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帝國的朝陽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luetrar 2015-12-5 21:29: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7 76822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13
第86章 新的責任(求月票!)

    1893的奇蹟是什麼?

    無論是在歐美,亦或是在中國,至少在提及這個問題的時候,人們會難得的形成一個共識沈大鐵路!

    對於1893年的世界來說,總里程三百九十六公里的沈大鐵路,自其建成通車的那一刻起,其奇蹟般地施工速度,立即被全世界工程界視為一個鐵路工程上的奇蹟,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家公司,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不到十個月,完成這麼長的鐵路修建工程。●⌒,

    一些歐美的鐵路專家甚至用一種帶著酸楚的口吻言道著“中國人用十個月的時間建成的這條鐵路,或許其仍存在一些不足,但是卻意味著他們在工程技術上的進步。”。

    當然更有一些西洋的鐵路工程人員甚至吹毛求疵挑著各種各樣的毛病,似乎對於他們來說,這條鐵路的奇蹟般的建成,是全不能接受的,這似乎為推翻所謂的“白種人優秀論”提供了現實基礎。

    不過這只是極少數的一種觀點,事實上上,更多的歐美鐵路專家,已經習慣了東北鐵路公司或者說朝鮮鐵路公司,在鐵路修建過程中展現出來的奇蹟,而締造這一奇蹟的則是再簡單不過一個原理人。

    只要投入足夠的人力,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快速完成的!

    這條三百九十六公里長的鐵路之所以能以奇蹟般速度完式的前提是,其分成了三十九個施工段同時進行雙向施工,這意味著其是由三十九個十公里長的路段組成,數萬名來自十餘個省份軍事化管理的勞工參加了鐵路施工,軍事化的管理使得他們像軍人一般,能夠嚴格的按照進度表推進工程速度。

    有時候,一些所謂的工程奇蹟非常簡單,無非就是投入足夠多的人力,而這恰恰是中國最大的優勢所在擁有足夠多的人。而作為一個個工程奇蹟的締造者,無論是東北鐵路公司亦或是東北重工業開發公司。其發行的債券在歐美交易所中自然受到投資者的追捧。更快的完工速度,意味著更為豐厚的回報,在某種程度上,或許這才是的其不斷創造並宣傳那些工程奇蹟的根本原因。

    當然。至於東北對工業以及鐵路迫切需求,則被人有意無意的加以忽視。如果沒有沈大鐵路的築通,或許就沒有總督府遷往大連之舉,也正因為鐵路的修通,才使得兩地能夠通過鐵路連匯成一體。

    一列轟鳴著的火車正在鐵路上行駛著。與鐵路上那些鉛灰色車廂不同,這列車火車車廂的顏色是藍色的,這是美國普爾曼公司生產鋼質車廂,從其被購進東北以來,一直作為總督專列使用,由從美國引進的美利堅型機車牽引。

    不過與普通車廂不同,這些車廂無一例外的都加裝了厚實的多層防彈鋼板為車廂內的人員提供了良好的保護。作為專列其不僅有厚實的防彈鋼板,同樣還有奢華的內飾,車廂地內部裝飾更是充滿了歐洲式奢侈。

    在裝飾的極為豪華的車廂中,亮著柔和的燈光。此時車廂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在夜幕降臨之後的大地上,這列專列在夜幕中留下光亮的殘影。當列車“咣鐺”作響的前行的時候,唐浩然卻無心安坐於沙發上,而是來回的在那厚實的地毯著踱著步子,他的眉頭時而皺成了一團,時而鬆開以似帶著一些喜色,而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非常複雜。

    “你可真夠糊塗!”

    糊塗,確實非常糊塗,完全忘記了靜嫻的預產期就在這幾天。結果自己卻跑到了瀋陽,萬一要是……

    想到這個時代落後的醫療水平,尤其是生育的風險,唐浩然更是緊張的握緊拳頭。萬一要是有什麼意外的話……不,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千萬……”

    用力的搖著頭,這會唐浩然反倒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學過醫學,若是學過醫學的話,沒準……

    當然這也不過只是一個想法。就這麼內心糾結著,列車繼續前行著,只不過唐浩然的內心卻總也平靜不下來。

    此時的他,心底即有將為人父的緊張,更多的卻是作為丈夫對妻子的緊張。

    “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

    在心底輕喃著,唐浩然不斷的嘗試著轉移注意力,他首先想到了自己於瀋陽丟下的汽車,想到了剛剛發明的傳動系統,自然還想到了汽車的整體設計,當然又想到了其所需要原料,比如東北並不能生產的橡膠。

    “看來要想辦法解決橡膠的問題,嗯,要想辦法在海南建橡膠園,不過那裡可是兩廣的地方……”

    就在唐浩然尋思著於海南建橡膠園以解決未來橡膠供應的問題時,那腦海裡卻又忍不住想到的靜嫻,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以及未出世的孩子。

    他們是否平安?

    “兩廣應該不會阻攔自己,南繁基地不就建在那嗎?嗯,可以再以種植園的名義,再擴大一下……靜嫻會不會怪我?”

    第一次,唐浩然發現自己完全不能靜下心來思考問題,即便是想到了一些問題,最終還是會回到原本的問題上,回到自己的家庭上,而就在這百般糾結之中,那過站不停的專列依然以最快的車速朝著大連駛去。

    三百九十六公里的距離,即便是以最快的時速,仍然需要六個小時,而對于歸心似箭的唐浩然來說,每一分鐘的等待都是煎熬。尤其是過站不停的時候,等於切斷的列車與外界的聯繫,只有這列孤零零的列車與鐵路上奔馳著……

    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一場突然其來的雨突然降了下來,不過夏日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雨便停了,不過也並未完全停下來,大雨變成了淅淅瀝瀝的細雨。而在這細雨中,在大連的陸軍醫院中,剛剛趕來接班歐陽靜雅一進入醫院,就發現今天的醫院的氣氛與以往不同,陸軍醫院總結了“東北戰役”的經驗。由軍令部創辦的直接受軍令部管理的西醫院,其不僅擁有最好的設備,同樣還有最好的醫生,不過歐陽靜雅於醫院中卻是一個另類的存在。她是唯一的女醫生,但卻沒有任何醫學院的畢業證,甚至其之所以能夠成為軍醫,究其原因卻是因為其在戰役期間,率領由兩百多名中華學校的女學生組成的醫護隊。出現在戰場上,救了數以千計的傷兵。

    也正因如此,在陸軍醫院創辦後,其受軍令部的邀請成為陸軍醫院唯一的女軍醫,而今天當她來到醫院的時候,卻注意到在醫院中出現了一些穿著便裝的衛兵,之所以一眼看出他們是衛兵,原因非常簡單,他們“控制”了產科手術室以及附近的病區。

    與其它科室不同,產科是由一群西洋修女醫生護士負責。而這會的產科病區的走廊內可以看到幾名長者正緊張的望著手術室,還有幾名穿官員模樣的人,也是緊張的張望著。

    “老師,真不知道是什麼大人物,院長親自安排的……”

    看到老師的到來,一個小護士連忙好奇的對歐陽靜雅說道,那臉上更是帶著憤憤不平的模樣,似乎因為其享受的特權,畢竟按照規定無論將軍或是士兵,在陸軍醫院的待遇都是平等的。但這一次,似乎打破了這種平等。

    “大人物?什麼樣的大人物會享有這樣的待遇?”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拐角處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看到領頭的那個人。歐陽靜雅的雙眼不禁猛的睜大,瞬間她便明白了為什麼手術室中的病人能夠享受到“超人一等的待遇”。

    “難道手術室分娩的是大帥夫人?”

    就在歐陽靜雅看著朝手術室走去的大帥在和原本等在走廊外的官員們簡單的客套幾句話,隨後又緊張的於走廊上行走著的時候,手術室內傳來了“哇哇”的響亮嬰兒啼哭聲。

    剛剛趕回大連,正在外面走廊上緊張徘徊的唐浩然聽到那哭聲精神大振,迫不及待的不顧西洋護士的阻攔就連忙要闖進了手術室。

    “恭喜您。元帥閣下,母子平安!”

    人還未進手術室,戴口罩的醫生和護士們紛紛向他道喜。同時卻又阻止他想要進去的腳步。

    母子平安!

    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唐浩然只感覺內充瞬間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幸福,那種幸福是難又言喻的。

    我,我有兒子了!

    “恭喜大帥喜得貴子……”

    “恭喜大帥後繼有人……”

    在那一片恭喜聲中,唐浩然的神情顯得有些呆滯,直到幾分鐘後,在護士的提醒下他才算回過神來,在進入病房的時候,其中一個護士臂彎裡抱著個剛出生的嬰兒,哇哇哭的正酣。

    秀髮散亂、面色蒼白的沈靜嫻則躺在床上,滿臉都是痛楚的淚珠和汗水,嘴裡還在輕輕的喘息。

    “孩子怎麼樣了?孩子……”

    被折騰了七八個小時的她努力的想要支起孱弱的身體,焦急的四下張望,孩子的哭聲更是刺一般的紮在她的心頭。

    “恭喜您夫人……”

    這時護士也已把嬰兒抱了過來,含笑放在了床邊。

    “乖乖……乖……”

    沈靜嫻的摟著嬰兒,用額頭緊緊貼著那粉嫩的小臉蛋,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發自內心的珍愛,看著眼前的妻兒,暗自慶幸沒有錯過兒子出世的唐浩然,張開強有力的雙臂將母子倆都摟進懷裡。

    他知道,從現在起,自己的責任又多了一層,那是父親對兒子的責任!

