術不知道為什麼,一走到近前,幾乎有種要跪倒在地的感覺。但還是勉強打起精神。石碑底部刻畫各種自己看不懂的異文,而接近雲端的部位卻又是清晰無比的文字,即使離得很遙遠,但不知道為什麼,卻能在雲霧的籠罩下清晰看見每一個文字。
  
  「土勢無邊,稼穡,性溫情篤實,無知無求無自我。」
  
  簡單的文字,很容易就能理解,但卻找不到任何玄機。楊術頓時渾身無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無奈的看著這些文字底下怪異的圖紋,欲哭無淚的歎息一聲。
  
  這塊石碑上頭根本沒有記錄怎麼出去的辦法,那些文字很容易懂,可是下面的圖紋即使是少年時就博學多才的楊術,也不知道那到底什麼意思。
  
  「你看懂了上面那些東西?」
  
  地奴這時卻看著石碑發起了呆,一副驚訝而又茫然的樣子。
  
  「看懂了……」
  
  楊術說話的時候已經是有氣無力,開始考慮自己要不要一頭撞死在這裡算了。這裡那麼奇怪,還有這麼一個怪異的傢伙,再這繼續待下去的話,瘋掉和死掉根本就沒有區別。
  
  「我、我好像也看懂下面這些……」
  
  地奴張著嘴瞪著他那像驢一樣大的眼睛,不可思議的說:「我、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就……就好像突然有個聲音和我說一樣。」
  
  「它和你說什麼?」
  
  楊術看著它震驚的模樣頓時又有了希望,奇跡啊!地奴居然知道什麼叫聲音,這說明它那什麼都沒有的腦子又有新的東西出現。
  
  「魁柱,通天,地入世,暗隱,無畏,隨心所欲,尋主,勢於化靈,真知,探道……」
  
  地奴的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團,似乎極為痛苦地將這些話完整說完,但鬼才知道他到底記得什麼。
  
  「怎麼入世?」
  
  楊術唯一關心的只有這個,其他那些長得叫人頭昏的話,他連半點記憶都沒有。
  
  「什麼入世?」
  
  地奴一臉茫然,那些奇異古文雖然念出來了,但楊術明顯高估他的智商,要理解那些文字,以地靈的腦子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無奈下,只能要它完整的再念一遍。當地奴讀到「以死之志,離境得五行,而地之隨逐己之願,有緣得之,無緣駕御。地之靈,無知無謂,卻捨萬生。猶一時,成靈成器,介在一念之間。緣得者,得道,得強,得悟,一切盡與造化之中。萬像心生,因果緣,一念之間。」
  
  楊術似乎一瞬間懂了些什麼。
  
  他看了看雲霧之下的泰山,又看了看旁邊一臉好奇的地奴。神情間猶豫一下,馬上又堅定的問:「你為什麼叫做地奴?」
  
  「不知道,當我知道的時候,我就叫地奴了。」
  
  這傢伙的智商真的不高,說話的時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可是它明顯也覺得分外茫然。
  
  「你想離開這裡嗎?」
  
  楊術咬著牙,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離開這裡?去哪兒?為什麼?」
  
  地奴一臉好奇,一連串的提問叫人腦子都暈了。它根本不知道外面還有一個真實的世界,它從誕生的那一刻就居住在這,它的腦子幾乎處於像生繡一樣的狀態。
  
  楊術頓時滿腦子黑線,真不知道該怎麼和它溝通。
  
  一頓連哄帶騙甚至是誘惑的開導,楊術覺得自己像是在街頭行騙的小痞子一樣,眼前的地奴用單純無知來形容都算低估它了。和它說什麼它都不懂,什麼城牆、什麼宅院,它腦子裡完全沒有概念。甚至連楊術最不恥的那些煙花之地,還有什麼花魁清倌人之類,在它聽來,除了不解還是不解,那猙獰的臉孔滿是讓人無法懷疑的天真純潔,在這樣的情況下,楊術幾乎連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有種想跳崖而死的衝動。
  
  楊術看了看那雲端下的泰山,自己跳下去的話絕對是死路一條。但那些上古文字的意思分明是如果地奴和自己一起跳下去的話就會安然無事。基於這最基本的信念,年少的楊術含著淚、咬著牙,繼續誘惑著這個一無所知的大怪物。和它述說著現實世界的精彩,述說這個世界的美妙,自己都快成了騙小孩的人口販子,只為了讓這個單細胞生物稍微懂得現實世界的多彩繽紛。
  
  「吃?就是咬進嘴裡的那些東西?」
  
  連續好幾天的哄騙,直到談起無數美食的時候,地奴的一臉茫然才有了第一次變化,似乎是回憶著那些雜糧餅乾,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味道和感覺讓它第一次有了表情上的變化。
  
  「對,比那些好吃多了!」
  
  楊術剛想繼續誘騙的時候,腦子猛然一個靈光,疑惑的問:「你吃得出味道?」
  
  「不知道,哦……應該是苦、澀,又有點發硬吧!」
  
  地奴茫然之餘,腦子又一陣痛苦,因為這些它不該知道的詞彙竟從它的嘴裡吐出,而這些詞彙代表的意思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清楚多少,這種奇怪的感覺讓地奴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持續了半個月,一向自命高傲的楊術,除了提起吃的時候這傢伙偶爾會眼睛一亮以外,連那些官場裡的軼聞緋事幾乎都紅著臉說出來,可這奇怪的傢伙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時的楊術已經快瘋了,堂堂楊家後人墮落到這種地步,有劍的話他絕對會選擇自刎,而不是在這耗時間。眼看著地奴那一臉茫然的樣子,楊術氣得站起身走到懸崖邊,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夠了,你去不去我也不管了!我沒空和你糾纏,死就死,我不想再和你說這些侮辱斯文的話了。」
  
  「死,什麼是死?」
  
  地奴滿面迷茫的一句話,真正叫人體會到什麼叫生不如死。
  
  那串奇怪的文字很彆扭,但長長的篇幅無非表達了兩個意思。一是要離開這裡就得帶著地奴一起離開,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地奴和自己一起跳下去。儘管看著雲霧下的玉皇頂楊術還是很猶豫,距離這麼高,摔下去恐怕連神仙都會摔死,可是今天的奇遇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奇異得讓楊術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這一跳有著充足的信心。
  
  「算了,我懶得理你!」
  
  楊術的腦子一陣暈眩,盤腿而坐,背靠石碑閉上眼睛開始歇息。
  
  「你再和我說說啊,那些都是什麼東西?什麼是死?什麼又叫……」
  
  地奴在一旁不停追問著,滿臉都是極為單純的好奇。看得出即使它的腦子很難理解那些沒出現過的詞彙,但這裡單調的生活還是讓它開始有點蠢蠢欲動了。
  
  「自己想!」
  
  楊術連廢話都懶得說。背靠石碑而坐時,他突然感覺到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逸,深吸一口氣,原本疲憊的身體有種特別舒適的感覺,就連催生的三顆內丹都變得安詳,原先還感覺有些不穩定,可在這時,內丹彷彿像是安靜享受這裡的氣息一樣,特別愜意,也特別舒服。
  
  這座雲霧之端的大山懸浮於泰山之上,沒多久,那重重雲霧再起,將山峰繚繞,讓一切再度顯得既飄逸而夢幻。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楊術才從入定中清醒過來,身體上的感覺還不是很清晰,但腦子裡卻有——個清楚的認知,這不是入睡時那種虛無的感覺,而是感受大地的一種冥想,融合、參悟,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似乎像站在這裡俯視大地蒼生一樣,高高在上,這種感覺美妙而又不輕浮,十分飄渺。
  
  「喂,你沒事吧?」
  
  地奴——直蹲在楊術旁邊,腦子裡那些東西它似乎還消化不了,這時候眉頭有點皺起,似乎是渴望知道楊術嘴裡那些新奇的事物。
  
  「沒事!」
  
  楊術的語氣恢復平淡,面無表情,似乎已經適應了這一連串的奇遇。看著環繞在身上的三丹從雜亂變成赤黃色,閃爍著暖和的光芒在身邊圍繞,雖說不知道原因,但心裡卻沒有絲毫詫異感。
  
  「對了,你……」
  
  地奴話還沒說完,就覺得有點奇怪了。剛才這看起來小小的傢伙還很慌張,怎麼這會兒和它說話有點不理不睬,或者說是類似輕視自己那樣的感覺?讓地奴第一次體會到一種不爽的感覺。
  
  「我要走了,你要待在這裡嗎?」
  
  楊術說話的時候,視線始終停在那已經雲遮霧繞的石碑之上。短短的一瞬間,心裡似乎像是有了萬千的感悟一樣。很奇特,只是一閉眼的工夫,自己似乎像是已經讀懂這個特殊的世界一樣。
  
  「什麼,你去哪兒?喂!」
  
  地奴還是滿腦子霧水,而這時的楊術已經不打算理它,饒富深意的看完石碑上的圖紋,邁著腳步,沉穩而又堅決的走向懸崖邊。
  
  「這裡的一切始終是虛假的!」
  
  楊術看著這片懸崖上的石塊和沙土,又看了看身後的地奴:「這裡只有你是真實的,要不要離開隨便你!離開以後去哪兒也隨便你,楊術乃楊家後人,不想繼續在此耽擱下去!」
  
  「你知道怎麼走?」
  
  地奴愣了一下,它那單細胞的腦子似乎像是一下子有了思考能力一樣,突然興高采烈的問:「你是不是能帶我一起走?」
  
  「可以。」
  
  楊術語氣平淡的看著眼前這個巨物,確切的說,應該是它才能帶自己離開這裡。這個世界是個根本不存在的世界,它是這裡唯一有思維的東西,或者說它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支柱。這個感悟從何而來不得而知,但從冥想中醒來的時候,楊術就已經徹底確定這個感覺是對的。
  
  巨大的懸崖邊,底下雲霧越來越濃,幾乎已經無法在朦朧間看見那氣勢恢弘的泰山之頂。少年楊術坐在地奴的肩膀上,重量對地奴來說彷彿就像不存在一樣。
  
  選擇跳懸崖,底下的景象又是那麼可怕,巨大的懸空高度令再堅強的楊術也開始本能的產生恐懼。
  
  地奴卻沒有其他的想法。不知道死,不知道痛,不知道什麼是血,不懂什麼是恐懼,一切的感覺它都好奇。無知可以說是等於無謂,還沒來得及等楊術反應過來,地奴只聽說要往下跳就二話不說,猛然向前跑了幾步,腳一使力,就奮不顧身朝懸崖底下跳了下去!彷彿那雲端上的高度是咫尺之遙一樣,毫不拖泥帶水,也沒有半分猶豫。
  
  「啊……」
  
  巨大的身軀快速往下墜落,隨著身影在半空中漸漸變成細點,天空中頓時出現一聲略顯幼嫩卻又害怕的尖叫。
  
  彷彿南柯一夢般,從懸空的山崖跳下以後,楊術眼前一黑,再次醒來的時候一睜眼,人卻已經在那棵大槐樹之下。自己彷彿做了一個悠長而又十分清晰的夢,現實的觸覺、心裡的恐慌,沒有半分虛假。睜眼的一瞬間,渾身似乎都像被冷汗浸泡一樣,楊術感覺心頭一跳,腦子裡有種說不出的疼痛感。
  
  風和耳邊咆哮而過的感覺,身體從高處墜落的感覺,直到現在都無比清晰。
  
  睜眼一看,周圍景色依舊在泰山腳下。那間破舊木柴搭建的茶舍,周圍都是來往的行人和行色匆匆的游者,青石小路上依舊是密密麻麻的腳印。多少年來,多少人走過所留下的平坦和光滑,充斥著一種歲月留過的痕跡,彷彿訴說著這裡的一切才是真實的。
  
  「原來是夢!」
  
  楊術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和雲彩,頓時舒了一口大氣。
  
  「什麼東西是夢?」
  
  這時,腦海裡突然響起一聲好奇的疑問。楊術立刻渾身一顫。這聲音粗曠而又無知,如果說那只是一場夢的話,那帶給自己的記憶未免也太過真實、太令人難忘了吧。
  
  「你、你是地奴……」
  
  楊術一下子站了起來,左右看著,但就是看不到那如山般巨大的身軀。
  
  「是啊,我都告訴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叫這個名字。」
  
  地奴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簡單,充滿著無知的無謂。
  
  「你在哪?」
  
  楊術滿心恐慌。沒錯,眼前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走過,他們那蹣跚的步伐、他們臉上的疲憊,自己確實活著,可那場夢……難道那不是夢!地奴又在哪兒,那個什麼都不懂的怪物為什麼它的聲音會在自己的腦海裡出現?過路的行人都帶著一臉竊笑,紛紛看著這個衣著華貴的公子一個人在那樹下自言自語。也難怪,這年頭有不少科舉失意的學子到這裡散心遊學,甚至有不少在泰山上選擇輕生,這類的文人才子在泰山倒不少見。不過眼前的公子哥年紀看起來滿小的,希望不是因為內科考失意才得了失心瘋才好。
  
  「我不知道……」
  
  地奴的話彷彿有點賭氣似的,它高大的身軀依舊坐在那雲霧繚繞的懸崖邊,孤獨寂寞,不甘心的看著底下那陣濃郁的雲霧。
  
  為什麼會這樣?腦子裡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景象?楊術頓時驚得瞠目結舌,唯一能肯定的是,自己所見到的場景絕對不是來自於瞳孔,彷彿是來自於自己的內心、自己的腦袋、自己的靈魂一樣。視線依舊是那條小青石路,但卻分明清晰看到屬於地奴的世界。它坐在那裡,不甘心、委屈,又覺得特別的無奈,怎麼會這樣?
  
