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補天道 作者:離人橫川(已完成)

 
BloomCaVod 2015-11-27 16:32: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8 49211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4:28
四九四 哄抬物價,倒打一耙

    終於來了。

    孟帥神色一正,心中感慨一句。底下人也傳來一陣聳動,想必他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正常賓客想的:「終於來了」和孟帥想的不是一回事。

    那拍賣師道:「諸位之中有不少大荒盟的老顧客,自然知道神秘盒子拍賣,是我拍賣會最重要的環節。但往常一場拍賣會中,神秘盒子都是三個。今天我大荒盟特別準備了五個,每一個都是價值連城的至寶。希望諸位喜歡。」

    果然是五個,不出意料。

    在座的也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情報的,許多人還是感覺到了驚喜。

    那拍賣師道:「雖然很多老顧客早就知道盒子如何拍賣,但我還是要囉嗦一句,聽過的您就當是玩笑話。每一個盒子上來,只要擺在台上就可以開始拍賣。我會一句句的描述這盒子裡的寶貝的效用。這個過程中您隨時可以加價,一直加到我停止描述,再給三十個呼吸時間。自然最後價高者得。您可以選擇開還是不開,開的話我當眾打開盒子,給大家展示是什麼寶貝。不開的話您只管拿走,誰也不知道您到底買的是什麼。」

    他又笑道:「有某位說了,倘若盒子裡只是普通的東西,大家花大錢競爭,豈不虧了?我可以說,神秘盒子拍賣,本來有盈有虧,這是自然地,可能那東西和您想的不是一件,又或者比您想的還好,這個就看您怎麼衡量。但敝盟可以保證,盒子裡都是價值連城的珍品,每一件價值都超過了前面所有的拍賣品。在這一點上,我們可以保證您不虧。若有魚目混珠的,您只管砸了我大荒盟的招牌。」

    薛明韻聽了,道:「其實這個方法很巧妙,比一般的拍賣更吸引人,更刺激。其實可以學來。只是這畢竟是大荒盟的招牌,我們四天號若學了,未免叫人恥笑。」

    孟帥道:「不知者不笑。大荒你們不用這種方法,可以在五方世界用嘛。那地方又沒人知道,就可以當成你們原創了。」

    薛明韻蹙眉道:「關鍵是我們自認比大荒盟高等太多,若學他的招數,自己也覺得沒臉。」

    孟帥道:「這有什麼?山寨無所謂,只要做大做強,還能把原主踩下去,讓別人認你就行了。我們前……也有這樣的例子。」

    在這時,一個盒子捧了上來。

    那盒子只有巴掌大小,通身用最好的羊脂白玉打造,晶瑩潤澤,用封印封好。只是這盒子,已經價值不菲。拍賣師笑道:「諸位上眼,這盒子的封印都是密封的,昨日小號請得璇璣山幗立堂大人親手封印,除非特殊的鑰匙,不然誰也打不開。鑰匙我放在上面。」他將一枚小小的朱印放在盒子上,「誰要是拍下,授權我,我就用朱印打開盒子。不願意授權,可以連著封印一起帶走。您是獨一無二的,不怕別人窺探。」

    「現在開始拍賣。您看這大小,就是裡面東西的第一個提示。」他撫摸了一下盒子,道:「第二個提示,這第一個盒子底價是——五萬丹。」

    眾人一陣驚嘆,果然厲害。前面的拍賣品除了天字甲號瞎加價的銀屍,其他成交價沒有超過三萬的,這第一個盒子底價就是五萬。

    就聽一人道:「六萬。」

    眾人微嘩,緊接著微微哄笑,沒想到才聽一個底價,就有出價的。且出價的只是後排一個尋常賓客,不像是有錢的,可能只是第一次參加者等拍賣,譁眾取寵而已。

    那拍賣師笑道:「多謝賞光,我能感受到大家火熾一樣的熱情看來,今天這拍賣會要熱啊。現在我繼續說,這是一枚丹藥。」

    薛明韻眉頭一挑,道:「你說是什麼?」

    孟帥道:「資料裡備選的就兩種丹藥。麒麟丹還是白首丹?」

    薛明韻沒說話,就聽底下有人叫道:「龍虎和旋丹」

    這一聲很是突兀,立刻引起一片議論。台上的拍賣師臉色一僵。

    孟帥道:「你的人?」

    薛明韻點點頭,道:「作用不大,騷擾一下唄。」

    孟帥點頭。他們自然知道這次拍賣會沒有龍虎和旋丹,但是之前已經造了龍虎和旋丹的流言,且傳得滿城風雨,就是為了到時候讓來賓失望。雖然這樣的流言只是野路子,並沒得到官方的承認,但只要在眾人心頭留下印象,在拍賣會上自然會形成落差。

    剛剛那個喊龍虎和旋丹的也是如此,雖然一句話而已,也抓不住把柄,但多少還是能影響人的一些心理的。

    只聽拍賣師繼續道:「這是一種消失了許久的丹藥,最近才被恢復出來。」

    話音未落,只聽又有人道:「龍虎和旋丹我出八萬」

    緊接著就是一片瘋狂的喊價聲,丹藥的價格一萬一萬的往上加,眨眼之間已經到了二十萬。

    孟帥道:「效果不錯,有點兒要崩。二十五萬——」說著喊了一個大價錢。

    這一下加的有點狠,場面一時靜了。薛明韻瞪了他一眼,孟帥道:「沒問題。如果真拿下,就讓他打開盒子,這個價格不虧。」

    拍賣師雖然還帶著笑容,但笑容有些不自然,道:「這一枚丹藥的效果,是治療類的,幾乎有起死回生,斷肢再續的效果。」

    這一下把龍虎和旋丹排除在外,眾人不免露出失望的神色。剛剛二十多萬的價格是給龍虎和旋丹的,一個療傷的丹藥,無論如何不值二十萬。

    薛明韻捅了捅孟帥,道:「砸手裡啦。」

    孟帥笑了笑,道:「還行。」

    這時拍賣師道:「這枚丹藥新鮮出爐,昨天才煉出來。是從藥王鼎中取出來的。現在,各位可以自由出價三十個呼吸。」

    這倒是一個噱頭,但是藥王鼎眾所周知,能提高藥效,若是輔助修為的丹藥,這一爐倒是十分珍貴,但是治療類的麼……治療的效果再高,也不過如此。眾人手中哪個沒有療傷的好藥?不是說沒有需要的,但很多人心裡,就沒有值得二十萬以上的療傷丹藥。

    於是眾人還是沒有加價的,和孟帥作對的那青年男子也沒加。他大概也知道孟帥正等著人接盤,他只需要抬價一丹,孟帥絕對甩出去,他還不肯花二十五萬買一個療傷丹藥呢。

    於是一陣沉默之後,拍賣師道:「既然如此,二十五萬成交。」砸下錘子之後,他又問道:「這位先生現在打開,還是給您帶走。」

    孟帥往椅子後面一靠,道:「不開,二十多萬買個錘子,還不夠晦氣的呢。開什麼開?」語氣像極了一時衝動的冤大頭。薛明韻在旁邊暗笑,雖然從交易本身來說算是虧了,但借此踩大荒盟的目的總是達到了。這番話明顯是倒打一耙,把虛假宣傳的帽子栽給大荒盟,再加上不開第一個盒子,絕對是讓他們少了一大宣傳。

    拍賣師臉色一僵,縱然孟帥說話不好聽,但他這個身份是不能現場翻臉的,只道:「很好,把盒子和朱印送給這位客人。」

    神秘盒子有個規矩是現貨現銀交易。很多時候是現場開盒子,那邊金主大把的送錢來,錢貨堆在一起,交相輝映,氣氛能點爆,不過這一次是真真正正沒了水花,放了啞炮。

    薛明韻道:「芳姨,拿錢。」芳姨臉色一沉,但也沒有出口反對,畢竟這還是四天號的生意,不是分開算賬的時候。

    孟帥搖頭,道:「我買得起。」

    這時一個大荒盟弟子提了盒子過來,孟帥隨手拿過一個盒子,道:「稱好了吧。」

    那大荒盟弟子一怔,像這樣大的拍賣會,幾十萬的交易量要麼就是事先存好的金銀卡,要麼豪氣的就是大盒子裝的丹藥,一般是珍品聚氣丹,畢竟正品聚氣丹太過散碎,數量太多,還真少有用小盒子裝的。

    莫非是印坯?

    那弟子打開盒子,臉色一變,道:「元……元玉?」

    孟帥道:「現在的市價是一兩元玉市價三千丹,二十五萬就是八十三兩,十六兩一斤,五斤元玉吧。你看品質,比市面上的還好,我都不算多算,你們還佔便宜了。」

    薛明韻伸頭一看,道:「確實,這樣的品質在市面上怎麼也得三千五丹一兩。你真糟蹋東西。」

    那伙計唯唯諾諾,用隨身的小稱了五斤元玉,用盒子裝好。躬身下去,示意拍賣會繼續進行。因為拍賣盒子的規矩就是一件結束另一件開始,重大交易,不容錯失。

    孟帥等他下去,把盒子和朱印都拿出來,推給後面的侍女,道:「打開看看。」

    薛明韻道:「這個著什麼急?反正都是虧本,買它又不是為了吃,我記得你也不吃丹藥。這樣,我給你倒手賣出去,你少受些損失。」

    孟帥搖頭,道:「你道里面是什麼?」

    薛明韻道:「白首丹麼?」

    孟帥道:「不像,你得到的情報裡面,只有白首丹是療傷的,但是絕不會被藥王鼎加持過,這裡面可能是額外的丹藥,也就是說……」

    薛明韻臉色微變,道:「我的情報不准?」

    孟帥道:「打開看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4:29
四九五 朽木斷續,泣血門風

    朱印一戳,盒子應手而開。

    只見裡面是一瓶丹藥,薛明韻看向孟帥,孟帥搖頭道:「你看吧,我不懂丹藥。」

    薛明韻打開瓶子,一股辛辣之意沖鼻而來,再往裡面看去,丹藥烏黑如碳,她訝道:「是朽木斷續丹。」

    孟帥不記得這種丹藥,問道:「怎麼樣,好麼?」

    薛明韻點頭道:「當然好。這丹藥在我們那裡,也要算在珍品之中。它是唯一一種可以接續陳年老傷的丹藥。一般的肢體砍下來,七天不接,肯定就是永遠難復了。唯獨這個,只要肢體完好,哪怕肌肉傷損,於如朽木也能接續。接骨療傷更不在話下。」

    她沉吟了一下,道:「市價大概在十萬丹,炒作一下十五萬也賣得出去。剛剛虧了你沒打開,如果打開,是能給他們挽回一些名聲的。」

    孟帥很高興,道:「是嗎?那損失不是很大。你給我賣出去吧,放在下一個拍賣會裡。」

    薛明韻道:「喂,你高興什麼?這東西和我們的情報差得很遠,這不是坐實了他們神秘盒子另有來源麼?」

    孟帥道:「我是這麼想的。一時之間找到精品殊為不易,大荒盟也不是萬能的,他們能依靠的,還是只有鼎湖山。所以如果換東西,最大的可能是多弄一些丹藥來,還是為了證明大荒盟和鼎湖山的聯盟牢不可破了。不過五個盒子,總不能個個都是丹藥。五個裡面有兩個,已經不錯了。我們的鉤子已經撒了很多了。只要撞上一個,大荒盟必然一落千丈。」