    父親對於兒子應該承擔什麼樣的責任?

    在今天之前,唐浩然從未來曾認真的思索過這個問題,而此時,看著兒子,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妻子,唐浩然卻明白了這個責任,至少這個責任,意味著自己必須要讓兒子在一個安全的環境中長大。

    也許現在歷史的車輪在自己的推動下,會繼續朝著未知的方向前行,即便是唐浩然自己都不知道這輛列車會駛向何處,但卻有一種可能,也許自己死後,很有可能會人亡政息,但自己和靜嫻的孩子,肯定會過得比自己這一代人好,比自己這一代多出許多選擇。

    也許,他會成長在一個空前強大的國家之中。改變原本就發生於毫末之間,明天的軌道,絕不會是另一個軌道,而作為父親,自己所需要的就是繼續為他,為他們開創一個全新的未來,奠定一個堅實的基礎。

    “老爺,你說,咱們的孩子該叫什麼名字。”

    就在這時,沈靜嫻的聲音又從耳邊傳來,那聲音中帶著一點點初為人母的喜悅。而這一聲“老爺”也名副其實了今天唐家的大少爺出世了!

    “名字……嗯,我早就想好了,既然是男孩,就叫唐奕軒,將來如果有了女兒,就叫唐怡晨……”想了想,唐浩然輕聲回應道,然後愛憐的看著妻兒。在提及這兩個名字的時候,心底完全是對另一個時空中父母的思念,這兩個名字是父親當年的“玩笑”之言,儘管那時候自己還沒有結婚,甚至還沒有女朋友,但父親卻已經早早的為兒起好了名字。似乎就像是意料到了這一天似的。

    “嗯,只要老爺您喜歡就行。”

    儘管以沈靜嫻的國學造詣,感覺這般起名字似乎有些太過隨意了一些,但還是點頭應下了,然後皺了皺眉頭,低聲說道。

    “不過,這生辰八字總要看看的,這乳名總是省不掉的。”

    “啊……哦,行。”

    輕輕撓頭,心知這是國人習慣的唐浩然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老爺這輩家譜上該佔什麼字,是浩麼,那孩子們呢。”

    笑了笑,沈靜嫻又低聲提醒了一下,儘管並不反對唐浩然起的這個名字,但畢竟還要考慮到唐家的家譜。

    “家譜?”

    聽到這話,唐浩然頓時一個頭倆個大,所謂的“認親”,不過只是解決了一個出身的問題,至於所謂的唐家家譜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即便是到現在,自己同唐家甚至還有武昌的劉家,都沒有多少聯繫,偶爾有“親人”來東北,也只是禮節上的客氣罷了。

    沈靜嫻是何等的聰明,見到丈夫身體發僵,就立刻意識到問題所在,想了想,繼續柔聲說道,“要不,老爺自己定個家譜吧,咱們唐家,就從你開始,免得將來開枝散葉後,幾代過去就亂了輩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13
第87章 攻略方案(求月票!)

    窗外的雨一直下著,作為一個海濱城市的大連同樣也是一個多雨的城市,在這夏日的大雨中,電車於電車道著行駛著,數萬名公職人員以及公司職員的湧入,為這座初建的城市帶來了活力,這種活力絕不是沙河口等處在建的工廠所能相比。¥℉,.

    實際上,真正令這座城市初顯繁榮的是職員家眷的遷入,她們的消費使得這座城市的市場迅速繁華起來,公職人員和職員的兒女又使得城中的學校不至空置,總之,此時的大連已經開始踏上了正軌,儘管其繁華仍侷限於中央區,但沒有任何人會懷疑這座城市的未來,正如人們絕不會懷疑城市中心的那座中式的總督府的未來一般。

    最近一段時間,整個大連,應該說是整個東北,空氣中都揚溢著一種輕鬆甚至歡喜的氣氛,就在兩週前,督府傳出了一個消息大帥有了子嗣。這個消息看似不怎麼重要,但卻讓東北系的官員們長鬆了一口氣,大帥的基業後繼有人了!

    而這長鬆一口氣的背後,卻是一直以來的擔心。雖說大帥的年青是眾所周知,年不過二十五,可在這個時代,二十五歲的男人沒準兒子都啟蒙了,可這位大帥非但“晚婚”,還“晚育”,儘管後來夫人懷孕的消息,讓人鬆了口氣,可在沒有生產之前,誰也沒有辦法保證就是個兒子。

    大帥“無後”的現實,乃是整個東北繫上下最大的恐懼,因為萬一唐浩然“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整個東北系就失去了主心骨,將來甚至能不能守住東北都會變成了未知,更不要提及其它的皇圖之夢。

    眾人之所以會有這個擔心,是因為身在其中的關係,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看似平穩非常,甚至鮮有內鬥的東北系。表面上是依靠制度的制約,通過相互的制約、平衡,限制了眾人的權力,也限制了他們的野心。

    可事實上。這種平穩恰恰是因為大帥的存在。一但大帥發生什麼意外,這種平衡立即就會被打破,更為關鍵的時候,在整個總督府中,沒有任何人能夠接替大帥的權責。東北沒有“二把手”,無論是威望也好,權力也罷,軍中沒有第二人,民政同樣也沒有第二個,有的只是一個個互相制約的平行部門。

    屆時會發生什麼情況?

    沒有大帥居中主持局面,互相制約的各個部門自然會將制約變成內鬥,到那時,整個東北系不用別人來打,自己就會分崩離析。

    現如今好了。大帥有兒子了,也就有了天然的繼承人,東北基業就能一代代傳承下去了,哪怕大帥真的有什麼不測,只要少帥在,整個東北系就不會分崩離析,互不服氣的大傢伙,會繼續像現在這樣,繼續於督府的麾下辦差,而不至於讓某個原本就看不順眼的傢伙露出頭來。

    而以目前的展事態。只要東北系自己不內亂,關內的八大總督,縱是看似是個龐然大物的北洋系,早晚就都會成為大夥的獵物。隨著時間推移,也必將被東北系取而代之,一但時機成熟的時候,必然就是“揮師匡復中華之日”。至於“華夏匡復”之後,到時候會發生什麼?那就不是大家所考慮的了,到時候大傢伙總能商議出一個辦法來。再不濟也能仿著西洋的辦法,弄議會什麼的,只要主心骨在,這天下就亂不了。

    也正因如此,當“喜誕麒兒”的消息傳出後,整個東北繫上下自然是為之歡喜非常,在他們看來,長公子的出生,可不僅僅只是帥府的事情,更是整個東北上下的事情,同樣也是他們未來的保障,一時間賀電自然不斷,若非於督府頒布的法律中規定公職人員收受禮金、禮物折款不得超過五元,超者必須上交充公,否則一率以受賄論處,只怕隨之而來的還有各種各樣的禮物。

    可即便如此,對於東北而言,這都是一件喜事,自然還是有人鑽了空子趁著大帥要辦海軍的名頭,東北商界以賀喜的名義,募捐了一筆近四百萬的款子用於造艦。當然對此總督府自然是沒有拒絕。

    不過縱是天下的喜事,也有趨於平淡的時候,尤其是對於作為當事人的唐浩然來說,幾乎是在兒子出世後的第三天,便再次出現於這間寬敞到了有些空曠的辦公室中,開始處置著三天來積壓的公務。

    雖說總督府下的各個職權部門處置了絕大多數公務,但作為東北當局實際的領導者,唐浩然在“收權”的同時,又秉持著“專業的事情讓專業的人去做”的原則,將“權力下放”,但最終許多問題依然需要由其拍扳,而不可能完全做一個撒手掌櫃。尤其是對於銳意進取的東北來說,更需要唐浩然去親自掌櫃許多事務。

    “嗯……”

    微微的沉聲之後,唐浩然慢慢地從眼前推開裝著文件的卷宗,然後從雪茄煙盒中取出一根雪茄,緩慢地從那寬在的辦公桌後站起身,在辦公室裡踱步,那軟底皮鞋踩踏著軟木地板時,只發出此許細微的聲響的。他一邊走,一邊默默的拿著那根雪茄,一邊默默的走到了窗邊。

    站在窗前,唐浩然注視著“府邸街”雨中的綠蔭,作為大連城市內難得的一塊已經“長成”的綠蔭,其被雨水一淋,那樹葉顯得更加清翠,綠色的樹蔭中隱藏著一棟棟或連體或獨立的別墅,自己的家同樣也在那裡。

    作為東三省總督的唐浩然並沒有依照慣例把家安置於總督府內,而是將家與辦公場所分開了,數百米外的那棟隱於綠蔭中的西式別墅,便是自己的家,想到家中的妻子以及尚未滿月的兒子,他的唇角微微一揚,臉上露出父親所特有的慈愛。

    自己所努力創造的一切,不正是為了他嗎?

