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天魔 作者:棺材裡的笑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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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藏殺機 2015-7-15 06:23: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 891496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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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縱情歡愛
  
  美女的吩咐楊存當然不敢怠慢,用力一挺,肉棒直接沒入桃源大半,直接穿破高憐 ...

第六章 地頭蛇
  
  夜近星稀,晚飯料理得很簡單。高憐心和被吩咐不能起身的張媽媽在屋內用膳,高興地享受一頓劉奶奶精心準備的藥膳,吃完之後,就在屋裡做著女紅聊家常。而楊存的命明顯沒她們那麼好,眼前擺的是一鍋雜糧粥和幾盤下粥的小菜而已。
  
  粗茶淡飯,但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吃完飯後,時敬天也不敢倚仗杭州名醫的身份托大,或許他也清楚意識到自己此時的身份,所以就忙著收拾桌子跑去洗碗。
  
  龍池在一旁看著,似乎覺得有點好笑,儘管不是嘲笑的意思,不過倒也樂了大半天。
  
  「龍池,這是為師給你的見面禮,看看滿不滿意。」
  
  劉奶奶一邊燒水煮茶,一邊突然掏出了兩個小瓶子遞給龍池。
  
  「老師,這是什麼?」
  
  龍池接過來,只打開第一個瓶子一聞,整個人頓時一震,很是驚訝的說:「這……這是妖骨花的花汁!」
  
  「沒錯。」
  
  劉奶奶歎息一聲,手指慢慢搭上龍池的脈門,輕聲說:「醫者不能自醫,你長期生活在陰暗潮濕之地,又接觸那麼多劇毒之物,身體看似強健,但也埋有隱患。這妖骨花如果到了你手,你恐怕會將它煉成天下難尋的靈毒,所以為師將它變成善藥,想助你先治好身體的隱疾。」
  
  「謝謝老師。」
  
  龍池喉口動了一下,眼眶隱約有些濕潤。
  
  「那是……角蜥王的血。」
  
  劉奶奶猶豫一下,最後還是歎息一聲說:「你到底身負何等的血海深仇老身不知道,但老身明白那些毒物是你保命的根本。你的蛇剩沒多少,慢慢喂飲它們蜥王血,會讓靈蛇帶子,到時候毒性也會更強,這樣也有助於你躲避朝廷的追殺。」
  
  「弟子謝過!」
  
  龍池聲音微微哽咽著,卻沒哭出來。
  
  「你先下去吧,我有事想和公爺談一下。」
  
  劉奶奶和藹的一笑,龍池也沒多說,馬上就跑回屋外馬車旁。或許是太久沒感受到人性的溫暖,感覺他走路時的步伐顯得有些紊亂。
  
  院子內就只剩楊存和劉奶奶二人。劉奶奶沉吟一下,這才開口說:「公爺,關於高憐心之事,老身想和您談一下。」
  
  「您說吧。」
  
  楊存滿面認真。
  
  「高家雖然家道中落,但到底曾是一方名門。」
  
  劉奶奶遲疑一下,但還是繼續說道:「公爺雖然位列三公,尊貴無比,但高家也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高憐心是曾落難,但到底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如此無名無分的居於公爺府上,似乎有些不妥。」
  
  「不知奶奶有何高見?」
  
  楊存一聽也深表贊同。倒不是自己介意,只是這樣的情況外人難免會詬病高憐心不是良家女子。遠的不說,就連楊術都對此頗有微詞,可想而知,這年頭的人骨子裡還是很保守。
  
  高家的慘案雖說在蕭九事發以後都已經平反,但說到底家道是真的中落。即使高楊成曾是宮裡首屈一指的御醫,可在門當戶對思想嚴重的現在,他的家世遠不可能與位列三公的楊存相比。所以楊術表面上不說,心裡卻反對楊存身邊總帶著這麼一個曾經的犯官之後,畢竟這或多或少也會惹來對楊存不利的流言蜚語。
  
  「暫時先讓高憐心待在我這吧。」
  
  劉奶奶沉吟一下,試探著說:「他爺爺高老爺子的醫術近乎失傳,身為高家之後,她理當習得祖傳之術。暫且就讓她與我同住,等到公爺能明媒正娶之時,再將她風風光光接過門去……」
  
  「不行!」
  
  她話還沒說完,楊存馬上搖了搖頭說:「劉奶奶此地雖然仙山靈地,但卻地處偏遠!生活起居多有不便,何況……」
  
  猶豫一下,楊存還是接著說:「何況您說高家曾是名門大戶,若是居於此高山密林之間,不見紅牆綠瓦,此等寒酸豈不是辱沒高家門楣。」
  
  「這倒是老身欠缺考慮了!」
  
  劉奶奶沒想到楊存會這麼說,頓時愣了一下,馬上面有愧色,又似乎想起什麼,馬上喊著:「敬天,敬天……」
  
  「老師有什麼吩咐?」
  
  剛洗完碗的時敬天還沒來得及擦乾手上的水,馬上一臉狼狽跑了過來。
  
  「幾年前,你們是否在山下替為師修繕府邸?」
  
  劉奶奶此時的神色顯得極其嚴肅。
  
  「是的,不只弟子,其他幾位師兄弟也分別為恩師修繕頤養天年之地,均在這座山腳下。」
  
  時敬天似乎沒見過劉奶奶這麼認真的時候,語氣一時顯得有些忐忑,也有些無奈的說:「老師,這深山密林雖然是世外仙地,但您這鶴發之年獨居於此深山中,弟子們深感不安。上次您過大壽的時候,既不准操辦,更不准弟子們恭賀,又不准弟子略備薄禮。敬天明白老師清心寡慾之心,但也請老師給弟子們一個盡孝的機會。那座山下好幾處莊園和府邸年年都有人打掃,就只等恩師肯移步一居而已,弟子們……」
  
  「敬天。」
  
  劉奶奶沉吟一下,囑咐說:「這次你下山,為師就托你辦一件事。既然是你們的孝心,為師再推辭也說不過去。你就聯繫那些孩子們,將這幾座莊園都添置在一起吧,為師老了,也想下山住住。」
  
  「是,老師。」
  
  時敬天頓時眼前一亮,難掩欣喜的說:「老師您終於想通了。敬天別的不敢保證,這些師兄弟們可都是一片孝心,這座山底下的好幾座莊園府邸可都還留著呢。既然師父您開口了,那敬天就連夜聯繫他們,大家出資將那座山腳下的地全買了,替師父師父修繕一座頤養天年的樂所。」
  
  「難為你們了。」
  
  劉奶奶欣慰地點了點頭。
  
  「恩師言重了。」
  
  時敬天漲紅著臉,滿臉興奮的說:「恩師對我等大恩大德,粉身碎骨尚且難以為報,如今老師肯給我們這些弟子盡孝的機會,已經是我等的福分了。弟子深知老師不喜奢華,自得安排妥當,確保府邸幽雅而不失清靜。」
  
  「你先去休息吧。」
  
  劉奶奶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這次要讓你們破費了,老身真是過意不去。」
  
  「恩師您這是在折煞徒兒。」
  
  時敬天頓時惶恐的跪下來,不安的說:「恩師肯給徒兒盡孝的機會,徒兒感激不盡,自當竭盡所能伺候恩師晚年安樂。師兄弟們也早有此念,若不是老師清心寡慾,捨不得這片青山綠水,弟子們也能早日盡孝。如今老師肯從山林移步已是不易,敬天定當盡忠盡孝,伺候恩師頤養天年。」
  
  「你們有心了。」
  
  劉奶奶笑著揮了揮手,時敬天實在難掩一時的興奮,脹紅著臉就退了下去。
  
  「您真要搬下山去住,捨得這片洞天福地嗎?」
  
  楊存腦子裡想起那處山崖吊橋,倒是突然有幾分不甘心。
  
  「老身棺材都走進一半了,哪有什麼捨得不捨得的?」
  
  劉奶奶開了一下玩笑,突然又滿臉嚴肅的問:「公爺,老身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迎娶高憐心過門?」
  
  「您說呢?」
  
  楊存不答反問,津門之事,恐怕劉奶奶已經知曉。如果說那時是因為一時對她美貌的迷戀,那現在可以說這個女孩的溫柔體貼、矜持和善解人意讓楊存已經離不開她。高憐心在溫柔的外表下有一顆剛烈的心,這更讓楊存在對她喜愛之餘又有些尊敬,這也是這麼久時間以來楊存克制著不對她毛手毛腳的原因。
  
  「罷了,是老身多慮了。」
  
  劉奶奶慈祥的笑了一下,輕聲說:「公爺,既然如此,那擇個黃道吉日,我就與高憐心和玉環移居山下,到時候老身會將一身醫術全教予高憐心。老身不奢望她將高家醫術發揚光大,只希望這衣缽後繼有人而已。」
  
  「奶奶,楊存有一慮,不知該不該問!」
  
  楊存控制不住心裡的疑惑,立刻臉色嚴肅的問了一聲。
  
  「公爺,請說吧。」
  
  劉奶奶眼看楊存突然這麼認真,態度也變得謹慎起來。
  
  「您……是不是和高老爺子有一腿啊?」
  
  楊存的神色頓時變得猥褻無比,用最大的誠意問出自己一時很疑惑的問題。
  
  「啊……」
  
  年事已高的劉奶奶突然面紅如血,驚叫一聲,既是惱怒又帶著嬌嗔,手一揮,巴掌速度之快,簡直是天下第一武功,快如閃電……
  
  杭州城外,城郊是前所未聞的熱鬧。各個客棧裡頭都住滿來此投宿躲避城內災禍的百姓。這幾天怪物傷人的消息實在鬧得沸沸揚揚。不僅是陳老爺子家遭到毒手,更有不少巡夜的捕快也因一時大意被藥屍所殺,死態之骸人,即使官府刻意封鎖消息,但也讓城內人心惶惶,百姓們終日不得安生。
  
  接連幾夜都有人在夜行時遇害。死狀無一不是屍殘破敗,被咬得血肉模糊,而且一個個據說被掏心而食,連整具屍體也都變成紫黑色!這不是傳說中的殭屍是什麼?這幾天別說是百姓,就連衙門的捕快都不敢再夜出,夜晚歌舞昇平的杭州城,一入夜就變得如同死城般寂靜。
  
  面對這樣的情況,杭州的官老爺們自然心急萬分,不僅請來道士做法,還請了不少的奇人前來,想盡快找出這些傷人的怪物。不過可笑的是,看似仙風道骨的神棍竟然在作法的時候被兩隻藥屍咬死,這消息一下子就傳了開來。
  
  什麼殭屍不怕黑狗血、不怕桃木劍,甚至是穿心不死,百姓永遠是製造謠言最厲害的群體,沒多久就有什麼沉死西湖的歌妓冤魂不散、以前被某一任知府害死的人返陽索命之類的版本層出不窮,編成書的話,簡直都可以挑戰《聊齋誌異》這部傳世神作。
  
  捕快們都稱病在家,或者直接丟下鐵飯碗出城躲避禍害,這下子官府可頭疼了。晚上不能沒有巡夜的人,城門更不能沒有把守之人,無奈之下,只好請浙江總兵連夜抽調一千多名兵力,暫時壓制一下杭州城內越來越亂的情況。
  
  現在在城門把守的清一色都是盔甲在身的兵將。盤查起來更是嚴格,不管進出,甚至可以說是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一輛風塵僕僕的馬車緩緩靠近城門,士兵們立刻揮手吆喝,示意下車接受檢查。
  
  「這位軍爺,怎麼今兒個都換人了?」
  
  時敬天駕著馬車,一看眼前的人一個都不認識,頓時愣了一下。他是土生土長的杭州人,雖說不如老泰山般的手眼通天,不過這座杭州城裡不認識他的人還真沒幾個。
  
  「哪那麼多話,下來,將身上的東西掏出來,還有車裡的!」
  
  為首的士兵一看時敬天穿著絲綢華服,眼前頓時一亮,不過話還是說得很有禮貌。
  
  「軍爺,我車內有病人,我是個大夫,是這城內……」
  
  時敬天連忙解釋著。
  
  「別廢話,趕緊下車,我們要檢查!」
  
  士兵們脾氣暴躁,不等時敬天說完,就不由分說的上前,一手抓住時敬天的衣服,就要把他往車下拖。
  
  「好大的軍威啊!」
  
  這時車內之人陰陽怪氣哼了一下,車簾猛然翻開,一隻有力的手抓住士兵的手腕,只是看似輕柔的一捏,那名士兵頓時痛得臉色瞬間蒼白,尖叫一聲之後跪在地上。
  
  「大膽!」
  
  其他士兵一看,立刻圍了上來,作勢就要拔出腰間的大刀。
  
  「有你們大膽嗎!」
  
  楊存冷著臉走了出來,隨手一丟,竟將那名膽敢冒犯的士兵丟出幾米遠。其他人一看更有幾分惱怒,幾個士兵已經沉著臉將佩在腰間的大刀拔了出來。
  
  青天白日,寒光滲人,百姓們立刻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一旁。楊存負著雙手,板著一張臉也不說話。這時那個摔倒在地的士兵立刻回過神來,又疼又氣的吼道:「還看什麼看,給我把這刁民拿……」
  
  「是!」
  
  其他人一看眼前的楊存雖然力大,但卻一副儒子的打扮,膽子一壯,紛紛握緊兵器蠢蠢欲動。
  
  「上樑不正下樑歪!」
  
  楊存冷笑一下,拳頭緊握。看來這個撒野的就是帶頭之人了,時敬天穿著華貴尚且受此苛刻對待,要是換成尋常百姓,可想而知會被欺壓到什麼地步。
  
  「且慢!」
  
  這時圍觀的百姓更多了。城內突然跑出數十名兵將,其中一個身著虎頭金甲,戴五品軍帽,身材高大,走起路來虎虎生風,只是往那一站,就是威風凜凜。這一聲大喝雖然不含怒氣,但卻渾厚無比,叫人耳朵有點發疼。
  
  「何人放肆!」
  
  大漢帶著兵將走到最前面,怒目環視,頓時嚇得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不少孩童只一看他的怒相就嚇得連連啼哭。
  
  「稟屠將軍!」
  
  那名士兵首領一看,頓時不敢怠慢,一邊揉著發疼的手一邊指著楊存說:「這刁民居然拒檢,小的只是要他下車檢查而已,這廝竟然就出手傷人,實在目無王法。」
  
  「瞎了你的狗眼!」
  
  屠浩抬頭看了一下,眼前的俊雅少年,頓時神色一愣,猛然怒喝一聲,抬起巨大的手掌一掌就將士兵首領打得眼冒金星摔倒在地。
  
  「末將屠浩參見敬國公!」
  
  屠浩連忙單膝跪地,恭敬行了一禮。他身後士兵一看也不敢怠慢,跟著行了大禮。
  
  「完了……」
  
  士兵首領被打得嘴都合不攏,唾液和血水裡還有幾顆牙齒往下掉。只一聽到這段話,他頓時眼前有些發黑,剛想站起來,頓時腿一軟,又嚇得跪了下去。其他守門的士兵一看哪個不害怕?這時候都跪倒一片,一個個戰戰兢兢,哪還有剛才的威風?
  
  「公爺饒命啊,是小的瞎了狗眼……」
  
  守門的士兵們頓時哭求不止,誰又能想到堂堂的國公會坐在這麼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裡?
  
  「屠將軍快請起。」
  
  楊存連忙扶起屠浩溫和笑道:「幾日不見,將軍可還好?」
  
  「托公爺的福,末將還行。」
  
  屠浩站了起來,狠狠瞪一眼依舊跪地的士兵們,沒好氣的說:「這幫長狗眼的玩意到底做了什麼錯事?竟然讓公爺如此生氣。」
  
  楊存把經過一說,屠浩頓時怒火大起:「豈有此理,這光天化日下真以為自己穿身皮毛就那麼囂張跋扈?來人!全部拿下,帶回去治罪!」
  
  屠浩手一揮,這幾個人全被綁了下去。
  
  帶回去治罪,說得好聽!楊存在旁冷眼旁觀,不禁輕蔑的笑了一下,自古兵家內結,真看不出這屠浩還是個護短的人啊!這一綁回去無非就只是打幾下板子而已,說什麼軍法嚴明,都是騙小孩的把戲,不過一句空話而已。
  
  「好了好了,都沒事了!」
  
  屠浩帶來的兵倒很聰明,一邊驅趕著圍觀的百姓,一邊自然取代守門的任務。
  
  百姓們倒沒怎麼叫好,不過看得出這些士兵踢到鐵板讓他們感到很高興!只是不少人一聽眼前的少年是世襲的敬國公倒是很驚訝,好奇的打量著楊存,似乎是比較著這個國公爺和過去的國公爺有何不同。
  
  「公爺,借一步說話。」
  
  屠浩似乎看出楊存的不爽,馬上悄悄做了個手勢。
  
  「時大夫,你們先回去吧,稍後楊存再去拜訪。」
  
  楊存不知道他這麼神秘要幹什麼,只能先找個借口支開時敬天。
  
  「是,草民先告退了。」
  
  時敬天連忙駕起馬車進城去。
  
  圍觀的人群慢慢散去,楊存和屠浩一起進城,他這一身兵甲實在太顯眼,走了好一段路才找到一間茶樓,在三樓找了個幽靜的雅座。楊存落座以後,屠浩這才露出一張苦瓜臉說:「公爺,不瞞您說,不是我不想嚴辦他們,只是這些傢伙都不是我手裡的兵,屠浩雖然也很惱怒,但還是得考慮一下我家世子的面子。」
  
  「這些是哪來的兵?」
  
  楊存倒是困惑了。
  
  「余姚千衛所的兵。」
  
  屠浩咬著牙說:「這幫傢伙一個個眼高於天,來了之後雖說還算聽話,但偶爾也會惹事生非。眼眼這杭州城內怪事一樁接一樁,實在缺人,而且當時借兵的時候還是我們世子親自開口,這會兒余姚總兵帶著人來了,我總不治他那些痞兵吧。」
  
  「余姚的兵?」
  
  楊存頓時有些驚訝。杭州有事抽調兵力,為什麼要從余姚抽這邊抽?近的有蕭山和臨安兩個衛所,余姚離此數百里,完全沒必要從那麼遠的地方調兵。更何況定王世子無權在身,他又憑什麼能抽調千人衛的兵力?
  
  「是……」
  
  屠浩小心翼翼站起身,看了看外頭喧擾的人群,一邊起身一邊帶有歉意的說:「公爺,還請您海涵。目前末將還有軍務在身,不便多陪,還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這幫不長眼的東西計較。」
  
  「嗯,你先去忙吧。」
  
  楊存的腦子頓時有些困惑,但還是不便追問。
  
  屠浩匆忙離去之後,楊存靜坐了一會兒,品了一會兒香茗以後這才結帳離開。
  
  在路上稍微打聽一下就直接來到城南。
  
  城南之地也熱鬧非凡,稍微打聽幾句之後,就找到這一帶最大的陳府。楊存還沒有走到門前,突然就有男男女女數十人走出來,時敬天也赫然在其中。為首的是一個約莫五十幾歲,留著長鬚又帶著絲絲白髮的老者,老者雖然年歲有點大,但身材之高大比起屠浩可一點都不差。
  
  「草民陳慶雷拜迎國公爺蒞臨寒舍。」
  
  老者走路虎虎生風,虎背熊腰,一點都不遜色於年輕人。臉色紅潤無比,看起來精神好得很。
  
  「草民拜見國公爺。」
  
  老者往前一跪,身後一家也全跪了下來。
  
  「老爺子快請起。」
  
  楊存一看就知道眼前這是杭州最大的地頭蛇陳慶雷,連忙將他扶了起來,一副謙虛的口吻說:「楊某雖然有爵位在身,但說到底是後生晚輩,受不得前輩這等大禮。」
  
  「公爺出手救小兒一命,草民實在無以為報啊……」
  
  陳慶雷相當激動,起來以後就緊緊握住楊存的手,說起話來都有點顫抖了。
  
  這雙巨大的手每一寸肌膚都粗糙無比,每一根手指上不同的關節處都長著厚厚的老繭,雖然只是平實的一握,但卻力大無比。楊存頓時有些驚訝,因為眼前年近花甲的陳慶雷比自己還高,單從這雙手就不難判斷出老爺子的功夫絕對沒有因為歲月熗桑而遜色,反而因為歲月的沉澱更加老辣。
  
  「老爺子客氣了。」
  
  楊存連忙謙遜的說:「說起來都是我與令郎有緣,否則的話,即使有再好的地寶靈藥,無機緣巧合也無法救得令郎一命。」
  
  「公爺,請到寒舍歇一下腳。」
  
  陳慶雷連忙和家人一起用隆重的大禮將楊存迎進府邸裡。
  
  陳家不愧是杭州土生土長的大族,這府邸不說富麗堂皇,但也是巨大無比。
  
  前院近百名精壯的年輕人正勤練武,或許是為了迎接貴客,即使是在這三伏天裡,大汗淋漓的他們也衣著整齊,沒有一個人敢坦胸露背。眼看楊存過來,無不恭敬的行禮問好,雖說是江湖草莽,不過比起那些守門的兵痞可不知強了多少倍。
  
  陳慶雷熱情拉著楊存的手,似乎是害怕家人太吵,所以先驅散眾家眷,只帶著楊存和時敬天一起來到後院的主客廳裡。主次二落座,在陳慶雷的堅持下,楊存坐到主位上,丫鬟們馬上就奉上茶品,臨走時又好奇羞澀打量著這年輕的國公。
  
  陳慶雷坐於下座,激動而又滿面感激,仔細打量著楊存,眼光之溫柔令楊存都有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覺。良久以後,陳慶雷這才撫著白鬚爽朗的笑道:「公爺果真是少年英雄,雖說陳某初次相見,但您與令尊長得還真像啊!」
  
  「原來老爺子認識家父啊。」
  
  楊存倒不奇怪。世襲敬國公府一直就在杭州,陳慶雷又是這裡的地頭蛇,認識楊鳴成也合情合理。
  
  「數面之緣,莫逆之交。」
  
  陳慶雷歎息一下,無不惋惜的說:「我與鳴成公爺雖然見面不多,不過甚是投緣。只是沒想到數年前匆匆一別,他征戰沙場後竟然馬革裹屍,讓草民真是扼腕歎息,天妒英才呀。」
  
  「勞您掛念了。」
  
  楊存自然知道這是客套話。楊鳴成少年時就已經混跡京城,在大婚後不久就開始征戰沙場,在杭州的日子本來就不多。何況以當時楊府一王三公的風光,又豈是年輕時的陳慶雷所能高攀?
  
  「今晚請公爺務必賞臉,品嚐一下草民府裡的粗茶淡飯。」
  
  陳慶雷看起來心情很高興,觀察著楊存的神色,馬上開口相邀。
  
  「叨擾了。」
  
  楊存也不拒絕,畢竟眼前的陳慶雷雖然無官無品,地位低微。
  
  不過人家在杭州城裡混了那麼多年,手下萬餘弟子,三教九流之事精通無比,結交此人倒也沒什麼壞處。
  
  三人客氣說著話,時敬天在旁老實伺候著。大概的說了一下恩師出手,大師兄又如何醫術高明治好陳家之子,又讚揚楊存是何等慷慨,贈予靈藥救得一命。
  
  這連環的馬屁拍得楊存都有點不好意思,陳慶雷更是感恩戴德。畢竟這可是陳家唯一的香火,場面話說得再好聽,但幼子等於是他的命,這一次死裡逃生,對偌大的陳家來說是比天塌下來還要大的事。
  
  閒聊一陣,當談到這次遇藥屍襲擊這件事時,陳慶雷臉色頓時有些發黑,咬牙切齒的說:「可惡的賊人龍池,此次我兒有此劫難,都是拜此賊子所賜!我陳家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好在我兒福大命大有貴人相助才能夠死裡逃生,否則斷了我陳家的香火,我就算死了,也沒臉見九泉之下的祖宗。」
  
  「你怎麼知道是他?」
  
  楊存頓時沉吟一下,旁邊的時敬天自然知曉兇手不是龍池,一聽楊存的語氣不太好,臉色頓時有些蒼白。
  
  「官府已經發出公告!」
  
  陳慶雷壓抑一下怒火,緩緩的說:「定王世子前兩日還親自來我府上說了此事,要我派弟子幫忙尋找此賊人的蹤影。何況這藥屍之事自古就是苗疆的傳聞,除了龍池以外,誰又懂得此等低邪之術!此次藥屍為亂,竟然連我兒此等幼童都不放過,實在可惡至極啊。」
  
  「哦……」
  
  楊存「哦」了一聲不再多言,畢竟龍池的身份相當敏感,即使知道他是無辜的,不過這時候也不可能為他辯解。
  
  「這個……岳父大人,您看時候差不多了。」
  
  時敬天在一邊可怕了,心裡擔憂泰山大人再說下去會惹火楊存,連忙說:「我和公爺趕了那麼久的路,也是又餓又累,您看一下這酒菜是不是能早點上來。」
  
  「看我,都忘了。」
  
  陳慶雷頓時一拍腦子,一邊朝外走一邊滿是歉意的說:「公爺請見諒,草民這就去安排。」
  
  陳慶雷說完立刻就跑去下堂,看來是要親自安排晚宴,畢竟對這樣的江湖草莽來說,能結識這種位名列三公的達官貴人可不是容易的事,即使他對楊存心存感激,不過也會一己私念,這會兒當然生怕怠慢這位貴客。
  
  「公爺……」
  
  陳慶雷剛走,時敬天就跪倒在地,擦著滿頭冷汗,滿面蒼白的哀求說:「泰山大人並不知大師兄的身份,也不知幼子之命乃靠師兄妙手還陽,請公爺大人有大量,別見怪岳父大人一時的無知之言。」
  
  「我知道。」
  
  楊存深深歎息一聲,心裡倒是有些困惑。自己似乎沒必要那麼在乎吧?說起來自己和龍池非親非故,儘管把他當朋友看待,可事實上他給自己惹的麻煩還真是不少。
  
  「謝公爺海涵。」
  
  時敬天擦了一頭的冷汗,這才敢戰戰兢兢站起身來。
  
  陳家的晚宴並無多少有趣之處,這個龐大的家族有那麼多的女婿,一個個拍起馬屁來爽不爽不知道,但絕對是唧唧喳喳就能把你拍暈。更何況家裡小孩又多,一個個跑來跑去鬧著,儘管是一副一家和睦的景況,不過對楊存來說實在太吵雜了,吵雜得叫人都快昏死過去。
  
  敷衍的應付完了,面對一大家子的感恩戴德,楊存就算臉皮再厚都被他們吹捧暈了。家宴結束後,陳家幾個有頭有臉的女婿還繼續巴結著楊存,楊存這時已經是恨不得能打他們一頓了,如果不是顧慮自己一向溫文儒雅的形象,他還真想把他們全打成豬頭,尤其是那一張張滔滔不絕、比唐僧還要可怕的大嘴。
  
  月上眉梢,繁星高掛,陳府門外,佯稱酒足飯飽的楊存在陳家一家的簇擁下,總算有了脫身時候。這時陳慶雷依舊熱情的邀約著,就恨不能留楊存在他府上,找個沒嫁的閨女強姦楊存。其盛情叫人實在毛骨悚然,無福消受啊。
  
  推脫客套一番,正當楊存滿頭冷汗的時候,腦子突然一顫,趕緊說:「對了老爺子,楊某有一事相求。」
  
  「公爺說什麼見外話。」
  
  陳慶雷馬上臉一板,信誓旦旦的說:「公爺有事儘管吩咐,就算您只缺個夜壺,陳某頭上還有這一顆腦袋,公爺儘管拿去就是。公爺救我陳家香火之恩,即使祖宗九泉之下都理當跪地叩謝,公爺的吩咐,哪怕是砍頭之事,我陳慶雷也絕不皺半點眉頭。」
  
  「那倒沒這麼嚴重。」
  
  楊存連忙解釋說:「是這樣的,老爺子幫我留意一下這兩日入城的外地人。一個是落魄的中年乞丐,攜著一名重傷在身的幼兒。」
  
  「行,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陳慶雷馬上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您放心,在杭州這一畝三分地上,我陳慶雷雖說只是個江湖草莽,但辦起事來您也別擔心,別說是一對父子,就算是一隻螞蟻我會都幫您找出來。」
  