  「你怎麼沒出來?」
  
  楊術平心而倫,一開始他對這大怪物還真沒好感,因為那時自己在生死未明的情況下,可現在逃出來了,心境上又有所變化,明明自己和地奴是一起跳下懸崖,可為什麼自己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而它卻依舊困在那個奇怪的世界裡?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地奴有些鬱悶:「但我很清楚,這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不過它不在泰山上了,似乎像在你身上一樣!」
  
  「在我身上?」
  
  楊術詫異之餘,閉上眼睛,想感受一下到底發生什麼事,誰知道一睜開眼的時候,卻又站在那雲霧繚繞、宛如天上般的高頂之上。眼前盤坐的赫然就是那巨大如山的地奴,而在自己面前的又是那面叫人望而生畏的懸崖。
  
  「我說吧,那東西都是騙人的!」
  
  地奴氣憤的嘟起嘴,看到突然出現的楊術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忍不住抱怨說:「我根本就沒辦法離開,跳下去以後你不見了,我還是一個人在這兒,而且我跳了好多次,最後都落在這裡。」
  
  「怎麼回事?」
  
  楊術也不理他喋喋不休的抱怨,坐在地奴面前,倍感疑惑的思索著其中的奧秘。
  
  相對無言,靜靜思索了也不知道多久的時光,楊術依舊一無所獲,無奈的歎息一聲之後,也覺得時間拖得太久,自己的身體恐怕會有危險,便決定走到懸崖邊,準備先出去再說。有了第一次的經歷,再望向這高聳入雲的壯闊山峰,心裡已經沒有半點恐懼,甚至連話都不喊,就直接拔腿往下了。
  
  再次醒來,果然自己還是陷入跟睡著一樣的狀態。楊術頓時困惑了,腦子裡依舊能和地奴交談,依舊能清晰的看見它在那個世界裡的一切。對這個奇怪的現象,楊術根本找不出半點頭緒,無奈下,也只能在一邊冥想的時候陪著他一起琢磨辦法,一邊朝京城趕回去。出來的時間太久了,身為楊家的獨子,年少的楊術當然深知自己的重要性,所以不能在外面停留太久。
  
  此時根本沒有真正的登上泰山,但楊術早已失去那時的閒情逸致,而自己一心追求的武力。由一丹變成三丹的飛躍卻沒有帶來多少興奮。在趕回京城的路上,腦子裡每天都是地奴那些白癡問題的折磨,楊術感覺自己都快瘋了!在一次次和地奴的交談中,忍受著其他人像是看瘋子一樣的眼光,這種自言自語的狀態一旦回京之後,恐怕楊家長子失心瘋的消息就不是什麼新聞了。
  
  好不容易熬回京城,連續幾天的趕路倒沒有多少疲憊,但在精神上卻被地奴折磨得幾乎快要斷氣。楊術急急忙忙回京和家人團聚一下,之後馬上藉故閉關,找了城邊一個清靜的別院。一是想適應一下三丹真氣的磅礡,二也是試圖和地奴溝通,再這麼天天受它各種問題的疲勞轟炸,遲早會瘋的。
  
  少年的歲月除了偶爾不得不出來與人相見的場合之外,楊術幾乎是在那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裡度過。每一次回京城,人們都感慨著少年鎮王越來越成熟,而對他的褒獎已經不只從文采,連京城楊家都能感覺到這個少主越來越可怕的修為,漸漸的,楊術已經不再是那個人們所期待的治世能臣,在更多人眼中,那名滿面沉穩的少年更像一個主宰著家族未來的男人。
  
  二十二歲對於一般貴族家庭男兒來說,早已是妻妾成群、兒孫滿堂。而楊家的人卻著急得要命,因為越來越深不可測的少主依舊沒有成親的想法,不但拒絕京城了大多名門望族的提親,甚至也沒半點為楊家延續香火的舉動,每年大部分的時間依舊在修煉中度過。這時候楊家老鎮王已經欲哭無淚,他寧可兒子是個紈褲子弟,強搶民女,荒淫無道,也不再奢望他是什麼治世能臣、馬上梟雄。對楊家來說,這時候最重要的是要有子嗣傳承,而不是虛無飄渺的尊嚴。
  
  「我回來了。」
  
  時隔一年的閉關,當滿身疲憊的楊術再次回到鎮王府的時候,府邸裡的高手們紛紛感到驚詫,因為這時的楊術已經是個成熟的男兒,而從他的身上卻再也感覺不到任何氣息。
  
  「他叫地奴,以後就住在楊家了。」
  
  楊術進門的時候,只留下這句空蕩蕩的話,就直接走到主廳之前跪拜在父親膝下,沉默等待著家族為自己安排的婚姻。
  
  而在前堂上,府邸裡的高手、所有的護院乃至於南征北戰多年的老兵們紛紛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眼前的情景。隨著楊術一起回來的竟然是一個宛如鬼神般的壯漢,那頭頂比楊家大門還高,往門前盤腿一坐,就像一塊巨石一樣。身上到處都是如同鋼鐵般的疙瘩肉,光手臂就比成年人的腰還粗壯,這樣結實的大漢別說是看,連聽都沒聽過。
  
  「這就是馬了吧?」
  
  地奴有些不解的看向旁邊的馬槽,那匹西域大馬站著的時候甚至和他坐著時一般高,這東西竟能載著人跑那麼遠,如山般巨大的地奴肯定不會相信。
  
  「以後你就住我家後院,是我楊家的一員了。」
  
  這時楊術走了出來,默然面對著所有人的驚訝。一轉身的工夫,地奴馬上跟了上去,那蹦跳的腳步就像孩子見到親人一樣,更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緒,這到底是哪來的怪物啊?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48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47
第四章 楊術與地奴
  
  十二、三歲對很多人來說,還是個幼稚而又青澀的時候,但在古代十二、三歲的 ...

第五章 魔門妖女
  
  金剛印的世界內,天地一陣動搖,滿天金沙彷彿像是被狂風吹拂般的燥亂。
  
  原本乾淨無比的白色天空出現一絲絲說不出的混沌,一道道赤色的光芒如水般在天空蕩漾著,而天空似乎不肯容納,甚至痛恨著這些赤黃色的光芒所留下的力量,即使無形,但卻能讓人清晰地感覺到它的暴怒。
  
  金剛印的本源那如同鮮血般的池子裡,金屬的融漿憤怒的翻騰著,又隱隱少了之前那種澎湃。林管沉默的看著天空上那許久仍未散去的赤黃色真氣,歎息一聲,既羨慕又有點恐懼的說:「大地之力,六丹加身,這樣的鎮王恐怕連肖營都不是他的對手。」
  
  大地之武動,六丹全開的一擊之下,強烈的攻擊竟然讓金剛印的世界直到現在還無法回復。楊存只知道楊術的修為冠絕天下,只是沒想到他真的動起手來會是這麼的恐怖。楊存頓時沉默了,面對著這股連天地都為之動容的可怕力量,除了震撼以外,心裡更多的就是羨慕。
  
  「你為什麼要留下來?」
  
  林管沉沉的歎息一聲,再回頭一看楊存留在金剛印世界裡的魂魄,一時之間也顯得有點措手不及。
  
  「我想要力量……」
  
  楊存沉默著,轉過頭來略顯陰冷的看了看林管,嘶啞著聲音說:「而且我想知道很多事情,起碼我想知道為什麼你會盜走金剛印,而為什麼肖營又非殺了你不可!」
  
  林管頓時沉默了,良久之後長長歎息一聲,苦笑著說:「敬國公……看來你不是一般的紈褲子弟。」
  
  「說吧。」
  
  楊存也不多言,因為心裡實在有太多困惑了。
  
  今夜在林管盜走金剛印時,被肖營察覺其實不是奇怪的事。可奇怪的卻是容王竟會在第一時間趕到,還驚動楊術前來!而在旁邊覬覦的各路人馬也不在少數,別的不說,就單說那名魔教妖女,為什麼每次出事的時候都有她的身影?難道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你……」
  
  林管搖了搖頭,剛想說話的時候似乎就察覺到什麼,神色猛然一凝,朝金殿之旁的樹林看去。
  
  「誰!」
  
  楊存眉頭一皺,也望向那片金屬的樹林。
  
  楊術的驚天一擊粉碎遍地的金甲遊兵,現在水銀池子裡依舊有身軀和臂腿翻騰著。在金剛印滿是殺戮的時間內有了一點點短暫的平靜。而這時,一個紫色的身影快如鬼魅的從金屬樹林朝這裡衝來,流雲飛袖如舞蹈般在空中蕩漾著,愜意的誅殺著殘餘的金甲遊兵。
  
  女子身形火辣,動作輕柔,不管從哪一處都體現著女人無比的柔媚。此時的她感覺似乎很著急,好像也領悟了金剛印的本源所在,速度之快絕不拖泥帶水,一心一意朝著那池子奔去。
  
  「魔門妖女,哼!」
  
  林管頓時冷哼一聲,眼裡凶光一作,身上五丹隱隱閃爍著,手只是輕輕一揮,原本給人感覺有氣無力的金剛印世界頓時躁動起來。
  
  原本還算安靜的水銀池此時竟然如沸騰般開始翻滾著,狂躁的像是岩漿一樣。
  
  就在女子快接近本源之池時,天上一道道金光如雨點般落下,一個個身上還有殘餘鐵槳的金甲遊兵晃蕩著僵硬而又木訥的身體,開始笨拙的走上岸來,密密麻麻的擋住妖女繼續前行的道路。
  
  「該死!」
  
  妖女驚得停下腳少,眼看源源不斷的遊兵衝了過來,陸陸續續有幾千之眾,頓時駭然,本能想催動內丹防禦,但看著這批恐怖的數量,心裡頓時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源源不斷的金甲遊兵從水銀池裡一步一步走上來,數量之巨已達數萬,這樣恐怖的數量再加上那一片沉默,只有踩踏大地的聲音,無比的肅殺一時讓人骨頭都寒了。魔門妖女頓時大駭,就在她將被金甲遊兵包圍的時候,突然起手擺了一個十分奇怪的手勢,剎那間空氣頓時如水波般蕩漾開來。
  
  又是這奇怪的景象,就像被無數的鏡子包圍一樣,魔門妖女盤腿而坐。一瞬間,空氣如水波般奇怪的扭曲,似乎還隱隱可見有水蒸氣繚繞一樣。原本還為了屠殺而躁動不安的金甲遊兵,一瞬間似乎像是全失去感覺一樣,只在她身邊來回晃蕩著,卻沒有攻擊這個近在咫尺的入侵者。
  
  「歪門邪道!」
  
  林管頓時不屑的哼了一下。
  
  「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這些金甲遊兵不會攻擊我?」
  
  楊存一看,腦子裡頓時產生一個邪惡的想法。
  
  「你要幹嘛?」
  
  林管一看楊存那猥瑣的模樣,突然感覺渾身一寒,再一看那名被金甲遊兵包圍得幾乎看不見身影的妖女,腦子頓時一僵,隱約有點明白楊存身為一個男人禽獸不如的想法。
  
  「你別管了。」
  
  楊存冷笑著、賤笑著。腦子裡浮現著這妖女在空中如嫦蛾下凡般的曼妙身姿,還有那火辣無比的三圍,即使是在靈魂狀態,依舊能感覺到海綿體真實存在的興奮。
  
  「禽獸……」
  
  林管鄙夷的看了楊存一眼,馬上背對楊存盤腿一坐。眼一閉,有幾分馨悶的說:「我先入定一會兒,你自己小心了!」
  
  林管話音一落,楊存剛想開口的時候,突然感覺身上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力量,強大而又生硬。心神一動,三丹齊出的時候,竟然多了一顆金黃色的內丹。金黃色的內丹隱隱繚繞在身邊,既不屬於自己,卻也不排斥自己。楊存閉著眼睛感受一下,立刻明白是林管的一顆內丹已經在自己身上,不然的話,此時怎麼會莫名其妙感受得到金剛印世界裡那種無比的力量和一切規則?
  