    或許,作為穿越者,唐浩然需要付出穿越者應有的責任與擔當,但是現在,作為父親責任卻驅使著他把這一切做的更好,人總是自私的。自己同樣也不例外。

    轉過身後,唐浩然看了看李幕臣,自己的這位情報負責人,連續抽了幾口雪茄煙。然後夾著雪茄煙,然後定到桌前,頭向文件卷宗點了一下,問道:

    “源友,你說。這就是情報局的方案嗎?”

    提及“方案”時,唐浩然的唇角微微一揚,看似的笑意,實際上卻是有些不滿,準確的來說,是對於這個“方案”的不滿,在他看來,這個方案根本就是……一無是處。

    “老、老師……”

    儘管老師沒有直接道出他的不滿,但李幕臣又豈會沒感覺到老師的不滿?於是便神情窘迫道:

    “對於這,這種行動。我們也沒有什麼經驗,甚至完全不知道如何下手……”

    窘迫歸窘迫,從事了兩年多的情報工作,李幕臣早已明白,面前的老師對於情報的理解遠非他人想像的那麼簡單,情報工作並非僅僅只是收集情報,情報的收集,最多只是一個方面罷了。

    就像情報局在日本展開的情報一般,從最初策劃刺殺,挑動戰爭。再到歐洲方面的輿論掌控,戰爭期間的軍火走私,甚至還有現在的抵抗力量扶持,涉及如此之廣的情報攻略。表面上出自情報局,實際上整體的策劃卻是出自眼前的老師。

    而現在老師只不過是佈置了一個簡單的“作業”,考察一下情報局在這一工作上的能力,情報局依然還是讓其失望了。之所以會失望,倒不是說李幕臣不想把事情辦好,而是因為對於這種“佈局”他依然顯得有些陌生。

    “嗯……”

    瞧著滿面窘態的李幕臣。唐浩然的心底不禁長嘆口氣,同時又看了一眼那份報告,之所以會對那份報告不滿,完全是其根本不理解什麼是這種謀略的核心,雖說計畫中模仿自己於日本推動的謀略,但他們卻忽視了一點勢。

    可以說,無論是從最初的策劃到結局,與其說是唐浩然自己在推動事件的發展,倒不如說是藉著勢態的發展,不斷的推動事件的惡化,這才是成功的根本,而現在李幕臣拿出的這個方案,卻壓根就看不到對“勢”的利用,或者說其根本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借勢。

    “源友,對他地的謀略,絕非簡單的死搬硬套,我想問你,這個刺殺,在那裡應該刺殺何人?刺殺何人,能夠挑動事件?進而推動事件發展?”

    接連幾聲反問之後,唐浩然便陷入了沉默之中,不是李幕臣無法理解自己的想法,而是他直到現在還無法理解情報工作是一個系統工程。可如何向他解釋這一切呢?

    “源友,你會打牌嗎?”

    這一聲反問讓李幕臣不由一愣,先是點頭,而後又搖頭。

    “既然會打牌,那麼就應該知道千術吧!你說說什麼是千術?”

    抬起頭,唐浩然看著李幕臣,舉了一個最簡單的例子。

    “老師,就是在打牌的時候通過換牌等不正當手法贏牌的方法……”

    “你說的那是最低級的,源友!”

    唇角微微一揚唐浩然繼續說道。

    “千術只是一種簡單的手法,真正的千術是什麼呢?千門……嗯,應該是這樣,你回頭可以瞭解的一下,瞭解一下千門八將的作用,這八將嘛具體名稱“正提反脫、風火除謠”……”

    唐浩然並沒有繼續解釋下去,在某些方面情報工作與千門有著一定的聯繫,兩者之間有其相似,甚至可以說有很大的共通之處,學習倣傚一下,也是不錯的選擇。畢竟現在的情報工作不過只是剛起起步,應該放下身段向江湖的下九流學習的一下,畢竟很多時候,情報工作離開不開所謂的江湖,而所謂的江湖經過千百年的發展,早就發展出一套能夠為情報工作借鑑方法。

    就像所謂的“千門”實際上也就是“騙”,所謂“八將”,也就在一場騙局中的角色,都可以為情報工作借鑑。

    “這所謂的八將,各有各的角色,放於情報工作中,如正,可以是情報工作中的主持者,如提可以是策劃人,至於火,就是干“髒活”的,總之各有各的角色,我們可以借鑑江湖中人的設立騙局的方式,展開某一項情報工作,當然只是借鑑……”

    設立騙局是一些情報事務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就像眼下的這個“方案”一樣,與其說其是“攻略”,倒不如說是一個策動各方參與其中的“騙局”,只不過這個“騙”所騙取的並非只是幾百數千兩的銀子,而是升級成國家層面的騙局。

    “你去瞭解一下,如果有必要的話,可把人請回來!雞鳴狗盜之徒,亦可用之!”

    點點頭坐新坐在椅上的唐浩然,將雪茄煙往菸灰缸旁邊一放,把那份文件拉了過來,然後又掃視一眼,隨後才繼續說道。

    “好了,現在時間非常緊迫,我希望下次你來的時候,能夠給我一個成熟的方案!”

    直到離開老師的辦公室時,李幕臣的腦海中依然帶著諸多的問題,什麼是千門,什麼是所謂的“千門八將”,對此他完全是一片空白,但隱約的他能夠感覺到,所謂的千門或許當真能夠給情報局一些幫助,就像局裡向那些“江湖中人”討教諸如開鎖、偽妝、騙術以至審訓等各個方面的“技術”一樣,雞鳴狗盜之術,亦可用之法,對此,李幕臣自然極為瞭解。

    “看樣子,等回到局裡一定得好好的補補課……”

    心裡這般思索著,李幕臣又想到方案遞給老師時,老師表現出來的不滿,想到這,他的眉頭不禁猛然一皺,他深知老師的信任對於情報局而言意味著什麼。如果沒有了老師的信任……

    “時間非常緊迫,我希望下次你來的時候,能夠給我一個成熟的方案!”

    皺眉思索著老師的吩咐,李幕臣的腦海中反覆浮現出另一個念頭。

    “什麼樣的方案才會讓老師滿意呢?”(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14
第88章 “偷雞”(第一更,求月票!)

    窗外的雨依然下著,寬敞到空曠的辦公室內,只顯得靜寂非常,只能聽到一陣陣鋼筆的鉑金筆尖與紙張間的摩擦時的“沙沙”聲。

    從李幕臣離開辦公室之後,唐浩然一直在處置著待辦的公務,在桌上的文件筐內放滿了各部門的報告,各部門的報告各有不同,有大事,也有小事。

    時針慢慢的轉動著,直到兩三個小時後,唐浩然才按動了桌上的電鈴,很快門外的秘書便走了進來,就一些事項對其進行吩咐之後,其便將那些文件取出,然後按部門分配之後,會送到傳遞室,經由鋪設於市區的氣壓傳送文件管道利用壓縮空氣傳遞到各個部門,這種“文件管道”是借鑑歐美的成熟技術,這種傳遞方式是最快的方式,即便是相隔最遠的部門,傳送一份文件亦只需要兩三分鐘。在沒有傳真和網絡的時代,這種用管道構成的“網絡”或許是速度最快、效率最高的傳送方式。

    處置完桌面上的工作之後,在秘書取出那些文件的之後,閒來無事的唐浩然,又一次繼起了方才的那根雪茄煙,在雪茄煙霧於口間回味,品味著古巴雪茄所特有的悠香時,唐浩然又一次想起最近一段時間一直牽掛的那件事情。

    “嗯……”

    思索中,拿著鋼筆的右手卻在便箋上又一次寫了的兩個詞。

    橡膠、石油!

    在寫下這兩個詞之後,唐浩然繼續吸著雪茄煙,但透過煙霧可以清楚的看到臉上的一絲愁容。

    這兩個看似互相沒有聯繫的詞彙。實際上最近一段時間困擾唐浩然的問題所在。無論是橡膠也好。石油也罷。都是與未來工業發展息息相關的重要性支柱資源。或許,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橡膠只有膠鞋、雨衣以及自行車車輪等“無關緊要”的用途,至於石油嘛,似乎除了煉取點燈用的煤油,也沒有旁的用處,嗯,頂多也就是多出一項可作潤滑。

    但作為一個穿越者。唐浩然卻清楚的知道,這兩個看似毫不起眼的東西,在未來的重要性。19世紀末20世紀初,隨著汽車業的大發展,橡膠的需求量急劇增加。同時橡膠也成為眾多工業產品的新興材料,十分熱門。現在人力車、自行車都已經換上了橡膠輪胎,人們在布鞋、皮鞋外套一雙膠鞋,再穿上塗膠雨衣,暴雨天也可照常出門。至於其它各種橡膠製品更是不計其數。非但如此,造船業同樣離不開橡膠。軍艦更是離不開橡膠。而更重要的是,現在中國的汽車工業隨著東三省兵工廠的試制汽車的成功。已經顯現了曙光,而橡膠是保證中國未來汽車工業不至短腳的基礎。

    為瞭解決橡膠供應的問題,唐浩然已經授意擴大位於海南島南繁基地擴大,並招募勞工建設橡膠園,從而保障未來的橡膠供應。而按照橡膠樹的生產期,十年後海南的種植園會進入產膠期,而那時正是諸如汽車等產業大發展的時期,如若在海南島、甚至雷州半島、雲南、廣東等地開闢種植園,儘管有些地區並不適合開闢橡膠園,但基於橡膠戰略安全方面考慮,在這些地區建立橡膠產業,完全可以滿足中國對橡膠的需求,甚至還可能對外出口。至少在合成橡膠工業建立之前,本土天然橡膠產業是必須推動的產業。

    橡膠的問題看似解決了,實際上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無非就是開闢種植園,把原始森林變成橡膠種植園。

    可另一個問題如何解決?