  「勞煩老爺子了。」
  
  楊存可真怕再和他客氣半天,連忙道了一聲謝,牽起馬匹一溜煙的跑了。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28
第七章 龍蛇混雜
  
  辭別陳家,本想騎馬回府,無奈杭州城內的夜晚雖說蕭條不少,不過這時候路上的行人還是熙熙攘攘,楊存可不想太過於顯眼。所以他隨意的丟開了韁繩,任由這馬匹自己行走,就看哪個幸運兒能撿到它吧!對於一個窮苦人家來說,這一匹好馬足夠他們無憂無慮過上一年的好日子了。
  
  夜慢慢深了,喧囂一天的杭州城因為藥屍橫行的關係已經是人聲不聞,到處都是一片安靜,不見半點燈光,詭異得叫人感覺很不自在。在一間客棧的屋頂上,楊存坐在崎嶇的瓦片上,握著手裡粗糙而又醇美的小酒,他自顧自的哼著小酒,整理著自己的思路。
  
  摸了摸臉上似乎還有點火辣的痛處。那天沒事調戲劉奶奶幹什麼?只是那略顯輕薄的話,就被她賞了狠狠一巴掌。事後一想那也是自然的反應,不過她那把歲數臉紅成那樣倒也真是好玩。
  
  楊存自嘲笑著。他摸了摸臉上隱隱的紅腫,心想:這劉奶奶還真有福氣,古往今來敢給國公一巴掌的能有幾人啊?不過試探一下,她看起來也沒有武功在身,這一掌其實沒多大的力氣,臉腫也不過是自然的反應而已。如果她真有媲美九尾猴王的力氣,恐怕這一掌下去就和整容沒什麼區別了。
  
  代價太大了,下次還是少試為妙。楊存想著不禁打了個冷顫,如果真是九尾猴王一巴掌下來,恐怕腦子都會血肉橫飛了,自己肯定會變成無首之屍。不過話說那天劉奶奶的反應還真激烈,難道她真和高老爺子有一腿?對,肯定有那麼一腿……
  
  賊笑一下,楊存神色不由得又變得有點凝重。藥屍傷人,身含劇毒,已經將整個杭州城鬧得沸沸揚揚了,自己回來的時候,龍池本想跟著回來查個水落石出,畢竟現在誰都認為是他幹的,但以他視人命為草芥的秉性,真要為惡殺人,他絕對不可能否認,在這一點,楊存完全相信他那分孤傲。
  
  而藥屍突然含毒,明顯就是為了引蛇出洞,這麼明顯的意圖,盛怒中的龍池看不出來,楊存又怎會察覺不到呢?恐怕龍池只要一進城,就算他修為再高,面對埋伏多時的眾多士兵和高手,他也在劫難逃。
  
  在這種時候,楊存堅決不可能讓他進城。龍池雖然滿心惱怒,但在楊存的勸說下也漸漸冷靜下來,只能咬牙接受這個提議,暫時先在劉奶奶那邊躲避風聲,靜看到底誰才是幕後黑手,竟然有能力讓藥屍內含靈毒。而以他的觀點,除了在杭州城內的趙沁雲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能做出這樣的事。
  
  「定王世子……有意思。」
  
  楊存腦子裡聯想著種種可能,不免冷笑一下。
  
  夏夜似乎總帶著一種江南之地特有的潮濕和悶熱,楊存獨自小酌著,幾杯的工夫,他始終小心翼翼的警戒四方,這次回城並不太想馬上回一品樓,此次藥屍橫行之事未了,最好的辦法是先把這些傢伙找出來幹掉再說。
  
  龍池曾懷疑這一切都是趙沁雲所為,在這一點上楊存也認同。雖然不知道龍池和定王到底有什麼過節,但能把這些藥屍藏在杭州城裡,又能躲過層層搜捕,還有能力讓藥屍含毒,又能令它們在大白天消失,此人的能力就不一般,起碼這是現在的自己辦不到的事。
  
  就在楊存的心思快速運轉的時候,突然近十名黑衣人包圍楊存,為首一個已經站在楊存對面的屋頂上,嚴聲喝問道:「你是何人?城內宵禁,為何半夜一人在此。」
  
  「你們又是誰?」
  
  楊存眉頭微微一皺,手裡的酒瓶稍微握緊一些。
  
  「大膽,我們大人問你話呢!」
  
  其他黑衣人一聽這不滿的語氣,頓時有點坐不住,一個個頓時有點緊繃。讓人驚訝的是這些人竟然全有入丹的修為,可不像一般的江湖草莽。
  
  「大人,你們又是哪個衙門的大人啊?」
  
  楊存冷著臉站起來,眼光緊緊的盯住自己對面那個首領。
  
  「順天府辦事豈有你多問之理!」
  
  黑衣首領冷哼一下,他的手下立刻心神領會,馬上縮小包圍圈,一點一點將楊存圍起來。
  
  「順天府,京城的人來這幹什麼?」
  
  楊存不想多生事端,馬上壓低聲音說:「江南楊家,世襲敬國公楊存!」
  
  「有何為證?」
  
  黑衣首領一聽,頓時將手一揮,喝止手下們繼續緊逼的步伐。
  
  「你順天府的腰牌呢?」
  
  楊存不答反問。
  
  「在此!」
  
  黑衣人雖然有所疑惑,但也搞不清眼前人的到底是不是敬國公。
  
  他慢慢的從袖子內掏出一塊黝黑的腰牌,雖然是在黑夜裡,但腰牌上的字卻十分清晰,背面是獅子頭像,正面是緝拿天下,赫然是順天府的高手。
  
  「你們來杭州幹什麼?」
  
  楊存眉頭隱隱一皺,也沒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明,而是疑惑的看著這群原本不該離開京城的高手。
  
  「請公爺示出印信!」
  
  黑衣首領沉默著,也不回答。
  
  深夜出來,誰又會帶著印信或官印?誰都不可能公然穿著那套國公袍到處跑吧?這會楊存哪拿得出這些證明身份的東西?不過就在略一停頓的時候,只見街邊突然一陣喊殺之聲響起,有點點火光,似乎是有數十人馬正在打鬥。
  
  「先去看看!」
  
  黑衣領導也不再多說,冷哼了一下,帶著一群手下靜悄悄的往那趕去。楊存一看也不落後,馬上施展輕功,安靜跟在他們身後。
  
  一個個黑影在杭州城上方跳躍著,沒一會兒就已經來到火光大亮的街角,此時只見街角有近百名持刀的士兵正喝喊著,有幾個已經倒在血泊中,為首的正是那身形高大的屠浩,只見屠浩此時臉色陰沉,大吼一聲後,手裡閃亮的大刀一砍,頓時就有一顆人頭飛上空中。
  
  「屠浩!」
  
  楊存和他們分別躲藏於各個屋頂上,冷冷看著。
  
  「這就是藥屍了!」
  
  黑衣首領凝視著下面的情形,眉頭頓時微微一皺。
  
  這時,街上還有兩隻藥屍廝吼叫囂著,沒有生命的它們完全不懂什麼是恐懼,即使面對那麼多士兵也依舊暴躁不已。藥屍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肌膚更是一片腐爛,一隻眼睛甚至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但卻靠著本能的嗅覺繼續吼叫著,朝散發著生命氣息的士兵襲去。
  
  「果然是斷首而亡!」
  
  屠浩眉頭緊皺,眼看著被斬首的藥屍慢慢倒在地上,馬上大聲喝道:「小心點,別被它們咬到,只要砍了頭,這些東西就死了。」
  
  「啊……」
  
  面對如此可怖之物,又有幾人能這麼冷靜?當其中一隻藥屍襲到近前的時候,一名士兵害怕得什麼都聽不進去,舉起刀本能的就砍下藥屍左臂,藥屍毫無半點反應,頓時張開已經潰爛的血盆大口狠狠咬向那名士兵的喉嚨。
  
  「救、救命……」
  
  士兵被它撲倒在地,一陣無力的掙扎後渾身只剩下抽搐的力道,藥屍狠狠啃咬著士兵的喉管和脖子上的血肉,貪婪吞嚥著新鮮的血肉,就這樣貪婪吸吮著它本能裡唯一能感覺到的美妙。
  
  「可惡啊!」
  
  屠浩頓時紅了眼。這些可都是他帶出來的兵啊。眼看著被怪物殺傷那麼多,這會兒已經手軟不了了,直接手起刀落,將那只藥屍斬首,也結束士兵已經奄奄一息且充滿恐懼的生命。
  
  冰冷的黑血、火熱的紅血一起在空中噴灑開來,就在屠浩雙眼通紅的時候,另一隻藥屍也在一群士兵的圍剿下被斬成肉泥,看著地上已經殘缺不全的三隻藥屍,屠浩狠狠咬了咬牙,說:「這些東西都給我抬進府衙去,把兄弟們也抬回去,趕緊看看還能不能救。」
  
  「是!」
  
  士兵們分出一批人,分別忙碌起來。
  
  屠浩眾人處理完,立刻又緊鑼密鼓在城內巡視著,黑衣首領看著,沉默不語,突然回頭望向楊存,一字一句的說:「公爺,微臣還未見過您的印信。」
  
  其他黑衣人一聽,頓時一起回過頭來,冰冷的眼光同時看向楊存。
  
  「我沒帶,再說為什麼要給你們看?」
  
  楊存頓時有點不悅。
  
  「是嗎,冒充朝廷命官可知是何罪?」
  
  黑衣首先冷笑一下,眾人頓時又形成一個包圍圈,警戒的將楊存包圍起來。
  
  「冒充說不上,但你們以下犯上的罪過你可清楚?」
  
  楊存冷冷看著他。
  
  「順天府只聽皇命……」
  
  黑衣首領說話的時候已經有些陰森,原本空無一物的手只稍微一抖,一把滲著寒光的軟劍已經握在手心。
  
  「對哦,我都忘了!」
  
  楊存頓時苦笑一下。儘管還搞不清這些傢伙為什麼會來杭州,不過順天府的人很多都已經被洗腦成只聽皇命的白癡,和他們談道理的話,那還不如和母豬談情說愛。
  
  「如果您是敬國公,那是微臣冒犯。」
  
  黑衣首先持著寶劍一步一步逼近,聲音越來越陰冷:「如果不是,冒充朝廷公爺,死罪難逃。」
  
  「何人!」
  
  就在黑衣首領步步逼近的時候,房簷下突然響起一聲怒喝。
  
  「轟」的一下,原本寂靜無比的街道突然有一陣潮水般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個手持大刀的壯年男子竟然如潮水般將這幾座屋子圍得水洩不通。一大群的青壯年,一個個都是一臉凶相,竟然有數百之眾,一個個晃著明亮的大刀狠狠盯著在屋頂上的一行人。
  
  「是不是那些鬼東西!」
  
  這時,一個高大無比的身影站在最前面,陳慶雷滿面陰沉,瞪著眼,咬著牙,肩上扛著一把沉重的大馬刀往地上一放,鑲嵌在地上的堅固青石竟然應聲而裂。
  
  「上面是誰,給我滾下來!」
  
  陳慶雷似乎怒火中燒,猛然一吼更中氣十足。
  
  數百名弟子一聽,馬上鋪天蓋地叫喊起來,挑釁之聲源源不斷指向屋頂上他們看不清的十幾人。
  
  黑衣首領神色微微有點冰冷,但也有點為難,似乎不便表明身份似的。
  
  這時數百人舉著火把,已經圍得水洩不通了,左方突然十幾個更強壯的青年握著刀跑過來,將已經被斬首的兩具藥屍往地上一扔,興奮喊道:「師父,我們已經宰了這兩個鬼東西。」
  
  「好,媽的!」
  
  陳慶雷似乎惱怒不堪,狠狠的往那殘屍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你們等著,一會兒自己走!」
  
  楊存饒有深意的看了他們一眼,身形輕輕一躍,輕飄飄從屋頂跳了下來。
  
  當楊存著地的一瞬間,冷汗頓時控制不住的流下來。好傢伙,幾百名弟子竟然在一瞬間舉高火把,手裡的大砍刀猛然都朝向楊存這邊,火光下那麼多把大砍刀銀寒發亮,實在有夠駭人。武林高手算個屁啊,被這幾百人拿刀一指,絕世高手大概都嚇出尿來了。
  
  「你是何人?」
  
  陳慶雷往藥屍身上踢了幾下,一看有新情況馬上就跑過來。
  
  門下弟子讓開一條路,只是他走到近前一看到楊存似笑非笑的臉,臉色頓時有點蒼白,連忙跪下來高聲喊道:「草民見過國公爺!」
  
  「老爺子,又見到您了!」
  
  楊存玩味的笑了一下。
  
  「你們這些兔崽子還不快把刀收起來拜見國公!」
  
  陳慶雷頓時有點慌了,連忙訓斥一下還有點回不過神來的眾弟子們。
  
  「草民拜見國公爺!」
  
  數百名弟子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放下大刀,一齊跪地行禮,這一個個嗓音都特別大,整齊劃一的一喊,整個杭州城上似乎都迴盪著他們的回音。
  
  「你們先走吧。」
  
  楊存並沒有多說,只是抬起頭看了看那些黑衣人。
  
  「公爺,冒犯之罪敬請見諒。」
  
  黑衣首領愣了一下,帶著一群手下行了一禮後,深深看了楊存一眼,便轉身帶著一眾手下消失在夜幕中。
  
  「行了,都起來吧。」
  
  見他們走了,楊存這才揮了揮手,親自上前將陳慶雷扶了起來。
  
  「公爺,您怎麼還沒回府啊?」
  
  陳慶雷起身後這才戰戰兢兢的問著。
  
  「閒著無聊,亂逛。」
  
  楊存搖了搖頭,看著大街上數百名壯漢,疑惑的問:「倒是您老,大半夜怎麼這麼勞師動眾?」
  
  「唉……」
  
  陳慶雷說起來的時候氣得直咬牙。原本楊存前腳剛走,沉浸在歡喜中的陳家就準備休息,可就在這時前院守門的門子突然被不知道哪來的藥屍所傷,三、四個算得上心腹的弟子全都死於非命。
  
  陳慶雷的性子本來暴躁,唯一的幼子差點死在藥屍嘴下,再次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哪可能坐得住?更覺得這是有人刻意針對他陳家而來。老爺子頓時怒髮衝冠,便扛起那把幾十斤大刀,召集城內數百名弟子追了出來,這才發生今晚人聲鼎沸的一幕。
  
  「一把年紀了還那麼衝動啊!」
  
  楊存忍不住調侃起來。
  
  「公爺見笑了,草民也是一時憤慨。」
  
  陳慶雷頓時不好意思笑了一下。確實,身為本地最大的流氓頭子,他已經很多年沒這麼衝動過了。門下弟子數千,哪可能還有他親自動手的時候?只是這藥屍之事差點就讓他陳家斷了香火,再次遇襲,泥菩薩都有火氣,何況是他這年輕時脾氣就火爆無比的大流氓。
  
  數百名弟子散了,剩下幾十名一直在家護衛修行的弟子,在陳慶雷的堅持下,眾人將楊存送回一品樓之後這才慢慢離去。楊存進入一品樓的時候,雖然敏感察覺到似乎有人監視著,但也沒說什麼,故意裝作一副疲累的模樣,打著呵欠晃回自己的宅院裡。
  
  夜已深,上床以後,楊存始終睡不著。藥屍含毒,為禍杭州,近有蕭山臨安二衛,趙沁雲卻從余姚調兵,順天府的人無聲無息來到杭洲……為什麼總覺得自己走到哪都不太平呢?
  
  難道自己是掃把星投胎?楊存自嘲的笑著,閉上眼,腦子裡始終都是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
  
  清晨的一品樓,槐樹下的亭內,一桌豐滿而又不奢華的早餐已經早早擺好。
  
  楊存起了個大早,難得勤奮的鍛煉了一會兒身體後,先行沐浴一番,換上一身灰色的儒袍,舒服的享受這一頓早飯。
  
  「晚輩沁雲拜見公爺。」
  
  這時,門外突然一陣人聲鼎沸。
  
  楊存只能無奈結束這本該愜意的早晨,走到門前一看,只見定王世子趙沁雲帶著一大票人馬熱鬧的走了過來。楊存頓時苦笑一下,上前拱手並客氣的說:「世子這麼早就來了,楊某招呼不周。」
  
  「哪兒的話,叨擾公爺是晚輩的不是。」
  
  趙沁雲說起話來彬彬有禮,倒是令人聽起來感覺很舒服。面如白玉,模樣又溫醇無比,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完全三好青年的形象。
  
  「世子有禮了。」
  
  楊存馬上笑呵呵的還以一禮。
  
  「公爺,晚上晚輩想在這間一品樓設宴,還請公爺賞臉。」
  
  趙沁雲似乎有些得意,儘管表現得很謙虛,但也掩飾不了眼神裡隱隱的興奮。
  
  「哦,那恭敬不如從命。」
  
  楊存自然不好拒絕,趙沁雲都親自上門邀請,如果是平時,他大概就是下個請帖而已,雖說世子無官無職,不過已經是內定的未來定王,這個面子又有誰敢不給?
  
  「恭候國公爺大駕。」
  
  趙沁雲滿意一笑,帶著手下幾人就告辭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傢伙未免對自己慇勤得有些過頭了吧?楊存看著他離去以後,腦子裡滿是疑惑。不過想一想,似乎應該和從京城來的那些高手有關。目前杭州城內也不知道還有多少藥屍,他卻敢在這節骨眼上設宴,似乎已經胸有成竹相信這些藥屍不會出來搗亂一樣,單從這一點來看,趙沁雲的嫌疑果然最大。
  
  讀了一陣的書,始終沒辦法安下心來,臨近午時的時候,突然有一個青衣少年求見,見面的時候也不多說,就說公爺交代的事辦好了,來人又自稱是陳府的人,楊存心裡大概有了個底。換好了衣裳之後,楊存就隨著他一起出門。
  
  城中的繁華地帶,白天的杭州城車水馬龍,到處人聲鼎沸,好不熱鬧。馬車一路搖晃停在一家名為高濟堂的藥鋪前面,楊存剛下馬車的時候,一直等在門外的時敬天馬上就迎上來,恭敬的想行禮,楊存馬上一擺手,時敬天也知道人多眼雜,所以只含糊的行了個禮而已。
  
  「公爺,這位是師弟白木恩!」
  
  時敬天趕緊指著旁邊略顯緊張的中年人介紹一下。
  
  「草民白木恩見過公爺。」
  
  白木恩模樣清瘦,屬於那種扔到人群裡就找不到的類型,所以楊存一時還真對他沒什麼印象。
  
  一邊噓寒問暖一邊朝藥店內走去,小小的店面後頭卻別有乾坤,藥店後頭是兩個寬敞的大院子,一個堆滿草藥,有弟子們忙碌著研磨剁切,往內一走,卻是一個顯得稍微清靜一些的宅院,不過依舊散發著濃郁的藥味。
  
  院內是數間簡約而又樸素的小房子,白木恩引著兩人來到其中一間,小聲的說:「人就在裡頭。」
  
  「你們先下去吧。」
  
  楊存揮了揮手,時敬天和白木恩一看,馬上識趣的告退一?
  
  楊存走上前去,輕輕敲了一下大白天卻依舊緊閉的大門,門裡沉寂一會兒,突然響起一陣沙啞而又低沉的聲音,聲音裡充滿警戒:「誰?」
  
  「敬國公楊存。」
  
  楊存閉著眼,已經聽出這是蕭九的聲音。
  
  屋內安靜一下,良久以後,隨著一聲幽幽的歎息,老舊的門「嘎」的一下打開了,蓬頭垢面的蕭九此時依舊穿著破爛的麻衣,露出滿臉苦笑,打開門以後看了看眼前的楊存,無奈的說:「公爺,沒想到是您駕臨了。」
  
  「不請我進屋嗎?」
  
  楊存笑呵呵的問了一句,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請進。」
  
  蕭九猶豫一下,眼看楊存身邊並無其他人跟隨,還是讓了讓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小屋內還算寬敞,不過窗戶上卻蓋著厚厚的黑布,幾乎隔絕所有的光線了。
  
  屋子裡的東西簡單,不過生活用品也很齊全,除了一張桌子和躺著他兒子的床以外,這大夏天的屋子中間居然生著一堆火,火焰讓屋內的溫度變得奇高無比,但也隱隱讓屋子裡充滿一陣說不出的清香。
  
  「請坐。」
  
  蕭九和楊存面對面坐下,楊存沉默一下,看了看依舊躺在病床上沒有言語的孩子,輕聲的問:「孩子怎麼樣了?」
  
  「唉……」
  
  蕭九的眼眶頓時有點發紅:「還是高燒不斷,我已經拜訪城內的名醫,雖然誰都說能保住孩子的命,可……可現在只是稍微有點起色而已,也不知道他的眼睛能不能治好。」
  
  頓時又是一陣沉默,楊存低頭沉吟一下,壓低聲音問:「你身邊的那個大內高手呢?」
  
  「他出去了。」
  
  蕭九搖著頭說:「自從進城以後,他就沒和我們在一起,雖然三不五時就會來一次,不過他似乎還有別的事要做。只是這傢伙在這裡的手下似乎不少,門口始終有盯哨的人,可能公爺前來的消息這會兒已經有人稟報給他。」
  
  「我知道。」
  
  楊存冷笑一聲,眼裡已經隱隱有點陰冷了。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29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28
第七章 龍蛇混雜
  
  辭別陳家,本想騎馬回府,無奈杭州城內的夜晚雖說蕭條不少,不過這時候路上的行 ...

第八章 撲朔迷離
  
  此時,高濟堂門口,四、五個神色鬼祟的小販剛交頭接耳完,還沒等他們走開,二十幾名青年壯漢已經悄悄將他們圍了起來。其中一個原本賣花瓶的男子剛鑽到旁邊的巷子內,身後猛然就有四、五個大漢冒出來,用布條堵住他的嘴,麻袋一裝,丟到了旁邊一輛看似運送夜香的馬車上。
  
  丟到大桶裡,並將蓋子蓋緊之後,趕車的青年不由得疑惑的問:「師兄,咱們這綁的是誰啊?平日裡師父不是不讓咱們幹這些旁門左道的營生嗎?這麼這會兒又讓咱們幹這檔事了。」
  
  「閉上你的嘴。」
  
  為首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雖然模樣顯得很謙恭有禮,不過卻眼一瞪,沒好氣的說:「師父的吩咐不是你能問的,哪來那麼多廢話!」
  
  趕車的小青年頑皮的吐了一下舌頭,不再多問。這時又一個年輕人跑來,氣喘吁吁的問:「姑爺,那些人全綁住了,怎麼處理?」
  
  「一個都不漏嗎?」
  
  中年男人冷冷的說:「可別出了紕漏,要是少了一個的話,我就把你們全宰了。」
  
  「對,如同您所交代的那樣,門口盯哨的全抓了。」
  
  年輕人連忙信誓旦旦的說:「一共有六個,全被兄弟們綁了起來。其中一個武功不錯,如果不是大姑爺一掌拍暈的話,這傢伙不知道要傷我們多少兄弟。」
  
  「知道了。」
  
  被喚成姑爺的年輕人正是陳慶雷的七女婿,自小習武的得意門生。他此時聽聞情況後滿意一笑,陰森森的說:「咱們老爺子可交代了,這些人在城裡那就是破壞風水,在城郊找個地方埋了吧,而且要隱秘一點。」
  
  「這,要……」
  
  年輕弟子頓時猶豫一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嗯,先宰了再埋。」
  
  中年人伸了個大懶腰,看著陸續被抬過來而且還在掙扎的幾個麻袋,冷笑著說:「這群傢伙在這城裡得罪老爺子還想好過。媽的,埋的時候給他們挑個風水不好的地方,別便宜這些不長眼的狗東西。」
  
  「是!」
  
  其他弟子一聽,連忙將這些人全塞到夜香車裡,迅速朝城外運去。
  
  「走……」
  
  中年男子一聲令下,其餘人馬也四下散開,彷彿就像從沒來過一樣。
  
  高濟堂的內房裡,白木恩滿臉疑惑,輕聲的問,……「師兄,那父子看起來落魄,不過也滿有錢的。這國公雖說剛回杭州,不過怎麼會認識這種三教九流之人?」
  
  「不該知道的別問!」
  
  時敬天眼看著門口的陳家弟子動完手,這才壓低聲音說:「對了,師父說她老人家要搬到山底下的府邸一住,你也知道,咱們修給她老人家頤養天年的府邸都湊在一塊,這次難得她老人家肯讓我們盡孝,所以我想聽一下大家的意見。」
  
  「真的?」
  
  白木恩頓時滿面欣喜的說:「師父她老人家真肯下山居住?太好了!我替她老人家準備的宅子都放了十年,這下好了,咱們總算有盡孝的機會了。」
  
  「對,下午你聯繫一下師兄弟們。」
  
  時敬天也是滿面欣慰的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恩師既然肯下山居住,那我們這些做弟子的可不能怠慢。咱們零零散散修了那麼多宅子,不如大家出點錢,將那一片的地都買下來,替師父修繕一個大莊園吧。」
  
  「師父她老人家似乎不喜歡熱鬧吧?」
  
  白木恩一聽,頓時有點猶豫。
  
  「沒事,我和師父說了,她很高興!」
  
  時敬天樂呵呵的笑道:「不過她老人家也說不要那麼奢華,有個地方讓她種種花養養草也不錯。我琢磨一下,這宅子的地起碼得大一點,起碼要對得起師父的授業之恩。」
  
  「那好,擇日不如撞日。」
  
  白木恩認真的點點頭說:「咱們分頭聯繫吧,城內外的師兄弟先聯繫一下。咱們晚上就在那一品樓小聚,大家商量一下師父的府邸要怎麼修繕的問題,這可是大事啊。」
  
  「嗯,還有其他地方的,比如余姚的安師弟我也會派人通知他們。」
  
  時敬天隱約有些激動:「這次師父老人家肯下山居住,實在是我們門下弟子的第一大事。到時候大家也商討一下,看她老人家是不是肯替我們的藥號賜名,畢竟都是同門之誼,有此機會的話,相信師父她老人家也不會拒絕。」
  
  「我也想啊。」
  
  白木恩哈哈笑了起來,指著自己的牌匾笑道:「我這堂號就是以前在師父那兒的時候,無意間看見她一雙老舊的靴子上有個高字才起的堂號。」
  
  「好了,事不宜遲,咱們分頭準備吧。」
  
  時敬天開心一笑,這時也坐不住了,馬上拱手告辭。
  
  「掌櫃的。」
  
  時敬天前腳剛走,後邊的夥計就跑來說:「那乞丐和公子哥在屋內坐了沒多久,已經從後門出去了。」
  
  「你管那麼多閒事幹什麼!」
  
  白木恩瞪了他一眼,馬上又心情大好,袖子一揮說:「好了你們,今兒個有喜事,晚上不開了,你叫上師兄弟們晚上找個地方喝一頓去,多少錢回店裡拿就成。」
  
  「師父,啥喜事呀?」
  
  夥計頓時眼前一亮,開心的問了一聲。
  
  「去去,廢話少說。」
  
  白木恩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就在小夥計要離開的時候,心念又是一動,連忙吩咐說:「對了,你趕緊和帳房說一聲,看看咱們現在手上的銀兩和存在錢莊的銀兩有多少,告訴帳房這兩天可得把錢準備著,我有重要用處。」
  
  「啊?」
  
  小夥計頓時忐忑不安的問:「要不要先告訴師娘一聲?」
  
  「告訴個屁啊!」
  
  白木恩頓時沒好氣的說:「我這筆錢可是非用不可,不夠的話將這堂號賣了也得湊齊!那娘兒們一天就只知道買什麼胭脂水粉,頭髮長見識短,懂什麼啊。」
  
  「啊……是!」
  
  夥計一聽都冒冷汗了。這掌櫃的一向性格溫順又有點懼內,怎麼突然豪情萬丈?
  
