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天魔 作者:棺材裡的笑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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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藏殺機 2015-7-15 06:23: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 900642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53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51
第二章 異變
  
  鎮王府內,皇太孫的風波被楊術嚴格封口,倒也沒傳出流言蜚語。只是從一開始的車水 ...

第三章 金甲強兵
  
  金剛印的世界裡依舊無聲無息,一點生命氣息都感覺不到,遍地的金沙,除了偶爾金甲遊兵走過時的腳步聲外,幾乎聽不到其他動靜,這裡的一切,壓抑、死一般的寂靜,寂靜得叫人毛骨悚然。
  
  那座依舊金光閃爍的大殿裡,金剛印赫然在中間懸浮著,金剛印渾身上下散發一絲又一絲的淡光,比起之前的強盛卻又多了一種說不出的脆弱,堂堂的五行之靈竟然在這時候隱隱有些恐懼般的躁動。
  
  虛浮的金殿此時竟然已經離開滿是金沙的地面,詭異的虛浮在半空中,金殿上,兩個人全身都是汗水,幾乎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氣喘連連癱軟在地,除了喘息之外,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半晌過後,林管才咬著牙慢慢站了起來,搖晃著身體,吞了一下喉嚨裡的血水,有氣無力的挑釁說:「怎麼樣,國公爺,你不會這樣就趴下了吧?小心我心情不好殺了你,到時候你可就成了在這個世界裡遊蕩的孤魂野鬼了。」
  
  說話間,林管的左肩上浮現一種奇怪的紋路,赫然是之前強行催動金剛印的力量後所浮現的那些圖紋,只是這時這些圖紋卻又非常清晰,安靜而又沉寂,完全沒有之前那種不受控制的暴躁,彷彿就是生長在林管身上的一樣,沒有半點不協調的感覺。
  
  「我要是殺了你的話,結果會怎麼樣?」
  
  楊存眼前陣陣發黑,但還是強迫自己艱難地站了起來。他的膝蓋痛得幾乎要碎了,身上每一塊肌肉幾乎都像裂開一樣僵硬。但依舊支撐著搖晃不定的腳步,步履蹣跚的站在林管面前。
  
  「殺了我?那你就可能成為金剛印的主人。」
  
  林管說話的時候,血絲已經沿著嘴角一點一點流下,上氣不接上氣的說:「就……就像鎮王那樣,駕御五行之力,有與天下為敵的實力,非人非神,凌駕於世人的顛峰。」
  
  「你對他評價倒還滿高的。」
  
  楊存並不急著動手,因為這時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的地方。心裡也清楚林管的狀態比自己好不到哪裡去,難得的交流,有時候感覺連說話都是體力上的奢侈。
  
  「林某欽佩強者……」
  
  林管說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看向懸浮在半空、光芒變得越來越暗淡的金剛印,滿眼血絲的說:「鎮王楊術,雖然林某和他無從交集,但他卻是我所知道唯一擁有五行之力的人,當時他怎麼擁有那只地奴我不知道,但我清楚,那種過程絕對和地獄一樣殘酷。」
  
  「還廢話嗎?馬上來了……」
  
  楊存喘息著,還沒等他休息完,本能的又感覺到一絲危機。
  
  「什麼時候都要從頭開始啊!」
  
  林管苦笑一下,但卻不敢有絲毫怠慢,心神一定,臉上頓時充滿無比警戒的嚴肅。
  
  只見此時虛浮在半空中的金剛印金光大作,一陣幾乎是要摧毀一切般的力量爆發出來,那一瞬間,整個金剛印的世界竟然為之崩潰,大樹,巨石一點點化為金沙開始被大地逐漸吞噬,而金甲遊兵也無法倖免於難,竟然在一瞬間被大地吞噬一空,整個世界頓時變得一片虛空,除了滿天飛舞的金沙之外,竟然找不到其他東西。
  
  「來了!」
  
  楊存大喝一聲,不敢有絲毫大意,眼神警戒的看著狂躁不安的金剛印。
  
  「小心了,我可不希望你死在這兒!」
  
  林管氣喘連連,滿臉警戒,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到底有完沒完啊?」
  
  楊存抱怨一聲,但依舊不敢有絲毫分神。
  
  金殿上,兩人一左一右將金剛印包圍起來,只見此時金剛印再次散發出那似乎要吞噬天地般的光芒,越來越多的金沙被這一望無際的金光吞噬,一點一點融入金剛印之內。在那漫天的金光中,隱隱有一些奇異的東西在蠕動著,像是千軍萬馬的咆哮,又像是金戈鐵馬廝殺,一時之間,竟然在沉寂中有種殺聲震天的磅礡。
  
  金光大作沒多久,那圃螺動的金沙和金光漸漸成形,一匹匹金屬鑄造的高馬嘶吼著慢慢出現,就像最高貴的戰馬一樣,身上的披甲頭盔一項不少,黃金的馬匹猶如汗血寶馬般的高大強健,昂首豎鬃,不時發出一聲忿怒的長嘶。
  
  隨著戰馬漸漸成形,踏著冰冷的腳步慢慢從金光中走出,一輛輛高大的戰車也被它們那看似無形的韁繩牽了出來,每一輛戰車都高大無比,佈滿長刺,顯得無堅不摧。而數量之龐大更令人冷汗直流,光是從金光中慢慢走出的戰馬就不下萬匹,每兩匹拉著一輛巨大的戰車,儼然是千軍萬馬行進,自古至今,恐怕沒有任何一支軍隊有如此鋪天蓋地的氣勢。
  
  金光慢慢收縮著,金殿似乎又像在一瞬間擴大一樣,當那支屬於金剛印的軍隊出現的時候,林管和楊存都控制不住的倒抽一口涼氣。足有兩萬的馬匹、一萬的戰車,每輛戰車都站著一個拿著不同兵器的金甲遊兵,不比之前的木訥和僵硬,身形更是高大無比,甚至快可以媲美地奴那如山般可怕的體格。
  
  與之前金剛印裡那些沒有魂魄的金甲遊兵不同,站在戰車上的兵將每一個都顯得肅殺沖天,那金屬所刻畫的五官竟然能讓人清晰感覺到滔天的殺氣,而它們身上連盔甲都各不相同,手裡所持的兵器更是五花八門,不再是清一色的大砍刀,不管是弓箭還是長槍,槍、劍、戟、斧、鉞、鉤、叉、鞭、鐮、錘、抓、钂、棍、槊、棒、拐、流星錘,十八般兵器可說一應俱全,讓人一看都感覺一種從骨子裡散發出的寒意。
  
  「喂,這次要對付的不會是它們吧?」
  
  楊存感覺頸椎上都有一陣寒意,這些傢伙看起來實在太恐怖了。
  
  兩萬的戰馬在前踏步低鳴,面對它們即將衝鋒的陣勢,林管臉色變得一陣發白,除了倔強之外,他第一次有了一種恐懼的感覺:「應該……應該是吧。」
  
  這時,萬輛戰車之前,一匹戰馬慢慢走到前方,戰馬上坐著的赫然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在這一萬戰車中,唯有這人坐在馬背上,手裡持的是一把近兩米長的帶勾長槍,其他戰車立刻為老者讓出一條道路,而那老者一出現就帶著一種如泰山壓頂般的沉重氣勢,幾乎馬蹄每一次緩慢的踏進就有讓人窒息的壓迫感。彷彿腳下踩的不是大地,而是無盡的屍骨,深沉得讓人腿一軟,幾乎就要跪倒在它的面前。
  
  「你確定這些真的還是金甲遊兵嗎?」
  
  楊存第一次心生怯意,面對這一支肅靜而又殺氣沖天的軍隊,他開始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恐懼。
  
  「不、不太像……」
  
  林管此時連說話都變得不順了,他根本沒料到金剛印的世界裡會出現這樣一支軍隊,這根本不是金甲遊兵那種無意識的東西,擺在眼前的這些兵將即使依舊包覆在金甲下,但那強烈的殺氣卻讓人難以懷疑這是一支戰場上的狼虎之師。
  
  「我被你坑了……」
  
  楊存一頭冷汗,尤其是看著這些兵甲那金屬製作的五官開始有了各自不同的表情。為首的老將甚至還皺了一下眉頭之時,腦子裡頓時打了個哆嗦,這絕對不是沒有靈魂的金甲遊兵,它們雖然屬於金剛印,但卻像是真實存在一樣,再也沒有之前虛無的感覺。
  
  之前,在楊術破除金剛印的束縛之前,林管提出一個誘人的協議,就是讓楊存幫助他得到金剛印。當時被金光吞噬的所有人中,林管之前已經強行催動金剛印的力量,最後的結果不是成為金剛印裡的孤魂野鬼,就是得在被金剛印吞噬之前成為金剛印的主人。
  
  而當時在金剛印裡的人,楊術之強他無法威脅,再加上地奴的存在,掌握了五行之一的楊術更是連金剛印都感到恐慌,那滔天的力量、五行之一掌握者的可怕力量,如果能借助楊術之手,可以說是事半功倍。但金剛印卻極為恐慌,似乎不能理解為什麼在它的世界裡會出現其他五行,在這樣的情況下,林管只能放棄這種癡心妄想。
  
  而其他兩位存活下來的吞噬者,魔門妖女雖然修為稍弱,但她卻隱隱帶著五行的氣息,也不怕金剛印世界裡頭的規則。然而面對她林管也無能為力,也不可能將希望寄托在這修為比自己還高的妖人身上,最後一個肖營雖然是六丹之境,傲視人寰,但卻與林管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肖營之強,即使是在五行面前依舊有一戰的能力,如果不是在吞噬他進來之前就先傷了他,以此時的金剛印,林管心裡很清楚這根本奈何不了他。他自爆六丹強破五行逃出生天的那時候開始,林管更是恨得直咬牙,鐵了心要掌控五行之力,不甘心做這空虛世界裡的孤魂野鬼。
  
  條件沒有多少,此時的林管也沒有更多的本錢可以談條件。因為一旦稍有不慎,他就會被金剛印吞噬,所有的許諾都會成為空談,而他唯一能許諾的,只有在成為五行擁有者之後認楊存為主,從此忠心不二。這多麼的可笑,多麼的空虛,一點實質的保障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是不能期待的承諾。
  
  那時的林管即使知曉金剛印的世界,但也明白有楊術在的話,楊存要逃出金剛印的世界再艱難,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可是出人意料的卻是,楊存竟然聽完他的許諾,並在沉思許久之後答應了他。這個情況別說是一無所有的林管震驚無比,就連楊術也吃了一驚。
  
  當時,楊術怒起,無視金剛印世界的規則強行催動五行之力,誓要把他眼裡簡直胡鬧的楊存帶出來,他也成功了,成熟的五行之力融合地奴的可怕力量,絕對不是一點都不穩定的金剛印所能承受。可他帶出來的卻是一具肉體,在離開的一瞬間,楊存的靈魂在林管的狂喜下留在金剛印的世界裡。
  
  「你這呆子!」
  
  林管雖然不清楚楊存留下的原因,但心裡卻有著說不清的感動。面對眼前的千軍萬馬,神色一肅,眼眶突然有了些紅潤,狂笑一聲之後,又有幾絲撕啞的說:「我林管一輩子沒有朋友,如果這次我們都沒死的話,林管敬你為兄,同袍為友,跪膝為奴,不論生死禍福,林管一輩子都會是你最忠誠的追隨者。」
  
  「能活著再說吧!」
  
  楊存滿面肅色,儘管林管的話可以說豪邁動天,但自己心裡的想法、自己的所有思索卻是未來的事,眼前這千軍萬馬的陣勢,能活下來,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
  
  金甲老者明顯是萬軍之首,出於陣前,一看眼前竟然是兩個衣裳破爛的年輕人,那張金屬所製的臉龐竟皺了一下眉頭,明顯有幾分不悅,似乎是因為敵人太弱的關係。它的嘴唇動了一下,沒有聽到半點聲音,但其他遊兵竟然都滿臉嚴肅點了一下頭,氣氛詭異得叫人骨頭髮寒。
  
  這感覺讓人寒意滲骨,這些金兵間竟然還能溝通和主下之分,那就代表它們不是之前那些沒有意識的遊兵,它們真的有自己的思想,還能進行讓人無法琢磨的交流。楊存和林管互看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一絲絕望。因為這些傢伙不再是之前數量龐多卻又僵硬木訥的遊兵,不可能再用之前那種方式簡單應付它。
    
  「……」
  
  金甲老將軍和其他兵將交流一下,這時突然有好幾個在戰車上的兵將捨棄戰車翻身上馬,一臉桀驁而又滿是肅殺的走出陣前,約莫將近十人的隊伍卻顯得十分莊嚴。
  
  「這傢伙是要和我們單挑?」
  
  林管一看,立刻有了美好的期待。
  
  「有……有點像!」
  
  楊存此時只希望他的猜想是真的,因為所有的猜測都對了,從這十人的表情各異來看,它們是真正擁有自己靈魂的存在,儘管依舊是金屬之身,但那五官及在空中飄舞的白鬚都栩栩如生得有點過頭。
  
  「……」
  
  這時,其中一個手持雙鐮的武士騎著馬往前走了一步,明顯曾是戰場上的將軍,那一對鐮沉重有力,雖無鋒芒,但卻殺氣逼人,它面如白玉,上前一步後持鐮指著楊存,那無聲的唇動間,隱隱有種說不出的高傲。
  
  「能翻譯一下嗎?」
  
  楊存一臉無奈,瞬間感覺兩萬金兵的視線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後背頓時被冷汗浸濕,幾乎有點承受不了這種可怕的壓迫。
  
  「很明顯的,它想揍你……」
  
  林管不懂它們沒有聲響的話到底什麼意思,但也明白這傢伙的眼神那麼高傲,絕對是想和楊存單挑,甚至可以說目的分明就是為了揍楊存一頓,似乎在它們看來,一身疲憊的楊存絕對不可能是對手。
  
  兩萬匹金屬馬竟然發出低沉的哼鳴,詭異的情況實在叫人無從琢磨。這時楊存面對著持鐮金兵的挑釁,也不得不硬著頭皮站了出來,直挺挺站在它的面前,即使是在這時,也感覺它端坐戰馬之身顯得極為威武,那居高臨下的態度實在叫人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認真的威風凜凜,那股大將之風叫人咒罵之餘也不得不欽佩。
  
  「……」
  
  這時,為首的老將又不知道說了什麼,只見那持鐮的中年將軍沉默一下,馬上點了點頭,翻頭下馬的動作一氣呵成,簡直帥得天理難容。徒步走到楊存面前輕蔑的一笑之後,將手裡的雙鐮丟棄在地,手得意的朝楊存揚了一下,似乎是說:「對付你,根本不需要武器。」
  
  如此輕蔑的態度,即使這時心裡膽怯,但還是激起楊存心裡的怒火,然而就在他上前一步準備和這傢伙打一場的時候,令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眼前的中年戰將竟然立了個馬步,無聲怒喝一聲,渾身環繞起讓人詫異的四顆金色內丹,簡直如同活人一般,讓那強悍無比的氣息徹底展示在眾人面前。
  
  「怎麼可能,遊魂居然還有丹!」
  
  林管一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這怎麼可能,金剛印世界裡的兵將竟然還有屬於自己的內丹?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它們有自己的意識已經夠可怕了,竟然還有修為高下之分,這些傢伙到底是哪來的?
  
  「老子不管!」
  
  楊存的腦子一陣發熱,眼看著它輕蔑的態度,一股無名的怒火突然燃燒起來,毫無畏懼的朝那四丹猛將走了過去。
  
  「……」
  
  四丹猛將無聲的表情似乎是嘲笑楊存的不自量力,手勢一作,立刻衝了上來。
  
  「來吧!」
  
  楊存眼裡滿是血絲,低吼一聲,身上突然四丹環繞,除了自己本源的三顆白色內丹以外,赫然又多了屬於林管的一顆金色內丹,那一顆內丹依舊躁動不安,但此時,那三顆白色的內丹竟然比它更狂暴。
  
  「楊家豈容輕蔑!」
  
  楊存怒吼一聲,腦子裡突然明白楊術之前的暴怒,那種來自於血液和靈魂裡的自尊。凌空而起,四丹竟然在一瞬間脫離身體,不再環繞於身,四丹各自飛去,東南西北籠罩住將軍四周,如鑲嵌一般穩穩落入地底,接觸地面的一刻,竟然開始詭異般地狂光大作。
  
  「小子,你這……」
  
  林管在一旁看著,頓時目瞪口呆!
  
  「你一直問我拿手的本事是什麼?就讓你看看,我楊家除了武力之外的力量……」
  
  楊存說話的時候,臉色猙獰有幾分嚇人,眼裡的血絲冒著紅光。暴吼一聲,全身真氣突然開始控制不住的散發出來,在這同時,鑲嵌在地上的四顆內丹竟然異光大作,瘋狂吸引著金剛印世界裡純正無比的真元靈氣。
  
  「……」
  
  金甲將軍毫無畏懼,臉上甚至還有些興奮的神色,赤手空拳硬生生衝到四丹的包圍內,無聲的怒吼間,身上的四丹也開始狂暴起來,在那安靜的咆哮中爆發出可怕的力量。
  
  「記傢伙果然留了!手!」
  
  林管頓時覺得渾身虛軟無力,他的一丹被寄在楊存身上,兩人此時幾乎化成一體,心裡雖不清楚那傢伙究竟要幹什麼,但自己體內的真氣如同乾涸般開始急遽消失,讓他清晰感覺到此刻楊存的出手已經是毫無保留,不敢再像之前那樣敷衍了事。
  
  「天之戰,兵主,金從,勢斂。」
  
  楊存虛浮於半空中,猛然用四丹將那猛將包圍,劇烈吸收著金剛印世界裡蘊涵的力量與殺氣,手裡掐著法訣,沉吟著念著別人聽不懂的咒語,突然雙眼一睜,眼看著四丹的光芒飽滿得幾乎快要爆炸,頓時怒喝一聲:「兵者,強金,主殺……」
  
  「五行之力?」
  
  林管感覺渾身的力氣彷彿像在瞬間被掏空一樣,即使與肖營一戰都沒有如此的無力感。眼前稍微一黑,連忙又打起精神朝戰圈中看去。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原本虛空一切的天空竟猛然開始泛起一陣白光,與金剛印的金光不同,即使同樣都是金屬的光芒,但卻顯得越來越兇猛,沒有半分防禦,似乎是為了屠殺存在的光芒,猶如萬千巨人一起揮砍一般,瞬間就爆發出連金剛印的世界都為之震驚的殺氣。
  
  「……」
  
  不只林管,就連一萬金兵也為之震驚,不敢置信的看著天空越來越濃郁的白光。
  
  「輕蔑我楊家者,死……」
  
  楊存眼裡滿是血絲,整個人漸漸被白色的光芒包圍,半空中的白光漸漸幻化為一把揮砍而下的巨刃,猛然斬向那名四丹之境的猛將。
  
  在金剛印的世界裡,竟然能出現這種以金之力卻又不受規則主宰的力量,這種恐怖的變數叫人目瞪口呆,不只是林管驚訝,就連金剛印的世界都開始變得躁動不安,而這突然的變故任誰也無法阻止這種可怕的力量出現,強金,主殺,不符合規則,但卻符合金剛印的特性,即使是金剛印本身都無法阻止這股越來越可怕的力量聚集。
  
  「怎麼回事?」
  
  林管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身處金剛印的世界,使用這股明明屬金卻又連金剛印都始料未及的力量,這時產生的所有力量幾乎都在攝取金剛印的一切,剝奪著這個世界裡飄蕩的殺氣,雖然異常卻又不被這個世界所排斥。
  
  「十陽,主殺,天金,強兵……滅……」
  
  楊存徹底掩沒於那道白光內,聲音內透著說不盡的殺意,一瞬間,那個嬉笑怒罵而又平庸無比的敬國公彷彿化身成九天神魔一般,兇猛得叫人難以置信。
  
  白色的巨光蘊含的完全是滔天的殺氣,一瞬間竟然幻化成萬刃降下!四丹猛將和周圍十幾名位於前方的將領都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打起精神面對這場怪異的變化。所有人無聲暴喝,修為最低的竟然有二丹之境,所有的金色內丹也開始狂光大作,數十名猛將毫無畏懼的迎了上去,勇猛地抵抗這股他們似乎都感到震驚而又始料未及的力量。
  
  金光和白光猛烈碰撞,一瞬間,連不動如山的世界都為之搖晃,似乎金剛印沒料到竟然會在它的主宰內出現如此之可怕的力量,而這股力量本身竟然是完全吞噬金屬性而來,地上的金沙幾乎成了這股無邊殺氣的來源,完全是用金屬性的力量挑釁,而又十分傲慢的挑戰著這個世界裡的一切規則。
  
  力量的劇烈碰撞,幾乎是金剛印自己本身力量被牽引出來的拔河戰,一瞬間整個世界地動山搖,幾乎要產生崩潰的跡象。林管和那一眾神兵都嚇得合不攏嘴,但見那兩道光芒的交合之處竟然是虛無一片。
  
  「不可能,凡人怎麼可能牽引五行……」
  
  林管幾乎要拜住在那股力量之下,但卻嚇得神識不清,五行之靈,凡人駕其一傲視天下,雖說天無禁錮,可這是在金剛印的世界裡,區區凡人竟然能在筋疲力盡的時候使用金剛印本身的力量,而且還是在金剛印不認主的情況下,這種詭異的情況恐怕先師還陽都會為之震驚。
  
  漫天白光和金霧糾纏,耀眼得讓人根本睜不開眼。半晌過後,一萬多名猛將突然驚躁起來,為首的老者更是口不知言,震驚而又略帶驚喜的喊叫著,看著劇烈爆炸發生的半空中。
  
  半空中,金沙飛舞,那十幾名有三丹之境的猛將竟然在一瞬間灰飛煙滅,就連那名四丹的強兵都在一瞬間回歸金剛印的世界,無數的金沙開始落下,大地被金剛印吞噬,耀眼的一片金光中,拚殺過後的白霧開始漸漸消散二個血肉模糊的身軀開始慢慢朝下墜落,天空中飛舞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鮮血,火熱又帶著腥味,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感劇烈得讓人為之窒息。
  
  鮮血,半空中的血霧,邪異的綻放中有著說不出的鬼魅,一滴滴的鮮血帶著金屬所沒有的溫度和真實感落在金沙地上,一滴滴的血珠,即使這大地再怎麼努力,卻不能將其吞噬,每一滴血似乎都充滿狂傲的尊嚴,不願意被這裡同化一樣。
  
  血珠在金沙中翻滾著,卻一直沉不進地裡,那鮮血的頑強竟然不肯屈服於金剛印的靈威下,這種可怕的倔強就連那目視約莫一萬多的兵馬都為之震驚。
  
  模糊的血霧中,那副血肉模糊身體身邊的白光變得越來越暗淡,開始隨著力量的消失而漸漸滅卻,那副消瘦而又倔強的身體開始在半空中慢慢往下墜落。林管一看頓時紅了眼,大喊著衝上前去,就在那副肉體快要落地的時候,猛然接住楊存此時已是血肉模糊的身體。
  
  「臭小子,幹嘛要這樣?」
  
  林管滿眼血絲,看著眼前奄奄一息的楊存,眼眶一紅,竟然落下熱淚,控制不住的大罵起來:「早和你說了要拿看家本事,這時候才拿出來,你是不是要嚇死我啊。」
  
  「渾、渾蛋,接下來……都是你的了……」
  
  楊存此刻魂魄七孔流血,渾身狼狽,在抽搐之餘說出這段簡單的囑托,眼一黑,再也沒有任何意識,就在林管的面前昏厥過去。
  
  多麼奇妙的招數,竟然能在金剛印非自願的情況下強行奪取金剛印的真元靈氣為自己所用。林管此時依舊無法理解這匪夷所思的事情,腦子裡雖然一片迷茫,可看著楊存此時血肉模糊的慘狀,卻雙眼一熱,忍不住流下熱淚!
  
  「林管今生誓死追隨……」
  
  林管嘶啞的哭泣著,慢慢站了起來,將徹底昏厥的楊存抱了起來,面無表情環視著剩餘的一萬兵將,輕聲的說:「我摯友已傷,我先將他送走,再與你們較量。」
  
  金將們雖然口不能言,但聽得懂林管的話。這時候,所有的兵將都將目光集中到老將身上,老將沉吟一下,看著此時傷得體無完膚的楊存,或許是出於強者的尊敬,竟然點了點頭,同意林管的提議。
  
  「敬國公……」
  
  林管輕輕閉上眼,信誓旦旦的說:「林某不知道你為何肯助我一臂之力,也不知道你意欲何圖,但林某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不管日後林某下場如何,哪怕灰飛煙滅,也將是你最忠實的朋友。」
  
  話音一落,林管唇動之間唸唸有詞,楊存失去意識的身體竟然開始慢慢脫離他的懷抱,像是失去重量一樣朝天空升去,林管「噗」的一聲嘴角流下一絲鮮血,但依舊一臉肅然,依舊念著其他人都聽不懂的咒文。而一萬多的兵將竟然就這麼默默看著林管,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不知道它們從何而來,但楊存拚死一擊將最厲害的十幾人盡數誅殺,照理說,它們已經是灰飛煙滅,但這是在金剛印的世界裡,只要吸收足夠的真元靈氣,就能讓它們復活。所以這些兵將的反應也很麻木,或許對有著自我意識的它們而言,死反而是一種不錯的解脫。
  
  楊存的身體血肉模糊,慢慢升到半空中,此時他的呼吸已經越來越微弱。金剛印這時已經察覺林管的企圖,天空中突然金雲密佈,阻擋楊存繼續上升的趨勢。
  
  在屬於它的世界裡,一個凡人竟然能不受它的控制使用金屬性的力量,這樣奇異的事情甚至惹惱了只有尊嚴而沒有思想的金剛印。
  
  「接走他吧!」
  
  林管此時淡漠看著天上的金雲,眼裡沒有絲毫擔憂。
  
  「真麻煩……」
  
  天空中,突然有一聲如雷鳴般的聲音響起,隨著這道讓人震耳的聲音,突然滿是金雲的天空出現一絲扭曲。一隻孔武有力的大手猛然從虛空中伸了進來,竟然硬生生將金剛印的天空撕開一道裂縫。
  
  詭異的一幕。破開的天空,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出現,身上強大得令人震驚的力量驅散所有聚集的金雲。巨大的手臂一把將楊存虛弱的魂魄摟到懷裡,低頭看了一眼底下金色的千軍萬馬和狼狽無比的林管,冷哼一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一直在看著?」
  
  「因為只有你有那種特殊的能力。」
  
  林管沉默著,心神憔悴,不願多言。
  
  「真不想理你們,還得費事救這個傢伙!」
  
  地奴一臉心不甘情不願,說話的時候連看都不看林管一眼。一轉身,就從虛空中走回去,天空的裂縫也慢慢融合在一起,彷彿那奇異的景象根本沒出現過一樣。
  
  地奴,五行之土,這樣的來去自如,化形以後的力量果然不亞於主殺的金剛印。林管目光空洞看著地奴帶著楊存的魂魄離開,好一陣子之後才回過神來,拖著疲憊的身體轉過身,面對著眼前的一萬金甲戰車,心裡一寒,卻臉色猙獰的說:「好了,現在該怎麼殺就來吧!林管要不在此灰飛煙滅,要不就是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
  
  一萬的金甲戰車聽著這句挑釁的言語,頓時變得躁動不安,做好衝鋒的準備。
  
  一萬兵馬的衝鋒即使再無言,卻也是殺氣震天,那蠢蠢欲動的樣子還有它們各自五官上的殺氣和兵械的寒光,讓林管雖然一臉堅毅,但已經明白事情的結果,此時的自己已經注定成為這個世界裡的孤魂野鬼,現在的他根本不可能敵得過這群可怕的狼虎之師。
  
  可笑的是,自己號稱國師門下天賦最佳的弟子,自認為懂得金剛印世界裡的一切,但卻完全看不透剛才楊存強奪五行之力的震天一擊。林管想著想著,心神突然一陣寧靜,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一萬兵馬蠢蠢欲動,戰馬已經開始躁動不安磨蹭前蹄了。林管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抵擋得了這股可怕的衝擊,即使在現實的世界裡,自己也不可能擋下那麼多兵馬,何況這是在金剛印的世界裡,它們又是那麼的驍勇駭人,死亡對自己來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就在林管徹底崩潰、徹底絕望的時候,金甲老將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略顯狡黠的笑意,猛然一揮手制止手下兵馬的躁動不安,饒富深意的看了林管一眼。不但少了之前的輕蔑和高高在上,反而還多一種欣賞的意味,似乎是欣賞林管的視死如歸及這時的平靜一樣。
  
  天地間頓時一片安詳片,林管此時已經閉上眼睛等死。感覺到處都安寧下來時頓時心生困惑,睜開眼一看,更迷茫得不能理解。眼前的一萬戰車竟然就這麼安靜看著自己,已經少了之前那股滔天的殺氣,安詳得叫人幾乎不敢相信。
  
  「……」
  
  金甲老將唇動,卻又無言。突然欣慰的一笑,策轉馬頭,開始慢慢往回走。其他兵馬愣了一下之後,也默默無言,不再看林管一眼,跟著老將開始往回走。
  
  戰車、高馬、強將隨著他們整齊而又緩慢的腳步一點一點化為金沙,開始慢慢回歸到金剛印散發的光芒中。一萬多名猛將整齊劃一開始消失在那一陣金光中,此時,金剛印的世界突然變得躁動不安,似乎無法理解這些疆場上的強者為什麼會突然撤退一樣,讓它顯得既不甘心又倍感震驚。
  
  近萬兵馬身體——點一點化為虛無,成為金沙,回到金剛印的光芒中。此時巨大的金殿裡,只剩金剛印的光芒閃爍,林管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目瞪口呆愣了好一陣子:「這……這是怎麼回事?」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7:55
第四章 血脈的尊嚴
  
  休養數日之後,敬國公醒來的好消息總算在京城裡傳開。儘管在京城裡這絕對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過還是引起不少有心人的關注。包括國師門下的弟子們,他們迫切想知道金剛印世界裡的一切及林管的下落。他們藉著探望的名義三不五時就上門拜訪,不過都被楊術一句身體不適推辭。面對楊術鎮王的身份再加上五行的六丹之境,任誰都會心生怯意,不論任何人都不想得罪這麼一個得天獨厚的高手。
  
  艷陽當頭,京城裡的一切依舊安寧無比。運河之上波濤粼粼,卻又顯得錯落有序,兩岸的船家和水戶都在碼頭上忙碌著,為了一天的生計,苛刻的計較著貨物的重量。就在他們分神的時候,河面上一艘巨大的私家遊船緩緩流過,船身簡單而又樸素,但那高大無比的構造和船身的結實卻又是運河上難得一見的奢侈物。
  
  船身的外表看起來雖然像是普通的人家,但甲板上站的卻是一個個緊衣荷甲的軍將。大船上的旗幟隨風飄揚著,鮮艷的綠色旗面、金黃色的楊字無比耀眼,大華朝的百姓們從小就知道這個特殊標誌的主人,江南楊家白,京都鎮王青,除此之外,放眼大華誰都不敢明目張膽使用這樣的標誌。
  
  甲板上,矮凳桌,紫砂壺,一杯香茗清淡而又幽香,本該是閒情逸趣非凡,笑看人家傖桑,江風細撫,輕波微蕩,運河上輕舟小葉,河岸兩旁綠柳叢立,一切都顯得無比安詳和愜意。
  
  「原來還發生那樣的事……」
  
  楊存皴著眉頭,將那一碗苦到極為湯藥喝下,瞬間感到腦子一麻,全身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冷顫,原本清晰無比的思維也稍微停滯一下。
  
  「是的,術兒也感到滿心疑惑。」
  
  楊術坐在楊存對面,表情寫滿說不出的凝重和困惑。
  
  京城夜變,鎮王府居然在天子腳下被來路不明的匪人強攻,如此駭事不說天下為之震驚,就連朝堂上都是一陣嘩然。而臥病在床的老皇帝更是龍顏大怒,堂堂大華王爺的府邸居然被人這麼大搖大擺攻打,這不僅是侮辱楊家,甚至可以說是侮辱皇室。當夜九門、順天府、京城衙門,近百顆被斥失職的人頭落地,也為原本就不平靜的京城蒙上一層說不出的陰霾。
  
  「百顆人頭落地……」
  
  楊存頓時沉吟——下,腦子裡似乎想到什麼,但又似乎什麼都捕捉不到。
  
  「叔父,術兒的困惑不知叔父可有感悟?」
  
  楊術苦笑一下,心裡突然有點不是滋味。他的心願一直是振興百年楊家,可就在京城被賊人光明正大的攻打,聲望不說一落千丈,最起碼也讓楊家丟了大臉。事實上,一開始他也沒想到賊人修為那麼好,不然的話早就出手了,哪還容得了他們放肆?
  
  「很難說。」
  
  楊存也苦笑一下。
  
  兩人中間的桌子上擺著兩件東西,一件是模樣看似普通的大朴刀,一樣是北方比較少見的雙拐,而且還有一雙樣式奇怪而且滿是鮮血的靴子,看起來不是很起眼,但自小在京城長大的楊術一眼就認出這些都是內務府打造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那夜的賊人所有,順天府來調查案件的時候,楊術並沒有拿出這些東西,因為這些賊人的修為之高,絕對不像普通的江湖草莽。
  
  「叔父,還是不信術兒嗎?」
  
  楊術這下子有點著急,聽著楊存敷衍般的話,失落之餘也隱隱感到有些不快。
  
  「不,你多慮了,只是有些東西我還沒有頭緒。」
  
  楊存緩緩搖了搖頭,事到如今,如果說誰是這世上自己唯一的朋友,就非眼前的楊術莫屬。他孤傲,卻因為這血脈相連的驕傲而對自己有著出自骨子裡的尊重,連這樣敏感的事情他也無所隱瞞,不難看出他真是將心都掏給自己了。
  
  然而更讓人頭疼的問題是那夜的賊人見到楊術還在府邸倍感震驚,這樣的小細節楊術當然沒放過,事後一追查,原來當天是吏部一個官員的婚宴,而他也早就發出請帖給鎮王府,但當天王府的一個門衛家裡有急事,竟然忘了通報這件事。
  
  所以從那些竊賊們的反應來看,他們應該早就知道,如果不是出現這個誤差,那一夜楊術絕對會在百忙中抽空前去恭賀。
  
  雖然是個小官,不過這門婚事卻是諸多蹊蹺,一是這門婚事是老皇帝賜婚,黃道吉日還是容王親自挑選,然而好死不死這名小官是容王妃的本家,即使人家官小,但礙不住面子大,碰上這樣的場面,當然任誰都不好意思推脫,所以那幫黑衣人才會驚訝楊術尚在府邸,這也是讓人更加頭疼的所在。
  
  老皇帝、容王、定王……楊存的腦子飛快轉著,卻始終無法找出最有嫌疑的人,只是有一個目的十分明確。自己初來京城,一沒得罪人,二也沒有任何利用價值。這些賊人既然前來,那麼目的明顯只有一個,那就是和自己有著密切關聯的金剛印。細想一下,這三個權勢滔天之人似乎沒有人需要這五行之物,可他們也是肉體凡胎,誰會沒有貪婪的時候?所以三個人都有嫌疑。
  
  「叔父,現在術兒的身旁眼線無數,有些事情還是不便明說。」
  
  楊術說話的時候,眼光瞄向江邊一艘不起眼的小漁船。
  
  「我明白。」
  
  楊存臉色凝重點了點頭,心裡暗讚這楊術看似古板守舊,但腦子還是滿機靈的。那小漁船確實可疑得很,不緊不慢跟在後頭,小船看似普通,船板上只有一個漁夫模樣的人假裝忙碌著,看起來似乎是擔心小日子的百姓。
  
  然而有些細節他們卻沒注意到,或者是他們根本沒接觸過這樣的生活。第一就是那個漁夫,討水的漁民大多都會光著腳丫子,因為這樣站在船上更容易保持平衡,二是他們習慣穿的蓑衣,如果是沒雨的日子,通常都會掛在桅桿上曬著,而不是隨意丟在地上。船板上一直都是潮濕的,放在船板上的話,蓑衣不便保存,而且蓑衣只能直掛不能橫放,這一直都是船家人的大忌。
  
  而最大的破綻是那漁民露出的一雙手,水上人家長年風吹日曬,手上絕對粗糙,也特別黝黑,而這人的手雖然粗糙,但卻過於白晰,而且他每次拿起魚網的時候都是匆忙拋一下就撈起來,撒開時並不均勻,每一網的收穫也不多,連網上來的魚他也沒有分類,沒有順手將小魚丟回河裡的習慣,都是簡單往艙內一丟就不管了,似乎不懂討海人下網不撈小魚的規矩。這疑點多得叫人想不懷疑都難。
  
  「應該不是一路人。」
  
  楊存只是仔細瞄了幾眼,馬上搖了搖頭。
  
  「無知之徒!」
  
  楊術冷哼一下,眼裡已經露出殺意。
  
  「算了,先別管他們。」
  
  楊存仔細思索著每一個疑點,再抬頭看著桌子上那些東西,心裡頓有所悟的說:「術兒,看來這段時間京城不會太平,有些事情你不便明說我也知道,這時候誰對我們越客氣就越該提防誰。」
  
  「叔父……說的是容王?」
  
  楊術靈機一動。
  
  「這只是我的猜想。」
  
  楊存臉色凝重囑咐說:「容王為人和藹可親,可未免可親得有點過頭。舉凡帝王世家的人,誰沒有一點高傲和優越感?而這個容王如果不是天生就這麼好脾氣,那只能說此人心機頗深,特別能隱忍。這樣的人恰恰總讓人無所防備。」
  
  「術兒明白了。」
  
  楊術滿臉嚴肅點了點頭。
  
  「現在皇太孫那邊怎麼樣?」
  
  楊存關切的問了一句,畢竟那夜雖說是趙沁禮輕浮在先,但說到底也是未來的皇帝,看那小子就知道絕對是氣量小的人,說他不記仇鬼才相信。高憐心傷了他,別的不說,老皇帝肯定會心疼,那什麼鬼之類的公平正義的楊存才不相信,如果當時不是在鎮王府內,高憐心這種在他們眼中命如螻蟻的草民恐怕早就被活活打死!
  
  「禁足東宮……」
  
  楊術皺了皺眉頭,歎息一聲說:「雖然聖上表面上恨鐵不成鋼,不過到底是他疼愛的孫兒。此事並沒有大肆宣揚,皇太孫雖然行為輕浮非禮,但到底是國之儲君,唉……」
  
  「我明白了。」
  
  楊存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畢竟人有私情,這件事雖然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但那小子絕對和自己猜想一樣是個器量小的傢伙,雖然他現在沒辦法陷害楊術,不過看楊術這樣子,日後的麻煩應該少不了。
  
  「叔父此行需多加注意……」
  
  楊術滿臉肅色,義正嚴辭的囑咐道:「當下邊疆不穩,胡人的大兵開始慢慢聚集,未來時月,術兒恐怕將忙於戰事無暇顧及,現在朝廷上的氛圍有點陰沉,再加上各地奇人作祟,恐怕這段時間禍事會連接不斷。——看他言語閃爍,又看了看那些跟蹤的小船,明顯有些話不便說出口,而讓一個堂堂的王爺都欲言又止,可想而知這些話何等的大逆不道。楊存只稍稍一想,就臉色沉重點了點頭,腦子裡瞬間想起那個笑得人畜無害的容王,還有戎馬半生、頗有梟雄氣魄的定王。
  
  二人密談一番,直到夜幕悄悄降臨的時候,才在臨近的小碼頭休息一下。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此時邊疆戰事多,楊術也沒辦法遠送楊存回江南,唏噓一番之後,楊術就帶著他的兵衛沿著旱路回到京城,而他擔心楊存的安危,竟然派了楊通寶帶著一千楊家嫡系的兵將一路護送。
  
  入夜時,一千兵將連同王動在內的嫡系老兵,分成數十艘大船,浩浩蕩蕩沿著運河繼續南下。那麼多的大船對誰來說都是巨大的負擔,所以這些船也是臨時從水師那裡調來。
  
  「公爺,還不休息嗎?」
  
  伴隨著星星點點,一個美得唯美夢幻的畫中人在月色下緩緩走出船艙,將一件大衣披在楊存身上,柔聲說:「您身體初癒,不適宜吹夜風,還是早點休息吧。」
  
  「你也是,晚上冷,還是別出來的好。」
  
  楊存給了高憐心一個溫柔的微笑,腦子裡這時亂糟糟的,實在睡不著啊。
  
  「公爺,您的藥湯又剩了。」
  
  高憐心面帶嬌嗔看著碗裡那一點苦藥,關切之餘又有點責怪的意思。
  
  「那是渣底,喝著難受!」
  
  楊存望著長長的運河,目光依舊有點空洞。
  
  京城這一行真是不太平靜,那一晚如果被那些匪人得逞,他們是會殺了自己,還是有別的企圖?順天府後來抓到的所謂活口竟然能在牢裡服毒自盡,真是可笑的說法,那麼嚴格的搜身他們哪來的毒藥可服?有人殺人滅口反倒還比較可信!
  