    相比於橡膠,石油無疑是更為重要的戰略資源。儘管現在對於許多人來說,石油最重要的用途是提取用於照明的煤油,其它諸如汽油、柴油等大都是作為廢油處理,甚至現在那些廢油大都任由其自然揮發在汽車普及之前,石油最大的用途就是煉製煤油。

    但是在大量的“廢油”被“浪費”的同時,從戴姆勒開發出世界上第一個實用燃油引擎的那天起,儘管汽油發動機依然還有各種不足,可是其潛力已開始被越來越多的人所認識。

    不過現在,對於石油的重要性以及其未來的潛力,仍都侷限於科學家等少數人的呼籲或者對未來的“幻想”文章中一個燃油的世界,當然只存在於小說中。而作為此時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英國,也是等到十一年後,也就是費舍爾出任英國海軍大臣後,英國才在其督促下認識到這種新型燃燒的重要性,開始考慮並確保英國海軍的石油供應。

    作為一個穿越者,在這個時代沒有任何人比唐浩然更清楚石油的潛力,在未來的一百餘年中,石油將是壓倒一切的最重要的戰略資源,對於工業化國家而言,石油不但是用來驅動戰爭機器以自保的手段,也是用來潤滑工業機器以自強的裝備。

    在隨後的百餘年間,作為最重要的戰略物資的石油,一直與國家的安全和經濟的繁榮緊密地聯繫在一起,石油是重要的能源,日常經濟生活,工業生產,航天軍工都需要石油作為能源和原料。經過石油分離出的汽油、瀝青等化工產品廣泛應用到人們日常生活中。可以說,誰掌握的石油的供應權和定價權,就可以掌握世界的經濟命脈。

    而中國呢?

    儘管在另一個時空中“大慶油田”把中國的“貧油國”帽子甩到了太平洋中,可到了21世紀之後,但凡是稍微清醒的國人都明白,作為甩掉帽子的代價是持續數十年高負荷式的開採,而這一代價實際上非但沒有甩掉那個帽子,而是真正的戴上了那個帽子。中國原本並不多的石油資源在高負荷的開採中,到了二十一世紀已經陷入如開採成本過高等困境之中。而對石油的需求的不斷激增,使得中國越來越多的依靠進口石油。

    百年後的中國是依賴進口石油。現在的中國。更是依賴進口石油。雖說東北有大慶油田。按道理來說是不需要考慮石油的問題。但是開採大慶油田的深井技術,要等到20世紀30年代初才被發明出來。

    在這一石油供給困境之下,未來四十年,更準確的來說是前三十年中國的石油安全如何保障?中國從那裡獲得充足的石油?

    尤其是二十年後的一戰,那是第一場彰顯石油具有重要軍事意義的戰爭,隨著戰爭的展開,其軍事意義變得越來越明顯。石油並不只是海軍艦隊的必需品,在歐洲和中東戰場上。到處都需要石油。燃油卡車取代了馬匹,用於運送軍人、武器和供給物資。卡車不但速度快,而且效率高。馬匹對軍隊來說是一種負擔,馬的食量是士兵的10倍。這種新型燃油汽車需要儲存的燃料相對較少,內燃機使如坦克和飛機新型戰爭武器成為可能。

    協約國依靠從國外進口石油,主要是從美國標準石油公司進口,從而保證了自己的石油供應。而德國自己沒有石油,戰爭期間使用的石油多半來自羅馬尼亞的油田。為瞭解決石油供給的問題,其向羅馬尼亞宣戰,但在國家陷落前。羅馬尼亞點燃並破壞了油田,從而使得直到戰爭結束。德國都未能恢復油田的生產,最終,德國因為石油供應無法保證而輸掉了戰爭。

    正後戰後的總結一樣,協約國是被石油的洪流帶進勝利的……在戰爭開始時,石油和石油產品開始被列為協約國軍隊必需的主要物品,靠石油才能打仗,靠石油才能贏得戰爭。沒有石油,怎麼能保證艦隊的機動能力、軍隊的運輸和各種工業的生產呢?

    石油就是勝利的血液!

    也正是從那時起,這句話成為了左右世界進程的至理名言。二十後的二戰,軸心國的慘敗再一次驗證了這個道理。因為石油的不足,縱橫馳騁的坦克部隊變成了廢鐵,翱翔藍天的飛機被摧毀於地面,破浪航行的艦隊被迫留存於港口。

    沒有石油,就沒有戰爭的勝利!甚至可以說,沒有石油,就沒有中國的未來!

    如何保障未來中國的石油供應呢?

    儘管這個時代英國人用其強大的艦隊去保證並於全世界各國推行“自由貿易”,在“自由貿易”的框架下,中國可以通過外貿解決石油的問題。但是,戰爭爆發之後呢?記憶中於戰爭中被英美的石油海“淹沒”的德國以及日本的教訓,就是再清楚不過的例子。

    正如同日本喜歡開一個苦澀玩笑:“為了石油去打仗,卻又因為沒有了石油而敗戰”。

    沒有什麼比建立安全的石油供給更重要的事情了。也正因如此,唐浩然才會把視線投向東南亞,甚至早在製造出汽車之前,而之所以會盯上東南亞,完全是因為“夏威夷危機”,正是那一危機,令唐浩然意識到自己對歷史並沒有那麼瞭解。

    有些部署必須要提前展開,在競爭對手出手之前,就完成整個戰略佈局。否則等待自己的必然是另一個“夏威夷危機”,甚至結果可能遠不如“夏威夷危機”後的均勢,畢竟這個時代的美國不同於其它任何國家,其國內力量限制了他的海外擴張,而相比之下歐洲的那些老牌列強卻往往更樂意通過強硬手段解決問題,那種實力訛詐完全沒有任何用途,與歐洲的那些老牌列強打交道,必須要以實力作為基礎。

    這個叢林法則的時代,一切都很簡單,要麼做為別人口中的獵物,要麼搖身一變成為豺狼,在這個帝國列強最後的餘輝中撕咬屬於自己的獵物!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那麼,作為一個虛弱的,在這個時代甚至連“獵犬”都算不上的中國,又將如何挑選屬於自己的“獵物”呢?

    “婆羅洲!”

    在紙上寫下這三個字,唐浩然的眉頭微微一挑,或許,對於中國而言,這是唯一適合的“獵物”了,因為掌握那裡的荷蘭,根本就沒有力量挑戰中國或者說,沒有力量維持他們在東南亞的利益,若非是英國人的因素,也許,早在幾十年前,荷屬東印便已經改換門庭。

    英國……

    相比於荷屬東印的主人,對於中國而言,英國才是真正的顧慮,如果排除英國的因素,別說是婆羅洲,即便是整個荷屬東印,中國都有機會拿下來。

    但問題在於,英國,英國有可能默許這一舉動嗎?

    實際上,在這個“不列顛治世”的時代,任何國際事物,英國都是一個無法排除的因素,而荷蘭海外殖民帝國,更是在英國的“諒解”下得以保全,不至於因虛弱的國力,而為其它列強所乘。

    “中國並不是列強,更不是西洋列強,而且……”

    思索中,唐浩然來回的在辦公室中踱著步子,一邊走,一邊為自己的嘗試尋找著種種藉口,在這個“地緣政治”尚未成為理論的時代,唐浩然卻能夠通過“地緣政治”的基本理論去分析中國染指荷屬東印,英國人可能做出的反應。

    英國之所以維持荷蘭利益,與其說是因為兩國王室之間的“親近”,更重要的是基於現實利益的選擇,現在的東南亞除非去英國、荷蘭之外,還有控制著法屬中南的法國以及控制菲律賓的西班牙,後者是個虛弱而落後的帝國,完全不會對英國在東南亞的利益構成任何威脅。

    而作為歐洲主要列強的法國,在過去的數百多年間,一直都是英國的眼中刺,其自然不能容忍法國在東南亞的擴張,甚至暹羅之所以能夠在殖民大潮中維持獨立,正是因為其特殊的位置位於英屬海峽殖民地與法屬中南之間,作為兩國勢力的緩衝,通過靈活的外交,遊走於英法之間,方才保持著獨立。

    為了避免法國進一步擴張在東南亞的殖民地,英國自然願意給予荷屬東印以“外交保護”,其保護荷蘭是基於本國利益,而非所謂的“天然盟邦”,而這也就意味著,在這一前提下,中國有“偷雞”的機會。

    (多謝毗沙門天99、panzertank、天下縱橫有我、玉蒼山大當家、五陵先生、哈虎陸壓、k88yrd、李子丘、煩躁de燕子、天差水長聽風雨、最終解決等書友的打賞,昨天是書友毗沙門天99(龍套陸戰隊李子淵)的生日,無語拚命碼字,也只能在今天兩更……祝毗沙門天99生日快樂!ps:順求月票、求訂閱!帝國的朝陽讀者交流群:150536833歡迎你的加入)(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14
第89章 眼界(第二更,求月票!)