  「你說誰見識短了!」
  
  這時,一個肥胖的中年女人從門前走了進來,眼睛一瞪,腰一插就沒好氣的喝道:「姓白的,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是不是!老娘替你生了兩個兒子一個閨女,到頭來在這家裡還說不上話了是吧!」
  
  「閉嘴!」
  
  一向溫儒的白木恩此時並不像以往那樣點頭哈腰,反而是腰一挺沒好氣的喝道:「如果不是你為我白家延了香火,你以為我會這麼多年不納妾嗎?我告訴你,這次我的錢可是用在刀口上,你敢摳半點的話我跟你沒完。」
  
  「啥,你還敢養狐狸精啊!」
  
  肥女人頓時臉一皺,馬上坐在地上大鬧哭喊著:「你個沒良心的,咱養兒養女多累呀,你倒可好,家裡這幾兩幾錢的就往外花在別的狐狸精身上,你怎麼對得起我,對得起……」
  
  「夠了!」
  
  「啪」的一下,十分響亮,伴隨著一聲怒喝!
  
  一時之間不只是堂內的夥計,就連白木恩那剛邁進門的大舅子和岳父都愣住了。只見一向溫順有禮的白木恩此時臉色鐵青,晃著巴掌一下就將悍妻打得摔倒在地,緊緊咬著牙說:「你這個無知婦人,平日我忍你讓你,你居然敢出言侮辱我恩師!」
  
  「這……這,木恩,怎麼回事?」
  
  老泰山走了進來,這時眼看一向沒脾氣的女婿發這麼大的火,竟然還動手打了自己的閨女,腦子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老子告訴你!」
  
  白木恩一怒之下,竟然也毫不客氣的怒喝道:「這筆錢是孝敬我恩師的,這家業還不是靠我這身醫術累積起來,沒我老師,能有今天的我嗎?今天就算我白木恩將家產全變賣,還報不了師父的授業救命之恩!你要是不願意,就給我滾出去!我白木恩不怕休妻,即使你有所付出,但卻善嫉,去了哪個衙門我都不怕。」
  
  「這……啊,女婿,別衝動……」
  
  堂上頓時亂成一團,女人的哭喊、白木恩的怒吼,還有老人家和小舅子的勸說。
  
  難得一見的奇景啊,周圍鄰居可是看得津津有味。要知道這白大夫雖然醫術高明,人緣也好,不過家裡這只刁蠻任性的母老虎可讓人有點看不順眼。這麼多年過去,就見白大夫逆來順受,現下眼看老實人發了脾氣,不少熟悉這一家人的故交無不拍手交好,誰也沒同情在地上撒野的白夫人。
  
  這白家早該有這時候了。白木恩是土生土長的杭州人,自小父母雙亡,是被爺爺帶大,十歲的時候爺爺就撒手人寰,那時候的白木恩已經連一個親人都沒了,家裡又沒半畝薄田,無奈之下只能以小小年紀來到山邊,靠著砍柴換幾個饅頭錢,有一餐沒一餐度日。
  
  夜裡沒有遮風擋雨的地方,冬天裡就那樣衣不蔽體在破廟裡居住,三九天連一張薄被都沒有,壯年漢子都受不了,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可憐的孩子。就在臘月的時候,瘦弱的白木恩已經發燒到神智不清,奄奄一息。
  
  當地的地保一看他都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誰又肯為這可憐的孩子看病?就在白木恩幾乎斷氣的時候,地保命人用草蓆一卷丟到野外,深怕這地方也沾上晦氣。
  
  畢竟城外每年凍死的乞丐雖然不多,但也不缺這一個,無親無故的小傢伙,誰都沒工夫給他這一點點憐憫。
  
  冬天的江南之地陰冷潮濕,還帶有異常的寒意,即使是破廟裡的乞丐,誰都沒空關心這個可憐兒的死活,甚至連猜他是不是餵了野狗的工夫都沒有。可奇怪的是,數年之後,春暖花開之時,所有人都已經忘記的小傢伙卻出現在杭州城內,活生生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年僅十五歲的白木恩即使充滿稚氣,但臉上卻多了一分自信和倔強。進城之後在城內只擺了一張桌子,就掛起看病救人的堂號。沒有買藥材的錢,連一個算盤也沒有,甚至連大褂都破破爛爛,充滿修補過的痕跡,那真是叫人笑掉大牙的奇事。
  
  連續一個月無人問津,白木恩不急不躁,每天就靠著攤邊賣饅頭的老大爺每夜賣剩的一個、半個麵糊度日,直到城內富戶劉員外的高堂重病在床,所有名醫都束手無策的時候,他毛遂自薦上門救治,死馬當活馬醫的劉家也沒辦法,只好照著他開出的古怪方子為老人家治療。
  
  全城大夫都斷言不可能返陽的劉家老人竟然在日服三藥、夜寢三針之後好了起來。已經七十歲高齡的他,不到一個月就恢復得生龍活虎,並可正常下床,身體比之前還結實許多。劉員外本來就是個大孝子,頓時感恩戴德,立刻命人送來華佗再世的牌匾,又重金贈與白木恩。自此,十五歲的白木恩成了杭州城內名躁一時的神醫。
  
  劉員外贈巨資讓白木恩開堂坐診,短短數年,少年的白木恩已經名震一方,而他又感恩於賣饅頭老人家恩情,在聲名四起的時候迎娶了他那相貌普通而又身材肥胖的大女兒,婚後又接濟老丈人一家,寵溺妻兒,不時也接濟不成器的舅子做些買賣,成了眾人口中簡直不可挑剔的好男人。
  
  即使成了杭州乃至於江浙一地聲名遠播的名醫,但白木恩卻一直彬彬有禮,溫和有加。他在杭州城住了這麼多年,似乎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發脾氣,如今他竟然對一直忍讓的悍妻發了雷霆之怒,別說是城裡的百姓,就連泰山和悍妻都不太敢相信,一向脾氣好的他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大的火氣?
  
  「哭哭哭……」
  
  白木恩雖然有點心軟,但還是沒好氣的說:「平日就你最張揚跋扈,我看在眼裡也不與你計較,泰山大人與我有飯濟之恩,你我多年有夫妻之情,可你卻忘了以前那貧窮的日子,如今卻變得如此勢利,實在叫人心寒啊。」
  
  「你消消火,別生氣……」
  
  老岳父在一旁看著,可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以往孝順儒雅的女婿第一次有這樣的怒火,實在是人間罕事,他可不敢悼念以前做饅頭剩下的麵糊,女婿這些年來的扶持已經是天大的回報了。
  
  「好了,我先出去忙了。」
  
  白木恩看了一眼在坐在地上哭啼著卻已經不敢叫嚷的悍妻,冷哼著說:「你若還想留在我白家,就給我老實待在家裡!我告訴你,我白木恩答應你不納妾不藏嬌,一輩子我都不會讓別的女人進我家門,但這次若你若敢胡搞蠻纏,到時就別怪我不念夫妻舊情給你一紙休書,別當我開玩笑。」
  
  話一說完,白木恩頓時揮袖而去,堂內之人,別說岳父一家和夥計們,就連原本哭鬧不止的胖女人都傻了。多少年了,他們第一次看到白木恩發脾氣,一時之間實在震撼無比,甚至有人掐了一下自己的臉,懷疑這是不是做夢。
  
  高濟堂白神醫第一次的發火,甚至比藥屍出現更傳奇,一時之間消息傳得可是沸沸揚揚,成了杭州城裡極具爆炸性的八卦消息,讓不少人嚇得下巴脫臼。
  
  而此時,西湖上的一棟小院內,籬笆牆內,芭蕉樹下,蕭九忐忑不安的坐著,抿著杯裡的茶,卻品不出任何滋味,楊存坐在他的對面冷笑著說:「好了,到此你總該可以言明了吧。」
  
  「公爺,何時購置這座清幽之所?」
  
  蕭九沒回答,卻疑惑的看著楊存,眼裡隱約有些震驚。
  
  「住一品樓是故意讓趙沁雲知道我的行蹤。」
  
  楊存搖了搖頭說:「我那國公府似乎太過招搖,杭州我可是人生地不熟,當然得多採購幾處產業,才方便到處遊山玩水。」
  
  「您心計太深了。」
  
  蕭九沉吟著,苦笑一下。
  
  「我只想知道你當初為何要對付高家?上楊存也不多言,微微沉默一下,突然的一問倒是讓蕭九有些驚慌。
  
  「為錢為權,高家都沒這個價值吧。」
  
  楊存冷笑著,語氣更是說不出的陰寒:「傳聞中你津門巡撫時墮落無章,貪財好色。好色是每一個男人的通病,不過嘛……那時候的高憐心年紀似乎也太小了吧?即使你蕭九真是好色之徒,又怎麼可能對那樣的孩子起色心?」
  
  蕭九還沒說話,楊存又沉著臉說:「我稍微查了一下,你蕭家雖然人口眾多,可一門妻妾卻大多都是良家女子,被你強搶者不下三,雖說你多有貪墨,但津門卻治理得很不錯。那阿諛奉承之態與你在外界狼藉的聲名似乎是刻意為之一樣,叫人不得不起疑。」
  
  「您想知道什麼?」
  
  蕭九愣了半晌,最後苦笑著歎息一聲。
  
  「那幾年你在津門幹了什麼我不想知道。」
  
  楊存輕蔑的說:「其實無非是幫定王籌集糧餉,還有買賣那些礦藏,從中煉製兵器而已。」
  
  「您說得沒錯。」
  
  蕭九神色突然有點豁達,點了點頭說:「公爺果然明察秋毫,那幾年裡,蕭某借昏庸度日之名行那無恥無德之事,只為的是在百忙中抽空掩人耳目完成定王爺對我的囑托。」
  
  「蕭九,你是個聰明人。」
  
  楊存面無表情的說:「從津門一別時你故意擺出昏庸無能的模樣給我看,那副模樣你已經擺了這麼多年,為了不惹人起疑,你受盡罵名,而現在又落得如此下場,家破人亡,可笑你這叛逆的愚忠。」
  
  「公爺有話就直言吧。」
  
  蕭九面露淒苦,苦笑著說:「現在的蕭九在您眼裡不過是草芥一般的螻蟻而已,從您肯放過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說吧,您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的倒是不少。」
  
  楊存緩緩站了起來,背負著雙手看著蕭九,冷冷的說:「不過我現在只想知道一點,是誰救了你?讓你活著的理由又是什麼?無緣無故劫天牢絕不是老謀深算的定王所為,他竟然拋棄你這個棋子,那斷然不會讓你活著。現在的你除了利用價值之外,誰又肯為了你這個惹龍顏大怒的欽犯冒這麼大的風險?」
  
  「您……太可怕了。」
  
  蕭九聽聞這一問,頓時滿頭冷汗,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怕?我可怕?還是你們可怕?」
  
  楊存冷笑一聲,自己不過只想做一個逍遙之人,可自從到了津門那一刻、邁進皇宮那時開始,無數的麻煩就開始找上門來。可怕嗎?如果沒半點心機的話,恐怕自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更加撲朔迷離的一切。
  
  「有些話似乎不方便說吧……」
  
  蕭九開口欲言的時候,突然渾身一僵。
  
  「高家的事是怎麼回事?」
  
  楊存沉吟半晌,眼神已經變得越來越冰冷。
  
  「高家,唉……」
  
  蕭九苦笑一下,搖了搖頭,並不言語。
  
  見蕭九欲言又止的模樣,楊存心中的疑惑更甚。看來高家的背景遠遠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但到底什麼原因讓堂堂大華國的定王調遣心腹愛將蕭九下令格殺,因此惹來滅門之禍。
  
  而更奇怪的是,高家滅門之後,獨獨留下高憐心一人。蕭九雖然與楊存未曾深交,為人城府也隱藏得很深,但是楊存知道,以蕭九心狠手辣、行事滴水不漏的個性,怎會留下高憐心這個活口?
  
  楊存沉吟片刻,轉過頭看了看沉默不語的蕭九,拿起桌子上的香茶輕抿一口,開口說道:「事到如今,你蕭九已經不是定王的手下,落得如斯下場,也全拜你昔日主人定王之手,你還有什麼不好說?還有什麼顧慮?難道到了這般田地,你還要忠心耿耿為你的仇人保守秘密嗎?」
  
  「我蕭九恨不得喝他趙元清的血,一刀一刀將他的肉割下來,就算將他千刀萬剮也難洩我心頭之恨,難慰我全家在天之靈。」
  
  想起妻兒老小的慘死、全家的慘禍、定王的虛偽,蕭九握緊拳頭,雙目赤紅,狀若瘋狂。
  
  看來他對定王已經恨之入骨,哪怕現在要他用自己的命換定王的命,他也在所不惜,只是這有可能嗎?
  
  「那還有什麼不能說?」
  
  楊存步步緊逼,雙眼冰冷的看著蕭九,大喝道:「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
  
  樓閣本應春意盎然,陽光明媚,此刻卻已佈滿陰雲。楊存的一聲大喝將林間小鳥嚇得四處奔飛。
  
  其實楊存更急切著知道高家之死,還有救了蕭九的那群黑衣人到底是誰。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佈滿層層迷霧,不是楊存想多管閒事,而是自己已經身陷這個漩渦中,而高憐心更被自己視為妻子,所以這件事他不能不管。撥開這些迷霧的線索就是眼前曾經位高權重、如今卻淪為階下囚的蕭九。
  
  「公爺為何殺我?」
  
  蕭九疑惑的問道「就憑你是我未來妻子的殺父仇人,這個理由總該夠了吧。」
  
  說到最後,楊存眼中甚至露出一絲殺氣。
  
  然而蕭九卻絲毫沒有被楊存嚇住的跡象,而是面露淒慘之色,苦笑一聲:「現在的我賤命一條,支撐我活下去的唯有對定王的仇恨。公爺若要取我的命,待蕭九報得血海深仇之日,儘管拿去便是。」
  
  蕭九話鋒一轉,緩緩說道:「況且,我知道公爺現在根本不想殺我。公爺,我蕭九好歹也混跡官場幾十年,威迫恐嚇這一招對我蕭九沒用,我知道公爺現在急迫想知道事情的緣由,但蕭九實在不便告知,請公爺原諒。」
  
  楊存心裡苦笑一聲,直翻白眼不愧是混跡官場的老狐狸,就算現在淪為階下囚、砧板上的魚肉,眼睛依舊那麼犀利,城府依舊那麼深,怎麼嚇也嚇不住。
  
  楊存見技法被蕭九拆穿,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雙手聳肩,「既然這樣那就沒辦法了,本王在你口中套不出任何秘密,只好殺了你拿去餵狗。至於你的大仇,你下輩子再報吧!」
  
  「呃……」
  
  楊存的一句話讓蕭九睜大了眼睛,張大著嘴,驚訝看著楊存。
  
  看著蕭九吃癟的樣子,楊存打心底出了一口氣。就算小花招弄不死你,我也要嚇嚇你,不然我堂堂國公爺的面子還不掉得滿地都是?
  
  蕭九苦笑一聲,這國公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有時比混跡官場許多年的老狐狸還老謀深算,有時又像是市井中的地痞無賴,這種陰招損招一併招呼,一點國公的架子都沒有,偏偏自己就是難以看透這樣的人。
  
  蕭九知道今天若是不交代一點事情,這國公爺恐怕會咬住自己不放。萬一殺了自己,明兒誰能照顧?血海深仇又如何得報?
  
  「公爺難道就不覺得奇怪,高家被滅滿門,為何獨獨留下公爺夫人一人,難道我蕭九是如此疏忽之人?」
  
  蕭九苦笑著開口對楊存詢問道。
  
  「為什麼?」
  
  見蕭九鬆口,楊存自然打蛇隨棍上。
  
  「因為高老太爺對我蕭某、蕭家有恩。」
  
  「噗……」
  
  楊存一口茶水噴了出來,雖然心中早有預感是蕭九故意放走高憐心。可卻沒想到高家對蕭九居然有恩。這件事越來越複雜,高家居然也和蕭九扯上關係,越來越撲朔迷離。
  
  「在接到定王的滅口命令之時,我知道高家的命運早已注定。我若不動手,違背定王爺的命令,那麼被滅門的就一定是我蕭家。」
  
  說到這裡,蕭九慚愧的低下了頭,「所以為求自保,你就殺了高家全家?」
  
  楊存搖了搖頭。古往今來,有多少人為了榮華富貴出賣兄弟親人,更別說蕭九,在全家老小的性命面前,這一點點的恩情就顯得微不足道。
  
  楊存想起前世和現在身處的這個年代,不禁黯然,雖然年代不同,可人心依舊。
  
  蕭九頓了頓,接著往下說:「而後我得知高老太爺還有一位孫女,也就是公爺的夫人,她並沒有在那場橫禍中犧牲。蕭某便命張媽媽照顧高小姐,為了掩人耳目。蕭某偷偷給了張媽媽一筆錢,開起青樓,悄悄將高小姐養育成人。」
  
  楊存輕笑:「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告訴我你是我夫人的救命恩人,要我饒你一命?」
  
  楊存擺了擺手,阻止蕭九準備開口繼續說下去:「也罷,我也知道你是奉了定王之命,身不由己。這件事先擺一邊,我想知道救你的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誰?我的直覺告訴我,他們不簡單。」
  
  蕭九苦笑:「公爺果然慧眼如炬,這也正是我不能告訴公爺的原因。他們是誰,其實我也不清楚,有可能是容王的人,有可能是鎮王的人,但也有可能是……」
  
  「是什麼?別賣關子。」
  
  楊存加緊詢問道。
  
  蕭九不語,手緩緩上抬,指了指天,神情嚴肅。
  
  「嘶……」
  
  楊存倒吸一口涼氣,差點連手中的杯子都握不穩,天?難道是……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32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29
第八章 撲朔迷離
  
  此時,高濟堂門口,四、五個神色鬼祟的小販剛交頭接耳完,還沒等他們走開,二 ...

第八集 第一章 蕭九的往事
  
  「想必公爺也難以參透其中的秘密吧?」
  
  蕭九似乎已看出楊存心中的驚訝,語氣也變得隨意起來。老謀深算的蕭九明白,將黑衣人不願他人知曉的秘密告知楊存,若黑衣人的幕後指使者果真是當今聖上,縱使楊存乃世襲一等國公,恐怕也會引火自焚吧。
  
  然而楊存又不是傻子,蕭九此話一出,楊存便知蕭九有威脅之意,但蕭九又怎會得知楊存已派人將高濟堂周圍黑衣人的耳目清理乾淨,今夜造訪蕭九之事恐怕將再無第三者知道。
  
  「如果真如你所言,黑衣人是奉聖上旨意將你從大牢中救出,又帶你來這繁華之地,那皇上又有何意圖呢?」
  
  楊存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向蕭九發問,這其中的謎團實在令人費解。
  
  蕭九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自嘲般的苦笑著:「蕭某已是階下之囚,朝中之事本已經無力摻和,況且皇上行事頗多深意,又有幾人能參透呢?」
  
  看來這蕭九的確狡猾得很,原以為拋出當今皇上可以讓楊存就此打住,但沒想到楊存竟然毫不忌諱,就打起哈哈,不願再透露更多秘密。其實蕭九更擔心的是,楊存知道太多秘密之後會將自己滅口。
  
  「怎麼?你怕我知道太多會將你殺人滅口不成?」
  
  楊存一眼就看穿蕭九的心思,冷笑一聲說:「我楊存可還沒卑鄙到過河拆橋的地步,你可別拿我和定王相提並論。」
  
  楊存說完,端起酒杯晃了晃,美酒在杯中漾起水紋,而眼睛卻直直看著蕭九。
  
  看這架勢,蕭九明白,今晚不將自己知道的秘密全部向楊存透露,恐怕眼前這個比自己更洞悉人心的年輕人不會善罷甘休。
  
  「說吧,你還想知道什麼?」
  
  看來蕭九已經徹底放棄心底的防線。眼看自己的情況人人皆可魚肉,也確實沒什麼與人周旋的資本。
  
  「放心,我只要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不該問的我不會問。」
  
  其實楊存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高家滅門案,其他的並不想知道,並非是怕惹火燒身,而是因為楊存不想為那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而為自己增添煩惱。
  
  「公爺是想知道高家一族被滅門的事吧?」
  
  蕭九沉吟半天,最後依舊無奈歎自心。
  
  「媽的,真是老奸巨猾,連老子心裡想什麼都知道!」
  
  楊存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一句。自己堂堂敬國公,在蕭九面前居然一點隱私也沒有,這太沒面子了吧。
  
  這蕭九也真是的,就算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也用不著說得這麼白啊!
  
  「你果然厲害,連本爺心裡想什麼都知道,那你就好好交代清楚吧。」
  
  雖然在心裡早將蕭九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楊存還是不忘自己的初衷。
  
  「高家滅門一案還得從定王趙元清私造兵器說起。當年我在津門上任不久,定王便派人拉攏我,只因津門地處偏遠,而我在此地又有些勢力,定王便私下令我建造兵工廠打造各種兵器。高陽成當時乃大內御醫,一次被皇上派至津門採集奇珍異材時由我接待,但高老太爺落腳津門沒多久我便接到定王密旨,要我藉機剷除高老太爺及其隨行家眷。」
  
  「所以你就聽從定王的密旨,將高老太爺一家全部滅口?」
  
  楊存的聲音冰冷,明顯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當時我聽命於定王,雖然不明白定王為何要殺一個毫不相關的御醫,但我還是照做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高老太爺是奉皇上密旨前來津門調查定王私造兵器一事,採集藥材是假,調查定王是真。」
  
  蕭九說話的時候難免帶著幾分嘲諷。
  
  「原來皇上早對定王有所懷疑?」
  
  楊存心中一驚,想起那天晚上在京城時皇上私自召見自己的事,看來這位萬人之上的皇上也不是好當的。連密派御醫之事定王都能知曉,這京城裡頭果然到處都是耳目。
  
  「你說高老太爺有恩於你,這又是為何?」
  
  楊存不想再深究定王私造兵器的事,定王私造兵器皇上早有察覺,然而這麼多年過去定王依然手握重權,甚至開始插手朝政,皇上卻依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見定王勢力之大,楊存只想各安天命,不想攪和其中。
  
  「呵呵。」
  
  蕭九苦笑一番,似乎不太願意提起那段往事,雖然事隔多年,但畢竟高老太爺是死於蕭九之手,親手殺死自己的恩人,這種心理上的煎熬可不好受。
  
  「怎麼?當年下得了手,如今卻不敢說出來?」
  
  楊存著實從心底鄙視這種為了一己之私而忘恩負義的小人。
  
  楊存不加掩飾的輕蔑讓蕭九沉默不語,那張原本看起來猥褻至極的胖臉此刻在昏暗的燈光照耀下顯得有些深沉,而那對微瞇的雙眼中也早已沒有往日的精明,變得有些渾濁。
  
  看來這一連串家破人亡的變故終究讓這個曾經風光一時的津門巡撫也提早進入遲暮之年。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蕭九就已經憔悴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還以為上天是偷走了十年的光陰,才會顯得如此蒼老。
  
  「也罷,當日承蒙公爺大人大量,非但不記恨蕭某多有得罪之處,反而盡全力挽救犬子一命,這分恩情蕭某無以為報既然公爺想知道在下與高家的恩怨,那蕭某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心中掙扎良久,蕭九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看來他是真的想開了,打算將他與高家的恩怨和盤托出。
  
  只是楊存卻冷笑一聲,心中對蕭九落魄的樣子很不以為然。人在做天在看,他蕭某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榮華富貴違背自己的良心,殺了曾幫助他一家的高家,這等恩將仇報的小人又有什麼可憐?
  
  況且蕭九的老奸巨猾眾人皆知,能說出這樣的話,未必真的感激楊存當日救他兒子性命的恩情。
  
  「說吧,讓本公爺聽聽究竟是多麼不值一提的恩情,能讓你狠下心來做出恩將仇報的小人行徑。」
  
  楊存搖晃著手裡的酒杯,眼裡儘是玩味。
  
  楊存前世自幼無父無母,小時候為了生存,什麼樣子的勾當他沒做過?每個人活在世上都有每個人各自的活法,他痛恨蕭九做知府時的恃強凌弱、草菅人命,但卻不鄙視他的做法。
  
  楊存自問並非正人君子,能落井下石的時候絕對不會雪中送炭,但有一點他卻牢牢記在心裡,那就是受人點滴恩情必當湧泉相報。曾經為了幫助那個時常給自己飯吃的孤寡老人籌救命錢,楊存對人下跪過,也曾偷過甚至是搶過小賣店……
  
  所以,儘管小時候經歷的磨難造就楊存市儈中帶著陰險狡詐的性格,但像蕭九這種恩將仇報的做法他向來非常不屑。
  
  蕭九又何嘗聽不出楊存話中濃濃的諷刺之意?只是他又有什麼理由反駁?不論怎麼說,恩將仇報這四個字他都已經背了這麼多年。
  
  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酒精順著食道流入肺中,那股烈火灼燒般的感覺彷彿讓蕭九恢復了一絲神采,用那在他以前看來就是低等下人所穿的粗布袖子擦了擦嘴角,蕭九沙啞著嗓子緩緩說了起來。
  
  事情發生在二十幾年前的津門,當時的蕭九雖然已經成年,但尚未坐上津門巡撫的位子,那個時候津門蕭家依然家財萬貫,富甲一方,乃津門數一數二的豪門大族。
  
  身為津門蕭家唯二位少爺,蕭九從小過得就是錦衣玉食的富家生活,在蕭家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老來得子的蕭老爺子對蕭九寵溺異常,恨不能將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他,而這自然也培養出蕭九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紈褲性格。
  
  那幾年,津門還沒有視人命如草芥的蕭閻王,但卻有自命風流的蕭霸王。
  
  事實上對於津門百姓來說,不論是坐上知府之位、管理一方百姓的蕭閻王,還是往年那個豪門公子、橫行跋扈的蕭霸王,蕭九始終都是讓人唾棄甚至恨之入骨的存在。
  
  年輕時的蕭九雖然不如做知府時那樣視人命如草芥,但卻也是欺男凌女,無惡不作,舉凡有蕭九出現的地方,人人皆退避三舍。尤其是那些長相俊俏的少女或者小媳婦如果碰到蕭九,那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好一點的給個丫鬟、侍妾的名分,差一點的皆是——番凌辱之後便棄之不顧。
  
  雖然人人對蕭大公子恨不能得而誅之,但身為當事人的蕭九卻對此頗有成就感,整日裡帶著一幫趨炎附勢、逢迎拍馬的狗腿子在整個津門大街上為非作歹,無惡不作。在享受別人畏懼眼神的同時,還會一邊留意著有沒有看得上的獵物。
  
  若有的話,直接一不做二不休,讓幾個手下拖到府上就行,反正這種事對他來說已經駕輕就熟,根本不用考慮後果。
  
  然而,蕭九卻萬萬沒想到,終日打雁,有朝一日卻被雁啄。
  
  這天,午後一場暴雨將寬約數丈的津門大街洗刷得乾乾淨淨,而夏日難得的清爽卻沒有澆熄蕭九的火氣。因為在父親的管教下,他已經足足有一個月沒有帶著手下去街上耀武揚威,正是血氣方剛之時,又哪耐得住這樣無聊的管教?現在雨停了,而父親又忙著為他買官的事宜,於是便趁此機會帶著幾名狗腿子偷偷溜出家門。
  
  津門雨後的大街並沒有多少泥濘,迫於生計的人們也都爭先出攤,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來來往往的人也不見稀少,看來這場大雨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
  
  蕭九無聊的走在大街上,一雙閃爍著色光的小眼睛四處轉著,突然,他的目光被正前方一個窈窕的身影吸引過去。
  
  那是一個絕美的女子,身著一襲潔白無瑕的白色煙紗散花裙,走起路來搖曳風姿,像是一朵在炎炎夏季中盛開的白蓮花,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白晰膚嫩的臉上未施任何粉黛,那濃密的睫毛、水亮的眼睛、一口妖艷的紅唇無不透露出萬種風情,然而詭異的是,其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卻又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嫵媚。
  
  好一個嬌艷可人的絕色尤物。
  
  蕭九何曾見過這等讓人心神搖曳的美人?一顆本就難耐的心臟此時更跳動得讓他快窒息。他當下便對著幾個狗腿子擺了擺手,朝著那名絕美女子走去。
  
  「可是令蕭某沒想到的是……這個女子竟然是魔門妖女。」
  
  講到此處,蕭九像是回憶起當時所受的痛苦,臉上浮現罕見的驚恐之色。看來這個蕭九當初肯定是在那名女子手下吃了大虧,否則又怎能讓壞事做盡的蕭閻王如此膽顫?
  