  這些小小的細節反映的問題實在太多,最重要的是他們背後的主人權力之大,竟然連在京城經營百年的鎮王府都察覺不出,看來事情越鬧越大了。
  
  「妾身先回屋休息……」
  
  高憐心眼看楊存那副煩惱的模樣,心疼之餘也有一點被冷落的無奈。幽幽道了一聲後,深深看了楊存一眼,倩影慢慢走回船艙內。
  
  「早點休息吧。」
  
  楊存一轉身抱緊了她,在她臉上溫柔一吻,高憐心頓時羞紅了臉,但卻是含喜的輕哼一下,眼看楊存的眼裡微微露出色光,馬上飛也似的逃回自己房內。
  
  原本以為男人是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有了衝動就什麼都不顧,面對如此禍害人間的尤物,楊存一開始的想法絕對是先上了再說,什麼甜言蜜語、什麼軟磨硬泡的都算是高尚的手段。然而事實上,現在腦子裡實在亂得有點過分,根本沒空想這些,海綿體的血液全給了大腦,還真引不起那麼可怕的衝動。
  
  凌晨的深夜裡,大船依舊靜靜行進著,而那艘不太專業的漁船早就不見了,但卻有另外一般小貨船裝作趕路一樣的跟隨著,對於這樣的小蒼蠅,楊存實在沒有心思關心他們,如果他們別有意圖的話,早在楊術離開的時候就可以動手,自己身邊又有那麼多的兵馬,倒也沒什麼好擔心。
  
  船艙的房內隨著波浪的搖曳,那小小的燭光也控制不住的晃蕩著,大床上,赤裸著上身的楊存默默打量著自己的身體,原本該是虛弱而又白晰的身體,此時胸膛上竟然出現許多奇怪的金色圖紋。看不懂,道不明,閃爍著詭異至極的光芒,赫然是屬於金剛印的獨特象徵。
  
  顯得一絲昏暗的房間裡,楊存緩緩抬起了手,原本空無一物的手掌心突然金光大作,強大無比的金剛印緩緩從手心裡出現。而這時的金剛印,耀眼的光芒裡已經沒有以前那種摧毀一切的強悍,反而帶著緊張和惶恐,躁動不安,變得極端不穩定。
  
  前幾天楊存醒來以後,也知道金剛印就在自己體內,而和林管交換一丹之後,也明白進入金剛印世界的法門。按正常來說,自己應該可以毫無阻礙進出才對,可是自那次醒來以後,金剛印和林管竟然同時拒絕自己再次進入。而且金剛印越來越躁動不安,直到這時,楊存也想不出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又是這樣,唉……」
  
  再次嘗試進入金剛印的世界,然而依舊無功而返,楊存不由得歎了口氣,金剛印排斥自己是正常的,可為什麼連林管都不讓自己進去呢?想起那一萬輛可怕的金甲戰車及那些驍勇可怕的兵將,楊存現在依舊感到全身有種說不出的涼意。金剛印的世界裡,那股千軍萬馬的沖天氣勢,即使明知它們不是活人,可卻有著自己的靈魂,而那可怕的氣魄、那些兵將身上驚天地泣鬼神的殺氣,恐怕放眼天下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軍隊能與之抗衡。
  
  「老道教我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楊存眉頭又是一皺,掏出懷裡古舊的繕本,又不得不仔細鑽研起來。
  
  原以為老道只是個混吃等死的傢伙,誰知道他教的東西不三不四,而且看起來一點用都沒有。但就在金剛印世界裡的時候,自己竟然在一瞬間看懂那裡滔天的殺氣,看懂那主殺世界裡蘊涵的力量。直到現在,楊存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那一瞬間參悟,運用那股連自己都倍感震驚的力量,但心裡卻清楚知道,一切都源自於老道平日教給自己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
  
  「春木旺,火相,土死,金囚,水休,夏火旺,土相,金死,水囚,木休,秋金旺,水相,木死,火囚,土休,冬水旺,木相,火死,土囚,金休……」
  
  輕聲細念著,楊存看得頭都要暈了,這些話玄妙得讓人有種想上吊自殺的衝動。可一想起在金剛印世界裡使用那股濤天力量時的美妙感覺,楊存又馬上強打起精神,繼續看著書上那些連鬼都看不懂的話,強忍著無聊,繼續鑽研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文字所蘊涵的無邊奧妙。
  
  世界似乎在一瞬間變得很奇妙,沉浸在那奧妙無比的文字中,眼裡全是一個個看不懂的符號,和無法理解的神奇圖紋從面前閃過,眼睛看的明明是手裡這本高深的古書,可眼前浮現的卻是大羅萬象。滿天星斗,高山密林,流水熱炎,星辰閃爍無比奧妙,似乎蘊涵著天地間永遠無法參透的大道,叫人似心有所悟,但定神一尋卻又飄渺無蹤。
  
  「公爺,你睡了沒有?」
  
  這時,門外響起一聲怯怯的、又顯得有點頑皮的聲音,清清甜甜的,叫人一聽骨頭都有點麻了。
  
  「進來吧。」
  
  楊存頓時腦子猛然一醒,腦門上冒出一些冷汗,慌忙將手上的奇書闔上放到一邊。太詭異了,明明自己看到的是一個個文字,可為什麼腦子裡像是看到了無數奇幻無比的異象?這本書果然很詭異。
  
  「哦,你還沒睡啊……」
  
  門輕輕開了一條縫,一個小腦袋伸了進來,眨了眨可愛的大眼睛,左右看了一圈之後,這才笑瞇瞇的跳了進來。
  
  一頭長長的秀髮簡單梳著略顯幼稚又十分逗人的小辮子,紫紅色的小裙子包裹著嬌小可愛的身體,雖然稱不上嫵媚,卻有著天然的性感,圓圓的可愛小臉蛋上有著沐浴過後淡淡的紅暈,精緻的五官組合起來特別的嬌媚迷人,只是模樣略顯稚氣,沒有成熟女子的妖艷萬千,更多的是一種古靈精怪的巧稚。
  
  「安寧,什麼事啊?」
  
  楊存頓時眼前一亮,看著眼前這個可愛迷人的小傢伙,聯想起她姐姐安巧那溫順甜美的初夜,喉頭頓時有點發乾,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
  
  「啊,憐心姐姐不在啊?」
  
  安寧在房內左右張望,疑惑而又略顯狡黠的問了一聲。
  
  「她?三更半夜在我房裡幹什麼?」
  
  楊存馬上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架勢,秉承著這個年頭男女授受不親的原則,虛偽得連自己都想自殘一番阻止一下嘔吐的衝動!
  
  「嘻嘻,不在最好!」
  
  安寧臉色微微一紅,馬上朝楊存甜甜一笑,有幾分頑皮的說:「人家也怕打擾到你們談情說愛嘛!」
  
  「小小年紀,你懂什麼談情說愛啊!」
  
  楊存依舊擺出一副嚴肅的臉,只是這話說得太心虛了。
  
  「哦……」
  
  安寧饒有深意的瞥了楊存一下,長長的「哦」了一聲之後,明顯有著特殊的意思。
  
  「什麼事啊?」
  
  說起這話,楊存也不禁老臉一紅。這個身體明明歲數和她們差不了多少,但不知道是不是二世為人的原因,總感覺自己有點老氣橫秋,而且自己之前也才上了安巧,在安寧面前說這樣的話,未免顯得衣冠禽獸。
  
  「我姐問你晚上要不要洗一洗。」
  
  安寧說話的時候,一向頑皮大膽的她臉色卻微微一紅,原本閃爍的大眼睛也本能朝另一邊偷瞥著,不敢直視楊存的眼光。
  
  那一夜回京的小船上,波浪微微蕩漾著,雖然輕微,卻也打擾美夢。就在房內,自己躲在被子裡捂著腦袋裝睡,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口,心跳那時快得幾乎都受不了,卻也不敢拉開被子看個究竟。任由姐姐被眼前這個男人放肆而又粗魯的抱走,隨後燈一滅,到處黑暗一片,看不見什麼東西。
  
  安寧當時都能感到自己的小臉燙得有如火燒一樣,本想快點睡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心裡卻像螞蟻在爬一樣,即使不敢看,但心神卻鬼使神差的關注著不遠處大床上的輕微聲響,聲聲的竊竊私語,姐姐害羞的輕嗲,最後變成好像很痛苦的哼聲,聲音雖然細微,卻又像是能穿透靈魂一樣,讓年幼單純的安寧腦子徹底失去思考能力,在那一聲聲焚糜之音中,她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很燙、很燙,被一種從未體會過的不安徹底籠罩著。
  
  「你們還專門叫人燒水?」
  
  楊存頓時沉吟起來,畢竟這般船上的大多都是鎮王府的兵士,小丫頭貿然指使楊術的家將做事,感覺總有些唐突。
  
  「我……我們沒有!」
  
  安寧這才回過神來,摸了摸又紅又燙的小臉,連忙低著頭輕聲解釋說:「是動叔,他擔心你晚上不沐浴睡不著。這艘船又顛簸,所以他叫那些大兵叔叔幫你燒水。」
  
  「嗯,你姐姐呢?」
  
  楊存這才鬆了口氣,畢竟他再怎麼寵這對姐妹,在外人眼中,她們始終都是丫鬟,對別人指手畫腳可不好。但王動就不同了,資格老輩分老,在鎮王府殺賊後早就得到這群年輕小伙子的認可,他倒是有資格吩咐別人做事。
  
  「她說得先問你。」
  
  安寧捂著發紅的小臉,強裝自然的說:「你要是想洗的話,她就替你拿換洗的衣服!」
  
  「嗯,你們去準備吧。」
  
  楊存心裡一暖,自然的給了安寧一個微笑。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安巧懂事,又那麼體貼,情竇初開的少女含蓄而又羞澀得讓人心疼,用這種方式表達她對自己的思念,確實也很符合她的風格。想想,自己也有好幾天沒好好陪她了。
  
  「嗯嗯,那、那我去叫姐姐……」
  
  安寧頓時感覺心跳劇烈加快,腦子也「嗡」了一下。眼前這張臉笑得那麼俊俏迷人,笑裡那種飽滿的情愫讓單純的她感到極大的衝擊。
  
  話音一落,安寧又捂著小臉慌忙開門跑了出去,這可一點都不像平常大剌剌的她。當了名義上的丫鬟,還一點伺候別人的覺悟都沒有,楊存不禁搖頭笑了笑,這丫頭也是傻萌類的。不過眼一瞇,楊存看著她一走一晃的可愛嫩臀,裙子包覆下的美麗曲線,楊存的笑又變得有些猥褻……不知道這丫頭的臉蛋和她姐姐一樣可愛,身材是不是也一樣,嬌小玲瓏中又顯得特別凹凸有致?
  
  沒多久不見小姐妹的香影,倒是看見幾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兵將,一邊搗著傷口忍著痛,一邊吃力搬著熱水和浴桶進來,十幾人一個個身上皮膚幾乎沒有一處完好,說鼻青臉腫算是客氣,不少人身上甚至都纏著帶血的紗布,那副模樣簡直和剛從戰場下來的傷兵沒什麼差別。
  
  「你們怎麼了?」
  
  楊存頓時嚇到了,外面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沒事,公爺,小的……學藝不精!」
  
  這群傷痕纍纍的年輕人頓時滿面羞愧,不敢直視楊存,全都低下頭忙著手裡的活,幾個人小聲嘀咕著,互相輕聲謾罵,又狠狠瞪著對方。
  
  剛忙完活,他們就拍拍屁股跑得比狗還快。楊存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眼看著這些傢伙一瘸一拐的跑掉,腦子裡不禁回想起楊術曾語重心長和自己說過的話。
  
  秉燭夜談,四下無聲,楊術負著雙手,眼神銳利而又空洞的望著夜空,久久之後才咬著牙,有幾分犀利的說:「叔父,此次胡人舉兵來犯,我等雖知絕不是烏合之眾,但這次到底有多少兵馬,除了聖上之外卻沒有其他人得知,放眼朝廷,能心有山河日月、統率大軍與之一戰者寥寥無幾,當下朝廷可說是有兵無將。」
  
  言至此,楊術沉重的歎息一聲說:「除我楊家,林家和蕭家早已沒落,有帥才的長輩也紛紛告老還鄉,朝堂上,恐怕能統兵前去一戰的只有定王了。他長年駐守東北,手握十萬雄兵,兵部的門生舊故不計其數。如果戶部肯全力為其周旋,那麼北上殺敵的強將就非定王莫屬。」
  
  話鋒一轉,楊術已經滿面決絕又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但我堂堂楊家是大華百年第一武家,又豈能躲在這安逸之後?東北鋒線雖有定王鎮守,但無強兵鎮壓,卻也容易生出亂子,定王的兵馬不能輕易調離,此等膚淺的道理聖上不會不懂,所以術兒想等此事上朝商議的時候,請命帶兵北上浴血一戰,展我百年第一武家威名。」
  
  頓了頓,楊術本該冷漠的表情變得有點凶狠,咬著牙說:「即使戰死沙場,術兒也誓要我楊家之旗再次受我大華百姓永世膜拜……」
  
  戰死沙場嗎?一想到百年第一武家,楊存頓時沉默,在自己過往的想法裡,這些東西和自己沒半點的關係,這個身體雖然流淌著屬於楊家的血液,可自己的靈魂卻是獨立的。難得投了這一個好胎,自己該做當然是好好吃喝玩樂,盡一下紈褲子弟該有的職責,享受一下腐敗的生活才對。
  
  江南白,京都青……楊存突然很是感傷,短短的這段時光,為什麼自己的想法開始被楊術那發自靈魂裡的尊嚴煽動?百年武家的尊嚴、百年楊家、鎮王府、世襲敬國公,來自祖宗的傳承,來自血液裡的尊嚴,難道那分執著真的強烈到自己這個空虛的現代人靈魂無法理解的地步嗎?
  
  「楊術,你太他媽的坑人了!」
  
  楊存不知道為什麼歎息一聲,又罵得連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本帖最後由 暗藏殺機 於 2015-7-15 07:5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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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血脈的尊嚴
  
  休養數日之後,敬國公醒來的好消息總算在京城裡傳開。儘管在京城裡這絕對是微 ...

第五章 春色無邊
  
  什麼叫得天獨厚的容顏,可以媲美天上仙子的妖艷,巧物天成,美艷萬千?
  
  靜靜盤坐在地,身上的紫色長裙被緩緩剝落,露出雪白而又美麗的上半身,飽滿的乳房圓潤而又迷人,小巧的乳頭卻有著這分妖艷裡頭讓人更加瘋狂的純潔。猶抱琵琶半遮面,羞羞答答又憤怒無比,即使是這樣的含羞半露,但已經讓一個女人的美麗發揮到讓人幾乎瘋狂的極致。
  
  在那驚艷天下的容顏上、雪白的肌膚上、甚至是那完美得讓人不敢褻瀆的乳房上,一絲絲的乳白色精液慢慢流淌,女子羞憤欲絕,卻又不能阻止男人猥褻的穢物從她妖媚動人的紅唇間慢慢滴淌下來,眼裡的殺意完全沒有任一點柔情似水的情意,卻充滿讓人為之傾倒的美艷。
  
  即使這時她憤怒難當,但那完美的身體和容顏被男人的精液褻瀆,卻又帶來心理和心靈上根本壓抑不住的衝擊,那時所帶來的震驚幾乎像是毀滅心裡的寧靜一樣。彷彿一件上天最美麗的藝術品,被褻瀆以後,卻產生罪惡所帶來的無比快感。為了這一分無法比擬的美妙,即使墮入地獄,每個男人都不會有任何悔恨。
  
  在金剛印的世界裡,在靈魂有可能灰飛煙滅的時候,楊存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那樣大的慾望,居然做出這種自己完全不敢想像的事。直到褲子提起來的那一剎那,他有點想痛罵自己的一時貪慾,但卻沒有任何後悔的念頭。
  
  眼前的女人,魔門的妖女是那麼的柔媚似水,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甚至每一縷青絲,彷彿都訴說著一個女人最完美的魅力。即使此時她被自己羞辱得欲哭無淚,但這令人血脈賁張的模樣,依舊散發著那種從靈魂裡讓人根本無法抵抗的嫵媚。
  
  眼神裡的不甘、眼神裡那從不抑制的憤怒,讓楊存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這個完美的身體所散發的誘惑讓人不只想佔有這個軀殼享受肉慾之歡,更讓人有將這個尤物納入懷裡,相伴一生,只求她柔情一眸的衝動。
  
  空物一物的天空,滿天金雲開始躁動不安。金甲遊兵化成金沙,隨著看不見的風被金剛印的世界吞噬,沖天的殺氣拔地而起,一瞬間的天動閃搖,彷彿要用憤怒摧毀一切似的。
  
  「等我,我會找你的……」
  
  楊存這才稍微有了一絲理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她披上衣服,在她耳邊輕柔一語。那道聲音發自靈魂的溫柔,溫柔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金甲大將帶著戰車出現,這個世界充滿了讓人無法抗拒的殺氣。那漫天的冰冷,即使身有五丹的魔門妖女都為之膽寒。等到結界收回之時,五丹之力已經能運用自如,可這時看著那群可怕的兵馬,看著楊存在那裡與他們拚鬥,她卻狠狠咬起牙,握緊的手掌一次又一次鬆開,聚集起來的可怕真氣也開始搖擺不定,時而劇烈,時而消失。
  
  此時金剛印似乎已經暴起殺意,竟然用全部力量將林管與楊存都困在金殿內,金殿漸漸被一層層拔地而起的金沙封印,放眼一望,偌大的世界裡竟然連那些鋼鐵鑄造的植物和砂石也跟著消失不見。
  
  「敬國公楊存!」
  
  女子咬了咬牙,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眼眶含淚,恨恨喝喊著:「你等著,你要是活著的話,我絕對要將你碎屍萬段!就算死了,我也要將你鞭屍,詛咒你的靈魂永世不得超生……」
  
  話音一落,原本可以橫行江湖的五丹之境卻在一種類似煩躁的沸騰中漸漸安靜下來。沒有順從她眼裡含淚的憤怒殺向楊存,而是拔地而起,漸漸形成一陣輕逸飄渺的霧氣,慢慢籠罩住她動人的嬌軀,像是仙境繚繞一樣環繞著她衣帶輕舞的身影,像是月上嫦娥,又美艷得彷彿像是千年一現的靈狐。
  
  金剛印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那道白色的霧氣裝已經漸漸籠罩住她曼妙的身影,彷彿她一早就知道那水銀池的奇妙之處一樣,在金甲大軍消去金剛印力量的時候,趁著這一個小小的疏忽,如仙境般的飄渺白氣伴隨著她美妙的身影,毫不猶豫的投進池子內,徹底消失在這個充滿殺戮的世界裡。
  
  普通人家的浴桶沒有半點奢侈,溫熱的水面上,一點一點蒸汽正慢慢升騰而起,雖說不算享受,但在這艘行進的船上能有此等享受,倒也算是難得。熱水隨著船的搖曳,似乎也有水波在輕輕蕩漾。
  
  安神的藥材隨著水蒸氣散發著一種讓人舒服的愜意。在恍惚之間,即使腦子裡滿是煩憂之事,楊存也長長歎了一口氣,閉上眼,享受著這分難得的悠閒。傷癒的身體所帶來的疲累,遠不及腦子裡翻江倒海的無奈。
  
  心神空蕩的一瞬間,房門被小心翼翼的推開了。躲躲閃閃的,一雙嬌小玲瓏的倩影小心翼翼將房門合上,輕巧的碎步細若無聲,楊存閉著眼睛不願睜開,這麼細微的動靜,不用聽就知道是誰。
  
  空氣中,一股飄渺的清香若有似無開始在房內飄散著,安寧低著頭都不敢往屏風這邊看,小心翼翼的將麝香、龍誕香等數十種名貴香料調製的薰香放進銅爐內,認真點燃起來,陶醉的聞著那讓人飄飄欲仙的香氣。
  
  「公爺。」
  
  安巧緊隨其後,進屋以後,小臉頓時一片俏紅,看著楊存半裸於水面上的背影,眼眶裡頓時多了些迷人的水霧,輕柔的一喚,又羞怯,又含情脈脈,直喚得人骨頭髮酥。
  
  「你們來了,怎麼還不睡?」
  
  楊存轉過頭來,滿面溫柔看著羞答答的少女姐妹。
  
  「還沒呢,動叔吩咐要照顧好您的起居。」
  
  安寧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又偷偷看了看楊存,有些鬱悶的嘀咕說:「他說您大傷初癒,身體的調養不能馬虎!這會兒怕你在船上不舒服,還弄了薰香要幫您助眠。」
  
  「哦?」
  
  楊存敷衍般的答應一聲,眼光始終透著色意和賊光,目不轉睛的在安巧身上打量著。
  
  破除處女之身後的少女,即使在一樣的容貌下,亭亭玉立站在面前,依舊比妹妹多了一種羞澀中說不出的嫵媚。安巧媚眼含情,那青澀的容貌上又多了一種溫婉柔情,清澈迷人的大眼睛始終羞答答的偷看楊存,情竇初開的濃情蜜意,那副模樣真是讓人欲罷不能。\\「我的衣服呢?」
  
  楊存和她眉目傳情一下,直到害羞的安巧不好意思低下頭去時,下半身已經有點隱隱充血,畢竟被一對雙胞胎少女看著自己洗澡,這種的情況叫人想不動心都難。
  
  「在、在這,您先穿!」
  
  安巧這才猛然回神,將早就薰過香的衣服和毛巾擺在旁邊的桌子上,臉一紅,拉著妹妹躲到房間的角落裡,那個床邊拐角看不到的小角落。
  
  一身素白色的睡衣,也不知道是不是古代的人都這麼保守,居然在這炎夏之日準備的都是長袖長褲,楊存看了一眼瞬間表示無語!眼見少女姐妹似乎竊竊私語,馬上喊了一聲:「巧巧,你怎麼拿這種長袖的衣服?」
  
  「啊……」
  
  安巧連忙往前走了幾步,一看楊存手裡那套略顯厚實的絲絨素服,頓時俏臉一紅,有些自責的說:「我忘了,剛才來的時候拿錯了,這是冬時穿的。」
  
  「姐,這麼粗心可不像你哦!」
  
  安寧在旁邊壞壞笑著,擠眼弄眼,頗有幾分調戲的意味。
  
  「你……」
  
  安巧難為情的瞪了她一眼,連忙又拿起衣物跑了出去。
  
  「安寧,你姐今天怎麼了?」
  
  楊存趴在桶邊看著在那裡竊笑的安寧,心裡也感到有些疑惑,安巧是個細膩貼心的女孩,怎麼會拿錯衣服呢?這可不像平常的她。
  
  「你自己問她!」
  
  安寧回頭看楊存的時候,臉色微微一紅,眼看只剩她和楊存孤男寡女的環境,頓時就有點慌了,邁開小步,慌忙跑到房間的角落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那個……公爺,我先睡了!」
  
  「你睡那兒?」
  
  楊存抬頭一看,房間最角落裡的地上鋪著一條薄薄的小被褥。
  
  「嗯,動叔說要我們做你的貼身丫鬟,當然睡這裡了。」
  
  安寧紅著小臉答道。
  
  「貼身丫鬟?」
  
  楊存頓時更是疑惑,什麼時候有這一回事?
  
  原來王動看著現今江南楊家實在是凋零得可以,家奴老僕死的死散的散,也害怕門庭冷清會有損國公府的面子,畢竟這年頭的達官貴人誰不講究排場?就算過得不是極盡奢華,但也要講究身份。堂堂的楊門國公,身邊要是連個使喚的丫鬟都沒有,那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所以他才會安排這對姐妹做楊存的貼身丫鬟伺候著,畢竟也不能不明不白一直將她們帶在身邊。
  
  「而且啊,動叔還說……」
  
  安寧嬌美的俏臉上微紅,帶有幾分神秘而又曖昧的笑著!
  
  「對不起,公爺,我太粗心了……」
  
  這時,安巧小跑步進來了,關上門後,一臉不好意思將一套絲綢的短衣放在楊存面前,紅著小臉,嬌喘連連,又羞澀又難為情的吐了吐舌頭。
  
  「動叔說什麼了?」
  
  楊存色迷迷的一笑,眼看少女的胸部隨著呼吸一起一伏,頓時起了調戲她的色心。
  
  「你自己問姐姐!」
  
  安寧趕緊吐了吐舌頭,擺出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
  
  「幫我穿。」
  
  楊存看了看那一套睡衣,馬上淫蕩一笑,趁著小姐妹都還沒反應過來正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嘩」的一下突然站了起來,任由水珠往下滴落,露出不誇張但卻強壯的上身。
  
  「呀!」
  
  安寧頓時尖叫一聲,摀住臉轉過身去。
  
  「公爺,這、這……」
  
  安巧也羞得低下頭直玩弄自己的衣角,情竇初開的少女倒是很樂意賢惠的為自己喜愛的男孩穿上衣裳,可妹妹就在一旁,即使心裡千百個願意,但本性的矜持作祟還是讓她手足無措。
  
  「逗你的。」
  
  楊存哈哈一笑,立刻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很是隨意地將短褲套上,直接赤裸著上身坐到床前,笑瞇瞇的說:「你們啊……指望你們伺候我,還不如我伺候你們算了。」
  
  「人家……又沒做過。」
  
  安寧臉紅之餘也納悶的嘀咕一聲。
  
  「對、對不起……」
  
  安巧頓時有點慌了,漂亮的大眼睛裡滿是忐忑,急得都有淚珠打轉了。
  
  「沒事啦,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楊存一看安巧眼眶有點發紅,似乎真的要哭出來,趕緊一把拉住她的小手安慰著,這親熱的舉動讓害羞的少女頓時忘了忐忑,想抽出手來,卻被楊存用力握著,根本無法掙扎,偷偷看了楊存一眼之後,也只好無奈的任由楊存這樣握住。
  
  「行,你們恩愛吧,我先走了,晚上我去找憐心姐姐睡。」
  
  安寧在一旁偷看著,眼看著兩人眉來眼去,知道自己變成電燈泡,立刻做好覺悟。話音一落,她立刻帶著小跑步開門出去。
  
  孤男寡女,燭火昏暗的搖曳著,在蕩漾的船上,小房間頓時多了幾絲說不出的曖昧。楊存眼看著安寧跑掉,立刻笑呵呵的笑道:「這丫頭可真是連半點做貼身丫鬟的覺悟都沒有。」
  
  「妹妹不懂事,您別怪她。」
  
  安巧長長呼了一口氣,原本的羞怯漸漸消失,低著頭,那如水般的眼眸深深看著楊存,多了幾分說不出的甜蜜和羞喜。
  
  「她很可愛的。」
  
  楊存輕輕拉著她的手,給了她一個溫柔至極的微笑,柔聲的說:「巧巧,我們睡吧。」
  
  「您……您先躺下,我收拾一下東西。」
  
  安巧當然明白會發生什麼事,小臉頓時紅得和可愛的小蘋果一樣,不過看了看略顯凌亂的房間,又搖了搖頭,不捨的掙開楊存溫柔握住的手掌。
  
  「快點哦,我等你。」
  
  楊存賤笑一下,躺在被窩裡枕著自己的雙手,仰著上身欣賞著這副賢惠小美妻的妙景。
  
  安巧臉上雖然依舊滿是紅暈,不過到底是個賢惠的女孩,馬上利落的收好楊存換下的衣服,又將凌亂的房間收拾得乾乾淨淨,這才洗了洗手,紅著臉吹滅蠘燭,羞澀的邁著小蓮步,慢慢走到床前。
  
  「寶貝,快上來。」
  
  眼前突然一片昏暗,不知為何感覺更是刺激。楊存只能在昏暗中隱隱可見倩影的曲線和安巧臉上的羞澀與迷人。其他的感覺似乎都在這一刻增強似的,隱隱嗅到一股茉莉般的清香,那種清淡的芬芳反而讓人更加蠢蠢欲動。
  
  整個房內只有隱隱月光瑩亮著,讓人在隱約可見中更沉浸於一種朦朧的美感,安巧此時儘管羞怯萬分,心臟快得幾乎要受不了,但還是吸了一口大氣,低下頭,不敢直視楊存火熱的眼神,顫抖的小手慢慢抬起,輕輕拉著身上的扣子和那粉色的小腰帶。
  
  衣服輕柔落地,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那輕微的響動又似乎像在敲動著心弦,讓血液循環的速度控制不住的加快。當害羞的少女大著膽子除下外衣之後,楊存的眼睛幾乎都要看直了。
  
  短短的小褻褲遮掩不住雙腿的修長和美妙,上半身只穿一件粉色的鴛鴦肚兜,遮掩住那可愛而又美麗的嫩乳,小手緊緊護在胸前,羞澀又讓人產生一種想一窺全景的衝動。朦朧的月光下,裸露的每一寸肌膚無一不是白晰勝雪,尤其是她羞答答的低著頭時,珠釵拿下之後,黑亮的散發溫柔的落在身上襯托出來的美感,清純中更嫵媚得有如月下的小妖狐。
  
  「寶貝,你真漂亮。」
  
  楊存只覺得血液一下子沸騰了,呼吸開始控制不住的粗重起來。朦矓月下的少女,每一寸的肌膚彷彿都像無瑕的白玉一般,似乎還隱隱可以感覺到那淡淡的溫度,美得叫人心神有點蕩漾。
  
  輕輕的伸出手,安巧羞紅著臉,伸出那柔嫩的小手任由楊存牽著、粗魯的拉著她,一聲嬌滴滴的嚶嚀中,那嬌小而又粉嫩無比的身體輕輕落在懷裡,安巧俏臉羞答答的、含情脈脈、又不好意思的看著楊存,黑夜裡閃爍的眼眸就像是一池美妙的清泉一樣,蘊涵著濃郁的愛意,叫人一看心裡都麻了。
  
  「巧巧,你真好看。」
  
  楊存狠狠吞了一下口水,眼看著她粉嫩嬌小的嘴唇正羞澀的顫抖著,那櫻桃小口實在迷人至極,忍不住低下頭來輕輕的吻住,手也控制不住的鑽入她可愛的肚兜裡,沿著滑嫩的肌膚朝那迷人的地帶摸索上去。
  
  「嗯……」
  
  安巧頓時哼了一下,當小舌頭被擒住吸吮的時候,可愛的少女思想已經停滯了,本能的用小手環住楊存的脖子,挺著小胸部,任由粗糙的大手摸索到她滑嫩的嬌乳上,肆意揉弄著這對充滿彈性的寶貝。
  
  吸吮著她的小香舌,品嚐著這青澀嬌羞中又深情大膽的反應,一個長長的濕吻,讓楊存的腦子有點當機了。在少女溫順的輕哼中,楊存將她慢慢壓到身下,雙手靈活的解開肚兜的小扣子,又不甘心的往下脫著她小小的褻褲,興奮的想再次品嚐這個青澀而又無比迷人的身體。
  
  迷亂的熱吻已經足以讓情竇初開的少女意亂情迷,在這無比美妙的陶醉中,那美麗身體少少的遮羞早被氣喘吁吁的楊存丟到一旁,小小的肚兜、滿是身體芬芳的褻褲掉落一旁,此時的少女已是一絲不掛,儼然就像一隻溫順的小綿羊一樣。
  
  「您、您別看……」
  
  即使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安巧依舊羞怯萬分,立刻不好意思的摀住了臉,但卻又顫抖著身體任由這青澀又迷人的身體暴露在楊存的視線下。
  
  「寶貝,你這麼好看,不看可惜了哦。」
  
  楊存狠狠吞嚥著口水,忍不住低下頭,猛然含住她一隻小巧可愛的乳房,舔上那粉嫩得幾乎叫人下不了口的小乳頭。
  
  「呀……」
  
  少女頓時動情的一吟,雙手情不自禁的抱住楊存的腦袋,像是哭泣的嗚咽聲中,雪白的身體開始一點一點泛紅,隨著情慾的挑逗而輕微顫抖著。
  
  「好甜啊。」
  
  楊存粗重的喘息著,雙手握住她雪白而又嬌嫩的乳房肆意的揉弄著,嘴巴不停吸吮著那可愛到極點的粉紅小乳頭,又肆意的用舌頭舔弄著她的敏感地帶,享受著少女動情的反應,和那小乳頭在自己嘴裡慢慢變硬的成就感。
  
  片刻的工夫,安巧已經是一臉迷離,小嘴微張,輕輕喘息著,那張原本滿是羞紅的俏臉更多了幾絲挑人情慾的紅暈,可愛的嫩乳隨著她的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著,雪白的身體也漸漸發熱,不時會抽搐一下,小手緊緊抓住楊存的胳膊,一切的反應似乎都訴說著幼嫩的她是如何禁不起這美妙的挑逗。
  
  「寶貝,你的身體真滑啊。」
  
  楊存的手已經不安分的摸到她的大腿上,感受著她身體越來越熱的溫度,眼看著少女意亂情迷的模樣,實在忍不住,又吻住她迷人的櫻桃小口。
  
  此時幼嫩的乳房上已佈滿口水,粉嫩的小乳頭已經充血變硬,肩膀上、乳房上,甚至小腹都有一個個鮮艷而又動人的吻痕,就像在雪白的大地上盛開的玫瑰一樣,嬌艷無比。安巧再次被吻得神魂顛倒,大腿在這一陣細膩的撫摸下瑟瑟顫抖著,隨著楊存的節奏開始慢慢打開。
  
  細細的體毛宛如絨毛一樣,又細又柔軟,在吻得少女幾乎要昏厥過去的時候,楊存戀戀不捨離開她的櫻桃小口時,直起了腰,將她粉嫩的雙腿慢慢打開,低頭一看那熟悉而又讓人瘋狂的羞盈地帶,呼吸在一瞬間不禁粗重了許多。
  
  可愛的小陰戶就像一個雪白的饅頭一樣,細細的絨毛似乎在敘述著這個地帶的青澀和可愛,粉色的小肉縫、微微張開的陰唇小巧而又特別的精緻,隱隱露出那鮮艷無比的花穴。在剛才的愛撫中,青澀的地帶已經滿是晶瑩的愛液,顯得更是嬌艷迷人,即使已經不是處女之身,但這粉嫩依舊和之前一樣叫人口水大咽,恨不能將它吞進肚子裡。
  
  隱隱的昏暗中,那水光朦朧的小地方叫人口水直咽,楊存有些看傻了,只覺得渾身血液彷彿燒開一般的沸騰著。再一看少女那嬌羞的模樣,更是食指大動,忍不住一手輕輕摸了上去,入手那火熱的黏稠中,猛然按住這可愛的小肉縫,手指更是不客氣的按住那鮮艷可愛的小陰蒂。
  
  「呀……」
  
  安巧頓時一麻,控制不住的悶哼一聲,滿是水霧的眼陣迷離又害羞的看了楊存一眼,似嗔似喜一般更是要人老命。
  
  「寶貝,這樣弄舒服嗎?」
  
  楊存一邊說著、一邊動手揉弄著她可愛的小陰蒂,手指更肆無忌憚開始玩弄那薄如花瓣的可愛小陰唇,低下頭輕輕舔著她發紅的耳朵,在她耳邊說著那叫人羞得要死的話。
  
  「麻、麻麻的……」
  
  安巧羞得幾乎要找個地洞鑽下去,但卻嬌羞的渾身一顫,在哭泣般的嚶哼中抱緊楊存,身體也在這溫柔的挑逗下開始陣陣輕顫。
  
  輕柔的撥弄了一陣,在安巧咬著牙,忍住呻吟的急速喘息中,那幼小可愛的陰部已經氾濫成災。楊存在她羞澀而又強烈的反應中得到莫大的滿足,連番的玩撫過後,慾望也變得空前澎湃,用手指慢慢撥弄得她腿間橫流的愛液,再也忍不住的直起身將自己的短褲脫掉,露出那早就充血,硬得幾乎快要爆炸的命根子。
  
  猙獰的巨物、發紫的龜頭硬得幾乎快要裂開似的,安巧頓時又羞又好奇的別過頭去,不再敢看楊存跨下猙獰的模樣。楊存滿意的握住命根子擼動幾下,手指沾著馬眼上分泌出來的黏液,慢慢的塗抹到少女那嬌嫩無比的俏臉上,在她臉上摸索幾下後,手指慢慢放在她顫抖的嘴唇上,興奮的哼道:「張開嘴。」
  
  只是渾身一顫,這羞人無比的話讓安巧心裡一滯,鬼使神差的張開那可愛的櫻桃小口,慢慢任由滿是黏稠的手指進入她的小嘴,手指上不僅沾在馬眼上的分泌物,更有她自己的愛液,看著如此清純可愛的少女口含自己的手指,楊存頓時興奮得腦子都要爆炸了,嘶啞著說:「舔乾淨。」
  
  「嗯。」
  
  少女羞得閉上眼,卻又伸出柔嫩無比的小手抓住楊存的手臂,乖巧的將嘴內的手指輕輕含住,柔嫩又緊張得有點僵硬的丁香小舌輕輕舞動著,舔掉指頭上那讓人羞澀又讓人渾身發酥的黏稠。
  
  「真乖,我的巧巧寶貝……」
  
  楊存興奮壞了,欣賞著清純的少女在自己的調教下做出如此誘惑的動作,也感動於她的溫順聽話,她舔著手指的時候,空閒的另一隻手再次忍不住地往她身上肆意摸索著。
  
  「來,寶貝,再讓我舒服一下。」
  
  楊存戀戀不捨的從她嘴內抽出滿是她香甜津液的手指,整個人大剌剌往床上一躺,在少女的輕哼中,抱起她柔若無骨的身體,讓她躺在自己身上,手慢慢撫摸著她發燙的小臉,一點一點將她朝跨下按去。
  
  氣氛無比旖旎,連空氣裡都充滿情慾的味道,在如此美妙的氛圍中,情竇初開的少女根本無意思考,完全拒絕不了楊存宛如魔音般的一字一句,安巧含情脈脈看了楊存一眼,身子微微一顫,然後開始一點一點朝下挪動著,在楊存刻意的引導下,那滑嫩的小嘴開始親吻著楊存的身體,一寸一寸挪到楊存胯下。
  
  「好好的舔它……」
  
  楊存讓她漸漸跪了自己腿間,摸著她發燙髮紅的小臉,慢慢將命根子湊到她柔軟的櫻桃小口上,興奮而又激動的看著如此清純羞澀的少女在自己胯下時那本能的矜持和害羞的模樣。
  
  「好。」
  
  安巧溫順的哼了一下,話音柔柔又帶著一此一僵硬,面對著楊存興奮和期待的眼神,害羞的她深吸一口氣,大了膽子之後,小香舌便輕輕舔了上去,僵硬得有些顫抖的小手也慢慢握了上來,緊張的握住這根奪去她處女身的巨物。
  
  「安巧寶貝,好舒服啊,就這樣……」
  
  楊存有些誇張的挺了挺腰,比起她青澀的口交帶來的愉悅,看著一個清純少女在胯下口交的快感更是劇烈,讓楊存爽得腿幾乎要抽筋了。
  
  羞澀的少女在楊存的調教下,用那美妙的小香舌木訥而又羞澀的舔弄著,直到楊存讓她含住龜頭開始上下吞吐時,安巧的溫順聽話還有臉上始終無法抹去的害羞讓楊存興奮得要命,享受著她櫻桃小口輕輕含弄的滋味,舒服得幾乎有呻吟出來的衝動。
  
  調教著少女的口交,那青澀而又害羞的感覺讓楊存忍不住射精的衝動,慾望在她羞答答的挑逗下反而更加劇烈!楊存有些衝動抓住她的小腦袋,安巧頓時難受的哼了一下,微微咳嗽起來,那粉嫩的身軀隨之輕顫,更讓原本獸慾澎濟的楊存興奮到極點。
  
  「寶貝,你真讓人要瘋了,」
  
  楊存粗喘著,溫柔的眼眸被慾望折磨得已經有點發紅的血絲。面對著嬌嫩無比的少女,這時那要佔有她的慾望已經控制不住,如火山般爆發,猛然一坐起來,楊存手粗魯抱住她圓潤的嫩臀,在她一聲嬌滴滴的輕哼中,狠狠吻住她雪白的脖子。
  
  「爺,巧巧,愛你……」
  
  少女動情的呻吟著,雙手環住楊存的脖子,水汪汪的眼眸裡除了欣喜,還蘊含更多讓人幾乎要瘋狂的溫順。
  
  慢慢抬起她粉嫩的臀部,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雙手抱住她可愛的嫩臀,握住已經硬得幾乎要爆炸的命根子,在少女幾乎要暈厥的喘息中,堅硬的龜頭頂住她氾濫的下半身,準確的抵住那潮濕火熱的小嫩穴,楊存頓時感覺眼前一黑,雙手抱住她的嫩臀往下一壓,「噗嗤」一聲,那火熱而又緊湊得讓人窒息的感覺,瞬間叫人爽得幾乎要暈厥過去。
  
  「呀!」
  
  少女情不自禁的呻吟一聲,青澀的身體第二次容納這個巨物的進入,即使早已變得潤滑無比,但那可怕的硬度和長度依舊叫她有些吃不消,喘息也在一瞬間變得有幾分粗重。
  
  火熱無比,那幾乎要將人融化的溫度、緊湊得讓人窒息的美妙,插入一半的時候,可以清晰感覺到嫩肉充滿青春彈性的蠕動,一瞬間的美妙讓楊存心臟幾乎要停滯了,感受著懷裡幼小身體的顫抖,雙手抱住她的嫩臀再次使勁往下一壓,在充足潤滑的幫助下,整個命根子瞬間掩沒在她可愛而又緊湊的小嫩穴裡。
  
  「啊!」
  
  少女頓時發出一聲輕哼,畢竟她的身體還很青澀,這突然整根插入,堅硬的龜頭已經頂到她青澀的小子宮,瞬間的酥麻和飽脹的不適讓她靈魂有點潰散。「寶貝,是不是很難受?」
  
  楊存在她雪白的脖子上種上一顆草莓,話音一落,又緊緊抱住她的腰,低頭啃咬著她雪白的嫩乳,繼續品嚐這一對寶貝的無比彈性。
  
  「爺,我感覺好酸啊……」
  
  少女氣喘吁吁,難受之餘,那種美妙的感覺襲來,讓她說話的時候顫抖著,又有種說不出的迷離。
  
  「來,讓爺好好疼你!」
  
  楊存說話的時候已經控制不住了,一手環住她的蠻腰,低頭含住她小巧可愛的乳頭,一手握住她另一隻乳房,腰開始慢慢的往上頂著,磨蹭著那緊湊得叫人幾乎快要發瘋的可愛嫩穴。
  
  「爺,嗯……呀……」
  
  少女在這溫柔的進出中輕吟微哼著,磨蹭所帶來的麻癢讓她差點暈過去。她羞澀的閉上了眼,小手緊緊扶住楊存的肩膀,軟綿綿的,任由楊存玩弄著她羞澀而又美麗的身體。
  
  「寶貝,你身子真軟……」
  
  楊存肆意吻著她的乳房,親著她的鎖骨,抱住她柔若無骨的身體,一手悄悄握住她的臀肉揉捏著,說話的同時,巨大的命根子開始在那柔嫩的小穴裡一進一出,溫柔至極。
  
  命根子每一次的進入都讓懷內的少女瑟瑟顫抖,每一次的抽出都翻出那濕淋淋又紅艷無比的嫩肉,安巧只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酥了。這極盡柔情的緩慢帶來的不僅是青澀肉體開始感覺到的美妙,那種被憐惜的幸福更是讓她感動得眼淚都要流下來,不由自主張開櫻桃小口吻著楊存的頭髮,開始用青澀的動作表達她此時的幸福和喜悅。
  
  「寶貝,我要快一點了。」
  
  楊存頓時粗喘連連,話音一落,雙手抱住她的嫩臀往上一托,又狠狠往下一壓,原本九淺一深的節奏在情慾的挑逗下開始紊亂,速度和力度控制不住地漸漸加快。
  
  「呀,啊……好,好深……」
  
  少女頓時渾身一顫,情不自禁的抱住楊存,小嘴胡亂親著楊存的臉,動情的呻吟宛如哭泣一般:「您、您來吧……巧巧,喜歡、喜歡您這樣愛我……」
  
  害羞靦腆的少女動情至極的一句話,宛如催情的聖藥一樣,一瞬間讓楊存的慾望沸騰到頂點,在她話音一落之時,楊存已經控制不住,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身下,將她的雙腿環在自己腰上,低頭一看,自己的巨物掩沒在她粉嫩的小穴內,狠狠一低頭咬住她圓潤的香肩,抱住她輕盈的身體,開始極快的衝刺。
  
  「爺,這樣,太、太深了……」
  
  少女頓時嬌吟起來,小臉粉撲撲的,一頭秀美的長髮胡亂散開,清純中那細膩的淺吟更讓人瘋狂得無法自制。
  
  「寶貝,我就是喜歡插得深……」
  
  楊存興奮得雙眼通紅,男上女下的姿勢將少女美麗的長腿呈……字形分開,看著自己巨大的命根子插入她粉嫩的身體,那拍水般的「啪啪」聲伴隨著身體帶來的美妙感覺,舒服得教人幾乎都要暈厥。
  
  傳統的姿勢,少女羞答答又含情主動的扭起小腰,生澀而木訥的隨著本能,開始在咬著唇的嗚咽聲中輕輕迎合著。在漸漸加快的抽送中,她的小嫩穴幾乎是一片潮濕,而這害羞而又動情的反應更讓楊存興奮無比,忍不住突然將她抱起,在她詫異的驚呼中猛然將她放到書桌上,抱住她的雙腿,開始狠狠抽送。
  
  「爺……酸、酸……巧巧,不行了!」
  
  「呀,爺……嗚,這樣好深,頂得好深,人家、受不了啊……」
  
  在她似哭似哼的呻吟中,少女粉嫩的身體在一陣陣的顫抖中突然緊繃起來,年幼的安巧頓時渾身一僵,緊緊抱著楊存的胳膊,像是溫順的小貓一樣嗚咽著,楊存也感覺到她小穴劇烈的收縮,嫩肉充滿彈性的蠕動叫人幾乎瘋狂,那美妙的滋味直叫人要崩潰。
  
  在一陣陣的抽送中,幼小的子宮開始劇烈蠕動著,青澀的身體在短暫的挑逗中已經承受不住,準備迎接高潮的美妙,每一寸的細胞幾乎都沉浸在那銷魂的快感中。呼吸有點停滯的少女只覺得腦子一空,在這一刻的呀呀呻吟中,下半身狠狠一收縮,一股股火熱的愛液控制不住的噴撒而出。
  
  「呀,爺,好酸啊……」
  
  安巧紅唇微顫,在她哭泣般的呻吟中,嬌小的身軀隨著楊存的撞擊顫抖著,在一陣陣抽搐般的僵硬過後,她只覺得身體已經完全不受控制。
  
  在她短暫的抽搐之後,少女嬌柔的身體立刻如無骨般軟了下去,安巧氣喘吁吁的哼著,閉上眼睛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楊存愛憐的吻著她臉上的香汗,停止抽送的動作,用熊抱的姿勢一把將她嬌柔的身體抱了起來,大步回到床上。
  
  輕柔一聲嬌吟,高潮中的少女已經如置身夢境一般,完全沒有任何知覺。楊存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床上,在她體內的命根子依舊享受著那緊湊得叫人幾乎要昏過去的蠕動,也忍受著這分挑逗帶來的衝動,依舊抱著她滿是香汗火熱的身體輕柔的吻著她,給她高潮之後最為輕柔的愛撫。
  
  久久之後,少女急促的喘息才慢慢平穩,一絲不掛的雪白身體上,淡淡的粉紅卻揮之不去,在滿是香汗的點綴下既顯得清純,更有種說不出的妖艷,安巧在高潮的餘韻中久久無法回過神來,當她羞怯的睜開眼睛看著依舊吻著她的楊存時,眼眶突然控制不住的一紅,心裡有種甜得解不開的幸福滋味。
  
  「怎麼了寶貝,是不是不舒服?」
  
  楊存一看,連忙吻著她漂亮的大眼睛,吻去她嘴角已經開始氾濫的淚花。
  
  「不,我……爺,巧巧好高興……」
  
  安巧聲音已經有幾分哽咽,雙手抱住楊存的脖子,小嘴胡亂吻著楊存的胸膛,似哭似喜的哼著:「您、您幹嘛那麼疼我,會把巧巧寵壞的……」
  
  「我的小老婆,我不疼你還有天理嗎?」
  
  楊存馬上低下頭來和她親熱著,一看少女高興得眼淚都流下來了,澎湃無比的慾望也在一時之間安靜下來,本想等她高潮後再次衝刺,但現在這時刻實在太溫馨了,一時沒了再繼續亂動的想法。
  
  「我、我……」
  
  安巧眼裡紅紅的,高潮的餘韻中身體還燙燙的,但面對著楊存的溫柔卻眼一紅,鼻子一抽,搗著小嘴流下幸福的眼淚。
  
  「好好,不哭了寶貝,是不是我把你弄疼了?」
  
  楊存頓時心疼壞了,連忙抱著她安撫著。安巧哭著搖了搖頭,小手抓住楊存的胳膊,面對這無比的憐愛,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好了好了,寶貝別哭了。」
  
  楊存一下子急得腦袋都是汗,說到底也是剛從處男畢業,儘管對少女恩愛有加,但現在面對她的眼淚,一時之間手足無措,這一動,命根子從她滑嫩的小花穴裡滑了出來。
  
  很是溫柔的把少女抱在懷裡,安巧一直低低啜泣著搖著頭,不說話,楊存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抱著她說著好話,心裡有點納悶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做愛就做得很爽,怎麼這一會兒的工夫少女就哭得這麼梨花帶雨?
  