    “偷雞……”

    念叨著這個詞,唐浩然的唇角微微一揚,同時輕輕抽了一口雪茄

    沒有比這個詞語更適當的了,所謂的“偷雞”就是在西洋列強反應過來之前,把雞吃進嘴裡,接下來說是外交了。但問題在於……如何把雞吃進肚子裡,更重要的是如何在英國人的理解下,把雞吃下去!

    相比於其它這才是最重要的!

    走到窗邊,凝視著府邸街的唐浩然,又一次將視線投向南方,婆羅洲正是保證中國石油安全的一個選擇,或者說最現實、最實際的選擇。在1893年的現在,作為二十世紀前半葉世界四大油田之一的婆羅洲的油田還未被發現。但在十幾年後,婆羅洲油田這座位於東南亞熱帶雨林中的油田,甚至成就了所謂的“石油七姐妹”之一的皇家殼牌,為其成為左右世界能源格局的企業打下了最堅實的基礎。

    儘管唐浩然有意於婆羅洲開採石油,以保證未來中國的石油安全,可在經歷了南非金礦投資的苦澀之後,他反倒變得謹慎起來,沒有國家的力量作為後盾,任何在海外的原材料投資或許可以短時獲利,但不可能長期擁有,從來就沒有所謂的什麼“文明人遊戲”,無非只是吃相更為好看一些罷了。

    而且,在別人家裡的投資,總受制於他人,誰能戰爭爆發時,於婆羅洲投資的油田不被對方破壞?有些東西只有放在自己的家裡才安心啊!正因如此,唐浩然才想“偷這個雞”!把這隻雞偷回到自己的家裡。

    “石油啊……”

    默默的吸著雪茄煙,唐浩然的眉頭緊皺著,為了保障中國未來對石油的需求,自己授意情報局制定一個南洋攻略,而“夏威夷事件”的前車之鑑,使得自己不得不加快腳步,可問題是……方案並不成熟,按照那個方案來辦,很難取得英國人的諒解。

    “這個問題。非得解決不可啊!”

    沉吟一聲,唐浩然吐出一口煙霧,那煙霧於眼前飄蕩著,那眉頭卻依然緊蹙著,投向南方的眼神也變得越發凝重起來,是時候著手解決這個問題了。

    “希望情報局那邊不至於讓自己失望!”

    心有所想中,唐浩然的視線轉向了另一個方向。那是情報局所處的方向。相比於其它任何機關,情報局所處的大樓。顯得極不顯眼,其甚至並不是位於市區,在某種程度上,其是位於郊區,準確的來說是大連一期工程與未來的二期工程之間的那片由大面積的公園組成的綠色地帶之間。也正因為其過於偏僻,才使得自情報局大樓投入使用以來,除非局內的僱員以及特工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訪客。

    不過話說回來,恐怕並沒有多少人會對“東亞經濟調查局”產生太多的興趣。畢竟其在名義上是屬於“東亞經濟基金會”,作為“民間機構”,其主要從事“經濟調查”,而其調查的內容涉及到城市、鄉村、農村與農業、工商業、地理資源與風俗等各個領域。這些資料由調查局組織完成,目的無疑是為東北的政治、軍事和經濟擴張服務。打著“農業基金會”或者“經濟促進會”的調查人員隊伍龐大而專業,其有組織、有目的地對關內的城市、鄉村、農業、工業、商業、軍事、資源、物產、地理、風俗等各個領域進行了或粗或細的摸底。

    而在另一方面,其卻又是東北最重要的“情報機構”。所以在總督府內部才會有“情報局”的編制,不過“情報局”卻只是總督府內部的稱謂。這正是它詭異之處,儘管總督府有情報局的編制,但是其在總督府內,僅只有一間聯絡辦公室,除此之外。再也沒有情報局的蹤跡,甚至就連同其經費,都是通過其它方式劃撥,其表面上的經費,僅只能夠維持那間辦公室的的正常運行。

    在東北,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所謂的“東亞經濟調查局”這個“民間機構”就是“總督府情報局”。至於所謂的“東亞經濟基金會”,實際上是情報局設立的基金會,而其經費來源自然是總督府每年“支付”的巨額“諮詢費”。

    這種分置,最大限度的保證了這一情報機構的神秘性,以至於許多局內的調查人員,直到很長時間之後,才知道自己所從事的工作,並非僅僅只是“民間諮詢”,他們個人並非是所謂的“民間人員”,儘管他們是以“民間”的身份被僱傭的。

    作為調查局第三處的職員,明石元二郎,無疑就是一個明證,作為日裔移民的他是在年初時,應聘的“經濟調查員”一職,在隨後的半年中,他一直在華北工作,半年後,工作極為出色的他才從上峰的口中獲知調查局的身份,同時,一個機會擺在了他的面前從“民間機構的調查人員”搖身成為“從事情報工作的特殊工作人員”,雖說這個名詞叫起來有些繞口,但對於明石來說卻是一個機會,他自然立即作出了選擇,成為了一名情報局的外派特工,而現在,在完成基本培訓之後,他卻被請到了情報局的心臟局長辦公室內。

    作為一名日裔外派特工,這無疑意味著某種程度上的重用,當然這也與他在培訓期間上報的那份在日本展開謀略的報告有很在的關係,如果沒有那份報告,他也許會如同其它的日裔特工一般,繼續從事情報工作,而他的從軍經歷可能會讓他進入關內某支新軍充任教官,實際上,這是不少日裔情報人員的歸宿,只有極少數人會被派往日本。

    但人的命運,總是會在不經濟的時候,發生出人意料的改變,就像現在,在李幕臣將那份厚達數十頁的報告合起時,他看著面前的明石,唇角微微一揚。

    “謀略乃被謀略國家自身之罪!”

    念叨著這句話,李幕臣不無認真的說道。

    “你來給我好好解釋一下這一句,什麼是被謀略國家自身之罪!是不是每一個國家,都有自身之罪?”

    一個個問題接連不斷的從李幕臣的口中道出,最後他又用極為認真的口吻問道。

    “那是不是每個國家,你都能找到這個自身之罪,以供謀略之用?”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中,李幕臣一直在為“南洋攻略”頭痛,儘管通過局裡的一些外派特工,他請來了一些“騙子”或者說“千門高手”,那些人設立的騙局多少總讓他大開了眼界,但在另一方面,那些所謂的“高手”的眼界太窄,根本無法站在更高的層次去看待問題。

    畢竟“千門高手”再高,那也不過只是江湖中人,他們所身處的環境決定了他們的眼界,那些的人格調太低,無法登大雅之堂。而情報局在南洋開展的行動是什麼?那可是國與國之間的角逐,眼界決定逼格,那些人顯然不是那個層次的。

    所謂的“高手”不是那個層次的,同樣,作為情報局局長的李幕臣,也不是那一層次的,不過作為局長,他的眼界總高了那麼點,再加上過去還從老師那裡學習了一些東西,格調自然也就高了不少,可即便如此,那格調依然沒有達到那一層次,也就是在一籌莫展的時候,一份由調查學校遞交來的報告,卻讓李幕臣的眼前一亮。

    那份報告是在日本展開“謀略”的方案設想,厚達幾十頁的“報告”中詳細羅列了謀略的步驟,雖說與局裡在日本展開的攻略有所不同,但是其卻是各有千秋,甚至在某些方面,這份報告還有舊方案的不及之處,也正因如此,明石原二郎才會進入李幕臣的視線。

    在李幕臣看來,這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一個能夠把眼界放到“國與國”那一層次上的人才!正為南洋一事煩惱不已的李幕臣,又豈會錯過這樣的人才,這不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把人才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直指報告的核心被謀略的自身之罪!

    換成老師的話來說,就是“以勢而為,借勢興風”。雖說知道這個道理,但關鍵問題在於這個風如何借,更準確的來說,是怎麼找到所謂的“被謀略國家自身之罪”,進而將這一“自身之罪”化為已用,用於謀略。

    “局座,任何國家都不可避免存在著被謀略的自身之罪,只是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問題,就像日本……”

    就在明石元二郎試圖將日本戰前與現在的“自身之罪”加以闡述時,他的話語卻被李幕臣打斷了,只聽到李幕臣說道。

    “先不要說日本,日本那地方,讓老毛子佔領,就是最大的原罪,謀略日本再簡單不過,這個原罪的點燃,只是實力的問題,不是時機的問題。”

    話聲落下時,李幕臣盯著明石原二郎,對其目中的失落全是一副視若無睹的模樣。

    “明石,有沒有信心把其它地方的自身之罪給我找出來?”歡迎您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14
第90章 下南洋(求月票)

    “南洋”號是北洋船運公司的遠航客貨輪,這是一艘專事與大連與新加坡間航行的客貨輪,同樣也是北洋船業製造的“標準遠洋客貨輪”,而所謂的標準就是6000總噸,航速11海里,載客1100人,載貨2000噸的通用客貨輪,這種標準客貨輪與4000噸的標準貨輪,構成了北洋船運的主力。