    薛明韻道:「要真這麼幸運就好了。畢竟十件物品裡,只有三件是我們的,成功率也就三成。」

    兩人討論著,地下的拍賣會早已開始,連盒子都推上來半天了。

    這回是細長的盒子,三尺來長,卻只有拳頭大截面。薛明韻和孟帥對視一眼,道:「是捲軸。」

    她修長的手指在筆記本上劃了一劃,道:「你猜是不是這東西?」

    孟帥笑道:「我猜有什麼用?聽描述吧。」

    如果是就好了,這三個鉤子,已經上鉤了一個。

    就聽拍賣師道:「第四個提示……」

    薛明韻道:「都第四個提示啦?」

    孟帥道:「前面兩個是大小和底價,然後是捲軸,這才第一個正經提示。」

    那拍賣師道:「這是副畫卷,也是副字帖。畫和字的界限在這一張捲軸中融為一體。」

    孟帥聽了,轉身對薛明韻比了個二的手勢,意思是勝利。

    就是那東西。

    薛明韻精神一振,道:「抬價。」

    孟帥道:「好……等等……底價多少來著?」

    芳姨冷冷道:「八萬。」

    話音未落,就聽底下有人喊:「十萬。」

    孟帥跟著喊了一句十一萬,底下的喊價又停了。

    孟帥不滿道:「怎麼我一喊價就沒人理睬?都拿我當冤大頭?」

    不過上一次二十五萬是正經的冤大頭,這回的十一萬卻還不到大荒盟的預期,因此對方立刻道:「第五個提示。此物傳說中有九十九張正品。除此之外,還有九百九十九張副品。這張就是副品。」

    眾人哦了一聲,顯得頗為失望。畢竟副品聽起來不是什麼好東西,應該談不上價錢。

    然而這時,卻有一聲從天上傳來:「十二萬。」

    是天字乙號

    眾人抬頭,剛剛叫價的,是璇璣山的包間。

    微微嘩然,人中有聰明伶俐的,立刻想到了其中的關鍵,剛剛那句提示,在外人聽著沒什麼,但或許聽到璇璣山耳朵裡,已經是非常大的提示了。

    那東西——和封印有關

    然而那東西可能不是封印器,因為璇璣山自己就是做封印器的,根本不會買實用的封印器。他們買的,只能是跟封印本身有關的東西。

    跟封印有關,就跟外人無關了。

    不是封印師,要那些東西也沒用,何況璇璣山已經出手。璇璣山是七大宗門之首,等閒不可得罪,何況是為了一些毫無意義的事情得罪。

    其實璇璣山還有好幾個長老都來參加,他們內部也是有競爭的。雖然看在同門面上,不會太激烈,但最後還是價高者得。大荒盟要賺的,就是他們內部競爭的錢。

    但是這一次卻不對,第一次喊價的居然是天字乙號包廂,也就是大人物直接出面了。一個包廂只有一種聲音,那位大人物出價,璇璣山下面的人都不能和他競爭。因此這個十二萬一出口,就冷場下來。

    那拍賣師繼續道:「最後一個提示,這東西在大荒有唯一一本正品,存在在璇璣山。」

    這句話還是等於沒說。懂的人上一次就懂了,不懂的人還是不懂。他說這話只是延長時間,讓心存猶豫的人有時間出價。

    不過,這個算盤有點打空了,因為說完之後,還是沒人喊價。

    孟帥張口要喊價,薛明韻道:「於嘛?替他們抬價,還不是便宜了那大荒盟?讓他們少賺點有什麼不好?」

    她當然知道孟帥不是真想要那東西,因為本來就是他送來的。

    孟帥道:「不在那個,我抬抬價格,讓氣氛熱烈一點兒,能激得璇璣山最後當面打開箱子。咱們為的是看好戲,他若不當面開箱,咱們有什麼熱鬧看?」

    但他還沒來得及出價,就聽有人道:「十五萬。」

    眾人大嘩,竟然有人打擂台

    然後,眾人再次抬頭,發現了聲音的來處。居然又是包廂,這回是天字庚號。

    泣血谷

    一種微妙的感覺翻了出來,眾人心中都在暗自琢磨——如果是泣血谷的話,他們還真不一定是想要,或許就是為了抬槓來的。

    果然璇璣山那邊,一個清朗的聲音道:「陰老怪,你什麼意思?」

    只聽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什麼意思?我在出價啊。莫非房兄不知道出家的意思,那剛剛你喊的那句不是在出價,難道是在放屁麼?」

    孟帥險些以為這句話是陰斜花說的,那忽高忽低的聲調,陰損刻薄的語氣,簡直就是陰斜花的翻版。不過那個人的聲音明顯比陰斜花蒼老,可能是他的長輩。

    也不知是泣血谷都這樣,還是姓陰的才這樣,反正他們是一脈相傳。

    璇璣山那邊繼續道:「陰老怪,你知道這東西跟我們有關,與你沒半點用處,為什麼平白討人嫌?不如退一步,以後好見面。」

    陰老怪提高了聲音,叫道:「嘿——有人管沒人管?這麼嚴肅的拍賣會,竟然有人私下威脅對手退出,這不是打大荒盟的臉麼?大荒盟,我都看不過眼了,你們都是吃素的嗎?」

    璇璣山靜了下來,顯然和這樣不可理喻的人鬥嘴,簡直是給自己找不痛快,當下只有一聲道:「十七萬。」

    陰老怪緊接著道:「十八萬。」

    兩人喊價聲交替上升,擦出了陣陣火花。終於璇璣山聲音上揚道:「三十萬。」

    孟帥心中一動,直覺上覺得這是璇璣山的底價,若是泣血谷再抬,這東西就砸泣血谷手裡了。

    泣血谷那邊,果然也發現了,陰老怪嘿嘿一笑,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房兄這麼有誠意,那這東西歸你了

    璇璣山那邊不說話,顯然是被泣血谷的便宜話氣到了,君子不奪人所好云云,也就是陰老怪這樣不要臉皮的人說得出來。

    不管如何,這東西也如願落在璇璣山手裡了。

    拍賣師上前笑道:「貴客,您需要打開麼?」

    天字乙號包間有人道:「自然,老祖下去了。你們且等一等。」

    只聽樓梯響動,一人從上面下來,乃是個風度翩然的年輕人。只是遠看面相年輕,近看時眼角已經有了細細的皺紋。那人身穿白衣,衣衫剪裁合度,更添了幾分貴氣。

    薛明韻低聲道:「這是房末乘。是璇璣山的四位封靈老祖之一。」

    顯然認得他的人不在少數,很多人見了房末乘走下來,立刻起立以示尊敬。

    房末乘一路上台,道:「既然是此物,我親自打開。」

    拍賣師躬身捧上朱印,退在一旁,顯然對這個老祖也十分尊敬。

    房末乘也不用朱印,伸手一拂,那神秘盒子應手而開。顯然對他這樣的封印大師來說,這密封的封印不算什麼。

    盒子打開,裡面果然是一卷捲軸。房末乘雙手捧著捲軸,緩緩展開。

    眾人面前,出現了一副巨大的圖畫。乍一看,畫上只有一道向中心旋轉的螺旋圖案,但仔細看去,每一道線條都是由一個個封印圖組成的。封印圖如天然生成的一般粘合在一起,共同構建了令人目眩的圖形。

    地下有人靈機一動,叫道:「璇璣圖」

    房末乘見了,滿意的點點頭,一手持著畫卷,一邊默默欣賞,神色陶醉其中。他站的時間久了,不免有些礙事,但他地位又高,眾人不敢發聲,連拍賣師在一旁站著,有些為難,也不好貿然打擾。

    突然,房末乘瞳孔一縮,身子僵直了一下。

    拍賣師看出不對,輕聲道:「房老祖?您……」

    緊接著,他驟然回過頭,對拍賣師叫道:「拿水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4:30
四九六 璇璣重寶,水火不侵   

    拍賣師一呆,道:「怎麼?」

    房末乘聲音黯啞,道:「拿水來。」

    拍賣師臉色一變,還是回頭示意拿水。眾人在底下微微騷動,顯然有些奇怪了。

    莫非有什麼問題?

    拍賣師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油條,在商品鑑定方面也有一定研究,但在大荒盟中並非頂尖,他做的功課裡,也沒有關於璇璣圖的問題,目光往回看,看裡面的真正大佬怎麼說。

    這時,一個白蒼蒼的老者走了出來,端著一碗水。

    拍賣師一見他,立刻躬身道:「覃老,您怎麼親自來了。」

    覃老笑眯眯道:「房公對我們的藏品有些疑問,我豈敢怠慢?自然要親自出面。敢問房公,可是有什麼不滿?」

    房末乘認得那人,知道他是大荒盟最頂級的鑑定師,博學多聞,很有聲望,已經退居二線有些年,不想今日親自到了,便道:「你來了也很好。這東西是經你的手鑑定的?」

    覃老道:「非我親手,但每一樣神秘盒子,我都親眼看過。您對這封印圖錄璇璣圖有什麼看法?」

    房末乘啞聲道:「這個,恐怕是贋品。」

    眾人嘩然。雖然大荒盟的信譽有目共睹,但璇璣山也不是信口胡言之輩,尤其房末乘威信極高,他既然這麼說,十有**是假的。

    覃老笑容不變,道:「何以見得?」

    房末乘道:「這封印中有瑕疵。」他指了指其中兩個封印,道:「這兩個封印位置顛倒,讓整個璇璣圖的構圖有了邏輯問題,再不和諧。」

    覃老咯噔一下,他是拍賣的大家,對封印也頗有研究,但主要研究在封印器上,這種原始的封印圖他畢竟不如專精的封印師,當下緩緩道:「璇璣圖是封印師的寶典,每一個璇璣圖有九百九十九個單獨的封印組成的,個個不同。最神奇的是,璇璣圖九百九十九個封印圍成九大圈,每一個圈都形成一個單獨封印,且和相鄰的一圈組合,又能成為一個封印。每兩個,每三個等等都是封印,乃至最後九個圈合在一起,又是一個大封印。也就是說多出了四十五個封印,一共圖上是一千零四十四個封印,是不是?」

    房末乘點頭道:「不錯。」

    覃老道:「難道說這個圖不足?」

    房末乘冷冷道:「封印足夠,但有兩個封印瑕疵,每一個都影響了十八個封印,現在圖上只有一千零八個封印。剩下的都是殘印和偽印。」他說著指了指兩處封印。

    覃老眯起眼睛,道:「我看不出來。」

    房末乘道:「那是你水平不足。」

    覃老道:「我們有專業的封印師,他們都看過,看不出來。」

    房末乘道:「你拿你的封印師,和我相比?我璇璣山有一本璇璣圖的正品,老夫研究了數十年,你的封印師看過一眼麼??」

    覃老沉吟道:「我自然相信您。但我聽說每一本璇璣圖都是不同的,對於封印師來說,都是新天地。或許您看到的瑕疵,或許是您老沒能體會到其中深意呢?又或者,您門中收藏的是正本,這是副本,趕不上您的正本精妙也是有的。」

    房末乘臉色一沉,道:「你說我不識貨?」

    覃老道:「是我眼力不夠,看不懂您的指點。」

    房末乘森然道:「我知道,所以我換一種你聽得懂的。我懷疑這是摹本。有人照著璇璣圖描下來的,但是他功力不足,因此露出兩處破綻。但因為破綻微小,騙過了你們的耳目。這不是副本,是摹本,是贋品。」

    覃老搖頭道:「按理說是您指出的,我不該懷疑。可是這也是我大荒盟信譽攸關的事。您只憑封印結構有疑問,就直說是贋品,我等也很難接受。」

    房末乘道:「那我來讓你接受。凡璇璣圖,材料特異,必然水火不侵,刀槍不入,不是輕易能假冒的,我叫你端上水來,試試便知。」

    覃老道:「正合我意。」說著將水送過。

    房末乘一伸手,嘩啦一聲,滿碗的水潑在璇璣圖上。

    眾人伸長了脖子看著,他們都沒聽懂房末乘的指責,用眼睛看也根本看不出璇璣圖真假,但水火不侵總是聽懂了,因此都死死盯著捲軸。

    一大碗水潑在畫面上,就如同潑在一面牆上,水珠順著流下,絲毫不沾畫軸,一滴滴落在地上,紙上一點兒洇濕的痕跡都沒有。

    房末乘臉色一變,用手沾著水在自己上摩擦,墨色不變,沒有一點兒糊掉的意思。

    覃老微笑道:「您再搓也是沒用。可也別太用力了,不然就算破了,終究不是因為水的緣故。」

    房末乘聽出他言語中的譏刺,越陰沉,突然伸手一點,一道火光燒起,往紙上扔去。

    火光落下,轟的一聲,爆出一團明亮的火焰。瞬間就將畫軸吞沒。

    然而眾人習慣了光芒,仔細看時,任那火焰如何兇猛,畫軸在其中安之若素,別說起火燃燒,連紙邊都沒捲起半點兒。

    覃老手持捲軸,穩如泰山,彷彿懷抱中不是一團火焰,而是一個沉睡的嬰兒。

    火焰熄滅,璇璣圖依舊潔白如雪,在覃老手中,幾乎熠熠光。

    在場的人各懷心思,幾乎沒人說話。只有天字庚號裡,一個臉色青白的老者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他對身後幾個弟子道:「你說房老頭是不是有毛病?他當大荒盟跟他一樣傻呢?人家不知道璇璣圖水火不侵,刀槍不入?早鑑定過八百回了,還怕他這個?這個臉丟的,要我就一頭撞死在拍賣台上,給璇璣山留點臉面。」