  魔門女子?楊存腦海中忽然浮現一個嬌艷如花又帶著幽怨的絕美面孔,腦中更是響起當日那名魔門女子在胯下為自己口交的模樣,那嬌艷的紅唇、雪白的嬌軀,每一寸肌膚似乎都透露著最原始的妖艷……
  
  「公爺?」
  
  蕭九伸出手在楊存面前甩了幾下。
  
  「嗯,你說。」
  
  楊存回過神來,但心裡卻也一驚,對自己來說,在別人面前走神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因為那一瞬間走神,便意味著可能會失去生命。幸好這個蕭九現在沒有殺人之心,更沒有殺人的能力,若是換成另外一個人,比如說趙沁雲,楊存就有可能處於被動之地。
  
  不過對蕭九接下來所說的事楊存卻更感興趣。這個狗膽包天的傢伙調戲女人竟然調戲到魔門女子頭上,還真是他的不幸。想想楊存當初要不是憑著林管借給他的兩丹之力和金剛印世界的束縛,楊存又怎麼能讓魔門女子幫他口交呢?
  
  想起那個銷魂蝕骨的滋味,楊存一時覺得血液有些發燙,海綿體隱隱膨脹著。
  
  像是緩和內心激動的情緒,蕭九拿起酒罈子狠狠灌了一口後,才繼續說了起來。
  
  其實接下來的事並不複雜。蕭九仗著人多勢眾便上前調戲那名絕美女子,可他卻萬萬沒想到那名女子乃是魔門之人。買藥的魔門女子被蕭九一番恬不知恥的調戲言語激起火氣,便冷冷說了一句:「像你這等只懂得欺男霸女的無恥之徒,殺了你會弄髒我的手,既然你那麼喜歡女人,那我就讓你做上一回!」
  
  話一說完,蕭九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下體一陣刺痛傳來,撕心裂肺的感覺讓蕭九忍不住大吼出聲。而雙腿間的那根陽物此時堅硬無比,但讓蕭九更為痛苦的是,陽物越是膨大,那股刺痛感就越強烈,簡直猶如萬針齊刺一般讓他痛不欲生。
  
  那名魔門女子對蕭九的懲罰遠不止於此,除了下體的疼痛之外,蕭九的嗓門竟然也變得又尖又細,像是一隻公鴨,聯想起魔門女子臨走前說的話,蕭九頓時明白過來,這不是要讓自己做那深宮太監嗎!
  
  這樣的懲罰對他這種風流成性的人來說,還不如賞他一刀來得痛快。冷酷暴虐如蕭九,在那一瞬間哪裡還管得了什麼如仙的美人?忍不住的劇痛讓他失去所有的理智,只紅著一雙眼就要與那女子爭出一個究竟,想問問她是使了何等妖毒的手段?蕭九指使嘍囉們動手,不料嘍囉們皆被嚇破了膽,畏懼不敢上前。
  
  如果只是吃悶虧也就算了,偏偏這還攸關他以後的幸福。如果真的因此而變成女子,這叫他情何以堪?他被嘍囉們氣得怒火中燒,當下便扯著公鴨嗓子欲親自擒下那女子,不料對方卻只留下冰冷的嘲諷就飄然而去。
  
  追又追不上,疼痛自是難熬。市井小民眼中的幸災樂禍他不是看不到,但是當時:「呵呵,如今再回想起來,當日蕭某真是連尋死的心都有了。」
  
  自嘲地苦笑一句,蕭九再次高揚酒盞飲下一杯,像是要將那歷歷在目的苦楚也一併吞了。
  
  「接下來的故事應該是高老太爺醫好你吧?」
  
  楊存笑得不動聲色,對以後的事情也就恍然大悟。變成女人,這對一個男人,尤其還是好色的男人來說,還真是致命傷,同樣身為男人,他當然完全能理解。若真是高老太爺出手,這分恩情也自然如同再造。
  
  楊存的話讓蕭九略微驚訝一下,之後也就釋然了。眼前這個男人能猜到那麼多隱晦的事情,又不會想到這一點?頷首應道:「正是如此。」
  
  魔門女子沒了蹤跡,蕭九隻能回府再做打算。在回去的路上,難言的疼痛感便已消失。除了嗓子之外,其他部分也沒什麼不同。當時的他以為那句做上一回女人的話不過只是嚇唬而已,可是後來……
  
  世間漂亮的女子從來不會少,吃不了魔門的絕色美女,不是還有街邊羞澀水潤的小寡婦嗎?清淡是清淡些,但也不至於傷了口。
  
  那無辜的小寡婦雙眼含淚的懼怕,及那一聲聲苦苦哀求彷彿就像呻吟一樣,無不刺激著蕭九澎湃的獸慾。也沒了回府的耐心,他將人拉至一僻靜處,命嘍囉們拿布帛圍了,就想一逞獸慾心。
  
  講述到這裡,蕭九那張飽經風霜的老臉還偷窺一下楊存的臉色,擔心他會不會覺得反感,結果卻看到一片淡然,他也只好繼續這段話題。
  
  「等將人都扒光了我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那個能力……」
  
  身下嬌滴滴的美人嚇得瑟瑟發抖,猴急地脫掉自己的褲子,蕭九卻發現那胯下之物居然沒有任何動靜。若是往日早就叫囂著一逞雄風了,那會是這樣?回想起那名魔門女子,他忽然感到深深的不安。
  
  煩躁地穿回衣裳,將那名小寡婦賞給幾名嘍囉,蕭九就站在一旁定定看著。
  
  那名小寡婦苦苦哀求,無力掙扎,嘍囉們淫蕩猥褻的笑著,粗糙大手遊走在白晰肌膚上。這有如活色生香真人版春宮的刺激,他卻依舊不舉。
  
  只聽著蕭九的講述,楊存腦海中便自動開始上演那令人血脈賁張的一幕,忍不住心中一蕩。這一次出門他沒有帶女人過來,面對隱隱升起的慾望,他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未必是對的。
  
  只是想就這樣了,倘若是在現場觀看那還了得?楊存對那時的蕭九就有了一點同情,鄙視而嘲諷的同情,完全是基於同為雄性生物的同情。
  
  蕭九苦苦一笑,也就將不出口的鄙視盡數領下。
  
  受創的蕭九回到府中,不願接受這既定的事實,甚至找了好幾房姬妾前來驗試,哪知依舊是返陽無功。蕭老爺子一聽兒子居然不舉,頓時嚇得眼前都黑了。
  
  蕭家就這麼一名獨子,還得指望他開枝散葉啊。於是蕭家開始拼了命的四處尋找名醫。
  
  可惜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醫生來了一波又一波。他的狀況非但沒有任何進展,嗓子甚至還越來越接近優雅婉約的女聲,唇邊的鬍鬚常常連根一直掉……
  
  「後來還是多虧高老太爺,他的醫術是出了名的神,蕭某求到他頭上,只消幾副藥貼下去,我身上無數自稱名醫的人都束手無策的毛病居然真的好了。當時蕭某就發誓,要是他用得著在下,只管開口就是。」
  
  蕭九說起這段話的時候已經是滿臉痛苦。
  
  「他尚未用到你,你倒是要了他的命。」
  
  楊存冷哼一聲。
  
  「唉……誰說不是。」
  
  往事提及,蕭九自然唏噓不已,「後來下以為會有報答的機會,哪知就收到定王要誅殺他一家的密令。」
  
  這也難怪,三番四次回津門採集藥材,誰會不起疑心?當時高陽成雖無實權,但卻也是有名的御醫,以那時蕭九紈褲子弟的身份又能對他怎麼樣?恐怕定王也是心有所惱,但卻因為諸多顧慮才沒有動手。
  
  「若是他老人家如今尚在人世,小兒的病恐怕也不會是問題,可惜,可惜……」
  
  提起這個,蕭九尤為痛心。有聖者言:「天作孽猶可原,自作孽不可活。」
  
  今日他會落入這般田地,或許就是老天對他恩將仇報的懲罰吧。報應兩字在腦海浮現之際,他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晃著杯蓋,楊存不再插話,冷眼看著蕭九獨自一個人歎息著,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卻已經涼了,也沒有任何不悅,撇過去一眼說:「如今你的處境你自己應該知道,自己多注意一點。此處還算隱蔽,如果你沒去處可以暫住。」
  
  蕭九身上的秘密還是很有價值。楊存知道今天已經讓他說出隱藏在高家滅門慘案背後不為人知的秘密,再想掏出些什麼恐怕就難了。對付這樣的老狐狸可急不得,得細火慢熬,慢慢熬出來的那些才是真的。
  
  「公爺這就要走了?」
  
  看著臉色淡然的楊存起身,拿手指彈著衣袖,蕭九自然不敢怠慢,也趕緊站起。久經官場,他最不欠缺的就是察言觀色。一眼看下去,一般什麼人有什麼性子他就能知道大概,縱使不完全準確,但還是能猜中個八、九成。
  
  「嗯。」
  
  楊存輕描淡寫囑咐說:「你兒子的傷病我會尋這座杭州城最好的大夫為他診治,你就安心待在這兒吧,這裡除了我沒別人知道。」
  
  「好。」
  
  蕭九頓時渾身一顫,他的兒子已經是他唯一活著的希望,也是別人手裡最有用的把柄,一聽楊存這段話,他又怎麼可能聽不出其中的威脅之意?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卻看得他暗暗心驚,不是看不穿,而是因為總是看這一點覺得是他的全部,看那一點也是,但是綜合起來卻又發現全然不對,這樣的人往往才最可怕,所以他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
  
  「嗯。」
  
  楊存淡淡應一句:「趙沁雲世子晚上要設宴,得提早回去準備準備。」
  
  就算真的去赴宴,他也未必用得著準備什麼,況且此時時辰尚早。蕭九老奸巨猾,看破但並未說破,只彎著腰恭順的說:「公爺慢走,恭送公爺了。」
  
  「嗯,說不定哪天我又得前來叨擾。」
  
  盯著蕭九低下去不與自己對視的頭,楊存似笑非笑的說。
  
  「公爺客氣了。」
  
  蕭九含糊回答,並不直接回應楊存。
  
  楊存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再回去一品樓,楊存沒有乘轎,閒庭信步地遊蕩。繁鬧的市井間又別有——番滋味。時敬天領著人遠遠戒備著,雖說以楊存現在的修為一般人根本傷他不得,不過終究怕有所差池,也不敢掉以輕心。冷眼看著週遭,楊存心中也忍不住要感慨萬千。商旅來來往往,人人看似匆匆,也不知是否都是為了生計。就如蕭九,一生都為定王賣命,到頭來還不是落得這樣的下場?
  
  罷了罷了,本為散心,又何必為這樣的事情徒增煩惱?原定要去遊山玩水,帶著憐心好好嬉戲一番,哪知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好像看不到盡頭。等今晚的宴會過了,真該好好肆意一回。定王……皇上……人人都有自己的算計,這權力的中心當真不是想安然便可以安然的啊。搖頭發出呵呵的苦笑,楊存的視線卻被一邊的喧鬧吸引。
  
  「你這個沒良心的,我辛辛苦苦把持家業,你居然給我在外面偷起葷。今兒個我便看看這小狐狸精有什麼好?」
  
  喧鬧的來源是個一處充滿脂粉味的地方。二樓那些穿著薄紗、花枝招展的女子個個風騷異常,一看就知道是什麼地方。楊存會心一笑,也沒有步入其中的打算,但無意間就瞥見被眾人圍住、發出適才叫罵的女子。
  
  長得也算可以,眉宇之間自有一分英氣,唯有叉腰叫罵的樣子實在讓人不敢恭維。這個年頭女子都是依附男人存在,膽敢當街叫罵也算她膽子夠大。不過接下來那女子的話也很清楚道出她為何如此囂張的理由。
  
  「你不過就是一介小小的跑堂,若不是我父親留下客棧,你哪來的閒錢胡混、逛窯子?你行啊!我不是准你納妾?你就非要來招惹這些狐狸精不成?」
  
  說起這段話的時候,女子的表情更是惱怒。
  
  這話說得楊存心底沉了一下。在現代,不乏那些為了名利攀附富貴的男人,往往換來的就是人前風光、人後窩囊的日子,這樣的事在古代看來也是不少。一時起了玩味之心,楊存止住腳步,想看看那男人有何反應。
  
  是會痛哭流涕地跪地抱腿?還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因為他身手高超,透過圍觀著的人群還是看到裡面的情景。
  
  一共有四個人在裡頭,除了剛才單手叉腰的女子,還有一個不算很差勁的男人。長得還說得過去,賣相上確實不錯,就是眉宇之間有少許軟弱,與他娘子成了兩個極端的對比。此外就是兩個女人。
  
  那男人勾搭的妓女長相狐媚,一雙勾人的眼滴溜溜地轉,望見這廂的楊存立刻垂首含蓄一笑,眼中的光芒卻恨不得馬上撲過來。這樣的女人雖然也算誘人,但還是無法讓楊存看得上眼。楊存將目光投向另一邊,目露疑惑。
  
  剩下那名女子頂多就是二八年華不到,正值最好的年齡。大概是長期營養不良的緣故,臉上看起來有幾分憔悴與肌黃,除了那雙還算是鮮明的眼睛,實在沒有什麼看頭。至於身材嘛……出於習慣,楊存摩娑著下巴望過去,破破爛爛的衣裳本來就不合身,套在那副嬌小的身軀上,實在沒有多少看頭。此刻更低垂著頭,怯懦著不敢言語,由著那名潑婦女子將她拽至男人身前。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32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32
第八集 第一章 蕭九的往事
  
  「想必公爺也難以參透其中的秘密吧?」

第二章 初遇攬月
  
  「你看看,我不是都幫你找了個侍妾嗎?雖說不吉利,不過也好歹是正經人家的女子,不是比那麼些狐狸精好些嗎?」
  
  說話同時,她又狠狠瞪了長相狐媚的女子一眼。
  
  拿一個叫化子般的女人跟青樓女子比?所謂良家婦女又有幾個像她們一樣解人風情?圍觀男人不少都搗著嘴嗤嗤地笑。不滿這樣的對待,青樓女子也顧不得她而對楊存暗送秋波,同時舒展柳腰,猛然挺起那對傲人的胸脯,惹得好色的男人們直流口水。
  
  不用多說,只以實力證明說得便是她這般作為。同樣是看,楊存卻帶上審視。
  
  嗯,那胸圍不錯是不錯,但是眼尖的他還是發現女子在胸前柔軟下圍上束帶,那是對胸部下垂的補救之法。
  
  被太多男人玩弄過的東西具體揉捏起來,也未必就有看起來那樣銷魂。只是一眼,楊存就沒了興致,也忍不住覺得有點好笑。自己怎麼就那麼無聊?有工夫在這裡看戲,還不如回去養養精神。
  
  搖了搖頭,楊存想著正要舉步離開,就見一件不明物體直接往自己的門面襲來,當下冷了眉眼,站著一動也不動。
  
  「什麼?」
  
  人圈子中被數落的男人臉色變了一下。再怎麼說他畢竟是個男人,被一個女人當街指著謾罵成何體統?若是在家裡也就由著她,光天化日之下被如此奚落,他頓時惱怒不堪。面子他還要,看見自家女人將渾身髒兮兮的女子往自己懷裡帶,不由得也惱怒了,順勢狠狠一推,出言譏諷:「幫我納妾?你說得好聽。找一個賣身葬父的女人幫我暖床,你當我是什麼?」
  
  男子大力一推,那名嬌弱的女子立刻倒地,被這樣赤裸裸地出言諷刺鄙視也不敢說什麼,只能掩住臉無聲啜泣著。
  
  「李家掌櫃,我看你還是回家去吧。」
  
  「就是就是,別讓你家娘子憂心啊。」
  
  「誰說不是?為個婊子丟了飯吃可不行啊……」
  
  對於圈子裡的變故,男人們連憐惜的目光都懶得施捨給其貌不揚、一身邋遢的女子,只圍著那名被稱為李掌櫃的男人打趣。聽著像是關切的話語,然而其中所暗藏的譏諷卻不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所能忍受。
  
  那名男人果然怒了。額角間跳動的青筋證明他已經被惹火。他指著潑婦門面就破口大罵:「這個乞丐你要是看得順眼,就送給你哥哥暖床去。今兒個這間樓院我進定了,你要是再敢多廢話一句,看我回家怎麼收拾你。」
  
  一向溫順的夫君突如其來的謾罵讓女子傻了眼,當反應過來正要罵回去的時候,便聽到人群裡一陣驚呼。
  
  「啊……小心……」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雖是尖叫卻也委婉動聽,那樣的呼喊別有一番風情在裡頭。眾人順著呼聲抬頭,望見熱鬧花苑的二樓望台處,多了一名眉眼婉轉、面覆輕紗的女子。
  
  「那是這間醉生苑的招牌攬月姑娘……」
  
  立刻有人點出那名女子的名諱,頓時人群裡開始議論紛紛。
  
  「攬月姑娘接客要求極苛,凡是看不上眼的一律不見,沒想到在下有幸一睹芳顏,實乃幸哉……」
  
  聞聲知人,這定是一名酸味十足的書生了。什麼看不看得上眼,鬼都知道這窮酸書生是沒錢逛青樓。
  
  「哼,不過就是一個婊子,裝什麼清高?待爺上去好好調教調教,整治整治這個妖精。」
  
  態度囂張、暴發戶嘴臉十足的的彪形大漢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人,若是那招牌美人落到他手上……
  
  嘖嘖嘖嘖,有人忍不住要搖頭惋惜了。
  
  世人都將目光定在美人身上,美人眼光卻獨獨守在一處。別人沒有注意到向著楊存飛去的乃是一隻精緻的繡花鞋,然而在距離他的臉不過一臂之遙處,從暗處射出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匕首,以相當準確的角度扎進繡花鞋,然後激射而出,穩穩地被一名中年漢子接在手中。繡花鞋隨即裂成碎片,殘帛翻飛。
  
  薄紗蓋住的容顏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唯有眼底湧動的光線出賣她心中的異樣。
  
  混在人群中親手毀掉繡花鞋的時敬天冷冷看著樓上突然出現的女人,提高警覺。
  
  自古醫武不分家,時敬天雖然是學醫出身,不過為了強身健體,還是從老丈人那學了不少功夫,雖然比不上一般的武林高手,但對付這點小事還是沒有半點問題。
  
  在整個過程中,楊存臉色不曾有半分變化,嘴角噙著輕薄的笑,目不轉睛與美人對視,直到她的人影消失,楊存的腳依舊紋風不動。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過片刻的工夫,那名女子又出現在大門口,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人人爭先巴結,期望能獲得她的垂青,攬月目不斜視,朝楊存款款走來。
  
  桃紅色的百褶裙上繡出細細的花朵,淡雅又不失奢華。一雙美目顧盼生輝,微微一個流轉便能奪取男人的呼吸,當然這些人當中並不包括楊存。
  
  也並不是說楊存不是男人,只是敏銳如他,總覺得事有蹊蹺。
  
  搖曳生姿,一步一行間暗香湧動,肆無忌憚竄入楊存的鼻腔,他嗅到了一股艷麗的氣味。這女子年紀不大,但是卻有成熟女人特有的嫵媚。要是在床上玩弄起來,定會有特別的情趣,只是他暫時真的沒有這個慾望。
  
  行至距離楊存一臂之遙,也就是繡花鞋破碎之處,女子停下腳步。楊存也到此時才發現她的一隻腳居然不曾穿鞋,只裹著襪子便過來了。
  
  有趣,真是有趣。這個女人或許比他想像中還來得有趣。楊存在心中暗笑,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濃。
  
  「奴家適才不慎將掉落鞋子,驚動大爺,還請這位大爺恕罪。」
  
  攬月盈盈屈膝下拜,美目中自是柔情萬千,一開口便如同天籟之音,令人骨頭都要酥了。她穿的是一件開領裙裝,白晰誘人的鎖骨暴露在空氣裡,因為下蹲的動作,胸前春光彷彿帶著無盡的誘惑,卻偏偏又讓人什麼都窺不見。
  
  半遮半掩,那才是勾引人的最高境界。那看似性感無比的一片白晰,卻連條事業線都看不出,這妞打扮得好啊,既能吸引人又不會吃虧,不錯。
  
  這個女人是個妖精,對楊存這樣熱血沸騰的年齡來說,這樣的誘惑無疑最為致命,真想就這麼不顧一切將這個女人拉回客棧,扒光了好好疼惜一番。小腹處有燥熱蠢蠢欲動,在攬月看似無意的誘惑下,楊存只覺得血液流通的速度有點加央。
  
  美人固然惹人心動,但若是冒著賠上性命的危險未免有些得不償失。這裡離她一開始出現的地方距離不是很遠,但也不是短到一個柔弱的女子就能將一隻繡花鞋順利砸過來,所以攬月肯定會功夫,而且還是專門衝著自己來。
  
  這一點從看見她的那一刻,楊存就已經有肯定的答案。那她是誰派來的?定王?榮王?還是……不自覺地想起蕭九的話,楊存頓時心中一寒……
  
  心思百轉千回,臉上卻依舊是怡然自得的模樣,不像往日裡的好色,自律得一片清明。「姑娘客氣了,無礙。」
  
  垂首應承著,在轉身瞬間,他果然看到攬月眼中的失望。
  
  並不濃,只有輕微的一點,轉瞬即逝,像是從來不曾出現過。
  
  美人自是人人愛,甘做花下風流之鬼的也大有人在,但那並不是他楊存。女人,他不缺,安家姐妹的小巧可愛、高憐心的溫柔嫵媚,哪位不是人間至樂?而這一朵說不定就是帶著毒刺,被扎一下甚至會要命的玫瑰,還是留給別人好了,楊某還沒好色到那種地步。
  
  楊存剛走出幾步,又聽聞那天籟之音再次傳來:「爺請留步。」
  
  「嗯?姑娘還有事?」
  
  楊存回頭,唇角掛笑。不瞭解他的人一定會以為他就像他臉上的表情一樣是個謙恭的君子吧?
  
  「爺雖不怪罪,但奴家心中卻過意不去。若是爺不嫌棄,改日奴家備酒向爺主帽。2 :——二二口「此言一出,立刻換來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若是被砸一下就能換來佳人的垂青,為何那鞋不長眼睛往自己這邊飛?圍觀的男人頓時沸騰了,盯著楊存的眼神也帶著一些怨恨與羨慕。空氣裡一時酸味十足。
  
  「好。」
  
  淡淡應了一句,楊存離開。回首的瞬間,臉上和藹的笑容凝固。楊存連自己的身份沒提過半句,甚至姓啥名誰也沒說過。
  
  但是,這個攬月必定會尋到自己,這一點楊存心裡有數。
  
  一場捉姦在床的鬧劇因為勾欄院招牌攬月的出現而不了了之,巧合的就像是為了讓楊存等到欖月的出場而刻意安排的一般。楊存也瀨得計較,繼續散他的步。
  
  繁鬧的大街上人頭攢動,不時有撐著花紙傘的大姑娘、小媳婦經過。這煙雨江南最不缺的就是美女,楊存只當是欣賞,也沒有生出褻瀆的心思。畢竟說是美女,頂多是質量上比較好而已,像高憐心那種人間極品,又哪會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當然,這也與一直掩藏在人群中一路跟著他的人不無關係。
  
  跟蹤監視?又來這一套?楊存玩味一笑。這座杭州城他初來乍到,值得為他如此大動手筆的大概也就是三好青年趙沁雲了吧。宴無好宴,今晚這出說不定真的成了鴻門宴。猜不透定王世子的意思,想著或許可以藉機探探他的口風,推敲一下關於藥屍含毒的事。龍池那個愛惹是生非的性子也不知道在劉奶奶那裡能安分幾天?
  
  想起劉奶奶,就不可避免會想到高憐心,楊存忍不住心中一暖,想著嘴邊也就溢出一抹笑意。是否應該買點東西給她?女人嘛,總是得哄一下。看到旁邊一家金玉店舖,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楊存正想抬步入內,眼神隨意一掃,還是停了下來。
  
  在距店舖台階幾步之遙的地方跪著一名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女子,頭戴一朵白絹花,偏偏還插了一根稻草。她微低著頭,臉上滿是污垢,著實看不出具體的長相。
  
  頭插稻草只代表一個意思,就是賣身。那白絹花是……
  
  吸引楊存目光的絕對不是憐憫,那東西對本來就不善良的他來說是多餘的。
  
  對美人說不定可能還有一點,對女乞嘛……有那個閒時間他也沒那分閒心。他只覺得這個跪著的女子有幾分面熟,忽然想起這正是之前那場鬧劇中潑婦口中為夫君買來做妾室、賣身葬父的女子。
  
  她不是已經被買走,怎麼又在這裡賣身?本來不欲理睬,哪知恰逢那女子抬眼與他對上,淚眼汪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滿是無奈和辛酸,一時觸動楊存心底的柔軟。
  
  這女子雖外形確實不怎樣,倒長了一雙好眼,楊存暗道。他還是走了過去。
  
  見楊存行來,女子趕緊規規矩矩磕頭,臉上帶著淚痕哽著聲說:「爺,您買了奴家吧……」
  
  「嗯?不是已經有人買下你了?」
  
  楊存眉眼一挑,小心翼翼觀察著她,這女子身上沒什麼內力,真如臉上一般柔弱。
  
  像是想起之前的事,女子忽然紅了眼眶,兩行清淚就順著臉頰滑落,拿起袖子輕點擦拭,照實答道:「回爺的話,那家的爺嫌棄奴家晦氣,又退了回來。」
  
  望著面容文雅的楊存,女人大著膽子就抱住楊存的腿哽咽著哀求道:「爺,求您了,奴家很能吃苦,什麼髒活累活也能做。家父還躺在廟裡,若是再不下葬,恐怕……恐怕……」
  
  楚楚可憐,雖算不上美人,但其柔弱之姿也能喚起人們心底的不忍。楊存眉眼閃爍,拿不定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圈套?
  
  妓女不成就來乞女?幕後之人還真是用心,為他這般煞費苦心。他心中不屑,溢出一抹殘忍的笑,彎下腰去:「那爺買了你有甚好處?你可還是完璧之體?」
  
  不是楊存一定要往猥褻的地方想,而是他本來就是猥褻之人。
  
  話說得有些犀利,那名女子的臉果真慘白一片,垂下眉眼也不知想了些什麼,看起來很是糾結。她最後咬了下唇下定決心,不曾答話,直接捲起袖子直至臂膀處。
  
  一顆嬌艷欲滴的鮮紅守宮砂就出現在手臂內側,映襯著比臉上膚色不知道好上多少的臂上肌膚,在楊存的眼前晃動。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33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32
第二章 初遇攬月
  
  「你看看,我不是都幫你找了個侍妾嗎?雖說不吉利,不過也好歹是正經人家的女 ...