  全新的感受,一瞬間領悟不屬於人間且截然不同的力量,這種精神上的美妙甚至讓楊存有點陶醉。當睜開眼的時候,心境似乎已經提升一階。再一看林管,也明白他為什麼將一顆內丹送給自己,讓自己領悟這個世界,他以這樣的方式表達他的誠意。
  
  「老兄,你先休息一下吧!」
  
  楊存頓時瞇著眼邪笑一下,搓著手走出金殿,慢慢朝那妖女的方向走去。
  
  滿山遍野,金沙被踩得滋滋作響,數萬的金甲遊兵似乎像是被林管刻意控制一樣,一直在這座池邊僵硬的晃蕩著。即使一個個刻著人類的五官,但也是面無表情,沒有半點聲響。從它們身邊經過的時候,楊存心裡都會擔心會不會被砍成肉泥,畢竟這麼多的遊兵,一個不慎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它們砍死。
  
  或許是林管的一顆金色內丹起了作用,那股特殊的氣息似乎讓金甲遊兵感覺楊存也是屬於這個世界的生物,一個個笨拙的走過去彷彿就像看不見楊存一樣。
  
  這時楊存才鬆了一口大氣,並開始在它們中間擠來擠去,一點一點朝妖女的方向靠攏。
  
  在重重包圍下,他越靠近,越感覺到一種和這世界彷彿融為一體卻又格格不入的奇異。一步步走到妖女面前,楊存還沒來得及消化這種詭異得要命的疑惑,定眼一看時,臉色頓時有點脹紅,忍不住狠狠嚥了一下口水。
  
  魔門,妖女,魔女,不管哪一個稱謂,都適合這個妖嬈無比的女人。此時楊存還是第一次看清她的容顏,一頭柔順得彷彿像是瀑布般的青絲此時略顯凌亂的散開著,又有種說不出的性感和狂野。一張標準的瓜子臉,潔白而又無瑕的肌膚,幾乎是比牛奶還滑嫩的白晰。
  
  雖然她閉著眼睛,沒辦法知道這雙眼眸是多麼勾人心魂,但那長長的睫毛卻讓人更興奮的猜想著她會有怎樣媚惑眾生的眼眸,小小的鼻子精緻可愛,而又特別的堅挺,櫻桃小口,豐滿而又紅潤的嘴唇緊緊閉合著,透著一股女人說不出的成熟性感。
  
  五官每一處似乎都像精雕細琢出來的一樣,每一寸都是奪天地造化般的完美,組合起來的容顏何等驚艷可想而知,這一張臉美得不可方物。即使高憐心已經算是人間絕色,但與她一比,卻少了那種挑逗男人本性和荷爾蒙的妖嬈。那種性感無比的氣息不需要扭動肢體做作,似乎像是從她靈魂裡散發出來的一樣,叫人難以抗拒這強烈的誘惑。
  
  而這火辣無比的身段即使是穿著保守的長裙,卻依舊掩飾不了那完美的曲線。
  
  胸前鼓鼓的,美麗的胸部即使在肚兜的保護下,依舊有種呼之欲出的感覺。坐在那裡雖然無法顯露身材的無比性感,卻也令人遐想連連,只是看著這個身體的一切,就能挑逗本能最原始的衝動。
  
  「果然有門道……」
  
  楊存不禁癡了,剛伸手想摸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時,手只是伸出一下,頓時就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妖女身邊似乎像是萬丈冰魄一般,帶著一股讓人靈魂都為之冰封的寒意。楊存楞了一下,咬了咬牙,手再次往前一伸,就在憑空間,手掌竟然在空氣中按到一道壁壘,那塊壁壘堅硬而又冰冷,讓即使身為魂體的楊存都感覺一股刺骨的陰寒。
  
  死就死吧。深吸了一口氣,忍受著那無比的冰寒,楊存眼一閉,繼續將手往前伸去,心裡默默感受著這股與眾不同的氣息,意外的是原本冰冷不已的感覺竟然在一瞬間變得柔和起來,就像用手撫摸水的平面一樣,稍稍一用力,手掌就已經穿透過去。
  
  「怎麼回事?」
  
  楊存原本色慾滿滿,突然感覺到一陣輕晃。
  
  「你……」
  
  原來這時,處於結界裡的魔門妖女突然睜開眼來,驚恐而又不安的看著楊存。一雙小手依舊掐著那奇怪的法訣。
  
  這一雙眼眸如同天上的繁星一樣,黝黑而又深遂,像是魅人心魂的妖星,眼眸裡一閃而過的那種驚慌,瞬間讓楊存的骨頭都酥麻起來。渾身打了個冷顫,楊存頓時覺得全身骨頭都像要融化一般,而她輕輕的一聲驚呼,聲線柔軟無比,又充滿驚艷的性感,更刺激著靈魂,幾乎讓楊存達到崩潰的邊緣。
  
  「不想死的話就別動!」
  
  楊存感覺到她結界的一陣不安,似乎隱隱流露出生者的氣息。只是這輕微的一絲波動,所有的金甲遊兵頓時就躁動起來,猛然朝這裡聚攏著。
  
  魔門妖女驚恐之餘,似乎也發現金甲遊兵的暴躁,連忙氣定神閒,眼一閉,雙手穩穩放在她胸前,低著頭,一副入定的模樣。那一絲氣息立刻消失不見,所有躁動的金甲遊兵也都安靜下來。楊存卻在這時詫異的發現自己的雙手不再感覺到半點寒冷,可以直接進入她那冰般堅硬的結界內。
  
  很奇怪的感覺,似乎已經能清晰感覺到她整個結界的所在、範圍,和那種說不出的歸屬感。將近十米的半徑,楊存咬著牙慢慢走著,皮膚清晰的感覺到進入她結界時那種彷彿進入另一個世界的感覺,異常的奇特。
  
  妖女此時緊咬銀牙,臉色帶著微微的紅潤和蒼白,閉著眼依舊保持入定的姿勢,手勢不敢有半分放鬆,為了將自己隱藏起來,她似乎必須不言不語不動。楊存細心一看,原來這道結界的構成是由五顆內丹分落五方構成,雖然神奇,但卻是以強大的真氣為基礎,換言之,為了維持這個結界,此時的她既不能分神,也不能調動那五顆內丹的力量。
  
  「嘿嘿……你死定了!」
  
  楊存頓時邪念一起,搓了搓手,看著眼前這個妖嬌無比的尤物,帶著淫笑慢慢走了過去。
  
  趁火打劫,幹這樣的事情時,總有一種無比美妙的快感。
  
  第六章 凌辱
  
  妖女盤腿而坐,似乎也察覺到楊存正一點一點靠近。此時美艷的容顏上除了一滴滴的汗珠之外,還多了一抹驚慌而又羞澀的緋紅。近在咫尺,蹲下身來看著這完美得無法挑剔的容顏,鼻子裡隱隱聞到一種說不出的香味,楊存一時感到有點醉了,忍不住輕輕伸出手,撫摸她那吹彈可破的肌膚。
  
  一入手的感覺冰涼而又清爽,滑膩得任何上等的絲綢都比不了,像是撫摸著寒冰美玉一般,滑得讓楊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手指輕輕一動,在她可愛的小鼻子上捏了一下,楊存禁不住淫笑起來:「妖女,你的皮膚好滑啊!」
  
  妖女頓時臉色緋紅,好不容易穩下來的心境頓時動搖一下,銀牙緊緊一咬,卻不敢睜開眼來。楊存的猜想完全正確,這時候她不敢有半點分神,一旦結界出現問題,那她會被蜂擁而來的金甲遊兵剁成肉泥。
  
  「別害怕哦,哥哥要來幹點禽獸不如的事。」
  
  楊存嘿嘿一樂,雙手慢慢撫上她已經有點發燙的臉頰。看著她閉眼咬牙那副無比嬌媚的模樣,隱隱含羞,卻又更加妖黯動人。
  
  豐滿誘人的小嘴唇此時不知道因為生氣還是忐忑,開始有些瑟瑟顫抖著。那無比紅潤吐氣如蘭的迷人女人香叫楊存腦子一沉,忍不住低下頭來,突然吻住她可愛的櫻桃小口。妖女頓時驚得睜開眼,有些惶恐的看著近在咫尺這張屬於男人的臉。
  
  好軟啊,又軟又綿!香唇未施胭脂,卻又甜美無比,似乎是她本身就有的劇烈誘惑,楊存頓時感覺腦子「嗡」的一下,開始貪婪吸吮著她性感迷人的小嘴,舔著她嘴唇上那充滿異性挑逗的的味道。即使沒有得到半分回應,但品嚐著她迷人的嘴唇,卻給楊存帶來簡單而又原始的衝動。
  
  妖女頓時眼眶發紅,憤怒而又顫抖的看著楊存肆意吻著她的嘴唇,身體陣陣僵硬,卻又不敢有任何動作。因為心境上一時的動搖,結界也開始有點搖晃。此時的她恨不得能抬起手來,毫無保留的用自己的力量殺了眼前的登徒子,可是她也明白這完全不可能。
  
  「妖女,你的嘴唇真香,香得讓我都要醉了!」
  
  楊存貪婪的吻完她的嘴唇,抬起頭來時,依依不捨舔了舔嘴邊的香味!迎面對上她憤怒而又委屈的眼神,那對漂亮眼眸裡的閃爍,瞬間讓楊存本來已經有些按捺不住的衝動更加劇烈。
  
  紫色代表著妖異,代表著誘惑,而這種顏色在她的身上體現得更是淋漓盡致。
  
  在這件飄逸的長裙下,那性感的曲線帶給人無限的遐想,帶來了懵懂而又撩人慾望的衝動。楊存控制不住,慢慢坐在她的身後,一邊親吻著她的耳朵,含著發燙的小耳垂,雙手慢慢繞過衣服,輕輕放在她的蠻蛇小腰上。
  
  將妖女背對著自己慢慢抱住,這姿勢就像擁抱自己的戀人一樣。此時雖然還隔著衣服,但肌膚上的接觸所帶來的溫暖和異常的柔軟卻讓人神經都為之一緊。
  
  一瞬間,妖女紅到脖子上,渾身僵硬,帶著瑟瑟的顫抖,這種本該是緊張而又羞澀的反應出現在她身上,卻更像一種無聲的挑逗。
  
  「原來你不只是嘴上香,你全身都香啊!」
  
  楊存貪婪的吻著她的耳朵,慢慢往下來到雪白的脖子上,溫柔的撥開青絲的阻撓,慢慢露出她脖子上雪白無比的肌膚,那種吹彈可破的誘惑讓楊存再也忍不住,深深的吻了下去。
  
  「呀……」
  
  妖女渾身一顫,粉眉微微皺起,有些驚恐的看著埋在自己脖子上的男人,對身體深處傳來那種異常的酥麻,更幾乎咬住了牙,才忍住想呻吟的沖「一。
  
  「真漂亮啊!」
  
  慢慢的抬起頭來,楊存陶醉於嘴裡迴盪著的幽香。看著自己在她雪白的肌膚上種下的吻痕,忍不住輕輕吻著,又在她的一聲嚶嚀中繼續往下,狠狠吸吮著她的冰肌雪膚,繼續留下自己的味道和痕跡。
  
  妖女閉眼咬牙,雪齒咬得已經快要出血,似乎也像認命般的任由楊存輕薄。
  
  而這時楊存恨不得能將腦袋整個都埋進她的身體裡,在她的悶哼中肆意親吻她雪白的脖子,雙手也開始不老實隔著衣服輕撫著她的小腹,感受著這柔軟身體緊張的僵硬,再也控制不住地慢慢拉住她的裙帶,輕輕解開那柔軟的扣子。
  
  身上一涼,妖女頓時驚悚無比,此時的一幕實在太美了。紫色的長裙一點一點輕柔的落下,整個漂亮的上半身只剩一件艷粉色的小肚兜,護住最讓人渴望的春光,雪白的香肩圓潤而又可愛,性感的鎖骨、光滑得沒有半分瑕疵的玉背,在小肚兜的保護下,飽滿的雙峰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著,呼之欲出。
  
  「你身材真好……」
  
  楊存只覺得腦子頓時嗡嗡作響,開始有些控制不住,粗魯啃咬著她圓潤的雪肩,體溫帶著天然的體香刺激著慾望,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此時的妖女處於含羞半露的狀態,甚至比起所謂的比基尼女郎更加火辣性感,含羞半遮,隱隱欲現。
  
  「不,別……」
  
  牙咬得幾乎都要出血了,眼眶發紅,開始隱隱有淚水在打轉。
  
  妖女含羞帶怒任由楊存輕薄,對她來說這不只事關清白,更是一種羞辱!
  