    與這個時代於遠東洋面上航行的其它的航運公司相同,北洋船運公司的輪船同樣有著極為醒目的塗裝,紅色的船底、黑色的船色,而它的煙囪一律塗成黃色,成為一望而知的醒目標誌,以區別於太古洋行的“黑煙囪”和由大古代理的“藍煙囪”以及怡和的“紅煙囪”,在海上被稱為“黃煙囪”輪船。而“黃煙囪”更是成為了北洋船運的代名詞。

    相比於其它船運公司的商船,北洋航運定購的客貨輪因其通用性極強,非但可以裝載許多貨物,同樣也可以售票載客,因此船票相比其它航運公司更為優惠,而且服務周全,其船員絕不會因為膚色而對乘客生出歧視之心,即便是船長……嗯,其船長亦大都是中國人或者日裔,自然不可能如西洋船長船員一般,會對乘客倍加歧視。也正因如此,其才會剛一進入南洋市場,就贏得了部分市場份客額。而在激烈的競爭展開之後,其更是一點點的蠶食著西洋船運公司於南洋的航線份額。

    一定程度上,作為東北當局發展海運骨幹的北洋船運公司,正是在日俄戰爭期間通過接受俄國定單。運輸軍用物資發展起來的。當時俄國人願意於戰區支付高額的運費。以獲得儘可能多的商船保障軍需。而北洋船運公司恰逢其時的承擔了大量軍需物資的運輸。從而獲得了超乎想像的回報

    而現在這支靠著“盧布”發展起來船運公司,非但是目前東亞最大的船運公司,同樣在遠東洋面上也是俄國人最大的競爭對手。在過去的一年間,為爭奪市場,除提供造船補貼外,東北總督府更是以向航運公司提供燃料補貼的方式,以成本價向其提供燃料,並減免了靠港費等費用。從而使得其在短短半年間,便幾乎壟斷了整個東洋水域的航運,只有受俄羅斯政府支持的太平洋輪船公司能勉強與其抗衡,最終與其達成市場妥協。共同瓜分東洋洋面的海運,當然這也與俄羅斯商船噸位有限有很大的關係,使得其不是不作出讓步。

    儘管妥協的代價使得北洋航運撤除了一些航線,而在部分撤出東洋航線的同時,其卻接連開闢了的多條通往南洋的班輪,甚至就連“南洋級遠洋客貨輪”,同樣也是為滿足南洋的通航條件特意設計。尤其是它的隔熱設施更令其相對適合於南洋航行。

    適航的船舶加之燃料、港口等各種補貼,使得北洋船運公司初一進入南洋。便展現出了其強大的競爭能力。曾經於東洋激烈競爭再一次出現在南洋的洋面上,而此時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鬥,不過只是剛剛開始罷了,那些老牌的甚至同西洋人殖前後腳到達南洋的洋行,絕不會輕易讓出南洋航線的主導權。

    不過,這並不妨礙北洋航運公司步步為營的部署著於南洋的擴張,甚至通過虧本運營的方式以期獲得壟斷南洋的運輸市場。這似乎表明著一個事實一體化的“國策企業”在政府的強有力的支持下,其將會不計工本的進行海外擴張。

    正值晴日,“南洋”號的甲板上站滿了乘客,尤其是三等艙的乘客,更是佔據著下層甲板,儘管“南洋號”的三等艙室內同樣裝有換氣扇,從而抽出艙內污濁的空氣,並通過空氣管道艙內輸入新鮮空氣,遠非其它船隻三等艙內污濁的空氣所能相比,但艙內的味道依然遠不如甲板,加之天氣不錯,大家自然都站到了甲板上。

    儘管名義上“南洋號”只能搭載1100名乘客,但實際上只要條件准許都會儘可能的多搭載乘客,以換取運費。而因為超載的關係,所以甲板上顯得很是擁擠,在擁擠於甲板上的乘客中,有一些乘客雖於人群中依然很顯眼,但更多的卻是毫不起眼普通人。

    這些乘客大都是身材瘦削、個頭不高,皮膚黝黑的青壯,只有很少一部分婦人。正如同“闖關東”一般,在東南沿海相似的移民卻是向著南洋,“下南洋”是千百萬東南貧苦百姓謀求生計的選擇,而這些百姓大都是懷揣著“發財夢”踏上的這艘船,他們中的許多人大都做為契約勞工前往南洋。

    對於這些背負著上百元債務的貧苦百姓並不知道,在南洋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他們只是滿是憧憬期待著未來,期待著發財的那一天,就像那些衣錦還鄉的同鄉一般,儘管發財的從來只是極少數,但對於這些百姓來說,這至少象徵著希望。

    與任何一艘商船一樣,為了儘可能的獲取利潤,“南洋”號各大口岸都要停靠,將從東北運來的商品通過各大口岸的華僑批發商銷往南洋各地,同時又沿途載著乘客、貨物,從駛出香港之後,歷時半個月,“南洋號”終於進入新加坡水域。

    “嘟……”

    在即將進港的時候,“南洋”號拉響汽笛,緩緩駛進新加坡港。擁在甲板上的乘客們興奮地張望著新加坡,歡呼遠航的順利結束,不過很多乘客還會轉乘小輪前往婆羅洲等地。

    “明石君,走,到甲板上去看看新加坡吧,接下來很長時間我們都要呆在這裡!”

    林若漢說,他的臉上泛出興奮的神色,長途旅行的疲勞被既將與此展開工作的興奮沖淡了。而他身邊的明石元二郎卻顯得極為平靜,兩眼更是淡然沒有任何異常。

    作為情報局的一名官員,明石元二郎更希望回家。而不是來到南洋。但他卻明白。只有在這裡的行動取得成功之後。他才有可能用南洋的成功去說服局長,說服同僚們發動日本謀略,在此之前,一切都是空談。

    當然,更為重要的一點是,這次任務是局長直接對他下達的命令,在接下來的幾年中,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南洋。更準確的來說,是在荷屬東印尋找荷蘭人的“自身之罪”,進而加以利用,以便中國能夠從中漁利。

    這個計畫真的很偉大啊!

    雖然是計畫的策劃者與實施者,但明石元二郎,還是被局長的命令給嚇了一跳,通過情報部署去奪取一個地區,儘管明石自己的野心更大,但是他的想法無非就是策動日本內部不斷發生起義,從而增加露國人的統治成本。

    但局裡對荷屬東印的目標卻與此截然不同。局裡是希望通過對“自身之罪”的利用,進而謀求在東南亞合理擴張的機會。這確實是一種偉大的設想,如果同樣的方式應用於日本……

    “明石君,以後,這裡就是咱們的家了!”

    林若漢並沒有覺察到明石元二郎的異樣,家,這裡確實是林若漢的家,他的家在檳城,檳城離新加坡很近。

    家?

    他的家在哪裡?那個被露國人佔領的家已經被遠遠地拋在數千里之外了!

    默默無語的明石元二郎,隨著林若漢走出船艙,登上甲板。

    大海風平浪靜,在視線視頭的新加坡鬱鬱蔥蔥的有如一座森林一般,實際上新加坡遍地都是華僑開闢的種植無,船駛近了能夠看到一幢幢洋房星羅棋布,直達海岸,形成鱗次櫛比的洋房街區,棋盤格似的玻璃窗在夕陽的映照下閃閃發光。洋面上,形形色色的各國輪船穿梭來往,如過江之鯽,碼頭上貨物堆積如山,裝卸吞吐,一派繁忙景象。

    “明石君,這就是新加坡!80年前,這裡還是一個荒島,甚至就連漁夫都沒有幾個,現在已經成為一座繁華的港口,若是沒有華僑近百年的開拓,又豈有今天的新加坡,不容易啊!”

    林若漢說,話語中洋溢著濃濃的自豪。他伸展著雙臂,深深地呼吸,那東南亞特有的濕潤的空氣使他感到無比舒暢。

    “你看,當年英國人就在這裡登上的新加坡,”

    林若漢抬起手臂,向遠處指點著說,

    “那裡是開埠之初最早修建的道路,從荒野雨林中當中開闢出來的,當時新加坡開埠之時,就確定了引進華工的策略,當年華工就是那樣一刀一斧的把島上的雨林確掉,在這裡蓋出了房屋,建起了種植園,就和東南亞的大多數城市一樣,像西貢那也是華僑建立的,嗯,那裡還有明鄉人,他們還保存著我國族的氣節,不像國內的……還有檳城,都是華僑一手建出的城市,我的家也在它的附近??”

    林若漢如數家珍,滔滔不絕,迫不及待地似乎要一口氣把南洋說盡。

    對於這個兩年前,離開上海的洋行,前往仁川踏上求學之路,卻又陰差陽錯的加入情報局,到自少年時代離開家人,在新加坡、香港以及上海做了五年學徒的青年來說,儘管並沒有回到檳城,但這會卻已經把新加坡看作自己的家,對於他來說,至少這裡離家很近。

    在林若漢陷入那種莫名的情緒中的時候,明石元二郎手扶著船舷,望著這片有土地,一見之卻只覺得極其陌生。作為東洋人他從沒有到過新加坡,不過作為軍人,他也曾關注過南洋,只不過過去,相比於南洋,和其它人一樣,他所看重的是朝鮮,是大陸。

    無論是新加坡也好,南洋也罷,他們總歸太遠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佔據著這些地區的無一不是西洋列強,與日本來說,任何一個西洋列強都不是其願意得罪的,自然不可能試圖染指南洋。

    日本不能,並不意味著中國不能,現在中國,更準確的來說,東北已經把目光投在了南洋,而他這次來新加坡,正是為了“謀略南洋”。在今天之前他曾用局裡的資料去想像過新加坡,而面前的新加坡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倒不是那恍若西洋的面貌,而是這座城市透露出來的氣息就如同上海一般,雖恍若西洋,但其中國氣息卻是無法掩蓋的,甚至可以說是撲面而來的碼頭上到處都是黃皮膚,留辮子的中國人,到處都是漢字,甚至很難發現英文。

    恍惚中,甚至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他們所來到的並非是英國統治下的海峽殖民地首府,而是某一座中國港口,當然,港口旗杆上的那面英國國旗和海峽殖民地的旗幟卻在提醒著每一個人,這裡是大英帝國的領地。

    “哎,你看,如果沒有那些印度警察,沒有碼頭上的英國旗,這新加坡與中國的港口又有什麼區別呢?”