第三章 宴會前的插曲
  
  那自是一番暗藏含蓄的誘惑,至少在楊存看來是這樣的。他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女子的手肘輕輕摩娑,入掌處一片細膩。這般挑逗的動作在別人看來也就是輕薄了,唯有楊存自己知道他不過是試探而已。
  
  這名女子沒有任何攻擊性,得到這樣的結論,楊存放手。因為害羞矜持,女子趕緊將衣袖褪下,慘白的臉上染上可疑的紅暈。她望著楊存的臉,嘴唇蠕動幾下才又說:「因為奴家不曾……那煙花之所的媽媽說要買了奴家去,但是奴家不願。若是爺肯買下奴家,奴家必將全心侍奉。奴家不求名分,只求能有一方立身之所,讓家父能夠早日入土為安。」
  
  說著她又開始磕頭,沒有弄虛作假,次次磕到實地,幾次下來,額上都有殷紅之跡。
  
  身邊多一個丫鬟也未嘗不可,既然她說得這麼可憐,那就幫上一把好了。她安分守己就罷,若是存有異心……楊存眉眼一凜,正好可以藉機探探到底是誰要三番兩次和他過不去。若只有趙沁雲那小子,楊存還真有點不信。
  
  「好吧,」
  
  止住女子還在磕頭的動作,楊存淡然開口,自腰間解下錢袋掂了一下,悉數扔給那名女子:「拿去葬了你父親,剩下的就是你的賣身錢,順便將那身衣裳換了。」
  
  「是,謝謝爺、謝謝爺……」
  
  女子喜極而泣,將錢袋抓在手中,那沉甸甸的份量讓她的喜悅一時僵硬,臉上又有了不安,「爺,這銀子太多了,奴家……值不了那麼多。」
  
  「拿著吧。」
  
  楊存也不多說,轉身要走。
  
  「爺請留步,請問奴家要去哪裡找爺?」
  
  見恩公要走,女子慌忙出聲詢問。
  
  轉眸之際,楊存看到她眼中的一片純淨,忍不住笑著搖頭。難道是他想太多?沒辦法,經過接二連三的事,他似乎已經習慣將身邊突然發生的事情和出現的人抽絲剝繭分析一遍,楊存也在心中暗歎自己是不是有點敏感過頭。
  
  楊存搖頭輕歎的動作看在女子眼中又變成另外一種意思。她眼中迅速集起一層水霧,略顯慘白的唇微微顫抖,「爺……也是嫌棄奴家嗎?奴家不需要可憐,若是爺不要奴家,那這銀子……」
  
  纖瘦的小手將錢袋抓了又放、放了又抓,看得出她心裡的掙扎。但一番思量之後還是雙手遞過來,「這個……還是還給爺吧。」
  
  楊存啼笑皆非,沒想這女子倒也是個有骨氣的,遂淡笑著出聲:「爺沒說不要你,等你辦完你爹的後事,自然會有人帶你過來找我。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家名叫李彩玉,今年十六。」
  
  女子起身行了一禮,連年齡也報了上來,抬眼時輕輕一笑,嫣然莞爾,也有小家碧玉般的嬌柔。
  
  後面的事自有受了陳慶雷之命伺候楊存的時敬天處理,不用楊存煩心。楊存踱著方步離開,走到半路,又想起要給高憐心的東西還沒買,只好折了回去,挑了一枝通體潔白的玉簪,雖不是上等極品,但也是不可多得的貨色。在這一往二返,時間也折騰不少,楊存略一思量,還是回去休息休息,免得在宴會上打起盹來可就不好了。
  
  回到一品樓自己的庭院裡,敷衍的應付掌櫃的幾句恭維,楊存便進去了。踏進自己的屋子時,有人正收拾他的床鋪。一身素雅的衣裙、如墨般的長髮,因為彎腰的動作,圓翹的臀部弓出完美的弧度,隨著手中的動作不停擺動,看得剛進門的楊存自是心癢難耐。
  
  這座庭院看似平淡無奇,實則暗處都有王動找來的高手潛伏,能進來的人絕對不是隨隨便便。這時候安氏姐妹花應該在國公府幫忙,楊存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高憐心從劉奶奶那裡過來看他了。他心中頓時一癢,撲過去就將那人摟進懷裡,狼爪襲上她胸前狠狠地揉捏兩下,口中說:「寶貝,難為你還知道要來看為夫,可想死我了。」
  
  同時小腹一熱,就朝著她的腰帶探去,準備好好雲雨一番。
  
  不像高憐心欲拒還迎的嬌嗔,響起的是一句陌生的驚慌叫聲和劇烈的掙扎。
  
  楊存手下動作立刻韁住。這女子不是高憐心,因為手下的觸感似乎比高憐心那堪稱完美的乳房還大上一些。定睛看去,楊存就望見一名臉色通紅、眉眼間有些熟悉的女子。
  
  「李彩玉?」
  
  「奴婢見過爺……」
  
  這女子正是賣身葬父的李彩玉,此刻紅著臉不敢抬頭,只微垂著頭行禮。兩隻小手絞在一起,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以楊存的身高,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自然看不清楚她的臉,只能看見那張小臉蛋經過清洗一番之後,原本的狼狽不復存在,倒也別有一番嬌柔的韻味,加上此時的誠惶誠恐,忍不住讓人產生想狠狠蹂躪的慾望。
  
  眼神上上下下在那副身子上掃視一遍,楊存實在很難相信剛才那種膩人手感的渾圓會是這個單薄到看不出什麼的女子所擁有。或許是衣服太過寬大的緣故,才遮掩她小小年紀卻異常豐滿的胸部,要是穿上比基尼……直接聯想的結果就是讓楊存心癢難耐,若不是最後的那分清明,恐怕他就會直接將對方推倒。
  
  話說時敬天辦事倒挺有效率,不過一會兒的工夫,自己買個東西還不到一個時辰,人就已經洗乾淨送到府上來了,楊存頓時一陣惡寒。媽的,敢情這小子真把自己當色胚看了?要是他去當太監的話,這會兒是不是把這小妞連衣服都脫了直接丟到自己床上來?
  
  不自然地咳嗽兩聲,楊存尷尬的解釋,「咳咳……剛才那是……我並不是要調戲你,只是認錯人而已。」
  
  「奴婢知道。」
  
  李彩玉低著頭,看不清楚情緒。等楊存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又怯怯地開口:「爺既然買了奴家,奴家就是爺的人,無論爺要怎麼樣,奴婢甘願。」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將楊存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心思又勾了起來。伸手勾起李彩玉小巧的下巴把玩著,此時的楊存早就沒有大街上那種溫潤紳士的假象,將浪蕩子弟的淫蕩演繹透澈,渾身上下無不透露著淫蕩的氣息。
  
  有個女人送上門來幫他鬆鬆筋骨也不錯,楊存本來就不是正人君子,也便沒什麼乘人之危一說。想到這裡又忍不住疑惑,「你父親已經葬好了?」
  
  這速度不慢,到一品樓的速度居然比他還要快。
  
  「回爺的話。」
  
  被楊存抓住下巴,李彩玉的呼吸有點急促地回答:「奴婢拿了爺給奴婢的錢,又有位姓時的大夫派人幫奴婢料理家父的後事……」
  
  起伏不定的胸脯、微張的唇,還有眼裡的羞怯之意,引得楊存的氣息跟著熱了。楊存就要攬過她的肩頭,便聽到院門被人敲響。
  
  不論是誰,來得還真是時候,要是多來這麼幾次,恐怕他就算有再好的脾氣也該怒了。興致被不斷的敲門聲打斷,只好收手。要出門時李彩玉主動請纓:「爺,奴婢去吧。」
  
  差點就忘了她是自己剛買回來的丫鬟。楊存點點頭,坐回去飲著李彩玉沏好的香茗,讓李彩玉去看來人是誰。這時候不知道是誰上門?猜測間抬頭,已經有一名看起來面生的青年男子隨著李彩玉進來。
  
  「草民叩見國公爺,國公爺萬福金安。」
  
  來人一見楊存,行得就是五體投地的大禮,讓一邊的李彩玉掩住小嘴,嚇得目瞪口呆,再看向楊存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戰戰兢兢。
  
  「不必多禮,敢問閣下是?」
  
  楊存微微詫異,只是這分詫異被巧妙地隱藏起來,臉上不動聲色。
  
  「草民是屠將軍派來,向國公爺稟告有關近日裡藥屍作亂的事。」
  
  「哦?」
  
  楊存淡淡的回應,屠浩?他有了藥屍的線索不去找趙沁雲反而來找他,而且還是找一個陌生人過來?更何況關於藥屍的事,應該找白永望那些人才對,和我回報個屁啊?楊存納悶了,也擺出好奇的樣子,「藥屍?屠將軍怎麼說?」
  
  「屠將軍說,經過他的調查,懷疑藥屍一事並不是那名通緝犯龍池所為,特命草民告知公爺。」
  
  此言一出,楊存的一顆心沉了一下,又與來人應付兩句,才命李彩玉將人送走。楊存跟著到了院中,站在一棵盛開的花樹下,若有所思地瞇起眼睛,輕輕扣著手指,剛才的男子出門沒走幾步路,就被人直接敲昏塞進麻袋帶走。
  
  「姑爺,這回小的知道了,是要找個風水不好的地方埋了?」
  
  「廢話少說,帶回去。」
  
  簡短的對話完畢,有人扛著一隻大麻袋在人群中無所顧忌的離去。
  
  還站在院中的楊存臉色卻不大好。
  
  有人知道他和龍池的關係,而且還知道藥屍含毒的真正內幕,派人過來,表面上是為了告知他,其實是為了警告。
  
  這個人是誰呢?似乎掌握到了他的行蹤?時敬天?想想那張信誓旦旦的臉,他還是搖了搖頭。無論是為了陳家還是劉奶奶,他都沒有那個膽子洩露。倘若是定王或者榮王……先問清楚再計較吧,不論是誰,為了楊家,都不能留下他的性命。楊存眼中充滿殺氣,嚇壞送人回來的李彩玉。
  
  「奴婢該死,奴婢不知道爺是國公爺,有不慎冒犯之處,還請公爺降罪。」
  
  李彩玉只覺得雙腿一軟,立刻嚇到跪了下來。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楊存的殺氣很快收了起來,啼笑皆非,「又關你什麼事?起來幫爺更衣。」
  
  經過這一番折騰,什麼休息的心思都沒了,倒是有點急著想快點見到趙沁雲,看看他的打算。事情不甚明朗,反而還愈複雜。楊存心中有事,皺起的眉頭不曾舒展。
  
  一身華服映襯著楊存面容更俊朗,看得李彩玉紅了臉,做足女兒家的姿態。
  
  面對她,楊存想到的卻是安家姐妹花。自知此次為皇上的密旨前來杭州,必定會有說不清的驚險等著自己,光是當天老皇帝授予密旨的詭異就足以讓他心生不安。
  
  這妞……唉!使退了李彩玉,楊存獨自一人在屋內坐著。
  
  大手一翻,丹田處匯聚三丹之力,金芒畢現的金剛印就出現在他手中。到現在為止,他還是參不透其中的奧妙。自從那日對付過那妖女之後,林管就不曾在出現過。生死不論,他還是有事相詢,但每一次他只要想進去皆被阻止。還有那妖女說金剛印認主?自己是它的主人?能擁有這種霸道的能力固然是好事,可若是落得跟林管一樣的下場……
  
  「嘶……」
  
  忍不住倒吸涼氣,他還是惜命的,沒事調戲調戲丫鬟、疼愛疼愛憐心小美娘,偶爾偷個香竊個玉還不在話下,若是那麼大的代價……還不如太平日子來得逍遙。
  
  只是當下這些沒有頭緒的事是為了金剛印而來,還是為了密旨?楊存有點頭疼。還有國師留下的另一件東西是什麼?很多人都在找,連位高權重的楊術也不例外,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卻只有林管。好奇心會害死一隻貓,忍不住心底的那一絲對真相的慾望,楊存凝聚神識再次試探,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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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宴會前的插曲
  
  那自是一番暗藏含蓄的誘惑,至少在楊存看來是這樣的。他忍不住伸出手抓住 ...

第四章 定生世子的宴會
  
  林管沒有反應,連金剛印也乖得像窩在他懷裡的安氏姐妹花一樣。不應該這麼詭異才對啊?等哪天有空了要聽聽楊術是怎樣得到地奴,說不定會有啟發。
  
  越來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正要感歎一下自己聰明的楊存耳朵一動,就聽到有人過來的腳步聲。手掌一合,什麼都沒了。在身體深處,楊存感到金剛印沉睡得就像是回到家找到了媽。
  
  媽……他……這種感覺太噁心了。
  
  下一刻門被人推開,李彩玉站在門口說:「爺,有人自稱是世子家奴,要來請您赴宴。」
  
  楊存的神色變了一下,帶點嬉皮笑臉的開口:「美女,下次記得先敲門。」
  
  李彩玉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當場下跪,「奴婢該死,奴婢失了規矩。」
  
  「起來吧。下次記得就好。」
  
  楊存起身出門,難免搖了搖頭。這些人都太沒情趣了,說一句玩笑話就好像要找借口打死她一樣,沒必要。
  
  一品樓大莊園的北側,有一處從西湖引過來的水流圍起的小小湖泊。九曲迴廊,亭台水榭,配以四周爭先怒放的牡丹,別有一番韻味。
  
  牡丹本是洛陽名卉,大老遠跑來杭州居然也能被養得如此之好,單憑這一點,就看得出這一品樓掌櫃的大手筆了。住一夜就心疼的銀子,花就花了吧,好歹這良辰美景也不是唬人。定王府的產業?送與自己?難不成又想來上次那招啊?趙沁雲設宴,楊存還想著少不了有哪些富甲官商作陪,最起碼也應該有那個杭州知府白永望和林國安在。但是隔著九曲迴廊,看見亭榭中一名一身白衣少年孤零零的身影,他還是有點驚訝。
  
  天不算太晚,不過有些微暗。不過這一路上的燈籠可不少,連河中也放滿花燈,合著亭中飛舞的紗帳,有一種難言的浪漫氣息。
  
  若是和一名女子相會,這樣的場景肯定讓人浮想聯翩,保不準情到濃時來個野戰也挺有情趣。偏偏那是一個大男人,長得還算玉樹臨風,溫文儒雅。
  
  上次宴會還算尚可,這次選這個環境宴請自己,該不會是那世子有另類的嗜好看上自己?楊存只覺得噁心得都快吐了。就算是美男計,也是帶著毒的美男。
  
  這座湖周圍看似平靜,實則潛伏的高手不下百名。好在沒有上次那種排場,直接帶著一隊兵馬黑壓壓的過來。
  
  「卑職見過國公爺。」
  
  這次站在迴廊這頭的是一名陌生的男子,一身戎甲銀衣,一看就知道是兵營中的人。本來以為會見到屠浩,也可以順便問問今日那名陌生男子的事,左右看看,二十幾個守衛裡居然單單少了一個他所熟悉的,楊存也沒有出聲詢問,淡淡應了一句,便踏上九曲迴廊。
  
  遠遠看見他來,趙沁雲便起身候著,等楊存心中不停謾罵走近之後才拱手行禮,「晚輩見過國公爺。」
  
  態度恭謙之處,讓人實在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就是一條破走廊嗎?差不多就行了,還真修建得如同這趙沁雲的花花腸子一樣,繞得頭暈。楊存看著這道九曲迴廊,不禁又罵一聲,真是浪費錢。
  
  「世子不必多禮。」
  
  楊存笑著親手將人扶起來。眼前這位看起來一臉人畜無害的年輕人說不定就是未來的定王,就算不把他楊存當一回事,他也不能把人家怎樣。難得人家是好青年,態度又那麼禮貌,楊存再怎麼也不能太過寒酸是不是?
  
  「你我年齡相差無幾,不必如此客氣。」
  
  與上次相比,這次的楊存沉穩許多,那些刻意假裝的惶恐也沒有出現,畢竟都是聰明人,沒必要做得太過火。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你還非得要演戲,那可不就變成耍猴了?
  
  趙沁雲似乎也對他的態度感到詫異,但是很快就帶過了,沒什麼異樣。依舊用溫吞的語氣回話:「若是如此,那晚輩也不拘謹了。今日這場宴會太過冷清,還望國公莫要怪罪。」
  
  「拘謹?我哪只眼睛、哪個場合看見你拘謹?哪次不是你排場比我大多了?」
  
  楊存心裡暗罵著,臉上假笑:「無妨,這樣淡雅別緻也不錯,寧靜清心與熱鬧奢華相比也不甚差。」
  
  「國公當真這麼想?那真是太好了。晚輩一直仰慕國公,一心想要與國公好好暢談一番,因此才備下薄宴,國公也能如此認為,當真甚好。」
  
  打蛇隨棍上,算起來這趙沁雲也是玩著心眼長大,迎合得沒有一絲破綻,卻讓楊存聽得幾乎快吐血。
  
  這樣打啞謎睜眼說瞎話的場合實在太累,看趙沁雲的意思還想與自己交心?
  
  真是滑稽。其中的緣由楊存瞭然,定王世子這是在拉攏他。
  
  「好說好說,世子請。」
  
  兩人落座對飲一杯之後,就說著不著邊際的假話,趙沁雲開始命人上菜。說是薄宴可不是真的薄,幾十道菜餚接連端上,楊存完全叫不出名字。
  
  杭州城雖然富饒得很,不過要一下集齊水裡游的、山裡走的和天上飛的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這小小的薄宴都快趕上皇家宴席了。你這小子還真捨得下重本,還不如折現給我得了,白花花的銀子擺出來,那樣老子才能感覺到你的誠意。楊存看著這一桌的菜,心裡一個勁兒的納悶。
  
  推杯換盞間,趙沁雲狀似無意地建議:「單這樣干飲未免無趣,晚輩招了美人來助興,不知國公爺可有興趣?」
  
  楊存心下明白八九,忙做出嚮往的模樣,微笑著點頭說:「美人?好啊。」
  
  趙沁雲只拍了兩下手,便有一位女子裊裊而來。一襲白裙,輕紗覆面,波光流轉間,有著說不出的風情萬千。
  
  「攬月?」
  
  楊存一眼就認出她,驚訝出聲,心裡則是一陣冷笑。
  
  「怎麼?國公爺認識醉生樓的招牌?」
  
  趙沁雲跟著驚訝。
  
  自己認不認識,大概沒有人比他清楚了,他還在假裝什麼?真當他自己派去監視的那些人都是瞎子還是啞巴?乾笑兩聲,楊存淡然應對:「不過是有一面之緣罷了。」
  
  「呵呵,晚輩明白。這攬月是尤物,最有讓男人念念不忘的本事。」
  
  趙沁雲笑笑,飲下杯中的酒表示理解。
  
  攬月行來,望見楊存的容顏,略怔一下就趕緊下拜,誠惶誠恐的表情表演得可說惟妙惟肖:「奴家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國公爺,還請國公爺降罪。」
  
  即使請罪的姿勢也做得暗藏誘惑,顯出一些妖媚。恐怕只要是男人,都不會捨得怪罪吧?楊存大方一笑:「無礙,不知者無罪,本公又豈會怪你?」
  
  「那……奴家感激不盡,奏上一曲當是賠罪了。」
  
  抬頭對視,雙目含情,說不清的情愫暗生,只願沉醉其中不出。楊存只是癡癡凝望,呆呆低應一聲:「好。」
  
  當下似乎只有楊存與攬月的互動,將主人趙沁雲完全撇在一邊。但是風度使然,他如冠玉一般的臉上並未發現不悅,藉著喝酒的動作彎起唇角,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攬月輕移蓮步,行至數步之遙處,在早就備好七絃琴的一角跪坐下,每一個動作都做得恰到好處。偽裝的高貴、擺動的柳腰帶了些許放蕩,看得楊存吞了幾口口水。不管他心裡是否還是清明,面子上可是做足趙沁雲想要的效果。
  
  趙沁雲臉上的笑越來越濃。
  
  輕撫琴弦,天籟之音從翻飛的纖纖素手間流出,空淨而綿長,比現代那些重金屬樂器更來得享受。楊存微閉著雙眼陶醉,便聽到趙沁雲問道:「敢問國公一句,不知公爺對如今朝廷的局勢有何看法?」
  
  「啊?」
  
  楊存轉頭,一片茫然。趙沁雲只緊緊地盯住他不放。「哦哦……」
  
  反應過來之後,楊存臉色變了一下,然後打著哈哈:「莫談國事,此宴會只為消遣,不談國事。」
  
  趙沁雲怔了怔,笑道:「哈哈哈哈,是晚輩唐突了。」
  
  「既然世子提起話頭……」
  
  等趙沁雲轉頭去聽琴時,楊存卻狀似不在意地開口:「杭州城夜間有藥屍出沒的事,不知世子調查的如何?」
  
  配合他的話,趙沁雲立刻出現悲痛的表情:「此事白大人已經找到元兇,只是苦於無法緝拿歸案。還有那些藥屍被藏於何處至今仍舊不知。唉……苦了這杭州百姓啊。」
  
  悲天憫人的外表不得不讓楊存想起他的老子,定王趙元清、百姓心中的賢王。
  
  難不成他的好名聲就是這麼來?
  
  「那不知元兇是?」
  
  楊存立刻做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國公大人居然不知道?」
  
  趙沁雲故作驚訝:「白大人已經貼出告示,命人全力捉拿苗疆龍池,此次的藥屍正是出自他手。」
  
  「哦?竟是這樣?」
  
  捏著酒盅沉思一陣子,楊存突然抬頭盯住趙沁雲的眼,「今日有人尋我,說已經查到藥屍之事並非龍池一人所為。」
  
  趙沁雲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快得讓人捕捉不到:「那還有誰?」
  
  楊存不再答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笑。
  
  兩個大男人深情脈脈地對視,還以攬月名動煙花圈的天籟琴聲為伴奏,那樣的景象怎麼看怎麼詭異。一曲終了,兩個男人同時收回目光。
  
  「那人沒說。不過我猜也就是個被有心人利用的市井無賴而已,並未當真。」
  
  「呵呵,公爺此言甚是。那龍池惡行纍纍,罪大惡極,不是他還會有誰?」
  
  趙沁雲附和,捏了捏滿是冷汗的掌心。
  
  宴會終究是無聊的,人人掛著假面說著言不由衷的場面話。既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接下來的應酬楊存就顯得興趣缺缺,在趙沁雲的客氣聲中酒喝多了,酒醉讓他有點昏了頭。醉眼朦朧裡,只看見攬月取下臉上的薄紗,朝著他含羞帶嬌的笑。
  
  雙眼含春,羞中帶俏,膚若凝脂,一點朱唇不點自紅,尖翹的下巴,巴掌大的小臉,精緻的五官以絕對黃金比例分配。雖無比魔門女子恍若天仙般的震撼,卻也是絕美的容顏。美人自古以來就是用來玩賞,何況是像楊存這樣對美色沒什麼免疫力的男人,知道攬月是趙沁雲的人,也就放下了擔憂。
  
  至少知道僱主是誰,也不至於死了也死得不明不白。
  
  上次送一品樓不成,這次望著攬月出場,楊存以為趙沁雲改為投他所好送上美人,結果一直沒等到那句想聽的話。夜好,酒好,他有點想念美人在懷的日子了。
  
  「世子,呵呵……」
  
  楊存抵擋著這難言的誘惑裝起醉來,瞳孔渙散,說話結巴。開什麼玩笑,莫名其妙睡了他送來的女人,要是半夜給自己一刀怎麼辦?老子好色歸好色,但可還不想栽在這上面。
  
  「天色已晚,晚輩便不打擾國公休息,這就派人送您回去。」
  
  看著楊存醉到眼都睜不開,趙沁雲只好出聲朝暗處招招手,立刻有人出來扶起看似醉了的楊存。
  
  「好好,世子賢侄,那我們改日再聚……」
  
  楊存有點口不擇言,任由從暗處出現的侍衛扶著自己走。
  
  楊存沒有醉,至少沒有醉到他表面上看起來那樣,這一點趙沁雲很清楚。等到楊存走了以後,他的眼中便有了陰沉之意。站在他身後的攬月帶著謹慎出聲:「世子……」
  
  「我就不信這楊存油鹽不進,以後的事就靠你了。」
  
  趙沁雲說話的時候眼裡儘是陰霾。
  
  「是。」
  
  攬月垂首應承,臉色多少有些不悅。絕世的容顏竟入不了眼前這名心比天高的男子眼裡。
  
  步履蹣跚地回去,在門口就將趙沁雲的侍衛打發,楊存沉醉昏睡的眼果然就清明了許多。安巧、安寧和王動他們都不在,庭院裡一片沉靜,估計他們今晚便在那裡歇著。日子趕得緊,國公府修繕完畢也就幾天的事,這麼奢侈燒銀子的日子很快就到盡頭了。
  
  關好院門進屋,打開門的那刻,望著燈火下的女子,楊存微微一愣。差點又忘了他今天做了善事,買回一個女人。脫去白日裡的沉重,此刻的李彩玉換上一身單衣站在那裡,因燭光搖曳,再加上醉眼朦髒的效果,竟也看出幾分姿色來。
  
  墨玉般的長髮未曾梳起,只簡單挽個髻,其他任由披散,襯得那張不能算白晰但也細膩的小臉看起來更加清秀。因為剛洗過澡的緣故,寬大單衣下的女體散發著真正專屬女兒家的幽香,在一呼一吸之間,充斥著楊存的心扉。
  
  單味道就那樣好聞,不知若是吃起來又該是何等滋味?心念一到,那雙醉眼也忍不住往李彩玉身體上來回瞧著。
  
  楊存久久不歸,李彩玉本就等得焦急,怕他有什麼閃失。現在盼到他回來了,卻一身酒味,見著她也不說話,只用他那一雙眼睛往她身上瞄,那樣的目光她雖不懂,也看得出一些端倪,再加上下午他的挑逗,當下便紅了臉,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垂下眼盈盈下拜,「爺,您回來啦……可曾難受?奴婢去煮碗醒酒湯來。」
  
  女子雙頰緋紅,眼神躲閃著不敢看他,如同小貓般溫順的聲音,半蹲在那裡的姿勢,無不看得楊存心裡舒坦。他眼中閃過一絲邪笑,擺著架子淡淡「嗯」了一聲,人卻往一邊倒,步伐踉蹌,幾乎快摔倒。
  
  「爺……」
  
  單純如李彩玉,又哪裡會知道這是楊存的把戲?以為他當真醉了,連忙上前攙扶,連忙問道:「您沒事吧?」
  
  「沒事沒事。」
  
  楊存答得口齒清楚,故意將口中酒氣往她臉上噴,順勢散力將全身的重量全都交付到李彩玉的嬌軀上,同時大手一揮,攬上女子的嬌蠻小腰。
  
  即使隔著布料,那裡的手感也很不錯,閱女如他自然明白,若是少了這層布料的阻礙,這身細皮嫩肉的嬌軀恐怕會令他相當滿意。壞心一起,就往入手處捏了一把。
  
  「哈啊……」
  
  想叫又不敢,壓抑的呻吟聽得楊存心神一蕩。若這女子在床上叫起來,不知是否也會像這樣銷魂?本因為酒氣的緣故,起了如此念頭,小腹處居然馬上升起燥熱感。
  
  懷中有個嬌滴滴的美人,算不上國色天香,但卻也清秀可口。心神蕩漾的楊存忍住想將人馬上推倒的衝動,含笑讓她背著自己往床邊走。他伸手撩過柔順的長髮,一段誘人的頸子出現在眼前。嚥了嚥口水,他毫不客氣地親了上去。
  
  男子的重量本就比女子多出許多,就算不是嬌生慣養出來的李彩玉也難以承受。正走得吃力,不料後頸處就有溫熱的觸感傳來。她知道那是什麼,忍不住腿一軟,在離床不過幾步之遙處往地上摔去。
  
  千鈞一髮之際,楊存眼疾手快轉過李彩玉的身體面朝自己,然後一切順從了重心引力。雖然還不知道彩玉胸前的脫兔有幾斤幾兩,但也不能便宜冰冷的地面,說什麼也應該要留給自己享受不是?
  