  聽著她從喉嚨喊出這一聲低吟,楊存不僅沒有半點羞愧,反而還被她柔軟的聲線刺激得頓時獸慾大增,他立刻就俯下身來,用舌頭誇張而又挑逗的舔著她雪白迷人的玉背,一邊舔著,還一邊故意發出嘖嘖的聲響。妖女一聽頓時更急,而背後帶來的觸覺和那異常的癢意讓她即使看不見,也能清晰知道這個男人是怎麼享受她這能讓天下所有男人都為之瘋狂的身體。
  
  控制不住,淚水開始沿著她漂亮的臉頰滑落。此時的妖艷中又多了一種楚楚可憐的無助,即使她無聲的啜泣起來,一點都阻止不了楊存已經澎湃到極點的慾望。此時感受著她身體瑟瑟顫抖,楊存已經忍不住上下其手,準備解開她肚兜上的繩扣。
  
  妖女此時含著淚,閉著眼,似乎什麼都不想說。在這樣的無奈下被陌生的男人奪走清白,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沉重無比的打擊。即使她的身體開始在這劇烈的愛撫下發燙,但強烈的自尊卻讓她遭遇更猛烈的痛苦。
  
  雖說是新手上路,但解女人的內衣對男人來說,永遠是最激動而且又最有挑戰性的運動項目。不管是此時風情十足的小肚兜,還是那種性感撩人的文胸,即使已經有了讓人受精於千里之外的本事,但在這一刻還是很讓人興奮。楊存覺得自己的手指有點僵硬,笨拙的擺弄好幾下,這才解開最後的遮羞之物。
  
  完了……當胸前一涼的時候,妖女頓時絕望的閉上眼睛,咬著銀牙,默默的流著淚。此時即使再憤恨,但女人天性柔弱的一面也控制不住的佔了上風,讓她產生一種無力的感覺。
  
  妖女上半身此時已經是一絲不掛,落下的裙衣覆蓋著她的下半身,裙擺散開,像是一朵妖嬌而又毒艷的曼陀羅,看起來就像是在花蕾中綻放出來的妖精一樣。
  
  雪白的玉肌又像是紫色妖花上的一塊羊脂美玉,奪取上天最美妙的造化,雕琢這驚艷的容顏和最完美的身軀,美得讓人連呼吸都得停止,甚至連慾望和靈魂都在這一眼的驚瞥中停滯。
  
  何等的妖艷,雪白如玉,像是冰天雪地裡最美最純淨的雕刻,每一寸的肌膚都完美無瑕,每一寸肌膚都是媲美羊脂白玉的無比俏純。性感的鎖骨、飽滿的胸部在呼吸中上下起伏著,與那性感而又漂亮的小蠻腰一比,胸前那飽滿的乳房顯得更是突出,圓潤無比,就像雪白的水蜜桃一樣,高挺起伏著,只看這一眼,就能讓人在腦海裡猜想到這一對飽滿的乳房該有何等驚人的彈性。
  
  飽滿、鼓鼓的一雙乳房豐滿而又漂亮,妖嬈無比的一雙乳房,艷紅色的小乳頭宛如可愛的櫻桃一樣,點綴著它的無比誘惑,又增添一種說不出的俏皮可愛。
  
  楊存只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他對女人的乳房大小沒有概念,但眼前這一對確實很大,被她性感的小蠻腰一襯托,更顯得波濤洶湧,飽滿誘人。
  
  顫抖著伸出雙手的時候,楊存甚至有種像是褻瀆般的罪惡感,而這種感覺卻又帶來說不出的無比興奮。粗糙的手掌僵硬、慢慢靠近,當握住她飽滿迷人的乳房時,楊存只覺得腦子一僵,掌心傳達過來的柔軟,那異樣而又無比的彈性,帶來女性最為劇烈的誘惑,讓人撫摸到她的乳房時,幾乎就要淹死在這分難以形容的美妙中。
  
  「好大啊……」
  
  楊存本能的呢喃著,雙手不停揉弄著她這一對飽滿到極點的美乳。一手無法掌握的巨大、柔軟中驚人的彈性,在手裡肆意揉捏著,一種玩弄、羞辱般的快感讓楊存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著。
  
  妖女銀牙緊咬,睜開眼來,無奈而又憤怒的瞪著楊存。但是她這一眼卻是媚眼如絲,更撩起楊存無比劇烈的慾望,忍不住用雙手捏了一下她開始有點發硬的乳頭,妖女頓時打了個冷顫。
  
  「別這樣瞪我,我會難為情的……」
  
  楊存嘿嘿色笑著,眼看著她一動不動任由自己玩弄,那含羞帶恨的模樣實在太妖艷了,冷不防的控制不住握緊她的乳房使勁一捏,在她輕輕的一聲低吟中,又低下頭來含住她可愛的乳頭,用嘴肆意吸吮著,貪婪而又粗魯的舔著這兩顆敏感的小可愛。
  
  「我,殺……」
  
  妖女頓時淚如泉湧,這種被羞辱的感覺讓她幾乎快崩潰,但身體傳來的反應卻讓她更加痛苦,那種異常的酥麻、那種異常的美妙,讓身體的溫度在不知不覺間慢慢升高。
  
  「女孩子不能這麼粗魯哦……」
  
  楊存含糊不清的說著,眼裡已經隱隱有點血絲,雙手不停揉弄她的乳房,嘴也沒有閒著的時候,時而含住一顆小乳頭吸吮,時而用粗糙的舌頭按壓,一連串動作挑逗著她最敏感的地帶,也滿足自己恨不能將這對漂亮的乳房吞下肚子的衝動。
  
  妖女咬著牙,流著淚水,恨恨看著胸前這個男人肆意玩弄她美——誘人的乳房。那銀牙緊咬的模樣多了一分說不出的嫵媚,儘管心裡排斥、抗拒、痛恨這樣的感覺,但身體的本能卻無法阻止,絕美的容顏上俏紅越來越多,強作鎮定的心境也如同水波一樣,一點一點動搖著。
  
  肆意品嚐著,在她漸漸顫抖和紊亂的呼吸中,楊存在兩個漂亮的美乳上舔得滿滿都是自己的口水,留下一個個紅艷的吻痕。品嚐良久以後,他戀戀不捨的抬起頭來,看著被自己玩弄得有些顫抖的乳房,一種褻瀆了完美事物的快感為心裡帶來不可抑制的興奮。
  
  抬頭一看,此時妖女依舊含著淚,恨恨瞪著自己,只是這時水霧迷茫的眼眸裡除了淚水外,其實多了一種迷茫的閃爍。她輕輕而又紊亂的喘息著,面帶緋紅,身體明顯已經有點動情的感覺。楊存越看腦子越興奮,忍不住低下身將她柔軟的身體緊緊抱在自己懷裡,雙手按住一對美乳肆意的玩弄著,一邊舔著她已經發燙的耳朵,乾燥的喉嚨用嘶啞的聲音低低的說:「你真漂亮,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
  
  妖女此時不能言語,除了風情萬種的瞪著楊存外,根本找不到其他的發洩方式。而楊存的手指一直在乳房上作怪,偶爾捏捏乳頭,或用手指輕輕的按壓,這種溫柔的挑逗帶來的衝擊特別劇烈,已經讓她眼裡多了一種說不出的迷茫,柔媚萬千,叫人心神為之蕩漾。
  
  「我會讓你更恨我……」
  
  楊存貪婪舔著她雪白的脖子,又慢慢將她倔強的小腦袋扳過來,在她不情願的眼神裡親吻著她性感紅潤的小嘴,動情而又衝動的呢喃著:「沒有任何原因,只因為你的魅力!要怪只怪你自己,有這樣禍國殃民的容貌,恐怕連神仙看了都會動凡心!」
  
  「嗚……」
  
  妖女被吻得幾乎快要窒息,即使渾身動彈不得,但卻用唯一的理智阻止著楊存舌頭的入侵。此時身體的灼熱帶來的美妙反應已經讓腦子的思考越來越慢,甚至她在瞪著楊存的時候,都忘了表達屬於自尊的恨。
  
  靈魂的狀態更能清晰體會那種來自最深處的衝動。妖女極致的誘惑,讓楊存此時已經像是瘋了一般被性慾主宰,一輪的玩弄,讓楊存幾乎吻遍了她赤裸的上半身,留下自己都數不清的吻痕,這時的妖女已經面帶緋紅,就連喘息之間的眼眸都倍感朦朧。
  
  楊存這時哪還控制得住他?猛然站起身來,當著她的面將褲子脫了下來!妖女頓時又羞又驚,別過頭去不敢看。在妖嬈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羞澀的一面,楊存更是興奮,手握著早已經硬得快要爆炸的命根子,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在她不甘願而又無奈的眼淚中,用龜頭輕輕磨蹭她發燙的小臉,感受著肌膚的滑嫩和無比的清爽。
  
  「妖女,你真是我所見過最迷人的女人!」
  
  楊存頓時舒服得閉上眼,輕哼一下,手握著命根子,繼續用龜頭在這艷絕天下的容顏上磨蹭著。居高臨下看著她含羞帶恨的模樣,看著自己的陽物褻瀆著這無可挑剔的美貌,那種心理上的滿足讓楊存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劇烈快感。
  
  鼻間異樣的氣息,妖女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幾乎快要暈過去。抵在臉上的巨物猙獰而又粗長,讓人不敢直視,硬硬的,如火一般的熱,讓她渾身一陣僵硬。
  
  此時雙腿間的潮濕已經讓她羞愧無比,而被這樣的羞辱之後,身體卻本能性的抽搐一下,只覺得自己雙腿之間的地帶已經徹底濕透。
  
  龜頭上一層厚厚的黏液此時硬得和鐵一樣,馬眼裡不斷分泌著這些散發特殊氣息的液體。楊存沉浸在這種無比邪惡的快感中,閉著眼享受一下已經有點不滿足,低頭看著妖女那性感的紅唇,慢慢將龜頭抵在她的嘴唇上,享受這分與眾不同的柔軟。
  
  「你……」
  
  妖女羞憤而泣,微微一睜眼,看到眼前猙獰的巨物,再一看楊存的表情,心裡更是氣憤。她心神此時已經一陣蕩漾,恨不能直接殺了眼前這個無恥的登徒子。
  
  「別說我禽獸不如,現在和你講點人性。」
  
  楊存享受著她妖媚的眼神,慢慢蹲了下來,看著她容顏上沾有自己的分泌物更是興奮,馬上咬住她的一個乳頭,嘶啞著說:「現在你可以選擇拒絕,我可以放過你……」
  
  「什麼?」
  
  此時楊存的手隔著裙子,慢慢撫摸上她柔軟的大腿,妖女頓時心神一顫,慌忙的定下心神維持結界的平穩。聽著楊存的話,頓時一臉不敢置信,睜開眼時,再一看那猙獰的巨物,心裡頓時又是一震。
  
  「不過你要聽我的話,我就不上你。」
  
  果然,楊存色迷迷的一笑,站起身來握著命根子遞到她的面前,一邊磨蹭著她滑膩的嘴唇,一邊興奮的說:「把嘴張開,只要你聽話,我保證不會幹其他的事……」
  
  妖女頓時羞憤難耐,倔強的別過了頭。這時楊存只感覺自己跨下一跳一跳,前列腺都控制不住這種興奮。對峙了一會兒之後,他已經沒有那個耐性,在她驚恐的眼神中猛然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張開櫻桃小口,腰往前一挺,龜頭瞬間被她的紅唇吸納,即使有一點被牙齒刮蹭到,但還是讓楊存興奮到極點。
  
  嘴裡突然被塞進巨物,那種特殊的氣息和讓人心神錯亂的味道讓妖女有點傻住。此時她呆呆的幾乎沒有反應,震驚而又惶恐的瞪大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居高臨下看著如此尤物緊緊含著自己的龜頭,看著自己的陽物插在她的小嘴裡,看著她美麗的乳房因為緊張的呼吸而起伏著,楊存心裡頓時得到空前的快感,興奮的慾望也達到膨湃的頂點。
  
  楊存憋了那麼多的火氣,早在玩弄她身體時就已經激動萬分。這時妖女抬頭時眼眸裡那種迷茫和無助,帶著前所未有的誘惑,讓楊存瞬間失去所有的思考能力。楊存悶吼一聲,雙手抱住她的腦袋,挺著腰,開始抽插著她性感誘人的小嘴,所有的理智和想法都已經被下半身強烈的快感所掩沒,舒服得楊存幾乎都要瘋掉。
  
  「嗚……」
  
  妖女驚恐而又難受的嗚咽著,像是哭泣般的低聲輕嚀。嘴裡巨大的命根子一下又一下粗魯進出著她的櫻桃小口,更是不客氣的頂到她喉嚨最底部,讓她感覺難受異常,卻又無法抵抗。
  
  「妖女,真舒服,啊……」
  
  楊存粗魯的按著她的腦袋,渾身僵硬的抽送著,幾乎沒有半點憐香惜玉。只要低頭一看她的容顏及她完美的乳房,快感就會控制不住的倍增,讓靈魂的抽搐達到無法克制的高度。
  
  「啊……」
  
  妖女此時只覺得自己窒息得快暈過去了。那巨大的硬物毫無憐惜的抽插在她性感的小嘴裡,鼻子、眼睛撲面而來全是濃烈的男性氣息。一根根粗硬的陰毛磨蹭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羞辱著這張美艷絕倫的容顏,讓她覺得自己幾乎快要崩潰。
  
  性感的櫻桃小口根本容納不了這樣猙獰的巨物,猛烈的衝撞幾乎不給她半點思考時間!在那哭泣般的嗚咽聲中,妖女唇邊的口水和楊存的分泌物沿著嘴角一點一點滴落,沿著嘴角滴落在她那飽滿的乳房下。這狼狽的一幕讓楊存興奮到極點,眼一紅,頓時嘶啞著大吼一聲,腦子頓時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空白中。
  
  前列腺劇烈的跳動,命根子脹到最大的極限,在快感的波瀾中猛烈的跳動著。
  
  馬眼一陣舒服的舒張著,在這一瞬間,楊存已經爽到幾乎快瘋了。悶哼著緊緊抱著她的小腦袋,在紊亂的喘息和低吼中,將精液狠狠爆發在這迷人的小嘴內。
  
  「嗚……」
  
  妖女難受得直咳嗽,聲音卻被龜頭堵著發不出來。在楊存口暴的一瞬間,櫻桃小口根本吞嚥不下這麼多東西,乳白色的精液開始伴隨著口水,覆蓋上她美麗的乳房。
  
  「爽啊……」
  
  楊存舒服得渾身僵硬,連腿都一點一點發軟。靈魂也能射精?
  