  過了好半天,安巧的哭泣聲才漸漸安靜下來,但依舊蜷縮在楊存懷裡瑟瑟顫抖著,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實在讓人心都要碎了,即使那話兒硬得幾乎快要爆炸,楊存卻沒有任何辦法繼續做下去,除了在一旁拍著她抽搐的香背,只能自己無奈苦笑。
  
  「爺,對不起……」
  
  啜泣許久,安巧這才擦掉眼淚,在楊存懷裡楚楚可憐的睜開眼來,看著楊存那手足無措的模樣,心裡有幸福,有喜悅,一時又有小女人的忐忑。
  
  「寶貝,你哭什麼啊?」
  
  楊存苦笑著,不甘心的用命根子在她滑嫩的大腿上磨蹭著,雙手立刻控制不住,又爬上她豐滿誘人的嫩乳。
  
  「人家高興,就是高興……」
  
  安巧擦著眼淚,給楊存甜甜一笑,渾身一顫,感受著巨物正挑撥著自己,俏臉頓時紅了一下,咬了咬牙,看著楊存,小心翼翼低下頭來輕聲嘀咕道:「爺,您、您進來。巧巧,還可以的……」
  
  「你這鬼丫頭!」
  
  楊存看著她羞喜帶春的模樣,心裡頓時一喜,歡呼一聲之後立刻壓了上來,一手控制不住的摸到她的腿間,那個地帶依舊潮濕不堪,只是這一摸之下,楊存頓時楞了一下。
  
  「怎、怎麼了?」
  
  少女羞澀的摸著自己的小臉,本要等待那極端飽滿的進入,可等了一會兒看楊存停下動作,頓時感到不安,又難為情的張開眼。
  
  「好了,我們睡吧。」
  
  楊存看著她害羞而又溫順的模樣,心裡頓時憐惜萬千。
  
  手摸到她可愛的嫩穴時,即使那裡濕潤無比,可因為是第二次品嚐性愛的滋味,剛才自己因為一時興奮似乎做得有些魯莽,這會兒小嫩穴已經有點紅腫,嫩嫩熱熱的,叫人實在忍不下心再繼續蹂躪這個溫順無比的小可愛。
  
  「爺,我真的沒事……」
  
  少女讀出楊存眼裡的憐愛,感動之餘,心一橫,猛然抓住楊存放在她胯下的手臂,有幾絲著急而又難為情的哼道:「您、巧巧也不是小孩子了,身子沒那麼嬌嫩,您、您……」
  
  「您什麼?」
  
  楊存看著她清純的小臉,再聽她這段羞答答的話,心裡頓時色念一動,忍不住起了調戲她的想法。
  
  「您進來,沒、沒事的……」
  
  少女說出這段話的時候,話音還是很僵硬,臉一瞬間紅得幾乎像是充血一樣,這一點都不露骨的話卻硬是讓靦腆的她用盡所有的勇氣。
  
  「什麼進來啊寶貝?」
  
  楊存色迷迷的一笑,心裡儘管百般憐惜,也已經做好控制慾望的準備,不過看著這可愛又害羞的少女,依舊還是想調戲她。
  
  「那、那個……」
  
  安巧羞澀含嗔,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那個是哪個啊?」
  
  楊存低下頭來在她耳邊吹著熱氣,一邊舔著她發燙的小耳朵,一邊滿是誘惑的說:「寶貝,夫妻之樂是人倫大道,你要是不說清楚的話,我可不知道你要什麼哦。」
  
  「我、我,那個……」
  
  安巧頓時羞得話都說不流利了,心愛男孩的挑逗是一回事,可那一句夫妻之樂,「夫妻」這簡單的兩個字已經挑開她顫抖的心防,腦子裡一熱,意識都在這一瞬間模糊起來。
  
  「您、您、您那個……」
  
  安巧說話的時候僵硬得很了,聲線雖然發悶,但卻顯得更加可愛。
  
  「哪個?是不是這個啊,然後呢?」
  
  楊存馬上牽住她的手,慢慢在她僵硬矜持的掙扎中握住自己滿是她愛液的命根子。
  
  「進、進來巧巧這兒……巧巧,想讓爺舒服,不想讓爺難受……」
  
  安巧的臉紅得要命,幾句幾乎細若無聲的話幾乎將她的勇氣全部掏空,含情帶嗔看著楊存一臉奸笑,嚶嚀一聲,似乎渾身都發軟似的,又羞又耍小脾氣的將頭埋到楊存懷裡。小手顫抖著抓著楊存的手,慢慢放到她那已經紅腫的可愛嫩穴上。
  
  「巧巧寶貝,你太可愛了。」
  
  楊存心裡的成就感頓時倍增,聽著她說出這樣誘人的話,心理上的快感有多大可想而知。
  
  溫存一陣子,逗弄著已經羞得不敢睜開眼的少女,一陣無比旖旎的嬉鬧之後,楊存滿是冷汗的發現自己的黃色笑話對這單純無比的小可愛完全無效,她天真的腦袋裡完全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概念,這讓楊存哭笑不得之餘,也越來越打從心裡喜歡這個百依百順的女孩子。
  
  「爺,您不難受嗎?」
  
  少女沉浸在戀愛的滋味中,蜷縮在楊存懷裡,享受著楊存的逗弄。可是畢竟身份有別,敏感的感覺到那堅硬的巨物依舊猙獰著,心裡又有點不安。
  
  「難受,可我不想……」
  
  楊存色迷迷的笑著,在她耳邊一邊舔著她可愛的耳朵,又一邊含情脈脈說不想傷害她的身體,用極為煽情的話說著她現在紅腫下身做愛後的害處。
  
  自古別說是丫鬟,就是正事,又有幾個女人能得到男人的體諒?何況在房事上,女人永遠只是男人的玩物而已。聽著楊存這些關切又柔情的話,少女頓時眼睛控制不住一陣發紅,這前所未有的溫柔憐惜甚至可以說是每一個女人想都不敢想,讓她在感動之餘,感受到那巨物的猙獰時,心裡除了羞愧之外,甚至還有了一種傳統思想作祟的罪惡感。
  
  抱著她又一陣哄騙,安巧輕輕擦著眼淚,幾乎像是醉了一樣的將身體緊緊靠在楊存身上,低低的哭泣一陣子之後,突然抬起頭來,像是猶豫又很認真的問:「爺,要不……我叫寧寧過來?」
  
  「叫她過來?做什麼?」
  
  楊存一副不解的樣子裝傻著,腦子裡卻是一熱!少女姐妹花,可愛的雙胞胎性格截然不同,但不知道她們嬌小的身體在衣裙的遮掩下,會不會又有著截然不同的風情?
  
  「她……她也不小了,可以服侍您。」
  
  安巧低泣的時候表情微微一僵,馬上又是那副溫順無比的模樣。
  
  「好了寶貝,不許再說了。」
  
  楊存神經一緊,他知道有不吃飯的女人,但絕對不可能有不吃醋的女人。即使她們被那婦德之類的思想薰陶過,安巧又是那麼溫順的女孩,但說出這樣的話來又需要多寬大的胸懷?自己要是真的答應,即使她不會後悔,但心裡絕對是惆悵萬千。心裡微微一暖,楊存又有點感動於她的軟語。試問一個熱戀中的女孩,誰又願意自己的愛人把愛分給其他的女人,即使那個人是她的親妹妹。
  
  好一陣子溫存耳語,一通情話將少女哄得低泣連連,幾乎有種要以死相報的衝動,楊存說著這些甜言蜜語,不禁感慨這世界的小女孩實在太好騙了。殊不知這封建的社會裡女人的地位何等的低,能聽到這樣的柔言輕語,那簡直是奢侈得有些過分,即使是正房妻子都不一定能有這樣的待遇。何況在安巧心裡,門戶之見身份低微,她又只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小丫鬟,帶來的衝擊何等劇烈可想而知。
  
  「爺……老爺。」
  
  安巧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淚,含情脈脈的看著楊存,漂亮的眼眸裡雖然依舊羞澀,但那越來越濃郁的情愫卻讓年幼的她散發著柔媚。
  
  「寶貝,怎麼了?」
  
  楊存依舊低頭啃著她雪白的乳房,含糊不清的答應一聲。
  
  別的不說,老爺這一聲稱呼確實讓人很有快感,聽著她柔膩甜美的嗓音一喊,更爽得讓楊存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您、您躺下……」
  
  少女臉上還帶著淚痕,深吸一口氣之後,滿面春情的看著楊存,咬著下唇的模樣雖然羞答答的,但卻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嬌媚。
  
  「怎麼躺,這樣啊?」
  
  楊存遊戲般的一笑,馬上大字形躺了下來,看著已經被自己哄得百依百順的少女坐起身來,那胸前滿是自己吻痕的嫩乳輕輕搖晃,不禁淫蕩一笑說:「寶貝想幹嘛,不會是想打我吧?」
  
  「爺,答應巧巧,別動,別看,好嗎?」
  
  安巧擦乾眼角的淚痕,不好意思看了楊存一眼,咬著下唇的話聽起來仍顫抖著,卻又那麼的迷人。
  
  「好。」
  
  楊存心裡一蕩,話音一落,只感覺眼前一黑,一條絲巾籠罩自己的眼睛,瞬間視覺就被剝奪,但身體的感官卻越來越敏銳。
  
  「爺,巧巧放肆了……」
  
  安巧情動的哼著,帶著喘息慢慢趴到楊存的身上,輕言細語的低喃著:「巧巧可能是壞女孩,可……可我就想像你親我一樣的親您、親您身上……」
  
  柔語喚畢,楊存只覺得渾身一僵,那柔嫩的小嘴唇開始親吻著自己的胸膛,滑膩的小舌頭在半分猶豫之後,又極端動情的舔著自己的肌膚、舔著自己的乳頭,手本能的想動,卻又在思想的控制下緊緊抓住床單。
  
  「爺,巧巧,就是、就是想親你……」
  
  安巧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或許是察覺楊存的壓抑,立刻側了側身,一邊吻著楊存的手掌,一邊用那可愛的嫩乳磨蹭著楊存的腹部,動情的呢喃著:「您……您別動好不好,巧巧怕您一動,我就……就不敢了……」
  
  「寶貝,我不動……」
  
  楊存嘶啞著低哼,感覺她的髮絲撩撥著自己的肌膚,那無與倫比的挑逗,小舌頭的舔弄生澀而又溫柔,輕微而又劇烈,讓楊存幾乎都要發瘋了。
  
  「爺……」
  
  夜色朦朧,安巧動情的一吟中,櫻桃小口微張著,很是溫柔而又動情的含入了那讓她害羞又動情的巨物,小香唇緊緊包覆著依舊堅硬的龜頭,楊存身體一瞬間的僵硬,讓她越來越無法自己。閉上羞澀的雙眼,小手輕輕撫摸著楊存的大腿,可愛的小腦袋開始伴隨著髮絲輕輕飛舞,在楊存的胯下溫柔吞吐起來……
  
  「對、對,就是這樣……」
  
  「巧巧寶貝,太爽了……舔下面,再含進去一點……舌頭要動……」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02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01
第五章 春色無邊
  
  什麼叫得天獨厚的容顏,可以媲美天上仙子的妖艷,巧物天成,美艷萬千?

第六章 姑蘇之變 再見妖女
  
  漫長的路程,水路上的顛簸實在叫人難受,本來希望到了金陵以後就換乘馬車,但隨行的兵將實在太多,根本安排不了那麼多馬匹,所以只能無奈放棄這個想法。而且身邊還有王動這些老兵在,快馬加鞭的趕路對他們來說也是一件難事,所以只好選擇繼續沿著水路朝南而去。
  
  碧波蕩漾,水面上平坦而又安靜,趕了幾天的路以後,那一路悄悄尾行的人馬竟然全都撤去,似乎他們並沒有什麼不軌的目的,純粹是為了確認楊存是不是真的回到江南,行徑之可疑也實在叫人費解。
  
  「動叔,一會兒到了蘇州,你安排一下讓大家各自回去吧。」
  
  甲板上,楊存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一是享受著陽光照耀,二也是因為京城之行後煩心事頗多,實在難有安定之時。
  
  「嗯,我和老曲他們說好了。」
  
  王動也坐在一旁,怕打擾楊存所以不敢言語。
  
  「那你呢?」
  
  楊存感覺他的話有點怪異,馬上疑惑的問了一句。
  
  「小少爺,我……我和你回杭州!」
  
  王動憋紅了臉,信誓旦旦的說:「我這把老骨頭享福也享夠了,現今家裡兒孫一多,也沒什麼牽掛,咱們府裡人丁不多,老傢伙和你一起回去幫老爺和太爺們插香掃灰,別的不說,這把老骨頭幹點雜活還是可以。」
  
  「隨便你吧。」
  
  楊存看著他滿面擔憂,心裡一暖,也無奈的點了點頭。那夜王府被夜襲,自此之後王動就有點草木皆兵,這把年紀本該享受天倫,但一向忠心耿耿的他卻還是不放心不下自己。
  
  說到底,還是江南國公府太沒落了。那麼多年過去,一直沒有權勢的支撐,恐怕曾經風光一時的府邸也已經不再有昔日的輝煌。王動的話說得雖然含糊,但楊存何嘗不明白他不敢說出的辛酸,還有他那忠心耿耿的期待。
  
  王動下去之後,船板上算是安靜許多。楊存一邊思索著事情,一邊閉目養神,吹著滿是涼意的微風,感覺整個人十分舒服。沒多久,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小心翼翼走來,楊存眉頭一動,耳邊已經傳來一陣溫柔而又輕婉的呼喚聲:「公爺,您要不要用些甜點?」
  
  「不了。」
  
  楊存想了想,搖了搖頭,睜開眼來,看著微風蕩漾中亭亭玉立的倩影,一時有點癡了。
  
  一身雪白的絲綢長裙安靜而又飄逸,顯得純潔而又唯美,高挑的身姿在這潔白的包裹下,彷彿仙子下凡一般,叫人不敢褻瀆,潔白如玉的俏臉找不出半分瑕疵,連上天都嫉妒的五官組合成一張天怒人怨的絕世容顏,淺顏一笑,羞澀秀美,兩腮淡淡的一抹俏紅,婉約中又充滿道不盡的明媚,當真是一代佳人,美不勝收。
  
  「風涼,您可別受寒。」
  
  高憐心輕柔的說著,秀美的小手輕輕鋪開一張薄薄的毛毯,一看左右沒人,這才羞紅著臉為楊存披上,就像是靦腆的小媳婦呵護自己的丈夫一樣,水般的柔和。那一臉難為情實在要人老命啊。
  
  「嗯,你也多穿一點,這樣太薄了。」
  
  楊存頓時心裡一暖,輕輕抓住她的手,又使壞般的在掌心刮了一下,這才輕聲囑咐道:「這幾天走水路太顛了,我看你們的精神都不太好,吃也少,等晚上到了蘇州,我們也到地上走走吧。」
  
  「好,那我先告退了。」
  
  高憐心給了楊存開心一笑,這才道了個福,款款走了下去。
  
  這幾天一直都在水路上前行,連日的顛簸讓很多身體強壯的士兵都感到不適,又何況是嬌柔的女孩子?高憐心也是略施粉黛,這才遮掩住近日的不適和睡眠不足所帶來的臉色不佳。
  
  而安家小姐妹就沒那麼好過了,這幾天安寧有些發燒,前幾天倔強的小丫頭還不肯說,等安巧一發現的時候可急得眼淚都流下來了。好在高憐心祖上行醫,對付這點水土不服的頭疼腦熱還是信手拈來,安寧的情況也不是很嚴重,這幾日就吃著一些調理的藥物,老實待在楊存專門為她放在房內的那張小床上,發揮著賴床的精神,喜孜孜的躺在床上飯來張口,看那副模樣,似乎也挺樂在其中。
  
  想起安巧,楊存嘴角忍不住浮現一絲笑意,有幸福也有點淫蕩,這段時間小寶貝可真是將她自己當丫鬟,不僅將自己的起居照顧得無微不至,而且就連自己換下的衣物都由她來洗,從不假手他人,勤快的小丫鬟都成了勤勞的小媳婦。
  
  每次洗澡的時候,可愛的少女都會溫柔在一旁服侍著,儘管一開始還扭扭捏捏的,不過熱戀中的小女孩實在太好哄了,一回生兩回熟,沒兩次已經被楊存騙著一起鴛鴦戲水。不僅用她柔嫩的小手紅著臉為楊存清洗全身每一寸肌膚,更在連哄帶騙下,開始以她那櫻桃小口用最香艷的辦法替楊存洗胯下。
  
  夜夜笙歌的生活啊,儘管少女告別處女不久,太柔嫩了,每次白天調戲她的時候,楊存都會勸說自己不要太粗暴,不過每次一上床抱著她赤裸的小身體時,依舊會忍不住獸性大發在她身上蹂躪一番,即使到現在只內射一次,不過在自己的精心調教下,少女的口交技術越來越好,更是溫順的聽從自己一些淫蕩的建議。
  
  好進展啊!楊存頓時邪惡一笑。尤其是在船上的第一夜,溫婉的少女居然蒙著自己的眼睛,手口並用讓自己射在她雪白的乳房上。再假以時日的話,恐怕讓她主動對自己口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第一夜的旖旎,看著清純的她口含自己精液時那副無辜可憐的模樣,現在回想起來,楊存都感覺血液有點升溫,下面的帳篷也頂得有些高。
  
  夜色已近,碧波蕩漾下,小船緩緩前行,詩情畫意的美景美不勝收,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遼闊的河面上,一陣陣淫蕩而又無比下流的笑聲不時響起,讓人感覺毛骨悚然不說,連菊花都有微微的涼意。
  
  「姐姐,什麼聲音?」
  
  艙內,躺在床上看著書的安寧渾身一顫,聽著這鬼哭狼嚎般的笑聲,感覺渾身一顫,不安的看了看四周,嘟起小嘴,軟軟看著旁邊忙碌的姐姐。
  
  「不知道……」
  
  安巧正賢惠收拾著楊存的衣物,一聽這笑聲,頓時俏臉一紅,嘴角又不自覺掛起一絲幸福的羞笑。這聲音她哪會不熟悉啊,每次被那壞人騙去做羞人之事時,他總會這樣調戲自己。
  
  燭光搖曳下,床上的少女只穿著貼身的衣物,裸露在被子外的玉臂白裡透紅,粉嫩至極,而與她有著同樣容顏的姐姐卻溫婉秀氣,收拾完東西後,又細心做起女紅,完全不理妹妹眼裡越來越曖昧的笑意,看著手裡這雙快成形的男子錦鞋,一針一線滿是自己期待中的英氣,笑得越來越幸福。
  
  「朝游盤門東,暮出闐門西。四顧茫無人,但見白日低。荒林帶昏煙,上有歸鳥啼。物皆得所托,而我無安棲。」
  
  自古蘇州就是人傑地靈之處,此次——看倒也熱鬧得很,船隊緩慢停靠在碼頭上,竟然還得排隊才能停泊,河面上擠滿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船隻。
  
  有雕龍畫鳳的花舫,有滿載貨物的運船,還有不少漁家正悠閒的釣著魚,和一路走來的小地方不同,這裡的碼頭特別大,一眼望去人聲鼎沸,買賣人、扛貨人擁擠不堪,碼頭邊堆滿各式各樣的貨物,百姓們辛勤的汗水滴落在地,一聲聲勤快的吆喝不絕於耳。
  
  官道上,兩旁都是大大小小的貨艙,賣小吃的攤販扯開嗓門大聲吆喝著,清湯素面的香味四下飄散,讒得那些苦力們口水直流,錦衣玉服的商人們來回遊走著,精明盤算著生意的盈虧。
  
  船隊從中午就一直等待著,直到日近黃昏的時候才有停靠的地方,其實船是水師的官船,只要亮明身份就可以提前進入,不過楊存阻止楊通寶的想法,說不想擾民是個借口,事實上也是想低調行事,畢竟這一路上不知道太不太平,過於惹人注意實在不妥。
  
  碼頭距離姑蘇城內還有一段距離,離得最近的是一個叫山頭子的小鎮,因為這裡南來北往,客商雲集,所以小鎮十分繁華,除了遍地的客棧之外,也有不少銷金窟,大街上來往的都是天南地北的外地人,所以顯得有些龍蛇混雜。
  
  日已西下,在船上顛簸幾天,楊存決定今天要上岸睡個安穩,派了人先去鎮內包下最大的兩個客棧,安排少許人看著船,馬上帶著其他人一起進城,一千多的人馬實在太顯眼,即使楊通寶他們沒穿兵服,但一個個虎背熊腰,想不被注意都難。
  
  小鎮裡的晚上有點亂,不少流鶯都在路上招攬著客人,來往的除了客商,也有不少彪壯大漢,高憐心雖然蒙上面紗也穿上披風,但那婀娜的身段和閃亮動人的眼眸依舊吸引著不少人的目光。不過再一看她身邊這一大群大漢,流氓地痞們只能吞一下口水,悄悄打聽這些人是打哪來的。
  
  而安家姐妹則是乖巧跟在楊存的身後一起走著,人前人後的也不適合有什麼親密的動作。她們兩個的表現雖說是丫鬟的身份,但更像是知書達禮的小家碧玉,就連調皮的安寧都安靜靦腆,讓楊存不得不佩服女人真是天生的表演藝術家。
  
  路過一個滿是流鶯的路段時,眼看那麼多濃妝艷抹的女人嬌聲呼客,安寧也不知道是不是涉事未深,頓時小聲疑問道:「姐,那些女人站那兒幹什麼?」
  
  「小孩子別問那麼多!」
  
  安巧頓時羞澀不已,明明只比妹妹大一個時辰,不過在楊存連日以來的滋潤下,熱戀中的少女卻明顯比妹妹更成熟,即使她的身材依舊青澀,但在舉手投足之間又多了一種說不出的性感。
  
  「知道了。」
  
  安寧頓時露出委屈的模樣,不過被姐姐一說也不敢反駁。
  
  兩間客棧在小鎮東邊,進了客棧以後,高憐心因為身體不適先去休息了,同行的張嬤嬤也累壞了,連飯都沒吃一口就回房。楊通寶忙前忙後,安排了所有人的休息時間,又妥善安排老兵們的休皿,等忙完的時候,人都累得有點冒冷汗,畢竟這種細膩的差事對他來說絕對沒有砍死幾個人那麼輕鬆。
  
  安家小姐妹倒是簡單多了,這年頭說是貼身丫鬟,住在一個房間裡似乎跟天經地義一樣,一進客棧她們就先進入楊存的房內收拾東西,也準備在這裡過夜要用的衣物和被褥。這段時間,乖巧可愛的小姐妹倒也贏得大家的喜愛,一路上對她們也是諸多照顧,尤其是溫婉可人的安巧那小家碧玉的細膩,也博得動叔連連稱讚。
  
  雖然高憐心和小姐妹走得似乎不是很近,不過這年頭根深蒂固的思想頑固得有點嚇人,就算她偶爾面露哀怨吃醋的樣子,但似乎想著她們是貼身丫鬟,感覺又像釋懷一樣,讓夾在中間的楊存不得不感慨還是萬惡的舊社會好。要是在新時代有了這麼漂亮的妞還瞎搞,那老二不被砍了才怪,何況自己養在家內的可是雙胞胎少女,那簡直是被粉身碎骨都不為過。
  
  客棧的老闆可是笑開了,這一夥人雖然人高馬大挺嚇人的,不過出手倒特別大方,而且也沒有耀武揚威趕跑店裡之前的客人。做小買賣的最怕惹事生非,他一看楊存這個主子那麼好說話,招呼起來也特別勤快,恭維的話多到恨不能將楊存當成親爹一樣伺候著。
  
  夜裡菜市早已打烊,小店後廚也剩沒多少東西,這些當兵的一個個吃起飯來似乎是吃砍頭飯一樣,店裡的飯菜供不應求,無可奈何之下,又從熟悉的飯館裡要來幾桌菜,這才勉強解決晚飯的問題。
  
  「公爺,您不吃一點嗎?」
  
  楊通寶恭敬的跟在楊存後頭,對這個敬國公,他的態度和對楊術一樣恭敬。這一路上他的表現中規中矩,雖然不苟言笑,但卻兢兢業業,讓王動和楊存極為欣賞。
  
  「算了,我現在不餓,你先休息一下吧。」
  
  楊存腦子現在有點暈,在水上航行那麼久,猛然一踩這結實的大地還真不習慣,有種特別奇怪的不適應感。
  
  「屬下也不餓。」
  
  楊通寶頓了一下,馬上也堅決的搖了搖頭。
  
  「你快去吃吧,別那麼死板。」
  
  楊存無奈搖了搖頭。這傢伙真不愧是楊術忠實的狗腿子,簡直就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路上面無表情不苟言笑,說話做事也有點古板守舊,活脫脫就是楊術的翻版。
  
  「算了,等會兒再說。」
  
  楊存實在懶得和這塊木頭談心,搖了搖頭,走向二樓。
  
  二樓的最東角是客棧裡最好的三間房,一間安排給高憐心,一間自然安排給張嬤嬤,而最好的那間不用說,當然是屬於楊存的。不過到底是個小鎮,所謂最好的房間就是比其他房間寬敞、乾淨一些,東西還是比較簡陋,連傢俱的樣式都特別普通,要是放在京城裡,恐怕王府管家的房間都比這裡富麗堂皇很多倍。
  
  「對不起公爺!」
  
  楊通寶臉脹得通紅,一副愧疚的樣子說:「這座小鎮沒什麼好地方,目前這間客棧算是最乾淨的,您就先委屈一晚吧。」
  
  「不錯,地方滿乾淨的。」
  
  楊存倒也沒說什麼,也懶得安慰他那大戶人家出身的思想。說實在的,這座古色古香的房間確實算不錯,或許是自己的見識沒有王府出身的護衛多,太容易滿足的關係吧。
  
  「公爺,您現在有胃口了嗎?」
  
  楊通寶一看楊存沒有怪罪,頓時鬆了一口大氣,馬上殷切問道:「現在入夜了,太晚進膳傷腸胃。我聽老闆說小鎮上有幾家小店飯菜不錯,我馬上幫您買,多少吃一點吧。」
  
  「不用了,你自己吃就好了。」
  
  楊存還是沒什麼胃口,整個人也提不起半點精神,不過現在心煩也沒有睏意,這種感覺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不行!」
  
  楊通寶頓時一臉堅定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說:「屬下奉王爺之命,一路上必須寸步不離保護公爺。公爺滴水未沾,屬下就粒米不進!」
  
  「用得著嗎?」
  
  楊存哭笑不得的問:「那你晚上睡哪?」
  
  「屬下粗人一個,在公爺門外打個地鋪就好了。」
  
  楊通寶毫不猶豫的回答著。「那我要是被砍死怎麼辦?」
  
  楊存實在有點受不了他的木頭腦子,這算哪門子的門衛啊!原來這傢伙一直都睡在自己房門前,要是半夜慾火焚身想出去當採花賊都不行。在船上的時候還沒什麼,可現在如果一時興起想夜探高憐心的閨房,難不成這傢伙還要將被褥搬到她房門口不成?
  
  再說,晚上自己屋裡還睡著兩位少女,興致一來和安巧寶貝玩耍的話……你這大男人還在外面聽房呀?能不能再扯一點!楊存頓時滿腦黑線,腦子裡不由得浮現出自己和安巧寶貝你儂我備的時候,門外一個大男人打起精神豎著耳朵偷聽的模樣。天地良心,這時想砍死眼前楊通寶的想法絕對不是濫殺無辜。
  
  「屬下護衛不力,必當自刎!」
  
  楊通寶滿面肅色,一字一頓,絕對不是開玩笑。
  
  「好了,那我們還是好好活著吧。」
  
  楊存頓時全身無力,這古代人真是有病,動不動就抹什麼脖子啊,你真當投胎這事很好玩是不是!命值不值錢暫且不提,真要一刀下去,那得多疼啊!換做現代,這種動不動就自殘的行為絕對算得上是心理變態了。
  
  「出去走走吧!」
  
  楊存倍感無奈,被他這一氣,肚子還真的有點餓了。因為一路上的舟車勞頓,不少人早就入夢,楊通寶當然想寸步不離的保護,無奈之下,楊存也只能帶著他一起出去。
  
  大街小巷即使入夜了,依舊熱鬧無比。除了一些青樓之外,竟然還有不少酒家和客棧都點著大燈籠做生意,這番熱鬧連京城都很少見。這得益於這裡的特殊條件,即使三更半夜也有船隻停泊,即使沒有財主的光臨,但水手和挑夫的光顧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所以這裡的生意人特別勤快,幾乎一家店開得起來就沒有關門休息的時候,可說是做到真正的———十四小時營業。
  
  客棧老闆推薦的是小鎮西邊的一家酒樓,地方不大,只有三樓,但卻人聲鼎沸,異常熱鬧,有吆五喝六的行商,也有滿臉疲憊的歸人。小店看起來滿普通的,不過飯菜應該不錯,遠遠就聞到一陣香味,讓楊存的食慾一下子被勾了上來,肚子也開始有了點飢餓的感覺。
  
  「喲,客官,兩位嗎?樓上請。」
  
  店小二向來就是個靠眼神和嘴巴吃飯的活,一看楊存的穿著打扮,馬上慇勤的帶路朝樓上走去。
  
  小店的一、二樓早已人滿為患,不過奇怪的是三樓卻顯得極為清靜,不像底下那樣的龍蛇混雜,幾乎是桌挨凳、肩靠肩的擁擠。三樓的地方滿寬敞的,不過就擺了四、五張桌子,靠著護欄四周,剛好可以觀看小鎮夜晚的熱鬧。
  
  細問一下,倒也知道這裡為什麼人少的原因。原來這間小店雖然不大,但老闆在地方上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經常招待一些達官貴人,所以就將三樓稍微裝修一下,但做生意的哪有趕客人走的意思?所以掌櫃別出心裁想了一個主意,那就是每張桌子多收一兩銀子的小錢。
  
  雖然俗話說窮人富路,出門在外的人多少不能像在家裡那樣的斤斤計較,不過這裡來往的到底是生意人居多,一個個精打細算刻薄成家,又哪會白白掏這個錢?所以即使一兩銀子對他們來說不多,甚至可以說是九牛一毛,可他們還是願意擠在樓下,懶得花錢買這分幽靜。
  
  今夜也是恰好,入夜了,老闆沒什麼客人,所以上樓的時候只看見一桌客人,四、五個人聚在一起輕聲交談著,倒也幽靜,看見楊存上來時只是回頭多看了一眼,馬上又繼續交頭接耳起來,一個個神情有點激動,似乎是談生意。
  
  「將你們這裡的拿手菜都拿上來。」
  
  楊通寶恭敬的站在一邊,主上有別的規矩他最遵守了。
  
  「是是,來囉!」
  
  店小二頓時精神一振,這樣的客戶,這樣的架勢,即使不是上好的肥羊,也是揮金如土的財主啊,這下小費可有著落了。
  
  楊存慢慢坐下以後,目光有些空洞的看著小鎮裡的夜色。旁邊那一桌人交談也很小聲,倒不會打擾到什麼,雖說小店的環境不是清幽淡雅之處,不過往這裡一坐,吹著夜風,還是滿舒服的,起碼感覺整個人精神好了許多,腦子裡也冷靜不少。
  
  沒多久,菜就如同流水一般端了上來。小店的菜不算多麼的驚艷美昧,論起色香味俱全當然不能和名廚相比。不過廚師對於烹飪可說別出心裁,做出來的菜餚雖說不上是山珍海味,但卻還是讓人胃口大開,尤其是對於在旅途上疲憊無比的行人來說,更是能引起胃口,難得讓人有種想大塊朵頤的慾望。
  
  楊通寶根本不會和楊存同坐一桌,所以寧肯掏一兩銀子讓旁邊的桌子變成下人桌,自己點了少許的酒菜自飲自樂。楊存實在和這根木頭搭不上話,也樂得清閒吃著小菜喝著小酒,就這麼悠閒自得安慰一下數日來食慾不振的五臟廟。
  
  楊存正想讓自己稍微輕鬆一下時,耳邊卻隱隱聽到一些詞句,儘管聲音很是低沉,但王府、兵器之類的實在太敏感,楊存頓時覺得渾身一顛,抿了口酒之後,開始悄悄注意著旁邊那一桌人。
  
  這時候楊存才有了心思觀察他們,圍座的是四人,三個面帶疲憊的中年男子一身風塵,明顯是趕路的商人,而與他們交談的是一個年紀很輕的公子,雖不是一身的錦衣華服,但在談吐和舉手投足間卻有一種明顯高人一等的氣質,絕不是普通的行商。
  
  「行了,我們先走吧。」
  
  這時候,年輕的公子似乎察覺到楊存的好奇,皺了皺眉頭,示意其他三人別說話,自己站起身來就朝樓下走。三個中年商人面面相覷,又看了楊存一眼,就丟下銀票一起下樓。
  
  「通寶,我們也走。」
  
  楊存在樓上一直看著他們走遠了,這才掏出銀票往桌子上一丟走下樓去。楊通寶「嗯」了一聲,什麼都沒問,馬上跟了上去。
  
  四人竟然還有隨從在樓下坐著,這一路浩浩蕩蕩的三、四十人,雖說在小鎮裡算不上顯眼,不過在這安靜的夜裡也滿引人注目,尤其是他們身邊的護衛一個個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不是善類。一行人行色匆匆往城南走去,一路上沉默不語,又偶爾低聲交談著,似乎像是有事還沒敲定一樣,彼此的臉色都有點不好看。
  
  黑暗的角落裡,兩個身影無聲無息跟隨著他們,直到他們出了城,朝碼頭的方向走去,兩個身影立刻快速閃入樹叢中,追隨著他們手裡火把的點點光芒,繼續如影隨形跟隨著他們。
  
  已經子時了,碼頭上雖然不像白天般喧鬧,但依舊有大大小小的船隻往這裡停泊,咬潔的明月下,一聲聲波濤特別悅耳,不過這時依舊有苦命的人還通宵達旦的忙碌著,一些專門扛貨的苦力人打著呵欠,苦苦的等著夜裡是否還有生意上門,好讓他們多賺一點。要不是窮苦人家有用到銀子的地方,這大半夜的也不會有人餐風露宿跑來受罪。
  
  「公爺?您是不是有什麼事?」
  
  楊通寶悄悄看著那一行人,臉色有一些為難,他的職責就是保護楊存,如今三更半夜出城確實有點不妥。
  
  「這些人有蹊蹺。」
  
  楊存點了點頭,默默沿著黑暗的角落繼續前進著。
  
  行商那一夥人來到碼頭邊,這時竟然將近百人早就在這裡等著,為首的貴公子高傲的點了點頭,那些人立刻圍繞在他身邊,原本還面帶不悅的三個中年商人這時都互相苦笑一下,但卻馬上面露獻媚之笑,點頭哈腰跟在貴公子的身旁。
  
  他們的面前是十幾艘不大不小的船隻,普通、老舊,在碼頭眾多的貨船裡可說是最不起眼的,看到這些船,華服公子頓時眼露精光,滿意的笑了笑,還拍了拍其他人的肩膀以示讚賞。他明顯是一個久居上位的人,這動作自然沒有半點做作,顯得十分自然,即使對方的年紀可能比他的父親還大。
  
  「這些人是官家的!」
  
  楊通寶一直警戒著周圍的情況,一看半夜突然出現這麼多人,心裡頓時一緊,仔細觀察下,覺得越來越不對勁。
  
  「沒錯,那一個個光看就覺得不對勁。」
  
  楊存贊同的點了點頭。沒想到這木頭也有腦子靈活的時候,這些突然出現的大漢一個個身材高大,步伐穩健,雖然穿著粗布麻衣,但走起路來前後一致,十分有規矩,似乎隱隱形成陣形,保護著那名華服公子,普通的大戶人家絕對養不出這樣的下人。
  
  華服公子此時正在說話,楊存二人又悄悄湊近一些,這才勉強從吵雜的人聲中隱隱聽到他的聲音:「三位,此次多謝三位的鼎立相助,不愧是姑蘇的百年商號,此次我父王所要的物資頗多,能在短時間內湊齊真是辛苦三位了。」
  
  「你見過這傢伙嗎?」
  
  楊存頓時渾身一震。父王?這華服公子難道是哪一個王爺的世子?
  