  「啊……」
  
  「哦……」
  
  兩聲呻吟一併響起,男女混合。男子是舒服的感歎,女子卻是實實在在的喊痛。不敢真的哭喊出來,彩玉忍著淚意,背後是堅硬的地面,身上也被楊存壓著,有苦難言,只讓水氣在眼中打轉,我見猶憐。
  
  感受著身下的溫香軟玉,楊存心中還是暗暗吃驚。他還沒有親手測量過彩玉的胸部,不過僅是這樣壓下去,胸脯處接觸到的彈力和綿軟還是告訴他那尺寸絕對不會小。沒想到這副嬌小的身材還暗藏玄機啊。楊存稍微撐起身體,猛吞著口水,伸出狼爪就往要往彩玉的酥胸罩去,結果一抬眼,李彩玉那淚眼汪汪的樣子就落入他眼中。
  
  美人垂淚最是惹人憐愛,楊存自認並不是君子,但也不會不顧美人的死活就只顧一時痛快強取豪奪,任她痛到死去活來。他停下動作帶著小心問道:「我是不是壓痛你了?」
  
  楊存這一問,惹得彩玉那強忍的淚水再也止不住,順著眼角就往下流,人還是咬牙搖頭,「沒……奴婢……」
  
  「不准哭,我會心疼。」
  
  楊存說著,竟俯下臉就去吻那顆淚滴,彩玉躲閃著不讓,只是口中叫嚷:「奴婢該死,摔了爺……」
  
  那點力氣根本就不夠看,輕鬆止住彩玉根本不算是掙扎的掙扎,楊存伸出舌尖將淚痕二舔乾淨,也滿意察覺到身下的女人僵著身子,一點都不敢動彈。
  
  這麼溫順的女子,自己就在此刻這樣要了她也並無不可。鼻腔裡充斥著幽暗的女兒香,楊存還是忍住自己的慾望。
  
  還不到時候,他可不忍心讓這般冰肌玉骨的美人光著身子躺在地上接受他的疼愛,怎麼說也應該是高床軟枕,並先細細把玩一番才行。
  
  撫著李彩玉的臉,楊存語氣裡透著濃濃的心疼,人卻故意冷了一張俊臉,「說這什麼傻話?你願意死,爺我還捨不得呢。說,你哪裡摔疼了?我幫你揉揉。」
  
  說著,人卻紋風不動。只為手指下的細膩陶醉著。
  
  年輕就是好啊,這皮膚、韌性……嘖嘖,就算只摸上一把也是享受啊。楊存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順勢將自己的口水留在上面,笑看著李彩玉想推開自己卻又不敢動手的模樣。
  
  「爺,請您先起來一下,奴婢被您這樣壓著……難受。」
  
  在李彩玉的過往裡,還是第一次與男人如此親密。聞著薰人的男性氣息、隱隱的汗意、還有楊存曖昧親暱的動作,她的臉紅得像要滴下血來,一顆心更是枰忤跳個不停。
  
  「哦?難受?哪裡難受了?」
  
  壞壞地調侃一句,身下的女子就尷尬得恨不得往地縫裡鑽。她嬌嗔一句:「爺……」
  
  便別過臉躲避楊存的視線。
  
  「呵呵……」
  
  會心一笑,楊存不再為難李彩玉。今晚這道菜他可是吃定了。
  
  不僅是吃,還要慢慢地品、細細地看,那可是體力活兒,先歇著。從雙臂撐住地面做起,看到李彩玉也跟著起來的時候黛眉皺了一下,又低低呻吟一聲,楊存問道:「怎麼?傷得嚴重嗎?」
  
  李彩玉趕緊搖頭,不敢對上他的眼,手腳利落地爬起來,然後攙起楊存就往床邊去。等到服侍楊存坐好了,才屈膝跪拜,「奴婢去煮醒酒湯來……」
  
  「嗯。」
  
  楊存點頭。看到她後退著離開,開門的時候手扶著腰,忍不住皺起濃眉。
  
  傷了腰?這可怎麼辦?她要接受自己的疼愛,這腰又傷了……有什麼姿勢可以不用腰?腦海中儲藏的經典歡愛姿勢——浮過,最後還是搖搖頭。罷了,大不了他待會兒受累一點多顧忌著些,這調教女子的春宵還真是不想錯過。楊存想著也就躺下去,閉上眼睛假寐。
  
  李彩玉再次進來的時候,楊存其實聽見了,卻故意閉著眼睛裝睡,等著她放下托盤過來。
  
  見床上的人沒有動靜,李彩玉慢慢上前,輕聲喚了幾聲:「爺……爺?」
  
  剛才那一下,楊存壓得實實在在,她的腰一直覺得疼,也不敢說,就這麼忍著。在廚房時候自己揉了一下是好了很多,也不知怎的想起楊存說他要替她揉揉的話,小臉上的紅暈就沒退卻過。
  
  楊存還是沒出聲,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李彩玉以為他真的睡著,彎下腰要為他蓋被子時,手腕卻冷不防的被抓住,人就往對方懷裡倒,小小驚呼了一下。
  
  「爺您沒睡著啊?嚇死奴婢了。」
  
  楊存眼中帶笑,眸色暗沉,「嚇死你?我是洪水猛獸:」
  
  因為他躺著,李彩玉倒下來的時候壓在他上面,這會兒一起來,居然就成了她跨坐在他身上。這年頭男子就是天,她這樣的動作不僅挑逗,還大逆不道,李彩玉立刻嚇白了臉,跌跌撞撞爬下來,口中連聲說:「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剛才李彩玉那一坐,好死不死正壓著他的寶貝,慾望呼之欲出。楊存頭腦一熱,就想將人直接撕了,結果尊卑觀念嚴重的李彩玉又來這麼一出,使得楊存不上不下卡在那裡,心中煩躁無比。
  
  李彩玉卻以為他臉色不好是因為冒犯了他,人就往地上跪。「爺,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還倒巴不得你能敢一點咧。這話楊存沒說,賊眼滴溜溜地轉,望見桌上的湯,頓時有了新的點子。他拿手握拳搗在嘴邊假裝咳嗽,說:「醉得有些厲害,你不是煮了湯?還不快餵我喝?」
  
  「呃……」
  
  李彩玉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是,奴婢這就去。」
  
  動手把湯盛進碗盞裡端過來,舀起一勺擱在嘴邊細細吹涼之後,這才恭恭敬敬遞到楊存嘴邊,結果卻沒想到楊存根本就沒有張嘴的打算。
  
  那張嬌嫩的紅唇看得楊存心癢難耐,剛才她壞了他的興致,那現在非得要嘗上一嘗不可。抬眼斜睨著李彩玉,楊存板著臉冷冷出聲:「你就這麼喂?」
  
  不這麼喂怎麼喂?李彩玉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呆呆望著楊存的俊臉,有點不知所措。
  
  楊存也不開口明說,瞥了眼碗和勺子,最後將視線緊緊地盯在李彩玉的唇上。
  
  剛才楊存還是輕聲細語,一轉眼的工夫就像換了個人一般,嚇得李彩玉心裡委屈。現在見他望著自己的櫻唇不放,猛然明白過來,心裡一緊,蒼白的臉頓時又紅了起來。
  
  從被楊存救回的那刻起,她就一心只想著要好好侍奉恩公。別說是喂湯,就算……她也是心甘情願。忍住忐忑的心,端起碗放在唇邊先含上一小口,李彩玉傾身向前,以嘴對嘴的姿勢喂楊存喝湯。
  
  這也是楊存的意思,受李彩玉羞怯的動作影響,在她含湯在口的時候,他也跟著猛然嚥下一大口口水在腹中,腦子一熱,按住李彩玉的後腦杓直接就親了上去。
  
  那一口醒酒湯楊存只淺淺嘗了一點,其餘的全讓李彩玉吞進肚子裡。楊存突然變得狂妄的動作嚇到了她,小嘴微張,輕輕呼喊一聲:「啊……」
  
  這正好給了楊存機會,靈巧的長舌不客氣地從張開的唇裡進去,長驅直入橫掃著李彩玉口腔中的甜美氣息,不給她一點喘息的空間。
  
  「唔唔……」
  
  李彩玉無力反抗,雙手軟軟搭在楊存肩頭,劇烈的喘息被他悉數吞進腹中。這是李彩玉的初吻,她壓根就不知道應該怎樣接受或迎合,就這麼呆呆任由楊存索求,大腦一片空白。
  
  再濃烈的酒香也比不上女人的甜美。這樣還不夠,楊存用舌尖二掃過李彩玉的貝齒,感受著她的身子不停在自己的懷裡顛抖,還有那含糊不清的嗚咽,楊存瞳孔一暗,舌尖攥住她的丁香小舌就是一陣猛吸,貪婪且霸道,那麼柔軟溫熱的存在叫他怎麼也放不開。
  
  被順利攻佔城池,李彩玉的顫抖怎麼也止不住。楊存的粗魯中帶著難以抗拒的強勢,讓她只能被動承受,舌頭已經被吸到發麻發酸,她卻阻止不了。陌生的男性氣息侵佔她女兒家的柔軟,根本就沒有思考的能力。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觸襲擊她的身體,全身都像被剔除筋骨一般,但又不僅如此,還有一種異樣的東西在裡頭。
  
  那到底是什麼?她被楊存的舌頭玩弄到自顧不暇,沒有思考的空隙。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36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34
第四章 定生世子的宴會
  
  林管沒有反應,連金剛印也乖得像窩在他懷裡的安氏姐妹花一樣。不應該這 ...

第五章 恩寵李彩玉
  
  夜朦朧,月也朦朧。朦朧的空間裡,昏暗的燭火照不亮房間裡的一切,也照不亮被情慾佔據心靈的男女。唯一的作用就是為這分曖昧、為這逐漸火熱起來的溫度更添上一筆神秘。
  
  也算助紂為虐了吧。燭光搖曳不定,同熱吻中的人兒一樣。天外的星光有心偷窺,最後還是羞澀地躲進雲中。
  
  羞澀的又豈止是星星?懷裡這個未經人事的女子何嘗不是一樣?光是一個深吻就軟下身子,可真叫人難以割捨啊。被慾望奪取理智,在色慾薰心下,楊存只是一味地想要佔有。
  
  粗重的呼吸搭配著酒精的濃郁在唇齒之間縈繞,摟緊李彩玉,讓她那具有驚人彈力的乳房貼上自己結實的胸膛,每呼吸一下都能帶來蝕骨的快感。顧不得她漸漸虛弱的呼吸,楊存將自己的舌頭塞進李彩玉口中。
  
  慾望的來源已經蠢蠢欲動,他需要更多刺激,緩解也好,助燃也罷,不然此刻的他只想吃人。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此刻,在這樣的氛圍裡,他的眼睛一定是紅的。
  
  沒有經驗的李彩玉不懂得迎合,讓楊存心生懊惱,生氣地用舌撥了撥她的舌頭,那廂才有了反應,羞澀而膽怯地輕輕舔了一下。
  
  光這一下就夠了。楊存纏著她的舌,彼此糾纏不休。從李彩玉的懵懂無知到逐漸學會試探,這個過程更取悅楊存。有什麼比親手將一個純真的少女調教成一名嫵媚的女子更有成就感?
  
  喘息著汲取彼此口中的美好,在李彩玉細細的嚶嚀裡,她的身子慢慢熱了起來。楊存滿意至極,一雙大手隔著衣裳在她身上遊走。不甘於大掌下的無聲誘惑,手指從後領進去,感受一把被隱藏的細膩,可惜領子有點緊,不然他整隻手就不必在外面甘於寂寞了。心臟狂跳不止,楊存的體溫也逐漸升高,貼著李彩玉、滿意於她胸前的綿軟時,也以炙熱帶著她一併燃燒。
  
  人的肺活量畢竟有限,即使鼻子一直沒有停止過它的工作,但是它提供的那點氧含量又怎能讓深陷情慾無法自拔的男人安然享受?擠乾心扉間的最後一絲空氣,楊存終於放開。而懷抱中的美人卻軟著身子,沒有任何反應,大有已經昏迷的姿態,只有鼻翼仍能察覺輕微的呼吸。
  
  粗聲喘息著,楊存也啼笑皆非。這樣就暈了?那後面猛烈的橋段她又怎麼承受得了?他壞心地想著,還是低下頭往她的口中呼氣。
  
  死魚美人他可沒有興趣,他還想要聽她蝕骨的呻吟叫喚,看著她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模樣呢。
  
  在楊存的努力下,李彩玉緩緩甦醒。她迷離著雙眼、不勝嬌羞的樣子,任何一個血性男人都抗拒不了。對剛才那個吻,她除了羞澀之外還有滿心的歡喜,能將這白玉無瑕的身子給了楊存,也算是報恩了。本以為他會嫌棄,不料……不料……
  
  李彩玉心中嬌羞異常,也不敢看楊存的臉,就那麼低著頭,聲音細小如蚊:「爺,您的醒酒湯還喝不喝?」
  
  還喝什麼醒酒湯啊,你就是最好的醒酒湯。紅著眼睛、呼吸急促的楊存轉眼看她手中,不由得樂了起來:「喝啊,你繼續喂。」
  
  李彩玉紅著臉低頭,大驚失色。哪裡還有什麼湯啊?剛才被楊存親吻,在意亂情迷下,她顧不了手裡的碗,此刻一碗湯都上了楊存的衣裳,只有碗安然躺在他的兩腿之間。
  
  「我……我……」
  
  李彩玉窘迫,又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急到絞著手指。
  
  「濕衣穿著怪不舒服的,你就幫我脫了吧。」
  
  倒是楊存主動開口為她解圍,眼眸中是赤裸裸的調戲。
  
  「是。」
  
  李彩玉只能應著。
  
  扶著楊存起身,李彩玉去解他的腰帶。柔軟無骨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接下來會怎樣,她猜得到,儘管她刻意壓制,卻還是免不了緊張。
  
  楊存好笑地望著她,一雙色眼盯著那身遮住春光的衣裳,抓住她的玉手,輕聲說:「先脫你的,我要看看你。」
  
  李彩玉一怔,臉紅到不能再紅,低頭猶豫一下,還是抽回手解她腰間的衣帶。
  
  羅裳輕解,順著香肩慢慢滑落,一時之間季節錯亂,一室春光盎然。
  
  粉嫩的肌膚閃爍著特別的誘惑,吹彈可破的細膩讓楊存差點噴鼻血。想不到看起來容貌不怎麼樣的她,居然會擁有這一身雪白的肌膚,伸手摸了一下,如上等的絲綢般滑潤的觸感很快就讓他愛上。而他這般挑逗的動作也讓李彩玉輕輕顫抖一下。
  
  外裳落地,嬌嫩的軀體上只剩下一條半透明的褻褲和一件粉色的肚兜,肚兜上是鴛鴦戲水的圖案,遮住一雙傲人的胸圍。楊存呼吸一滯,按住她還在解肚兜細繩的手,「剩下的,我來。」
  
  眼前還是讓他覺得少了些什麼,勾起面前李彩玉誘人的下巴,楊存直逼她的眼,讓她無處可躲,並且赤裸裸地表露了自己的意思。
  
  「彩玉,我要你。」
  
  相較於他的堅定,李彩玉實在柔弱許多。她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看著楊存的眼神帶祈求:「爺救了我,我這身子遲早是爺的,但是能不能到床上再……我……」
  
  就這樣站著讓人看,雖說沒有完全脫光,不過在楊存滿是佔有的眼神下她還是感到害怕。
  
  「你以為我會在這裡要了你?」
  
  眉眼一挑,楊存望了望桌子。這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改天再實踐好了,現在還是按照常規,這小美人可是馬上就要哭了呢。他當下淫蕩一笑:「好,那就床上。」
  
  說著就一把抱起李彩玉上了床。
  
  被放坐在床上,李彩玉望著蠟燭,咬著下唇,欲言又止。不過楊存卻看懂了。
  
  「怎麼?想熄燈?」
  
  「嗯……」
  
  李彩玉趕緊點頭。那是一件多麼羞人的事情,怎麼能點著燈呢?
  
  「那可不行,爺還有用呢。」
  
  神秘地笑笑,楊存的手襲上李彩玉光潔的背,在她忍不住的抖動中肆意享受這份悸動。他彎下身,吻上精緻的鎖骨,手也沒閒著,繞到後面解開了那條細細的紅繩。
  
  肚兜滑落,一對堪稱完美的乳房呈現在他眼前,一陣血氣湧上腦際,胯下的男根高高昂起了頭。喘著粗氣,楊存低頭就將其中一顆乳頭含入口中,貪婪吸吮著,大手罩住另外一隻,輕輕揉捏著。
  
  女人的胸他看過很多,但還是抵不過這對的衝擊。根據手下的觸感,絕對有……
  
  這是能令男人們瘋狂的存在,楊存手中的動作由本來的輕柔逐漸加大力道,變成狠狠地蹂躪,這雙寶貝就該被他這樣肆意地玩弄。鬆開嘴,兩手各一隻,那樣完美的曲線在他手中失了形狀,被他隨意塑造。
  
  豐腴而充滿彈性,楊存的大手握不住,狠狠一用勁,就見那雪白誘人的嫩肉從指縫之間擠出,刺激著楊存喉間異常乾澀,連吞嚥唾液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到。大概是感覺到痛意,李彩玉半躺著,呻吟不斷。哀求的眼神、誘惑的紅唇、還有聲聲低吟,無一不加強刺激著楊存的感官,帶給他前所未有的快感。
  
  粗糙的大掌、粗魯的揉捏帶給李彩玉難言的疼痛。雙臂支撐著身體不能動彈,只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視著興奮得滿眼閃著獸光的楊存:「爺,輕點輕點,疼……」
  
  「疼嗎?那我輕點。」
  
  撲過去猛然將人壓倒,口乾舌燥的楊存一手繼續肆無忌憚玩弄著李彩玉如櫻桃般的乳頭,一隻手卻往下移,以腿強行毫不客氣地撐開她的雙腿,僵硬而顫抖的大手探了過去。
  
  楊存手指隔著褻褲不地描繪著花心的形狀,帶著惡意的挑逗,驚得李彩玉想馬上合攏雙腿,連聲哀呼:「爺,不要碰那裡,難受……」
  
  「難受?」
  
  楊存喘著氣邪笑:「要是這樣呢?」
  
  游動的手指狠狠一按,停留在滿是誘惑的神秘幽徑入口。因為布料的阻礙,他的手指無法深入,只能淺淺凹陷進去,以指尖輕微扣動。
  
  這樣的刺激就算久經風月的女子也未必就承受得住,更別說是李彩玉這樣的處女。她驚叫著抓住楊存的手不讓其再作亂,音色裡已帶上哭腔:「爺,您不要這樣。」
  
  「不要?」
  
  楊存當真停住手裡的動作,以灼熱的眼看著身下的女人,「去,把蠟燭拿過來。」
  
  突然離開的手指居然讓李彩玉感到空虛。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被楊存玩弄時那樣難受,手裡離開了又會覺得空虛?但李彩玉不敢再讓他繼續,聽到他的吩咐雖然納悶,也覺得不會是什麼好事,只能扯住楊存的袖子細細哀求:「爺……不要蠟燭,好不好……」
  
  細軟輕柔的嗓音別有一番風味,聽得楊存心間就像多出一根羽毛來,搔得他心癢難耐。人卻不鬆口,朝著李彩玉的屁股就是重重一拍:「快去。」
  
  「呀……」
  
  李彩玉驚叫一下,還是依言去了。她起身慢慢爬過楊存身邊,那對完美的乳房因為她爬動的動作微微晃動,就在楊存的眼皮底下,這分明是種折磨。下半身的腫脹委屈著叫囂不已,刺激著楊存的神經,只想將這女人拉過來壓在身下好好蹂躪一番,也好慰勞自己的分身。偏偏就要伸手之際,李彩玉已經半裸著身子下床而去,他拉了個空。
  
  低頭看著不滿的高昂,他自己在心中安撫。罷了,就再委屈一陣子吧,該你的終究是你的,跑不了。只在心念一轉間,李彩玉已經拿著燭台過來,一條玉臂橫在胸前擋住誘人的春光。她只當是為了遮羞,卻不懂如此的欲露未露比全裸還來得刺激。
  
  一把奪過燭台,楊存攬過李彩玉腰間,並未讓她上床,一口咬上她的美乳,心中像是有開水翻滾一般,有點壓抑不住了。本來還想著要玩點什麼,可惜慾望凌駕他的耐力,此刻已然被刺激,他只想要佔有,狠狠地佔有。
  
  猝不及防被咬住胸口的一點誘惑,李彩玉一怔,從嗓門溢出呻吟,抱住楊存的頭就想推開。楊存並不強迫,任她動作,口中卻咬著櫻桃不放,因為後退的動作,乳尖便無可避免地被拉長了。
  
  「啊……」
  
  忍不住戰慄起來,李彩玉帶著哭腔連連嬌喘:「爺、爺,痛……」
  
  被美色誘惑,口中叼著飽滿的糖粒,分泌出大量的唾液,總算緩解了楊存的乾涸。
  
  此情此景下,他也顧不得吞嚥的動作,反而用舌尖舔著糖粒,有力的大手固定著李彩玉的腰不讓她亂動。
  
  被咬住,疼痛肯定有。但不僅是疼痛,還有一股特別的悸動在裡頭。尤其是楊存以舌尖捉弄的時候,大腦「轟」的一下一片空白,李彩玉的身子就軟軟倒了下去。楊存眼疾手快,欖住她腰身的手一用力,便將人拉回床上,不客氣地傾身壓上去,肆意揉捏著胸前的飽滿,唇在吻上她臉頰之間輕輕說:「替我寬衣。」
  
  在經驗豐富的楊存不遺餘力的逗弄下,李彩玉幾乎要癱了。又是大手又是唇舌,指尖粗糙的觸感就足以讓她顫抖不已,在這樣的狀況下,要為楊存寬衣解帶,而且還是被他壓住身子,簡直是相當困難的事。她顫抖的手指微微上移,定在楊存腰間努力半天,卻連腰帶都不曾解開。
  
  已經慾火焚身、心急如焚的楊存哪還受得了這般拖拖拉拉的動作?此刻滿腦子都是那最原始的衝動,只想盡情釋放自己,而身下又恰好有現成的美人,他實在沒有強忍著不去享用的必要。楊存有力的雙臂撐起身子,坐起來就開始自行解衣。因為心中焦急一時解不開,狠狠一使力,那腰帶居然斷了。
  
  睜眼看著楊存帶點瘋狂粗暴的動作,李彩玉咬著下唇,感覺到一股懼意,但心底卻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她在期待什麼?從未被男人疼惜過的她未必明白。
  
  床上橫著半裸玉體的女子,欲拒還迎還帶著嬌羞的表情、迷離懵懂的眼神,這些無一不是助長慾望叢生的禍首。楊存被刺激得沒有任何理智,以最快的速度脫掉自己的褲子,然後將李彩玉的褻褲也一把扯下,動作急切,甚至帶著粗魯。
  
  「爺、爺,您慢點……」
  
  或許是楊存的瘋狂嚇著李彩玉,就看她用手揪住身下的床單發抖,在楊存的挑逗下,已經濕了的身子有些僵硬,尤其是看見他沒有遮攔的下體那條怒昂的肉龍時,臉上更閃過極羞的惶恐。
  
  那樣的神色無疑取悅了楊存。他勾起魅惑的笑意柔聲說:「乖,爺會好好疼你。」
  
  隨即便將精壯的軀體壓上白玉般的身子,腿下用力,將已經赤裸害羞而緊緊合併的玉腿撐開,那片茂密的森林連著誘人的銷魂處一同暴露在楊存的眼皮底下。
  
  慾望驅使,春色無邊,再加上醉意,刺激得楊存哪還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思?
  
  將龜頭對準幽徑的入口,在李彩玉閃爍著懼意的眼裡,楊存沉下腰身,將自己的寶貝狠狠送進李彩玉的嬌軀。肉龍被溫暖的細肉緊緊咬合,那樣蝕骨的快感讓他忍不住歎息。真是舒服,簡直太他媽的舒服了!
  
  同時響起的還有李彩玉被貫穿的痛呼:「啊……」
  
  未曾被男人開墾過的處女地自然格外的敏感,也正是這敏感造就的脆弱。剛被挑起情慾的身子,粉嫩的肉縫處潺潺流出的蜜液皆因為楊存慾火焚身的粗魯動作嚇了回去。銷魂通道的潤滑不到火候,再加上楊存的力道之猛,就算停在那層阻礙處,躺在他身下的女子還是有一口氣卡在喉間上不來。
  
  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何況美人處女早就享受過。情慾釋放、血絲佈滿眼眸的楊存聽著耳邊的殘呼,發覺自己不夠溫柔,加上過緊的通道也磨得他的命根子有點疼,這才停止動作俯下身吻著李彩玉的唇安撫道:「乖,很快就好,你忍一忍。這種疼痛只是一時,過了這陣子,你必定會覺得很舒服。」
  
  被撕裂般的疼痛襲遍四肢百骸,入侵身體最柔軟處的碩大之物就像一把肉刃,稍微動動都是火辣辣的痛楚。李彩玉忍不住顛抖,有心想推開壓在身上的男人,卻沒那個膽子,只能搖著頭細細啜泣:「沒事的,奴婢……奴婢忍得住。爺盡興就好。」
  
  破除處女之身的痛楚,不論在書上還是在對安氏姐妹和高憐心身上楊存都有過體驗,身下疼到小臉都皺在一起的女人讓他動了惻隱之心。這李彩玉的小穴實在太緊,咬著他的寶貝寸步難行,發著怒火在裡面一跳一跳的。望著還有一大半露在外面的男根,楊存苦笑一下。
  
  本來還想等她適應了再破除那層障礙,哪知道這女人的身體太敏感銷魂,大約是不適應,身體深處的肉壁使勁擠壓著闖入的外物,再加上本能的收縮鍾動和細細的彈跳,這種感覺真他媽要命啊。不行,忍不住,要是再忍,恐怕真的要瘋了。
  
  伸出兩手緊緊地按住李彩玉的肩膀,楊存低頭吻上她的耳垂,含在嘴裡吸吮舔弄。這裡是女人的敏感處,全身的慾望就要爆炸,只能就這樣將就著安撫她一下了。「乖,彩玉,你再忍一下,一下就好,要是實在太痛了,咬住我的肩膀。」
  
  楊存舔弄的動作讓李彩玉顫抖了一下,心裡的感官被酥麻所佔據,陰道被陽根初入而弄出的疼痛減輕了許多,對上楊存想要吃人的眼,含羞帶嬌地點點頭,嚶嚀一聲:「爺,您……進來吧。」
  
  楊存卻沒有如李彩玉的願,反而小心翼翼地將陽物退出。
  
  「嗯……」
  
  隨著楊存的動作,李彩玉嚶嚀一聲,不明白明明被佔據的時候是那樣的疼痛,為何退出去之後又有——種莫名的空虛?不過楊存接下來的動作,還是讓她赤裸的身子一震,咬著牙根呻吟:「爺……啊……爺不要……不要摸那裡……」
  
  為了更加增添李彩玉的情慾,楊存那只不安分的狼爪,駕輕就熟地就朝著她的下體探去,輕輕理開黑色的叢林,滑過陰戶,撐開兩片粉嫩誘人的陰唇,中指點上那枚小小的,卻帶著無限敏感的陰核。聽聞李彩玉的求饒,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淫蕩一笑,壞心地重重按下去:「不要摸哪裡?是這裡?還是這裡?」
  
  有些粗糙的手指擠壓扣按著陰核,還不時地輕輕捻動,這樣的刺激,剛剛有些乾涸的身子復甦醒來,隨著手下的動作,一縷一縷的淫水從肉縫中滲出,沾上楊存的手指。這樣的刺激對李彩玉來說無疑是極端的,本能地就想要夾緊雙腿,沒有經驗的她哪裡知道,這樣一下小小的動作所帶來的震撼,竟會是這麼強烈?
  