  在如此美妙的快感衝擊下,銷魂蝕骨的感覺實在太劇烈了,根本沒辦法去思考這種不科學的問題。
  
  妖女的淚水控制不住地再次流下,委屈而又憤恨的瞪著楊存,嘴裡依舊含著楊存的陽物。這時她嘴角的精液依舊慢慢流出,這種表情在這時並沒有半分威脅性,反而讓楊存得到凌辱過後更加劇烈的滿足。
  
  空氣裡滿是精液的味道,時間彷彿像是在這一刻停滯一樣。就在楊存的慾望得到滿足後漸漸消退,心裡開始有些愧疚的時候,金剛印的世界突然劇烈地搖晃起來。將還沉浸在情慾中的兩人都嚇了一跳,楊存不捨的將命根子從她的小嘴裡拔了出來,慌忙的穿上褲子。
  
  妖女含著淚,狠狠瞪著楊存,也趕緊吐出嘴裡那些骯髒的東西,即使這時吐在自己身上,她也沒空計較了。楊存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就趕緊就幫她穿上裙衣,省得一會兒被林管那混蛋看到佔了便宜。
  
  「別用這種愛慕的眼神看著我,我會害羞的。」
  
  楊存連擦拭都沒有就幫她穿上裙衣,這時雖然看著她香艷的模樣有點意猶未盡,但金剛印的世界越來越躁動,連大地都開始顫抖著,讓楊存根本沒辦法繼續佔她的便宜。
  
  「轟」的一下,天動山搖的巨響突然響起,數萬的金甲遊兵突然停滯下來。
  
  空白的天空剎那間被金光所覆蓋,天地間充斥著讓人幾乎快要跪倒膜拜的力量,就在這時,所有的金甲遊兵開始慢慢變成金沙,並一點一點消失,再次被金剛印的大地吞納。
  
  「好險,差點就春光外洩了……」
  
  楊存為她穿好衣服,突然感覺到一股劇烈的殺氣蔓延天際,頓時心神一緊!他連忙站起身來,滿面肅色看著天空上的金光,回頭看了看妖女,凝重的說:「待會找個機會,你先逃吧!」
  
  「啊?」
  
  妖女還沒從被羞辱中回過神來,這時猛然一醒,也察覺到金剛印開始氾濫的殺意,神色頓時一緊,暫時忍下想殺掉楊存的想法,因為這時即使不再需要結界保護自己,但現在面臨的情況似乎比剛才更糟糕。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50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48
第五章 魔門妖女
  
  金剛印的世界內,天地一陣動搖,滿天金沙彷彿像是被狂風吹拂般的燥亂。

第四集 第一章 王府鬧事
  
  沸沸揚揚的風波,儘管百姓們很多都不知實情,只知道京城外金光大作半個月,但那麼奇異的現象依舊是茶餘飯後的話題,知道其中真相的人可說少之又少。
  
  於是各式各樣的猜測滿天飛,什麼亂七八糟的說法都有。在這太平盛世裡不興文字獄,所以百姓們的猜測也很大膽,流言蜚語傳來傳去,讓人根本不知道哪一個是真的。
  
  安靜的鎮王府內,沒有前幾日的喧囂和不安,自從鎮王楊術醒來,京城裡派來探望的官員絡釋不絕。不過倒是沒了之前的煩惱和忐忑,畢竟鎮王一脈也是京城裡舉足輕重的人物,數百年的第一武家威望可不是鬧著玩。相比之下,對遠在江南又勢力不大的敬國公頂多是口頭上問候幾句,生死如何還真只是客套關心一下而已。
  
  後院廂房內,楊存的房間始終緊閉著。楊術傷癒之後,一直以叔父重傷未癒為由拒絕官員們殷切的探望,除了王動進過一次房間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楊存目前的情況。高憐心整日擔憂,在這陌生的環境裡,楊存可說是她唯一的依靠,可現在楊術又嚴禁他人探望,高憐心只能在外頭守侯,擔憂的祈禱著楊存能早日康復。
  
  房內,楊術皺著眉頭站在病床前,看著躺在床上毫無知覺的楊存,歎了口氣說:「叔父實在魯莽,怎能那樣冒失的答應林管所求。那廝也不是什麼好人,留下叔父之魄到底意欲何為?」
  
  「王爺,這些是什麼?」
  
  地奴站在他的身後,一臉迷茫的看著此時床上的異象。
  
  楊存閉目躺著,一臉安詳,如果不是臉色略顯蒼白,根本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但奇怪的是,這時楊存身上三顆內丹竟然在昏厥的狀態下圍繞在他身上來迴旋轉著,而原本潔白無瑕的三顆內丹,其中一顆竟變成半黑半金的異狀,似乎隱隱排斥其他兩顆,在那看似平靜的運轉中,顯得有幾分煩躁與不安。
  
  而在床的四周竟然貼滿看不懂的符咒。就連楊存的脖子上都用硃砂書寫著奇異的圖紋,所有的圖紋看似平常,但偶爾間有光芒閃爍。一張張的紙符將楊存整個人保護起來,或者說是讓他與外界徹底隔絕。看不見的空間裡,一張隱形的大網緊緊罩住楊存,讓所有人難以接近一步。
  
  「看來是叔父的故友所設……」
  
  楊術說著,手微微往前一舉,就在要伸進床裡的一瞬間,突然所有的紙符和楊存身上的圖紋黑光大作,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竟然硬生生阻止了楊術的動作。
  
  「這還不簡單,砍開就好。」
  
  地奴冷笑一下,伸手凌空一抓,那把可怕的大斬刀立刻閃著寒光出現在他的手裡。
  
  「不可魯莽!」
  
  楊術舉起手喝止地奴的動作,沉思一下說:「算了,雖然那人什麼來路我不清楚,不過看情況似乎沒有加害叔父的意思,叔父和林管到底談了什麼我也不清楚,還是再等等吧。」
  
  「這玩意幾刀下去就沒了嘛,幹嘛還等,弄醒他直接問不就得了!」
  
  地奴有一點不耐煩,不過還是聽楊術的話將大刀收了起來。
  
  「到底是什麼東西?」
  
  楊術面對這奇異的景象,即使是見多識廣的他,也無奈搖起頭。這等手法實在高明得很,早聽聞天下奇人異士盡出,當然不乏一些懂得道家之法的高人。楊術一開始還嗤之以鼻,不過親眼看到幾張紙符就能組成如此奇妙的陣法,倒也有幾分好奇。
  
  「我們走吧。」
  
  楊術再觀察一陣子,就帶著地奴轉身走出房間,囑咐家將們好好看守,又將房門緊緊關上。
  
  「高姑娘,還不休息嗎?」
  
  楊術走出房門的時候稍微楞了一下,馬上又恢復一臉平靜。
  
  走廊邊緣,高憐心正滿懷期待的等候著,趁著門一開一合的空隙,緊張的往裡面窺視著。艷絕一方的天賜佳人此刻也是盡顯疲態,那白鑲紅的長裙襯托著無比婀娜的身段,依舊是那麼妖艷動人,不同的是令人驚艷的容顏裡卻充滿了憔悴和擔憂,素面朝天,依舊是傾國傾城的絕色,但那迷人的眼眸始終帶著哭泣的痕跡,楚楚可憐的一眼足以讓人心疼欲碎。
  
  而在她旁邊,兩個嬌小可愛的身影正依偎在一起。見楊術出來,安巧頓時抬起頭來,飽含淚珠的眼眸滿是關切的偷看著屋內的動靜。情竇初開的少女初嘗人倫歡樂,還沒來得及與喜愛的人甜蜜一番,結果楊存就遭此變故,對於年幼的她們來說,這場打擊實在太大了。
  
  安寧一直在身邊安慰著姐姐,眼看著姐姐在擔憂中日漸憔悴,心裡也痛得不得了。
  
  「王爺,楊……國公爺怎麼樣了?」
  
  高憐心緊張的問著,話還沒說完,兩行清淚又從那美麗的臉龐流下,控制著哽咽的聲音,或許是不願在位高權重的楊術面前表現出她此刻的慌張和急噪。
  
  「姐,別哭了……」
  
  安寧輕聲安慰著,然而此時的安巧卻哭得更加厲害,無聲的啜泣中滿是道不盡的擔憂。單純的她這時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任由眼淚流下的時候,還得擔憂自己哭哭啼啼是否會惹惱楊術。
  
  「叔父已無大礙,不過尚未甦醒。」
  
  楊術也無暇多說,在他看來,出身青樓的高憐心始終是地位低下,完全談不上和楊家門當戶對。而這兩個小姐妹更是身份低微,不需要自己在意,不過人是楊存帶回來的,基於禮數,他也不會太過怠漫。
  
  高憐心焦急萬分,面對性格本就冷傲的楊術,兩人身份上的差異讓她甚至連說話都不敢過於大聲,而這連日的擔憂實在讓她無法忍受,鼓起勇氣想哀求楊術讓她進去看一眼,可楊術眼裡那若有若無的無視卻讓她感到自卑又惶恐,連開口的勇氣幾乎都被沒了。
  
  安巧的情況也比她好不了多少,本就靦腆的她突然住進鎮王府,心裡早就已經忐忑不安,雖然她單純,但並不代表她看不出楊術眼裡那種敷衍。而在這地位高低嚴明而又男尊女卑的年代,此時的她甚至沒有像高憐心那樣開口詢問的勇氣,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祈求楊術能盡快好起來。
  
  安寧的性子倒沒有兩女這麼細膩,眼看姐姐哭得魂都快沒了,就大膽地想求楊術讓姐姐進去看一眼。在她欲言又止時,一名青衣的小護衛匆忙跑了過來,一邊擦著臉上的汗,一邊面帶緊張的說:「王爺,剛才容王命小人前來告知,皇上微服出巡欲探望敬國公,現在轎子已經出了宮門,請王爺做好接駕的準備。」
  
  「知道了!」
  
  楊術依舊面無表情,皇帝微服到訪應該是每個臣子都會感到榮幸的事吧。然而楊術此刻卻連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因為奇就奇在容王竟然先派人秘密地知會自己,莫非這其中並非只有探訪這麼簡單?
  
  高憐心剛才在旁邊一聽,懂輕重的她也不敢哀求什麼,馬上識趣的告退,臨走時還看了看梨花帶雨的安巧,默然流淚,將小姐妹一起帶走。楊術讚許的點了點頭,馬上將後院內幾乎水洩不通的守衛撤離一些,又返回書房換上居家的素服。
  
  他坐於桌前,手裡雖然拿的是珍稀繕本,但卻一點都看不進去,唯一思索的只有容王此舉到底有何深意。
  
  沉思靜坐,夜上柳梢之時,門口果然傳來門衛一聲緊張而又興奮的引喊:「皇上駕到,容王殿下駕到!」
  
  聽聞此聲,楊術立刻從沉吟中回過神來,連忙走出書房來到院前,看著信步而來的二人,裝作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拜道:「臣楊術參見皇上,參見容王爺。」
  
  「鎮王免禮。」
  
  走在前面的赫然是一身輕裝的老皇帝。身著一身灰色的普通長褂,看似普通老百姓一樣,但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壓迫感依舊讓人感到極端恐懼,蒼老而又瘦弱的身軀站在胖胖的容王身邊,真會讓人有種錯覺,以為這容王是不是個敗家子,讓當爹的餓成這樣。
  
  「王弟好。」
  
  容王和藹的一笑,也行了個禮。雖說同是王爺之尊,皇家的王爺和異姓王多少有差別,不過他似乎也不在意,對楊術的態度始終謙和有禮。
  
  「文敬怎麼樣了?」
  
  主廳內落座,主位上的老皇帝咳嗽幾下,馬上關切的問了一下。文敬是的楊存的字,這樣稱呼,隱隱也表現老皇帝對他的親近。
  
  「叔父尚未甦醒。」
  
  楊術先謝了皇恩,說起楊存的情況,還是搖頭歎息一番。
  
  「敬國公吉人自有天相,父皇不必擔心。」
  
  容王在旁趕緊說了一句,這段時間他出入楊府的次數最勤,儘管全京城都知道他與楊術私交甚好,但這頻率卻比那些想來拍馬屁的小官還高。儘管現在昏厥的是敬國公,而他還是這麼慇勤,倒叫人有幾分詫異。
  
  「唉,鳴成獨子。」
  
  老皇帝深深歎了一聲,有幾分感慨的說:「文敬倘若有個意外,叫朕如何面對鳴成呀?文敬乃是忠烈之後,若是江南楊家一脈自此斷絕,那朕在九泉下也無顏面對先祖,無顏見我大華開朝的楊家數代功臣和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啊。」
  
  「我皇仁善。」
  
  看著老皇帝哀聲歎息著,容王立刻在一旁說起好話。楊術的性子冷,倒是不習慣說這些恭維話,不過還是稍微配合一下,起碼沒說什麼掃興旳活。
  
  最近這段時間邊疆總有亂事。契丹人不停騷擾邊疆,接連派出大波小波的騎兵遊蕩在鋒線上,叫人頗為頭疼。更可惡的是不只王庭的兵馬,連一些小部隊都視大華防線如無物一樣。部族的青壯年也成群結隊出來洗劫,禍事接二連三,鋒線上日日都有狼煙不斷傳來戰報,讓在場這三人一談起來都皺起眉頭,擔憂之餘又不禁恨恨的咬起牙。
  
  此時在楊府的正門口,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哼著小曲,坐在馬車上,在眾多人的簇擁下緩緩路過。少年的小白臉上此刻已經桃紅——片,明顯有些不勝酒力,腳步有些虛浮,說起話來有一些結巴,連眼睛都有點迷茫。他身旁的人也差不多都是醉態百出,但紛紛恭維著他,將他哄得有幾分飄飄欲仙。
  