    他雖然是對弟子說的,但聲音不小,該聽見的都聽見了。眾人臉色怪異,但攝於璇璣山的威名,誰也不敢笑。

    覃老道:「房公,這刀槍不入就不必驗了吧。事實勝於雄辯,這是真品無疑。」

    房末乘冷冷道:「事實就事實,假的永遠變不成真的。此物假貨,本座以封靈師的名譽保證,此乃假貨。」

    他說的斬釘截鐵,就算不考慮他的名望,如此不容置疑的態度,也令人不由自主的相信。

    覃老笑容漸漸消失,道:「房公,您質疑也罷,沒有證據還請慎言,試驗不是假的。請您結了這筆交易吧。承惠……三十萬,是以印石付賬麼?」

    房末乘道:「明知是假,本座還會付賬?難道璇璣山的資產是白來的麼?你既然說是真的,就留著自己慢慢欣賞吧。」說著轉身就走。

    覃老跨前一步,攔在房末乘身前,道:「怎麼說您也是一方大派的人物,我不信您會如此行事。拍賣的規矩是現貨交易,您有質疑,我們也當面給您試驗了。您這又是水又是火,風險都是敝盟承擔。現在試驗沒問題,您一句不要了就要走,這是什麼道理?」

    房末乘道:「道理就是本座是封靈師,不是冤大頭。你去找真正的冤大頭做下家吧。」

    覃老怒氣勃,道:「您這就不仗義了吧?」

    房末乘道:「誰和爾等仗義?若說仗義,沒燒了你的假貨鋪,就是仗義。」再次往前走,對覃老道,「讓開。」

    覃老喝道:「請您留步。」

    房末乘喝道:「璇璣弟子」

    觀眾席中轟然站起數十人,個個劍拔弩張,天字乙號房中也是一陣亂響,顯然是璇璣山弟子準備響應他們老祖了

    就聽有人咳嗽了一聲,道:「慢來,慢來。」

    一人從後面轉出來,正是大荒盟三大執事之一的安都樺。他地位雖然沒有覃老高,但是卻是生意人,不比覃老是偏技術類的,脾氣大。安都樺一出場,就是滿面笑容,道:「這是怎麼了?璇璣山是貴客,跟咱們一向好好的,怎麼不能好好說話呢?」

    覃老冷冷道:「我是和氣生財,可也不能太過分了。」

    安都樺笑道:「您老回去歇歇,這裡頭的事兒啊,我來。」說著連哄帶推,讓覃老轉回後台。

    他再次出來,笑道:「事情我們都知道了,既然事情有爭議,自不能推給別人買單,這樣。東西先存在我這裡,等拍賣會結束,大荒盟在雲棲樓設宴,宴請各方賓客和璇璣山的諸位大師堂公,再將這個璇璣圖的事分說明白,保證公公道道,在場各位都是見證,如何?」

    這個態度可算姿態很低了。哪知道房末乘冷冷道:「是假貨就痛痛快快承認是假貨,還作出許多花樣來,誰耐煩了?你們自己騙人去吧,璇璣山不奉陪了。走。」說著一揮手,自己當先走出,璇璣山弟子跟在後面,呼啦啦走了於淨。

    璇璣山來的人並不多,走了也沒留下多少空位,但七大宗門少了一個,還少的是為的那個,使得這場拍賣會開始向鬧劇崩斜。

    安都樺臉色難看至極,拱了拱手,道:「叫各位看笑話了。失禮,失禮。」

    就聽陰老怪怪笑道:「那沒什麼,璇璣山的笑話,我們愛瞧。是不是?」

    眾人都不敢答話,不是誰都像泣血谷這樣肆無忌憚,連璇璣山都不放在眼裡的。「

    安都樺轉過頭來,叫拍賣師道:「繼續拍賣。」

    拍賣師一怔,道:「是?」

    安都樺低喝道:「別讓其他貴客等急了。」說著一拂袖,轉回後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4:31
四九七 九真一假,戰局再起

    拍賣師在台上呆了一下,但畢竟還是久經沙場的老將,立刻綻開了笑容,道:「各位,拍賣會發生了一點兒小小的插曲,現在風平浪靜了。在座的每一位敝盟奉送二百年的陳釀一壺,給各位壓驚。可是得會後才能喝,畢竟若是醉了,下面三件精美絕倫的寶貝,可就跟您無緣了啊。」

    眾人一笑,場面勉強圓了回來。

    拍賣師轉頭看向畫卷,道:「這件捲軸,璇璣山不要,按照規矩,轉給泣血谷。敝盟打個折扣,十萬您拿走,如何?」

    陰老怪哈哈笑道:「別開玩笑了。十萬?十丹我也不要。我又不是封印師,拿這個回去當擦屁股紙嗎?何況我要的話,豈不給房老匹夫接了盤?想想就噁心,你這是給我添堵啊。」

    拍賣師剛剛緩過來的臉色又有些僵硬,咳嗽了一聲,才道:「既然如此,我將璇璣圖放在提貨處,哪一位願意來買,只管取來。一口價八萬,先到先得。」說著揮手讓助手撤下去。

    陰老怪道:「這個法子好。爛在手裡也沒人知道。哈哈,你別指望有人去拿貨了,房老匹夫雖然人品差,但是眼力不差,他蓋章說是假貨,誰還敢要?弄下去找個沒人的地方燒了——啊喲,我忘了,燒不壞。反正弄下去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把臉一遮,當沒這麼一回事兒,不就完了麼?」

    薛明韻噗嗤一笑,伏在椅背上,笑得花枝亂顫。

    孟帥忙道:「注意影響,這還在會場上呢。」

    薛明韻忍住笑,道:「這陰老怪是你找來的麼?怎麼這麼配合?」

    孟帥道:「我還真拉不到這麼高端的。泣血谷的人都是這樣,嘴欠到人神共憤的地步。沒被人組團打死簡直奇怪

    薛明韻道:「不管怎麼說,效果很好。」她壓低了聲音道,「你的心血沒白費。」

    孟帥微笑。

    這一張九分真,一分假的璇璣圖,確實是他炮製出來的。

    弄這玩意兒,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而且過程是暴殄天物。

    要讓他憑空弄出一個璇璣圖,殺了他也編不出來。那都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奇物。別說璇璣圖的編纂,就是那紙張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四天號雖有不少絹帛堅韌,可是真到刀槍不入水火不傷的質量的幾乎沒有。

    所以他是真的得到了一張璇璣圖。

    白蝶散人的收藏裡,確實有一張璇璣圖,孟帥是用辦法把璇璣圖背面揭下來一層,做的載體。所以這張璇璣圖比一般的璇璣圖薄。好在他送去的時候言明是副本,房末乘只見過正本,倒沒在這上面找到破綻。

    當然材料好弄,璇璣圖本身的勾畫就難了。孟帥是照著正品抄的,九成九都沒動,只在些許地方移動了分毫,造成了破綻。

    造成破綻容易,但把握好破綻的尺度就難了。如果瑕疵太大,過不了大荒盟的鑑定師那一關,擺不上拍賣台也是枉然。但若是破綻小了,甚至滑過了璇璣山大佬的耳目,那就不是搗亂,成了送禮了。

    為了把握好這個尺度,孟帥特意去打聽了這次來的璇璣山老祖,通過門派弄到了這位老祖的作品,仔細衡量了他的封印水平,通過詳細的比對,終於確定了瑕疵的程度。

    效果還真是不錯。

    房末乘發現了封印的破綻,卻無法證明,跟大荒盟鬧了起來。璇璣山的人都傲氣十足,縱然被捧著還有許多不如意處,何況吃了這樣的悶虧,全體憤而離場,給這次拍賣會蒙上了第一層陰影。

    能做到這點就不容易,畢竟要讓大荒盟主動賣拙劣的仿品,幾乎不可能,這樣似是而非,造成微妙的局面,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畢竟就像陰斜花說的,封印的事還是要聽璇璣山,縱然沒有當場露出破綻,璇璣山老祖的話還是造成了震動。大荒盟之前建立起來的信譽在這一刻有所坍塌,足夠了。

    當然孟帥自己心裡也是不無得意的,雖然說他有璇璣圖在手,又是有心算無心,但通過房末乘的封印器推算對方的封印水平,還能恰好拿捏住他的接受程度,這至少說明孟帥的封印水平,絕不在房末乘之下。而他只是個小輩,能在幾年時間內,和璇璣山的老祖抗衡,這也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可惜,偷來的鑼鼓打不得,他這個光輝戰績也就無法播與眾人了。

    薛明韻也很搞笑,道:「初戰告捷,不知能否乘勝追擊?」

    孟帥道:「那就要看運氣站在哪一邊了。」

    正說著,大荒盟第三件神秘盒子也推了上來。

    這個盒子更小了,只有戒指盒大小,放在拍賣台上顯得孤零零的。

    拍賣師笑道:「第一個提示我就不說了,您猜猜這麼小的盒子裡,到底有什麼珍寶?第二個提示,底價十萬。」

    眾人這時已將精神完全轉移了回來,確實被這盒子異常小的體積震驚了。這盒子恐怕丹藥也放不下,莫非真的是戒指?

    儲物戒指?

    拍賣師道:「第三個提示,這盒子裡是一種靈藥。」

    立刻有人道:「龍虎和旋丹」

    這句話招來一陣嘲笑,這麼小的盒子怎麼能盛得下龍虎和旋丹?那位無時無刻不刷存在感的也太勤奮。

    薛明韻眼睛一亮,道:「莫非是……」

    那拍賣師道:「第四個提示,這東西是按照來計數的。」

    話音未落,立刻有人喊價,十一萬、十二萬的往上漲。

    人盡皆知,凡是能以「滴」作為計價的寶貝,都是天材地寶,珍稀無比。

    薛明韻掩口笑道:「還真是。」

    孟帥也露出喜色,道:「運氣站在我們這一邊。」

    這一輪出價熱火朝天,已經完全沒有了上一輪的陰影。拍賣師也心中暗喜,聲音也清亮了幾分:「第五個提示,這個靈藥在衝擊先天的時候,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只聽轟的一聲,在場的氣氛被徹底點燃了。

    在大荒,最寶貴的靈藥無過於衝擊先天的天材地寶,甚至先天以後的輔助靈藥都比不上。因為在大荒,先天是所有勢力最重要的門檻,先天弟子的多少,直接決定了門派的根基。

    當然,也有一些散人先天武者退出了競爭,但有子侄的小勢力和高手,競爭的更激烈了。倒是大宗門並非特別熱情,畢竟他們不算缺少先天弟子。

    不過幾個呼吸間,價格已經翻了幾倍,上了三十萬的門檻。

    薛明韻在旁邊看著,道:「要不要找人抬抬價格?」

    孟帥道:「這個用不著,氣氛已經很熱了,不需要再炒。不過我要找一位朋友幫我最後托一下。」說著轉身出去

    薛明韻微感疑惑,但也沒說什麼,只是饒有興味的看著底下的抬價。現在出價最狠的三方人,她認得兩家,都是小宗門的宗主,另一個是和孟帥當初抬價的青年。

    三方出價激烈,互不相讓,有些打出了真火。

    這時,就聽一方叫道:「五十萬。老夫出五十萬,誰再比這個價格高就拿去。」

    這個價格真不低了。畢竟他們不是大宗門,一個小門派小世家的底蘊家財,恐怕也只有百萬上下,為一個靈藥拋出這樣的價格,那是破釜沉舟了。

    對面那個小門主遲疑了一下,偃旗息鼓了。

    倒是那青年懶洋洋道:「五十萬一千。」他說話永遠懶洋洋的,似乎什麼事情也不在意。薛明韻卻總覺得他欠抽

    先頭出價的那人咬牙切齒道:「五十萬二千。」

    那青年哦了一聲,道:「剛剛說誰出價比五十萬高就歸誰,這就吃回去了?」

    那人臉色漲紅,道:「你再出價,再出價歸你了。」

    那青年道:「那就……不出了。」說著揮揮手,道,「請便。」

    拍賣師聽了,也覺得差不多,笑道:「五十萬二千,還有有更高的麼?」問了三遍,道:「成交。」

    那宗主鬆了口氣,幾乎癱坐在椅子上。

    拍賣師笑道:「給您打開還是拿走?」

    那宗主道:「給我……直接……拿走。」

    這時,就聽上方噗地一聲,有人笑道:「要是我,我就不敢直接拿走。剛剛房老祖若不是現場驗貨,回頭不定如何暴怒呢。」

    這句話打在那宗主心頭,勾起了他一絲疑心,道:「我要現場看貨。」

    那拍賣師有些惱怒,倒不是現場看貨不許,只是上面那人意有所指,十分難聽,再一看竟然又是泣血谷的人,暗道:泣血谷的人怎麼都這麼沒教養?