  「我想起來了,他是容王的長子!」
  
  楊通寶被這麼一提點,頓時皺著眉頭思索一陣子,猛然恍然大悟,滿面吃驚看著那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畢竟在京城裡行走,一些達官貴人他還有印象,但啊了半天卻想不起他的名字。
  
  「容王?」
  
  楊術眼神瞇了一下,腦子裡突然有了些捕捉不到的想法。
  
  「那船很奇怪!」
  
  楊通寶一臉嚴肅,目光馬上就掃到他們面前的貨船上。
  
  這些貨船也有點古怪,按理說這麼大的船在姑蘇隨處可見,十多艘湊在一起一點都不稀奇,可奇怪的是,這些船上的貨物都用油布包得密不通風,東西看起來又不是太多,但吃水卻吃得很厲害,甚至連旁邊那些滿載貨物的大船,吃水都沒那麼誇張,一眼就能看出船上之物特別沉重。
  
  「沒錯,有古怪!」
  
  楊存潛伏在一旁點了點頭,楊通寶不說的話自己還沒有注意到。普通的木船上,那些為數不多的貨物卻這麼沉重,如果不是石頭,絕對就是金屬。這南來北往的大家的貨物沒必要遮掩什麼,可他們卻又遮得那麼嚴密,那就證明這裡頭的東西絕對不是一般貨色。
  
  「小王爺,可……這次的東西數量實在太多了,」
  
  三個中年商人臉色難看得和死了爹一樣,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這才大著膽子說:「小王爺,上次我們湊集的那些東西已經沒賺頭了!可這銀兩還沒看到,王爺現在又要這麼多東西,差不多快將我們三個的家底都掏空了。您看看,是不是可以和王爺美言幾句,先給我們一部分的銀兩周轉一下?」
  
  「這個沒問題,我自然會和父王說!」
  
  華服公子哈哈大笑著,一臉滿意。三個中年商客立刻擦著汗,感恩戴德說著好話。
  
  「容王到底要什麼東西?」
  
  楊術疑惑的嘀咕著……
  
  這時候,天空突然「砰」的幾聲巨響,幾朵白色的煙火在夜空中璀璨盛放,妖艷無比,卻又十分響亮。本該是美麗無比的情景,但卻出現在三更半夜的運河旁,不說楊術和楊通寶嚇了一跳,連碼頭上的其他人也都忐忑不安,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
  
  天空中,白色的煙火一朵接一朵的盛開著,源源不斷,似乎像是早就準備好一樣,稍微一回神,楊存才看清楚煙火是來自對面的小樹林。那片小樹林漆黑一片,此時卻亮得如同白晝一樣,本來應該充滿蟲鳴才是,但這時卻安靜得叫人心裡難受。
  
  該死,怎麼會沒發現呢?那樹林一早就不對勁了!楊存頓時自惱的罵了一聲。
  
  「姑蘇長寶號,紹興成通商行,湖洲六水銀號,」
  
  這時候,天空裡一聲嫵媚至極的嬌笑帶著幾分得意和讓人忘不了的妖艷:「沒想到浙江有名的財主居然也敢賺這種砍頭錢,果然是馬無夜草不肥。你們那些富甲一方的銀子確實不太乾淨,堂堂容王長子竟然屈尊來到這龍蛇混雜之地,看來也是非奸即盜啊!」
  
  這聲音怎麼那麼熟悉?楊存腦子頓時一震,立刻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何方鼠輩!」
  
  容王世子短暫的驚慌之後,立刻滿面肅色大喝一聲。這時那一百多名大漢立刻回過神來,將她團團圍住以後亮出兵器,一把把大刀在咬潔的月光下閃爍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是她!」
  
  楊存腦子頓時打了個哆嗦。
  
  這時一看那麼多人亮刀,碼頭上本就不多的商人和扛貨人立刻嚇得一哄而散,原本還有點喧囂的碼頭頓時變得安靜不已。而這時,運河上十多艘船正緩緩往碼頭停靠著,每一隻船上都有七、八個明火執杖的壯漢,黑衣蒙面,沉默無語,又眼帶凶光看著碼頭上的一行人。
  
  「先撤!」
  
  容王世子一看就知道有埋伏,心裡頓時暗叫不好,連忙揮手示意手下們護送他離開。
  
  三個行商早就已經嚇得面無血色,好在世子的手下一看就知道訓練有素,一幫人腳步奇快,卻也不亂陣腳,保持陣形將他們護在最裡邊,並準備朝小鎮撤退。
  
  但這些埋伏在此的人明顯早有準備,只聽樹林裡一聲如鷹般的長鳴響起,安靜的樹林裡突然走出近百名的黑衣人,一個個蒙著面不發一語,很快就封鎖住他們逃跑的路線。
  
  「公爺,我們先撤吧!」
  
  楊通寶一看,什麼好奇心一下子都沒了。現在唯一要考慮的只有是楊存的安危,最好的選擇是在還沒被發現之前就逃走。
  
  「也好。」
  
  楊存儘管滿心疑惑,但一看雙方人馬那麼多,這些埋伏者明顯有備而來,這裡就自己和楊通寶兩人太危險了,沒必要為了一時的好奇冒這麼大的風險。
  
  二人身處隱蔽,此時離得距離比較遠,本以為這樣悄悄離開不是太大的問題,然而誰知道就在轉身的時候,一陣凌厲的破空之音突然響了起來,聲音不大,但卻帶著讓人骨頭髮寒的感覺。
  
  「公爺,您先走!」
  
  楊通寶四丹之境,行走天下絕對在高手的行列中,立刻警覺的怒喝一聲,猛的然抽出腰間配刀,黑暗裡金屬碰撞之聲特別刺耳,「乒」的一下火光頓現!
  
  掉落在地上的是兩把小巧而又精緻的飛刀,瞬間出手就能如此準確將此等暗器擊落,只要不碰上楊術或者肖營之類的絕頂高手,楊通寶自認普通的武林人士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而這照面一擊卻讓他吃了一驚,照那暗器裡所蘊含的內力,來人的修為與他相比只高不低,而且絕對不只是高一星半點。
  
  「妖女妹妹,是你吧!」
  
  楊存倒是很鎮定,呵呵的一笑,似乎忘了剛才那驚險的一刻。
  
  「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你說是不是啊,國公爺!」
  
  這時候在一旁的陰暗處,一個婀娜至極的身影緩緩走來,黑色的長裙下有著讓男人荷爾蒙都興奮跳動的完美身材,妖艷的聲線細膩而又柔軟,女性特有的柔媚幾乎被發揮到極致,一字一音,一顫一嗲,嬌媚得讓人骨頭都要融化了。
  
  高聳的胸前曲線,飽滿的玉兔呼之欲出,叫人垂涎三尺,小蠻腰一扭一扭的,顯得狂野十足,修長的身材,飽滿挺翹的玉臀,即使衣服稍顯寬鬆,但依舊遮掩不住這個身體的火辣迷人,黑色的紗巾蒙面,只見一雙明亮的眼眸,而那眼眸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湖水一樣,柔軟得讓靈魂都為之酥軟,只是那不經意的一眼,迷惑人心,妖攝魂魄,媚得讓人幾乎要跪倒在她的裙下。
  
  「是啊,妖女妹妹!」
  
  楊存即使一臉鎮定,卻也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好傢伙,這妖女的魅力還真是一點都不減!臉蛋還是看不著,但這種眼神、這種聲音,嗲得讓海綿體都要充血了。
  
  想起金剛印世界裡自己對她做出的行為,那可真叫人神共憤,何等的禽獸不如!每每想起楊存都會痛心疾首,當時打什麼架啊!面對如此嬌媚艷絕的尤物,自己當時居然還有心思先幫林管打架,現在想想,楊存都有種想一頭撞死的衝動。
  
  「你才多大,要叫姐姐哦!」
  
  眼前赫然是那名魔門妖女,算起津門和京城,這已經是第三次的狹路相逢。或許是楊存突然浮現的淫笑太刺眼,讓她想起金剛印世界裡的點點滴滴,原本還柔和的眼眸頓時一瞪,殺氣也隱隱散發開來。
  
  「是嗎,我又沒拜見過令堂,哪知道你芳齡幾何啊!」
  
  楊存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她感覺就非常放鬆,十分自然就口無遮攔起來。看著眼前尤物那性感火辣的身材,第一個自然反應就是舔起發乾的嘴唇,第二個就是海綿體充血。
  
  「小弟弟,你真調皮。」
  
  妖女頓時咯咯一笑,那聲音裡的柔媚叫所有男人骨頭都要化了。儘管已經殺氣瀰漫,但她此時也表現得極其淑女,款款朝楊存走來。
  
  只是那步伐還有身材,小腰一扭,除了性感之外,真找不出其他的詞形容。
  
  「這月黑星稀的,你們忙什麼呢?」
  
  楊存一點都不懼怕,直直看著她朝自己走來,嬉皮笑臉的說:「殺人劫貨啊,這勾當好!俗話說:『當賊不死,富一輩子!』這錢賺的實在太爽了,不瞞你說,我都有想和你們分贓的衝動。我看這天色也滿不錯的,月黑風高殺人夜,就衝著這地方的風水這麼好,不劫點財實在太可惜了。」
  
  「姐姐也不容易啊!」
  
  妖女靠近的時候聲音依舊又媚又動人,不過動作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語氣也忍不住的變得強硬:「你們看著倒好,但姐姐和兄弟們都在拚命啊二不小心連命都沒了。你看看,現在打劫不容易,我們賺的也是辛苦錢,哪像你們這些官家子弟啊,做奸犯科起來都那麼舒服。」
  
  「魔門!」
  
  這時候容王世子也發現異樣,眼光猛然朝這邊一掃,頓時眼前一亮,高聲喊道:「大家上啊,敬國公也在此!他手裡還有一千兵馬,必定是為了剿滅這些賊人而來。」
  
  這話一出,當然士氣大振!他那一幫原先還為受到包圍而緊張的手下立刻像打了興奮劑一樣,原本一個個還滿臉恐慌,這時立刻眼前一亮,竟然毫不猶豫的揮刀衝了上來,主動殺向攔路的那幫人,倒讓這些魔門人有些措手不及,被他們打得一時有點慌了。
  
  媽的,跟你很熟啊!喊那麼大聲幹什麼?還有你怎麼認識老子的?楊存頓時暗罵一聲。一千兵馬呢,你以為是一千銀兩可以隨身帶呀,他們離老子還一萬八千里呢!臭小子你自己命不好還想拖我下水,典型的損人不利己,未免太沒道德了吧。再說,你這小子怎麼知道老子帶了一千兵馬?楊存頓時氣得一佛出殼,二佛升天。
  
  「原來今天小鎮盛傳的大人物就是公爺啊!」
  
  妖女微微一楞,警覺的看了看楊存身後的樹林,腳步一時之間有點猶豫,似乎是猜測楊存的一千兵馬是不是真的就埋伏在這兒。
  
  「哪裡哪裡,您過獎了,小弟不過是混口飯吃,哪是什麼大人物。」
  
  楊存打起哈哈,眼看他們打在一起,腦子裡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快點想一個脫身之策。
  
  現在的情況連傻瓜都懂,媽的絕對是富二代做奸犯科碰上黑吃黑的!這容王怎麼看干的都不是好事,魔門更不用說了,不是什麼綠林大盜也是個邪教組織,這雙方都不是好惹的人物。何況帶頭的妖女還被自己羞辱過,在這樣的情況下難道說一聲「我只是出來打醬油的」就能順利脫身?那也太侮辱這些人的智商,這年頭沒耍點小聰明的話,誰會幹這些犯法的事啊?
  
  就在楊存冷汗直流的時候,雙方的人馬已經殺成一團。魔門有將近三百的人馬,雖然高手有限,但打殺起來卻是凶悍異常,而容王世子這邊的大多都是軍隊出身,殺起來毫不手軟,一眼就能看出絕對是經常戰鬥的兵將。一時之間竟然殺聲震天,雙方一照面,幾乎就已經進入白熱化的狀態,手起刀落,鮮血橫流,一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陣仗。
  
  「姐姐,我想回去睡覺,太晚了,媽媽會罵的。」
  
  楊存一看,頓時苦笑一下,管他什麼容王世子。當下最重要的還是趕緊溜之大吉,也怪自己一時好奇,無端端的怎麼又惹禍事上身。
  
  三番兩次的狹路相逢,這樣的孽緣實在有點過分,就連人家殺人劫貨這樣高尚的事都成了旁觀者,如果能善了的話,鬼才信呢!更何況還有過之前那樣的事,即使她不是自願,但結下了那樣的梁子,絕對沒那麼容易搞定。妖女此時眼神一冷,原本還有點猶豫的步伐稍微穩定了一下。
  
  這時,突然四、五個蒙面男子一臉恭敬出現在她的身後,一個個氣息沉穩,腳步紮實,即使相貌不怎麼樣,但從那股氣勢一看,就絕對不是跑龍套的角色。
  
  他們一個個滿臉冰冷看著楊存,似乎是在一瞬間明白妖女的意圖,所以都面露殺氣。一個個雖然還沒用內丹護身,但光是那股氣魄就不難看出他們是這些人群裡的佼佼者。
  
  「無知毛賊!」
  
  楊通寶臉色一冷,拔出刀站到楊存的面前,低吼一聲,四丹相環,那股強大的氣息頓時爆發。不光是那些黑衣人有所遲疑,就連——直都在廝殺的人群都停滯一下,驚訝著這裡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高手。
  
  「看來姐姐要鬧事啊!」
  
  楊存心裡有點慌,但依舊強裝鎮定,笑瞇瞇的往前一步,三丹環身的時候心裡卻一滯,林管那一顆金色的內丹竟然消失不見了。
  
  「今晚我們不想留下活口!」
  
  妖女毫無畏懼,一邊走來,一邊冷聲哼道:「容王世子,皇親國戚,容不得我們有半點閃失!你在京城的時候已經逃過一劫,這次恐怕沒那麼幸運了。」
  
  操,冠冕堂皇的話你倒會說,京城那次不是我放過你的嗎?別說這小腿,她那站姿還滿女強人的嘛?楊存心裡頓時邪邪一笑,也看出她強裝冷漠中藏不住的那分不自在。心裡儘管有想先調戲幾句的想法,不過一看妖女隱隱不自在中的殺氣,再一看眼前不利的形勢,還是硬生生將話嚥回去。現在她們娘家人多,這種犯賤的事暫時不能幹,那絕對是找死的行為。
  
  「大膽……」
  
  楊通寶臉都黑了,緊張得額頭上滿是汗水!這時候他已經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和楊存一起半夜出城,如今陷入此等險地,一旦楊存有個閃失的話,那他就算死了也沒辦法和九泉下的楊家人交代。
  
  「是嗎?你倒是有信心!」
  
  楊存冷靜下來,看著她的眼神裡充滿著無所謂的鎮定。不過一臉冰霜之餘,還是不忘偷偷朝她擠眉弄眼一下。本能,阿門,完全是因為本能。
  
  「就你們兩個,姐姐我還是有信心的。」
  
  妖女說話的時候臉色一羞,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了一下,不過一回神過來,卻帶著怒氣瞪了楊存一眼,渾身一陣寒風刮起,五顆冰般的內丹瞬間環繞其身,陰冷逼人,五丹之境的強悍真氣硬生生將楊通寶的四丹壓了下去。
  
  「殺啊!」
  
  這時,她身邊的幾個高手也大喝一聲,猛然亮出兵器殺了過來,兵器奇異,各有所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
  
  「放肆!」
  
  楊通寶自小就是楊術的護衛,目前更是王府裡頭除了楊術之外的第一人,骨子自然高傲無比。見她如此輕蔑,哪裡還忍得住?頓時一聲暴喝,四丹環身,大刀一舞,毫無畏懼的迎了上去。
  
  魔門裡的高手竟然那麼多,楊存一看心裡頓時寒了一下。那幾個高手原本以還為不過是修丹之境而已,但一出手最低也有二丹,更有兩個三丹的高手在,單打獨鬥他們或許不是楊通寶的對手,可這一照面卻也架不住他們的群攻。即使楊通寶再怎麼驍勇,一時之間也感到有點慌亂,這才勉強和他們纏鬥在一起。
  
  那麼多人圍攻,楊通寶可說是自顧不暇,但卻一直狠狠向楊存使眼色,明顯是希望楊存能找到機會先逃跑。對他的忠心,楊存心裡頓時產生一陣暖意,即使他忠誠的是楊術,但在這樣的情況下,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這死木頭還真是以死殉主的貨色,太煽情了,有沒有必要啊。
  
  妖女此時也不多說,神色一冷,地上寒風大作,飄逸的裙帶在風中微微的起舞著,讓她原本妖艷的身姿看起來更是性感動人。如果此時能看見她的容顏,如果此時她的衣服能再暴露一點,那就像是那天般的春光無限,即使不露點,但光是那魅力無比的誘惑就足以讓人鼻血大噴。
  
  「敬國公!」
  
  妖女低聲呢喃著,腳步越來越堅定,那五顆與眾不同的內丹,散發著寒冰地獄般的冷意,氣溫猛然下降,瞬間有如處在冰天雪地一樣,骨頭裡開始感受到讓人快瘋掉的酷寒。
  
  嬌喝一聲,那道曼妙的身影快如鬼魅的殺來,雲袖輕舞,五丹之力蘊含著讓人為之色變的冰寒,毫無猶豫的殺向楊存。小妖女神色猶豫之間帶著嬌羞,又帶著幾分微怒,這一擊大家風範十足,讓人捏了一把冷汗。
  
  「在在在在……」
  
  楊存則是賤笑一下,看出她的嗔怒,腦子裡總會想起那一天的無比旖旎,沸騰的血液有點不知道該給腦袋,還是給自己命在旦夕的身體。
  
  「公爺,小心啊!」
  
  楊通寶頓時心裡一驚,這妖女年紀輕輕的,竟然有足以傲視天下的五丹之境,一出手就那麼凌厲,誰都看得出她是希望一擊得手。光是衝著這份可怕的修為,天下間比她強的人可寥寥無幾了。
  
  然而這時的楊通寶根本脫不開身!魔教的數位高手一直纏著他,光是應付他們如潮水般的進攻楊通寶就已經有點自顧不暇,即使他自認有實力和妖女纏鬥一番,可是現在遠水根本救不了近火!
  
  「來啊!」
  
  楊存也不敢再玩笑,繃緊神經,不敢怠慢,大喝一聲之後雙手抬起,純白色的三丹環繞其身,一股比之前更渾厚的真氣如同白霧般拔地而起,看起來詭異無比。
  
  如果說四丹可以和五丹一戰,那三丹之境的差別完全不可相提並論,妖女頓時面露輕蔑的一笑,不發一語來到楊存面前,手一揚,冰霜般的霧氣頓時環繞在那纖細的玉臂上,看似柔軟的手掌蘊涵著讓人為之色變的可怕力道,直取楊存的天靈蓋,企圖一擊斃命。
  
  「金,主殺……」
  
  楊存哪敢大意,催起渾身真氣,準備拚個兩敗俱傷。抱著自己就算死也不能讓她好過的想法,最淒涼的下場無非是自爆內丹,給她沉重一擊。可就在妖女的手掌要到的時候,心裡靈念一間,頓時有所感悟,一種前所未有的體會由靈海裡浮現出來。
  
  「好強的力量,當年青澀之時,我與肖營可不曾有這樣的修為……」
  
  這時,腦海裡突然浮現一聲驚訝而又狂妄的聲音,讓楊存嚇了一跳。
  
  一剎那,似乎是時間靜止般的一瞬間,渾身滿是金光的林管笑呵呵的站在楊存背後,即使一身血肉,即使魂魄滿是傷痕,但他卻是滿面好戰的猙獰之笑,手默默搭在楊存的肩膀上,在那冰冷殺氣襲來的一瞬間,興奮的說:「我的兄弟、我的朋友,現在我能幫你的不多,但這樣的力量我現在還是可以借給你……」
  
  「死!」
  
  剎那,妖女神色一冷,那手掌已經近在咫尺了,日思夜想要親手了結的浪蕩之徒已經近在眼前,可就在這一擊即將得手的時候,她閃爍的眼眸裡卻突然飄乎不定,那原本堅決無比的殺氣不知道何時有了前所未有的動搖與猶豫。
  
  「勢斂,強兵,滅!」
  
  楊存從靈海裡回過神來,頓時滿面陰森,怒喝一聲,渾身金光護體,純白色的真氣糾纏上金光色的真元靈氣,手一抬,猛地就是一拳,毫無畏懼的迎了上去。
  
  「砰」的一下,看似柔軟的一擊卻沉重無比,硬碰硬的一擊,妖女眼露詫異,雖然沒受傷,但卻被楊存這突然暴增的力量轟得連退幾步,不過楊存也好不到哪裡去,蹣跚的後退幾步之後,感覺喉頭一甜,連忙嚥了一下。
  
  這一擊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楊存即使有點狼狽,但此時的模樣還是讓人震驚無比!天靈蓋上,那方沉重古樸的金剛印正散發著金光盤旋著。白色真氣和金光的糾纏顯得如霧般朦朧,看起來高深莫測,叫人不敢輕視。而那一陣陣閃爍的金光所帶有的無比殺意更是駭人,似乎有屠戮天下般的感覺,要殺盡一切有生命之物。
  
  「金剛印認主了?」
  
  妖女此時滿面陰森,說出的話裡已經聽不出任何媚意,不甘心與憤怒夾雜其中,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全力一擊沒能得手,她的語氣裡卻有一種詭異至極的輕鬆。
  
  「你猜呢?」
  
  如此嚴肅的時候,楊存突然嘿嘿一笑,一副「調戲死你」的表情。
  
  「有金剛印又如何?今天你還是得死在這裡!」
  
  妖女一臉冰霜,無視楊存的嬉皮笑臉,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身上的真氣變得更加陰寒,每走一步,原本深厚的真氣漸漸暴躁起來,似乎在進行著一種奇異的質變。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05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02
第六章 姑蘇之變 再見妖女
  
  漫長的路程,水路上的顛簸實在叫人難受,本來希望到了金陵以後就換乘 ...

第五集 第一章 無恥厚黑學
  
  「可以,我無所謂。」楊存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強忍著那滔天的壓迫感,一字一句冷哼著:「姑蘇乃江南錢糧重地,鎮內除了我一千兵馬還有不少守軍,我相信你有殺了我的實力,不過這絕對不是一時半刻的事。楊存不才,但完全有信心看得到太陽出來的時候。至於這金剛印的力量,你確信這蠅蟲之火真會是那日月之輝?」
  
  「你……」妖女頓時渾身一僵,楊存的話無疑點中她的死穴,當下最重要的是劫走容王這批物資,而不是這股鬥氣。原本計劃得天衣無縫,誰知道半路又殺出這個程咬金。一旦城裡的兵將殺出,到時候別說是劫走物資,就連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個大問題。
  
  此時,原本冤家路窄的怒氣也消了許多。妖女略微思索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情況確實不太樂觀,身手比較強的幾人都和楊通寶糾纏上,而容王世子的身份何等尊貴,身邊護衛自然不是泛泛之輩。那些普通的魔門弟子雖然人數眾多,但此時的打鬥裡卻也佔不了上風,甚至可以說已經隱隱被世子手下那些強者打得有些敗退。
  
  容王世子也是個狡猾的貨色,這會兒眼看楊存這邊情況膠著,立刻就喊著什麼國公帶軍殺來之類的話,他的手下受到鼓勵,自然士氣大振。而那幾個商人雖然怕死,但也是頗有心機的傢伙,馬上也跟著一起吶喊。原本中了埋伏的一群傢伙竟然就連哄帶騙讓士兵們拚命起來,倒真是一下子就逆轉原本被動的局勢。
  
  「我們撤!」妖女狠狠咬著牙,瞪了楊存一眼之後,還是強忍心裡的怒火,不甘心的嬌喝一聲,倩影一轉,快如鬼魅的趕回碼頭那邊。
  
  聽她這一聲,所有糾纏著楊通寶的高手們也都且打且退的慢慢撤了。今晚他們的目的實在太明確,也沒時間可以和半路殺出來的楊存糾纏。楊存一看他們都撤走,這才鬆了一口氣,拍著胸口說:「還好還好,又撿回一條小命。」
  
  「公爺,您這是……金剛印?」楊通寶這時氣喘吁吁、狼狽不堪,雖然沒受什麼傷,但看得出這幫人的糾纏讓他很不好過,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楊存懸浮於天靈蓋上的金剛印,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楊存也是滿臉疑惑。剛才就在妖女一擊襲來的時候,本來——閉眼,心想又得投一次胎,沒想到就在絕望的時候,心裡突然有所感悟,原本沉寂的金剛印突然躁動不安,甚至允許自己借用它的力量。
  
  自從從金剛印的世界裡出來以後,不管是金剛印本身還是林管都無法聯繫上,似乎就像金剛印失去所有的靈性一樣,無法感覺到它有半絲波瀾。裡頭到底發生什麼事楊存不清楚,可他卻隱隱有一個感覺!「剛才借給自己力量的不是金剛印,而是之前一直不知生死的林管。
  
  金剛印的光芒漸漸變得暗淡,慢慢隨著光芒消失在半空中。楊存能清楚感覺到它再次進入自己的身體裡隱藏起來。五行之器,它似乎並不屬於自己,這頂多只是一種寄居,但又能清晰感覺到它在自己體內安靜的沉睡著,且持續著那種隱隱的暴躁,這種感覺十分微妙,也十分奇妙。
  
  而腦海裡突然出現林管的聲音,更讓楊存直到現在都回不過神來,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麼將金剛印的力量借給自己。
  
  「啊,不好,賊子朝世子殺了過去!」楊通寶驚訝的目睹著所有的金剛印回到楊存體內,稍一回神的時候看向世子那邊,立刻大叫一聲。
  
  「又不是你兒子,操心什麼?」楊存做人的標準一向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您在這受苦我站旁邊看熱鬧。這會兒好不容易才唬住殺氣滔天的妖女,哪還有心思管他什麼世子?無親無故的一個臭男人而已,如果是個郡主那還差不多。英雄救美雖然有點俗套,但也不能讓老子墮落到拚命救一個男人的地步吧,多他媽的不值啊。
  
  「容王爺與我家王爺一向交好,當下賊子無禮冒犯世子,通寶豈能不管?」楊通寶急得眼都紅了,第一次不聽楊存的話,這會兒話不多說,刀一拔,就大喊著衝了過去。
  
  「靠,你這個呆瓜!」楊存忍不住罵了一聲。這會兒還拼什麼命啊,回去洗洗睡了還比較好,你真有那心思的話順手報一下官就功德無量了,衝上去頂個屁用啊,白白送死之類的話老子就不說了,你很容易把老子拖下水的!
  
  「賊子……」楊通寶雙眼通紅,正準備拔刀拚命的時候,楊存一把就將他拉住,趁著魔門的人還沒反應過來,立刻將他拖進草叢裡。楊通寶紅著臉「嗚嗚」喊著,但有刀在手害怕傷到楊存,動作不敢太過激烈。
  
  這時,世子一方早就被打得連連敗退,護衛們死傷慘重,魔門的人馬本來就多,現在這些高手在妖女的帶領下殺了回來,又怎是他們這些護衛所能抵抗?不一會的工夫就已經是屍橫遍野。容王世子在十幾個傷痕纍纍的護衛保護下,說是苟延殘喘的抵抗一點都不為過。
  
  魔門的人已經呈包圍之勢,倖存的護衛們都有傷在身,根本抵抗不了多久,忠心的幾個仍在拚殺著,但氣勢卻顯得弱小。五丹之境的妖女步步逼迫,每走向前一步,只要那雲袖一飛,敢於抵擋之人無不橫屍當場。妖嬈無比的尤物此時儼然成了奪命魔女,叫人一看都覺得膽顫心驚。
  
  「這娘兒們還滿心狠手辣的。」楊存偷偷看著,不由得咋了一下舌。眼看著小妖女手起刀落,殺人時眼睛都不眨一眼的風範,聯想起上次她在金剛印世界裡被自己顏射時她眼裡的憤恨,不免心有餘悸,好在人家現在有正經事要做,要是逛大街時碰上她,自己的下場恐怕會比這些人還慘。
  
  「保護世子!」面對魔門的步步緊逼,即使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倖存的護衛也不是身手過人,但他們此刻都清楚絕不能束手就擒。在妖女走到近前時,又有數人不顧身上的傷勢怒吼著,舉起兵器朝她殺了過去!
  
  「不自量力!」妖女的神色冷若冰霜,面對數人的群攻報以輕蔑的一笑,其他魔門教眾都無動於衷,似乎隱約有些嘲笑的意味。
  
  妖女神色一肅,面對數把大刀的鋒芒毫無畏懼,只見她雙手慢慢抬起,似水般柔軟的凌空揮舞一下,冰冷的真氣瞬間就纏上雙臂。在數把大刀揮砍來的一瞬間,身形竟然詭異的消失在他們面前,一瞬間的工夫,那冰冷的真氣就像紛飛的蝶舞一般,靈動的在他們面前表演著死亡之舞。
  
  剎那間,原本怒吼著大漢們全都靜止不動了,一個個僵硬在原地,彷彿一瞬間失去所有的知覺,肢體有一種無比陰森的僵硬。他們的憤怒、他們的表情、他們的生命似乎在一瞬間被定格凝固,此時數人皆已失去生氣,宛如被剝奪靈魂的木偶一樣。
  
  「放下武器,我會留你們一條生路!」此時妖女靜閉著雙眼,輕輕從他們的身邊走過,而那些大漢依舊僵硬,沒有任何動作。就在那繚繞的香氣飄過的一瞬間,高大的身體卻一個個無聲倒下,詭異得連他們是怎麼死的都沒有人知道。
  
  「你、你這妖女……」容王世子氣得臉都綠了,卻又嚇得臉色發白。到底是王權世家的公子,即使此時局勢完全明朗,但他依舊不甘心的叱喝道:「你們竟敢聚眾劫掠朝廷物資,還出手殺了那麼多官兵,你們是要造反嗎?」
  
  「朝廷的物資?」妖女輕蔑一笑,冷哼道:「如果是朝廷的物資,那為什麼沒戶部的官文,也沒有戶部的官員在此?至於你說的官兵嘛,你們沒兵部令也算是官兵嗎?世子大人,你未免太天真了吧!養私兵是何等大罪,恐怕上了金殿你父王都不敢承認這檔事!」
  
  有門道,這妞看起來不像是要殺人滅口。楊存這時拉著氣急敗壞的楊通寶躲在一邊,要一邊好好看住這傢伙,又要一邊偷聽,實在累啊!不過這傢伙還真有可愛的一面,雖然想拚命但卻不敢反抗自己,活脫脫就像是個可憐的小怨婦一樣,做人糾結到這地步也實在有點可憐。
  
  「是嗎,你又怎知我沒戶部的官文?」世子冷笑一下,卻也難掩臉上的一絲慌張。
  
  「公爺,我們為何不救世子?」楊通寶掙扎了好一陣子,等他稍稍安靜下來的時候,楊存才把捂在他嘴上的手拿開,楊通寶這才喘了口大氣,惡狠狠的瞪著魔門的人馬,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真是一個嫉惡如仇的好青年啊。楊存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是有點苦笑不得。
  
  「救?人家那麼多人,你去只是送死而已!」楊存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躲在草叢裡「嘿嘿嘿」的冷笑說:「殺來殺去的不累嗎?當下應該是看好戲的時候,這妖女明顯是要捉活口,然她現在看不到我們的行蹤,她還得擔憂城裡的軍馬什麼時候出來救援,在這種時候居然有空和他閒聊,我就不信她真有那種閒情逸致。」
  
  「公爺,那我們……」楊通寶也急了,看著這些魔門人馬如此囂張跋扈,竟然還敢公然劫持王爺的世子,能不生氣嗎?這傢伙的木頭腦子實在單純啊,恐怕來個萬年老妓裝一下處女他都信。唉,活脫脫就是一個上好的冤大頭。
  
  「靜觀其變!」楊存依舊小心翼翼潛伏著,腦子一邊飛速轉動,一邊全神貫注觀察碼頭那邊的情況。
  
  楊通寶眼看楊存氣定神閒,情急之下,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他滿是期望的以為楊存的眼珠子正轉來轉去是正在想主意,心想:國公爺到底是楊家一脈,武攻不行莫非要智取?眼裡一時都有些崇拜的光芒。要是被他知道楊存腦子想得都是怎麼開溜,偶爾分心也是欣賞小妖女火辣的身材,恐怕這耿直的傢伙自刎起來會特別乾淨利落,絕對不可能給楊存任何搶救的機會。
  
  「算了,我不與你多言!」妖女沉默一下,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楊存早就不見影子了,不得不開始擔心起城裡的兵馬,此時也容不得她多想。
  
  妖女手一揮,一幫大漢立刻圍上來,將早已嚇得尿褲子的幾個商客綁了起來,這些傢伙畢竟膽子小,看見滿地死人說不害怕那鬼才信,早在剛才就已經開始哭喊著大俠饒命之類。容王雖然位高權重,可這會兒小命握在人家手裡,現在這些匪徒可比容王可怕百倍,那刀可是真要命的啊。
  
  幾個負傷抵抗的護衛也在高手的圍攻下支撐不住,紛紛倒了下去,現在唯一站著的活人就只有容王世子了。看著這一幕,他原本就白晰的臉上頓時有種無力的蒼白。儘管他努力強裝鎮定,但終究年紀輕,眼神慌亂茫然,眉宇間的顫動也充滿懼意,眼前的妖女在他眼裡已經完全不是尤物,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世子,隨我們走一趟吧。」妖女此時緩緩走上前去,顯得很有禮貌,似乎不想動粗,不過語氣卻容不得半點商量。
  
  「草寇亂匪,我豈可屈服於你們的無道之下!」世子臉色鐵青,憋了老半天過後,還是不甘屈服的怒斥一聲。似乎他也看出妖女是要抓他的活口,這會兒鼓起勇氣很是正義的喝了這一聲,但終究還是顯得沒氣勢。
  
  「那好,來人,把他也給我綁了!」妖女冷笑一下,手一揮,手下的高手們立刻一擁而上。這次不僅把世子綁得跟粽子一樣,更把他的嘴也用臭麻布塞住,明顯一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藐視。
  
  「喂,這朝廷是真越來越不行了!」楊存偷看著唏噓不已:「魔門不就一個邪教之類的組織嗎,追根究底不過就是朝廷嘴裡的一群刁民。你看看,這倒好!先是覬覼國師的遺物,剛才對我這國公也喊打喊殺,現在連容王的兒子也是說綁就綁,半點面子也不給?好歹人家也是皇親國戚吧,論起來這傢伙還是皇帝的孫子,不是我想說,真太他媽丟人了吧!」
  
  「屬下要上告聖聽,誅了這幫反賊!」楊通寶被說得又羞又氣,牙齦都要咬出血了。
  
  「不過那批物資到底是什麼?」楊存納悶的嘀咕著,心裡的疑惑始終在那一船船的東西上。
  
  至於什麼容王世子就沒必要牽掛了。大家萍水相逢非親非故,你爹和楊術關係好那是他們的事,被這群傢伙一綁,都不知道你小命還保不保得住,你掛了,我頂多來個裝瘋賣傻痛失賢良之類,你要是命好還活著,那我就說是回城搬救兵,大軍殺到時賊人已經跑了。不管怎麼說,死道友不死貧道,你真別指望我會腦子一根筋為所謂朝廷的顏面拚命。
  
  「那些傢伙綁得還滿專業的……」楊存無恥的竊笑著。眼看著相貌堂堂的世子被綁得跟粽子一樣,心裡莫名其妙產生一種仇富得逞的快感。
  
  「……」楊通寶也徹底無言。堂堂王府武將和敬國公一起趴在草叢裡看著容王世子被綁,這種行為也很可恥,而且非常丟人。
  
  一幫大漢忙著把世子和商客一起綁上船,有的忙碌著殺掉活口或是搬運同伴的屍體,不過對死去的護衛和那些受牽連的普通人,他們連看都不看。更過分的是,這樣明目張膽的殺人後也不清理一下現場,就任由那一地的血河和屍體橫放,這無法無天的行徑叫人懷疑他們才是真正的官兵,囂張得有點離譜。
  
  楊存和楊通寶依舊躲在草叢裡,楊通寶已經氣得肺都要炸了。堂堂鎮王府楊家武將就這樣看著這些賊人橫行,還要窩在這陰暗之處以求保命,對他來說屈辱之大比殺了他還難受。如果這時衝出去和賊人拚個兩敗俱傷,哪怕是斃命刀下,也比這樣窩囊躲起來好受。
  
  「通寶,你手下那些人可信嗎?」楊存默默嘀咕一下。這時賊人們已經都忙得差不多,大概快要有毀屍滅跡的空閒了。
  
  「公爺,您是不是要追殺寇匪?」楊通寶一聽,頓時精神全來了。
  
  「你先跟我說這些士兵到底可不可信?」楊存陰森的笑了一下。
  
  「可信。」單純的楊通寶還沒察覺楊存的笑意有多麼賊,馬上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這次隨我出來的兄弟都是楊家百年來的嫡系,毫不誇張的說,他們可能不認兵部的命令,但我楊家只要振臂一呼,他們絕對會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這一千多名兄弟都是嫡系中的嫡系,是我們自己的楊家軍。」
  
  「好,那我們玩把剌激的!」楊存眼前頓時一亮,冷笑起來。
  
  此時賊人們已經開始忙著將屍體搬上船了,眼看他們就要跑的時候,地上突然「轟轟隆隆」一陣聲響,隨著密集而又快速馬蹄聲,踏破了殺人之後的沉寂。楊通寶頓時渾身一震,驚喜的說:「公爺,這……這動靜是大批軍馬急行的聲音。肯定是軍隊,說不是還是我們的人馬。」
  
  「這幫龜孫子速度真慢!」楊存安慰的笑了一下,鬆了口大氣,站了起來。「就是說啊,這幫龜孫子!」楊通寶心情大好,認為雪恥的機會來了,興奮得拍打著身上的草屑,握著刀的手早有點按捺不住。
  
  官道上一時之間煙沙滾滾,這麼巨大的動靜早就驚動魔門的人,一千多兵馬急速朝碼頭的方向衝來,所有兵將都是面帶肅殺,兵器在手,如此整齊而又壓抑的殺氣,絕不是窩囊的地方軍隊所能擁有,細看之下,衝在最前面的竟然是老將王動,此時他一把沉重的大刀早已經扛在肩上,蒼老的臉上帶有擔憂之色,急得雙眼通紅,陰沉得嚇人。
  
  「老爺子,我們在這!」楊通寶頓時一喜,立刻跳了出來,楊存也連忙從藏身的草叢裡走了出來,看見了王動他們可算鬆了一口大氣。
  
  「小主子,您沒事吧?」王動神色激動,喝停大軍以後趕緊翻身下馬,眼看著楊存身上又是土又是草,可是嚇了一大跳,衝上前來仔細檢查,確定楊存沒受傷之後才鬆了口大氣。
  
  「沒事,你們哪來的馬啊?」楊存倒是疑惑得很,這一千多匹馬從哪來的?有時候楊存還真佩服自己的冷靜,就在魔門妖女放自己走的時候,本來按自己保小命當發大財的理論早就該夾著尾巴逃跑,回去安穩睡個覺才對。不過細想一下,這邊動靜那麼大,那麼多的苦力和商人都逃了,他們回城以後,這事肯定會傳得沸沸揚揚,八成也會告知鎮裡的官府。
  
  當下自己和楊通寶都不在,運河碼頭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八成會嚇壞,大軍殺來只是遲早的事,所以楊存選擇暫時不跑,與其暴露行蹤逃跑,還不如躲起來等後援,這才是最安全的辦法。
  
  「我們從馬政那邊搶來的……」王動脹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
  
  原來聽到消息的時候,楊家的子弟兵們可嚇壞了,但小鎮離碼頭還有段距離,徒步趕來的話實在太慢了。無奈之下,只能跑到小鎮的馬政那邊借馬匹,可對方不肯借,沒兵部令或者封疆大吏的軍命,戰馬不能隨意調動的。王動當時急得都下跪了,對方還是不借。後來王動老眼一紅,直接綁了那些肥腸大腦的傢伙,搶了他們的馬就拍馬殺到。
  
  「這事先不說,以後再叫楊術頭疼。」楊存嘿嘿一笑,立刻翻身上馬,活動一下筋骨說:「各位兄弟,咱們先去幹點活再說。」
  
  「兄弟們,我們去宰了這些兔崽子!」楊通寶早就憋壞了,眼看著楊存都發話了,立刻搶過一匹馬,扛起大刀,拍馬朝碼頭衝去。
  
  「上!」楊存眼神一冷,也拍馬跟上。
  
  「兄弟們,上!」王動眼看著兩人一馬當先衝了過去,連忙也上了馬,蒼老之身此時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彷彿又回到悍然殺敵的戰場上一樣,一股豪邁之氣頓時讓身後一群年輕的兵將們熱血沸騰。
  
  一千多名騎兵如此急速前進,動靜之大可想而知。帶頭的又是楊存和楊通寶,兩人都大喝著衝了過來,此時魔門的人馬還沒來得及收拾好,妖女站在前面,一看到楊存突然出現,頓時憤怒不已,咬著牙哼道:「無恥小人,他竟然一直都沒走。」
  
  「聖女,你們先撤吧,我們斷後!」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高手們互視一眼,又看了看船上的物資和綁來的人,一個個都是一臉決絕。
  
  「諸位,勞煩你們了。」妖女明白當下自己這些人手可不是這一千多兵馬的對手,此次的目標是這些物資,讓這些高手斷後的話,他們肯定難逃一死,可要帶著那麼沉重的東西沿水路運走,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想得美,賊人,囈我一刀!」楊通寶這時已經拍馬殺到,剛才憋的一口惡氣實在太讓人難受,此時一馬當先,怒喝一聲後凌空躍起,手一揮,勢大力沉的一刀猛然朝妖女的頭顱砍去。
  
  「無恥之徒!」妖女氣得臉色脹紅,嬌罵之餘,眼光卻看向一臉得意的楊存。
  
  「收拾他們!」楊存原本沖在第二位,僅次於單純的楊通寶之後,不過在短兵就要相接的一刻,馬匹奔跑的速度卻明顯慢了下來,一群群早被鼓舞起士氣的兵將們一擁而上,如潮水般殺去,倒是顯得楊存有些落後。
  
  老子命多貴,你以為我真衝上去啊!到時候你給我來一下,我哪受得了啊!楊存一邊大聲喊打喊殺,一邊越退越後面。狡猾的一笑,心想:你這個小妖女也太天真了吧,真以為我是個不要命的傻蛋?現在有那麼多大兵在這,鬼才跟你拚命。老頭衝前面不過是為了亮個相而已啦,真是的!
  