  「何人?」
  
  這時,守在府門的兵將看見這一群人,馬上警覺的喝問一聲。這小胡同裡住的非富即貴,現在楊存昏迷不醒,楊術也加強守衛,要是在往日,自然是不會這樣當街喝問。
  
  「睜大你的狗眼,當朝皇太孫你們不認識嗎?」
  
  少年還沒說話,身旁一群傢伙馬上開始起哄,儘管還迷糊的知道牌匾上寫的是鎮王府,不過酒精一衝腦似乎全都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參見皇太孫!」
  
  上次趙沁禮來過,守門的還有人記得他,眼看當朝皇太孫真在這幫酒鬼中,連忙行了一個跪地大禮。
  
  「哦,鎮王府啊!哈哈,去討幾杯酒喝!」
  
  趙沁禮晃蕩著腳步,腦子一熱,眼看著那些守衛這麼恭敬,立刻興致大起,帶著一幫連走路都會晃的酒鬼一起走進王府內。門衛本想通報,不過馬上被他們阻攔,只能無奈的看著這幫傢伙大搖大擺走進府邸。
  
  這一群人還算比較自律,儘管喝得腳輕頭重,但除了在偌大的府邸裡亂走之外,倒也沒做什麼。沒一會兒就晃到後院,眼看這座花園實在別緻,綠叢中的小亭子在月色下也別有情趣,趙沁禮馬上心生豪邁,吆三喝五叫眾人一起坐下,並叫管家拿些酒菜,居然就這樣大搖大擺在楊術府上繼續吃喝作樂。
  
  一幫人早已經醉意鼾然,再小飲幾杯,有些不勝酒力的早已醉倒在地,一群人東倒西歪,那趙沁禮說起話來舌頭都大了,嘴裡胡言亂語著,站起來一步三晃。
  
  卻又無比豪爽的與人乾杯牛飲,喝得醉生夢死,幾乎忘了這裡是別人的府邸。
  
  而府內的管家和下人全都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在他們的喝喊下也不敢靠近,本來皇太孫來府應該通報一聲,可現在老皇帝來了,沒楊術的命令誰敢打擾?他們只能期盼這些大爺趕緊吃飽喝足,千萬別鬧出什麼事端。
  
  這時,一個嬌倩無比的身影略顯惆悵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婀娜的身段令每一步行走可說是搖曳生姿。潔白無瑕的瓜子臉,傾國傾城的容顏和那美麗的眼眸裡淡淡的哀愁,梨花帶雨的輕抹著眼淚,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猶似畫中的仙女,即使是花叢老手的趙沁禮一看都不禁眼前一亮,腦子雖然迷糊,但酒意一下子少了大半。此等美得不可方物,如同天仙般的人兒,連京城都不可多見。
  
  「那……那妞,快看!」
  
  趙沁禮馬上就站了起來,手指著緩步走來的女子。
  
  說話間呼吸都有些粗重,甚至他都能恍惚感覺到自己下半身那早已對庸脂俗粉麻木的東西有了一種極端劇烈的衝動。
  
  「好漂亮啊……」
  
  一群酒鬼腦子早就不清楚了,馬上在趙沁禮興奮的吆喝下,朝那名女子圍了過去。
  
  一群酒鬼立刻將那美貌異常的女子圍了起來,哭泣中的高憐心頓時一驚,看著眼前一幫滿是紈褲之氣的男人,也不知道一向肅然的鎮王府怎麼會出現這群人,心裡頓時又驚又怕「」你們是誰?「「小姑娘,月色當前,陪我們喝一杯吧!」
  
  趙沁禮此時也懶得裝斯文,越近看就越覺得這小美人實在迷人至極,呵呵色笑一下,早已迫不及待的要去拉高憐心的手。
  
  其他人一看,紛紛都發出嘿嘿色笑。皇太孫的身份何等高貴,玩過的女人多少不說,普通的貨色他可連半點興趣都沒有,什麼京城花魁玩了不知道多少個,這段時間感到有點麻木,所以修身養性了滿久,但一看到這等人間極品,好色的本性就又冒出來了。這位姑娘今晚恐怕也會和其他女子一樣,難逃被糟蹋的厄運。
  
  「你們是誰?」
  
  高憐心外表柔弱,內心卻很剛強,從她曾想毒害楊存進而報仇血恨,就可以看出她不是逆來受順的懦弱之人,此時哪可能任由他們輕薄?她玉手一揮,立刻將趙沁禮推了個蹣跚。
  
  「喲,小姑娘好,有味道,我喜歡!」
  
  趙沁禮幾乎都要站不穩了,但卻笑得更加淫蕩。此時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越看越覺得漂亮,眼裡邪念四溢,而高憐心的反抗似乎讓他更加興奮,這種調戲良家婦女的劇情實在太嫻熟了。
  
  「小姑娘,我們太孫爺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
  
  旁邊一個小馬屁蟲也看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這會兒說著阿諛奉承的話,但手卻不客氣的開始抓向高憐心身上。
  
  「登徒子,滾開!」
  
  高憐心儘管臉上還帶著淚痕,但性格卻是極為倔強,不等他把手伸過來,馬上從盤發上拔下一支釵子,猛然朝他的手上刺去。
  
  馬屁蟲立刻痛喊了一聲,手上鮮血直湧!但趙沁禮竟然不為所動,醉得眼裡幾乎除了色慾之外,根本看不到別的東西,高憐心劇烈的反抗讓他更是興奮,馬上不顧一切衝了上去,一把就要將退縮在牆邊的高憐心抱住!
  
  「流氓!」
  
  高憐心也毫不客氣,羞怒中,手裡的珠釵一揮就插進他的手背!
  
  「啊……」
  
  趙沁禮痛得慘叫一聲,那長長的釵子幾乎穿透手掌,痛得他一下子酒意全散,一邊搗著手一邊歇斯底里的喊著:「造反了,這娘兒們!給我抓住她,我要打死她!」
  
  這還得了,皇太孫居然被弄傷了!其他人一看紛紛驚慌起來,高憐心趁著這個空檔強定心神,連忙拔腿跑回院內廂房。隨著趙沁禮的一聲慘叫,眾人這才紛紛回過神來,連忙向高憐心追了過去。趙沁禮痛得滿臉都是汗珠,但色心卻一點都不減,眼看那背影實在是婀娜誘人,馬上強忍著疼痛繼續追了上來。
  
  廂房院內頓時鬧哄哄的一片,守門的幾位將領一看這奇怪的景象,再一看高憐心跑來,立刻警覺的問道:「高姑娘,怎麼了?」
  
  「各位大哥,救我!」
  
  高憐心驚恐萬分,連忙站到房門前。為何一向肅然的鎮王府內會出現這些輕浮之徒?這是她沒辦法想通的問題。
  
  這段時間,年輕貌美而又矜持有禮的高憐心那癡心的模樣倒是讓這些家將們除了偶爾意淫之外,也對她十分喜愛,而她和少女姐妹在一起的風景,更成了楊家最為動人的畫面。而最近因為敬國公的事情,府裡的氣氛一直都很壓抑,護衛們眼看著高憐心被這群酒鬼調戲,一個個哪還有好脾氣?這會兒還有什麼好說,馬上一個個衝了上去,怒吼著揍起這幫鬧事的酒鬼。
  
  一群喝醉的紈褲子弟怎麼會是如狼似虎兵將們的對手?先追上來的幾個沒一會兒就已經被打趴在地上慘叫連連。這時趙沁禮帶著其他人追了上來,一看眼前的情景,頓時氣得臉有點黑,怒喊著:「啊,你們這些大膽的狗奴才……」
  
  「竟敢在王府放肆!」
  
  三、五個兵將哪管那麼多,雖說高憐心是楊存帶來的人,可楊門二系同出一脈,眼看自己家人被辱,當然不客氣,一群人立刻衝了上去。何況鎮王府內何曾發生這麼荒唐的事?不必多言,先拿住了再說。
  
  「就憑你們!」
  
  趙沁禮雖然醉得腳步虛浮,但一氣之下突然兩顆內丹環身,光是一個照面,就將其中一個兵將打得口吐鮮血,飛出好幾米遠。有這樣的修為,剛才被傷純粹是因為酒精麻痺造成的一時大意,一般的家將又哪會是他的對手。
  
  「大膽奴才……」
  
  一直謹慎跟在他身邊的兩、三個太監在一怒之下竟然也有一、二丹的修為,畢竟是皇太孫身邊的人,怎麼可能都是酒囊飯袋之徒?自然也有幾個身手不錯。
  
  家將們雖然都驍勇無比,但突然面對這變故也感到有些應接不暇。一照面的工夫竟然被他們打得狼狽不堪,這被酒色掏空的皇太孫一出手更恨辣無比,即使他再怎麼懶惰無知,但生在皇家,有多少是靈丹妙藥和名師輔佐,身手之強,當然不是一般的家將所能比擬。一出手,趙沁禮竟然將三位家將傷得斷骨,導致痛得在地上無力再起。
  
  「你這臭丫頭,敬酒不吃吃罰酒!」
  
  趙沁禮帶著一幫人打了一會兒,竟然將這些守衛全都收拾了,不過他手下的紈褲子弟也傷了好幾個,但他卻看也不看其他在地上呻吟的同伴,眼前一亮,立刻又將目光對準了高憐心。
  
  「你這個無禮之徒!」
  
  高憐心頓時臉色蒼白,銀牙緊咬,手握緊那尖銳的釵子,又驚又氣!美妙的身段瑟瑟顛抖著,手心裡滿是冷汗。雖然外表柔弱,但高憐心此時神色冷漠,如果手裡的珠釵保護不了自己,那麼她寧願自刎也不能被這非禮之徒污辱了清白。
  
  「放肆,鎮王府內豈容爾等宵小之徒在此撒野!」
  
  就在他們步步朝高憐心逼近的時候,一聲怒吼突然震天響起,伴隨著這如雷霆般的吼聲,一個身著盔甲的強壯身影猛然出現在高憐心身前,暴起的一掌毫無保留的朝趙沁禮擊了過去。
  
  「啊,殿下小心!」
  
  一個小太監護主心切,絲毫不管那四丹之境的可怕內力,馬上就撲在趙沁禮身上。
  
  挨了那一下,小太監頓時口吐鮮血,被這一擊打得飛出十多米遠,直到他撞到牆邊,留下一大灘鮮血斷氣為止!空氣中依舊瀰漫著濃郁的血霧,這一擊之強絕非他們這種半吊子所能承受,不只趙沁禮,其他人頓時都嚇得面無血色連忙後退,可悲的是,誰都沒有看那忠心護主的小太監一眼。
  
  「大膽狂徒!」
  
  楊通寶一臉冰冷,握著腰間的大刀站在高憐心面前,怒喝道:「鎮王府豈容爾等在此撒野,還不束手就擒!」
  
  「你……」
  
  趙沁禮被這突然出現的傢伙嚇得臉色有點蒼白,腳步依搖晃不定,腦子依舊醉得不太清楚。他當下唯一知道的是,他這高高在上的皇太孫現在不僅被一個女人傷了,還被一個下等人如此大喝,實在丟臉至極。
  
  「賊子束手!」
  
  楊通寶臉色一沉,不由分說衝上前去。高憐心在一旁戰戰兢兢,從剛才的話裡,她已經隱約知道眼前這個登徒子的身份,心裡難免一陣忐忑不安,但卻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而讓她心裡感到莫名安心的則是楊術派了府裡第一高手楊通寶一直守候在楊存榻前,這樣一來,楊存的安全就不會有問題。然而這一點的心暖,卻讓她忽略得罪眼前這個小少年的嚴重後果。
  
  「賊子……」
  
  楊通寶怒喝中,身影快如閃電,眼看那開山破石的大手已經快抓住趙沁禮時,空氣中突然竄出一陣十分深幽的冰冷,瞬間出現的寒意讓已經四丹之境的楊通寶心裡頓時一驚。
  
  「何事喧嘩……」
  
  一聲沉而有力的低喝,電光石火間,兩人中間出現一個華服老者。老者只是袖子一揮,竟然硬生生將足有四丹修為的楊通寶打得連退數步。
  
  「你……」
  
  楊通寶狼狽後退幾步,一回過神來,還沒怒喝,一看清眼前的來人,連忙跪倒在地,惶恐的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憐心一聽,腿一軟,也連忙跪了下來,恭敬的行了個大禮。
  
  「禮兒,怎麼了?」
  
  老皇帝神色一肅,眉頭微微皺起。看著這幫紈褲的模樣,再一看那些狼狽的小太監,不由得森然問了一句,但話語間卻難掩對這孫兒此時的心疼。
  
  「皇爺爺!」
  
  趙沁禮此時嚇得連嘴唇一片蒼白,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但一看老皇帝突然出現在這裡,驚喜之餘,心裡又有些擔憂。
  
  「太孫殿下在此,楊術見過了!」
  
  這時楊術和容王也趕了過來,一看眼前奇怪的景象和滿地痛苦呻吟的人,兩人都微微詫異一下。不過楊術的表情卻淡然多了,論修為,他絕對可以趕在老皇帝之前趕到,只是這樣的話就變成是自己出手阻止楊通寶,恐怕到時會敷衍了事,不好交代。
  