    不過面上,他還是滿面笑容,道:「好,咱們現場開盒。」說著一打響指,幾個少女捧著小面鏡子出現,放在盒子左右。上方垂下一塊巨大的鏡子,上面清晰地倒映著桌上的畫面。

    這時孟帥回到了包間,道:「終於上大屏幕了?」

    薛明韻皺眉道:「你去哪兒了?」

    孟帥道:「求人說了一句話。」

    這時拍賣師道:「此物非常小,為了讓大家看清楚,需要鏡幕。諸位上眼,來,貴客親自開箱。」

    那宗主身材矮胖,上得台來有些緊張,不住的流汗,拿過朱印,往封印上一戳。盒子應手而開。

    眾人同時往鏡中看去,鏡中的盒蓋也是緩緩升起。

    盒子打開,場中連呼吸聲都不聞。

    就見盒子大開,裡面是琉璃的小瓶子,透明的瓶身中,空無一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4:32
四九八 不翼而飛,青背竹鼠

    又是一陣寂靜。

    眾人臉色各有不同,但都不是平常顏色,很多人都是一臉迷惘,好像無法理解眼前發生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有人道:「是不是……鏡子不清晰啊?」

    又有人道:「對,才一滴,是不是透明的,不大容易看見啊?」

    拍賣師臉色發白,那宗主也是看傻了,突然一伸手奪過瓶子,打開湊在眼前使勁兒看,看得眼睛也酸了,嚎叫道:「這特麼什麼都沒有啊」

    這一叫點爆了眾人的疑問,轟的一聲,場面大亂,議論之聲不絕於耳。

    就聽有人笑道:「稀奇稀奇真稀奇,荒盟想出新妙計。贋品騙錢不稀奇,空手套白狼才是真本領快看看那琉璃瓶子是什麼稀世珍寶,居然值得五十萬丹,是不是上古傳下來的寶貝啊?」

    場面更是亂哄哄一片,眾人有議論的,也有哄笑的,更有跟著冷嘲熱諷的,會場變成了菜場,種種喧鬧,不絕於耳。

    薛明韻暗自笑的肚子都疼了,一手按住肚子,笑道:「那個泣血谷怎麼這麼配合啊?我都搶不到這麼合拍的詞。

    孟帥道:「還真是盟友。」

    剛剛他出去就是去找陰斜花,就為了讓他出面說一句話,刺激的那買主當場打開盒子,若不當場打開,這一齣好戲如何出來?

    只有後面陰老怪繼續諷刺,那就不於孟帥的事兒了,是他泣血谷一向嘴賤。

    既然已經揭開蓋子,這齣好戲的總導演就只需要靜坐觀看便是。

    那拍賣師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正要開口,被那宗主一把揪住,提著領子抓了起來。那宗主雖然只是小門派,但也是一派之長,早已先天多年,拍賣師還只是後天,兩相差太遠,拍賣師被提著,就跟小雞落入鷹爪一般。那宗主吼道:「你們耍老子?」

    這一聲含了先天真氣,那拍賣師耳邊嗡的一聲,好似響了個焦雷,被震得臉色陡變,雙眼翻白。

    後面不知誰喊了一聲:「拍賣師被嚇死啦。」底下陣陣驚呼,更加亂了。

    薛明韻打了個手勢,只聽砰砰砰幾聲,在觀眾席上燃起了幾個炮仗,煙霧大起,有人叫道:「著火啦,著火啦快跑了。」

    只見光芒一閃,拍賣場兩扇大門打開,有人叫道:「這兒有出口」接著腳步聲響起,有人帶頭跑了出去。

    接著呼嚕呼嚕,後面跑出去好幾十位。人都怕帶頭,一有帶頭的,群體效應出來,個個都想跑,但聽腳步聲雜亂,人影恍惚,不知道跑出去多少。底下座位全亂了,眾人縱然不離場,也都在騷動。

    牧之鹿坐在角落裡,胖乎乎的臉上沒什麼喜怒,但眼睛眯起來,閃過了有意思的神色。旁邊一人道:「牧師兄,怎麼著?咱們也走?」

    牧之鹿道:「怎麼了?張師弟做得累了,要活動活動?」

    張師弟道:「他們都走了,咱們不走麼?」

    牧之鹿笑道:「哪裡都走了?你沒看包房裡都沒有動靜麼?各家老祖都沒有動作呢。都知道這是有心人製造了點意外,等著看結果呢。」

    張師弟將信將疑的看著四周,果然雖有不少人走了,還有人穩如泰山坐著,且越是往前越是人多,前三排沒有走的。當下安下心來,道:「果然大家還是相信大荒盟。」

    牧之鹿笑道:「相信?大荒盟鬧的笑話還不夠大麼?留下來的你倒是給大荒盟站台的?大家只是一來自重身份,不和那些毛躁小子一般慌忙,二來麼,人都好奇,想看大荒盟怎麼收場罷了。」

    說到這裡,牧之鹿搖頭道:「不行啊,大荒盟反應速度也夠慢的,還沒出來控場。這也太叫人失望了。喲,說著說著來了。」

    正亂著,就聽一陣腳步聲響起,安都樺從後面出來,跟著數位披掛齊全的衛士,將拍賣台團團圍住。

    安都樺提高了聲音,叫道:「都靜一靜,都靜一靜。」這句話帶上了真氣,立刻壓了滿場的寂靜。

    這時該跑的都跑的差不多了,剩下眾人大多根本就沒跑,安安穩穩的坐在位置上。議論聲停止之後,場內很快恢復了秩序,只是後面的座位空了大半。

    安都樺看了一下場中形勢,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後面的位置空了還是小事,關鍵是前面的人,縱然安穩坐著,面色卻非尋常。不是驚疑或者憤怒,大多數是似笑非笑,一種看好戲的樣子。

    這些大人物個個身居高位,一呼百應,但不影響他們有些凡人的低級趣味——幸災樂禍。

    大荒盟丟了大人了。

    毋庸置疑,縱然今天把這場面圓過去,這場拍賣會的笑話,就夠市面上樂一年的。

    除非……證明這是蓄謀已久的陰謀,抓出幕後元兇。雖然一樣少不了無能的印象,但至少還留下一絲解釋餘地。

    安都樺轉過頭,對那宗主說道:「陳宗主,您先放手,有話好說。」

    那陳宗主一手按著拍賣師,一手按住腰間長劍,道:「怎……怎麼……你們坑害了我,還要滅口麼?」

    安都樺一面在心中破口大罵這老兒拎不清,胡說八道,一面笑吟吟道:「豈敢,豈敢。您確實受到了損失。這個損失,由我們大荒盟包賠了。馬老弟是我家拍賣師,只走個過場,他哪裡知道其他的事?您有什麼事兒,衝著我,衝著我說。我給您調解了。實在不行,您掐我的脖子,都算我應該的。」

    陳宗主稍微平靜下來,看了一下情勢,心道:有這麼多人在,量他們沒法一手遮天。當下鬆開手,道:「今天的事,你們要給個解釋。」

    安都樺道:「當然,當然。」說著一伸手,後面一個侍衛端上一個丹瓶,他道,「這是一瓶海雲丹,對感應先天真氣有催化作用,是輔助晉陞先天的好藥。雖然不及九華清露珍貴……」

    陳宗主驚道:「盒子裡是九華清露?」

    安都樺道:「很遺憾,是的。這瓶海雲丹雖然不抵九華清露貴重,但有七顆,價值上也算相等。我們只收您十萬底價。又或者您不打算完成交易,也都隨意,縱然您不再交易,我們也有小禮物送上。您意下如何?」

    陳宗主兀自捶胸頓足,道:「九華清露啊,好可惜啊。」

    安都樺咳嗽一聲,示意侍衛將海雲丹送過去,然後半摻半扶的將那宗主弄下台去。好在陳宗主畢竟勢力有限,性情又非強勢,也被哄下去了。若是換個七大宗門的人物,恐怕麻煩百倍。

    把眼前的麻煩弄了下去,安都樺神色肅然,拱手道:「各位來賓,你們能留在拍賣會場,想必都是心明眼亮之輩,想必看得出來,我大荒盟今日一劫,是給人算計了。」

    只聽上面有人道:「喲——是麼?」

    安都樺認得是泣血谷的聲音,對這種擺明了的賤人沒處生氣去,只道:「我以大荒盟的信譽發誓,此盒之內,必定早有一滴珍貴無比的九華清露,價值五十萬丹,絕非誑言。但現在不翼而飛了。這不得不令人深思。」

    他目光掃過觀眾席,道:「在場的我相信,九成九都是貴客,都是我大荒盟的親朋好友。但或許有一兩個人偏偏心懷叵測,要跟我們搗亂,要攪得眾位不得安寧。我想若真有這樣的人,大夥兒都不容他。」

    底下有人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安都樺道:「這時候免不得得罪諸位……要在諸位身邊搜上一搜。」

    剛剛那人問道:「搜什麼?」

    安都樺道:「九華清露。那東西一定不在別處,只能在此地。」

    只聽泣血谷包間的陰老怪道:「喲,長能耐了?要搜我們?就憑你?老夫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搜過呢,你盡可以試試。」

    安都樺道:「您別誤會,我們絕不敢過分。只是九華清露有一件特殊屬性。」他讓侍衛再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放出一隻青背竹鼠,道:「那就是清香撲鼻,留香雋永。哪怕是剛剛服用,也能聞出清香。甚至是藏在儲物袋、儲物首飾裡,照樣能夠被聞出來。」

    他指了指竹鼠,道:「我現在帶著這只靈獸,去各位席位前聞一聞,只要沒有異樣,絕不敢冒昧。諸位配合我們的工作,敝盟上下感激不盡,必有重謝。」

    他目光陡然銳利起來,道:「如此,能最大限度的不打擾貴客。可是要有作亂的奸細,也無處藏身。一旦把他揪出來,在場的諸位做個見證,我大荒盟絕非任人欺侮之輩。為了保證拍賣會按時結束,我們儘量速戰速決,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不言聲,陰老怪道:「要是你們找了一圈,一點兒影子也沒有,那怎麼辦?我們不能白白被懷疑一回。」

    安都樺道:「那我甘願給各位賠禮,奉上重謝。大荒盟別的不多,就是東西多,傾我盟中之力,叫各位滿意。」最後幾句話說的擲地有聲,顯然也是下了決心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眾人也沒有再反對的了,陰老怪道:「好吧,你來搜,我等著挑禮物。」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4:32
四九九 有驚無險,正人正己