    聽著林若漢充滿感情的介紹,明石元二郎默默的點了點頭。

    “是啊,是中國人一手締造了這裡的一切,所以……”

    林若漢心中喚起了明石內心的野心,或許,沒有比這裡更合適的地方了,到處都是中國人,他只需要按照計畫推行一切就和地!

    “南洋”號緩緩靠岸,向“黃煙囪”的專用碼頭靠攏,這個時代任何一家船運公司,都有屬於自己的專用碼頭,這是開闢新航線的必須,新加坡已經近在眼前,近在腳下了。乘客們迫不及待地站在前甲板上,議論著新加坡的天氣,舉目眺望著碼頭。碼頭上,早已擠滿了接船的人群,車伕和苦力伸長了脖子,眼巴巴地等待著僱主。身穿綠衣、頭裹紅巾的印度警察手持警棍,邁著方步,虎視眈眈地巡視著人群。

    在這期待中,輪船已經穩穩地傍靠碼頭,跳板鋪好了。接船的人群沸騰了,他們擁擠著,興奮地叫喊著,和下船的乘客們彼此呼應。

    “明石君,我們下船了,回家去了!”

    林若漢招呼著明石,踏上了跳板,步履匆匆的踏上這片讓他朝思暮想的土地。(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14
第91章 藍天(求月票)

    晴空下,草地上的人們奔走著,圍繞著一個巨大的飛艇,巨大的飛艇幾乎佔據了草坪四分之一的長度,在其緩緩升起的時候,地上的人們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一幕,只有附近的一些路人才會為之驚嘆。⊙,

    實際上何止的路人,幾乎每一天,對於附近的百姓來說,飛艇公司的飛艇場從來都是一個吸引人們注意力的所在,每當飛艇場上有人進行測試的時候,附近十里八里的人們就會趕過來,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那巨大的氣球,想像是自己搭乘氣球進入玉皇大帝的靈霄寶殿,與太上老君坐而論道的一幕。

    當然,那至多也就是存在於鄉民的口間,人們更多的是只是對新生事物,對這個能夠升至半空的事物的好奇罷了。

    而今天,他們卻驚訝的發現了一個更為龐大的物資一個巨大的梭子型的氣球被繫留繩穩穩的繫留在距離地面十數米的空中,梭子型的艇艏與一座鐵塔的尖頂相連接,在巨大的飛艇周圍到處都是人。

    “這是什麼……”

    背著用碎片縫成的書包,隔著鐵絲網趙國威用異樣的眼神看著空中的龐然大物,他身上黑色的仿陸軍式帶五個紐扣的軍服的校服以及頭上戴著有簷校帽,向人們展示著他的身份國民中學的學生。

    之所以能夠看出他的這一身份,是因為校帽簷下沒有象徵大學生的黃色條帶,雖是如此,已經足夠讓周圍的人們給予他足夠的尊敬了,在鄉民們眼中,能夠穿著“五個銅扣”校服的少年,那擱過去都是秀才的身份。

    “國威哥,我聽人說,是飛艇,能把人帶著天去的飛艇!”

    一旁的少年在回答著他的問題時,更是用羨慕的眼神看著趙國威。對於少年來說,眼前的大男孩無疑就是他的榜樣沒讀過小學的他直接考上了大連國中,這等於一隻腳已經邁進了大學的門,再過幾年。他的帽簷上就會加上一個黃條條,那時他可就是大學生了。將來還有可能出國留洋……

    變革總是不經意中發生,就像現在的東北人一樣,他們知道了小學,知道了中學。同樣也知道大學以及留洋生,對於寒門子弟來說,他們同樣也明白那是他們魚躍龍門的機會,相比於過去的科舉,現在的機會甚至還更高一些。

    “哦?飛艇?”

    趙國威想到曾於書上看過的描述,和過去常看到的氣球不一樣,飛艇是可以在空中飛行的,於是頓時來了興致。

    當趙國威和周圍的人們隔著鐵絲網觀看著這那艘飛艇,期待著飛艇飛上天空,於空中飛行的時候。在飛艇場上。人們依然顯得很是忙碌,似乎正在為飛行做著最後的準備。相似的一幕,幾乎每天都會於中國飛艇公司的飛艇場上上演,作為東亞,以至世界上唯一的一家“專業飛艇製造商”,中國飛艇公司不僅承擔著陸海軍觀測氣球、飛艇的設計生產,同時還與這個時代的許多冒險家一般,將視線投向了天空,試圖用飛艇征服這未知的天空。

    此時正在放飛的這艘飛艇,正是一艘試驗飛艇。相比於“微小”觀測飛艇其長達數十米,載重量更大,當然這並不是製造這艘飛艇的主因,之所以製造這艘飛艇。更重要的目的是為了試驗,對各種設備進行試驗。

    這艘大型的軟式飛艇,在一定程度上只是一個試驗平台。

    飛艇升空時,看著那龐大艇身,儘管其長度不過只有34米,雖說於後世唐浩然見過比其更大的飛機。也早已經習慣了空中的飛行,但當這個簡陋的甚至連同駕駛艙也不過只是用鋁製的框架和布制蒙皮製成的飛艇時,瞧著那甚至沒有加裝外殼的一台僅只有三十幾馬力的星型發動機,唐浩然仍然被眼前的這個“龐大的物體”給驚呆了。

    到不是說他驚訝於飛艇的龐大,實際上唐浩然更多的是驚訝於這個變革來的竟然會如此之快,以至於他本人都有些無法適應這種變化的速度,此時和其它人一樣,唐浩然同樣是眼巴巴的看著眼前的飛艇緩緩升空,在飛艇升至數十米的空中時,駕駛艙後的發動機啟動了,在螺旋槳轉動的時候,向前方飛行的飛艇尾部水平翼在操縱繩索的牽引下下傾,原本緩緩前行的飛艇開始以很難覺察的速度與角度往空中升去。

    幾分鐘後,飛艇已經升至三百多米的“高空”,在這艘軟式飛艇開始於高空緩緩航行的時候,地面上頓時響起了一片片掌聲,而作為設計者的謝纘泰更是顯得極為激動,儘管這艘軟式飛艇與他的最初設計不同,但是其應用的製造大型飛艇所需的技術,而之所以製造軟式飛艇,是受限於資金的不足以及試驗的需要,許多設計需要進行驗證,他沒有充足的資金製造一艘大型飛艇去驗證那些技術,“物美價廉”的軟式飛艇,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大帥,您看,它飛的這麼高,肯定還能飛得更高,它能攜帶幾百公斤重的東西飛機,不僅可以運東西,甚至還可以運炸彈,如果我們把炸彈裝在飛艇上……”

    手指著空中的飛艇,謝纘泰整個人顯得有些激動,把炸彈裝到飛艇上,可以說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至於什麼運輸貨物啦,像客船一樣在空中運客送貨啦,那都是次要的,甚至可以說,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比投擲炸彈更重要的事情了。

    甚至因為這艘軟式飛艇沒有使用“沉重”的框架,所以其載重量達到了“驚人”的480公斤,即便是扣除三名艇員,其仍然可以攜帶近300公斤炸彈。

    “縱是千里之外,也可以用炸彈進行轟炸,大帥,”

    眼巴巴的看著大帥,謝纘泰深知大帥的態度決定著一切,如果大帥拍板同意的話,那麼他不僅能夠獲得製造飛艇所需要的資金,同樣也將獲得軍隊的支持,甚至就連同那還停留於圖紙上的飛艇。也將被軍隊採購。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強調飛艇在軍事上的作用,投擲炸彈,有比這更直接的用途嗎?而且相比於海軍的軍艦。陸軍的大炮,飛艇可以把炸彈投在千里之外,進而將敵人消滅於千里之外。

    “凡人所至之地,飛艇皆可投以炸彈,加以攻擊!”

    這不就是是戰略轟炸的概念嗎?

    謝纘泰的話語讓唐浩然一愣。千里之外、人所至之地,這可不就是戰略轟炸,有那麼一瞬間,唐浩然甚至想抓住他的手問他是從那裡穿越來的,當然這只是一個玩笑。

    凝視著空中的飛艇,唐浩然首先想到的是另一個時空中的齊伯林飛艇以及著名的“興登堡號”慘案,且不說“興登堡號”爆炸是否有陰謀,單就是在此之前,飛艇持續多年的空中運輸,尤其是其表現出的潛力。便吸引著唐浩然。

    或許,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時,英國人用空投小炸彈的方式將一個個龐大的齊伯林飛艇化為巨大的空中火團,但是在飛機發明之前呢?