  「沁禮,你怎麼來了?」
  
  老皇帝心疼孫兒,然而一看這一地狼狽和孫兒蹣跚不定的醉態,說話間,心情明顯變得有點不快。
  
  「皇爺爺,我、我……沒事,想來拜會鎮王爺……」
  
  趙沁禮嘴都結巴了,儘管他一直是紈褲性子,但他在爺爺面前一直裝作好寶寶的形象,現在的情況那麼亂,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何況又喝了那麼多酒,說起話來語無倫次。
  
  「送皇太孫回去!」
  
  老皇帝沉默一下,突然也不問了。
  
  「是!」
  
  容王一看眼前的氣氛有點尷尬,趕緊扶起早就嚇壞的皇太孫,告辭一聲後朝府門口走去。現在發生什麼事還不清楚,不過看老皇帝表情陰沉,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王爺!」
  
  楊通寶依舊跪倒在地,眼看楊術走來,慌忙低下了頭。此時的高憐心依偎在牆邊,臉色蒼白,嚇得渾身瑟瑟顫抖。如此大禍,此時她腦子裡已經麻木,連怎麼思考都不知道了。
  
  這飛來的橫禍不僅傷了皇太孫,而且還驚擾微服出巡的聖駕。勸慰安家姐妹好生休息後,年長一些的高憐心始終安不下心來,即使見不了楊存一面,但還是本能想在屋外守候,可偏偏卻因此遇到醉酒鬧事的皇太孫,即使己方有理,而且是人家非禮在先,但高憐心心裡對公平正義卻沒有半點期望,因為在這權力至上的年代,那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楊術不語,站在一旁看著花園裡昏厥在地的人們,似乎什麼都沒看到一樣。
  
  而老皇帝更是默然,環視一圈後,再一看高憐心驚慌中那明艷動人的姿色,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臉色頓時一沉,什麼都沒說就負過手去,一邊往外走,一邊啞著說:「朕先回宮了,今日之事不得喧嘩。」
  
  「臣明白。」
  
  楊術恭敬的將他送走,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後院裡那些受傷的紈褲子弟和小太監們也被送回宮裡,受傷的護衛們也被送去療養,楊通寶一臉無奈跪著不敢動彈,高憐心依舊戰戰兢兢守候在楊術房門前。
  
  不過她終究還是年輕的小姑娘,一夜間突然發生這麼多事,讓她依舊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本來還想商談軍機的三人被這一番擾亂後無心再續,老皇帝回宮的時候明顯心情不佳。一向表現乖巧的皇太孫這一次可算丟大臉了,又有容王爺在旁邊看著,這樣的事對楊家來說絕對不是好事,這麼膚淺的道理楊通寶懂,高憐心何等聰慧,驚慌過後也明白過來,等到楊術返回的時候立刻跪倒在地,面如白紙的說:「民女惹出禍端,請王爺……」
  
  話還還沒說完,沉著臉的楊術略一沉吟,馬上一揮手毫不猶豫的說:「行了,高姑娘乃叔父摯友,在府內受此驚嚇是楊某照顧不周,來人,扶高姑娘下去休息。」
  
  高憐心戰戰兢兢不敢說話,在丫鬟們的攙扶下回到她房間。而楊通寶卻不敢請罪,楊術也沒多說,讓他繼續在這裡守著。今晚的情況確實不太好,楊術皴著眉頭看著被毀得亂七八糟的庭院,話也不多說就返回他的寢院之內。
  
  回了閨房,高憐心依舊神不守舍。這時丫鬟們一邊為她準備洗澡水,一邊笑著說:「高姑娘,您別在意,王爺雖然生氣,但卻不是氣你。」
  
  「什麼?」
  
  高憐心此刻滿心恍惚,難免會出神。她心裡清楚自己身份的低微,和安家姐妹在王府裡寄人籬下本就心裡不安,又惹出這樣的禍端,雖然暗自心酸苦楚,但更擔心的卻是會為楊家和楊存帶來什麼麻煩。
  
  「我們王爺雖然臉上冷不怎麼說話,不過他才是真男人。」
  
  另一個小丫鬟提起楊術時是面帶嬌羞,滿臉紅潤,一副懷春的模樣,崇拜而又帶著情愫說:「王爺生氣肯定不是因為高姑娘,紅顏禍水之類的事王爺可不認同,對於女色,王爺一直沒有興趣。」
  
  「可不是嗎?」
  
  稍大的丫鬟準備著換洗的衣服,談起楊術時,臉上也有著迷人的紅暈,難掩陶醉的說:「王爺生氣的肯定是皇太孫莫名其妙來府內搗亂,要知道雖然對方是皇室之人,還有可能是未來的九五之尊,可我們王爺也不好惹,更何況即使是當今聖上,對我們王府都不敢如此輕蔑,所以王爺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裡一定非常不快。」
  
  從兩個丫鬟好言相勸,明顯看得出情竇初開的她們都喜歡著楊術,雖說身份的差異讓她們不抱任何期望,但卻阻止不了少女美好的喜愛,可高憐心心裡依舊忐忑不已。畢竟此事是因自己所起,楊術怎麼想她不清楚,但她卻明白自己為王府帶來麻煩,即使楊術和楊存沒有半點怨言,仍會讓她心生內疚,惶惶不可終日。
  
  多少年的青石大道。老皇帝坐在車內閉目沉思著,過了好半天,突然歎息一聲:「進良,傳旨東宮,皇太孫行為輕浮,酒後無德,禁足一月,面壁思過。」
  
  「是!」
  
  被喚做進良的老太監正駕著馬車,馬上點了一下頭。
  
  「還有,」
  
  老皇帝沉吟許久,還是輕聲囑咐道:「叫太醫們去看一下吧,我看禮兒剛才手上的傷口流了很多血,要好好處理一下。」
  
  「是!」
  
  老太監依舊簡短答應著。
  
  「鎮王、楊家……」
  
  老皇帝繼續閉目沉思著,嘴裡輕輕叨念幾句,眉頭卻忍不住微微皺起……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51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50
第四集 第一章 王府鬧事
  
  沸沸揚揚的風波,儘管百姓們很多都不知實情,只知道京城外金光大作半個 ...

第二章 異變
  
  鎮王府內,皇太孫的風波被楊術嚴格封口,倒也沒傳出流言蜚語。只是從一開始的車水馬龍漸漸趨於平靜,只有容王依舊每天過來探望。說實話,京裡的官員對這個無權在手的敬國公還真是一點都不關心,表面功夫做足以後,誰還管你醒不醒得過來!就算死了,頂多也只是獻上帛金喊幾聲痛失賢良,所以楊存這一躺還真的和死人沒有區別。
  
  入夜,凌晨時的月亮高掛天空,咬潔明亮絲毫不比八月中秋遜色,圓潤得有幾分說不出的妖異。在門外守了一天的高憐心已經回房休息了,這段時間以來,她已經習慣每天都坐在楊術門前發呆,回去之後以淚洗面,在哭泣中慢慢睡去。
  
  那種心痛欲碎的感覺讓這明艷動人的尤物越來越消瘦,也越來越憔悴。
  
  安家姐妹也好不到哪裡去,每次醒來都一起到楊存的房前,沉默不語和高憐心四目相對,夜不寢飯不食,直到受不了的時候才回去休息。這段時間以來,安巧和高憐心彼此都沒說什麼話,只是對視的時候又看到彼此的淚眼裡對這個男人同樣的愛戀,心裡原本都有微微的嫉妒,但在這個時候,她們都已經將這種女人的天性拋諸腦後,全心祈禱自己心愛的男人能盡快醒來。
  
  此時後廂內一片安靜,除了一直帶著兵將守在房門前的楊通寶之外,丫鬟和家丁們都早早就去休息,偌大的鎮王府內除了偶爾的風聲之外,完全是安靜一片。
  
  一盞盞燈籠在黑夜裡散發著璀璨的光芒,帶來點點光明,但又顯得特別朦朧。
  
  然而就在這時,卻有數十個鬼祟的身影悄悄在府外活動,無聲無息的翻過圍牆,小心翼翼避開守衛的巡視,在花園內匍匐前行,目標很明顯就是後院。黑衣人一個個身手都不弱,前門的守衛竟然毫無察覺,就已經悄悄被解決了好幾個巡查的兵將。要知道這些可是楊家的護衛,即使稍有大意,但身手之強也不比大內侍衛遜色,可想而知這伙賊人的身手是何等高超。
  
  楊術房內,一盞燭光輕輕搖曳著,微亮下,楊術一身素衣輕裝,在燈下持著一本破舊的古籍參讀,滿面陶醉,而眉頭又緊緊皺成一個川字。這是一本暗黃色的繕本,書封上沒有任何字樣,翻開以後,裡面的乾坤卻讓人震驚。書內所記載的似乎是天地五行、陰陽乾坤之道,字字珠璣卻又難以參透,即使自問讀遍不少的奇書異籍,楊術也無法參透其中所蘊涵的奧妙。
  
  「王爺,好像有人來?」
  
  空蕩蕩的房間內,地奴的聲音飄盪開來,但卻看不見他那高大如山的身軀。
  
  「我知道……別管他們。」
  
  楊術微微回了回神,朝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馬上又翻開另一頁,繼續《「文》沉浸在《「人》這無限《「書》的奧妙《「屋》中。手上的書本赫然是老道人的友人贈送給楊存的那一本,楊存只翻了一半就一直放著,楊術也是閒暇之餘心生好奇,誰知道這一看就入了神,兩、三以天來除了吃飯睡覺以外,所有時間都在房內感悟著字裡行間的奧秘。
  
  「哦。」
  
  地奴的聲音很不情願,似乎沒辦法湊這熱鬧讓它有點幽怨,而這兩天楊術也一直在低頭看書,讓它感覺沒人陪伴,更是無聊。
  
  「誰!」
  
  這時,院內一聲蒼老而又沉重的大喝響起,打破夜晚的安寧。
  
  「兄弟們,動手!」
  
  這時,已經靠進後院的黑衣人一看瞞不住了二個看似首領的黑衣人突然低喝一聲,從袖內抽出一把短劍,帶著數十個手下直接衝進後院裡。
  
  「大膽賊人竟然擅闖王府!」
  
  楊通寶一看這群人來勢洶洶,竟然一個個手握利刃衝了過來,不敢大意,拔出腰間寶刀,大喝一聲迎了上去。
  
  「大膽毛賊!」
  
  聲響立刻驚動王府內其他的人,兵將和守衛們立刻如同潮水般湧來,將後院包圍個水洩不通。
  
  「動手,速戰速決,不得糾纏!」
  
  黑衣首領一看衝上來的楊通寶轉手間就砍翻自己兩個手下,一出手的四丹之境也是氣勢逼人,悶哼聲中,渾身內力一散也有四丹之境,手持寶劍,立刻和楊通寶糾纏在一塊。
  
  一人使劍,劍花閃爍,如銀蛇吐信,速度奇快,幾乎如同閃電一般。而楊通寶雖然稍顯緩慢,但那把大刀沉重無比,每一刀猶如泰山壓頂,不僅力道深沉,即使速度上略遜一籌,威力卻讓人不敢小覷,一時之間刀光劍影,二人戰在一起,刀劍舞得虎虎生風,別人根本難以靠近。
  
  楊通寶和黑衣人實力相當,雙方的武功雖然套路不同,但都是苦修多年,十分扎實,一時之間打得難分難解,雙方都摒住呼吸,不敢言語,小心謹慎的見招拆招,一見面就各自拿出壓箱本領交戰。僅僅是一個照面的工夫便都清楚這絕對是一場苦戰,短兵相接不到三招,竟然已經有點白熱化的趨勢。
  
  其他黑衣人和趕來的護衛們殺成一團,安靜的鎮王府一時之間竟是殺聲震天,每一刻都能聽到不同的慘叫響起及骨骼斷烈的聲音,每一刻都有一個生命遭到慘殺,地上的屍體和血水越來越多,隨著雙方首領的交戰越顯膠著,廝殺的程度也更加慘烈。
  
  王府裡的守衛和兵將加起來也有兩、三百之鉅,在人數上可以說佔盡優勢,可這群黑衣人雖然只有數十人,可一個個身手高強,敢這樣明目張膽在鎮王府內動武,可想而只他們絕不是泛泛之輩。每個人幾乎有練出內丹的修為,甚至還有十幾人有著三丹修為,這樣強大的戰力讓王府裡的守衛也感到有點吃不消,儘管有著人數上的優勢,但卻完全佔不到一點便宜。
  
  「不要糾纏,將他們衝開!」
  
  這時,一個聲音低沉的黑衣人橫空殺出,一出手赫然也是四丹之境,手裡一把長槍舞得密不透風,竟然在瞬間就刺死數名守衛,一步步逼近廂房之前。
  
  「小心,攔住他!」
  
  楊通寶一看頓時大急,而那名與他纏鬥的黑衣人一看有了破綻,不客氣的一劍刺來,楊通寶頓時感覺胳膊一疼,立刻不敢再分神,馬上又和他繼續纏鬥下去。
  
  使劍的黑衣人意圖十分明顯,就是要一直糾纏住在場修為最高的楊通寶,而另一個四丹之境的黑衣人立刻從中找到空隙,一步步朝房間逼近。那些普通的護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幾乎長槍一出,立刻就有人斃命。不得已之下,兩個有兩丹修為的守衛馬上糾纏上,然而即使如此,修為差距還是太大,仍是被他打得連連敗退,即使苦苦支撐也撐不了多久。
  