  忍受不了刺激,李彩玉弓著腰身,呻吟都成了細細的嗚咽,帶著無盡的歡愉和一種明明就想讓那隻大手離開,卻又對那樣的刺激上癮的矛盾。手足無措之下,緊緊地抱住楊存的胳膊,胸前的兩團美乳就在楊存赤裸的胳膊上蹭來蹭去。
  
  這種觸感還真是銷魂啊。楊存感歎的連神經都在顫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抽回手指的同時也連著絲絲銀線一起扯出,糜爛的誘惑。盯住李彩玉紅唇微張的動情容顏,心下一動,將手指往她口中塞去,「寶貝,嘗嘗你自己的味道。」
  
  情濃時刻,什麼害羞矜持都顧不得了。手指的突然抽離讓李彩玉難過得想哭,小腹處空虛難耐,癢得如同千萬隻螞蟻在爬。她不知道該怎麼去排解,完全就是本能的用玉腿摩擦著楊存精壯的腰際。因為渴望,對著塞到口中的手指用舌頭輕輕舔舐一下之後就開始吸吮。她微閉著雙眼,表情似乎有點享受,身子不安地扭動,一弓一弓往楊存身上貼。
  
  如此活色生香的艷景,楊存的腦子「嗡」了一下,心臟狂跳,興奮得幾欲破膛而出。
  
  這個女人天生就帶著媚骨,處子之時尚且如此,倘若調教好了,又該是何等淫蕩?這種時候誰還忍得住誰他媽的就不是男人!極快抽出手指重新跨坐上去,藉著按住女人肩膀的動作固定她的身體,楊存借力毫不猶豫地再次頂入,破開那層膽敢擋住他火龍探寶的薄膜,將自己寶貝送進這個不算絕色,但卻有一副美妙身子的女子身體深處。
  
  處女膜破了,由自己的陽根親自創下的豐功偉績。此刻,這個時候,這個女人是屬於自己的。那種高昂的狂喜壓不住,楊存徐徐退出李彩玉的陰道,喘息著望著隨之流出來的血跡,楊存紅著眼,再一次將龜頭對準陰道入口,狠狠頂了進去,這一次貫穿到底,直接頂上顫抖不已卻又青澀柔嫩的子宮口。
  
  「啊……」
  
  李彩玉慘叫一聲,抬頭一口咬上楊存的肩膀,力道之狠,空氣中很快就有了若有似無的甜腥血味。「爺……爺……求您了,先別動啊……您……您疼惜奴婢些,奴婢要疼死了……」
  
  連祈求也成了梨花帶雨、氣若游絲的樣子,在要過的幾個女人中,這個算是受得疼痛最多。依照楊存的性子,怎麼也要等她好一點再動作,此刻不知是怎麼回事,鼻腔中一接觸到那種血液的味道,就覺得莫名興奮,只想發洩,狠命地抽插,除此以外,再也沒有別的想法。
  
  李彩玉淚眼朦朧看過去,呼吸呆滯了一下,又響起第二聲慘叫,帶著無盡的恐懼,竟然像發了狂一般拍打著楊存的胸膛:「啊……你走開……走開啊……」
  
  大腦昏昏沉沉的,沒有任何自主意識,或許察覺到了不對,但卻抓不住。李彩玉突然的反抗激起身體深處所有的慾望,楊存不費任何力氣抓住她的手,以一隻大掌固定在她頭頂,楊存開始最原始的動作。
  
  抽出來,再狠狠插進去,每一次都頂到柔軟的子宮入口處,換來李彩玉一聲接一聲的慘叫。每一次抽出都帶著蜜穴通道壁上粉紅色的嫩肉翻轉出來,和青筋畢露的陽根一起,那樣的感官刺激讓人幾近崩潰。身體意識似乎被人控制了,連自己都停不下來。身下的女人白著臉,眼中是無邊的恐懼,那樣的恐懼反而更讓人享受,朦矓間有一種想就這樣直接干死她的衝動。
  
  「爺,爺,奴婢要痛死了,痛死了啊啊啊啊……」
  
  李彩玉的呻吟慘叫聽起來是那樣的噬魂。
  
  不對勁,很不對勁,就是停不下來。身體越來越興奮,楊存能感覺得到老弟又脹大少許,李彩玉通道間的每一下磨合都能讓他瘋狂。
  
  必須要釋放,不然身體就會爆炸,腦海中一個震顫,突如其來有了這樣的想法。在慾望的驅使下,空氣中都是「啪啪啪」的肉體相撞聲和不停喘著粗氣的聲音。李彩玉被壓住,被動地承受,像一個破碎的娃娃般載浮載沉。好在幾次過後,就感覺她的身體還是因為情慾的刺激而濕潤,再次滲出的蜜液如潮水般不曾停歇,淫潤了她自己,也淫潤了他的寶貝。
  
  漸漸地,李彩玉口中出現的叫聲不是慘叫,而是再熟悉不過的呻吟。聽起來像是無邊的痛苦,又夾雜著難言的快感,一聲一聲不停刺激楊存的腦神經。
  
  一開始的疼痛的確要命,感覺身體就像被一根火紅的鐵柱扎進去一樣,那種疼痛無法用言語形容,比受傷挨打還來得猛烈,身體像是被撕碎似的,那一瞬間,李彩玉以為自己就要死了。再加上楊存不曾停息的動作,每一次都是火辣辣的痛,頂到身體的最深處,小腹也跟著隱隱作痛。那個帶給她疼痛的大傢伙像是有著自主意識似的在她身體裡跳動,折磨得她幾乎快斷氣。
  
  這就是歡愛的感覺嗎?下陰裡像是被塞滿炭火,唯一的感覺就是火辣辣的疼。
  
  真是痛死人了。
  
  咬著牙關,李彩玉一心告訴自己不能暈過去,不能。趴在自己身上這個長相俊美、肌肉結實、此刻就像要吃人一般凶狠的男人是她的主子,已經買下了她,就算會死也得陪著。在做好疼痛到底的準備以後,她卻發現那種單一的疼痛慢慢變了,隨著那根作亂的大棍子不停進出,居然有其他感覺在裡頭,酥麻酸脹,無法形容,帶著蝕骨的快感,讓她想要更多……
  
  一種異樣的、她不懂該怎麼形容的感覺襲擊全身。要命的舒服,身體每個毛孔都擴張開來,細細的汗水不斷往外宣洩,濕了她已經亂掉的頭髮。又是一記大力的頂入,皺眉仰頭,李彩玉忍不住張口溢出呻吟:「哈啊……嗯哈……啊……」
  
  這一開始就無法停歇。胸腔裡就像裝上一隻兔子,蹦得她無法集中自己的意識。
  
  多麼銷魂的呻吟,衝撞得楊存心都酥了。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嗎?明明知道越是這樣他越停不下來。若不是慘白的小臉慢慢轉色變成妖異的酡紅,他快認為李彩玉根本就不是處女,而是風情萬種懂得取悅男人的青樓女子。
  
  那是自己的能力很強,弄得她忘卻自我?楊存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胯下的動作越來越賣力,享受般看著身子底下晃動女人臉上的意亂情迷。楊存在猛烈的撞擊下,伸手肆意玩弄如波濤般搖曳的嫩乳,喉間也因為李彩玉的緊致而忍不住想呻吟了。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37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36
第五章 恩寵李彩玉
  
  夜朦朧,月也朦朧。朦朧的空間裡,昏暗的燭火照不亮房間裡的一切,也照不亮 ...

第六章 破身、菊花爆
  
  「啊……啊……爺,奴婢好難受……不是不是……是好痛,您輕一點,慢一點啊……」
  
  在楊存進行著機械般活塞運動的猛烈攻勢下,李彩玉的呻吟變得支離破碎的,因為有了淫滑黏稠的液體做助興劑,巨大的碩根插入時,與「噗噗」聲響一起交織出最淫靡的旋律。李彩玉心中僅剩的恐懼消失在迷離的意識裡。
  
  當然,楊存始終不知道也不曾覺察到的是,李彩玉的第一聲慘叫是因為被他破了處女膜的疼痛,第二次,也就是突然間失態的那一次,是因為楊存的眼睛突然變成了金黃色,沒有瞳孔,在燭光的映輝下顯得詭異異常。不過持續的時間並不長,算起來,也就是楊存自己感到不對勁的那陣子。
  
  隨著楊存一擊一擊狠絕的力道,嬌喘連連、香汗淋漓的李彩玉已經嘶啞著嗓子,上氣不接下氣,膚若凝脂的肌膚上都是粉紅色的小疹子,子宮開始痙攣,直直仰著身子,人也咬著牙根抽搐:「爺、爺,奴婢不行了,奴婢要死了……」
  
  同時身下的蜜穴開始有力地收縮,緊緊咬住楊存的陽根,出入難行。李彩玉驚叫一聲,洩了身子。
  
  怎麼這麼快?爺都還沒到呢。從子宮口噴射出來的陰精悉數灑在龜頭上,要是往日楊存也就射了,就算不射也得拚命忍住。但是現在、此刻,他卻覺得刺激根本不夠,還想要更多更多……龍根堵著陰精不讓它流出來,等李彩玉的身子軟了,楊存繼續動作,釋放自己。渾身無力的李彩玉動著嘴唇想說些什麼,但是沒有任何聲音。臉上帶著痛苦異常的銷魂,也不知道要表達什麼,高潮過後欲死欲仙的陌生感覺已經讓她猶如被抽筋斷骨一般的無力。
  
  「彩玉、彩玉,你怎麼了?」
  
  看著李彩玉已經有了神志不清的徵兆,楊存伸手拍打著她的臉頰。
  
  李彩玉驚醒,帶著哭腔啜泣道:「爺,奴婢好脹,脹得都痛了……」
  
  能說話,那就表示沒什麼大礙。楊存故意動動身子用龜頭頂端緊緊頂住通道深處一塊柔軟的嫩肉不放,細細地揉,慢慢地磨,楊存抹了一把額邊的汗水邪笑道:「哪裡脹啦?嗯?」
  
  因為被壓住起不來,也沒有起來的力氣,李彩玉躺著身子驚叫連連,哭聲哀求:「爺、爺,您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行了……」
  
  混亂的發被汗水打濕的部分貼在臉上,原本不甚出眾的臉蛋在經歷過——次高潮之後,染上誘人的光澤裸露的肌膚、楚楚可憐的女子,這樣的場景帶著致命的蠱惑,不是楊存停不下來,而是被火熱潮濕的肉壁包圍著命根子不肯放啊。
  
  所以就算李彩玉洩了身子,經過一次高潮,楊存也控制不住自己,還是繼續著胯下的動作。不過頻率慢了很多,等著李彩玉恢復。
  
  女人不像男人,射過一次要想再恢復得等上一段時間。抽插的動作沒進行一陣子,楊存便感覺到李彩玉再次情動,好在之前那種詭異的感覺已經退卻,這一次以八淺兩深的頻率律動。
  
  在楊存柔順中帶著粗暴的抽插下,李彩玉的身體再次情動,滑稠的體液滲出,包裹住體內的陽根,隨著插入抽出的動作發出「噗嗤噗嗤」的淫靡聲響。望著撫上自己胸膛的小手和哀求的眼神,楊存決定先讓她的身體緩解一下,好接受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隨著陰莖抽出,直到「嗤」的一聲離開李彩玉的陰道,一直被堵住的體液才流淌出來,混合著已經被稀釋成淡紅的處女之血一起浸染了大片床單。因為之前猛烈的動作,原本粉嫩誘人那條狹小肉縫已經無法恢復最初的狀態,留下一個小小的神秘洞穴。那裡面,一股一股淫液流過會陰,澆溉下面的菊花。
  
  李彩玉無力躺在床上,樣子淫靡而妖艷。楊存不客氣地把玩著讓人瘋狂的美乳,彎腰對上興奮著顫抖、脹大挺立一倍不止的乳尖,含在口中狠命吸咬。
  
  「嗯啊……」
  
  含糊不清的嚶嚀自李彩玉喉間溢出,楊存胯下的陽具又開始跳躍起來。
  
  殷紅的龜頭、青筋環繞的柱身呈現怒放的姿態,醜陋但充滿絕對的攻擊性,不滿地一跳一跳。楊存滿意地看著李彩玉因為看到自己寶貝的真實模樣而花容失色的臉,坐起身子拉過李彩玉,將自己的龍根湊到她臉邊啞著聲音說:「彩玉,來,乖乖的,親親它。」
  
  雖然被堵住流不出來的陰精讓她十分難受,但在楊存抽離的那刻,李彩玉還是感到一陣莫名的失落。有一種空虛就像植進她骨子裡的蟲蟻,折磨得她快要瘋了,啜泣出聲:「爺……爺……」
  
  堅硬圓潤的龜頭散發著淫光,帶著麝香味道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唇邊的龐然大物讓李彩玉心生惶恐,剛才就是這個在她的體內作亂?帶給她那種要痛不痛、渾身肌肉連著精神一起顫慄,止都止不住的快感?居然這麼大啊?怪不得一開始會疼要死。
  
  李彩玉懼怕的神色自然落進楊存的眼底,閉上眼睛調息片刻,他試探著誘導:「來,乖乖的,伸出舌頭。」
  
  李彩玉搖頭,皺著秀眉,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那副想拒絕卻又不敢拒絕的面容大大滿足了楊存。
  
  這就是一個征服的過程。手握住陽根,以龜頭在嫩滑的小臉上來回擦拭,將上面殘留的液體和處女血絲都留在李彩玉臉上,楊存腰身一挺,抵住李彩玉的櫻唇,微微拉高聲音:「彩玉?」
  
  李彩玉不敢反抗,也不敢看楊存的臉,只能任由自己的臉脹得通紅,顫顫地伸出手握住唇邊的威脅,微張開嘴,伸出丁香小舌輕輕地舔了一下龜頭頂端的馬眼。
  
  「嘶……」
  
  楊存倒吸著涼氣喘息,在李彩玉的小手和小舌的雙重刺激下,慾望瞬間高漲,大手按在李彩玉後腦杓固定住她的頭,冷然喝道:「嘴張開……」
  
  李彩玉身子抖動了一下,還是乖乖張開了嘴。楊存乘機將龍根整條都送進她的嘴裡,直達她的喉頭,感受著被嗓子裡的細肉包覆著龜頭的快感,興奮得雙眼發紅。
  
  這種感覺真是銷魂啊。
  
  「唔唔……嘔……」
  
  完全沒有口交的經驗,口腔被突然以這樣的方式填滿,李彩玉有點受不了。陌生的男性氣息還有對喉部的刺激,讓她下意識就想吐,可惜被那條龐然大物堵住,還有楊存大手固定著頭,別說是擺脫,連轉頭也不可能。
  
  對情慾初開的她來說,這也算是一種折磨。她淚眼汪汪抬頭想祈求楊存,卻發現楊存的瞳孔再一次成了金黃色。
  
  什麼都看不見,滿腦子都是暢快淋漓的快感。讓那魔門女子為自己口含陽物品簫之際,楊存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顧忌,動作也不像這樣肆意。沒想到喉部也是一個特別銷魂的所在,可惜上次不曾一試,不知那能發出天籟之音的絕色女子與眼前的李彩玉比較起來,哪個更令人發狂?按住李彩玉的頭將龍根慢慢抽出,直至一半的時候再狠狠頂入,從李彩玉的喉嚨深處傳來一聲淒厲的呻吟。
  
  這麼玩,與李彩玉心中那些陳舊的觀念來說無疑相互衝突。這樣的事應該是那些青樓女子才會做吧?可是此刻那根差點要了自己命的碩大巨根就在她的嘴裡,直往她的喉嚨裡頂。半趴著身子、渾身赤裸暴露在空氣裡,女孩家應有的矜持和羞恥之心讓她感覺到恥辱。
  
  她雖然是一個下人,也是一個女孩子,即使不敢要求什麼,但這樣的猥褻的動作,李彩玉羞愧異常下,忍不住眼淚就使勁往下掉。粗糙的陰毛摩擦著她柔嫩的唇發痛,但是她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口腔被佔據,呼吸成了問題,只能使勁動著鼻翼,任那些眼淚掉到喉頭上,然後送進她的嘴裡。
  
  論起口交,李彩玉不是生疏,而是根本一竅不通。所以在享受著蝕骨銷魂的美妙同時,楊存還感覺到疼痛,那是李彩玉的牙齒不小心刮在寶貝上。所以不管是隨著自己一進一出在李彩玉的櫻唇間、寶貝帶出晶瑩透亮的口水掉落在她胸前柔軟的淫蕩畫面,被喉間的嫩肉包裹著龜頭的那種感覺再美妙,看了一眼淚眼婆娑的女人,楊存還是決定回歸正道,進那個該進的洞裡。
  
  當然,這也和他愈來愈旺盛的慾火有關。口交適合細水長流的享受,他現在需要的是猛烈的放縱。
  
  抽出龍根之際,帶出由摩擦產生的大量唾液,帶著泡沫,有些混合不慎瀉出陰精的乳白,佈滿那雙誘人的唇,還有一些濺到李彩玉臉上和楊存身上。唾液在空氣中揮發,留在肌膚上的感觸就成了讓人欲打冷顫的美妙。這樣的美妙,慾火正盛的楊存顧不得感受。他擒了李彩玉的身子翻轉過去面對著床鋪,拱起腰,挺起屁股,擺出一個後入的姿勢。
  
  剛被疼愛過的小穴也出現在楊存眼底。修長的美腿、柔嫩的臀瓣、跳動不已的菊花、還有愛液氾濫的小穴,無不成就了楊存的血脈賁張,慾望加速暴動。這,就是無聲的邀請。在口爆的過程裡,那條要人老命的肉縫已經閉合,有著被開苞以後的輕微紅腫,還是充滿誘惑。楊存口乾舌燥,雙眼幾乎欲滴出血,抬高身體一把按住李彩玉的翹臀,順便狠狠捏了一把,感受那驚人的彈性和滑嫩柔軟的觸感同時,將依舊堅硬不曾宣洩過、正蓄勢待發的寶貝抵上最誘人之處。他猛一用力,送進剛剛被他開啟過的美妙身子裡,沒入其中,剩下茂密的黑森林在外微顛。
  
  「啊……哈啊……」
  
  緊連著的兩聲呻吟自李彩玉口中溢出,頭一句是因為楊存捏疼了她,後一句則是銷魂無比的邀請,滿足而刺激。有了前面那樣難堪的作為,這個動作對她來說已經可以勉強接受。巨大的命根子突然間侵入,沒有任何徵兆地就填滿她下半身的空虛,忍不住腰身一軟就要趴下去。
  
  楊存怎麼可能讓她如願?他一把摟住李彩玉的腰身,放柔聲音:「彩玉,乖乖的,爺喜歡這樣疼你,好好配合我。」
  
  「爺……」
  
  李彩玉粉臉通紅,細細的汗珠自光滑的脊背滲出,強忍住身體的興奮戰慄,一隻手轉過去抓住按住自己那只粗糙的大手說:「爺,您可千萬要憐惜奴婢一點啊……」
  
  初經人事就被如此折騰,她本來極累,不過爺明顯還未盡興,她只好勉強撐著。
  
  「嗯,放心好了,爺必定會好好疼你。」
  
  嘴裡說著安慰的話,楊存身下的動作卻是另一番姿態,如狂風暴雨般的衝擊又快又狠,直搗花心,消耗著自己突然間暴增的精力。也撞得李彩玉的呻吟支離破碎,上氣不接下氣。
  
  「啊……啊……爺、爺,您太大力了,奴婢……奴婢受不了啊……」
  
  銷魂的呻吟、包裹著龍根的緊致,讓楊存也跟著發出卡在喉間的低吼:「啊……」
  
  他興奮地兩手緊緊抓住李彩玉的臀瓣,看著上面被自己抓出的紅痕,感受著她因為自己的疼愛而搖擺顫慄的身體,體驗著自己帶給她那種欲仙欲死的快感。楊存俯下身,手繞到前面,抓住她的乳頭就是連續的拽拉捻扯,充滿甜蜜的折磨。
  
  「哈啊……啊……爺,您饒了奴婢吧,難受……難受啊……」
  
  因為兩手固定著身體,李彩玉無法撥開楊存作亂的大手,只能帶著哭腔祈求。
  
  「寶貝,怎麼會難受呢?爺……這不是在疼你嗎……」
  
  連番的撞擊,火熱的軀體結合處,兩人的體液交織在一起,形成黏黏糊糊的感觸。楊存失去所有的理智,喘息也變得有點粗重,紅著眼,一聲聲低吼出聲,加重的動作有些歇斯底里,劇烈的動作恨不得一下就貫穿這女人。
  
  李彩玉被動著承受,美麗的胴體在楊存肆虐下搖搖晃晃。在澎湃的響動聲中哭泣,有著欲罷不能的快意,更多的卻是不能承受的痛。那巨大的陽物就像一把刀子在她的身體裡面捅,由一開始的痛到後來的麻木,再到此刻的欲仙欲死,李彩玉大腦呈現一片空白,整個人如墜雲端不知所蹤,視線裡只留下楊存發紅的眼。
  
  這個男人好可怕。
  
  「啊啊啊……啊……爺、爺,我不行……」
  
  還沒等到李彩玉呼喊完,她的第二次高潮就再度來臨。李彩玉不由自主渾身僵硬,子宮歡愉地跳躍,通道開始有規律地收縮,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夾緊雙腿,也正因為這樣,將楊存徹底逼上絕境。
  
  收縮的陰道肉壁再一次咬龍根,堵住即將噴發的慾望,又加上李彩玉夾緊的雙腿,一時之間竟然動彈不得。那樣的折磨讓楊存想要罵娘。渾身活躍起來的細胞猛烈地顫抖,每一條神經都僵硬了。當李彩玉的愛液再次灌溉到龜頭上,楊存產生一種極端的快感。
  
  但是,還不夠。李彩玉射了,身子也軟了下去,隨即龍根「嗤」的一聲離開嫩穴,高高昂著頭,龜頭頂端的馬眼裡有一些清淡的體液滲出,最後形成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而柱身上遍佈著乳白色的淫液,看得見其中的血脈賁張。
  
  就這麼就完了?那怎麼行?還不如拿刀賞他個痛快。尾骨處有了隱約的酥麻,楊存知道自己也快要到了,偏偏這個緊要關頭李彩玉就要承受不住,戛然而止的歡愉將他完全逼瘋,眼中閃現著駭人的獸光,不顧一切一把重新抱起陷入高潮的李彩玉,依舊是後入的姿勢,猛然一提,她的後庭便出現在眼前。
  
  細細的褶子均勻分佈著,有之前控制不住的淫水流下,連著這一塊一起濕了,隨著李彩玉的呼吸一緊一鬆。楊存的腦海中嗡嗡作響,什麼都想不了,憑藉著本能的動作,將僵硬抵住柔美的菊花,打了兩個圈,以龜頭頂端殘留的淫液濕潤那裡以後,實在抑制不住那種難以自禁的渴望,抓緊李彩玉便擠了進去。
  
  「哦……」
  
  真是舒服啊!再次被溫潤圍著,這樣的感覺簡直美好得無以言表。
  
  尤其是被外物入侵以後,後庭猛烈緊縮,箍得龍根脹痛,不但痛,而且銷魂,楊存都快忍不住出聲長嘯了。
  
  「啊……」
  
  迎接李彩玉的卻是實實在在再一次被撕裂的疼痛。疲倦的身子再次一顫,嗓子啞掉的李彩玉再次慘叫,幾欲昏厥。掙扎著身子就想逃離,但是被楊存的大手卡在腰間動彈不得。而且因為她扭動嬌臀的動作惹惱楊存,讓他帶著身子猛然站起,雙腳離地,使不上力,便再也沒有倚仗。
  
  今晚的她算是城池徹底失守,前花後庭皆被開發,痛不堪言,縱使體力再好,也被折騰得奄奄一息。
  
  比起陰道,李彩玉的後庭可緊得厲害,讓楊存的龍根擠得發疼。隨著緩緩抽出的動作,一起出來的還有血。
  
  李彩玉還是受傷了。
  
  鮮艷的紅光刺入眼中,挑動楊存身上所有活躍的細胞。有一聲輕微的聲音在耳邊一直說:「金主殺……殺……殺……」
  
  是誰在說話,已經無法深究,楊存只知道自己被蠱惑了,滿腦子就是一個殺字。而眼前這個女人無疑就是他的俘虜。
  
  「殺……」
  
  不由自主跟著喃喃自語,抱緊被自己帶起來的女人,對著她銷魂的臀部,楊存開始身下抽插的動作。那些鮮血無疑是最好的興奮劑,叫囂著佔據一切,滿目都是鮮明的紅。楊存如同一個瘋子般持續著身下的動作,李彩玉的死活不在他的意識範圍以內。
  
  「啪啪」的撞擊聲比之前更響亮,失控的楊存只感覺到暢快淋漓的宣洩,耳朵裡再也聽不到李彩玉銷魂的痛呼……
  
  連楊存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瘋狂持續了多久,直到脊背處襲來不甚陌生的酥麻,大腦突然——陣停頓,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伴隨著那種極為美妙、舒服異常的快感,一股股火熱的精液射進李彩玉的身體裡,才感覺找回自己。
  
  「啊……」
  
  足足過了半炷香的工夫才將最後一滴精液擠乾淨,楊存雙腿發軟坐在身下的被褥上,手一鬆,李彩玉便癱倒在身邊。喘著氣看過去,楊存的心裡微微怔了一下,不知何時,李彩玉居然昏死過去,烏髮凌亂,慘白的小臉上滿臉淚痕。後庭因為自己猛烈的動作和巨大的陰莖,一個銅錢大小的圓洞一直沒有閉合,一股股乳白色的精液就從裡面流淌出來,和著血絲,順著股溝流到床單,顯得那樣淫靡。
  
  後庭花開也與陰戶一起紅腫不堪,艷若桃花,無力地一張一合,將滿是淫穢的精液和陰道分泌出來的潤滑淫液混合在一起,讓淫靡的麝香味道被揮發得滿屋子都是,當然還有汗水。不過這一切都在楊存在李彩玉的後庭裡發洩以後,便從高潮中逐漸淡卻。
  
  這……是自己的傑作?望著李彩玉此刻的慘狀,楊存大驚失色。他應該一直都是會疼惜女人的人吧?尤其還是初經人事的處女,他打死都不相信這樣殘暴的事情是自己幹出來的。空氣中滿是情慾過後獨特的味道,愣了好一段時間楊存才完全恢復正常,查看一下氣若游絲的李彩玉只是昏迷,也就放下了心,但同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有那麼幾秒鐘,居然看到視線所及之處皆是一片金黃,金黃的桌子、金黃的床,別說是燭光,就連昏迷中的李彩玉也變成金黃的,金屬味十足,就像……對,就他媽的像極了在金剛印世界裡的場景,黃到讓人絕望。還有在最瘋狂的那段時間中響在耳邊的話,是誰在說:「金主殺?」
  
  「媽的,老子今天這樣反常,絕對和那個破金剛印有關。」
  
  狠狠吐出一口唾液,楊存狠狠罵了一句。好歹也算是兄弟了,林管怎麼不跟他說從金剛印的世界出來之後還有這樣的後遺症?既然林管上次出手幫忙,就一定不會害自己,那在那個世界裡還有誰會對自己搗亂?那個神秘的有獨立思想的老頭?還是……林管的意識已經被金剛印完全奴化?不管了,等體力恢復之後就進去看看,這樣危險的事情可不能再發生,一個控制不好可是會死人的。
  
  疼惜地望著李彩玉慘白異常的臉,楊存伸手想渡給她一些內息助她調息,結果在催動內丹的時候,發現內丹居然毫無徵兆地發生了變化。
  
  「咦?這是怎麼回事?」
  
  楊存訝然出聲。
  
  在丹田處盤旋著四顆內丹,沒錯,就是四顆,其中有一顆金黃色的是在金剛印的世界裡由林管贈與,一直留在自己這裡,雖未產生任何不好的現象,但終究有些排斥。可是此刻這四顆內丹居然相親相愛的就跟一家人一樣,這太不科學了。
  
  而且還有內丹的顏色。
  
  楊存自己的三顆內丹一直都是純白色,很有結晶純淨之感。除了在金剛印世界裡的一顆變成半金半黑的渾濁,現在居然又有一顆成了紅色,一片血紅,滿目妖艷,無端就讓人不安。
  
  強大的氣息在週身縈繞,週而復始。隱隱還有強光發出,與以往大有不同,比起上一次發功又強上許多,大有衝破三丹往四丹進發的趨勢。這次是什麼回事?
  
  怎麼會提升得如此之快?而且還很明顯感覺到林管的內丹臣服於自己,這又是什麼意思?
  