    孟帥一片安閒的坐在包間裡,饒有興致的看著底下的亂象。

    搜吧,搜他個天翻地覆,也絕無希望找到九華清露。這種大動於戈的搜查,其實只是入網的魚兒垂死掙扎,掙扎的越厲害,最後越是慘烈。

    這時,薛明韻臉色一變,低聲道:「壞啦,我這裡還有九華清露。」

    孟帥愕然,道:「你什麼毛病?帶那東西於嘛?」

    薛明韻道:「我一向是把珍品隨身帶著……那怎麼辦?」話音未落,就聽上樓聲響起,有人已經搜到了二樓。

    急切之間,孟帥低喝道:「給我。」

    薛明韻道:「你行麼?」雖然疑問,但還是張開手,把一個瓶子交給孟帥,孟帥用袖子掩住,直接放進了黑土世界。

    倘若那竹鼠能聞到黑土世界的味道,那孟帥也沒法子,他裡面還有一坑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還沒聽說什麼東西都跨越界限,聞到黑土世界,除了白也。

    放好之後,孟帥對薛明韻道:「別露出破綻。」

    話音剛落,門已經被打開,數個全副武裝的守衛推門而入。

    芳姨轉身站起,喝道:「放尊重點兒,這兒都是女客。」

    領頭的守衛神色有些不善,但終究他們不是搜查凡人,大荒盟也叮囑了不許冒犯貴客,這包廂之中也算客人中比較尊貴的,只得退了幾步,讓拿著竹鼠的衛士進去,旁人圍成一圈。

    竹鼠靈活,一進來先衝向薛明韻,薛明韻神色淡淡,靠在椅背上。竹鼠在她身邊繞了一圈,然後離開。也虧了那九華清露一直裝在儲物戒中,並沒有打開,也不逸散。那竹鼠雖然嗅覺靈便,也沒覺。

    薛明韻是不擔心自己的,她擔心孟帥。只是擔心雖擔心,卻也不能絲毫表露,只是盯著竹鼠往孟帥那裡去,手心全是汗水。

    竹鼠幾下跳上孟帥的膝頭,在他身上嗅來嗅去,孟帥伸手在竹鼠背上輕輕撫摸。竹鼠不理睬,呲溜一聲溜走了。

    整個過程,孟帥全程保持微笑,溫和有禮。薛明韻心中暗動,心道:他若用心裝起來,也能裝成個安靜的美男子

    竹鼠轉了一圈,回到了守衛身邊,顯然一無所獲。那守衛壓住心頭失望,道:「打擾了。」便倒退出去,把門關

    薛明韻鬆了一口氣,挑了挑大拇指。

    孟帥低聲道:「先放在我這裡,回頭還給你。」

    薛明韻道:「都給你也行。」

    孟帥道:「我都先天了,不需要。」

    薛明韻掏出扇子,搖動搧風,道:「現在真沒咱們什麼事了。」

    雖然說是戰決,但實際上一路搜查下來,哪能不耗時間?幾隻竹鼠分頭搜查,也花了大半個時辰,樓上樓下走了一圈,回到了中庭。

    幾個守衛頭領圍在安都樺身邊報告,安都樺臉色難看,顯然一無所獲。

    安都樺聽完報告,心中疑竇叢生,九華清露不在會場,難道被人帶出去了?這也有可能,剛剛趁亂跑了不少人,或許就有幕後元兇。他打定主意要再去找那些人的麻煩,便拱手道:「實在對不住,我等冒昧。若是諸位還有興致,拍賣會繼續……」

    就聽一人道:「別急著拍賣會啊,不是還有事情沒完呢麼?」

    安都樺一聽就知道又是泣血谷的話,簡直就要爆,偏偏他剛剛得罪了全場的人,這時再爆,恐怕招起反彈,咬著牙道:「陰老祖有何高見?」

    陰老怪笑道:「有道是,有始有終。虎頭不能蛇尾。你既然要搜查,就該人人都搜查,怎麼還放著好多人不搜查呢?」

    安都樺皺眉道:「何解?」

    陰老怪笑道:「你們大荒盟上上下下這麼多人,難道就不該搜查麼?東西封的好好的,上台突然沒了,不是應該先懷疑內奸麼?內奸調換寶物,比外人方便百倍。你先搜查賓客,老夫當你是由易到難,策略問題。可是你只搜查我們,不搜查自家人,我就要當你是腦子問題了。或者說不是腦子問題,是你包庇自家人,故意不查?」

    安都樺心中一凜,道:「我自然要查。大荒盟上下自然人人都是凶手。不過大荒盟人多,恐怕一個個查去,耽誤貴客時間,因此下去自查便是。」

    陰老怪嘖嘖幾聲,道:「你倒是好打算。我們白條雞一樣排著隊給你搜查,你都沒不好意思。怎麼到你自家人這裡,就有好多藉口?你是覺得自家人的醜事不能外揚,因此留著臉面?怎麼你的臉面是臉面,我們這麼多人的臉面就不是臉面了?還是你覺得你大荒盟上下,連個掃地的老媽子的臉面都比我們這些人尊貴得多?」

    他句句刁鑽惡毒,安都樺氣得渾身抖,咬牙切齒道:「你……若是大家都不怕耽誤時間,我當然可以公開搜查。只怕你一人說了不算,諸位都想早早散去,就你拖延時間,惹得大家不快。」

    陰老怪哈哈一笑,道:「不快?你搜查眾人大家沒不快,就我說你兩句,大家都不快了?你當那麼多人心疼你呢?耽誤時間?怕耽誤時間的早走了,我們留下來就是陪你耗時間的。你那個拍賣會,真比不上這齣戲好看。少廢話,把你的人牽出來,一個個搜查。哦,還有你自己,別忘了啊,正人先正己,不然你們大荒盟的底褲都要沒了。」

    安都樺在底下眾人面上轉了一圈,見人人都是無所謂的樣子,還有人甚至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沒有一人對陰老怪的言語反駁的。事實上底下做的都是散人,想要反駁也會顧忌泣血谷的面子。除非上面包廂有人反駁,但現在包廂之內毫無聲息,看來諸位大佬都有了意見。雖然只有陰老怪跳得最厲害,但他的話未必不是眾人的公議。

    他心情很沉重,本來和大荒盟最親近的是鼎湖山,若是鼎湖山力挺,肯定能把陰老怪的無理取鬧頂回去,奈何鼎湖山陷入內亂,這次沒來什麼重要人物,本次拍賣會可謂是大荒盟孤軍作戰,竟被眾人圍觀羞辱,豈不令人切齒?

    無奈之下,他只有道:「既然大家都這樣看,你們……」

    陰老怪道:「放心吧,我們肯定不後悔。」

    安都樺氣得直想跳腳,陰老怪簡直是把他後句話掰成了威脅之言,簡直豈有此理。他豁然轉回頭,叫道:「你們都上來。一個個排隊等著搜查。」

    後台一陣響動,就有人從裡面走出來。安都樺道:「倘若我們的人也沒有藏東西呢?」

    陰老怪噗嗤一笑,道:「那自然是見了鬼了,你們倒霉去吧,屁事?」

    安都樺這才反應過來,跟陰老怪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說不著這個,自己是氣昏了頭了。

    大荒盟來此地的也有百來號人,雖然不如觀眾多,但是拍賣台地方有限,站得滿滿噹噹,另外有人還在後面排著。隊列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站得很不蒸汽。

    安都樺心中也氣惱,暗道:「怎麼連雜役也上來了?本來就是賭氣的事兒,誰讓你們都上來了?有幾個查一查意思一下不就得了麼?後面一個明白人都沒有?「

    雖然這麼想,但話不能這麼說,安都樺道:「你們每人隔著一尺站好了。本店有十隻青背竹鼠,同時放出來,抓緊時間搜查。誰要是被現異常,兩邊的人立刻上前制住他,絕不容宵小矇混過關。」

    一面說著,眾人都排列好了,十隻竹鼠呼啦一聲全部放出來。竹鼠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吱吱有聲,滿台上都是這些小東西的身影。

    陰老怪在上面拍手笑道:「我說,這不比拍賣有意思?我看比耍猴戲還有意思。」

    安都樺暗暗切齒道:「待我大荒盟有一日達,把你泣血谷打破了,捉住你這老怪物,我非把你舌頭拔下來喂狗

    過了好一陣,竹鼠大概跑的累了,一個個返回來,鑽入籠子中。看這架勢,自然也是沒覺。

    安都樺有喜有憂,其實他也覺得九華清露消失有可能是內奸所為。剛剛搜查,他一方面想要有所收穫,一方面也怕真搜出來,坐實了大荒盟管理不善,在這些貴賓面前丟人,更不知如何收場。但現在沒現,他一方面鬆了口氣,不必丟了臉面,另一方面,那九華清露這樣珍貴的靈藥,終究是沒有下場了。

    如今的局面,只有糟糕和更糟糕兩種,他都不知道哪種算是更糟糕的。

    終於,他長出了一口氣,道:「搜查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再下去唯有耽誤時間。」

    陰老怪道:「只好留下這千古的懸案了。」

    安都樺這時已經看開,不怒反笑,道:「是啊,一出懸案,讓各位見笑了。正如陰老祖說的,有始有終,拍賣會還要進行。若是有意早走的,盡可離開,若還願意留下來的。還有兩件神秘盒子。眾位的意思呢?」

    突然,上面有人悠悠嘆道:「安主事,關於這件事,我還有一個疑問。」

    安都樺一怔,道:「是百鳴山的上官老祖麼?您有何指教。」

    那人道:「是我。你們……有仔細檢查過那個裝清露的瓶子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4:33
五百章 龍潭水晶,應變之策

    安都樺一呆,道:「這瓶子?」順手從盒中取出琉璃瓶子,在半空舉了起來。

    瓶中空空如也,一無所有。他心道:莫非你想我們看錯了,其實九華清露沒丟?這是當我們瞎了麼?

    但饒是如此,他還是下意識的打開看,仔細看來看去,看得眼睛也酸了,裡面依舊沒有東西。

    他終於放下了瓶子,道:「老祖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可惜這裡面確實沒東西。」

    陰老怪笑道:「對啦,上官老兒提出了一個觀點,雖然一樣不對,但比你那個什麼被人偷了要合理。你快想想還有沒有別的點子,大家一起湊湊玩兒唄,反正也沒事。」

    安都樺一揮手,道:「不必了。這件事不勞眾位傷神,我大荒盟自會處理。」

    這時,上官老祖開口道:「那個瓶子,你們看過麼?」

    安都樺道:「不就在這裡麼?」

    上官老祖道:「你們聽過龍潭水晶麼?」

    安都樺一怔,他還真沒聽過,回頭一看,旁人也都摸不著頭腦,只有覃老臉色一變,急匆匆前進幾步,道:「這是龍潭水晶?」

    安都樺忙問道:「龍潭水晶是什麼?」

    覃老微微發抖,道:「是一種奇物。快,拿熱水不,拿清油來。」

    安都樺看他的神色,也覺得不好,低聲道:「怎麼了?」

    覃老神色凝重,眉頭緊鎖,道:「先看看再說吧。」

    這時有人匆匆端上一碗清油,覃老將油灌入瓶中,搖晃了搖晃,眾人眼看著清油無色透明,在瓶中晃悠一圈,緩緩地變成了淡綠色。

    他手腕一翻,清油倒回碗裡,一碗油都淡淡發綠。

    安都樺站在一邊,聞到了一絲清香,沁人心脾,渾身都舒坦了起來,清醒過來,驚道:「莫非這就是九華清露?