  「聖女,你們先走!」就在楊通寶一刀斬來之時,妖女身邊數個高手已經將楊通寶擋住。其他人一看大軍來勢洶洶,儘管本能上有些膽怯,但還是心神一定,拿起兵器叫喊著迎了上來。
  
  武林人馬即使手持凶器,又怎麼可能是正規騎兵的對手?只是簡單的一個衝鋒頓時便慘叫聲四起,迎上前來的魔門弟子們紛紛倒在屠刀和馬蹄之下。如此猛烈的進攻,完全是打仗的強蠻,士兵們手起刀落毫無猶豫,沖天殺氣一時叫人膽寒,也打得這些江湖草寇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別怕,他們衝不過來的!」這時,魔門裡有聰慧之人立刻喊了起來,身後是巨大的運河,馬匹的衝鋒不可能太過猛烈。在這氣勢磅礡的衝鋒下,事實上死傷並不慘重,最慘的是己方的自亂陣腳。
  
  「別慌!」妖女此時回頭一看,物資和人員還沒搬運完,無奈之下只能咬著牙,神色一冷,五丹環身站到了最前面。
  
  如他們所料,他們身後就是寬敞的運河,馬匹的衝鋒再怎麼激烈也不可能毫無節制的衝下河。只是短兵相接的一瞬間,騎兵們就大多停滯下來,陌生的大馬不太願意衝過去,無奈之下,很多士兵都選擇下馬,拿著刀叫喊著衝殺上來。
  
  「殺啊!」王動這時也殺紅了眼,丟下馬匹,手拿大刀殺入戰圈。
  
  戰況只一個照面就已經進入白熱化,楊家的大軍除了嫡系以外,大多是王動等身經百戰的老兵,下手之狠絕不是一般的武林人士所能比擬。魔門的人馬雖然頑強,但在這個照面下幾乎潰不成軍,一時手起刀落,慘叫連連。人數上的優勢明顯得很,戰況馬上就呈一面倒的趨勢。
  
  「好了,我們走!」妖女此時五丹環身,強捍的真氣誅殺幾個近身的兵將,高強的身手殺得沒多少人敢近身。眼看著一切都準備妥當的時候,連忙跳上小船,船上的魔門弟子立刻放開纜繩,將船推離岸邊。
  
  「妖女,你跑哪……」楊通寶一看她要跑,頓時紅了眼,砍翻身邊一群賊人之後,怒喝一聲衝了過來。身旁二十餘名兇猛的親兵也迅速跟上,剛才受了那樣的屈辱,他可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這次雪恥的機會。
  
  「早該殺了這個無恥之徒!」上了船的妖女惡狠狠的盯著楊存,眼看著魔門弟子二倒下,恨得臉色都有些發白。
  
  「殺呀!」楊通寶哪容得她就這樣跑,擺脫幾個賊人的糾纏以後剛想追時,楊存卻一下子站在他的面前,抱著腦袋一臉驚恐的說:「快幫我搞定,後面有一大票人啊!」
  
  「啊……」楊通寶一看,斷後的那些弟子果然衝了上來,這時也無暇思考三丹在身的楊存為何會如此狼狽。楊通寶不甘心的看了看小船漸漸遠去,立刻怒喝一聲,拿著刀,轉頭帶著他的親兵殺了回去,阻殺那些追著楊存的賊人。
  
  眼看楊通寶被引走,楊存這才淫蕩一笑,一轉身看著小船上那個婀娜性感的身影,輕佻的朝她擠了擠眼以後,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
  
  小船慢慢遠離碼頭,妖女一臉惆悵站在船頭,眼看著越來越多的魔門弟子倒在屠刀之下,楊家的兵將們如潮水般將他們淹沒,一具具屍體橫倒在地,在他們的屠刀之下噴血而亡,妖女氣得直咬牙,卻又無可奈何。她腦子裡想起那個無恥的嘴臉,臉色一下子蒼白得有些骸人。
  
  這時看著楊存輕佻的行徑,心裡頓時又有點不是滋味。傻子都看出這無恥之徒是幫自己逃走,可他為什麼要幫自己?妖女頓時覺得心亂如麻,可是一想到自己受辱之恥,又惡狠狠的瞪著楊存。
  
  「別感激我,這種含情脈脈的眼神我可受不了。」眼看著這些漏網之魚慢慢遠去,楊存不由得陰森的笑了一下,這妖女……算了,就當是老子欠你的。
  
  天空剛露出魚肚白的時候,一場劇烈的廝殺……或者說是人數一面倒的屠殺才宣告結束。魔門留下的弟子只有四、五十人,儘管有幾個身手高強之人,但面對這樣的人海戰術卻也是螳臂擋車。在最後一顆人頭落地的時候,魔門的弟子已經被屠殺一空,地上歪七扭八躺滿殘缺的屍體。
  
  「搞定了!」楊通寶可算出了一口悶氣,扛著滿是血水的大刀來回巡查著,全身上下都佈滿了別人的血水和屍塊,和臉上的興奮配合起來,頗有幾分變態的神韻。
  
  「都沒活口了。」王動累得坐在屍體上喘著大氣,那把開山破石的大刀此刻也佈滿卷紋,可想而知這一戰有多麼的激烈。
  
  「老爺子,身手真好!」楊通寶上前一步,心悅臣服的恭維了一聲。
  
  「哪來的話,老了骨頭都硬了!」王動難受得敲打著腰,不過對這一句話倒是感到挺開心的。
  
  這一夜打下來,他鎮王府的護衛死傷雖然很少,不過情況卻不怎麼樂觀。反倒是王動這群老將除了受點輕傷之外,一個個神采奕奕,這群花甲老人竟然除了疲累之外沒什麼大礙,戰鬥力之強,讓號稱王府武將的一群年輕人都面露愧色。
  
  雖然都是楊家,但江南楊家敬國公府與京城楊家鎮王府一脈相承,有些無法分割的手足之情,偶爾的一點比較卻也避免不了。
  
  「小主子,你在哪啊?」王動休息一下,這才發現人群裡早就不見楊存的身影,頓時緊張地叫喊起來。
  
  「動叔,我在這!」楊存此刻可比他們悠閒多了,一開打就直接靠在大樹下休息起來,一幫士兵在旁邊護衛著,既沒危險又能休息一下,倒也愜意得很。
  
  「公爺,這事怎麼處理?」楊通寶也把大刀遞給手下,當下雖然出了一口怨氣心裡很爽,不過此時茲事體大,王動綁了馬政的官員,容王世子又在眼皮底下被綁走,事情鬧得實在太大了一點,現在冷靜下來一想,腦子有點發麻。
  
  「什麼怎麼處理?」楊存疑惑的反問道。

  「不行,我現在就去調船,召集本地水師,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跑了!」楊通寶餘氣未消,想想那般的屈辱,盛怒之下依舊覺得有點不甘心。
  
  「得了吧你,追得上才有鬼。」楊存伸了伸懶腰,制止他這有公報私仇嫌疑的精神。
  
  「沒事的,砍了這麼多賊人,朝廷也怪罪不了我們!」王動到底是老兵,沉吟了一會兒後,安慰的一笑說:「此事發生在姑蘇,我們出手不過是制止賊人暴行而已,救得了世子確實是大功一件,就算救不了,遭殃的也會是本地官員。」
  
  「先將現場處理完了,派人上報蘇州衙門。」楊存思索一下,有些狡猾的笑道:「剩下的事情我會處理,到時候我和你們王爺溝通一下,不會有大礙。」
  
  「那世子……」楊通寶說話的時候閃爍其詞,面帶難堪的羞愧。明顯剛才那樣躲藏在草叢裡的行經絕對不是大丈夫所為,現在想想都讓他覺得後悔。
  
  「放心,一切我會處理妥當。」楊存倒是輕鬆,打了個呵欠之後,看了看已經忙活完的士兵們,手一揮說:「好了,現在大家都回城鎮裡去,打了一晚上,我看你們現在想睡也睡不著,包下幾個酒館喝一頓去,給兄弟們解解腥味。」
  
  「謝公爺賞賜!」楊通寶有些擔憂,但還是點了點頭。
  
  「走吧!」楊存有些納悶。自己什麼時候說要請客?這錢難道不是找楊術報帳嗎?以自己這有名無實的國公身份,會被你們這群跟牛一樣的大兵吃垮,你當老子那麼大方啊!
  
  「小主子……」王動隱約擔憂著,剛想說話的時候楊存就搖了搖頭,制止說:「好了動叔,有些事現在不方便跟你說,等我們到了江南再說。路程剩沒幾天了,沒必要再橫生是非。」
  
  「是。」王動雖然心裡關切,但也一直遵從主上有別的原則。然而他並不是盲從之人,這個小主人不是紈褲子弟,也沒有那種少年的浮誇,反而還心機深沉得讓他都有點詫然,少年老成的表現讓王動不需要懷疑什麼。
  
  收拾同伴的屍體,一起回到城內,天微亮的時候,鎮裡的大夫全被叫了起來,被一群粗魯的大兵拉去為他們的同伴治傷。同時鎮裡幾個酒館也被包了下來,一眾兵將們連身上的血都沒洗乾淨就開始暢飲,倒不是說他們有多散漫,只是每次殺戮過後都需要麻醉和發洩,只要不擾民的話,喝個酩酊大醉也未嘗不可。
  
  早晨一起來,魔門血洗碼頭的事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早起的百姓們吃著早點忙著生計的時候,話題都圍繞在這上面,一夜的工夫,各式各樣的版本也都出來了。面對著老百姓們奇特的幻想能力,楊存除了自歎不如之外,也只能想盡辦法消除這件事帶來的影響。
  
  小鎮的府衙內,此時地保、從事等大大小小數十名官員都跪倒在地,一個個渾身顫抖,面無血色,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楊存在高堂上來回走動,臉色陰沉,拍著桌子沒好氣的吼著:「這就是你們這裡的情況,江湖賊人竟敢悍然劫持容王世子!還與我楊家軍正面交戰,太可惡了。匪徒橫行,國不將國,你們是怎麼治理一方的!
  
  「你們給我睜大眼睛看看!」楊存滿臉怒火,咆哮著喝道:「這裡還是我大華的天下嗎?匪徒竟然目無王法,在眾目睽睽之下明目張膽殺了王府的護衛,還劫持世子!若不是本國公帶兵殺到,恐怕人家都能從容的毀屍滅跡!太可惡了,你們這山頭小鎮難道是藏污納穢之地嗎?你們的兵居然等我們回了鎮裡都還看不見蹤影,實在太可惡了,莫非朝廷一直撥給你們的軍餉都去養豬了嗎?」
  
  底下的小官們此時渾身都被冷汗浸泡,一個個面無血色,被罵得連大氣都不敢坑一聲。原本安逸的小地方竟在昨夜發生那樣的滔天大案,今早楊通寶上門亮出鎮王府通碟的時候他們還有點不敢相信,可當下邸衙外擺了一百多具屍體,情況糟糕的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他們所能承受的範圍。
  
  那些屍體裡除了賊人之外,還有容王府的護衛和鎮王府的兵將,這下事情可鬧大了!而且在這些不入品的小官眼裡,九品的知府已經算是大官,而當下在他們面前咆哮的可是江南楊家的敬國公!對他們心理上的衝擊之大可想而知。
  
  「臣李英參見敬國公。」這時門外一陣喧嘩,一個九品官服的傢伙匆忙跑了進來,第一件事就是跪倒在地,嚇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蘇州知府,你還有臉過來見我!」楊存頓時一副火上澆油的模樣,怒喝道:「在你管轄之下,賊人竟然如此橫行!昨夜本國公帶兵馬要解救世子,馬政之人竟然強加阻撓,致使世子落入賊人之手,生死不明,實在可惡至極!而你姑蘇的兵馬還一直不見蹤影,本國公都要懷疑你們是不是有官匪勾結了!」
  
  「公爺,小人、微臣……實在不知情啊!」知府李英跪倒在地,嚇得渾身顫抖不止,此時說話的都變得結結巴巴的。在他的地方上居然發現了這樣的大案,這烏紗帽丟定了不說,能不能保住一條命都還很難說。
  
  「大膽,王動表明本國公的身份,還帶了鎮王府的通碟和本公爺的印信,他們居然還不肯調動軍馬!如果不是馬政官員囂張跋扈目無朝廷,那就是官匪一家欲阻止本國公前去救援!」楊存怒喝的時候,眼光稍稍看向一旁的王動。
  
  王動無聲的點了點頭,表面上也裝做一副氣憤的模樣,心裡卻驚歎於這位小主子的心計。昨晚楊存和楊通寶都不在,哪有什麼鎮王府的通碟和敬國公的印信?這絕對是典型的栽贓嫁禍。但這時馬政的官員早在楊存的默許下被含恨的楊家大兵打得奄奄一息,又有誰能出來辯解這件事?這位小主子做事實在滴水不露。
  
  「你說說這還是大華的天下嗎?」楊存得到肯定,心裡也變得更無顧忌,立刻一副悲憤欲絕的模樣咆哮道:「你治理一方無德,讓世子在此遭遇不測!還有什麼話說?要說你們都不知情的話,那賊人何以能在此劫持世子?馬政官員又對本國公的救援之急強加阻撓,實在可惡至極啊!」
  
  「微、微臣……」李英此時嚇得都要尿褲子了,連話都已經說不出來,一頂頂的大帽子扣下來,甚至什麼官匪一家的話都說出來。這會兒面對這個情況,早嚇得他連辯解的勇氣都沒有。
  
  「來人,把他拿下,摘去頂戴烏紗!」楊存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手一揮,手下的兵將就衝了上去,將這往日不可一世的九品小官拿下,摘了他的官帽,脫了他身上的官服。這時候可沒誰敢問楊存有何實權摘人頂戴,只知道現在這名國公的身份就是壓死人的帽子。
  
  「全部拿下,押解進京!」楊存依舊一副怒火不休的樣子,又喝令將跪地的眾人全部拿下。
  
  所有人都被摘去官服,丟進大牢裡頭。楊存一副氣憤不已的模樣,當著百姓的面將這事情加油添醋說了一番,又痛心疾首怒斥著他們的種種劣跡,一頓的怒罵之下,又是悔恨欲死,什麼救不出世子、對不起容王爺之類的話都說出來了。肢體動作再加上絕對到位的表演,別說那些百姓感動得都快哭了,就連楊存在抹眼淚的時候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表演天賦是不是太好了。
  
  沸沸揚揚的鬧了一個早上,正義之詞早說得自己都快吐了。結束這場鬧劇的時候,楊存有點恍惚,這些亂七八糟的話說得連自己都有點信了。別的不說,光那幾滴眼淚就擠得很痛苦,要不是偷偷的給自己捏了幾下,否則還真的哭不出來。世子啊,你看我對你多好,你要是泉下有知可千萬別怪罪我,那時候不是哥不拚命,實在是不值得呀!
  
  看著百姓們被自己哄成那樣,楊存不由得歎息著,這輩子投這個胎就算不混個敬國公的帽子,混個著名表演藝術家的頭銜,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事。
  
  拖著疲憊的身體直到中午時候,才算處理好了所有事情。回到客棧的時候,王動依舊一路沉默,低頭不語,不知道思索些什麼。楊存儘管累得呵欠連連,但還是細心察覺到他的異樣,馬上苦笑著問:「動叔,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很過分?」
  
  「我、小主子……」王動糾結一下,滿面痛苦說:「今天都是我這老頭子犯下的錯,朝廷自有律法約束。小主子,我……您現在被聖上御賜眶訾袍,恩寵之大,來日必定飛黃騰達,王動一時魯莽,唉,主子何必為我這老頭犯下這蒙蔽聖德的罪孽……」
  
  「好了你!」楊存原本以為耿直的王動是糾在意自己嫁禍的事,沒想到他蒼老臉上的痛苦竟然是怕拖累自己而內疚,心裡一陣無奈,卻也一陣感動。
  
  「小主子,事到如今,老頭子再自首也是枉然。」王動老眼一陣發紅,哽咽著說:「莫不如此,老朽回去以後擇機自刎!這樣一來,就算吏部的官員發現疑點追查,那也是死無對證,絕不會連累到小主子。」
  
  「好了動叔,別說這種話了!」楊存感慨於他的忠心,年近花甲的老人竟然要為自己的謊言自盡,說不感動是假的,但對王動的耿直他也感到有些無奈。
  
  「我……」王動老淚縱橫,正要說話的時候,楊存就已經將他送到房門口,眼看著他一臉落寞,立刻板起臉來,冷哼說:「動叔,你安享你的晚年就好,此事我自己心裡有數,倘若你敢有尋死之見,到時候吏部追查下來可不是死無對證,而是我百口莫辯!」
  
  「老朽……明白了。」王動進屋的時候臉色一片蒼白,猛然回身對楊存一跪,頭趴在地上都不敢抬起來,流著老淚哽咽著說:「是老東西不好,連累公爺還要為王動這半腿進棺材的人善後,王動對不起小主子、對不起老爺、對不起太爺!今後要是下了九泉,王動該怎麼面對老太爺……」
  
  「公爺,那幫傢伙送京城的時候是不是……」這時楊通寶也跑了過來,話還沒說完,一看見王動跪在地上流著老淚,立刻嚇得話都說不下去。
  
  「全送刑部吧。」楊存搖著頭沒空搭理他,一邊扶著王動一邊安慰他這個老人家此時楊通寶也有點心虛,畢竟晚上躲在草叢裡的事實在太丟人了,還是有點怕楊存為了煽動民情而說出那件醜事,連忙湊上前去一左一右開始安慰著愧疚欲死的王動。
  
  王動確實也是耿直,就為了馬政這件事耿耿於懷,好不容易將他勸起來、讓他老人家下去休息之後,楊存覺得比打了一場架還累,關門的一瞬間忍不住搖了搖頭,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哭。高興的是這傢伙真是忠心耿耿,該哭的是自己身邊怎麼都是這些老實人,稍微腹黑一點都不行,太他媽的難受。
  
  一夜未眠,這時候補個回籠覺最重要,而且腦子也累得要命。恐怕這時候有個美女睡在一邊,也沒多少精神來個盤纏大戰。楊存打著呵欠回房間的時候,看著楊通寶跟在身後,馬上鬱悶的問:「幹嘛跟著我,你也該去睡了吧。」
  
  「沒事,公爺請安心就寢!」楊通寶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鋪著被褥,一臉嚴肅,信誓旦旦的說:「屬下說過要夜寢門前預防宵小之輩,公爺儘管放心休息,有屬下在此看守,絕對不會讓人打擾公爺。」
  
  「哦,那你也早點睡吧。」楊存打著呵欠,並把房門關上,心裡暗罵一聲。
  
  你腦子裡還真都是糨糊,這年頭做賊、殺人放火的有幾個走正門?有點基本常識好不好,真有那分誠意的話,你就給我睡在窗戶外。幹那種勾當的,哪個不是跳窗進來?你這個滿腦子硫酸的蠢貨!
  
  一進門,楊存就看見安巧小寶貝滿臉擔憂坐在床頭發呆,可愛的少女似乎也擔心得一夜未眠,一看楊存進來了頓時面露喜色,乖巧的迎上來。一邊為楊存脫去身上有些髒污的衣服,眼眶有些發紅的說:「爺,您沒事就好了!」
  
  「寶貝,讓你擔心了。」楊存本來還想上下其手,但一看少女擔憂的模樣心裡也是一暖,馬上伸著懶腰,配合著她脫去自己的外衣,直到將外衣全脫下時,這才將她一把抱住朝床上倒去,笑瞇瞇的說:「好啦,我又沒什麼事!」
  
  「您、您……嚇死巧巧了!」安巧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緊張的在楊存身上摸來摸去,似乎是看他有沒有受傷一樣。今天這起鬧得沸沸揚揚的傳聞,可是把一向乖巧的她嚇壞了。
  
  「沒事啦,我只是去看看熱鬧而已。」楊存感覺到她嬌小的身體正激動抽搐著,連忙將她一把抱住,柔聲安慰著。安巧緊緊抱住楊存,整個小腦袋幾乎都像是要鑽進楊存身體裡一樣,似乎是生怕稍微一放開,眼前的這個心愛的人就會消失一般。
  
  過了許久,少女喜極的低泣聲才慢慢隨著她的身體一起安靜下來。楊存此時已經是困得呵欠連連了。抱著可愛的少女,楊存下面也已經處於充血的狀態,不過想想安巧對自己的關心,還是強忍住睡意和困意的雙重襲擾,輕輕拍打著她柔軟的玉背。
  
  良久以後,少女這才羞答答的抬起臉來,抹了抹眼淚之後,有些癡迷的看著楊存,隨後俏臉一抹飛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爺,是巧巧放肆了……」
  
  「寶貝,我好困哦……」楊存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嗯,您趕緊休息一下,您也累了一夜了。」安巧一聽,連忙起來拉著被子為楊存蓋上,又跪到床尾,細心為楊存脫掉襪子,小心翼翼蓋上被子。
  
  「寶貝,幫我脫衣服。」楊存無恥的笑著。少女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還是乖巧的鑽進被子裡,躡手躡腳為楊存脫去所有衣物,等到摸到那猙獰的巨物時,小臉上更紅得迷死人。
  
  「好了,您睡吧。」安巧乖巧的將楊存的衣服全疊好放在床尾,守了一夜的她也有些困了。這時妹妹已經在隔壁的在房間裡睡下,她打了個呵欠,也準備過去那邊瞇一會兒。
  
  「巧巧寶貝……」楊存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身上,在她的耳邊吹著熱氣,色迷迷的說:「還是一起睡吧,最近都是你陪著我,現在有點不習慣一個人睡。」
  
  「好……」安巧又羞又喜,但聽著這段話,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
  
  「衣服脫了吧,你知道我不習慣穿衣服睡的……」在楊存的哄騙下,單純可愛的少女還是害羞的褪去所有衣物,一絲不掛的鑽到楊存懷裡。
  
  「啊,巧巧,你胸部是不是變大了?」
  
  「巧巧,你的屁股好像變得比以前更有肉了……」
  
  「好巧巧,來親親,對對,親下面。啊?睡覺,先不睡了,等會兒再說。」
  
  「對,舔,那……巧巧寶貝,你的舌頭好軟啊……你、你含著我就睡,不含著我就不睡。傷身體就傷,你不聽話的話我會心疼的。」
  
  「好啦好啦,我都說了,你含住它,我就乖乖睡嘛。不就累了一夜嘛,也不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嘛……」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06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05
第五集 第一章 無恥厚黑學
  
  「可以,我無所謂。」楊存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強忍著那滔天的壓迫感, ...

第二章 暗流湧動
  
  京城裡,這段時日的朝堂上可像炸開鍋一樣的喧嘩著,老皇帝依舊休病停朝,所有朝政自然是由皇太孫和三位王爺一起處理,當然也少不了幾位當朝的大學士。原本朝堂上的氛圍還算不錯,趙沁禮雖然輕浮無道,卻也不敢在三位王爺面前胡來。不過今日的朝堂可不像往日那般輕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賊人的屍體已經押送進京,順天府的官員正在驗明正身。」皇太孫趙沁禮此時難得的一臉肅色,又痛心疾首的說:「可惡的江湖草莽竟然視我朝廷如無物!公然殺害兵將,還劫持吾兄,形同忤逆,實在人人得而誅之。」
  
  皇太孫遵行儲君之禮,坐於旁案處理奏折,接下來的就是朝廷上握有實權的三位王爺,此時楊術依舊一臉冰霜,閉著眼,像是沉思一樣,一語不發。定王趙元清此時也閉目不語,從他的臉色上看不出半點波瀾。
  
  「殿下,敬國公的奏折也到了吧?」容王趙元清沉著臉,一向在朝堂上最為和藹的他,臉色一沉也頗為猙獰。畢竟被綁走的是他最疼愛的長子,此時為人之父者又有誰心情會好過。
  
  「我看看啊……」趙沁禮明顯對朝政不太熟悉,這一提醒,才手忙腳亂地找了起來。那輕浮的動作和敷衍的態度不只容王的的臉色變得更黑,就連其他大臣也都不禁皺起眉頭。
  
  「楊存、楊存……哦,在這!」趙沁禮找了老半天,這才將楊存的奏折找出來,不過手卻抖了一下,拿不太穩。眼看摺子就要落地的時候,老太監進良一看,趕緊彎腰拿住,恭敬的放在桌上,以免刺激到現在如同火藥桶般的容王。
  
  「臣楊存奉旨路返江南,沿途路經姑蘇城外山口小鎮,軍馬舟車勞頓,已不堪遠行,遂入城小休,當夜與數位將士一起出城散心,豈料偶遇容王世子一行被數百賊人圍困!此時臣命屬下王動調兵,馬政不認印信,拒絕調馬供援,情急萬分,臣斗膽先斬後奏,強取馬政所屬軍馬,帶麾下將士星夜救援。無奈賊人眾多,姑蘇兵將未援,殺賊人多數,卻未救得世子,臣挽淚而歎!」
  
  一聽這話,朝堂上頓時嘩然。好傢伙啊,這不是造反是什麼!居然有好幾百人公然要綁架王爺的世子!世子雖無官爵在身,但到底是皇親國戚,將來肯定會襲容王之位。這伙賊人如此大膽,這簡直不把朝廷和皇家放在眼裡。
  
  「臣浴血殺往,與賊人血戰一夜,無奈碼頭勢險,姑蘇兵將久久未援,又遇賊人頑強抵抗,儘管誅敵眾多,但卻無法救回世子。臣羞愧,也憤恨姑蘇一方官吏治理無能,竟然任由數百賊人如此目無王法。臣已將人證、物證還有一干人犯押送回京,請聖上定奪。」
  
  進良一念完,原本還有點笑瞇瞇的老臉變得也有些不好看。
  
  「王爺,此事怎辦?」趙沁禮忍住想打呵欠的衝動,依舊裝作一副痛心的模樣。被禁足這麼久,此時又穿上儲君的衣服,他的神色之間竟然難掩一絲得意,似乎在炫耀自己依然得到聖寵一樣,叫朝堂上的官員都忍不住暗暗皺眉。
  
  「殿下,臣想至順天府走一趟!」容王此時臉上可說是陰雲密佈。
  
  「哦好,那就這樣吧,散朝。」趙沁禮想起了東宮裡還藏著的那個琉球的小美人,哪還有什麼上朝的心思,沒想到那青樓之地也有如此絕色。這會兒眼裡掩飾不住淫光,恨不得直接回東宮享受那軟玉溫香。
  
  「退朝!」進良皺了皺眉,看了看兩位一直不發一語的王爺,無奈的歎了口氣,還是按規矩吆喝一聲。
  
  今天朝堂上的氣氛實在太壓抑了,一向和藹的容王爺臉一沉,那感覺可比龍顏大怒遜色不了多少。退朝的時候百官們也都小心翼翼,甚至連平時的交頭接耳都不太敢。誰都知道容王最疼的就是這個長子,當下出了這檔事,朝廷可說是丟盡顏面,而且鎮王和定王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這時候還是別觸楣頭比較好。
  
  定王因有軍務直接前往兵部,這時十幾匹大馬緩慢出了宮門,一向出入坐轎的容王此時心裡焦急,也顧不得這個排場。容王胖胖的臉上顯得有些僵硬,滿心擔憂,又一臉憤慨,難得面露猙獰咬著牙說:「可惡賊人……竟敢輕蔑朝廷,若不將其千刀萬剮,實難平我心頭之恨。」
  
  「王兄!」楊術沉默著,好一會兒後才輕聲的說:「叔父有給愚弟密信,那賊人赫然是魔門的人馬,所走的路線應該往西南一帶,有可能是河北或是津門。」
  
  「代愚兄謝過敬國公了!」容王眼神一瞇,拱了拱手說:「當下愚兄要事在身就失陪了!」
  
  「嗯,王兄,有用得著楊術的地方,請儘管開口!」楊術也向他拱了拱手。
  
  「別過。」容王帶著一眾手下,快馬加鞭朝順天府趕了過去。
  
  「通寶,我們先回府!」楊術搖了搖頭,往日幽雅淡定的容王都急成這樣了,看來這件事充滿蹊蹺,也不知道叔父托楊通寶親口傳的話到底是什麼事。
  
  鎮王府內,前院的小亭子裡,換下獅子袍,一身素衣的楊術依舊幽雅淡靜,閉眼品著杯中的香茗,輕聲問道:「通寶,說吧!叔父要你轉達之言到底是什麼?」
  
  「是!」站在他面前的赫然是王府第一武將楊通寶。姑蘇之事鬧得可說沸沸揚揚,要押送的人那麼多,楊存想來想去,為了慎重起見,還是派楊通寶帶了五百兵將親自押送。儘管有護衛之責,不過這件事的重要性楊通寶也清楚,所以帶了兵馬沿著旱路日夜兼程趕回京城。
  
  有些事情不管是奏折還是密信都不方便書寫,最穩當的方法就是親口傳話,所以楊通寶也就將馬政之事、魔門人馬劫持時的情況及那一船一船的物資之事都說了出來。這些事都沒出現在奏折上,倒不是說想隱瞞不報,只是楊存心有疑慮,覺得有不少蹊蹺,不能做到知無不言。
  
  「世子不是去遊歷嗎,怎麼會突然買這麼多物資?」楊術一聽頓時皺起眉頭,心裡隱約明白楊存的用意,這件事果然不只表面上那麼簡單。
  
  「公爺托小人秉告王爺!」楊通寶一臉肅色:「賊人似乎潛伏許久,設計周密才動手。而魔門的動靜應該不是一般武林人士的作風,當下京城可能會不太平靜,望王爺遇事細加斟酌,還有面對容定二王也不能掉以輕心。」
  
  「知道了,下去吧。」楊術喝了口茶,揮手示意楊通寶先告退。
  
  楊通寶退下以後,偌大的花園裡就只有楊術閉目沉思。這時空氣突然一陣扭動,地奴巨大的身體轉瞬間就出現在楊術身後,有些疑惑的說:「王爺,那臭小子難道真的得到金剛印的認可?」
  
  「不像,叔父那幾夜的異象應該與金剛印無關。」楊術腦子一陣發疼,比起金剛印,目前事態的錯綜複雜更讓人煩躁,事情一件接一件,到底什麼時候才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我說嘛,那小子也不像命那麼好的人。」地奴也點了點頭。
  
  「通知門房,下午閉府謝客,我有些事情要想一想。」楊術感覺現在腦子亂糟糟的,實在需要安靜思考一下。
  
  「知道了。」地奴本想多說幾句,不過一看楊術心不在焉的模樣,也只能先暫時憋著,老實充當起跑腿的角色。
  
  雖然京城裡的百姓依舊忙碌過著自己的日子,不過滿條大街來來往往的兵馬之多也讓人驚訝。皇城邊,順天府衙門可說是忙得腳後跟都要朝天了。這一天的罪人和犯官之多,而且還是由鎮王府押送,再加上又是容王親自審問,順天府的官員們自然不敢怠慢,趕緊四處抽調人馬配合容王府的審訊。
  
  順天府大牢門口本該有不少士兵把守,但因為今天事務實在太多,所以就只有兩個士兵看守著。畢竟是在天子腳下,還沒聽過誰敢在這裡劫獄,所以守門人也是呵欠連連,半點精神都沒有,一邊慶幸自己不用被調去幹那些苦差事,又抱怨著這種日子實在無趣。
  
  「唉,困得要命啊……」左邊的護衛打著呵欠,不滿的抱怨說:「原本今天我應該休息才是,昨晚和老劉他們去醉香樓瘋了一整晚。朝廷哪來那麼多事啊,早上就急急忙忙把老子叫回來,趕得老子現在眼一瞇都要摔倒了。」
  
  「少來,你們也沒叫我!」右邊的護衛也呵欠連連,不滿的嘀咕道:「還好昨晚我自己也有樂子,你還真別說。西街那個小寡婦果然夠味,昨天老子差點都被她搾乾了,那身段,嘖嘖……」
  
  在他們淫笑聲不斷的時候,十幾個黑影沿著牆根無聲無息靠近,兩個護衛的警覺性實在太差,完全沒察覺到這細微至極的動靜。不到十步之遙,兩個黑衣蒙面人突然往前一撲,身形快如獵豹的衝到他們身前,動作熟練的摀住他們的嘴巴,手裡的匕首寒光一現,準確無誤刺穿他們的心臟。
  
  「好了,進去解決其他人,快點,不能拖泥帶水!」這時,一個首領模樣的黑衣人也走了進來,壓低聲音吩咐一聲,其他黑衣人安靜、無聲無息開了牢門,衝了進去。
  
  這時,兩個護衛睜著不敢相信的眼睛掙扎著,脖子裡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多,直到他們的身體發不出任何聲音,只剩下抽搐本能的時候,動手的兩個黑衣人這才放開手,將他們丟在地上。動作之嫻熟,明顯不是第一次幹這種暗殺的勾當。準確無誤又不拖泥帶水,身手之強、下手之狠,絕非一般的山野匪徒。
  
  地底下的牢獄,石牆堅固無比,遮住陽光的照耀,讓這裡顯得十分陰暗潮濕,地上不時有老鼠和蟲子爬來爬去,一進來就有一股潮濕的味道和難言的惡臭。雖然是臨時關押的地方,但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有多少人死在這裡。陰森森的感覺十分嚇人,叫人一進來就感到十分不適。
  
  「迅速!」黑衣人們似乎很習慣這樣的環境,一進來,立刻潮水般的散開來,默契十足的朝各個方向奔去,各自執行著自己的任務。
  
  今天的人手實在太吃緊了,關押著數十名犯人的牢房裡竟然只有四名守衛,不到一會兒的工夫,在無聲無息的暗殺中,四個護衛的屍體已經被丟在一起,黑衣首領拿起了他們的鑰匙分發開來,低聲囑咐道:「好了,現在趕緊把目標找出來!」
  
  「是!」其他人只是點頭答應,也沒多問。
  
  一眾犯人如行屍走肉般待著,在這暗無天日、分不清白晝黑夜的時光裡,他們的眼神空洞,幾乎沒有生氣。可這時在他們的驚訝中,卻突然出現了一群黑衣蒙面人,沉默不語的把牢門給打開了。這些人什麼話都不說,開了門以後只沙啞的說了一聲「快走」,馬上又忙開了。這裡關著的有不少是死囚或者罪大惡極之人,在嚴酷的刑罰下,恐怕斬首都是一種寬恕。這時能有一線生機,誰都沒工夫多想,立刻狂喜奔出大牢,誰都沒去想天牢重地,為什麼會出現這麼詭異的事情。
  
  一群黑衣人到處穿梭著,黑衣首領也在密密麻麻的囚室裡尋找著,當走到最角落的那個地方時,頓時眼前一亮。在一間鋪滿稻草的小囚室,一個身影失神的蜷縮在角落裡,身材雖然消瘦許多,但卻一眼就能看出他比別的犯人白淨不少,不是那種不見天日的蒼白,明顯就是關進來沒多久,以前在外就不是一個操勞的苦命人。
  
  「你們是誰?」蓬頭垢面、雙目無神,說話的時候聲音十分的沙啞,似乎已經絕望到感覺連問這一句都是多餘的。
  
  「堂堂津門巡撫竟然落到這種下場!」黑衣首領冷笑一聲,手一揮,幾個手下立刻打開牢獄之門,將已經失魂落魄的蕭九架了出來。
  
  「你們……要滅口了嗎?」蕭九嘴唇顫抖著,聲音裡聽不出半點恐懼,竟然還隱約有一種解脫似的期待。
  
  「不,是給你新生!」黑衣首領陰邪一笑,抹了一下蕭九乾枯散亂的頭髮,冷冷的說:「滅口這事是定王才會做,我們不想讓他如願,所以你得給我們活下去。等死很容易,不過你活著的價值會更大的!」
  
  「你還是給我一刀吧……」蕭九神色一淡,默然的搖了搖頭。
  
  「是嗎?」黑衣首領手一揚,手掌上多了一塊翠綠的玉珮!玉珮圓潤無比,雕刻得活靈活現,前面一個蕭字更醒目萬分。
  
  「是我兒子的……你們、你們把他怎麼了?」蕭九一看,頓時急得滿眼血絲,原本毫無生氣的他立刻歇斯底里的咆哮起來:「他要少了一根寒毛,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們!」
  
  「放心,他好好的。」黑衣首領冷笑著說:「不過要是沒有我們的話,你們應該會在九泉之下相會。現在你沒得選擇,我會帶你去見你的兒子,到時候你聽聽他說的話,相信你就會覺得你這樣死很愚蠢。」
  
  「好,好……」蕭九說話的時候都顫抖著,有激動、有詫異、有疑惑,五味雜陳,說不出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
  
  黑衣首領得意大笑著,其他人立刻架起早就虛脫得無力行走的蕭九走出大牢,門外護衛的屍體早被清理掉了。幾輛馬車安靜等待著,上了馬車以後,蕭九也不知到底往哪個方向走,只知道出了京城以後還走了大半天的路,路越來越崎嶇不平,明顯走得不是官道。
  
  夜近星稀,密林裡黑濛濛的一片,樹葉被晚風吹得嘩嘩作響,聲音聽起來幽靜,又有幾分恐怖。城北深山之中,幾輛馬車緩緩在一座不大不小的宅院前停了下來,蕭九此時又餓又冷,在受到牢獄之災時就心有死意,已經感到麻木,現在突然被人劫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感覺有一點彆扭。
  
  「到了。」黑衣首領將蕭九扶了下來,其他手下立刻駕著馬車,似乎很急迫的照著原路趕回去。
  
  「你們是誰的人?」蕭九餓了那麼久,在牢裡又身心倍受折磨,此刻連站都有點站不穩。但他也不是傻子,看了看黑衣首領,還是控制不住心裡的好奇。
  
  「我們……是救你的人。」黑衣首領明顯一楞,沒想到蕭九會問這樣的問題。
  
  「是嗎,要是行善積德的話就不會劫獄殺人了。」蕭九冷笑一下,儘管無神,但還是咄咄逼人的問道:「剛才出城門的時候,你們只用一點時間就通過,按理說皇城重地,那麼多的車輛一起經過,守兵必定會嚴加盤查,起碼不可能連車內的人是誰都不看就放過。現在京城的事那麼多,他們不可能連這點警覺性都沒有,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們有獨特的印信,還是權勢滔天的人特有的印信。」
  
  「你們當官的果然老奸巨猾。」黑衣首領笑了笑,也不回答,一邊將蕭九往屋裡扶,一邊說:「我們是誰的人你不用管,起碼我們不會像定王那樣要殺你滅口。記住,你對我們來說有利用的價值,至於怎麼用這個價值來保命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我……明白了。」蕭九神色一黯,話中帶話的點了點頭。
  
  「去吧,你兒子很可愛。」黑衣首領一直將蕭九送到左邊的一間小屋前,打開房門後猶豫一下,還是小聲叮囑說:「你先休息一下,這裡到處是我們的人,你不要想跑,相信你待會兒看見那情況,你也不會想跑。」
  
  「嗯……」蕭九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強自鎮定點了點頭。
  
  黑衣首領轉身就走,在院內的大樹下閉目養神。蕭九拖著虛弱的身體,扶著牆慢慢走進陰暗的小屋裡,小屋裡的一切非常簡陋,只有桌子上的油燈搖曳著昏暗的光芒,角落的大床上,一個幼小的身軀正安詳躺著,似乎是聽見動靜,馬上用那幼稚的童音問:「叔叔,是你回來了嗎?」
  
  「我的明兒、明兒……」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蕭九全身頓時像觸電一樣顫抖著,拖著蹣跚的腳步走到床邊,再一看眼前一幕,腦子一僵,整個人頓時就要暈厥過去。
  
  「爹,是你嗎?爹?」床上躺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本該是天真活潑的時候,但此時他幼小的身體卻散發著難聞的藥味。孩子原本細嫩的臉上有著一刀駭人的刀疤,幾乎毀了他半張臉,眼睛上裹著厚厚的紗布,帶著隱隱的血跡,看起來很是嚇人。
  
  更讓蕭九差點暈厥過去的是兒子的腳,兒子的一隻腳竟然沒了!全身上下包滿層層紗布,到處都是傷口和血跡,小臉蒼白無色,說話的時候雖然依舊活潑,但也顯得很是虛弱!
  