  四丹啊,他奶奶的,終於能再次提升。和林管打聲招呼後,回來就問心無愧佔為己有好了,誰叫這玩意跟自己這麼投緣?楊存嘿嘿的奸笑一聲,有好東西不動手的人,這指的絕對不是楊存。於是乎他連休息都顧不上,望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李彩玉,楊存為她渡氣,補充她本身的精力之後,起身穿好衣服就出門去了。
  
  在這麼好一頓折騰之後,居然沒有任何疲憊的意思,人也還是神采奕奕。站在暗夜裡吹聲口哨,表示要躲在暗處的人提高警覺,確保絕對不會有人乘機進來將自己大卸八塊之後,楊存安心地重新找了一間屋子,再次參研金剛印。
  
  身體進不去,只能試一試精神力。記得以前師父曾經說過,當一個人的精神力夠強的時候,就可以實質化。當然那指的是絕頂的高手,至少也要有七丹的樣子,可以瞬間移形幻影,這一次就當碰碰運氣。上次留下魂魄是被迫的沒得選擇,這次他是自己送上門去,希望金剛印能記得他的氣息,好歹別把自己當成是故意挑釁的人,一道華光下來將他劈個粉碎。
  
  走一趟也好,始終覺得心底有太多解不開的謎,可至少也應該要瞭解和李彩玉嘿咻之後的反常是否和金剛印在自己身上有關?這是實質性的威脅,不然他才懶得折騰呢。
  
  楊存盤腿坐下,氣沉丹田,聚精會神。閉上眼睛那刻,四丹同時出體,環繞著楊存的肉體徐徐轉動,同時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交織成一道淡淡的光暈,將他困在其中,形成一層堅固的防護層。在這同時,楊存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又出現上次昏迷時那種神秘的符咒,不過不像上次那樣聲勢浩大,只是淡淡的,臉上、脖頸間、還有手上皆是。神秘而鮮紅的硃砂印記蜿蜒而上,如同自身長出來的一般。
  
  若是此時楊術在場,恐怕也會驚訝。
  
  楊存身上埋藏太多的秘密,說起來根本就是不合情理,矛盾但又那麼理所當然的存在著。
  
  現在的楊存就是一具肉體,真正的肉體。在防護層裡,額角處,金光四射的金剛印懸浮在那裡,一抹清淡的白霧被吸附其中,詭異得緊。那,就是楊存的靈魂。本來打算試探一下,結果人一坐下進入狀態,靈魂居然被吸附出體外,被金剛印吞———「媽的,爺要交代在這裡了。就這麼進去,萬一回不來可就真的死了。」
  
  楊存心想。
  
  極致的黃,土黃、灰黃、金黃、連天空也是那種虛無的黃,黃得叫人噁心絕望。這就是金剛印的世界,除了寂靜還是寂靜,叫人忍不住產生毛骨悚然的感覺。
  
  站在這片黃沙中,即使是魂體,也能清晰感覺到腳下金黃細沙的觸感。楊存總覺得與上次比較起來有哪裡不對勁,具體卻又說不上來。往金剛印本身所在大殿走去的過程裡才猛然醒悟。
  
  他知道哪裡不對勁了,那些金甲強兵還有後來出現的詭異軍隊居然都沒有出來!天地之間只有一個孤零零的他,連大樹巨石都沒有,茫茫一片,看不見盡頭。
  
  踏在柔軟的沙上,楊存視線所及之處,沒有任何有生命或無生命的物體存在。
  
  「媽的,要是在這種地方待上一年,就算有吃有喝沒有人追殺,恐怕計也得瘋了。」
  
  人最守不住的就是寂寞,這可比死更恐怖。楊存邊走邊罵,還兼顧感應著金剛印本身的情緒。
  
  林管的內丹很管用,這裡的一切可說在掌握之中。不像上一次的狂躁,此刻的金剛印安靜乖巧,壓根看不見有人進來一樣。
  
  太詭異了。黃沙沒有盡頭,也分不清楚方向,那些記憶裡金戈鐵馬、萬馬奔騰的場景,猶如一場夢境。這麼沒完沒了的走下去可不是好事,乾脆將林管喊出來,若是他在,必然能聽到。有了內丹也算有恃無恐,楊存張開嗓子就準備吼一聲。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37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37
第六章 破身、菊花爆
  
  「啊……啊……爺,奴婢好難受……不是不是……是好痛,您輕一點,慢一點 ...

第七章 京城來的消息
  
  只是尚未開口,身後便傳來宏亮的聲音:「你又回來幹什麼?」
  
  轉首瞬間,楊存嚇得倒退兩步,舉起手就準備發動攻擊。
  
  然而他的身後空蕩蕩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實在太詭異了,就算是一時聽錯,精神也無法放鬆。施展所有的防禦,楊存感應了一下,朝應該是大殿的位置奔去。
  
  一片黃沙細鑠嘲笑般地沉默寂靜。望著和別處沒有任何不同的地方,楊存才想起金剛印的大殿已經毀在上次與那些幽魂對決的時候,那麼現在……那座能離開的水銀池子也沒了……
  
  明明什麼都沒有,楊存還是有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後背上每一根汗毛都警覺地直立,很想知道下一刻有什麼東西正等著他。
  
  寂靜,詭異而毛骨悚然的寂靜。即使他再藝高人膽大,這一刻的楊存還是忍不住心裡發毛,抬頭望著與地面一色的天空,冷笑著發狠道:「這樣就想困住爺嗎?就看看你的本事。」
  
  這純粹是為自己打氣的說辭,上次能離開是因為地奴,這一次就只能# 自己,而且他和金剛印之間的懸殊還不是普通的大。楊存開始後悔自己當初的魯莽了。
  
  好奇心會害死一隻貓,他好奇了,害死的是自己。
  
  眼中幽光一片,隱隱透著猩紅。認輸不是自己的風格,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一拼。他手中出現一道虛無的純白光刃,用勁畢生之力,向著天空之處劈去。這並不能破開,沒有人比自己清楚。這一擊算是試探吧。
  
  「嘩……」
  
  光刃在空中破開,像是與什麼看不見的物體相撞,天地之間,絕望的黃皆被白光覆蓋。這道白光產生的詭異,散發出的光芒幾乎耀眼到能奪去人的視力,然楊存卻沉靜地對視,沒有感到任何不適。
  
  那一刻,他的瞳孔是純金的。
  
  等到想發出二次攻擊時,終於又有聲音傳來:「公爺不必如此,這個世界你想走便走,沒有任何阻礙。」
  
  楊存聽清楚了,聲音是林管的,虛弱得像是在下一秒就會斷了呼吸。
  
  「林兄?你在哪裡?為何不現身一見?」
  
  眉頭皺起,楊存沉聲喝問道。
  
  「你有事直說,沒想到你的功力居然又有精進,挨了這一下,你以為我還有出來的精力?」
  
  林管的語氣聽起來相當不滿。
  
  不過楊存還是聽出暗藏的意思:「剛才我傷的是你?你到底在哪裡?」
  
  「就說我已經是金剛印的一部分了,你下手也不輕一點。」
  
  抱怨的聲音聽起來的的確確是林管的,但是既然他在,又為何不出來?
  
  一念所及,空中的白光逐漸散去,半空中浮著一名赤裸著上半身的人,身上長著一種奇怪的徽章圖樣,沉靜而清晰。
  
  「林管……」
  
  只喊了一聲,便再也發不出聲音。出現的林管並非最初的模樣,慘白的肌膚完全變成金黃色,閃現著好看但絕對冰冷的金屬特有光澤,而他的眼睛已經變得一片金黃。震撼、驚駭,心中波濤洶湧萬千也抵不過,這一切早在預料中。
  
  「我功力精進?如今的我可不曾修煉的。林兄,我來是有一事相詢。」
  
  克制心中充斥的異樣感覺,楊存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呵呵……」
  
  也不知是否是被金剛印同化的關係,林管的笑聲聽起來空洞而無力,沒有任何生氣。「國公爺錯了,你要問的問題與金剛印無關。」
  
  「無關?」
  
  楊存明顯不相信,「我聽到有人說,金主殺……然後便失去所有的理智。」
  
  「呵呵,火生陰陽,週而復始。恭喜公爺了。」
  
  林管的聲音狂喜異常,也不懂他究竟喜些什麼。
  
  「嗯?」
  
  楊存詫異,顯然沒有參透各種緣由。他皺眉抬眼,空中已經什麼都看不見,恢復到最初的狀態,沉悶得令人煩燥。他試著踏出一步,瞬間便感覺到一陣強烈的惶恐襲來,同時週遭的空氣開始有不安分的因子跳躍。
  
  這分惶恐並非來自自己本身,而是由外界傳遞進來。金剛印在懼怕些什麼?
  
  再踏出一步,空間居然開始不規則的扭動,最後出現一個洞口。楊存在洞口外看見自己的肉體,也看見環繞在他身上的那些符咒。
  
  「嗯?」
  
  只來得及留下一聲疑惑,身體已經不由自主被大力吸附出去,意識變得一陣模糊。
  
  正常的世界裡已經是艷陽高照。楊存睜開眼睛,首先看見的便是王動擔憂的眼。
  
  「公爺,您沒事吧?」
  
  「沒事。」
  
  楊存回應著,起身活動活動胳膊,反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了?國公府那邊修繕得如何?」
  
  住在燒銀子般的一品樓,在沒人替自己買單的情況下,還是回家好。那麼大一個地方,想怎樣就怎樣,也不用顧忌外頭圍著的蒼蠅。至於林管所說的火生陰陽,他是真心不懂,回頭再問問王動,他老人家見多識廣,或許就可以替自己解開這個疑惑。
  
  「回公爺,一早便來了,見您在打坐,不敢打擾。」
  
  王動回道。其實不是不敢打擾,而是他們根本接近不了。
  
  「嗯。」
  
  楊存隨意點頭,也不曾在意。轉眼瞥見身旁站著的楊通寶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忍不住皺起眉頭道:「怎麼了?」
  
  「京城有消息過來。」
  
  楊通寶刻意壓低聲音,楊存定睛,方發現他二人均是滿臉凝重之色。
  
  「發生什麼事?」
  
  楊存詫異,首先想到的便是榮王。難道那位和藹可親的王爺又不甘寂寞?對了,他的兒子還在魔門女子手中,他該不會是因此而發飆吧?
  
  王動望了楊通寶一眼,後者很快就會意過來,轉身關門。
  
  院中的花樹下,端著茶水的安寧那張委屈、彆扭的小臉遠遠被楊存透過門縫看到,想對著那邊笑一下,結果門就被關上了。
  
  奇怪了,那丫頭似乎在生氣?可是在氣什麼?剛一疑惑,便立刻恍然大悟,他怎麼忘了李彩玉?她們姐妹一晚未歸,自己居然就又弄回一個女人,而且還一夜風流,那小丫頭該不會是吃醋了吧?「呵呵……」
  
  腦海裡出現那具青澀粉嫩的胴體,楊存居然忍不住來了興致。
  
  「公爺?公爺?」
  
  不是要說京城來的消息嗎?怎麼國公爺笑得這麼詭異?與王動對視一眼,見他臉上是了然之色,楊通寶也只好放大膽子喊人了。
  
  「嗯?什麼?」
  
  反應過來的楊存臉上十分尷尬,趕緊收起堪稱猥褻的笑容,擺出一本正經的模樣:「咳咳,不是說京城有消息來嗎?是什麼?」
  
  楊通寶苦笑一下,自袖中取出一份以火漆封口的信箋呈了上來,恭敬出聲:「公爺自己看吧。」
  
  若是看完了,便不會這麼不專心了。
  
  「叔父親啟。」
  
  信箋上書。這是楊術的筆跡,楊存認得出來。在王動和楊通寶異常凝重的氣色中撕開封口,楊存也被感染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什麼事情搞得氣氛這麼怪異?順勢坐到椅子上的楊存在展開信箋粗略看過一遍之後,又猛然起立。
  
  「皇太孫病逝……」
  
  信箋上寫著。
  
  楊沁禮?這個消息對楊存來說也很突然。「怎麼說死就死了?」
  
  楊存的疑惑忍不住喃喃出口。當然,震驚是有,說到傷心悲切那種八竿子打不著的情緒則是笑話。媽的,當初膽敢對自己的女人動手,死了活該。不過他只是疑惑,那十六歲的皇太孫就算已經被酒色掏空身體,也不會說死就死啊?這一點楊術的信箋上並無多說,反而附上許多問候自己的話。
  
  「公爺。」
  
  楊存自言自語的疑問讓楊通寶的臉色顫了一下,望了一眼王動,說:「動叔,還是你說吧。」
  
  「嗯?果真有內情?」
  
  就知道有蹊蹺在裡頭。
  
  「小少爺明鑒。」
  
  王動點頭,凜然的氣色裡卻掩藏著——絲詭異的興奮,弄得楊存不得其解。皇太孫死了他高興個什麼勁兒?幸災樂禍?這可真不像是一個好臣子。
  
  好在王動接下來的話很快就解開他的疑惑。
  
  「從京城送信過來的人說,受了王爺的口諭要告知小少爺,說皇太孫病逝,根據太醫驗證,血中帶毒。」
  
  「什麼?」
  
  一石激起千層浪,王動的話音一落,楊存大腦轉得比電腦迅速,很快就明白楊術所要表達的真正意思,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擔心還是高興。
  
  望了一眼在那裡兀自糾結的臉,王動的老臉也跟著糾結道:「在信中王爺不明寫,應該是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根據現在的情況看來……」
  
  「是誰幹的?」
  
  楊存突然逼近,幽暗的眼眸中熠熠生輝,如同一隻蠢蠢欲動的猛獸。
  
  那樣赤裸裸又壓制不住躍躍欲試的表情令王動神色一僵,張著的嘴忘了合攏,居然略顯呆滯。
  
  「咳咳……」
  
  不自然地後退,楊存假意咳嗽兩聲緩解自己的尷尬,心知自己表現得太過火了一點,嚇著這位見多識廣的老人家。
  
  好在王動本也不是那些見識短淺之人,很快就反應過來,老臉一訕,說:「還不知道具體是誰下的手。消息是第一時間送來,恐怕王爺那邊暫時還沒有什麼頭緒。」
  
  「不會,」
  
  楊存瞇瞇眼睛,心中自是明瞭,冷然笑道:「在京城能做這件事情,會做這件事情,也有機會與能力做這件事情的人選確實不多。本公估計,其實術兒心中自然有數。」
  
  語氣緩了一下,憶起那位神色威嚴、眉眼凌厲的老皇帝,才繼續說:「不止如此,恐怕皇上心中也已經有數。」
  
  「公爺是說……」
  
  滿面認真的楊通寶插話,望了一眼王動道:「是榮王?」
  
  因為受到楊存的影響,他也會不由自主往和藹可親的榮王那邊想。
  
  「休得胡言。」
  
  話音剛落,王動竟厲聲喝斥,轉身開門在門外走廊四下觀望。
  
  「放心……安全沒有問題。」
  
  知道是王動是怕隔牆有耳,惹個禍從口出的禍端,因此警戒小心,楊存出聲安撫。
  
  這一點早有預料,所以自始至終他的精神力就不曾鬆懈過,一直注意著外面的動靜,除了應該是安巧、安寧在院間走動的聲音之外,沒什麼可疑的。
  
  再次確定一遍,王動才放心進來,關上房門,沉吟道:「小少爺如何認為?」
  
  「此事……恐怕不止榮王一人作為。」
  
  楊存搖頭,心知若是那榮王一人有此膽量,恐怕也等不到今日。
  
  「嗯?公爺的意思是還有別人參與?」
  
  王動心中自是略有猜測,不過終究是猜測,王動並沒有說出口,而是想看看楊存的想法是否與自己一致。
  
  坐回椅子上以手指扣著扶手,發出清脆的「叩叩」聲響,楊存逐漸嚴肅的神色裡又帶著那麼一點期待,道:「恐怕是那位鎮守東北的賢王趙雲明也不甘寂寞吧。」
  
  否則又怎麼對得起龍池引他去看那些兵工廠?現在動手,是不是說明已經準備好了?昨兒個趙沁雲還設宴款待自己,居然表現得不露痕跡,怪不得他們急著拉攏自己,原來是已經到決定成敗的節骨眼上了?
  
  「定王?」
  
  畢竟是年齡同閱歷都不能和王動比擬,身為軍人,性格呆板嚴肅的楊通寶不像王動圓滑,眉頭皺成一個大大的川字道:「他不是賢王?而且還在東北,距離京城可不近。」
  
  他有心疑惑,但因為是楊存所說,心中也就有了幾分篤定。
  
  「管他是誰,吃飽沒事幹愛怎樣折騰就怎樣折騰去。」
  
  又不關自己半毛錢的事……呃,好吧,如果真的亂起來,楊存可以萬分肯定自己逃脫不了關係,不過現在能逍遙一日是一日。但是想到楊術,他臉上擔憂還是無法消失,皺著濃眉道:「事情是哪一天發生?」
  
  「回公爺,」
  
  楊通寶趕緊拱手作答道:「送信的人快馬加鞭,不消十日便過來了,此事應該是十天前發生,細算下來,絕對不會超過半個月。」
  
  「還半個月?」
  
  歎息一聲,楊存搖搖頭,說:「就算是十天的工夫,也足夠發生很多事,更別說是半個月。如今的京城也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
  
  「小少爺是擔心王爺?」
  
  王動一眼看透,出聲安慰道:「您也不必憂心,王爺有實力,不會有事。」
  
  楊術是六丹高手,楊存當然知道他不會有事,況且他還掌握了五行之力,就算有人想對他下手,還是得自己先掂一下斤兩。只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老皇帝肯定會把他當盾牌,偏偏那小子又一股腦願為楊家的尊嚴拋頭顱灑熱血的傻樣,希望不要在關鍵時刻腦袋短路,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楊存望一眼楊通寶,知道他必定也為楊術擔憂,便試探著開口道:「通寶,現在這個時候術兒那邊必定需要人手,不如你……」
  
  哪知話還沒說完,楊通寶竟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臉色剛毅地說:「屬下奉王爺之名保護公爺,自當盡職盡力。除非有王爺的命令,否則屬下哪裡也不去。」
  
  呆板實在不容改變。
  
  「呃……」
  
  楊存無語,知道這些人都經過洗腦的程序,滿腦子就一個忠字,他也不多為難,只好作罷。想了想,他又沉聲吩咐道:「把人都散出去,注意外面的動靜。從今天起全部進入備戰狀態。——個趙沁雲、一個白永望、還有一個林國安,都給本公爺盯緊了。」
  
  等楊存吩咐完畢之後才又想到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藥屍之事,轉而問道:「藥屍之事有進展嗎?」
  
  「是。」
  
  楊通寶先回應了前面的吩咐,聽楊存發問,略微一愣,一臉愧色地低頭道:「還沒有,屬下派出去探查的人沒有任何線索。」
  
  「嗯,撤回來,先別查了。」
  
  如果沒有猜錯,楊存已經理通各個枝節。所謂的藥屍含毒,恐怕不只用來以引龍池現身,應該也是為此次變故準備的一支後備軍。不然哪有這麼巧合的事?強龍不壓地頭蛇,縱使他們再厲害,也未必就能在人家地盤上隨心所欲找出想要的東西,還是按兵不動,以靜制動為好。
  
  唯一頭疼的就是不知道那些藥屍的數量多少,要是不慎被咬上一口,「撕……」
  
  楊存縮著脖子打個寒顫,腦海中出現的是陳家那個孩子中毒時的慘樣。
  
  當下之計,還是再探訪一下龍池得好。當然,再順便享受高憐心美人那誘人瘋狂的胴體……念頭一動,身下的海綿體就有了充血的徵兆。
  
  「呃,那個……那就這樣,我先出去一趟,通寶帶人注意外頭的動靜,動叔還是繼續修繕國公府。」
  
  媽的,一提起這個就心疼,他帶的銀子不多了,這麼個花法,這一大堆人以後要吃什麼?總不能也來個貪污受賄,斂個大財小財吧?
  
  嗯,這個主意不錯,就這麼辦了。
  
  「少爺……」
  
  雖然對如今的楊存有點捉摸不透,此刻他的意思王動還是懂了,雖然不想插話,不過看自家主子笑得那樣猥褻邪惡,還是管不住自己的嘴道:「王爺派來的人不只帶了信箋,還帶來不少的銀票,足夠開銷。」
  
  王動的話一說完,楊存的表情就變得僵硬,心底一整個糾結不已……媽的,有這麼明顯嗎?隨便想想都寫到臉上,自己還真不是一個作惡的人才。唉,遺憾啊,忍不住搖頭歎息了。
  
  王動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沒有替主人留點面子,當下老臉就紅了,比楊存還尷尬,轉身就走,口中嘟噥道:「我這就去催著,讓少爺盡快入住國公府。」
  
  這副模樣,與那個舞動一柄大關刀、威風凜凜的身姿讓人忍不住膽顫心驚的王動,何止是天壤之別,壓根兒就是兩個人。
  
  「吱」的一聲開了門,剛踏出去一隻腳的王動回頭又問道:「敢問少爺,您是否遇上什麼奇事?」
  
  「嗯?奇事?沒有啊。」
  
  睡了一個嬌俏的美人算不算?當然不算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啊,再說王動未必有問他私事的興致。
  
  「這就怪了。」
  
  皺眉沉思一下,王動說:「少爺的內丹之中……帶火。」
  
  他早就不是一個沉不住氣的毛頭小子,又怎麼會因為楊存一個突然逼近的動作就失態?而是那一刻他真切看到楊存的瞳孔深處有火光湧動。
  
  「帶火?」
  
  楊存想起的就是在金剛印的世界裡,林管火生陰陽的說法。楊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思,只覺腦子一震,問道:「這是好,還是不好?」
  
  「我也不知。」
  
  王動搖頭,猶豫出聲:「若是少爺沒有任何不適,或許並無大礙。」
  
  「不適?沒有。」
  
  非但沒有,他壓根就感覺不到什麼火的存在。既然無礙,那就放心了。「好吧,那下面的事情就辛苦你們了。」
  
  「屬下不敢。」
  
  楊通寶的態度畢恭畢敬,似乎承受不起。
  
  楊存翻著白眼送他們出去。都是兄弟,何必呢。這麼客氣,非要分出個尊卑來,真是萬惡的觀念。不過高高在上的感覺……嘿嘿,說不爽那是騙人的。
  
  隨著二人步出房門,果然就看到守在廊下的安寧鼓著聽幫子,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是生氣吃醋了。
  
  隱隱的,楊存太陽穴有點發疼。這安寧寶貝不像她姐姐安巧一樣乖順溫柔,活潑好動的性子有些率真。此刻的滔天醋意弄得楊存心中有點發酸,也不忍心真的板下臉教訓一番,唯有動用哄字訣了。
  
  這嬌滴滴的小美人,吃醋也是一種小兒女的性情,喝斥?哪捨得啊。
  
  笑嘻嘻地走過去,楊存一把攔上安寧的小蠻腰,明知這小丫頭很敏感,還故意搓揉滑動。
  
  安寧的粉臉一下子就紅了,扭捏著掙扎,不過那點力實在不夠看,折騰老半天掙不開,反而被楊存吃了許多豆腐。她便仰著頭,忽然閃著大眼睛說:「你房裡的那個女人是幹嘛的?」
  
  「呃……」
  
  「安寧。」
  
  不等楊存作答,一邊就響起安巧的厲聲喝斥。妹妹不懂不代表她也不懂,公爺的事又豈是她們小丫鬟所能干涉?雖然心裡也很吃味,但是這樣大膽的責問就是明顯的逾越。
  
  喝止妹妹,安巧又朝楊存行了一禮,低頭說:「爺,安寧年紀小不懂事,請您不要生氣。」
  
  說什麼年紀小,她們倆本來就是孿生姐妹,不過論起懂事的程度來說,自然是不在同一個等級了。
  
  攬著安寧走過去,楊存伸手勾起安巧精緻的小下巴,挑眉問道:「巧巧,你也生氣了?」
  
  「奴婢不敢。」
  
  雖然嘴上這樣說,不過別過臉不看他的動作,還是說明她並不是不在乎。
  
  享盡齊人之福還真不是個好差事。女人吃醋是本能,能弄到床上去那是本事,但是讓她們和平相處則是一種境界了。至少嘴上抹蜜的功能一定要具備,不然在自家後院上演一出金枝玉葉或者是甄嬡傳,那可不是好事了。拿出一貫的嬉皮笑臉,楊存另一隻手鬆開安巧的下巴,也摟上她的腰間,左擁右抱的好不得意,就是眼下可要哄好她們才成。
  
  「好啦,兩位小寶貝,別生氣了。那個……爺昨晚喝醉了,才……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喝酒是事實,至於喝醉嘛……嘿嘿,還說不是故意的,幸好不是發誓,瞎話張口就來。
  
  「爺,你還沒說那名女子是什麼來路呢。」
  
  安寧嘟著的小嘴從來沒有放下過,神情裡的彆扭也是一覽無遺。
  
  「她?是我買來的丫鬟。」
  
  下意識地想摸摸鼻子,但是捨不得放開懷中的溫香軟玉,只好作罷。楊存接著解釋:「她賣身葬父,我看著可憐,便幫了一把。」
  
  「啊?賣身葬父啊?」
  
  安巧詫異地張大小嘴,頓時對此刻應該還在昏睡中的李彩玉有了同情心。或許是同病相憐的緣故,都是無依無靠的女孩子,不舒服的感覺一下子沒了,反而顯得不好意思起來。
  
  「爺,那麼那位姐姐也挺可憐的。」
  
  「是啊,誰說不是呢。身世那麼可憐,爺看不慣她被人欺負,便買回來給你們倆作伴。」
  
  楊存臉上配合著出現的痛心疾首還真看不出破綻,搖頭歎息的同時也暗忖:「還是安巧乖啊,好安撫。」
  
  不過對看不慣被人欺負這句話是有點恬不知恥,他昨晚還不是化身為狼將人家吃干抹盡,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
  
  安巧的神色有了鬆動,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再望一眼安寧,雖然她的眼裡也有了同情,不過臉上的倔強還在。楊存沒了說話的心思,直接動口,俯首吻上她如玉珠般的嬌小耳垂,含在嘴裡輕輕吸吮,還不時用舌頭舔弄。
  
  「呀……」
  
  畢竟還是個孩子,就算初嘗人事,也還很羞澀。安寧驚叫一聲,小臉脹得像是能滴血一般,左右閃躲道:「爺……爺……你這是做什麼?松……鬆開啊……」
  
  膽大率真是因為年幼無知亦無懼,但是這般挑逗的動作,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女兒家的矜持讓她驚慌失措,若是細細聽來,音色中還有微不可查的喘息。
  
  楊存還是感覺到了小小身子的顫慄,不由得暗笑這小妮子還真是敏感。楊存便如她所言當真鬆開嘴,改向她潔白如玉的脖頸間吹氣。
  
  炙熱的氣息散在如脂般粉嫩誘人的肌膚上,起了一片細細、小小的粉紅色瘆子。也不知是從哪來的力氣,安寧扭腰跺腳,使勁一推楊存,脫離他的控制捂著臉就跑了,留下楊存在後面嘿嘿地笑。
  
  「爺,你可不能這樣呢,這是白天,而且還是在外面。」
  
  安巧軟軟的嗓音響起,帶著特有的溫順,楊存的心忍不住癢了一下。他對上安巧羞澀的眼神,笑說道:「巧巧也想要嗎?來,親親。」
  
  說著也湊過臉去。
  
  「爺……爺……不要不要……」
  
  安巧頓時慌亂,伸出小手就摀住楊存的嘴,說:「寧寧不懂事,我會教她,還有你房裡那位姐姐我也會照顧,這般羞人的動作爺可千萬別來了,不然叫我怎麼見人?」
  
  夫,這算什麼?比起現代那些大庭廣眾之下便毫無遮攔地來個濕吻,甚至是在公園無人的角落來個野戰的人,親個嘴抱一下又算什麼?這個社會還真是保守得厲害。不過看美人這麼嬌羞又這麼懂事,還是放過她好了。等到了晚上門一關,還不是由著自己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壞心地伸舌在柔軟的掌心舔了一下,楊存才作勢要放過安巧。
  
  「啊……」
  
  酥麻的感覺從掌心傳來,安巧叫了一聲急忙縮手,腿就軟了,倒在楊存懷裡,不勝嬌羞。
  
  甜美清香、惹人癲狂的體香竄入鼻腔,楊存的腦子「嗡」了一下。媽的,兄弟有感覺了,這不是逼老子發瘋嗎?若不是現在有要緊的事,就可以將這誘人的東西拖到房間好好疼惜一番了。努力平復著氣息,楊存才將被安巧無意間點燃的慾望壓下。
  
  話說,怎麼感覺越來越禁不起挑逗?比還是處男那一陣子更容易衝動。要是隨性所欲由著慾望,又有這幾個女人作陪,恐怕過不了多久,自己就得精盡而亡。
  
  苦笑著搖頭,楊存還是快速在安巧額頭上印下一吻以茲獎勵,道:「嗯,還是巧巧懂事。我房間裡那位姐姐叫李彩玉,你關照著點。爺出去一趟。」
  
  「嗯。」
  
  乖巧地點頭,安巧離開楊存的懷抱,說:「爺您去吧,巧巧懂的。寧寧那邊我也會勸她。」
  
  「算了,她還小。」
  
  又想起昨天晚上將李彩玉弄到那副慘樣,有心探望一下,又怕惹得這對姐妹花繼續吃醋,完了還得自己哄,一來二去的,其他什麼事都不用做了。思量一下,楊存還是按下看李彩玉的想法,再說交給安巧他也放心,便起步欲走。
  
  「爺,您這就要走了嗎?還沒用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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