    覃老臉色難看,道:「這是清露的……遺骸。」

    安都樺先不管他說的什麼,一疊聲道:「快拿漏斗和玉盒來。覃老——怎麼把清露提取出來?蒸餾行不行?」

    覃老道:「不必了。就算取出來,精華早已百不存一,只是一滴清香的香水罷了。」

    安都樺大喜之下又復失望,頓覺失落之極,悵然問道:「怎麼就沒有了呢?清露去哪裡了?」

    覃老垂下手,道:「被龍潭水晶吸收了。」

    安都樺愕然道:「被這個?」

    覃老道:「龍潭虎穴,有去無回。沒想到天性作惡的水晶竟然真的存在,禍害了這珍貴無比的九華清露。都怪小老兒學藝不精。罪過,罪過。」緊接著他拱手道,「上官老祖,您見多識廣,學識淵博,小老兒遠遠不及。」

    上官度的聲音柔和謙遜,沒有一絲火氣,道:「不敢當。我也是偶然靈機一動,想起層看過的記載。只是我對龍潭水晶僅聞其名,也不知道其中詳情。覃老先生知之甚詳,到底是大荒盟的首席鑑定師。」

    覃老苦笑道:「還首席鑑定師。因為我一時不查,害得本盟蒙受損失,我還哪有臉面當這個首席鑑定師?」

    陰老怪在旁邊啪啪啪的拍了幾下手掌,道:「慢來,慢來。你們停下互相吹捧,我插一句嘴。雖然我不懂你們說的龍潭水晶,但猜出點事兒來。也就是說,那九華清露,是給那瓶子自發吸收了,是不是?」

    覃老不會撒謊,道:「是。」

    陰老怪道:「所以這件事是你們徹頭徹尾的自擺烏龍,是不是?」

    覃老臉色陰沉,但還是直言不諱道:「是。」

    陰老怪道:「所以你們大張旗鼓的又是搜查,又是包圍,口出威脅之言,其實是耍弄我們玩兒咯?」

    安都樺聽他一連串問出來,就知道不好,偏偏覃老又不否認。當然,他自己也沒法否認,不覺得臉上發燒,心裡發堵。

    繞了一大圈,人也搜了,豪言壯語也放了,結果來了個現場打嘴。這件事辦的,確實顯得大荒盟又無能愚蠢,又無理取鬧。頭腦簡單不說,還不分青紅皂白。如果說剛剛和璇璣山的爭端,還只是有爭議,傷了面子,這一回得罪了這麼多人,讓人看了半日笑話,最後一點兒損失也沒挽回,面子裡子賠了個于于淨淨。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他氣急敗壞,恨天怨地。恨覃老為首的鑑定師無能,恨泣血谷三番五次跟自己搗亂,恨百鳴山上官老祖——你特麼認得龍潭水晶,怎麼不早說?非等我們丟夠了臉才說出來,是什麼居心?

    當然最恨的,還是搗亂的幕後主使。

    不是說龍潭水晶吸收了九華清露,就沒人主使了,這更說明有人主使

    把九華清露裝在龍潭水晶裡,掐准了時間到了神秘盒子拍賣吞噬完畢,只剩下空瓶子,這分明就是陷害大荒盟,存心破壞拍賣會。真正是用心險惡,其心可誅。不必問,是大荒盟的仇家故意算計了。

    如今眾目睽睽,大荒盟吃了這個啞巴虧,但絕不能就此算了,將來查清楚黑手,定要千百倍的報復回來。

    還有那個接收九華清露的王八蛋。是單純的蠢貨,還是和外人有過勾結?是不是故意放這個九華清露進來,毀大荒盟的根基?

    到底是誰於的?

    突然,他想了起來,把九華清露帶進來的,好像是……他的兒子?而力主把九華清露放入神秘盒子裡的,卻是他自己。

    壞了。

    安都樺彷彿一下子老了好多歲,腰都差點塌了下去,道:「今天這件事……大荒盟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稍安勿躁。我們……我們……總不會讓大家吃虧。」

    陰老怪嘖了一聲,道:「這類似的話,我今天聽了幾遍啦?耳朵都起繭子了。你倒是拿出行動來啊。我們這就吃著虧呢。」

    安都樺道:「諸位請稍等,我回去商量一下。拍賣會繼續進行,拍賣會結束之後,我等定然拿出一個章程來,叫各位不至於空手而歸。」這時他心已亂,已經不能應付自如,索性袖手而去,把拍賣台空了出來。

    陰老怪兀自叫道:「喂,別走啊,你走了不就沒戲唱了?」眼見他頭也不回的進了後面,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道:「什麼大荒盟,出了事就知道做縮頭烏龜,趁早改名叫烏龜盟吧。」

    這時,在包廂內,薛明韻將臉埋在肘間,肩膀顫抖不止,顯然是笑不可遏,只是強忍著沒爆發出笑聲。只是道:「太精彩了,太精彩了。大荒盟這一回徹底砸鍋了。」

    芳姨在旁邊也難得露出一絲讚許,道:「小姐,這次於得不錯。」

    薛明韻道:「想出這些點子,孟公子功勞最大。咦,你怎麼不高興?」她抬起頭,見孟帥並無喜悅之意,問道:「你怎麼啦?」

    孟帥道:「沒什麼。我是在想,大荒盟應該準備反攻了吧。」

    薛明韻道:「你覺得他們還能反攻?」

    孟帥道:「被人連續踩了兩腳了,要是一點兒對策都拿不出來,那大荒盟就不會發展到今天這樣的規模了。」

    此時,在後台。

    安都樺和另外兩個主事並排站在一起,臉色都很難看。覃老站在一邊,也是屏息肅立。

    在他們之前,坐著一個臉色陰鬱的青年人,那青年本來相貌清秀,但一邊臉上有一條扭曲的傷疤,如活蛇一般盤踞在皮膚上,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

    安都樺擦了擦汗,道:「屬下無能,將大好的局面弄成了這個樣子,甘願領罰。」

    那青年搖頭,道:「處罰不處罰,以後再說。先把局面穩住。我大荒盟的拍賣會決不可草草收場,讓敵對勢力看了笑話。」

    安都樺道:「是。只是屬下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還請公子指點迷津。」

    那青年道:「力挽狂瀾,已不可得,不妨圍魏救趙。我剛剛已和那位小姐說好,將第四個盒子和第五個盒子對調,起到眩人耳目的效果,或可擋這一關。」

    安都樺撫掌道:「妙極,妙極,公子妙計。屬下愚鈍,想不到這麼好的主意。把那件東西提前亮出來,保管他們鎮服,再無二話。」

    那青年道:「閒話休提。快去辦吧。」

    旁邊另一個主事小心翼翼道:「公子,那東西是壓軸的,價值遠在下一件東西之上,您這麼一換,最後的壓軸是不是就顯得單薄了些?」

    那青年道:「不必擔心,後面那件東西,我也有安排。」

    那主事道:「您要換掉最後一個盒子?屬下去準備新盒子,您要什麼型號的?」

    那青年道:「不必。原來那件東西保持不變,我只需新添一樣東西即可。新添之後,第五件東西的價值不遜於前面,可做壓軸綽綽有餘。」

    幾人如釋重負,他們都對那青年十分信服,既然他都如此說了,這件事當可順利收場。安都樺躬身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那青年突然道:「且慢。剛剛有人在後面起鬨是不是?喊龍虎和旋丹的。」

    安都樺道:「是。還有扔炮竹,帶頭跑的。必然是仇家,只是這時恐怕也跑了。屬下帶人去搜查。」

    那青年道:「不,我是覺得他們跑得太早了。我正用得著他們。這樣,你再安排幾個去頂替他們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4:34
五零一 天價成交,啼鳴九霄
      
    拍賣場燈光一暗,拍賣台上黑了下來。

    眾人微微聳動,還道大荒盟就此認輸,突然燈光一閃,四周大燈同時點亮,照的會場之內燈火輝煌。

    兩個拍賣師穿著整齊,同時走上台來,躬身道:「讓各位久等了,拍賣會繼續開始。」

    他們的話說的輕鬆自信,舉止彬彬有禮,就如剛開場那時一般。之前的不愉快全然不提,好像剛剛拍賣會的中斷並非因為醜聞,而是因為晚宴。

    薛明韻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心情有些凝重,口中卻不屑道:「好啊,他們還不肯放棄,還要垂死掙扎。」

    孟帥保持著鎮定,道:「大荒盟的底蘊,讓他們還有反彈的實力。如果我沒猜錯,後面的盒子應該已經換過了。

    薛明韻點頭,道:「他們還真有底牌?」

    孟帥道:「誰知道呢?」一面說,一面將目光投向了斜上方,哪裡是天字甲號的包房。

    這時,新的盒子已經推了上來,還是小小的盒子,比之前九華清露的盒子大一點兒,也大過朽木斷續丹。左邊的拍賣師上前一步,道:「諸位,看清楚了這個小盒子。如今的底價是——二十萬丹。」

    眾人輕輕驚呼一聲。

    這個價格可真是不低了。剛剛第一件物品的成交價也不過如此。眾人有參加過之前拍賣會的,清楚地記得,這個底價在以往的拍賣會中,也是少有的,就算是有,也是壓軸的最大殺手鐧,絕無倒數第二件就推出來的。

    有識之士心中有數,看來大荒盟也是拼了。

    既然他們這麼拼,那麼東西的質量,是不是也可以期待一下呢。

    拍賣師微笑道:「此物……還是丹藥。」

    又是丹藥。

    看來這大荒盟真和鼎湖山卯上了,丹藥一種種的來。

    就聽有人叫道:「龍虎和旋丹」

    眾人忍不住好笑——那個孜孜不倦叫龍虎和旋丹的傢伙又出現了啊。

    孟帥卻是神色一動,道:「是你的人麼?」

    薛明韻道:「如果是叫龍虎和旋丹,那就是我的人吧。奇怪了,我還叫他們趁亂跑出去呢。怎麼不跑?」

    孟帥眉頭皺起,那拍賣師笑道:「此物……對衝擊先天頗有裨益。」

    這個介紹,和九華清露相同。

    眾人已經沒有了九華清露的熱情,有人叫道:「二十一萬。」且這一個加價孤零零的,並沒有其他人附和。

    背後一個聲音叫道:「龍虎和旋丹」

    轟的一聲,眾人終於忍不住哄堂大笑。這麼執著的喊和旋丹,大家都醉了。

    孟帥突然心中一凜,道:「是你的人麼?如果是的話,叫他閉嘴。」

    薛明韻道:「為什麼?」

    孟帥道:「你先打手勢,看行不行?」

    薛明韻忙打了個手勢,隨即臉上變色,道:「不行,沒有回應。」

    孟帥低聲道:「壞了。」

    就聽拍賣師笑道:「下一個提示——此丹乃是一對。」

    這一聲就如同在冷水中潑入滾油,轟的一聲,場面爆了。

    立刻有人叫道「二十五萬」接著就有人叫:「三十萬」

    叫價開始五萬、十萬向上攀升,與剛剛無人問津的場面真有天壤之別。

    薛明韻臉色發白,道:「真的是……真的是龍虎和旋丹?」

    一直以來,她都在散佈龍虎和旋丹的消息,就是吃準了大荒盟拿不出龍虎和旋丹來,要讓眾人失望,敗壞大荒盟的名聲。倘若大荒盟真的拿出來龍虎和旋丹,那麼先期種種,不但不是搗亂,反而成了造勢和炒作,為大荒盟打了免費的廣告。這才是弄巧成拙。

    孟帥也是驚異非常。他也料不到大荒盟會弄來龍虎和旋丹。不過想來也不算特別難以理解——連大齊這樣的俗世,都能弄到龍虎和旋丹,大荒盟若是使使勁兒,運氣再好一點兒,也未必不能弄到。

    若是真的能拿出龍虎和旋丹,就算是之前的醜聞掩蓋不過去,會後第一新聞恐怕也要易主。大荒盟畢竟給來賓獻上了真正的驚喜。

    這還罷了,關鍵是……

    薛明韻有些急躁道:「若是他們拿出來龍虎和旋丹,我們的拍賣會,要用什麼壓軸才能敵得過?最好的珍寶抵不過,就算其他珍寶比他都強,也終究差了一籌。」

    她一向最自傲的就是背後是來自五方世界的家族,貨源充足,根本不怕拼貨品質量。但若是最頂尖的寶貝輸了一籌,四天號等於是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失敗了,那個打擊真是太令人沮喪。

    孟帥道:「那你也出龍虎和旋丹吧。」

    薛明韻瞪著他,道:「我上哪兒給他找龍虎和旋丹去?」

    孟帥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或許有呢。」

    這時,價格已經飆升到令人咋舌的百萬以上。孟帥也只有相信這真是龍虎和旋丹了,因為這個價錢對和旋丹來說並不算高,但對別的丹藥來說,實在是高上天去了。若是開盒子開出來不是和旋丹,整個大荒盟就不用混了,非被現場群情激奮的眾人給砸了不可。