  「爹,明兒,是爹啊!」蕭九眼前一黑,趴在床頭,看著年幼的兒子這副慘狀,頓時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來。
  
  「爹,真的是你,呀……」床上的小男孩也變得激動萬分,但是一動之下,頓時痛得大叫起來。
  
  「明兒,你怎麼了,你別嚇爹!」蕭九急得眼淚直掉,看著兒子疼得在床上不斷抽搐,立刻發瘋似的叫著,但此時兒子渾身亂顫,他根本不敢碰,一時六神無主,急切得生不如死。
  
  「他怎麼了?」這時,黑衣首領聽見聲響也跑了進來,眼看孩子在床上一陣抽搐,立刻衝上前來,迅速朝孩子身上幾個穴道點了一下。原本還在痙攣的幼童立刻安靜下來,呼吸變得均勻,昏睡過去。
  
  「我兒子……你們把他怎麼了?」蕭九此時老淚縱橫,抓住黑衣首領的手,滿眼凶光的喝問著:「他到底怎麼了,那麼小的孩子,你們怎麼下得了毒手折磨他!」
  
  「稍安勿躁,一切都聽你自己兒子說吧!」黑衣首領似乎也不想對他動粗,阻止他急躁的舉動後,走上前為小男孩把脈,搖著頭說:「這孩子現在雙目失明,身上的傷口又那麼多,能撿回一條命就算不錯了,也怪我貿然讓你們父子見面,剛才他是一激動牽扯到身上的傷口才會痛成那樣的。」
  
  「什麼,雙目……失明?」蕭九頓時如遭雷劈,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世界像是瞬間崩潰一樣。
  
  黑衣首領沉默著,也不理會已經目瞪口呆的蕭九,直接走到後堂拿了草藥,開始在屋內熬了起來,一邊熬、一邊歎著氣說:「好了,你就先休息一下吧。等孩子醒了還要再服藥,他現在身子很虛,那麼小的孩子受到這麼重的傷,能活著已經很幸運了。」
  
  蕭九默默搖了搖頭,癱坐在兒子床前,看著傷痕纍纍的幼子,不禁又是鼻子——酸,眼淚控制不住的黯然流下,即使他再十惡不赦,但也是為人父者,眼見親生骨肉的慘狀,這會兒心痛欲裂,恨不能以自己的死代替幼子受這些罪過。
  
  時間在房間裡那股壓抑而又陰鬱的氣氛中慢慢流失,眨眼間,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了,蕭九隻是靜靜流著淚,看著痛苦的孩子,彷彿失去靈魂一樣,沒有任何思考能力。黑衣首領熬好藥後,一直靜坐在一旁守候著,看著這一幕,再冷血的人也會有所觸動,宛如行屍走肉般的父親、渾身重傷的幼子,這是多麼淒厲的場景。
  
  日近黃昏之時,床上的幼童咳嗽一下,彷彿是做了惡夢,那幼稚的聲音充滿惶恐和無助,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害怕的喊叫著:「爹……你在哪,爹,你不要丟下明兒。」
  
  「明兒,爹在這兒,爹在這兒!」蕭九頓時渾身一僵,連忙抓住孩子的小手,一邊流淚,一邊柔聲哄著他:「爹一直都會在這兒,明兒乖,明兒不怕,爹哪都不會去了。」
  
  「爹,明兒怕……」小男童低聲哽咽著,小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巨大力氣,緊緊抓住蕭九的手,甚至抓得蕭九有點發疼。聲音裡的惶恐與害怕叫蕭九又是潸然淚下,又不敢再刺激自己苦命的孩子,只能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安慰著害怕的孩子。
  
  「孩子,該吃藥了。」這時,黑衣首領走上前來,將藥水遞到他們的面前。「叔叔,這藥很苦啊!」小男孩儘管依舊難受,但在自己的父親面前卻又掩飾不住童真的一面,開始輕聲撒嬌著。儘管他現在看不到父親裝作生氣的嚴肅模樣,但他明顯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包括他厚厚紗布下的雙眼。
  
  「來,明兒乖,爹餵你,你要快喝下去,才會趕快好起來。」蕭九此時知道黑衣首領沒有惡意,也知道這碗藥不會有什麼問題,連忙拿起碗,拿勺子一點一點餵給兒子喝。幼童乖巧無比,享受著父親的疼愛,皺著眉頭將藥水老老實實喝進去,如果不是一身血跡及臉上骸人的傷疤和紗布,此時的他看起來該是多麼的天真可愛。
  
  黑衣首領一看也不多說,轉身就走,默默關上門,將時間留給這對劫後重生的父子。
  
  房內蕭九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強忍著嚎啕大哭的衝動,依舊用溫柔的語氣安慰著兒子。小孩子到底比較單純,見到父親之後心裡的喜悅可想而知,儘管他還有點調皮,但這時候就變得乖巧許多。蕭九抹著老淚,多希望以前的兒子也這麼乖巧聽話,可看著兒子的情況、看著他純潔的小臉上那道顯眼的傷疤和眼上的紗布,想強笑的時候眼淚卻流得更凶了。
  
  「明兒,告訴爹,娘在哪兒?奶奶她們呢?」蕭九陪著兒子說了好半天的話,這才顫抖著問起自己最不願意問的問題。
  
  「那天,啊……」小男孩說起話的時候面無血色,嘴唇一片蒼白,全身一下就佈滿冷汗,顫抖著身體,極端惶恐的呢喃著:「爹,那天……王爺伯伯說叫人接我們,我們在馬車上往京城走,說是要來找爹,誰知道第三天晚上的時候,我們趕夜路到了一個沒人的山上,那些大人、那些士兵……啊,他把我們趕下車了……」
  
  在幼子斷斷續續的訴說中,蕭九氣得血一個勁的往腦門上湧。原來定王答應過要善待自己家眷的條件都是假的,假意將他們接來京城,其實早就有了殺人滅口的圖謀。可憐自己一家老小二十幾人,就被棄屍在那荒郊野外,更可惡的是那些禽獸不如的士兵,竟然當著孩子的面將自己的髮妻和妾室二姦污至死!孩子不懂什麼是姦污,只知道當時奶奶、娘親,姨娘一絲不掛的哭喊著,一絲不掛的哀號,聲音淒厲得讓他在述說時都感到害怕不已,蕭九恨得牙齦都咬出了血,但還是趕緊嚥下血水,忍著濤天的仇恨,用顫抖的聲音安慰著害怕得直發抖的兒子,滿是血絲的眼裡早已是濃得化不開的仇恨。嬌妻愛妾遭辱而亡,老母幼女慘死還被棄屍,蕭家上下二十幾口竟然就這樣死光了。
  
  「趙元清……我蕭九隻要還有一口氣在,誓與你不共戴天!」蕭九此時柔聲安慰著幼子,但一行血淚卻已經沿著骯髒的臉默默流下,想起自己慘死的一門老少,想起被凌辱至死的妻子、幼女,看著眼前九死一生的幼兒,心裡唯一的柔軟支撐著顫抖而又哽咽的聲線,剩下的就只有滔天的仇恨了。
  
  夜幕降臨,大山深處到處都是蟲鳴獸吼,偶爾的寧靜也會被不和諧的聲音劃破。此時院門已經緊閉,十幾名守衛在各個角落警戒巡邏著,黑衣首領此時坐在樹下桌旁,桌上擺了幾道小菜、一隻燒雞和幾壺小酒。
  
  此時他已經摘下面罩,是一張傖桑而又滿是威嚴的臉,約莫四十左右的年紀,身體強壯而又高大,不言不語間有一種說不出的殺氣,就著幾樣小菜喝著火辣辣的小酒,每喝一口都會歎息一聲,但看他一臉的陰霾和臉上沉重的表情,卻看不出他有任何痛快。
  
  房門「砰」的一聲打開了,小心翼翼的將房門再度合上以後,蕭九直接走到首領面前,一句話也不說,就拿起一壺小酒猛然牛飲起來。眨眼間,足有一斤的小酒下肚,蕭九隻覺得五臟六府像燃燒般的燥熱,難受的咳嗽幾聲,又感覺有種發洩似的快意。他雙眼佈滿了骸人的血絲,脹紅的臉龐讓人不難感覺到他此時心裡的恨。
  
  黑衣首領話也不說,默默喝了口酒,又吃起桌上的小菜。蕭九也不說話,直接坐在他的對面,抓起雞腿一邊狠狠的啃著,一邊大口喝著那嗆人的燒酒,黑衣首領輕笑一下:「堂堂津門巡撫,錦衣玉服何等自在,品的是上等好酒、百年佳釀,沒想到你也喝得慣這鄉下人釀的酒。」
  
  「為什麼救我兒子?」蕭九又狠灌幾口,也不理會他的諷刺,瞪大眼睛直看著他。
  
  「順手。」黑衣首領猛灌了一口酒,出了口大氣說:「我們的任務是要找到你和容王貪贓枉法的證據,救你兒子是意料之外。只不過沒想到定王那麼沉不住氣,動手的時機太快了,讓我們有點措手不及,不然的話,我們還能多救幾個活口。」
  
  「定王的手下呢?」蕭九眼神一冷,說話時已經控制不住咬起了牙。
  
  「全宰了。」黑衣首領說話的同時,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自然流暢,沒半點做作,甚至連半點威脅的意味都沒有。
  
  「說吧,要我做什麼?」蕭九沉默一下,心裡早就權衡利弊。不管這一路是誰的人馬、有什麼目的,當下為了保住蕭家的這一根獨苗,自己就已經別無選擇了。
  
  「在津門劫走國師遺物的是定王的人吧?」黑衣首領眼前一亮,見蕭九的態度大悲後十分鎮定,索性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了出來。
  
  「對!」蕭九冷笑——聲說:「那些人進城、藏匿都是我一手安排,但沒想到因為這件事,我卻成了趙元清的代罪羔羊。」
  
  「你去休息吧,不需急在這一時半刻。」黑衣首領沉默一下,搖了搖頭,也不想多問。
  
  「你對蕭某有恩,蕭某銘記在心。」蕭九也不多言,站起身的時候十分決絕,回頭說話的時候卻有一絲哀求的意味:「蕭某不知道你們是誰的人,但我清楚難逃被滅口的一天。蕭某只想求你,如果有朝一日蕭某死了的話,麻煩你照顧明兒。他以後是個廢人,我蕭家只有這一個血脈,無論如何請閣下幫我保住他。」
  
  「我盡量。」黑衣首領渾身一顫,眼看著蕭九的身影孤獨而又陰森,不由得搖了搖頭。仇恨的力量果然無比巨大,原本只知風花雪月的一個昏官原來也能變得如此猙獰,此人不是沒腦子,而是過去他滿心貪慾,無所適從罷了,事實上,他所明白的事可能比自己還多。
  
  「嗯,我先去休息。」蕭九說話飄渺而又空虛,隨著他將房門關上,轉身的一瞬間,門縫裡那張冰冷的臉透出的濤天恨意叫人感覺骨子裡都有種說不出的寒意。
  
  「哼,京城恐怕會不太平靜囉。」黑衣首領搖頭感慨著,沉吟一下,又有點自嘲的說:「好像也一直沒平靜過吧。」
  
  夜上柳梢,這時幾個手下匆忙趕來,氣喘吁吁在首領耳邊細語幾句,黑衣首領聽罷,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有幾絲玩味的說:「敬國公這一路拖拖拉拉可總算到了杭州,江南是國之糧倉,京城裡該有人睡不著囉,哈哈!這位國公看來也不是省油的燈,江南,這次肯定會鬧出一場天大的風波了。」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06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06
第二章 暗流湧動
  
  京城裡,這段時日的朝堂上可像炸開鍋一樣的喧嘩著,老皇帝依舊休病停朝,所有 ...

第三章 故里
  
  杭州城自古就是人間天堂,青山綠水,細霧垂柳,彷彿詩卷裡的畫面一樣,如天堂一般美不勝收。青巖古城,舊時平道。西湖邊,雷鋒塔前,無不勝景,無一不妙。在翠綠叢生中,處處都透著詩情畫意,人間天堂美名,絕無半點浮誇。
  
  眼看已是滿天星辰,黑夜裡的杭州城依舊熱鬧無比。夜上柳稍,人近遲暮,這座浙江第一大城此時依舊滿城燈火,到處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夜裡品酒吟詩之人、青樓上鶯鶯燕燕的嬌喚,讓夜裡的杭州城處處都透著曖昧的氣息。
  
  東城門,守門的士兵早已昏昏欲睡,看著一個個才子佳人結伴而過,一個個羨慕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安逸而又墮落的城池,在夜裡永遠只有讓人沉醉不已的漣漪,從未有過破壞這分安逸的金戈鐵馬。
  
  黑夜裡,樹林內鳥叫蟲鳴,咬月當頭,滿天星辰璀璨,無比美妙。而這時,安寧而又平靜的官道上突然響起一陣震天的馬蹄聲,瞬間就破壞這座千年古城的寧靜。遠處坡道上濃煙滾滾,沙塵遍地,尋常的鏢隊可沒這樣的氣勢,沒有大批戰馬的急速奔馳,絕不可能有這樣磅礡的氣勢。
  
  「快起來,有情況!」守門的士兵一看,什麼睡意都被嚇跑了,連忙招呼著同伴,滿臉警戒目視著前方。
  
  城門立刻戒嚴,原本還無精打采的士兵們頓時警覺萬分。上斷馬閘,握兵器,城牆上下頓時一片凝重,所有人的視線全都看向官道的遠方。此時那裡依舊是沙塵滾滾,隱約已經可見數量眾多的高頭大馬朝城池奔來,每——匹馬上都有一個高大的壯年人士,目測絕對達數百之眾。江南之地的鏢局絕不可能有這麼多的人馬,而且還這麼明目張膽結群前進。
  
  沙塵中的人影漸漸清晰,待看清時,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倒抽一口涼氣。好傢伙,這一夥人竟然有數百之眾,甚至比城牆上的守軍還要多,一個個高大無比,臉色陰沉,手一刻都不曾離開過掛在腰間的兵器,這廝殺滿天的殺氣,豈是這些生活在太平盛世、騙點軍餉的小兵所能比擬?
  
  「來者何人!」城牆上的首領嚇得腿都軟了,離得老遠就高喊一聲。
  
  「敬國公駕,還不迎接!」帶著一群兵馬前行的赫然是王動,此時他手持印信叫人送了過去,守門的士兵一看,更是不敢怠慢,慌忙將印信請進城內,讓城裡的守兵大人一辨真假。急速奔進的兵馬停了下來,安靜的看著這一座美景勝於九天的人間天堂。
  
  「微臣參見國公爺!」不到一刻,一群身著官服的老爺慌忙跑了出來,一看眼前的高馬強兵,頓時渾身一顛,規矩跪地行了個大禮。
  
  「這位就是杭州巡撫吧。」王動眼一尖,眼看帶頭的是一個身著五品官服的中年人,立刻下馬,走上前朝他行了一禮。
  
  「微臣杭州巡撫林安國,參見敬國公。」杭州巡撫連忙又行了個臣下之禮。
  
  「呵呵,國公爺微服,不在駕內。」王動笑了一下,示意他們都免禮以後,難掩期待的說:「林大人,我們先行回敬國公府,驚動您,實在不好意思。」
  
  「啊?」林安國起身,眼看著那空無一人的轎子,頓時緊張的問:「微臣有聞國公要返抵江南,匆忙間未準備迎接之禮,可國公爺他卻不在駕內,恕微臣愚鈍,公爺鈞駕現在何處?」
  
  「應該……早在城內了吧。」王動狡猾的笑了笑。
  
  杭州古城,千年之風,清幽安寧,詩情畫意,古街老巷,池旁垂柳,一切都是美不勝收。城西之地,向來是達官貴人與富甲一方之人的聚居之地。和其他地方的喧鬧不同,這裡的大街小巷都乾淨無比,每一個宅院都錯落有致,十分講究,佔地之大,有點浪費了杭州古城的寸土寸金。
  
  城西角落裡一座寬敞無比的宅院,路邊、角落、所有的地方都安靜無比。白色的高牆上爬滿一片片的青苔,莊嚴恢弘的大門前,守護兩旁的石獅子又髒又舊,門前佈滿蜘蛛絲和滿地的落葉,抬頭一看,巨大的金色牌匾上,字跡已經隱約被灰塵覆蓋。
  
  「這才是我的家。」楊存站在台階上,看著牌匾上隱隱可見的「敬國公府」四字自言自語著。雖然這個家對自己來說很陌生,但看著這裡破舊的一切,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種惆悵的神傷。
  
  「公爺,這就是您的府邸?」張媽媽在馬車邊看著這座巨大而又寂靜的府邸,那種無聲的蕭瑟叫人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空虛。
  
  「嗯,我的家。」楊存神色一黯,真氣環身而起,刮起強勁無比的風。
  
  風拔地而起,一下就吹散牌匾上那一層厚厚的灰塵,點點塵埃慢慢落下,黑色的牌匾此時顯得莊重無比,牌匾上的字跡這才變得無比清晰。敬國公府,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槍勁有力,處處透著讓人忍不住想下跪膜拜的莊嚴。曾幾何時,這幾個字帶著讓人膜拜的尊嚴,而現在卻顯得如此落寞。古舊的老宅、滿是灰塵的牌匾,即使是現在的楊存,心裡都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悲涼。
  
  「公爺,這裡該好好收拾一下了。」高憐心在張媽媽的攙扶下慢慢下了車,連夜的趕路,身體柔弱的她臉色微微發白。然而即使如此,藍色的流水長裙依舊勾勒著她美妙的身段,襯托著她那與江南之美爭艷的容貌,美得讓人感到呼吸困難。
  
  沉重而又厚實無比的雙開大門,綠油獸面錫環上緊緊鎖著一個細小的橫鎖。
  
  橫鎖似乎有點歲月,此時覆蓋在厚厚的蜘蛛網下,儘管只要一用力就能破壞它,但楊存卻不想。用手慢慢抹去邊緣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絲,看著這扇塵封的大門,心裡突然有無限的感慨。或許這道門一開啟,對自己來說就意味著責任,意味著自己在這個世界真實的存在。
  
  「爺,您沒事吧?」安巧也帶著妹妹安寧下了馬車,連日的滋潤讓原本青澀的少女在恩愛中顯得越來越明艷動人。即使是一樣的容顏,在她旁邊呵欠連連、累到不行的安寧,比姐姐少了這種知性而又溫婉的嫵媚。
  
  「沒事。」楊存眼神有些空洞,有些發楞的撫摸著舊門上那厚厚的灰塵。
  
  「公爺,還是等動叔來吧。」高憐心輕步上前,柔嫩的玉手慢慢擦去鋪首上的灰塵!從楊存眼裡的莊嚴和肅色中,已經隱約猜到楊存的心思。安巧含情脈脈看了楊存一眼,也能感受到楊存此時心裡的五味雜陳。
  
  「嗯,等他吧。」楊存說話的時候,撿起樹上的枯枝落葉,輕輕掃著門檻上的灰塵。
  
  「嗯。」高憐心溫柔一笑,也幫忙擦起門上的灰塵。對這個男人,他的心思細膩,看似放蕩不拘,實則聰明絕頂。京城之行後,她的心裡總覺得楊存的行為越來越深沉,難得柔情的這一面卻叫她芳心暗喜,但也不知道喜從何來。
  
  安巧一看這高大的府邸,心裡突然有一種歸宿般的感覺,連忙拿起自己身上的絲巾,小心翼翼擦拭著門前石獅子上的塵沙。安寧打著呵欠嘀咕一聲,儘管不能理解為何氣氛一時之間變得這麼安靜,但一看楊存都幹活了,她也不好意思懶著,開始幫忙姐姐擦著那對看起來有點嚇人的石獅子。
  
  四人互視,一笑無語,輕輕收拾著大門上沉積多年的灰塵。張媽媽在旁看著這對金童玉女,老臉上笑得和花一樣,本來想上前幫忙,卻又不忍破壞這溫馨的一幕,只好轉身回到馬車,開始收拾這一路上的行囊。對於安家姐妹她倒沒有什麼看法,畢竟只是一對貼身丫鬟而已,無名無分,在她眼裡絕對比不上自己家小姐那傾國傾城的魅力。
  
  沒多久,小路上就響起一陣馬蹄聲,王動謝絕林安國前來拜見的請求,帶著所有的兵馬趕到。一看幾人已經打掃得灰頭土臉,有點滑稽,想笑又不忍破壞這溫情無比的一幕,只能翻身下馬,溫慈的笑道:「小主人,您怎麼自己幹起這累活了。」
  
  「自己的家,自己打掃才有意思。」楊存給了他難得天真的一笑,抹了抹臉上的灰塵,繼續掃著石獅子上的沙土。高憐心此時也是滿身沙塵,即使這樣也掩飾不住她傾國絕代的美,但看起來卻多了一種賢慧的氣質,感覺越來越可人。而安家小姐妹也成了小賢婦,乖巧地和王動問好以後,繼續清掃著門檻上那些落葉。
  
  「小主子,鑰匙在這兒。」王動眼裡開始有點紅潤,或許是回憶起這個府邸曾經的輝煌讓他觸景傷情,連忙從懷裡掏出一把古舊的鑰匙遞給楊存。
  
  「還好有鑰匙。」楊存鬆了一口氣,雖然這個小鎖不是問題,但真要破壞它才能進入自己的家,那確實很不痛快。
  
  這套鎖很奇怪,橫鎖上的雕刻活靈活現,每一刀每一筆似乎都像是傾注無比的靈性一樣。橫鎖上所雕刻的是龍游淺水之圖,題材不是很吉利,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壓抑。而這把小巧的鑰匙看起來普通無比,但仔細一看,那已經磨損很厲害的紋路卻是一條咆沖九霄的雲龍,氣勢磅礡,莊嚴無比。
  
  鑰匙孔生銹了,鑰匙插入的時候轉起來卻不太順暢。楊存小心翼翼擺弄著,當橫鎖上的鐵條掉下來的時候,心裡突然一陣感慨,就連推開大門的時候,手心都滿是冷汗的顫抖著。高憐心似乎察覺到楊存的緊張,悄悄看了看身後五百多名士兵,俏臉一紅,突然握住楊存的手掌,緊緊的捏了一下。
  
  「爺……」安巧很是動容,羞紅著臉,抓住楊存另一邊的衣角。
  
  「我的家……」楊存頓時感覺整個人好許多,看了看懷裡那柔軟纖細的小手,再一看早羞得低下頭去的安巧,心裡頓時是滿滿的幸福。古代女子矜持知禮,何況她們都是知書達禮的小家碧玉,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大膽牽著自己的手,這對她們來說所需要的勇氣,簡直和要跳樓一樣大。
  
  門推開的一剎那,灰塵、蜘蛛網,甚至一些不知名的小昆蟲都一股腦兒的掉了下來,安巧和高憐心都嚇得「啊」了一聲,楊存連忙把她們抱在懷裡。這時後頭的士兵們都發出一聲善意的笑聲,高憐心臉色更紅,羞澀得想掙扎,但楊存卻抱得更緊了,不給她半點機會。安巧那邊更羞得連腦袋都不敢抬了,這下可好,一進家門就是左擁右抱,楊存腦子幸福得有點發昏了。
  
  「走,回家去,回到我們的家。」楊存伸手抹了一下她們臉上的灰塵,溫柔一笑。高憐心頓時渾身一顫,嬌羞的點了點頭後,溫順的靠在楊存的懷裡,眼神複雜而又溫柔的看了看已經羞得不敢抬頭的安巧,三人一起邁著步伐走了進去。
  
  「好多灰啊……」安寧在身後跟著,捂著小嘴,害怕的看著一地已經乾枯的昆蟲,絲毫沒察覺此時的場面有多麼溫馨,也沒想姐姐和那大美女高姐姐同時被抱的曖昧,只嚇得趕緊抱著腦袋往裡面跑。這副可愛的模樣倒是逗得眾人都哈哈大笑。
  
  敬國公府,面積之大自然不是那些尋常富商所能比擬。楊鳴成一生勞苦功高,所賜的府邸比起京城鎮王府一點都不遜色。只是此時時光飛逝,這裡的一切顯得有點破舊。房子和屋頂千瘡百孔,地上蛇蟻橫行,原本該是綠草紅花的幾個院子現在也是雜草叢生,院內池子更是髒亂不堪。到處都是一片片蜘蛛網,甚至房子都成了鳥巢,怎麼看都像是一間鬼屋。
  
  「公爺,要不,你們先委屈住客棧。」王動看著這個生活多年的地方破敗成這樣,老淚已經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哽咽著說:「老朽……先帶人收拾一下。這麼窩囊,您要是住進來的話,老太爺九泉有知,肯定會怪罪王動。」
  
  「不了,大家一起收拾吧。」楊存堅決的搖了搖頭,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數百名士兵,馬上大聲喊道:「兄弟們,拿刀拿久了,拿一下掃把吧。趕緊將地方收拾乾淨,休息一下,大家來個不醉不歸。」
  
  「好!」士兵們雖然舟車勞頓,不過一看楊存這麼豪邁,也不知道打哪來的精神,立刻按部就班幹起活來,有的割草,有的打掃灰塵,倒也不覺得有多疲累。
  
  杭州城裡,世襲敬國公回來的消息還沒傳開,不過住在附近的官員和富商早已詫異無比了。連續兩天了,敬國公府的大門敞開,一車車的垃圾往外搬,一車車的東西往裡抬,瞧這副架勢,隆重得比當年先皇賜邸的時候毫不遜色。尤其是那些進進出出的大漢一個個虎背熊腰,江南之地可是很難得能見到這樣的陣仗,鬼都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當兵的。
  
  「第五十八車垃圾了!」楊存此時灰頭土臉坐在門檻前,兩天未闔眼,渾身上下髒得跟乞丐一樣,看著最後一車垃圾運出去,頓時欣慰的笑了一下。
  
  「嗯,東西都準備好了,只要再洗刷一下就可以了。」王動此時累得雙眼都是血絲,儘管歲數大了,但他對這地方的感情比誰都還要深厚,中間雖然打了個小盹,可真幹起活來,他的精神卻比誰都還好。
  
  「委屈她們了。」楊存看著門口的馬車,感動的說了一句。連續兩天,高憐心和張媽媽也一直幫忙,安家小姐妹更是忙前忙後不肯休息。但她們體力終究比較差,這會兒連澡都沒洗,就在馬車上小睡起來,對於女人愛乾淨的天性,現在的情況實在邋遢,讓楊存都覺得有點對不起她們。
  
  「兄弟們,趕緊給我開工了!」楊存心裡突然一暖,看著越來越整齊的大院,立刻是袖子一挽,豪邁的大喊一聲。
  
  「好!」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的士兵們一聽,頓時渾身精神一振,尤其是看楊存一馬當先開始清洗走廊,一個個更渾身都有使不完的勁兒。這國公爺太好伺候了,一點架子都沒有,還和他們一起幹這髒苦活,在這種情況下,誰都不好意思偷懶。即使已經累得眼皮半開全闔,依舊強打起精神,趕緊湊上前去幫忙。
  
  一群舟車勞頓的大兵依舊不知疲憊的忙碌著。國公府的宅院實在太大了,整整收拾兩天才算比較乾淨。不過接下來也不能立即入住,畢竟荒廢許久,即使打掃乾淨,但很多地方還是很破舊,尤其是屋頂上的瓦片有些破碎,門牆上的漆也都破舊不堪,不修補的話根本不能住人。
  
  無奈下,王動只能趕緊找城內的泥工瓦匠前來修補,還沒修補完,又忙著算入住的黃道吉日。古時候入住的避諱特別多,完全不是楊存所想收拾乾淨就能住人,除了算日子之外還得算八字之類,大戶人家的規矩煩瑣得叫人頭都要暈了。
  
  算來算去,加上中間府邸翻新的時間,起碼也得等半個月以後才能入住,身邊除了幾個老兵之外全都是鎮王府的兵馬。楊存也不好意思再把他們當苦力使喚。先在城內找了幾家客棧讓大家安穩住下,酒水肉食伺候好幾天以後,他們也不好意思再逗留,別過之後就返回京城。
  
  楊存住的客棧,說是客棧有點小看它。依偎著如詩如畫的西湖,事實上,這間叫做一品樓的客棧卻是一座巨大無比的莊園。能在如此風景秀麗的地方擁有這麼大片的土地,這商號的老闆可想而知也是當地的龍頭人物。一夜品西湖,醉臥楊柳殊,雖然談錢有點煞風景,不過在這住一夜的代價也貴得讓楊存心疼到不行。
  
  一品樓最南、靠近雷鋒塔的大莊園內,院裡青花綠草,竹林幽亭,亭子內楊存皺著眉頭,滿臉肅色看著桌子上幾張請帖。有杭州巡撫林安國的,本來他想一盡地主之誼倒是正常,不過聯名上的另一個名字趙沁雲卻讓楊存感覺太陽穴陣陣發疼。
  
  「公爺,您怎麼了?」高憐心款款走來,眼看楊存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由得問了一聲。
  
  「定王長子。」楊存苦笑一下,晃著手裡的請帖,有點不爽的說:「我前腳剛到,他後腳就到了杭州。還聯絡浙江的多數官員要為我接風洗塵,居然連個先來後到都不分就派人送帖,也不想想這江南到底是誰的地盤。這場飯雖然不是鴻門宴,但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定王長子,據說他代父守軍,人應該在東北才對啊。」高憐心即使是個不問外事的婦道人家,但也聽過坊間傳聞,此時一聽下帖之人竟是趙沁雲,倒也難掩驚訝之情。
  
  「東北蠻荒之地,冰天雪地。」楊存眼神瞇了一下,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這個趙沁雲,我們從京城動身的時候他還在東北大營裡。雖說我們在姑蘇耽誤了兩、三天的時間,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就能從東北趕回京城兵部繳交帥印,又請吏部開了印信,如此著急趕到江南來,到底想幹什麼實在耐人尋味。要知道武將無令不得離營,此次定王回京,他也離開大營,難道就不怕大軍無人鎮守、滋生事端嗎?」
  
  「您說得也對。」高憐心不懂朝廷那些規矩,但也隱約明白趙沁雲這些舉動太過匪夷所思。一軍之中父子先後離開,這無論如何都不合常理。
  
  「唉,我不惹事,事惹我啊。」楊存歎息一聲,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搖著頭說:「算了,晚上我就去會會這個定王長子吧。我看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就希望麻煩不要太多,我還想過安穩日子咧。」
  
  「您怎麼將他說得跟黃鼠狼一樣了。」高憐心噗嗤一笑,看著楊存裝腔做勢,倒也覺得逗趣。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啊。」楊存一臉狡猾笑了一下,說了幾個下流的笑話,逗得高憐心臉帶羞紅的跑開了。回頭再看一眼那封燙金的大請帖上頭一個個人名,楊存不由得又開始沉吟起來。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07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06
第三章 故里
  
  杭州城自古就是人間天堂,青山綠水,細霧垂柳,彷彿詩卷裡的畫面一樣,如天堂一般 ...

第四章 罪人
  
  月滿西樓妙無邊,西湖之邊,即使此刻已經是皓月當空,但夜裡遊人卻不減反增。夜空萬里無雲,咬潔的明月在滿天星斗的襯托下越來越動人,安靜而又幽雅的西湖上,湖面在月光的照耀下微波蕩漾。點點霧氣輕輕飄逸著,美不勝收。
  
  一盞盞燈籠輕輕閃爍,唯美之餘,只有那道不盡的詩情畫意。
  
  西湖邊到處是吟詩作對的學子佳人,或三五成群鬥個酒令,或一三一而聚吟詩抒懷,不少妙齡女子結伴遊玩,流連於商販們攤子上精緻的小玩意,又流連於才子們的風流多才,江南之地,富饒多情,由此西湖的張燈結綵、士子們的放蕩不拘不難看出三。
  
  湖邊長柳細垂,夜空清爽而又怡人,行走在這浪漫情懷中,有種說不出的舒情愜意。楊存身著最普通的學子素袍,哼著小調,走在人群裡東看看西瞧瞧,樣貌雖說不上是賽潘安的驚世之顏,但玉面如雪,紅唇似焰,青春年少身姿挺拔,讓過往的人不由得感慨著,又是一位遊戲風塵的美少年。
  
  湖面上,大大小小畫舫輕輕飄蕩著,燈紅酒綠,雕龍畫鳳,每一艘都可以看見隱隱的人群聳動,都可以聽見一曲曲似哀似嗔的小曲。琵琶手間輕撫,琴音指間似霧,再加上一聲聲鶯燕悅耳的嗓音輕輕吟唱,沒有半點墮落糜亂,在耳邊能聽到的都是江南之地的多情、江南之地的潤物細無聲和這西湖獨有的醉生夢死。
  
  岸邊,一艘最巨大的花舫安靜等待著,十幾個高大無比的護衛面無表情的警戒著,雖說與這清閒浮華的景象格格不入,多少有點煞風景的意思。不過歷來游西湖者不缺這些達官貴人,過往的百姓們雖然竊竊私語,不過也不甚在意。
  
  「這位大哥,這是林大人宴席所在吧?」楊存走上前去,很是禮貌的行了一禮。心裡倒沒多想,就是看這些護衛年紀比自己大,順口喊了一聲。
  
  「是,這位公子可有請帖?」護衛首領一看來人雖然青澀,不過舉手投足皆知書達禮,聯想起今夜主子的貴客,態度一下子就變得恭敬起來,面對楊存隨意的一禮,倒是令他一下子慌亂起來。
  
  「有。」楊存將懷裡請帖遞了過去。
  
  「小人參見敬國公!」護衛首領接過一看,連忙單膝跪地,恭敬朝楊存行了個大禮。看得出楊存剛才叫他一聲大哥非常管用,這會兒的態度可是連一點敷衍的意思都沒有。其他人一看也連忙跪地行禮,按理說他們現在司職門衛,又是王府的人,不必拘於此等虛禮,但首領都跪了,他們也不好意思不跪。
  
  「各位快請起!」楊存溫雅的扶起他。
  
  「公爺請隨我來,世子已經恭候多時了。」護衛首領憨厚的一笑,馬上起身帶著楊存朝花舫內走去。
  
  說是花舫,不過佈置得很是別緻,沒有一般青樓那種曖昧的氣息,反倒格局合理,牆上都是書畫和楠木鑲玉的屏風,高貴中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典雅之感。得出心裁的設計讓人感覺這既不像是大戶人家的私船,又不像是煙花之地的雅舫,讓人感覺很是自在。
  
  「這位大哥貴姓大名?」楊存隨著他一起上樓梯,眼看著這位首領身材高大,健壯無比,腳步雖然克制,但卻虎虎生風,極端威武,又不懂得那虛假的浮誇之禮。雖沒什麼亂七八糟的結交之心,不過卻一時對這粗魯漢子有了點興趣。
  
  「國公爺別取笑了。」漢子臉色雖然兇惡,但尷尬時卻也有憨厚之意。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說:「小人屠浩,就只是個粗人而已,哪受得起公爺如此禮待?」
  
  「好名字,不錯!」楊存呵呵一笑,心裡就有底了。看這屠浩的樣子不像京城裡混久的老油條,估計沒錯的話,應該是趙沁雲從東北大軍裡帶出來的高手。照這樣看,他定王世子的能耐倒是不小,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將軍中將領都帶到江南來了。如果在兵部走正常程序的話,根本辦不到。如果不是他定王權力大的話,那就是兵部裡他有特事特辦的特殊地位。
  
  「敬國公到!」果然,屠浩帶著楊存上了二樓,拉開嗓子喊的時候臉色有點尷尬,也有點不好意思。這些伺候人的活他明顯沒幹過,換作京城裡那些老油條,幹得估計比偷雞摸狗都還要熟悉。
  
  「有古怪……」楊存眼神瞇了一下。定王府裡頭的高手和護衛哪會少,可他趙沁禮偏偏要帶軍營的人過來,如果不是說他對王府裡的人不信任,那這個屠浩就絕對是他的心腹。不過這傢伙也不像是工於心計的人,照這樣來看,定王府內似乎也不怎麼平靜。
  
  二樓是寬敞的小閣樓,瞭望西湖夜景,四周都是一面面的屏風,走馬燈般輕輕的旋轉,讓這裡在安靜裡又顯得幾分雅意。地方雖大,但卻佈置得當,看起來一點都不顯得空曠。書畫於壁,琴台靜角,倒也別有幾番風味。
  
  最中間的桌子旁,兩個中年人陪著一位年輕人一起等著,年輕人大約二十四、五歲的模樣,白面如玉,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少年,身上細錦華服,舉手投足間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貴。眼看楊存到了,他立刻上前一彎腰,滿臉含笑恭敬的說:「晚輩趙沁雲拜見公爺。」
  
  「微臣拜見國公爺。」兩個身著便服的中年人互看一眼,也趕緊行了個大禮,其中一個臉色堅毅,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感覺,另一個赫然就是杭州巡撫林安國。
  
  「各位大人,如此大禮叫楊存如何消受啊。」楊存可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客氣,趕緊上前扶住趙沁禮,一副惶恐的模樣說:「世子何必如此,真是折煞楊存了。楊某不過是個閒散人而已,世子何需這麼多禮。」
  
  「公爺,沁雲乃是晚輩,敬長是應該的。」趙沁雲溫吞一笑,完全看不出是從軍營裡出來的人。這一身華服穿在他身上更像是翩翩的美公子,誰又能想到眼前這個儒雅的男子會是傳聞中定王能征善戰的世子?
  
  「公爺,請入席吧!」林安國一看兩人客套起來,趕緊將楊存迎接入席。
  
  一陣寒暄過後,楊存被迎入主座,左手邊的是世子趙沁雲,右邊卻不是杭州巡撫林安國,而是那位不苟言笑的中年人,林安國趕緊擺手介紹說:「公爺,這是杭州知府白永望,今天是由他盡地主之誼。」
  
  「謝謝白知府了。」楊存腦子有點亂,杭州巡撫?杭州知府?巡撫一般是一省之長吧,怎麼會出現這樣奇怪的情況?
  
  「公爺,是這樣的。」旁邊的趙沁雲見楊存有些疑問,馬上解釋說:「林安國原本是杭州知府,政績卓越,本該升任浙江巡撫,無奈吏部考核手續繁多,所以巡撫之位已是無疑,只是這江南之地自古人傑地靈,林大人目前尚不知是否原地就任。」
  
  「哦,那本國公先祝林大人前程似錦了。」楊存算是瞭解了。這傢伙估計是內部活動開了鐵定陞官,可浙江這麼個富饒之地,多少眼睛在那眼巴巴的盯著,他已經卸任知府一職,眼前只等吏部一紙調令,卻也沒把握能不能當上浙江巡撫,所以才有了一個滑稽的稱謂。
  
  「國公爺見笑了。」林安國呵呵一樂,看得出多少有些不自在,照他現在的情況是有品銜而無官職,說到底,還真沒什麼實權在手。
  
  「諸位請用吧。」趙沁雲一看楊存這麼好說話,偷偷鬆了口大氣,連忙拿起酒杯,示意大家一起喝一杯。
  
  「各位,請隨意。」楊存為客也不好推辭,自然一飲而盡。
  
  菜餚如流水般端上,沒有下人伺候,林安國和白永望慇勤的為兩人倒酒,菜倒是沒吃幾口,不過酒倒是喝了不少。期間談笑風生,說著京城裡的趣事,各地的風土人情,倒也有幾分賓主盡興的意思。楊存最習慣的就是當這種好好先生的角色,說話的時候不迎合,也不阻礙他們,儘管不懂什麼京城的風花雪月,不過打哈哈的本事他自問絕對是一絕,自然營造和樂融融的氛圍。
  
  酒過三巡,大家雖然偶爾盡興,但沒喝多少,雖然一個個面露和藹的笑容,不過偶爾也有些眼神間的交流,楊存對這一切視而不見,一副玩得很盡興的模樣與趙沁雲交談著,趙沁雲也是一臉快意,不過偶爾還是有走神的時候。
  
  「公爺,您看這一品樓如何?」趙沁禮眼看夜色已深,風花雪月中,話鋒突然一轉。
  
  「一品樓?我住的地方世子都知道了啊!」楊存一副有些驚訝的模樣。
  
  「哈哈,不瞞公爺。」趙沁雲指著西湖上一片張燈結綵:「這一品樓的產業在杭州城內可以說數一數二,不只是公爺住的客棧,還有一大片的莊園和這西湖上的花舫,賓客如雲,可以說是日進斗金,堪稱是這杭州城內第一號了。」
  
  「哦,江南之地確實遍地富饒啊。」楊存笑了笑,馬上裝起傻來。
  
  「公爺可有興趣?」趙沁雲一副義薄雲天的模樣,拍著胸口說:「江南楊家一向是我朝名門望族,敬國公威名遠播,昔日鳴成公之名,父王提起仍舊欽佩有加。此次公爺回杭州,可以說是江浙人民之幸。這一品樓乃是定王府的產業,如若入得了國公爺的法眼,就當是賀公爺回宅之禮。」
  
  「君子不奪人所好。」楊存哈哈一樂,擺了擺手說:「罷了吧,我也不懂得經營之道,只怕這遠近聞名的一品樓到了我手裡就廢了,世子一番美意,楊存心領了。」
  
  「如此,那是沁雲唐突了!」趙沁雲面露一笑,捧起酒就是一飲而盡,臉上依舊保持著那人畜無害的表情,讓人根本察覺不到他在想什麼。
  
  「哪兒的話,是楊存無福消受。」楊存也舉起酒杯,與他一起一飲而盡,以示誠意。
  
  又是一番的客氣來客氣去,說的話天花亂墜,沒什麼實質質意義,大多都是一些互相奉承的話。尤其林安國在一旁,什麼國爺年輕有為、日後登堂為相,什麼世子威鎮一方、沙場上乃是趙子龍再世之類的話!媽的簡直就是催吐,這酒喝起來多難受,再多聽他幾句話,絕對可以吐個肝腸寸斷。
  
  操你妹啦,這撒謊不帶臉紅的臭不要臉精神,真值得大家學習!和這林安國一比,我的境界還是太低了。楊存表面上是談笑風生,心裡卻鄙視了一千萬遍。不管這是不是表面上的假象,這林安國拍馬屁時實在夠不要臉,這節操已經不只碎了一地,根本可以說是灰飛煙滅了。
  
  就這樣的人能當上一省巡撫,怎麼看他那個輕浮樣都沒那種命!楊存強忍著心裡的噁心,表面上也不得不對他說著哪裡哪裡之類的話,表現自己的謙虛和不好意思。
  
  夜已漸深,一頓酒席下來,除了談論風月之外還真沒多少其他話題,直到夜深,趙沁雲已經喝得滿臉紅光,這才擺著手說:「公爺,與您相談,真讓沁雲受益匪淺。現在時辰不早了,沁雲就不耽誤公爺休息了。」
  
  「好,那楊存就告辭了。」楊存也有點累了,馬上拱手回禮,看來這傢伙滿體貼的。
  
  花舫緩緩靠岸,下了船以後,在船邊又是一陣噓寒問暖,趙沁禮本來執意要派人護送,不過楊存借口說府裡的人就在不遠處等著,謝絕他的好意之後就獨自一人離開。這西湖邊即使過了子時依舊熱鬧,不過此時的熱鬧已經是流鶯的天下。
  
  看著楊存遠走的背影,宴席上一直閉口不言的白永望突然冷笑一下:「世子,看來這位國公爺也不是年少輕狂之人,剛才雖說也是做得豪邁盡顯,但卻滴水不漏,什麼話都套不出來啊。」
  
  「呵呵,父王說得對。」趙沁禮的語氣倒是帶著幾分欣賞:「敬國公此人,短短數面已顯少年老成,城府頗深又知進退,看似溫文爾雅,但卻是頗具心眼,難怪父王要我向他多多學習。此等年紀,我少年時都沒他一半沉穩。」
  
  說到這,趙沁雲不由得歎息道:「到底是父王眼光老辣,楊存此人一無權二無勢,又何需我親自出馬結交?但父王短短數面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此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紈褲之徒。」
  
  「王爺,他不要一品樓,這是怎麼回事啊?」一旁的林安國顯得有些急躁:「這傢伙該不會是油鹽不進吧,雖說他敬國公在江南沒實職,可他要是往這邊靠攏,憑他家那塊金字牌匾,還有誰敢不給面子?以後我們做起事來可就一點都不方便了。」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趙沁禮沉默一下,搖了搖頭說:「是我有點急躁了,敬國公為人看來比較謹慎,接風洗塵是名正言順,但莫名其妙送此大禮,相信不只是他,即使是京城那些老狐狸都會懷疑我們另有所圖。」
  
  「那怎麼辦啊?」林安國叫了一聲,整個人頓時坐立不安。
  
  「日久天長,再摸摸他的底吧。」白永望明顯比他沉穩多了,沉吟半晌之後若有所思的說:「此次他衣錦還鄉,雖不知是福是禍,但我們應該通知下面的人行事小心謹慎一點,不可在這節骨眼上出任何紕漏。」
  
  「白兄所言甚是。」趙沁雲讚許的點了點頭,再看向一旁著急的林安國,眼神裡的鄙夷一掃而過。
  
  「公子,白某先告辭了。」白永望眉頭深鎖,先行告退。
  
  官轎沿著小路慢慢離開,趙沁雲負手站於湖邊,若有所思的望著西湖裡那一抹明月的倒影,這時林安國湊了過來,諂媚的說:「世子,我聽聞醉香樓來了幾位不錯的清倌人,要不今晚微臣安排她們來侍寢?」
  
  「罷了。」趙沁雲深深看了他一眼,喚來護衛牽來高頭大馬,翻身上馬之後,滿面嚴肅的囑咐說:「這段時間內看住你的人,不許再惹事生非。」
  
  「是!」林安國點頭哈腰,目送著趙沁雲和數十名護衛遠去。原本低聲下氣的模樣突然變了,低著的腰也一下子就直起來,若有所思的冷笑一下之後,返身回到那一艘華麗的花舫上。
  
  西湖夜色依舊幽靜而安寧。
  
  青石小路旁的小樹林內,楊存遠遠看著這一切,雖然聽不到任何聲音,不過卻清晰的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楊存默默的思考著,這趙沁雲看來也不是泛泛之輩,身邊的高手倒也不少,剛才本來想靠近點偷聽,可走了一會兒,卻發現一些端倪。
  
  表面上,他的護衛都在岸邊和花舫上,可是仔細一看,周遍十幾米遠的範圍卻大有蹊蹺。幾個行腳的小販還有裝成飲酒作樂的大漢,雖然他們偽裝得很像,可那一個個眼神裡偶爾流露的警戒卻讓楊存心念一動。楊存在他們的注視下故意大搖大擺走遠,直到他們看不見時才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果然,隨著趙沁禮一行人遠去,這些人也都先後離開,雖然偽裝得很自然,但離開的方向一致,讓楊存在鬆了一口氣之餘,心裡也越來越忐忑。
  
  這個世子搞得那麼小心謹慎,喝個酒居然還有暗哨,說你們心裡沒有鬼,連鬼都不會相信。船上那些是真護衛不假,但岸上這一批絕對不是那些大兵所能扮演。這傢伙喝個小酒都那麼謹慎,居然還有這麼多眼線,這江南之地看來似乎沒自己想像中簡單。
  
  夜路幽靜無比,沿著小道慢慢地回到莊園,門口的掌櫃慇勤問候著,楊存也不搭理他,直接回到房間,沐浴後上了床,看了一會兒老道給的那本怪書,腦子裡依舊是隱約可見又捉不到的領悟。直到蠘燭燒完的時候,這才打著呵欠,眼一閉,抱著安巧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動早早就去府邸那邊監督著工匠們幹活,倒不是說他有多苛刻,反倒是三餐不只有白米飯,甚至還有肉伺候著,一般的大戶人家也不會如此善待這些工人。只是這裡他住久了,有了感情,也有對老太爺深深的尊敬,所以才容不得半點馬虎,自然得做到盡善盡美,全心全意讓這座國公府恢復它昔日的莊嚴氣派。給工人是吃好的住好的,但要是真敢馬虎大意,他也絕對不會輕饒。
  
  而高憐心和張媽媽也一早出了門,這倒是讓人有點詫異。原本這段時間她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過一聽聞蕭九伏法的消息,她們也不用那麼躲躲藏藏。高憐心的爺爺在杭州城有舊友,也是行醫的,所以這次不免要上門拜訪,盡一下晚輩之禮,也算是為九泉下的爺爺拜訪一下故人。
  
  安家姐妹倒是乖巧,不過最近幾日她們也忙得很,不僅被王動安排跑前跑後,更得學著做丫鬟的一些禮儀。楊存一開始也心生不滿,不過看著安巧難得認真到有些掘強的模樣,倒也不好意思說她什麼。安寧雖說是繼續玩鬧,不過在姐姐的教育下乖巧許多,這段時日倒也老實得很。
  
  就剩自己了,一點都不好玩。楊存一個懶覺睡到大中午,洗漱過後,楊存突然覺得有點空虛,原本腦子一直都很緊繃,現在突然清閒下來還真有點不習慣。艷陽當頭,再繼續睡下去也不是辦法,所以在猶豫一下之後,他還是穿起衣服,決定逛一下這座杭州城的大街小巷。
  
  品了樓外樓的西湖醋魚,觀看雷鋒塔的獨特壯景,在西湖邊哼著小曲,幽靜的睡了個午覺,這樣輕鬆的日子實在難得,直到黃昏來臨的時候,楊存才從美夢中醒來,伸了個懶腰後,看了看身後鬼鬼祟祟的人影,歎息道:如果不是有這些玩意跟著,還真是完美的生活。
  
  從出客棧的時候起,楊存就已經感覺身後一直有人跟著。杭州城的白天人山人海,即使直覺的範圍很遠,但也很難找出跟蹤者到底是誰。而且這些人一波接一波,往往楊存一發現街角賣飩飩的很可疑時,身後又有個賣糖葫蘆的跟上,一出了城,身邊又走來幾個赤腳的漁夫。真別說,這夥人還真捨得下血本,這一下午換了十幾人,幾乎各個行業的菁英都有,他們不累老子還嫌累呢。
  
  巷邊的小河,河水清澈見底,十分漂亮。在這細水長流的河邊,找個小竹亭品嚐一下農家的豆腐腦是個不錯的選擇。楊存帶著一副滿意的模樣吃著,眼光看著後面那個看似仙風道骨的算命先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還真是冤魂不散啊,為了跟蹤自己,三十六行全扮一遍,有必要這麼敬業嗎?
  