  「王爺,好像他們有點擋不住了!」
  
  這時候,房內地奴的聲音響了起來,顯得有點蠢蠢欲動。
  
  「不用管,自然會有人處理。」
  
  楊術抬起頭來,深沉的朝房外看了一眼。
  
  使槍黑衣人的武功果然不錯,只是糾纏一會兒,就傷了那兩個二丹的守衛並殺到房門之前,其他幾個修為稍低的手下挺配合的為他阻攔著後面的追兵,就在他們眼露亮光的時候,一聲暴喝拔地而起,一把沉重無比的大關刀橫空出世,帶著凌厲的破空之音猛然殺來。
  
  黑衣人頓時感覺一驚,連忙往後一躲,避開這突如其來的一刀。只見一身素白睡衣的王動滿臉陰沉,蒼老的身軀竟然舞著一把至少四、五十斤重的大關刀,一邊朝他殺去一邊怒喝著:「放肆毛賊,竟敢冒犯我家公爺!兄弟們,宰了他們!」
  
  話音一落,他竟然毫無畏懼的揮舞著關刀殺了過去!而他身後跟著的都是一群四、五十歲的老兵,一個個握刀開弓,毫不手軟的朝這幫年輕的黑衣人殺了過去。雖然他們老歸老,但一個個卻兇猛無比,如狼群一般殺來,倒是叫已經佔了上風的黑衣人們手忙腳亂,誰都想不到這群老者一個個年紀都那麼大,動起手來竟然比楊府的守衛更加狠辣。
  
  戰場歸來的老兵,身上的血腥之氣似乎一輩子都洗不去,這些老人哪一個不是屍骨堆裡爬起來的強者?雖然修為比不上人家,而且年紀也大了,但氣勢和狠勁仍在,動起手來絕不含糊,甚至比年輕一輩更狠!被打得節節敗退的楊家守衛們一下子就打起精神,尤其還有幾個已經不能近戰的老兵躲在暗處放暗箭傷人,幾乎百步穿陽的箭雨讓黑衣人們應接不暇,還真一下就扭轉局勢。
  
  「算了,我楊家老臣已是頤養天年之時,還是別傷了他們為好。」
  
  楊術聽著門外的動靜,突然歎息一聲,不捨的將書輕輕闔上,饒富深意的沉吟一下,披上一件披風,身著素衣,開始朝門外走去。
  
  「我說嘛,早該動手了!」
  
  地奴那高大如山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他身後,那把明亮的大刀早就拿了出來,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跟著楊術走出門外。
  
  院門遍地都是屍體和血水,這時候入侵者不僅沒有撤退的意思,反而攻得更加猛烈,一個個紅了眼開始玩命,而那使槍的強者也好幾次就要殺入楊存房內,要不是王動和其他老兵拚死抵抗,恐怕這會兒他們早就得手了。
  
  「放肆,視我王府如無物!」
  
  楊術沉著臉,素白的綢鞋踩在血水和屍體上,慢慢走向他們,身後的地奴則是一臉興奮,手一揮,硬生生劈死身邊好幾個黑衣人。
  
  楊術和地奴的出現一下子就讓那群黑衣人心裡一慌,尤其楊術那一臉輕蔑緩不的樣子,高大如山的地奴卻是興奮的砍殺著擋在面前的黑衣人,舉起手來,砍人如同切菜般輕鬆,那可怕的氣勢實在叫人望而生畏。震天的廝殺中,楊術那一臉的漠視和平靜,看起來比血肉橫飛的場面更加骸人。
  
  「鎮王楊術果然名不虛傳……」
  
  黑衣人們一看楊術那樣輕鬆的屠殺自己的同伴,也明白今天的計劃徹底失敗了,而他們似乎也有些驚訝楊術的出現,首領們牙一咬,早已萌生的退意變得更加明顯。
  
  「撤……」
  
  首領一看情勢不妙,一咬牙,立刻且戰且退。
  
  楊府的後衛和楊存家的老兵立刻恢復士氣,大吼著開始追殺他們,畢竟剛才打得那麼慘,自己的兄弟手足也死傷無數,哪會那麼輕易就放過他們。楊術出現以後,臉上略帶沉吟的思索著什麼,沒有追,也沒有命令,倒是讓地奴——時之間好不為難,想上去好好砍殺一番也不行。
  
  一夜的喧鬧早就驚動京城裡的順天府,內外聯合的圍剿中,還是被幾個身手高強的逃脫了,而抓到的活口也沒幾個。清點了一下屍體,他們的人數竟然多達六十人。還傷了楊府數十高手,護衛裡更有近百斃命,由此不難看出這些黑衣人身手之強,連行軍之家的鎮王府也被他們搞得如此狼狽。
  
  「王爺,順天府尹求見。」
  
  楊通寶匆忙處理完傷口,馬上又開始忙碌著。
  
  「本王累了,叫他們明日再來吧。」
  
  楊術臉色冷得如同冰霜,叫人不敢直視。
  
  原本只以為是一群小毛賊,沒想到來人身手如此之強,竟然讓鎮王府受此重創。
  
  如此明目張膽圍攻王府,要是傳出去,叫堂堂王府顏面何存?
  
  「給他們足夠的撫恤金。」
  
  就在楊通寶就告退的時候,沉吟了一會兒的楊術這才歎息一聲說:「還有,加強今夜的守衛,全在院外,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等都不許進入後院!」
  
  「是!」
  
  楊通寶滿臉嚴肅,不敢怠慢的執行命令去了。
  
  「那老頭是不是走了?」
  
  這時候,地奴突然疑惑的哼了一聲,望向楊存的房間內部。
  
  「應該走了吧。」
  
  楊術沉吟了一下,果斷的推開楊存的房門。
  
  房內依舊安靜,除了輕輕的喘息之外,再也聽不見其他的聲響。但楊術卻突然渾身一僵,本能的感覺到一種危險,停止踏進房內的腳步。仔細一看,房內除了床上那些紙符以外,每個不顯眼的角落裡竟然都或多或少貼著各式各樣的紙符,稀少又不顯眼,但卻充斥著危險的氣息。
  
  「這些破東西,我來搞定它們!」
  
  地奴畢竟是五行之一,自然明顯察覺到這些怪異的存在,這種連它都理解不了的力量一時叫人有點煩躁,袖子一揮馬上就要動手,看來那些紙符裡蘊含的力量在它看來明顯還不至於構成威脅。
  
  「且慢!」
  
  楊術沉吟一下,心神一緊,立刻揮手喝止地奴的動作。
  
  「什麼……啊,金剛印……」
  
  地奴正當疑惑之餘,一股強大而又熟悉的氣息突然出現,頓時令他大吃一驚。
  
  楊存此時依舊安靜躺在床上,然而詭異的是,消失不見的金剛印此時竟詭異的出現了,輕輕飄浮在楊存的額頭上,被三顆內丹緩緩包圍著。兩顆潔白色的內丹安靜的閃爍著,而那顆異色的內丹卻在此時劇烈顫抖著,似乎受到什麼牽引一樣,變得極端暴躁。
  
  「事有蹊蹺!」
  
  楊術看著這奇怪的一幕,明白是那名神秘老人做的手腳。
  
  「我就知道,金剛印怎麼可能會消失!」
  
  地奴睜大了眼,嚷嚷的說:「看來它不是突然不見,而是一直在這小子身上,可為什麼我一直沒察覺?」
  
  「看來是林管動了手腳,但不知道為什麼,叔父竟然甘心就這樣幫他藏起金剛印。」
  
  楊術沉吟了一下,隱約間也有了一點答案。
  
  「王爺,那怎麼辦?」
  
  地奴頓時一臉鬱悶,不能動手,眼睜睜就看著金剛印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感覺實在有些難受。
  
  「不能輕舉妄動,看來知道金剛印在此的不只我們!」
  
  楊術說話的同時,又回房拿回那本古書,坐在楊存的房門前看著房內的奇景,若有所思的說!「今夜我就在這守著吧,應該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王爺,你拿的是什麼?」
  
  地奴無聊之餘只能陪伴一旁,眼看楊術看書時已經有點心不在焉,完全陷入前幾日的陶醉,不由得好奇的問了一句。
  
  「沒什麼。」
  
  楊術說話時,手裡的一張請帖化成灰燼。今夜黑衣人們看見自己出現時的那種驚訝,始終是楊術無法不在意的一個現象……
  
  楊存房前,就在第一縷陽光升起、天空微露魚肚白的時候,沉浸在古書裡的楊術突然眉頭微皺,輕聲的問:「你去哪了?」
  
  「我將那臭小子帶回來了!」
  
  地奴的身影扭曲一下,出現在楊術的身後,語氣裡有幾分不情願,明顯依舊不太喜歡楊存。而它所做的事情也是楊術有托在先,讓它感覺很不樂意。
  
  楊術也無暇多問,馬上站起來輕輕推開房門。
  
  此時,房內原本密密麻麻的紙符竟然同一時間開始焚燒起來,化作青煙般消失不見,連一絲灰塵都沒有留下。一直籠罩在房間裡的奇異力量在這瞬間也灰飛煙滅。就在楊術詫異的時候,桌子上的空間突然一陣扭曲,兩塊銅錢模樣的玉珮竟然凌空出現,又在同一時間碎成細沙消失不見,場面可說怪異至極。
  
  「噗……」
  
  這會兒,一直安靜躺著的楊存突然咳了一下,渾身一陣抽搐的同時,嘴角「啊」的一下吐出一口血霧,鮮血順著嘴角流到床單上,立刻將床單染出一朵鮮艷的梅花。
  
  「叔父!」
  
  楊術頓時心裡一緊,連忙趕上前一步,猛然抓住楊存的胳膊為他把脈,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只是肌膚接觸的一瞬間,楊存的身體彷彿變成巨大的吸盤一樣,一點一點吞噬著楊術的內力。
  
  「怎麼回事?」
  
  楊術頓時一臉困惑,以他雄厚無比的真氣根本不怕這點損耗,只是這時摸著楊存的脈搏感覺上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沒有半點內丹的跡象,就像內丹已經自爆一樣,奇怪的跡象叫他滿心困惑。這時即使有能力阻止內力被強行吸取,可楊術也明白絕對不能出手阻止。
  
  「這傢伙所有的真氣都耗盡了!」
  
  地奴目睹金剛印世界裡的一切,此時腦子裡回想著那奇怪的招數,不免有些困惑的說:「不過他那招還挺不錯的,沒想到這小白臉還有這麼厲害的地方,別說金剛印本身,就連我在一旁都看傻了。」
  
  「怎麼回事?」
  
  楊術一臉困惑,但也清晰感覺到楊存空虛的內丹急切渴求豐沛的真氣,心念一動,立刻放開閘門,任由楊存吸收他那已經有了五行靈氣的強悍真氣。
  
  地奴倒是滿心好奇,馬上把在金剛印世界裡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包括那一萬氣勢沖天的金甲戰將,包括楊存那連金剛印都阻止不了的漫天殺氣,還有強奪金剛印力量的奇怪法門,即使它是已經化形的五行之一,但也無法理解楊存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駕御金剛印世界裡的力量。而更可怕的是,連暴怒的金剛印都阻止不了自己的力量被他人強行駕馭。
  
  「果然奧妙無窮!」
  
  楊術聽完頓時一臉凝重,感慨之餘,目光看向那本本該屬於楊存的古書,心裡頓時似有所悟。
  
  「楊……術……」
  
  這時,楊存微微顫了一下,有氣無力的睜開眼來。腦子一片混亂,渾身找不出一處不疼的地方,連意識都是一片模糊。
  
  「叔父,術兒在此。」
  
  楊術立刻答應著,馬上將他強悍的真氣源源不斷輸入楊存體內,關切的說:「叔父安心靜養,切勿言語,現在你身體虛弱得很。待休養得當,再和術兒說話也不遲!」
  
  「嗯……」
  
  楊存有氣無力的答應一聲,感受著體內那股澎湃而又純正的真氣,原本疼痛欲碎的身體頓時感到一種舒適,精神一陣疲憊,他控制不住,再次昏厥過去。靈魂上的空虛加上內丹的力量已徹底耗盡,如果是一般高手,恐怕這時已經力竭而死了。
  
  楊術一看,頓時鬆了一大口氣,雖然不知道楊存用了什麼奇妙的招數才得以求生,不過魂魄在金剛印的世界裡與肉體分開,這樣詭異的現象讓人十分費解,聯想起那本讓人無法參透的奇書,這位少年叔父身上似乎還有很多自己目前無法理解的奇妙。
  
  楊存短暫的一醒之後,又昏睡了三天三夜,這段期間,楊術一直在旁無微不至的照顧著,甚至就在第一天,擁有六丹內力的他被楊存一頓毫無節制的吞噬後,走出房間時,竟然變得面無血色、滿身虛汗,但表情卻充滿說不清的興奮。這奇怪的一幕不說府裡的人都驚訝,就連本該什麼都清楚的地奴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而高憐心和安家姐妹每天都在門外又喜又憂的等待著,期盼著那熟悉的身影快點出現在她們的視線裡,不過這時楊術依舊謝絕所有人前來探望,無奈的她們也只能望穿秋水,在一牆之隔品味著那所未有的思念和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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