    到了一百一十萬,那拍賣師再次開口,笑道:「最後一個提示。這丹藥大荒是絕對練不出來的,只有五方世界才能煉製。」

    對於大部分人,這句話等於沒說。龍虎和旋丹本就是上界的丹藥,當然是大荒沒有,才能賣這麼貴。但孟帥卻聽出一點兒端倪來,突然對薛明韻道:「我記得龍虎和旋丹有一種齊名的丹藥,也是極其珍貴的,是什麼來著?」

    薛明韻道:「你說的是……」

    孟帥還沒說話,就聽有人叫道:「一百八十萬。」

    薛明韻一抖,道:「龍虎和旋丹,這個價格也可以了。」

    這一聲出來,地下靜了好長時間,過了一會兒,百鳴山的包間裡,有人道:「二百萬。」

    比之上一件,足足翻了四倍

    孟帥吐出一口氣,道:「大荒盟要翻盤了。」

    薛明韻嗯了一聲,他們雖然還埋下幾個鉤子,但那些鉤子的價值都遠遠不如這個,斷無可能放在壓軸。看來後面兩關,是大荒盟展現自家實力的獨角戲了。雖然前面已經有不少結果,但最後還是不圓滿。

    目的達到一半?算個不過不失吧。

    價格最終塵埃落定,正是二百萬,被百鳴山拿走。也只有大宗門能付得起這樣的價錢。其他小一點兒的宗門,扒皮拆骨,都未必湊的出百萬來。

    拍賣師深深一躬,道:「多謝各位捧場。上官老祖,您可願親自下場?還是給您包起來,回頭再看?」

    經過剛才一事,想來斷沒有人敢不當場驗看的。

    腳步聲響起,一人走下樓來,是個精神矍鑠的瘦高老者。孟帥一見認得是百鳴山一位黃姓長老,心中也有些失望,他也想見見那位上官長老。

    拍賣師見多識廣,竟認得這位黃長老,微微一笑,道:「您老人家肯親自出面,敝盟上下,也是歡迎之至。請您親自打開盒子吧。」

    黃長老手持朱印,將盒子一碰,只聽啪的一聲,盒子當場打開。他第一個伸頭往裡面看去,哦的一聲,露出了驚嘆的表情。

    這種驚嘆絕非負面,反而帶著讚歎和喜悅,就像一個老饕見到了絕美佳餚,或者一個收藏家看到了令人驚豔的藝術品,充滿了發自真心的喜悅。

    眾人也不知是放心還是失落——看他的樣子,裡面是真正的寶物了。想要接二連三看笑話的,不免失望了。

    不知是否因為剛剛九華清露的原因,這次開盒子並沒有放下鏡幕,眾人在底下看不到盒中的情形。便有人叫道:「黃長老,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嘛。」

    黃長老沉吟了一下,旁邊的拍賣師遞上一雙手套,道:「長老若願意,可以取出來給大家一觀。只要別落地就行——您這拿劍幾十年的手,肯定穩如泰山啊。」

    黃長老點頭,戴上手套,雙手伸入盒內,拿出一紅一黃兩枚丹藥。

    眾人同時驚嘆——果然漂亮

    兩枚丹藥都是核桃大小,光澤晶瑩,顏色鮮豔,也不必說了,更重要的是丹藥彷彿蘊藏著兩團光芒,舉在空中,便如一輪紅日,一輪明月交相輝映,光華爍爍,耀眼生花。

    在前排的人,都聞到了一絲藥香,僅這一絲藥香,就令人精神一震,彷彿一股清泉從口中沁入,在身體轉了一圈,洗去了不少浮塵。

    果然不愧是靈丹妙藥

    自發的,有人鼓掌喝彩,緊接著下面的鼓掌聲響成一片,有人大聲叫道:「不愧是龍虎和旋丹」

    薛明韻一陣惱怒,道:「肯定是下面的托兒喊叫的,自賣自誇,也不嫌臉紅。」

    黃長老得意夠了,正要把丹藥放回,就聽有人叫道:「長老,聽說龍虎和旋丹兩丹一碰,有虎嘯龍吟的聲音,你給大家演示一下唄。」

    黃長老道:「好,我試試看。」

    說著,他手下一動,兩個丹藥撞在一起。

    光芒一動,一聲啼鳴聲響徹雲霄——

    那不是龍吟高亢,也不是虎嘯威武,而是如鳳凰鳴叫,清越孤傲,悅耳動人眾人彷彿眼前看見了鸞鳳飛舞,五彩斑斕之景。

    啼鳴聲止歇,眾人好半響才回過神來。有些驚嘆,也有些狐疑,突然有人叫道:「我知道啦,這不是龍虎和旋丹,這是鸞鳳和鳴丹」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4:34
五零二 鸞鳳和鳴,秘密任務

    薛明韻一驚,緊接著狠狠地扭了一把孟帥,道:「都叫你猜對了。」

    孟帥一躲,道:「猜對了就猜對了,你動什麼手啊?」

    薛明韻道:「我是佩服你——也佩服他們。找不到龍虎和旋丹,竟然能直接找到南方世界,弄到鸞鳳和鳴丹,真是厲害。」

    底下也有騷動,不過也只是驚奇。鸞鳳和鳴丹是南方世界凰金宮的特產,與龍虎和旋丹起名,也有催生陰陽,跨越先天的好處。比起龍虎和旋丹不知所蹤,這東西倒是有來處,可是有等於無。人人都知道,可以去南方凰金宮求取靈丹,但誰能求到?一方世界之主,又是五方世界中最驕傲,最封閉的大勢力,一般人連一個面兒都見不到,何況求取丹藥?

    比起龍虎和旋丹,鸞鳳和鳴丹似乎有更深的寓意。

    是不是代表,大荒盟找到了比鼎湖山更重要的靠山?

    薛明韻雙手握拳,在桌上一砸,雖然沒發出巨大的聲音,但還是讓桌子動了一下。芳姨按住桌角,道:「姑娘,別急。」

    孟帥也按住她,道:「急也別讓人看出來。」

    薛明韻這才罷了,咬牙道;「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南方凰金宮,好大的來路。」

    孟帥道:「南方凰金宮?比你們四大家族怎麼樣?」

    薛明韻嚥了口氣,忿忿道:「比不上。我是說我們比不上。」

    孟帥道:「差得遠麼?」

    薛明韻瞪了他一眼,道:「問這樣尷尬的問題,我都不好說。好吧,她們是第一等的勢力,我們是第二等。可是第一等是君,第二等是臣,不是實力計算的,是……」

    孟帥道:「天淵之別?」

    薛明韻悶哼了一聲。

    芳姨道:「姑娘別急。雖然南京凰金宮厲害,但一對鸞鳳和鳴丹而已,怎能代表他們有什麼親密關係?我們是本家,這中間的關係遠近又不同。」

    薛明韻嘆了口氣,看向天字甲號房,道:「那裡面……住的南方來的客人吧?」

    孟帥心中一動,想起了一人,呆呆的看向那個方向。

    鸞鳳和鳴丹的出現,極大地緩解了剛剛九華清露造成的尷尬,價值不說,還自帶話題,轉移了人們的注意力。現在底下無不議論大荒盟和南方世界的關係,猜測五花八門,更有種種荒誕不經的傳言。甚至連大荒盟東家做了凰金宮上門女婿只等傳言也不脛而走。

    安都樺在後面看著,不由暗自佩服,對椅子上的青年道:「公子神機妙算,力挽狂瀾。咱們大荒盟能轉危為安,全憑您的本領。」

    那青年臉色微變,道:「誰在傳我和凰金宮的事兒?快去阻止,不可傳到天字甲號包廂裡。」

    安都樺道:「是。」吩咐人去了,心裡卻是十分疑惑,其實他也不知道那青年怎麼搭上凰金宮的,他也猜想,是不是那青年用了什麼美男計之類的。雖然那青年面上有瑕疵,但是個人魅力很強,或許就搭上了某位上面來的貴客呢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回來問道:「公子,那位上賓……和您……也沒什麼?」

    那青年道:「現在自然沒什麼。」

    安都樺低低道:「現在啊……」

    那青年自然聽得懂他暗示什麼,但這件事他也不否認,道:「不過現在還是將來,那是女賓,年紀又輕,自然顧忌臉面。縱然有事,也不許外人多口。」

    安都樺心裡有底了,連聲道:「是,是。」

    那青年還算看重安都樺,心裡也算他是個心腹,見眼前無人,倒不妨給他交個底,道:「這位貴客從上面下來,是為了找人。她將這件事託付給我,預先給了報酬,就是鸞鳳和鳴丹。等拍賣會一完,你帶著人首要任務,就是去找她要找的人。只有將這件事辦的於淨妥帖,她才會另眼相看,你懂麼?」

    安都樺道:「明白。屬下必然半個妥帖。這是咱們大荒盟一等一的要緊事,比拍賣會還要要緊些。」

    那青年點頭道:「你知道就好。說得不錯,比起拍賣會,貴客的事情更加要緊。這是本,固本清源,有了根基,枝葉才能繁茂。你找到人之後,先來告訴我。」

    安都樺道:「可不是得先告訴您嘛。」

    那青年道:「要找人,也要在恰當的時間找到,方能事半功倍。我來掌握這個時機。」

    安都樺略一琢磨,明白過來,那青年要趁著這段時間和貴客套關係,這功勞是殺手鐧,當然要在合適的時機拿出來,說不定就是一鼓作氣,將那位拿下了。」想到這裡,他心領神會的道,「屬下明白。」說著退了下來。

    這時,孫主事進來,道:「公子,百鳴山把二百萬丹結了,您過目。」說著雙手捧上了一個儲物戒指。

    那青年點頭,道:「帶上戒指,跟我去天字甲號房,把錢給那位貴客送去。」說著往外便走。

    正當他們出去的時候,最後一件寶貝被推上了前台。那盒子三尺來長,和那捲軸的盒子一樣是長條的,只是不似那捲軸是方形截面,這個盒子是扁長形的。

    這個形狀出現,眾人心中便有數了,這是件兵器。看形狀,八成是劍。

    一般的劍,就算再鋒利,也不會擺到這裡來賣,既然能放在這裡,當然是封印器。而且說不定在外面早有名頭。

    寶刀寶劍,在武者當中也是俏貨。一把寶刀說不定就能壓過對手一籌,救自己一條性命。且武功境界提高,封印器的能力也在加強,對武功依舊有加成,絕不會有空手勝白刃這種事情發生。

    且丹藥是消耗品,寶劍卻可以傳承的。對於武者來說,丹藥算「流動資產」,刀劍可以算「固定資產」,很多人願意在封印兵刃上花比丹藥更多的錢。大荒盟將一件刀劍放在最後做壓軸,也算合理,因為丹藥已經沒有比鸞鳳和鳴丹更珍貴的可能,刀劍的話,在價格上還有沖一沖的餘地。

    薛明韻輕嘆道:「是刀劍啊,估計沒咱們的事兒了。」

    孟帥點頭,他們埋下的幾個鉤子裡,也有一把劍。不過那只是小坑,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價值並不太高,就算入選五個盒子,也不能做壓軸,跟鸞鳳和鳴丹更沒法比。

    看來最後這件東西,還是他們大荒盟出風頭了。既然他們自信這東西能壓過鸞鳳和鳴丹,肯定也不在事先收集的情報裡,又是一出「驚喜」。說不定會引起一場新的話題。

    薛明韻不由懶懶的,道:「這回咱們是高開低走啊,我都想離開了。」

    孟帥道:「這不算什麼。後面還有較量呢。大荒盟這場大會有露臉的,也有丟人的,回頭怎麼評價,還看後續如何炒作。要是你能抓住機會,大加炒作他們丟人的一面,叫大家不注意他們的風光,那還是你佔了上風。」

    薛明韻道:「說的是。看來我是不能提前走了,若不把這件事從頭到尾看清楚,我怎麼全盤打算,安排後面的事呢?」

    孟帥給自己倒了杯茶,道:「走什麼呀?我是真想知道,大荒有什麼樣的封印器,能夠壓過鸞鳳和鳴丹。」

    拍賣師這時展示了盒子,然後道:「此物底價——三十萬。」

    又漲了十萬

    眾人再次轟動了。本來以為鸞鳳和鳴丹已經到了頭,就算這東西能超過和鳴丹,最多高上一兩萬,甚至底價相同也未可知。但大荒盟一下子報上一個這麼高的底價,豈不是說這東西價值遠在鸞鳳和鳴丹之上?