  「什麼東西?」就在惱怒間,楊存突然鼻子一動!聞到一股既熟悉卻又特別奇怪的味道,在這滿是小吃攤的街上,其實這味道一點都不明顯。
  
  小街上到處都是生著的爐火,各式各樣的小吃琳琅滿目,空氣裡滿滿都是各式小吃的香味飄散,如此細微的味道夾雜其中,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察覺得到。即使是嗅覺靈敏的人,如果不是之前就聞過,也不可能察覺空氣裡紛亂的味道中藏有這一絲獨特的氣味,而楊存自然沒有那種過人的本領,只是因為這突然的靈光一現之間,那味道似乎就像早就存在於記憶裡一樣。
  
  「啊,先生,您怎麼了!」這時旁邊的人一陣尖叫,瞬間打斷楊存的思緒。
  
  回頭一看,原本還在旁邊裝作世外高人的算命先生此時不知為何突然渾身鐵青,一邊抽搐著一邊倒在地上!瞳孔裡儘是那種痛苦到極點的絕望,嘴唇一下子就變得烏黑一片,嘴角開始有血水隨著唾沫一點一點流出,全身開始僵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中了見血封喉的劇毒。
  
  「啊,死人了!」攤上老闆娘一看這恐怖的場面,頓時嚇得昏厥過去。食客們一看紛紛圍了上來,有的喊著先報官,有的趕緊跑去找大夫,算命先生此時倒地抽搐的模樣實在太恐怖了,一眾人圍了上去,卻沒有一個人敢伸手碰他。
  
  「什麼東西?」楊存還沒來得及湊上去,突然就看見算命先生袖口裡有一條細長的東西趁著人群不注意的時候溜了出來,以極快的速度鑽入河底,幾乎沒有濺起半點水花就已經消失不見。
  
  就在楊存困惑不已的時候,那一股熟悉而又特別的味道又隱約進入鼻腔,他警覺的一回頭朝河上一看,只見此時小河上一艘小小的竹筏正慢慢劃來。竹筏上除了一個小小的爐子之外,就只有一個穿著蓑衣,看不清楚容貌的男人,就連他的臉都隱藏在斗笠下,乍看就像是河上普通的漁夫一樣,但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未免也太湊巧了一點。
  
  何況杭州富饒之地,小河上的大多都是木船,以供食客遊玩之用,這樣實用的小竹筏只有城外的窮苦人家才會使用。楊存頓時心念一動,緊盯著船上那個蜷縮成一團看不清身影的傢伙,那人似乎早料到楊存會注意他,蓑衣下慢慢伸出一隻略顯猙獰的手掌,手上握著一個模樣怪異的小竹箱。
  
  他慢慢將箱子打開,箱口朝下對著河面,頓時,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原本只看得見游魚的河面,竟然有十幾條渾身黝黑的小蛇慢慢浮上水面,駕輕就熟的盤著竹筏慢慢蠕動進那個竹箱內。那個怪人等到蛇群全都進去以後才悠閒的關上竹箱,似乎還若有深意的看了楊存一眼,任由小竹筏繼續朝南飄蕩而去。
  
  這傢伙是誰,為什麼要殺了跟蹤自己的人?楊存頓時滿心困惑。眼看他速度奇慢,不像是要逃走的樣子。立刻邁開腳步,沿著河岸不急不緩跟著,這一路上有四、五個突然倒地斃命的人,無一例外,全都是跟蹤過自己的傢伙,死法也與那位算命先生一樣身中劇毒。楊存現在已經無心管這些人,依舊不疾不徐跟在那怪人後頭。
  
  日近黃昏,晚霞將天空染成一片美麗的金黃色,小河延伸到城外一個安詳的小村莊裡,小村邊緣,幾個漁民正有說有笑收著網,計算著一天的收成,只要把那新鮮的魚兒往城裡酒家一送,他們就可以切點肉買點酒,喜孜孜的享受著這一天的收穫。
  
  小竹筏路過這個村莊的時候並沒有停留,而是在漁民們驚訝的眼光中繼續順流而下,慢慢來到玉皇山下一個偏僻的小樹林邊,竹筏上的怪人拿起竹箱,又背起了一身奇怪的行囊,下了竹筏後,慢慢走入樹林內,踩著滿地的枯枝落葉慢慢走著,感覺上就像是個普通的歸家之人。
  
  「行了,你是誰?」楊存緊隨其後,到了樹林前的時候,控制不住的喝問一聲。這傢伙的意圖已經夠明顯了,就是想引誘自己前來,好奇心總是能害死一隻貓,哪一次不是因為好奇心才惹出禍端?所以楊存索性挑明大喊,想看一下這傢伙到底是誰。
  
  「跟我來。」怪人停頓一下,低沉的一聲回答後也不回頭看楊存一眼,繼續朝樹林裡走去。
  
  「憑什麼?」楊存神色一冷,馬上停下腳步。
  
  「堂堂敬國公,身藏金剛印,還會怕我嗎?」怪人詭異的笑了笑,似乎是料定楊存不會拒絕,繼續邁步朝樹林深處走去。
  
  「鬼才不怕你,能煉藥屍的人連閻王都會怕吧!」楊存冷笑一下,但還是邁開步伐跟了過去。
  
  這沙啞而又低沉的聲音再加上剛才那一陣奇怪的味道,眼前這人無疑就是津門案中曾威脅自己和楊術的那個怪人,楊存在想起的那一刻,腦子裡立刻浮現藥屍啃食的那一幕,臉色一陣蒼白,差點將把晚上吃的東西全吐出來。
  
  「放心吧,我沒惡意。」怪人說著,繼續朝裡面走進去。
  
  如果你有惡意,我還這樣送上門,那我這腦子可以說不是被驢咬了就是被狗啃了。楊存苦笑一下。自己到底還是好奇心太重,莫名其妙跟著這傢伙來到這荒郊野外的,真要是被他暗算,那死得可真冤了。
  
  怪人前行的時候,腳步輕得像鬼飄過一樣。楊存滿心疑慮,緊緊跟在他身後。此時已經是月上星空,樹林裡即使有咬潔的月光,但事實上也是漆黑一片,走了好一陣子這才穿過小小的樹林,來到玉皇山下一片平坦的坡地上。
  
  山腳下,有一座剛搭建起來的小木屋,用簡單的枯枝圍成籬笆,模樣雖然簡陋無比,但卻有一種像家一樣的感覺,怪人緩緩推開木門,坐到老樹下的一個板凳上,將手裡竹箱往地上一放,箱子裡的數條黑蛇如水一樣蠕動著,慢慢消失在草叢石與石塊之間。
  
  「你是誰?」楊存站在門口,不敢輕易進去。
  
  「龍池……」怪人沉默一下,低沉著嗓子說了一聲。
  
  「名字倒不錯,不過我要問的是你到底是幹什麼的?」楊存納悶一下。這傢伙搞什麼名堂啊,說個名字還搞得奇奇怪怪的幹什麼?名字不過只是個代號,你說的是真是假誰知道啊,我又不是你爹,哪可能知道這個名字的真實性。
  
  行走江湖,很多人都有一堆外號,就像夜總會裡的小姐一樣,什麼麗麗、寶寶、菲菲之類,多得數不勝數,難不成這行走江湖的都和做小姐的一樣,非得有個與眾不同的藝名才行?
  
  「你不認識我?」怪人倒是一楞,顯得比楊存更吃驚。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莫名其妙!」楊存還真是有點摸不著頭緒。他連皇帝的名諱都不知道是什麼,鬼才知道你這路人甲哩,再說你這小子又不像那些有名的人物,住的屋子那麼破,難不成你還什麼世外高人不成?
  
  「敬國公果然與眾不同。」龍池苦笑一下,楊存的反應似乎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一時之間竟然有點語塞。
  
  「得了吧你,我們在津門就見過面了。」楊存壓低聲音,一字一句的問:「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殺那些跟蹤我的人,不過你大費周章的約我來此,應該不會是為了和我談心吧,我可沒那麼多時間和你說這些客套話。」
  
  「好吧,國公快人快語。」龍池猶豫一下,還是說:「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想請國公通融一下,我想看一下金剛印的世界。」
  
  「你怎麼知道?」楊存頓時眼神一冷!
  
  「天無禁錮,地賜真靈,五行化形,各有千秋。」龍池沉吟一下,冷哼著說:「張寶成參透天機,我苗族也自有秘法窺視天地。五行之靈,每一個都有自己獨特的世界,蘊含著天地間的奧妙,這又有何奇怪?」
  
  「我為什麼要答應你?」楊存沉吟一下,不答反問。
  
  「我會告訴你很多你想知道的。」龍池一見楊存的語氣變軟,頓時有些興奮的說:「你放心,我不會覬覦金剛印。它雖然是主殺之靈,但卻不是我想要的。」
  
  「我憑什麼相信你?」楊存依舊不為所動。
  
  「我只想見一下林管,我相信他還活著。」龍池遲疑一下,還是決絕的說了一聲。
  
  「你……到底知道多少?」楊存頓時心裡一顫,有些驚恐的看著他。林管在金剛印的世界裡,這是連楊術都不知道的秘密,眼前的傢伙又怎麼可能知道?這時,龍池慢慢站了起來,蓑衣一脫,底下是一身黝黑的衣服,衣服上繡滿各式各樣的奇蟲異獸,配著銀飾,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土服裝,一直遮住臉的斗笠也慢慢拿下放到一邊。
  
  一張黝黑的臉,年歲看起來約為二十幾將近三十,但這張臉的一半,肌膚上都紋滿各式各樣怪異的紋路。一雙眼眸深沉而又尖銳,宛如毒蛇一樣,讓人不敢直視。鼻樑挺拔,嘴唇緊閉,梳著一條怪異的長辮,模樣看起來雖然怪異,卻又感覺特別有神。尤其是那雙眼睛,尖銳得讓骨頭都覺得一陣發寒,但不知道為什麼,卻又讓人覺得這雙眼睛的主人絕不是一個惡人。
  
  「自我介紹一下。」龍池站起來時,身材不算健壯,但也特別挺拔,第一次以真面目示於楊存面前,聲音依舊嘶啞而低沉:「龍池,苗族曾經的蠱王,如今是朝廷的第一欽犯,人頭價值萬兩白銀。」
  
  「欽犯?」楊存有些詫異,不過最好奇的卻是他怎麼知道林管的事。
  
  「沒錯,公爺以後應該就會知道。」龍池詭異一笑,負手站在楊存面前,輕聲說:「國公爺,知道你來杭州,本來我是想找個機會拜會你一下,可是你身邊的蒼蠅似乎太多了,龍某脾氣不好,就順手幫公爺解決一下這個麻煩,為的只是有機會求於公爺。」
  
  「是嗎,那你倒是乾脆。」楊存冷笑一下。儘管這龍池有種陰冷的逼迫感,但想想這些跟蹤者被殺,自己又莫名其妙跟著他來到這裡,失蹤了這麼一段時間,日後也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心裡一時之間又有點不爽。
  
  「公爺,長話短說吧!」龍池沉默一下,目光炯炯有神看著楊存,詭異的笑道:「五行的傳說你已經親自驗證過,五行之靈各有所長,有的主殺,有的潤物,而現在你應該知道尋找五行之靈的人遍地都是。遠的不說,鎮王就已經有五行之一的地奴,而定王、容王,甚至皇室的人,相信國師案你也知道,那一夜的津門亂成什麼模樣,朝廷上卻三緘其口,其中的內幕相信您也早就猜到了吧。」
  
  「我倒是希望你長話短說。」楊存搖了搖頭,也不多言。
  
  龍池得意一笑:「你們當官的那些事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少,甚至可以說比你還多,我知道現在你們楊家有點麻煩,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代價是讓我和林管見面,我有些事情想問他。」
  
  「對不起,辦不到。」楊存心裡一動,但想想金剛印現在的狀況,立刻斬釘截鐵的搖搖頭。
  
  「我明白,即使林管現在還活著,他也駕馭不了五行中最為凶悍的金剛印。」龍池似乎一點都不意外,只是點了點頭說:「我約你來此,又以真面目示人,就不急於一時,我只想確定一點,林管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沒錯,他確實活著。」楊存說話的時候,連自己都感到有點動搖。林管真還活著嗎?金剛印的暴走已經摧毀他的肉身,存在於金剛印世界裡的只是他的魂魄,那他現在到底是死是活?
  
  「好,有此一言,夠了。」龍池頓時眼前一亮,馬上信誓旦旦的說:「國爺或許不相信我,沒關係,我龍池說到做到。這段時間我依舊在杭州,我可以等林管,也可以等你。」
  
  「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楊存頓時心生警覺。
  
  「五行之靈。」龍池毫不避諱,臉色凝重的說:「我知道張寶成一生已經尋覓到五行之二,其一是主殺的金剛印,凶性之大連張寶成也無法駕馭,而另一件是何物卻仍無從得知。」
  
  「你是說在津門的時候就已經遺失了?」楊存心念一動,隱約已經找到線索。「沒錯,定王之手,蕭九成了代罪羔羊。」龍池冷笑著,滿臉猙獰的說:「這些當官的比我這魔頭還惡毒百倍。當時津門裡覬覦五行之靈的可不只我一個,目前我唯一知道的就是五行之一在那次亂禍中已經被人所得,至於是何靈物,恐怕普天之下只有國師門下弟子肖營和林管才知道。」
  
  「那你大可以問肖營啊。」楊存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腦子裡已經開始飛速琢磨。
  
  「國師嫡傳弟子得張寶成真傳,識無數奇門妙術,六丹之境傲視天下,即使金剛印暴走都困不死他。」龍池眼神一瞇,搖著頭說:「肖營之修為,天下間能與其媲美者不到兩、三個。即使是鎮王楊術,如果不是身具五行之力,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龍池不是狂傲之徒,自問也不是肖營的對手,又怎麼可能從他嘴裡問出東西來?」
  
  「他自爆六丹,目前重傷在身,不就是最好的機會嗎?」楊存略帶諷刺的哼了一下,連金剛印世界裡的事他都知道,看來眼前此人不簡單呀。
  
  「他深居皇宮大院,大內高手無數,國公爺是取笑我嗎?」龍池苦笑一下。畢竟皇宮之內高手眾多,奇人異士也不少,平常的江湖人又有誰敢擅闖那象徵著至高無上的地方?
  
  「何況……」龍池頓了一下,臉色凝重的說:「肖營已經死了!」
  
  「什麼?」楊存頓時大吃一驚,詫異得合不攏嘴。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09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07
第四章 罪人
  
  月滿西樓妙無邊,西湖之邊,即使此刻已經是皓月當空,但夜裡遊人卻不減反增。夜空 ...

第五章 殺人滅口
  
  荒山野嶺,小木屋內,油燈的光芒昏暗,卻又顯得暖洋洋的。小屋內地方不大,但卻顯得相當乾淨,除了一張大床和桌子外,也沒有看到其他東西。唯一詭異的就是牆角的架子上,一排奇奇怪怪的罈子依序擺好,雖然沒有散發奇怪的味道,但只看上一眼就讓人有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
  
  深山裡的夜晚有一點潮濕,龍池坐下以後看了看楊存,輕聲的問:「公爺,你還要吃東西嗎?」
  
  「不了,我不餓。」楊存立刻使勁的搖了搖頭。開什麼玩笑,這怪人的東西能隨便吃嗎?拉個肚子之類還好,萬一他有點吃人肉叉燒包的興趣那可就糟糕了。
  
  「嗯,也好。」龍池轉身,搬來一堆乾柴火,在屋內生了個篝火,火焰一燒起來,頓時感覺空氣裡潮濕的水氣開始變得乾燥。
  
  「肖營怎麼死的?」楊存沉吟一下,還是忍不住滿心好奇。
  
  「重傷不治!」龍池面對著楊存坐了下來,面帶嘲諷的說:「堂堂新任國師既得真傳,自然懂得不少的奇門異術。雖說已經自爆六丹,但以他的境界和參悟,只要修身養性,多服用一些天靈地寶,相信不出一年,絕對又能重修六丹之境。不過回宮沒多久,肖營卻傳出重傷不治的消息,你說可笑不可笑?」
  
  「有何可笑?」楊存眼神一瞇,腦子裡似乎隱約捕捉到什麼。
  
  「如果林管還在的話,你大可以問問他。」龍池冷哼一聲:「肖營的修為何等高深,幾十年修來的六丹之境足以傲視天下。區區林管,即使驅動暴走了的金剛印,可也只能將他重傷,不可能殺得了他。更何況那時的林管根本發揮不出金剛印原有的力量,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又怎麼可能殺得了肖營?」
  
  「你這是什麼意思?」楊存不想和他玩腦筋急轉彎,索性直接了當的問出來。「趁虛而入,此時的肖營無六丹護身,與普通人無異。」龍池冷笑著說:「可他到底是國師之尊,久居於皇宮之內療養,一般人又怎麼可能進宮殺他?何況他死後也沒什麼其他的傳聞和非議,普天之下能做到這一點的、京城裡有此能耐的人,恐怕也是寥寥無幾吧。」
  
  「定王、容王、老皇帝,還是皇太孫……」楊存腦子一轉,立刻把也位高權重的楊術排除在外。楊術雖然也是一人之下,不過對皇宮內部的事他可沒那個實力。何況他與肖營又毫無瓜葛,沒必要犯天下之大不諱殺了當朝國師。
  
  「暫時不清楚。」龍池搖了搖頭,頓了一下,臉上帶著幾分肅色,說:「肖營之死似乎更像是殺人滅口。當下我只知道京城的人都在找尋五行之靈,而張寶成手上有兩件靈器,金剛印已經在你這兒,另一件是何種靈物、藏匿何處,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肖營和林管知道。所以肖營死了,林管就是唯一的線索了。」
  
  「不知所言。」楊存心念一動,但卻站起來搖了搖頭:「談了半天,你說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說。楊某根本聽不出你有任何誠意,看來我們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公爺,何必著急呢?」龍池陰沉一笑,故意誘惑說:「我知道,和你們這些當官的談事情手裡總得有點籌碼,我手裡的籌碼倒有,只是不知道國公爺感不感興趣而已。」
  
  「說說看吧。」楊存一聽,剛想邁開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容王世子趙沁華的下落。」龍池沉著嗓音,但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帶著無盡的誘惑一樣。
  
  「沒興趣。」楊存心念動了一下,不過馬上搖了搖頭,略帶諷刺的說:「他人就是在我面前被綁走的,我連救他的想法都沒有,現在哪有心思關心他?何況我又不知道你想要幹什麼,幹嘛答應你,多傻啊。」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龍池說話的時候背起幾個罈罈罐罐,朝門外走去,示意楊存跟著他——起走。楊存猶豫一下,還是敵不過心裡強烈的好奇,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龍池身上披了件黑色的斗篷,除了臉之外將一身都遮掩起來,就像在津門初次見他那樣,陰森而又詭異。在黑暗的樹林裡輕飄飄的穿梭著,腳即使踩在厚厚的枯葉上也沒有半點聲響,感覺就像鬧鬼一樣,讓人全身毛孔都有點控制不住的收縮著。
  
  約莫半個時辰左右的光景,兩人穿梭過樹林,眼前是一片平坦的坡地,青石鋪就的官道筆直而又平坦,一條長長的大河靜靜流淌著,阻礙前行的道路。龍池駕輕就熟找到一個藏匿在草叢裡的竹筏,楊存也緊跟上去。
  
  竹筏在河水裡慢慢飄蕩著,順流而下,不但平穩,速度也奇快。龍池此時臉色有幾分嚴峻,若有所思看著天上的月光,楊存心裡更是疑惑,忍不住問:「我們到底要去哪?」
  
  「公爺放心吧,待會兒你就會看到你想知道的。」龍池壓低聲音,輕聲說了一句。
  
  小竹筏順流而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光景,遠遠看見一個炊煙裊裊的小村莊。村莊裡的人家不多,顯得很是稀疏,這時已經到了比較偏遠的郊外,這樣散居的人家比比皆是,不過楊存眼卻一尖,猛然發現村子最後方有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裡冒出的煙可不像燒柴火的那種白煙,帶著點點灰黑,一看就感覺很不尋常。
  
  「這個村子裡的人家有很多都是暗哨,我們得繞過去。」龍池說話的同時,竹筏已經上了岸,楊存也緊跟過去。
  
  小村裡的人家確實不多,不過龍池也小心謹慎繞了一大圈,避開村子的範圍,這才來到那個冒著黑煙的大宅院之前。走近一看,這宅院雖然外表很是普通,圍牆也是普通的泥磚牆,不過卻砌得足有兩個人高。而且細看之下,這堵牆和那看似普通的房子都是新建的,又故意抹上不少泥灰,讓外表顯得比較老舊。
  
  「這是哪裡?」楊存靠在牆邊,隱約可以聽見一陣陣敲敲打打的聲音,鼻子動了一下,聞到的是一堆混合在一起的刺鼻味,完全沒有普通人家燒柴火時那種枯枝特有的味道。
  
  「這裡是兵工廠。」龍池渾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下,站在黑暗的角落裡無聲無息:「前面的那個村子居住的大多是這裡的工匠和看守的人,陌生人過來的話會被他們發現驅逐。不到百戶的村子卻養了數十條看家狗,謹慎得叫人不起疑都難。」
  
  「這裡倒是夠偏遠的。」楊存心想:看見這個任誰都會起疑,問題是你這小子能找到這麼鳥不生蛋的地方,簡直比他們更可疑。
  
  「掩人耳目就必須這樣。」龍池說話的時候,黑色的斗篷微微顫抖一下,即使在黑夜裡的視線不是很清楚,但也可以清晰看見數十條小蛇從斗篷裡鑽了出來,慢慢消失在草叢裡,沿著圍牆的縫隙鑽了進去。
  
  「哪來的蛇,你都藏哪裡了?」楊存頓時瞪大了眼。這傢伙的斗篷還真像是個百寶箱一樣,似乎什麼東西都藏得住,太拉風了。這時候要和他開口要點錢的話,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也會有。
  
  「公爺,將這個隨身帶著,這樣它們就不會攻擊你。」龍池笑了笑,也不說話,隨手就拿出一個奇怪的木牌,木牌上什麼都沒刻,不過卻散發著一種腐爛般的臭味,叫人一聞差點連滿月飯都吐出來。
  
  「還這麼麻煩啊?」楊存也不敢嫌棄,立刻就接過來放在腰上。開玩笑,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更何況是這一群毒蛇,大男人也有被小強嚇得尖叫的時候,這絕不是老子膽小,完全是為了安全起見。畢竟那些又軟又涼的蛇,不論男女老少,一百個裡起碼有九十九個會怕。
  
  「萬物皆有靈,雖然這些蛇都被我馴養,但有時候它們的凶性一起,我也很難控制。」龍池說話的時候,人已經走到大門前,拿出一個小小的鐵條,慢慢將那鎖緊的大門打開來。
  
  「你還兼職三隻手啊?」楊存看著被他丟棄在一旁的鐵條和已經打開的大鎖,不由得有些驚訝。這傢伙雖然看起來那麼陰沉,不過好歹有種神秘人似的氣質,可不像會這種下三濫手段的人,光是看這熟練的手法,就能肯定絕對是個慣犯!「行走江湖嘛,我總不能每次都破門而入吧,那也太高調了。」龍池說話的時候,人已經踏進院內,一副見怪不怪的口吻。
  
  院子很大,但卻很是詭異,地上叢草不生,角落裡堆積如山的都是碳和礦石,幾個看似守衛的人此時已經臉色發黑,口吐毒血倒在地上抽搐,死法和跟蹤楊存的那些黑衣人完全一樣。龍池看了他們一眼後,慢慢脫下斗篷往地上一丟,頓時又有數十條毒蛇如同水一般四下散開。
  
  「你要幹什麼?」楊存瞪大了眼。好傢伙,這麼多蛇是怎麼帶在身上的?湊一起一百多條都有,少說也一、兩百斤的重量。剛才看他走路的時候還那麼飄逸,這傢伙難道平時沒錢了還兼職變戲法不成?
  
  「殺人滅口啊。」龍池呵呵一笑,眼神陰沉看著幾間不停傳出敲打聲的大房子。
  
  還沒走近就感覺灼熱無比,空氣裡那種金屬特殊的味道越來越難聞。楊存聽了他的話,頓時眼前一黑,沒好氣的說:「你這什麼意思,好歹我也是朝廷命官,當著我的面說什麼殺人滅口,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您不會計較的。」龍池似乎吃定楊存不會管這個閒事,笑談之間,那群新的毒蛇又鑽了進去。
  
  幾個大房內頓時傳出一聲聲淒厲的慘叫,沒多久,音量越來越低,變成死一般的寂靜,龍池這時才推開微閉的大門走進鍛造房內,楊存也立刻跟了上去。大房裡,此時爐子裡的炭已經燒得火紅,火上已經加工到一半的大刀被隨意丟棄著,而地上已經有數十名工匠倒在地上抽搐,他們身上一條條黑色的毒蛇吐著蛇信盤臥著。有的工匠臨死前還抵抗一下,地上也有被砍成兩截的毒蛇,有的已經被扔到爐火上燒得焦灰,散發刺鼻的味道。
  
  龍池頓時是一臉心疼,默默彎下腰將那些還在蠕動的斷屍慢慢揀起,小心翼翼放進一個小罈子之內,氣呼呼的說:「怎麼死了這麼多啊!」
  
  「蛇有的是,你還心疼啊?」楊存說話的時候,看見那些蛇在房內爬來爬去,吐著蛇信瞪著那些冰冷的眼,心裡頓時一寒,這些傢伙該不會成精了吧?難道它們聽得懂自己的話?
  
  「你懂什麼,這些蛇是從蛇蛋的時候就開始蠱養,很珍貴的。」龍池將所有的蛇屍收好之後,看著幾個倒地抽搐的工匠,頓時氣到忍不住上前狠狠踢了幾腳。
  
  「好好,我錯了行不行,你到底帶我來這裡幹什麼?」楊存這時胃酸有點翻騰。看著一個工匠死後上半身還趴在爐火上,油脂被烤得滋滋作響,人油開始一點一點滴到地上,空氣裡儘是脂肪和毛髮燒焦的味道,那種感受無異於在處男之身時被一個體重兩百公斤的老女人強姦一樣,噁心到極點。
  
  「對了,還得帶你看看這個!」龍池洩了一下憤之後,這才用斗篷把蛇全都收了回來,開始帶著楊存在宅院裡遊走。
  
  這個宅院看似破落,不過卻別有洞天。兩個寬敞的鍛造房內,竟然有近百個工匠的連夜鍛造,礦石和煤炭也很充足,而且後頭的庫房內不只有已經鍛造完的刀槍斧近千把,更有用來縫製盔甲的皮革,也有一些打造後還來未得及做成鎧甲的鐵片。
  
  院子裡殘留的活口也被龍池——解決。這一圈走下來,楊存腦袋上都冒了冷汗。這哪是什麼鄉間的小工廠?根本就能媲美兵部的兵工廠了!先不說這數量繁多的工匠,光是那小山一樣的礦石和煤炭,沒有戶部的調令,尋常富商也不可能有這麼多。而且皮革一類都是禁品,民間禁止大宗買賣,光是這驚人的兵器數量,抓起來絕對就是抄家之罪。
  
  「這裡……是誰的?」楊存在震驚之餘,能問的也只剩下這個問題了。從這些鐵礦和煤炭的數量來看,除了開私礦以外,不可能有其他途徑,而開私礦可是砍頭的大罪,沒有雄厚的實力和大量的金錢投入,根本不可能開採得了。即使如此,開採之人也必須手握大權,否則的話誰都不敢幹這種殺頭的買賣。
  
  「這裡表面上是一家商號的冶煉工廠,對外宣稱是鍛造農具。」龍池陰森森的冷笑一下:「不過剛建造的時候卻是林安國的心腹暗地裡籌措。」
  
  「是定王的?」楊存頓時吃了一驚。定王趙元清,他可是握有兵權的王爺,私自鍛造這麼多的兵器鎧甲,難道他不怕觸犯禁令嗎?要知道即使他是王爺之尊,私自囤積這麼多禁品,又打造這麼多兵器,那造反的帽子一扣,可是誰都不敢求情。
  
  「沒錯,他就是有,而且還不只這一個。」龍池陰森笑著,看著遍地全身發黑的屍體,突然眼前一亮,低沉的說:「這裡也就一年有餘吧,上次我在津門找到的那個,看年頭也有好幾年了,比這個大多了。」
  
  「我真不想知道這些。」楊存苦笑一下,這傢伙是真把自己當成三八婆了吧。
  
  定王私造這麼多的兵器,只要上告朝廷,完全可以定他個謀反之罪,即使他是私賣兵器給異族,那也是不小的罪過。即使他是武王、是皇帝的兒子,就算死罪可免,剝官奪爵也會是最低的代價。
  
  「你不願意知道,不過你卻好奇。」龍池說完之後,便沉默一下。
  
  在院內巡查了一圈,仔細看了每一個房間,確定沒有一個活口之後,龍池看著一臉鬱悶的楊存,哈哈一笑說:「想想還真奇怪,堂堂江南楊家鎮國公竟然與我這朝廷欽犯一起殺人,這感覺實在有意思啊。」
  
  「你怎麼不說我被你坑了呢?」楊存臉色隱約有些不快。現在鬼都能反應過來是自己中計了,就算定王私鍛兵器是滔天之罪,那也得交由朝廷和老皇帝定奪。而現在把這些人全殺了,就算不是濫殺無辜,但罪可也不輕。
  
  以自己的身份而言,一旦這事傳了出去,就算自己站在一邊沒動手,那也容易落了個主謀的罪名。這些人就算再該死,也該由刑部決定,而不是這樣不分青紅良白一頓屠殺。這事要是曝光,恐怕自己這個三爵可保不住,而且就算沒曝光,一旦風聲走漏一點,那自己也會得罪定王,莫名其妙成為他的敵人。
  
  「我確實是坑你。」龍池狡猾的笑著,難掩誘惑的說:「公爺想必也想通個中利弊了吧,不過你放心,此事直到死都是我龍池一人所為,只要公爺答應我一些小事,哪怕是大刑加身,龍池也會守口如瓶,絕不會說出半點風聲。」
  
  「你這是威脅我囉?」楊存頓時有點惱怒了,臉色一下子就黑得很難看。
  
  「不敢!」龍池的臉色立刻認真起來,堅決的搖了搖頭說:「公爺,應該說是我有求於你。今夜所做的事不過是為了表達我的誠意而已。我想要的並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而你所能得到的卻是苗族前蠱王的幫忙,遠比你付出的代價更多。」
  
  「你到底想幹什麼?」楊存此時已經控制不住開始惱火。這一夜莫名其妙發生這樣的事,這傢伙卻不明說他的目的是什麼,實在叫人不爽。
  
  「我說過,我只想見林管一面。」龍池一臉肅色,信誓旦旦的說:「我龍池對天發誓,我確實也在尋找五行之靈,不過不是金剛印,也不是覬覦鎮王的那只地奴,我要找的是五行中的善寶,主木。」
  
  「五行之木?」楊存遲疑一下,傳聞五行之靈無不凶桿強勢,居然還有善寶,難道這個木靈會是什麼奇妙的靈物?
  
  「沒錯,不只是我,很多人都希望得到它。」龍池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了,時間耽誤太久了,再不走天都要亮了。」龍池見楊存張口欲問,馬上擺了擺手說:「一會兒早起的人也會來換班,再不走的話又得造殺孽了。我們先回去,國公爺想知道的,龍池定當鉅細靡遺二相告。」
  
  「走吧。」楊存看了看天空微微亮起的魚肚白,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儘管帶著滿肚子的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先走出門外。
  
  龍池臨走的時候,手握一把散發著怪味的棉籽,二放到那些屍體口中,楊存一看,想起了津門裡那些噁心到極點的藥屍,哪會不明白他想幹什麼。
  
  「得給趙沁雲留點麻煩。」龍池處理好所有事情後,陰森的笑了笑。不出三日,這裡的屍體就會變成藥屍,到時候鬧出的動靜肯定很大,這個兵工廠也不可能再使用。
  
  「你真捨得下血本啊!」竹筏上,楊存略顯諷刺的哼了一聲。他大概聽楊術說過,煉藥屍是件很耗時日的事情,蠱物的培養、各種秘而不宣的手法,全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準備。看似普通的一顆棉籽,事實上卻傾注施蠱者大量的心血,其珍貴程度已經不是金銀財寶所能衡量。
  
  龍池笑了笑,也不回答,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聯想起藥屍成形時所造成的亂勢,眼裡竟然控制不住的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10
暗藏殺機 發表於 2015-7-15 08:09
第五章 殺人滅口
  
  荒山野嶺,小木屋內,油燈的光芒昏暗,卻又顯得暖洋洋的。小屋內地方不大,但 ...

第六章 月下朦朧
  
  杭州城內,一路沉默不語後,龍池先行告辭了。一路上他並沒有閃爍其詞,一直追問著林管現在的情況。楊存現在對林管到底怎麼樣也不清楚,也沒多少可回答的,看得出來他有些失望,不過似乎像是安慰自己一樣,也沒表現得有多失落。
  
  「苗族前蠱王嗎……」殺人不眨眼的朝廷第一欽犯,容王背地裡的死對頭,一個惡名昭彰、殺人如麻的傢伙?楊存的腦子一時有些恍惚,不知道為什麼,就這一夜的接觸而已,龍池為人雖然古怪而又陰森,可直覺上卻無法將他與一個惡人連起來。
  
  一個人殺人與不殺人,與善與惡與否沒有關係,怎麼看他都不像是一個濫殺無辜或者喪心病狂的人。俗話說「佛亦有火」,或許在那些道德家的眼裡,龍池真的是一個罪惡滔天之人。可在楊存看來,人的善惡很難區分,絕不可能因為他的殺戮,也不可能因為一時的善心,就概括而論。複雜的人性有時候是每個人自己都無法思考清楚的問題。
  
  恍惚的思考間,還沒來得及理清這一天的頭緒,楊存就已經進城,在杭州城內已經不再喧鬧的大街上走了好一陣子。直到感覺到微涼的風撫於身上,這才腦子一個恍惚,抬起頭一看時,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站在一品樓外。
  
  「爺,您回來了。」夜幕下,一品樓外,一個高挑而又婀娜的身姿在風中翹首以盼。白色的真絲裙子襯托出身材的姣好動人,一臉焦急,把冰涼的小手放在嘴邊吹著熱氣,一看到楊存,頓時開心一笑,臉上浮現一種幸福的紅暈。
  
  「你怎麼還不去睡,這裡多冷啊,幹嘛在這裡站著?」楊存一看眼前美艷動人的高憐心頓時心裡一暖,又心疼的跑上前去,抓住她冰涼的手緊緊握住,心疼而又責怪的看著大美人瑟瑟顫抖的身影。
  
  「沒、沒事,我睡不著……」高憐心頓時俏臉緋紅,幸福而又開心的看了看楊存。眼看四下無人,也任由楊存握住她柔軟的小手,羞怯而又喜悅地將腦袋枕在楊存肩膀上,彷彿像是盼望歸家夫君的妻子,明媚得叫人都要睜不開眼了。
  
  「沒事也不能在這裡凍著,走,我們先進去!」楊存心疼的抱著她冰涼的手在臉上蹭了幾下,立刻拉著她朝裡面走去。雖然現在是三九天,不過杭州城的夜裡也犯涼,空氣又那麼潮濕,可沒半點炎熱的跡象。
  
  「公爺……」高憐心面對這樣的疼愛,只覺得腦子有點暈暈的,腦子稍微清醒時,立刻又羞又認真的說:「人家想和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啊?」楊存問著,腳下速度可一點都沒停下,沒一會兒就牽著她的手回到自己租下的南院。
  
  「沒……」高憐心猶豫一下,眼看著楊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後還是低下頭,有些為難的說:「公爺,過幾日……您能不能抽出空閒,陪我出遊一趟?」
  
  「去哪裡玩啊?」楊存馬上笑瞇瞇的問:「難得你有這樣的興致,我盡量看看有沒有空。話說都來到杭州,不遊山玩水一下也太可惜了一點,找個天好的日子我們就一起去吧。到時候帶著巧巧她們,踏青賞綠也滿不錯。」
  
  說到這兒的時候,楊存神色頓時變得猥褻,嘴角露出淫蕩的笑容,就差沒流下口水了。天地良心啊!楊存自問絕不是什麼賞景抒懷的情趣之人,更不是什麼能陶醉大自然的詩人墨客。高憐心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楊存腦子裡浮現的可不是什麼青山綠水的美麗,而是在那樣幽靜又刺激的環境裡,赤身裸體的少女又羞又難為情的在自己胯下,比起踏青……想想,還是野戰比較有意思。
  
  「好。」高憐心頓時愣了一下,也沒注意楊存此時下流到極點的表情,只是心裡微微有點發酸。
  
  「嗯,那就這麼說定了。」楊存嘿嘿一樂,本想拉住高憐心調戲一番,最怎麼不濟都得佔點便宜,誰知道進南門沒多久就遇見張媽媽,無奈之下,只能偽裝一下翩翩君子,又禮貌又關切地囑咐一下,咬牙切齒看著高憐心那性感的背影漸漸離去。
  
  唉,不是老子沒偷香的膽子啊!張媽媽您未免看得太嚴了吧。楊存看著那婀娜至極的性感身影,恨得直咬牙。論起偷香竊玉,自己雖然沒那種特別好的經驗,但面對這種美人胚子,誰會不想佔點便宜?可惡的張媽媽啊,老一直跟著不給自己機會。老人家年紀那麼大了,當著她的面談情說愛,別說高憐心不好意思,就算楊存臉皮再厚都下不了這個手,悲劇啊!
  
  「唉……」歎息一聲,楊存搖了搖頭,走回自己的廂房,駕輕就熟來到自己的房門前時,卻敏感的聽到了房內有一陣嬌滴滴的嬉鬧聲,接著又有類似水花般的嘩唾做聲,叫楊存頓時心神一緊,立刻趴到門上,悄悄聽著門內的動靜。
  
  為楊存準備的房間,可說是整個一品樓之內最好的一個單間,佈置得典雅至極,又不失浪漫的氣息。兩層小樓那些高級而又文謅謅的擺設,除了楊存之外滿不管任何一人看了都會感受到一種書卷氣息,惟獨楊存是例外。除了覺得二樓的房間睡起來很舒服之外,幾乎沒正眼看過其他地方。
  
  「我回來了。」楊存趴著聽了一下,也沒清楚地聽見是什麼動靜,索性大手一推!結果門竟然是栓上的,愣了一下之後,這才扯開嗓子喊了一下。
  
  「啊,您等一下……」房內沉默一下,頓時響起安巧甜膩的聲音,不過這時卻顯得有一些慌亂。
  
  這一下子還真不是普通的一下子,楊存一直等到差不多要破門而入時,門才小心翼翼開了一條小縫,安巧的俏臉紅撲撲的,顯得羞澀又特別迷人。一頭濕淋淋的頭髮,沐浴過後的清爽充滿無盡的誘惑,尤其是她身穿白色的寬鬆素服,即使不性感,但卻有著清新無比的誘惑,那副模樣就已經讓楊存控制不住的嚥了一下口水。
  
  「寶貝,剛洗好啊?」楊存色迷迷的一笑,馬上衝進來一把抱住眼前可愛無比的少女。在她驚訝而又木訥的僵楞中,抱住她那柔軟無比的嬌軀,吻了吻她可愛的小臉,雙手更不客氣的摸上她的翹臀狠狠一捏,好傢伙,這股彈力,舒服得叫楊存的骨頭都有點發軟。
  
  就在楊存摸得上癮的時候,懷裡的少女臉色突然紅得幾乎都要滴血,表情甚至震驚得有些僵硬,張了張小嘴似乎想說些什麼似的,但那可愛的櫻桃小口瑟瑟顫抖著,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明顯可以看出來的是她此時的模樣惶恐得要命。可在楊存使勁捏她嫩臀之時,卻只能柔軟哼了一聲,羞得幾乎都呆滯起來。
  
  「真香啊。」楊存色迷迷的一笑,在她震驚的眼神中猛的然上了那半開半闔的櫻桃小口,手猛然一拉,將她嬌小輕盈的身體抱了起來,踢上門後抱著可愛的少女慢慢走上二樓。
  
  奇怪了,在楊存貪婪吸吮著那沐浴後芬芳的味道,舌頭開始在她的櫻桃小口裡吸吮作孽的時候,腦子裡卻又突然浮現一個奇怪的想法:怎麼今天安巧沒什麼反應啊?以往她就算羞澀得很,可單獨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還是很溫順且放得開,現在親著她沒反應,捏著她的小屁股時,她在自己懷裡卻僵硬得幾乎就要抽筋一樣。
  
  一步步走上樓梯,楊存腦子裡的疑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抬頭一看卻突然傻了眼,懷裡少女已經羞得使勁掙扎著,而在自己面前,那張一模一樣的容顏卻瞪大眼睛,滿臉詫異又有點哀怨的看著自己。
  
  「啊,巧巧?」楊存腦子僵了一下,猛然一看,冷汗頓時流了下來。
  
  「姐……」懷裡的安寧這時也掙脫了,小臉像充血一樣發紅,眼眶裡似乎也有淚水打轉,慌忙跑到一邊後擦著嘴邊楊存殘留的口水,楚楚可憐又羞澀難耐的看著傻眼的姐姐。
  
  「你是安寧啊……」楊存明白了,這下可鬧了大烏龍!也怪自己一進門就色意大漲,連問都沒問就直接動手。不過話說回來,一樣的身體結構,為什麼安寧的櫻桃小口吻起來滋味和姐姐似乎截然不同?
  
  「你……你這個壞蛋,色狼!」安寧連頭都不敢抬,一羞之下慌忙躲到姐姐身後,像是受驚小鳥一樣不安的看了看楊存,又抬頭看了一下已經傻掉的姐姐。
  
  這語氣怎麼聽都像是和情人撒嬌一樣,可愛的少女此時微微嬌嗔,一向大剌剌的她說出這麼柔弱的話,倒是叫楊存骨頭酥了一下。好傢伙,這少女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瞥真叫人受不了,安巧有她的溫順可愛,安寧這傢伙調皮搗蛋,可沒想到她這小小的舉動居然也能如此的柔媚。
  
  「爺,您回來了……」安巧一時之間也變得不知所措,傻傻的看了看躲在身後的妹妹,又有點哀怨的看著楊存,語氣雖然依舊溫婉可人,不過卻隱約飄起難聞的醋味。
  
  「哦,回來了。」楊存一時也嚇傻了,話說得有點語無倫次。看著眼前可愛到極點的雙胞胎少女,心裡有些發癢,對自己的輕浮大意不僅沒半點悔過之意,色心更在這時控制不住蠢蠢欲動。
  
  「姐,我、我、我去睡……」安寧羞得小臉發紅,眼看著兩人大眼瞪小眼,到底底小孩子心性,這時也不敢計較自己的初吻沒了,馬上怯怯的就想避開。
  
  「哦,等一下,」安巧看了看楊存,又看了看臉紅如血的妹妹,神色呆滯一下後,突然一把拉住轉身就要離去的妹妹,轉過頭時,她的小臉除了不自在之外,也滿是羞澀的紅暈,欲言又止看著楊存,過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氣,壓低聲音,怯怯的問:「公爺,奴婢……有話想問問您。」
  
  「你說。」楊存坐到一邊,替自己倒了杯茶水,狠狠灌了一口,再一看燭下這嬌俏可人的姐妹花,心裡發癢之餘,又有點控制不住的發醉。
  
  「您、您輕薄了寧兒,您……得負責……」安巧支吾半天,紅著一張臉,哀怨而又無奈的看著楊存,過了大半天之後,說出來的話卻僵硬而又木訥,顯得一點氣勢都沒有。
  
  在這講嚴防膚之親的年代,就算看個腳都得以身相許,一般好人家的姑娘又是在過門前被這樣肆意輕薄,那可是天大的大事。她這話說得也不是沒道理,只是楊存一聽頓時愣住了,一是觀點上暫時還無法和這時代徹底的融合,二是沒想到安巧猶豫半天,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太美好了!要是有個漂亮的少女問你,我還有個雙胞胎妹妹你要不要也一起上,還有人選擇拒絕,那相信連爹娘都會有想打死他的衝動,這就活該一輩子打飛機的命啊。
  
  「嗯,我會負責的。」楊存眼裡淫光頓時一現,心跳一陣加快,有點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好運。只是楊存這時臉上依舊表現得很嚴肅,又裝出一副痛苦的模樣,滿是自責的說:「都怪我,粗心大意沒弄明白就胡來了,只是這樣的話會不會委屈寧兒啊?」
  
  媽的,老子絕對是演戲的天才!出色的表情演出一點都不浮誇,配合上適當的肢體語言,嘶啞的語氣裡表現出的那分糾結,充分體現出一個新時代好青年在面對這重大責任時惆悵和愧疚,那青澀、含情脈脈及滿是悔恨的眼神,又能恰到好處的照顧到安巧的情緒,就爺我這天賦,不混個金馬影帝,至少也該是個資深表演藝術家了。
  
  痛苦而又糾結的一個眼神,表達著一個男人在至愛面前又得對別的女孩負責的那種無奈和痛苦,楊存使勁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這一招果然深具奇效。安巧原本還有些哀怨的小臉頓時慌了,連忙搖著頭說:「不、不會的!爺,您別多想,巧巧沒有怪您的意思。」
  
  「我知道,可是這樣……太委屈寧兒了。」楊存抬頭歎息一聲,又馬上用那種又專注又愧疚的眼神看著躲在她身後的安寧。
  
  「我……我不管,姐姐說了……」安寧被這一看,頓時感覺心跳無比的加快,腦子裡突然浮現出那種被強吻時說不出的酥軟和前所未有的觸動,小臉通紅之餘,原本調皮的聲音在這一刻也變得柔軟無比。
  
  氣氛一時之間有點尷尬。楊存沉醉於表演,事實上也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和她們說話,所以索性先擺出一副痛苦萬分的悔恨模樣,而安巧姐妹倆又是情懂單純的年紀,碰上這樣的事早就已經六神無主,這時面對楊存早就已經緊張得要命了,腦子一空,哪還說得出什麼話?
  
  空氣裡一時沉悶得有種說不出的壓抑,即使燈下羞澀的少女姐妹很是誘人,不過這時楊存還是顧及她們的感受,沒因為安巧的一席話就撲上去化身禽獸。而姐妹倆也坐立不安,彼此大眼瞪小眼,又偷偷看著楊存,抿著嘴唇,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困了。」楊存憋了好久,還是裝模作樣打了個呵欠。
  
  「哦,那您先睡。」安巧這才猛然回過神來,體貼的說:「被褥都已經鋪好了。」
  
  「你們還不睡嗎?」楊存一邊假裝揉著眼睛,一邊朝大床走去,抬眼一看眼前誘惑到極點的姐妹花,心裡一時又是癢到不行。
  
  「我、我還沒沐浴……」安巧羞答答哼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妹妹,突然一咬牙,一邊朝樓下走去,一邊低聲的說:「我……我先去沐浴了,讓寧兒陪您說一會兒話。」
  
  靠,孤男寡女的,說一會兒話很容易懷孕的!楊存頓時精神一振,再一看安巧臉上隱隱的哀怨,也大概能猜出這可愛的小丫頭是經歷了多少心理鬥爭,才下決心給自己和安寧獨處的機會。
  
  「我衣服沒收,我……我也下去。」安寧頓時慌了,還沒等楊存回過神來,就立刻邁開小蓮步跟上姐姐的步伐,「咚咚」的腳步聲之快,姐妹倆已經是一前一後下了樓,絲毫不給楊存一點反應的時間。
  
  啊?到嘴的鴨子,而且還是別人喂到嘴邊的鴨子就這麼飛了?楊存頓時嚇傻了眼。
  
  嘩嘩水聲隔著一層小小的木板,但樓下那點點滴滴的聲音卻像催情的魔咒一樣,讓人蠢蠢欲動,又像千萬隻螞蟻爬動著心臟,想找到哪怕半刻安寧都不可能!
  
  可愛的少女雙胞胎一起洗澡,那場面該是何等香艷刺激?即使不柔媚萬千,那也足以挑逗起任何男人的荷爾蒙,何況楊存又是這麼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可楊存畢竟不是經驗老到的老色狼,此時聽著這嘩嘩水聲,即使心裡再癢,卻很難再有任何行動。
  
  說到底是色心夠色膽不足,說好聽點也是得考慮一下姐妹倆的感受,在這個時刻,楊存欲哭無淚歎息一聲,在這近乎沒人性的折磨中,只能一點一點在心裡安慰自己。這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沒色膽,只是因為自己疼愛她們,才會控制住已經焚身的慾火,不敢貿然驚嚇她們。
  
  這年頭,做個有良心的色狼絕對比做一個卑鄙無恥的淫賊更有挑戰性。
  
  嘩嘩水聲像是魔音一樣,聲聲響在心上,在這種情況下想安下心來都很困難。就在楊存感覺人性被折磨到極點,獸性快壓抑不住的暴發時,那讓人崩潰的聲音總算停止了。
  
  沒多久,就能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和腳步輕踏的聲音。在楊存精神為之一振的同時,那蓮花小步也緩緩移上樓梯。輕盈的聲音帶著無比的誘惑,讓楊存還沒欣賞到美人出浴的美景就已經浮想聯翩,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腦子有點出神的期待著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順著聲音看去,樓道的轉角處,房間昏暗的燈光下,兩個小巧的倩影羞答答的走了上來,在昏暗光線的籠罩下,彷彿像是下凡的仙女一樣冰清可愛,一模一樣的可愛容顏,此時白淨的肌膚上都是沐浴過後的清爽和紅潤,濕淋淋的長髮披在肩上,隨意散開,有一種說不出的怡人。
  
  雪白的素色絲綢就這樣柔軟而又輕盈的遮掩著她們嬌小玲瓏的身體,無瑕的素色卻比不過她們的冰肌玉膚。安巧此時羞紅著臉,低著頭,眼光不時偷看著楊存,原本應該靦腆羞怯的她此時卻走在前面,牽著後頭有點忐忑的安寧,以一個姐姐的身份護在她的身前。
  
  同樣的容顏,本該是頑皮可愛的安寧此刻卻顯得那麼嬌羞可人,也不知道姐妹倆沐浴的時候安巧跟她說了些什麼,這會兒可愛的少女就像是只受驚的小鳥一樣,羞答答躲在姐姐身後,看起來更有種我見猶憐的柔弱。
  
  「爺……」安巧牽著妹妹走到床前,害羞低著頭,臉上紅似三月桃花,分外好看,抿著嘴唇難為情的看著楊存,小臉上緊張得都有點出汗了。
  
  兩個少女都是一身雪白的素服,這副打扮的出現可叫楊存的腦袋一下子有點暈。要知道楊存雖然有點壞心眼,但也知道這女子穿素服的涵義,只有在自己丈夫面前才能穿,就算是父親都不可以。這是房內之物,她們若是以這打扮示人,那在這年代就簡直是一種明顯的暗示,更是一種讓人血脈賁張的誘惑。
  
  「你們……好漂亮啊。」楊存頓時狠的嚥了一下口水,眼睜睜看著眼前的雙胞胎姊妹花,一時之間頭都有點暈了。這神奇的一幕讓海綿體奪走大腦的血液,讓腦袋陷入呆滯,完全無法思考。
  
  「寧兒,來。」安巧被稱讚得芳心暗喜,輕輕拉過一直躲在身後的妹妹。
  
  「干、幹什麼……」安寧被她拉到楊存面前,表現害羞之餘,也顯得有些慌張,放在身前的雙手一直不安的互相捏弄著,腦袋垂得低低,根本不敢抬起頭來看楊存一眼。
  
  話都還沒說兩句,安寧就已經不安的往旁邊擠,楊存更在傻眼中嚥著口水露出一副豬哥樣,安巧一看,噗嗤一笑,反而沒那麼緊張。看了看妹妹,她無奈的搖了搖頭說:「爺,讓巧巧伺候您沐浴吧。」
  
  「哦,好。」楊存腦子有點當機了。面對著這誘人至極的雙胞胎姊妹花,這突如其來的艷遇反而讓楊存有些慌張,畢竟是剛畢業不久的處男,心裡的緊張竟在一時不亞於準備要洞房的處子。
  
  「姐,你陪我……」安寧一看安巧收拾好衣服,馬上拉住姐姐的手,滿臉羞怯。
  
  「寧兒,你先躺一會兒,我馬上就來了。」安巧為難的看了看已經有點興奮的楊存,又看了看緊張的妹妹,一時之間也難以權衡。
  
  「不要,我、我害怕……」安寧嬌羞的搖著頭,緊緊拉著安巧的袖子,不安而又嬌嗔的白了楊存一眼,馬上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了。
  
  「爺,您看……」安巧倍感為難,只好把難題丟給楊存了。
  
  「沒事,我自己去洗就好了。」楊存的心可癢啊。不過這段時間和安巧恩愛纏綿也不少,所以倒沒有那麼強烈的衝動,眼看著安寧如此忐忑,心裡一憐惜,馬上乖乖拿起自己的衣服,一溜煙就跑到樓下。
  
  「好好玩!」安寧一看楊存猴急的模樣甚是滑稽,忍不住噗嗤一笑,心裡的緊張也好了許多。
  
  「是嗎,急什麼?急著要你啊!」安巧在旁羞怯的笑了笑,見妹妹終於放鬆一些,忍不住出言戲弄一句。
  
  「姐,你又這樣!」安寧頓時臉紅不堪,給了姐姐一個嫵媚的白眼之後,又有些忐忑的問道:「姐,你沒騙我吧?真的會很疼,然後很舒服?」
  
  「是啊,你這傻瓜。」安巧溫柔的抱住妹妹的小腦袋,憐愛的為她梳理著略顯凌亂的青絲,柔聲細語的說:「寧兒別怕,公爺雖然年輕,但也是憐香惜玉之人。我們家落難到此地步,他不曾鄙夷輕視,與那些道貌岸然滿口大話之人相比,他才是真正的好人。」
  
  「我知道……」安寧頓時噗嗤一笑:「就像爹說得那樣,他不是那種偽君子,是那種真小人是吧。」
  
  「不許這麼說!」安巧頓時板起臉,想想楊存平日不正經的樣子,一下子又嚴肅不起來,嘴角不禁掛起一絲柔媚的淺笑。
  
  第七章 姐妹同床
  
  水是姐妹花沐浴過後的剩水,已經冷了,楊存這時腦子裡哪還顧得著這些小細節?把自己狠狠扒了個精光之後,匆忙洗了一會兒,將早就已經硬得快要裂開的小兄弟重點清洗好幾遍之後,連水都沒擦多乾淨,就匆忙披上素服,滿心興奮跑回閣樓上。
  
  小閣樓此時桌子上只有一燭油燈,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著那昏暗的燭光,月兒的咬潔透過薄薄的窗戶紙落在小小的房間內,朦朧之餘,又飄散出一種極為浪漫的氣息,隨著一種曖昧到極點的安靜,叫楊存一下子有精神了許多,血液也在一瞬間有點升溫。
  
  大床上,薄薄的絲綢被子已經鋪開,在迷濛之中,隱約可見兩個嬌小可愛的身體覆蓋其中,兩人擠在床裡,讓出床外將近一半的空間。楊存此時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躡手躡腳往床邊走來,走近一看,呼吸頓時一僵,腦子都開始興奮得嗡嗡作響。
  
  床頭的小櫃子旁,兩套帶著體溫的素服整齊擺放著,衣物上頭似乎還隱隱散發著少女迷人的體香,只輕輕一嗅,就讓楊存腦子有快要爆炸的感覺了。抬頭一看床上的情景,那更叫人鼻血都要噴出來了。
  
  小小的薄被遮掩不住少女們那玲瓏可愛的身體曲線。靠裡的應該是安寧,這會兒她害羞的蜷縮在一起,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只留下一頭美麗的秀髮,散發著迷人的光澤,而安巧睡得比較靠外,儘管將身體包得密密麻麻,不過卻露著一雙迷人的大眼睛,閃著水霧,害羞而又溫柔的看著楊存,青澀眼眸裡飽含的情愫令楊存骨頭都有點發軟。
  
  「真香啊……」楊存陶醉的嗔了一下空氣裡的芬芳,此時渾身已經控制不住開始發熱,粗魯的扯掉自己的上衣,露出精瘦卻又特別結實的上身。安巧的眼神頓時軟了一下,而睡在裡邊的安寧身體也不安的抖了一下。
  
  「爺,先……先熄燈吧!」安巧臉色紅紅熱熱的,眼看著楊存開始脫褲子,馬上小聲的哀求著。儘管她已經人事,但妹妹在旁邊還是有些放不開,何況妹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身為姐姐的她體貼的顧慮著妹妹的感受,要是楊存太過冒失,即便妹妹個性再怎麼大剌剌的,也一樣會被嚇壞。
  
  熄燈?這對男人來說是多痛苦的事,摸黑做愛,欣賞不到女孩子的身體和表情上的變化,這對心理快感上的打擊是何等巨大?無奈楊存一向不是大男子主義的人,猶豫一下,還是不捨的吹滅房內唯一的油燈,房內頓時除了朦朧的月光外,就陷進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過沒多久,楊存就已經適應突然的黑暗,視線上其實也看得滿清楚的,走了幾步來到床前,似乎能在剎那間清楚感覺到她們呼吸的緊張和紊亂,聞著迎面而來的溫度和清香,腿也有一點發軟,但還是艱難的爬上床去。
  
  在黑暗中,少女們的呼吸都不是很順暢,安寧在最裡面更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安巧比她好多了,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這樣自欺欺人,這時她放鬆許多,像往常一樣拉開小小的被窩,安靜而又乖巧的等著楊存。
  
  側身一躺,楊存立刻感覺到那火熱的軟玉溫香,被窩下的安巧只穿著肚兜和褻褲,露出的肌膚火熱而又滑嫩無比,楊存頓時只覺得渾身一熱,雙手立刻緊緊抱住她那可愛的小蠻腰,慢慢往下摸去,捏著她可愛而又充滿彈性的嫩臀。安巧沒想到楊存一上來就如此挑逗,頓時控制不住發出一聲輕吟,聽得床上三人一時血液沸騰。
  
  「乖寶貝,來,幫我脫吧。」楊存粗魯的吻了吻她雪白漂亮的脖子,將她可愛的身體粗魯的抱到自己身上,雙手一邊揉著她充滿彈性的嫩臀,一邊將她一點一點朝自己的下半身推去。
  
  「好、好……」在妹妹面前聽著如此露骨的話語,安巧羞得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些結巴,但還是咬了咬牙,一點一點往下挪,輕輕將楊存的褲子脫下,露出那已經硬得和鐵一般的肉棒。熟悉的異樣氣息,帶著濃郁的曖昧,令她一下就感覺渾身有點發酥。
  
  咬了咬牙,安巧摸著黑,也將自己身上的遮羞物脫個精光,光著身子枕到楊存胸脯上,一臉小臉火熱得很。到底還是有點難為情,此時身體緊張得都很僵硬,也不知道該怎麼動,前段時間的火熱恩愛和調教,此時她全都忘了,彷彿像是個初夜的處女一樣,嬌羞得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旖旎至極的氛圍。
  
  感受著懷裡熟悉的小巧和玲瓏,和嬌嫩至極的曲線、百依百順的柔軟,楊存的慾火「轟」的一下就冒上來,這時也不再想旁邊的安寧,將安巧往下半身一壓,在她害羞的低哼聲中,猛然將小被子一把丟到床尾去,狠狠吻住她可愛柔軟的櫻桃小口。
  
  安巧頓時僵了一下,原本妹妹在旁邊,她還有點不好意思地想掙扎一下,可此時楊存緊緊抓住她的小手,十指交扣的一瞬間,少女頓時渾身一軟,眼裡小小的不安也變成無比的柔軟。她溫順的閉上眼睛,張開小口,柔軟迷人的丁香小舌怯怯伸出,青澀的迎合著讓她陶醉得無可奈何的挑逗。
  
  「呀……」身上一涼,安寧本能的驚叫一聲,小小的身體緊緊蜷縮在一起,回過頭一看眼前的場景,即使只是朦朧的輪廓都讓她渾身一震,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身體前所未有的不自然。
  
  姐姐此時渾身一絲不掛,溫順的躺在床上輕輕蠕動著,纖細的手臂緊緊環住楊存的脖子,而楊存赤裸著精壯的身體壓著她,兩人的嘴巴正溫柔而激烈的親吻著,舌頭在彼此的嘴裡來回交織,發出嘖嘖水聲,隨著安巧越來越急促的喘息和楊存激動的輕哼,像是一首情慾的演奏一樣,讓尚是處女之身的安寧看得渾身發熱,半點大氣都不敢出。
  
  一陣火熱的濕吻徹底喚醒兩人壓抑著的情慾之火,連日來的魚水之歡,儘管略有青澀,但安巧也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了,當楊存的注意力轉移到她發燙的小耳朵上舔弄時,安巧頓時呻吟一下,小嘴也激動的親吻著楊存的臉,細嫩的小手胡亂在楊存身上摸索著。
  
  近在咫尺,一向溫婉可人的姐姐發出如此銷魂的聲音,同是女孩的安寧聽了都覺得骨頭髮軟,更何況此時慾火中燒的楊存呢。在安寧偷偷的注視下,已經情不自禁的兩人都顧不了那麼多,安巧在低低的呻吟中,也漸漸變得主動起來,雙手摸到楊存的胯下,抓住那讓她心神蕩漾的壞東西,開始輕輕撫摸起來。
  
  這更刺激楊存原本已經高漲的慾望,爽得悶哼一聲後,頭又馬上一低,在安巧越來越紊亂的誘人喘息中吻住她可愛的小乳頭,雙手玩弄著那對讓人又愛又貪的寶貝嫩乳,一邊揉弄著,一邊吻著她清香的身體,嫻熟的挑逗,讓安巧發出像是痛苦般的呻吟聲。若不是尚存一絲理智咬緊銀牙,這時她都要控制不住叫出聲來了。
  
  小巧可愛的乳房依舊如此的雪白迷人,伴隨著女孩子特有的體香和那淡淡的溫度,精緻可人的小乳頭粉嫩嫩的讓人直流口水。楊存愛不釋手的品嚐著這對美麗的寶貝,直到小乳頭在自己嘴裡硬得跟小鐵粒一樣時,才依依不捨抬起了頭。
  
  「寶貝,你真香!」楊存不等她喘息過來,又將腦袋埋在她的香肩上,貪婪的舔著她的肌膚、漂亮的鎖骨和敏感的脖子,換來少女越來越迷人的輕吟聲。
  
  「爺,好、好酸……」安巧低低喘吟著。此時的她已經被挑逗得有點神智不清了,也無暇顧及旁邊的妹妹,低吟淺唱間,小手不再含蓄的輕輕套弄起來,抓住那根火熱的硬物,帶來的刺激更讓她渾身一陣抽搐。
  
  「寶貝,我想看著你好不好?」楊存又抱緊了她,一手在她小腹來回撫著,吻著她發燙的小耳朵,一邊吹著熱氣,一邊卻偷偷看向——旁如小貓般楚楚動人的安寧。可愛的少女此時似乎傻了,面對著眼前這香艷至極的淫戲,單純的思想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好、好……」安巧此時已經意亂情迷,在不自覺的點頭之間又發出了一聲輕吟,此時在楊存溫柔的愛撫下,哪裡還有思考的能力?
  
  輕輕點上床邊那小小的燭台,淡淡的燭光立刻照亮房間,又似乎是照亮空氣中原本濃郁的曖昧氣息。楊存的動作之快,根本沒給她們半點反應的時間,當安寧從呆滯中回過神來的時候,馬上「啊」的驚叫一聲,又羞又急的蜷縮起來,慌忙的就要拉起被子遮掩住她青澀迷人的身體。
  
  楊存哪會給她這樣的機會?早就眼明手快拉住被子丟到一邊去,直起身來貪婪的看著眼前香艷迷人的雙胞胎姐妹花,狠狠嚥著口水之餘,下面威武無比的肉棒也激動的跳了起來。安巧一看頓時臉紅,本能的摀住滿是吻痕的嫩乳,撒嬌般的白了楊存一眼。
  
  「姐姐,我,呀……」安寧此時臉色一片羞紅,慌忙遮掩,卻遮掩不住那含羞半露的美麗貼身的粉色小肚兜、白色的繡花褻褲,點綴著嬌小的身體,分外柔媚,微微露出的玉臂細腿帶著點點紅潤,看起來更是誘人無比。
  
  「寧兒,別害怕……」安巧此時還沉醉在挑逗的快感中,渾身一片酥軟,難為情的看了看楊存一眼,又看了看嬌羞忐忑的妹妹,咬了咬牙後,慢慢的直起身來,輕輕拉住妹妹那緊張得僵硬的小手。
  
  安巧的語氣顫抖著,卻依舊溫柔無比,只是這時她一臉緋紅,水汪汪的大眼睛和胸前嫩乳上班駁的吻痕與口水卻又充滿著情慾的氣息,安寧幾乎都不敢直視姐姐這副誘人的模樣。低下頭去時,她又偷偷看了楊存一眼,一瞬間心跳快得讓少女有點受不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身體,一個真正男人的身體。原本在她的眼裡,這位姐姐一說起就滿面溫柔的國公爺應該是個溫文爾雅的人才對,有世家子弟的那種彬彬有禮,讓她嫌棄無聊時也感激楊存對她們的關心,可這時看到的一切卻顛覆了她的想法。
  
  一身精壯無比的肌肉,看似消瘦的身體卻每一寸都結實無比,不誇張的胸肌,線條分明的腹肌,身材比例修長而又好看,一種前所未有的視覺衝擊充斥著少女單純的小腦袋,尤其是當看到楊存跨下那根又長又粗的巨物時,異性所帶來的刺激讓少女的腦子頓時迷糊起來,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這段日子的相處,事實上安寧沒什麼時間和楊存接觸,即使懵懂的她知道姐姐已經委身於這個男人,但她卻從沒想過自己也會和姐姐一起伺候同一個男人。父親出事以後,姐妹倆受盡事態炎涼,顛簸流離那麼久之後,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個定居之所,這段時日的生活對她來說可說是最自在也最快活的。
  
  雖然名義上是丫鬟的身份,但楊存從來沒把她們當下人看,楊家這些老人一看小少爺寵著她們,也跟著一起寵,平日裡也沒叫小姐妹做什麼活。事實上那些丫鬟的活都被其他人包辦,她們做的頂多就是端茶倒水的活而已。
  
  再加上楊存和安巧你儂我儂以後,對她格外寵愛,別說是端茶倒水,就連擦一下桌子都不想讓她做。如果不是安巧性子溫柔賢慧,恐怕這會早兒就過上少奶奶的生活了。愛烏及屋的關係,安寧受到的待遇自然也特別好,不僅不用幹什麼活,還整天都可得玩耍,哪像是個丫鬟,別人都笑稱這楊府是招了個千金大小姐了。
  
  這樣舒適的生活再加上王動許諾會幫她們救出父親安伯烈,少女們自然感激在心,即使是生性有些粗心的安寧,都能清楚感覺到楊存對她們的疼愛。即使她覺得這主要是因為姐姐的關係,但看過人情冷暖之後,少女心裡的感動可想而知,即使她依舊頑皮的嬉鬧著,但面對楊存的時候,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會越來越溫婉輕柔。
  
  姐妹倆互視一下,似乎彼此都能看到對方心裡的感動和心亂如麻的緊張,就在她們情緒有點惆悵的時候,楊存可不想讓自己在安巧身上辛苦挑逗的成果就這麼作廢,馬上就不客氣的坐在安巧身後抱住她,一雙賊手更不客氣的從後面握住她玲瓏可愛的嫩乳。
  
  「啊……」安巧沒想到楊存會在這時候發難,當敏感的小乳頭被手指輕輕一捏,她忍不住發出動情的春吟。
  
  安寧在一旁看得傻眼,低頭不敢看,又忍不住偷偷看著。就在這近在咫尺的距離,姐姐那美麗的胸部被那雙粗糙的大手覆蓋住了,那雙手像是帶有魔力一樣,輕輕玩弄著姐姐雪白的乳房,而一向溫柔可人的姐姐此時眼帶迷離的嬌喘著,眼神一下子多了些她不認識的春意,令人迷亂,而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刺激著她幼小的心臟。
  
  「爺,這樣好丟人……」安巧意亂情迷的輕哼著,矜持的想掙扎幾下的時候,小小的腦袋被楊存往後一扳,害羞的話全被一個激烈的吻堵了回去。就在妹妹面前被肆意品嚐著她身體的青嫩,本能的反應著她已經成為人婦的情慾。
  
  「不丟人,我的巧巧什麼時候都是最迷人的!」楊存一邊吻著她一邊含糊不清的哼著,這樣的甜言蜜語哪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承受得了?安巧一臉陶醉的閉上眼,大膽的用丁香小舌回應著楊存的挑逗,當她挺起胸嫩的美乳時,楊存更是不客氣的盡情揉弄。
  
  男女紊亂的喘息加上這淫穢至極的畫面,楊存一邊把玩著少女美麗的身體,一邊抬頭看著安寧的反應,眼看她臉色紅得發燙,不敢直視卻又忍不住偷偷看著,在妹妹面前玩弄乖巧害羞的姐姐,這種感覺讓楊存瞬間興奮得腦漿都要噴出來了。
  
  意亂情迷的安巧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抵抗,情慾的衝擊和耳邊的細語讓她的小腦袋再也無法拒絕楊存的任何要求。被抱住的一瞬間,小小的矜持已經徹底崩潰瓦解,楊存一邊吻著她,一邊用手慢慢的分開她已經酥軟的雙腿,隨著這動作一點一點完成,安寧更是渾身一顫,幾乎都不敢相信這是自己那害羞的姐姐。
  
  在楊存的懷裡,安巧的雙腿被分成從字形,修長的雙腿伴隨著楊存的挑逗而輕輕顫抖著,一片潔白的小饅頭,無毛的小肉縫上已經是水跡斑斑。濕潤的一片透著火熱和一種特殊的氣息,說不出的誘人,尚是青澀的小陰戶在情慾的灌溉下散發出難以抗拒的誘惑。楊存不禁嚥了一下口水,又不忘看看安寧的反應。
  
  安巧此時已經完全沒辦法思考了,在一連串的挑逗中,任由楊存將她擺出如此害羞的姿勢,將那美麗的地帶毫不保留展現在自己的男人和妹妹面前。那氾濫的水光、粉紅的小菊花上幾乎都有愛液的痕跡,儘管害羞不已,但這特殊的氛圍還是讓她體驗到前所未有的刺激,當雙腿被慢慢打開的時候,身體更控制不住的抽動幾下。
  
  「寶貝,你好濕哦。」楊存一邊說著,一邊放開已經被自己吻得幾乎快要窒息的安巧,貪婪的舔了舔她的脖子後,一手放到她的雙腿之間,弄得渾身酥軟的少女還沒回過神來,又忍不住發出一聲嬌人的呻吟。
  
  「寧兒……」安巧嬌喘連連,情動之餘,看了一眼旁邊的妹妹,可是卻被逗得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姐,我、你……」安寧看得都傻了,在她的面前,姐姐被如此玩弄,視覺上的刺激讓她幾乎快要暈過去,而這一幕帶來的刺激卻是前所未有,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雙腿之間濕濕的,又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發熱,每一寸地方似乎都很不自在似的,叫人坐著都感覺不舒服。
  
  「寶貝,我想玩一下寧兒……」楊存狠狠嚥了一下口水,舔著安巧耳朵的時候已經有點按捺不住了。
  
  一模一樣的容顏所帶來的誘惑卻又截然不同,一絲不掛的安巧在懷,旁邊的安寧只穿著貼身的遮羞衣物偷看,這麼近的距離幾乎是觸手可及,如果不是要極大限度刺激單純的安寧,楊存早就控制不住撲了上去,好好品嚐一下這個小可愛的身體和她姐姐到底有多大區別。
  
  「爺,啊……」安巧渾身頓時抽搐起來,滿是春意的俏臉上耐不住的一抹羞,濃情蜜意間的溫存,一個「玩」字帶來的衝擊,那滿是情慾的感覺,讓她在難為情之餘,心裡不知道為何又突然變得更加興奮。
  
  「我、我,怎麼……」安寧頓時呼吸僵住了,眼睜睜看著眼前一對男女的肉戲,不太成熟的身體也早被逗得火熱,眼看著楊存的眼睛滿是慾望的看著她,那種前所未有的感覺、那種赤裸裸的侵犯感,讓她一時之間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您、您溫柔點……」安巧嬌喘著,輕嗔著白了楊存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緊張羞怯的妹妹,心裡還是有點不是滋味。畢竟是自己喜歡的男孩和自己疼愛的妹妹,相信任何一個女人面對這種事情心裡都不會好過,何況現在她正沉浸在熱戀的蜜糖裡。
  
  「寶貝,我會的,那可是我的小姨子。」楊存得了聖旨,頓時色迷迷的一笑,小姨子一詞說出的時候,三人心頭都是一顫,也不知道為什麼,似乎都在一瞬間感覺到一種極端的禁忌快感。
  
  「寧兒,來。」楊存抱著安巧歡喜的親了好一陣子,直親得她軟在床上喘息時,這才猛然拉過待在一旁的安寧,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將這軟玉溫香的小可愛一把拉到自己懷裡。
  
  「呀……」安寧頓時本能的尖叫一聲,肌膚上的接觸,男人身體的粗糙,火熱、強壯和那特殊的氣息,都讓她在心慌之餘體驗到從未想像過的緊張。
  
  安巧拖著軟軟的身體趴著,紅著臉偷偷看著,不過並沒有她們期待那樣的強烈侵犯,安寧的身體蜷縮著,因為害怕而瑟瑟發抖,楊存將她緊緊抱住的一瞬間,感受著這分柔軟,腦子已經嗡嗡作響了,心裡一憐惜,卻溫柔的挽了挽她的髮絲,注視著懷裡這只調皮的小貓。
  
  「您……怎麼了?」安寧害怕的閉著眼,好一陣子之後看楊存沒有動作,睜開眼以後,面對楊存那含情脈脈的注視,令她心跳不停加快,腦子一暈,問出的話有點沒頭沒腦。
  
  「你這個小丫頭……」安巧在旁不禁噗嗤一笑,調戲般的看了看妹妹。
  
  「我、我又沒問什麼……」安寧自知詞窮,慌忙的想辯解之時,楊存已經控制不住低下了頭來,在她幾乎渾身一僵的抽搐中,溫柔的吻了吻她那和姐姐一樣柔軟的櫻桃小口。
  
  「來,別緊張……」楊存輕聲細語的說著,雙手小心翼翼抱住她可愛的小腦袋,嘴唇再一次吻住她的小嘴。安寧頓時睜開了眼睛,沒有反應,等到腦子稍微反應過來的時候,酥軟的嚶嚀一聲,因為楊存的舌頭已經不客氣的鑽入她的小口中。
  
  「嗚……」在安寧一陣傻愣中,楊存已經不客氣的摟緊她的小腰,讓那柔嫩無比的美乳隔著肚兜狠狠擠壓在自己的胸口,舌頭輕輕游過去,趁著少女不注意的時候,已經侵佔她僵硬的丁香小舌,貪婪而又放肆的品嚐著安寧這青澀而又可愛的初吻。
  
  「呀……」安寧還沒來得及從驚慌中回過神來,楊存已經含住她的丁香小舌狠狠吸吮著,舌頭舔過她口腔內的軟肉,品嚐著這青澀的味道,滿是挑逗的動作讓未經人事的少女腦子頓時有點發昏,連掙扎都忘了,被這一吻吻得眼神滿是迷離。
  
  柔軟的小舌頭帶著一點誘人的芬芳,同樣的肌肉結構,雙胞胎姐妹的小嘴幾乎一模一樣,吻起來的感覺卻是天壤之別,楊存卻說不出到底區別在哪。楊存只覺得腦子「嗡」一下,馬上狠狠吻住安寧,雙手更按捺不住摸上她的後背,在後腰那沒有遮羞的肌膚上輕輕撫摸著。
  
  稚嫩的肌膚,那雪白的細嫩中帶著一種動情的溫度,或許每個女孩的身體撫摸起來都有這種細嫩的感覺,可是不同的女人卻又帶來完全不一樣的刺激,楊存只覺得自己的血液沸騰得越來越厲害,吻起來更有點不知輕重,幾乎是咬住安寧那可愛的小舌頭,狠狠吸吮著她那小女孩特有的芬芳味道。
  
  「嗚……」安寧的初吻來得如此猛烈,強烈的男性氣息包圍,肌膚與肌膚的接觸,心理上的刺激令她的腦子徹底暈了,此時即使小聲嗚咽一下,卻在渾身的僵硬中完全喪失思考的能力。
  
  櫻桃小口細潤紅,丁香小舌半分香,這一吻下去,即使她的小舌頭緊張得連半點反應都沒有,但楊存還是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快感。面對著懷裡這嬌羞而又可愛的少女,即使她的容顏和安巧如出一轍,但當下帶來的感覺卻截然不同,那種心理上說不出的滋味,尤其是眼角餘光看到旁邊還在動情嬌喘的安巧,心理上的興奮澎湃得讓血管幾乎快爆炸了。
  
  「我……好酸,怎麼……回事啊……」一個吻下來,安寧幾乎要昏過去了,腦袋迷糊得要命,即使是被動的接受這個吻,但那強烈的刺激依舊讓她迷迷糊糊得幾乎快暈過去。
  
  此時的她小臉俏紅,頑皮之餘帶著幾分矜持的嬌羞,尤其在姐姐面前更表現得乖巧可人。這一吻下來,楊存依依不捨舔了舔嘴唇,眼看她居然還有說話的力氣,立刻又不客氣的親了上去,淫穢又大膽舔起她可愛的櫻桃小口,舔著她那細嫩可人的嘴唇,更故意發出嘖嘖水聲。
  
  「嗚……」安寧這下子可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了,任由那粗糙的舌頭品味她小嘴的精巧,一下又一下露骨的挑逗早就已經讓她忘了自己本該矜持的掙扎,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連媼釀許久的拒絕都無法說出。
  
  此時的少女表現得木訥而又僵硬,面對楊存的挑逗可說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畢竟是第一次面對這種男歡女愛之事,即使剛才已經看了姐姐和楊存的親熱戲碼,可這回輪到她時卻又懵懂無知。在楊存的懷裡僵硬又緊張的蜷縮著,根本不懂得什麼是反應,或許這青澀的心靈還無法從本能上懂得什麼才是真正性愛上的反應。
  
  在安寧已經緊張得幾乎連呼吸都停滯的時候,安巧的喘息聲也漸漸平穩下來。她抬起頭看著妹妹此時青澀的模樣,再一看楊存的手始終只放在她腰上撫摸,眼角卻不時朝自己看來時,渾身頓時顫了一下,原本還滿是醋意的心裡突然多了一絲的溫暖。
  
  「爺,您怕什麼?」安巧情動之餘,慢慢靠在楊存身後,小腦袋靠在楊存肩膀上,嬌喘之餘,語氣之柔,幾乎能讓靈魂軟化。
  
  「我、我哪有怕!」楊存腦子僵了一下,吻得安寧意亂情迷之餘,被她這突然的一問也有點反應不過來。
  
  「您別說,我明白,我都明白……」安巧動情而又柔媚的看了楊存一眼,突然咬了咬牙,趁著兩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小手立刻朝妹妹的後背摸了過去,嫻熟的扭動幾下。
  
  「啊?」安寧被吻得動情而又迷糊,腦子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胸前一陣清涼。
  
  小巧肚兜那精緻的繩扣輕輕扭開時,薄薄的遮羞衣物已經掉了下來,安寧驚叫之餘,正想用手護住胸前顫抖的美妙,然而楊存哪會給她這樣的機會,馬上就抓住她剛要抬起來的手,眼光緊盯著她胸前可愛又美麗的嫩乳。
  
  「別、別抓我的手,姐,幫我啊……」安寧一下子急得都要哭了,儘管被吻得依舊有點迷糊,但還是第一次把身子給男人看,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
  
  「別怕,寧兒,別怕……」安巧俏臉上還帶著動情的紅暈,眼看著妹妹赤裸著上半身,露出美麗的酥胸,再一看楊存的豬哥樣,心裡頓時有些吃味,但不知道為什麼,又隱隱有種說不出的剌激感。
  
  「我,這呀……」安寧急得小臉都紅了,因為她沒想到的是姐姐安巧這時除了柔聲相勸以外,竟然也抓住她的手按在床上,就這樣讓她直直挺著胸脯,讓那青澀的處女美乳更加堅挺展現在楊存面前。
  
  小巧可愛乳房,宛如新鮮出爐的包子一樣,牛奶色的白晰中,又像是玉雕一般細嫩潤滑!渾圓的形狀可愛嬌俏又顯得有幾分的羞澀,粉紅色的小乳頭就像美麗的櫻桃一樣點綴在正中央,漂亮得讓人直嚥口水!小巧的蠻腰、纖細的肩膀,嬌小玲瓏的安寧乳房竟然比姐姐還大上一些,稍稍的豐腴似乎是區別著姐妹倆的身體,但卻有著同樣濃郁無比的誘惑。
  
  「別、別看呀……」安寧急得說話都帶著哭腔,楊存以赤裸的眼光掃視著她柔嫩的胸部,就像用一隻帶著火的手撫摸一樣,讓年幼的她第一次體會到一種來自異性的顫動感。
  
  「寧寧的身體真漂亮!」楊存狠狠吞了一下口水,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之後,雙手已經控制不住抓住她那纖細的香肩,在她著急又害羞的注視下,慢慢吻上她顫抖不已的紅唇,輕柔舔了幾下之後,開始不滿足的一路向下,輕輕吻著她可愛的下巴、雪白的香頸,直到吻至漂亮的鎖骨時,安寧的身體已經控制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好……好癢,姐,別……抓我手……」安寧臉上的驚慌慢慢被一種迷濛的紅潤所取代,只覺得那溫柔的吻落下以後,肌膚傳來一種特殊的癢意,舒服又讓骨頭有點發軟,渾身的溫度都控制不住開始升高……
  
  「寧兒,別緊張,一會兒就會很舒服的。」安巧在一旁柔聲安慰著,眼看著楊存貪婪的親吻著妹妹的鎖骨,自己竟然在這抓著妹妹的手讓他為所欲為,手掌又能清楚感覺到妹妹的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心裡突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刺激感。
  
  「真漂亮,寧兒的乳房好可愛!」楊存紅著眼,呼吸已經控制不住的開始粗重起來。當吻到她美麗的胸前時,他已經控制不住慾望,雙手猛然抓住這對含苞待放的寶貝,冷不防的一捏,那種無比的彈性令人骨頭都要酥了。
  
  「啊……」安寧只感覺腦子頓時一空,酥麻、害羞,伴隨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美妙和羞恥感刺激著小小的腦袋,當楊存肆意的揉弄她幼嫩的乳房,玩弄她這柔軟而又敏感的地帶時,身體的本能開始讓她品嚐到一種叫做情慾的銷魂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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