    就算刨去刀劍兵刃在價格上的先天優勢,此物也要是大荒沒有,從五方世界下來的奇珍異寶才是。

    大荒盟可以啊

    這個念頭在在場眾人腦海中一閃而過。若只是一件鸞鳳和鳴丹,還可以說是湊巧偶得,但若大荒盟一連拿出兩件上界來的珍寶,那麼就可以真正的推斷,大荒盟確實是遇到貴人了,背後有大靠山。

    倘若這個靠山直接來自上界,那麼連七大宗門都得琢磨琢磨,對大荒盟的定位要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了。

    有大靠山麼?

    就是要你們這麼想。

    那大荒盟的公子一路上樓梯,一路這麼想著。不動神色的面容上,嘴角稍微翹起,顯得有幾分得意,連面上的疤痕都散發出光彩來。

    這次真是因緣巧合,弄到了這兩套寶貝,生生造出了大荒盟有大靠山的印象。

    其實麼……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青年自己知道,大荒盟還沒搭上真正的靠山。不但沒搭上,因為鼎湖山陷入亂象,他們原本的靠山也有些不牢靠起來。

    如果這次鼎湖山衰退,不願意支持大荒盟,而大荒盟又沒有新的靠山,那麼整個生意一落千丈都是有可能的。

    可是,越到這個時候,越不能露出敗象。相反,還有強撐,弄出比以往大上百倍的聲勢來。只要讓人不起疑心,大荒盟撐過幾十日,在靠山倒塌前找到新靠山,這些內裡的困難不暴露人前,無聲無息就過去了,誰也不會知道。

    當然,如果能得到貴人垂青,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裡,那青年看向上面包廂的目光,有些希冀。

    若非當初面上挨了一刀,他是有把握把那涉世未深的女賓客拿下的,可惜現在難上許多。但無論如何,他要試試,憑藉自家的魅力嘗試一番。

    想到這裡,他的神色變得和藹,甚至有些文雅了。

    來到包廂門口,他屈指敲門,道:「上使在麼?小生田慕。」

    敲了幾下,屋中無人應聲。

    他等了一會兒,神色微變,突然一推門。門應手而開。

    裡面空無一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4:36
五零三 壓軸之寶,悍然出手

    田慕呆了一下,先是驚疑,接著一絲怒容爬上面來,突然一跺腳,道:「來人」

    門口有大荒盟的人,進來躬身道:「公子。」

    田慕指著包廂,道:「這……這裡面的人呢?」

    那人道:「已經走了。」

    田慕怒道:「什麼時候走的?」

    那人道:「就……就鸞鳳和鳴丹一賣完,客人就走了。」

    田慕道:「連錢都不收,人就走了?她們走的時候說什麼了沒有?」

    那人道:「我在外面,聽不到什麼。就聽到一句:『大功告成。,」

    田慕皺眉道:「大功告成?」就賣了一個鸞鳳和鳴丹,就大功告成了?這上面來的貴人,至於這麼眼皮子淺?

    還是另有所指?

    不及細想,他問道:「這話是誰說的?」

    那人道:「是那位最小的貴客。」

    田慕眉頭皺起,道:「這事兒不好了,莫非她的事兒自己辦成了?」

    雖然如意算盤打空,田慕還是穩住了心神,緩緩坐在天字甲號房的大椅子上。淡淡的香氣存留下來,不知是否是那位貴客的脂粉香,沁人心脾,大荒世界裡沒有。

    這個地方視野不錯。

    不愧是天字一號房。

    雖然遇到小小挫折,但田慕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他索性先拋開那份肖想,專心到眼前的生意上來。

    地下激烈的競爭,依舊在持續。喊價聲此起彼伏,他們之中定然有能奪得寶貝的得益者,也有空歡喜的失意者。但無論如何,最終名利雙收的贏家,只能是他田慕。

    高高在上,俯瞰眾生,操縱喜怒哀樂,攫取最大的利益,他就像一個神明。

    「一百萬——」一個高高地聲音傳來。

    已經到一百萬了?不夠,還不夠。

    田慕嘴角噙著笑容——區區一百萬,比不上那東西的價值,遠遠不夠。

    就聽那拍賣師繼續道:「最後一個提示,這劍器一共有七件。這盒中是其中的幾件。」

    呵呵,都提示到這種地步了。應該有人猜出來了吧?

    只聽隔壁有人道:「是東方七色劍。」

    田慕嘴角一翹,心道:「隔壁是鼎湖山的長老吧?見識不錯。今天鼎湖山的諸位大佬都沒到場,這位只是尋常長老,竟也有這樣的見識。鼎湖山不愧是能與我大荒盟長期做盟友的勢力,有些底蘊。」

    他往後一靠,道:「爭吧,爭吧,讓我看看鹿死誰手。」

    「是東方七色劍。」薛明韻低聲道。

    孟帥皺眉道:「怪了。」

    他們倆都知道東方七色劍,只因這東方七色劍,本是他們送過去的。

    之所以送過去,也是個小鉤子。東方七色劍是傳說中的封印器,每一件封印器有七重封印,這倒是不多,大荒之中,甚至有九重封印的寶劍。但這七色劍有不同尋常處,就是七色劍沒兩把劍同用,相當於九重封印。

    要有人說,兩個七重封印放在一起,怎麼也得相當於十四重封印,那九重封印還丟了五重呢,那就是大外行話。每一個封印器都是獨立的,相互之間互不於涉,不是說拿了一把七重寶劍,再拿一把就十四重了,要真如此,封印師還學多重封印做什麼?在身上掛滿一重封印就齊了。

    唯獨這七色劍不同,據說每一把劍集合之後,都可以往上遞增兩重封印效果,有些像前世遊戲裡的套裝,是真真正正的組合封印器,湊滿七色劍,足足相當於十九重封印。那是先天大師都得不到的至寶。

    所以,七色劍的價格非常高,一把就很高,每多加一把,價格還會翻著倍的往上漲。當然一把的價格買的是收藏價值和升值價值,只從實用價值上來說,都是虧本的。且就算多加幾把劍,價值的漲幅也一直在實用價值之上。唯有七把劍湊齊了,才真正買的是封印器的實際價值。

    這東西孟帥也是在白蝶散人收藏中得到的,放給大荒盟,裡面也埋了個小鉤子。不過這個鉤子和大荒盟無關,也沒損害什麼。只是因為薛明韻知道,自己家裡有兩把七色劍。她可以用自家的人脈把那兩把拿出來,放到自家拍賣會

    這邊拍賣會賣出去一把,不管是誰得了,四天號都會炒作剩餘兩把劍要被拍賣,利用這裡的熱度炒出一個話題來,當能大賺一筆。又因為大荒盟只有一把,四天號一下子拿出兩把,隱隱能壓過大荒盟一頭。這也是造勢。

    不過兩人都沒在七色劍上抱太大的希望。畢竟這不是他們最用心的佈置,只是一枚閒子,成則成,不成也不可惜。且他們計算過,就算把這東西拿出來賣,也放不到神秘盒子裡去的,估計能在拍賣會上亮個相就不錯。畢竟單獨一把價值也就在數萬。

    然而,現在最壓軸的寶貝居然可能是七色劍,這不是咄咄怪事麼?

    薛明韻道:「是了,大荒盟裡頭本就有一把七色劍,他們把兩劍合一,湊出更高級的寶貝來了。」她不免有些懊惱,若真是如此,倒是她主動成全了這件事,給大荒打響名頭了。

    不過如果後面炒作一下,四天號再拍賣兩把劍,噱頭可就打了,縱然大荒盟一時得意,最後依然是給四天號做嫁衣。

    想到這裡,薛明韻倒是平靜下來,道:「剛剛鸞鳳和鳴丹叫他們出了一個風頭,這最後一把風頭,誰出還不一定呢。」

    孟帥突然一皺眉,道:「不對,如果是兩把劍,能放在倒二就不錯,決不能放在最後,更遠遠壓不過和鳴丹。」

    薛明韻驚道:「你的意思呢?」

    孟帥道:「至少……三把。」

    薛明韻臉色一白,道:「有三把?」

    孟帥道:「三把的話,就突破了九重封印的界限,不再是大荒級別的寶物,可算五方世界特有的了。唯有如此,方能配得上這樣的地位。」

    薛明韻道:「怎麼……怎麼會?那我們不就輸了麼?」雖然說大荒盟在前,他們在後,借勢炒作肯定是不會逆轉的,但人家拿出三件寶貝,自家只有兩件,顯得底氣不足,有點事不如人的意思。

    孟帥沉吟了一下,道:「你出手吧。」

    薛明韻道:「我買下來?」

    孟帥道:「買下來,再加上那兩把,就是五把,何等的豪氣?五把七色劍,最後做壓軸,大荒盟弄十個鸞鳳和鳴丹,也比不上你。」

    薛明韻大喜過望,道:「說得對,我怎麼沒想到?我出——」她側耳傾聽了一下外面的情勢,這時已經加價到一百五十萬了,忙叫道:「一百六十萬。」

    立刻有人叫道:「一百七十萬。」

    孟帥在旁邊聽著,價格還在節節攀升。猜到盒子裡有三把劍的,不是一個人,如果真有三把劍,實際價值也在兩百五十萬以上,現在這個價格,只是毛毛雨。

    競爭還在後面呢。

    不過他無所謂,薛明韻叫價,也不用他花一分錢。薛明韻的預算卻不是按照三把劍來的,而是五把劍,底線遠超眾人,剩下的就是拼財力了。倘若四大家族拼財力輸給了大荒的人,那他們也不要混了。

    不一會兒工夫,價格就飆到了二百五十萬。這時候出價的,也就是薛明韻,還有天字戊號的包間了。

    天字戊號的包間,是洗劍谷。他們是練劍的大派,又是大宗門底蘊深厚,對東方七色劍也勢在必得,這個硬碴兒難啃。

    但還是那句話,兩邊的底線不同。洗劍谷的底線是三把劍,薛明韻是五把劍,她的底線比對方高十倍有餘。且拼財力,她也不輸給對方。

    縱然對方氣大才粗,但也慢慢叫價慢了下來,唯有薛明韻還氣定神閒,一步步跟上。

    「三百一十萬。」

    過了三百萬,對方就沒聲音了。

    薛明韻穩穩的叫出三百一十萬,心裡有底,衝著孟帥一點頭,示意自己拿下了。

    只聽哼的一聲,天字戊號房裡,有人冷哼。

    孟帥一驚,往前一步,擋在薛明韻身前。這一聲含了真氣,不是好來路,他先天還罷了,薛明韻卻還不夠格接這一下。

    他反應得快,芳姨比他更快,裙帶一擺,整個身影擋在前面,將這一下完整的接下,冷笑道:「財力比不過,就用武力欺壓,好威風,好煞氣。」

    只聽一陣怪笑聲響起,安靜好久的陰老怪開口道:「當面比不過,背後捅刀子,這不是我們泣血谷愛於的事兒麼?我倒不知道原來天字戊號房裡是我們同門。是哪位師兄在此啊,小弟這就去拜見。」

    只聽房中一陣腳步聲,顯然對方走了。

    陰老怪兀自道:「好,好漢不吃眼前虧,說不過就跑,比撒丫子還快,又是泣血谷的好本領。這位師兄,小弟服了,甘拜下風啊。」

    這時,拍賣師出來接過話題,笑道:「三百一十萬,還有沒有出高價的了?」

    薛明韻剛從那場對撞中解脫出來,心有餘悸,不過心情還是很好的,尤其是看著孟帥的神色,頗有些得意洋洋。

    孟帥不知道她美什麼,只道她要買下寶物,心中高興,便也跟著點頭。

    還沒說話,就聽底下一個沙啞的聲音道:「三百五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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