    在飛機發明之前的現在,又有誰能夠威脅到飛艇?

    或許對於謝纘泰來說,他眼的飛艇要麼是空中的客貨船,要麼是空中的大炮,但作為一名穿越者,百年的經驗卻讓唐浩然深知空中力量的重要性。東北能夠掌握這個時代唯一的空中力量,那麼在戰爭時將會發揮出超乎人們想像的作用。

    在和平時期。載重數十噸的飛艇可以將的貨物運至全國任何一個角落,以至西南、西北腹地,像一張名片似的,向世人展示著東北的力量。而在戰爭時期。飛艇可以把士兵運送到任何需要它的地方,同時還可以對敵軍的後勤倉庫、屯兵地以及集結點進行轟炸,將上百噸、甚至上千噸炸彈投擲在敵人頭頂,從而徹底瓦解敵軍的鬥志,

    在這個時候,誰又能抵抗得了這種陸海空一體化的攻擊的。甚至,唐浩然相信,僅僅只是那凌頭落下的炸彈,就足以讓這個時代的人們為之崩潰!

    瞧著空中的飛艇,唐浩然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空地一體化的一幕,浮現出原本只存在於二戰中的畫面一片龐大的機群,不,是一群飛艇自空中駛過,將無數炸彈投擲於地面的一幕,就像是“紅色警戒”中的基洛夫飛艇一般。

    想到基洛夫飛艇,唐浩然的唇角微微一揚,過去玩“紅警”的時候,他最喜歡做的就是用數十艘基洛夫飛艇對敵軍的基地實施毀滅性的轟炸,配合以地下的坦克海,那種“蠻力平推”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攔的打法。

    如果同樣的“蠻力平推”出現在這個時代,無論是那些關內的對手也好,外國列強也罷,又算得了什麼?

    凝視於空中轉著圈的飛艇,或許還他不夠完善,但卻已經顯露其潛力,甚至相比於巨型飛艇,唐浩然反倒更看這種體積較小的飛艇因為它足夠小。停在七八百米以至一千多米的空中,地面上的武器很難對其構成威脅,在這個步機槍打中它,更多的時候靠的是運氣。

    “它的載重量是多少?”

    “大帥,您是指……”

    謝纘泰先是一愣,隨後連忙回答道。

    “480公斤,包括三名艇員,其載重應在250公斤左右。”

    250公斤,瞧著是不怎麼起眼,甚至只相當於後世的一枚炸彈,可唐浩然明白這只是一個開始,在這個時代,這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了。即便是在遊戲中的基洛夫飛艇,其載彈量也僅只有800公斤,只需要達到這一水平,就可以基本滿足軍用需求。

    “嗯,還不錯,我看還有繼續改進的潛力嘛!”

    唐浩然隨口說了一聲,同時拿起望遠鏡觀察著空中的那艘正在進行試飛的試驗平台,那大大的螺旋槳顯得極為原始,或許正因如此,才導致他的速度極慢,就像是隨空飄動一般。當然這也和其動力有限以及軟式艇身有很大的關係,

    “因為是試驗飛艇的關係,所以它的艙室應用了鋁框架,其框架結構是原本用於飛艇艇身的……”

    謝纘泰的話讓唐浩然先是一愣,隨後又急忙反問道。

    “鋁框架?艇身,你說的是硬式飛艇?有圖紙嗎?”

    難怪唐浩然會這麼激動,之所以這艘激動的原因再簡單不過,謝纘泰口中的鋁製艇身框架,可不就是齊伯林嗎?

    而大名鼎鼎的齊伯林飛艇直到7年後才試飛,誰曾想到謝纘泰居然會想到硬式飛艇,相比軟式飛艇,齊伯林式硬式飛艇有著太多不容忽視的優點。

    “……初時的設計是其艇身上包含很多組由弧形的連結梁組成的肋骨環,通常每個非連結環之間大概相距15米,後來又在船廠的幾位設計師的幫助下,重新設計了現在這種被稱為“深環”的肋骨結構,它是由更為結實的三角桁架組成,每個這樣的肋骨結構均相距22.5米。這種肋骨結構和三龍骨加強結構的“深環”結構,雖說其整個框架的結構重量很大。不過,我認為艇體的結構強度遠比其它一切都重要,因為在空中誰也不知道會碰到什麼樣的情況,或者惡劣天氣……”

    幾十分鐘後,在飛艇公司那間只是於車間內隔出的辦公室中,在唐浩然盯著那些圖紙的時候,通過謝纘泰的講解他立即發現,其設計的飛艇與齊伯林的飛機還有很大的差距,一個最簡單的例子,其艙室依然帶著氣球時代的“遺蹟”吊藍,準確的來說,是半吊藍式的艙室,與剛剛放下的軟式飛艇的“硬式半吊籃”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不過這種“半吊籃”式的飛艇艙,既不符合發展的需要,同樣也不符合空氣動力學的原理。不過唐浩然並沒有提出自己的觀點,反倒是認同了謝纘泰的對結構強調加強的想法。

    “嗯,確實如此,畢竟在空中也可能遭遇風暴,尤其是在海上航行的時候!”

    話音一落,唐浩然又繼續詢問道。

    “咱們現在用的是什麼鋁?是怎麼連接的?”(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15
第92章 改變(求月票)

    在燈光的照耀下,一個巨大的、泛著銀光的圓環聳立在車間內,在高達十數米的圓環周圍,幾名站在腳手架上的工人正使用小型鉚釘槍上著鉚釘。『≤『≤小『≤說,小型的滑輪吊更是不停的將一個個銀光閃閃的桁條送上腳手架。

    “噠!”

    隨著工人壓下鉚釘槍,純鋁製的鉚釘瞬間被釘於桁條上,堅立在那,接近完工的大型圓環“紋路”極為美麗,尤其是那於燈光下泛起的銀色光澤,更是閃耀非常。

    鋁!

    不到十年前,這種金屬還是一種稀有的貴重金屬,其價格最為昂貴時幾乎等同於黃金,在長達數十年的時間裡,這種重量不到鋼鐵三分之一的輕金屬,還曾是珠寶設計師的寵兒,如黃金、鉑金等貴金屬一般,應用於珠寶上,許多富人亦拿其作為炫耀的資本有限的產量,使得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

    “法國皇帝的拿破崙三世是一個奢靡的人,同時也是一個喜歡炫耀自己的人。他常常大擺宴席,宴請天下賓客。每次宴會,他總是顯示皇帝的尊貴。餐桌上的用具幾乎全是用銀製成的,唯有他自己用的那一個碗卻是鋁製品……”

    置身於這巨大的鋁製“深環”的面前,唐浩然用一種玩味的語氣如此說道,如果能夠早穿越十幾年,也許自己還能抓住鋁的“小尾巴”掙一筆橫財。可是現在鋁的價值卻早已經被美鋁公司打壓了下來,成為一種相對廉價的金屬,至少不復曾經的暴利。

    想到當初在仁川時,自己為了銀子差點沒愁白頭髮,若是能早上個十幾年,建一個電解鋁廠,豈不就把一切問題都解決了?當然這不過也就是片刻的胡思亂想罷了。

    “鋁碗?”

    大帥的話讓謝纘泰不由一愣,雖說他知道鋁是最輕的金屬,但他並不清楚鋁的典故,更不知道鋁曾經貴如黃金。

    “因為在那個時候。從鋁礬土中煉出鋁的技術剛剛發明,冶煉鋁的成本非常昂貴,儘管鋁元素在地殼中的存在極為廣泛,可是技術與成本使得鋁十分昂貴……直到美國人查爾斯?馬丁?霍爾發明了電解鋁之後。鋁立即被打回原形,成為一種廉價金屬……”

    拿起一根鋁製的桁條,唐浩然看著手中的金屬,不用去化驗,只須要憑藉常識也知道。這應該是純鋁,其強度有限。第一代航空鋁杜拉鋁的發明是在十三年之後,在此之前,所謂的鋁,只是普通的純鋁,或者說是含有一些雜質的純鋁,正因如此,才使得其用途受到很大的限制。

    “這些鋁都是從美國進口的?”

    也許將來可以考慮生產鋁合金,畢竟除了航空之外,還有其它方面可以應用鋁合金。

    “是的。大帥,都是通過洋行從美國進口的,雖說現在鋁不像過去那樣價比黃金,可也不便宜,一公斤差不多要一兩銀子,一艘飛艇最貴的就是鋁……”

    提及鋁的價格時謝纘泰還是忍不住一陣肉痛,若非因為鋁的價格太貴,他又豈會先造試驗飛艇,以爭取軍隊和科工委的支持,向他們展示飛艇的作用。

    “現在鋁還是貴了點。因為電的成本高……”

    點點頭唐浩然不以為意的說道,因為學習冶金的關係,所以非常清楚鋁價高昂的原因,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電價。

    電價的居高不下。是這個時代限制電力在工業上應用的根本原因,而發電成本高又與其動力有很大關係,目前各國的發電設備都是以活塞式蒸氣機為動力,其用以發電是典型的低效高耗,發電成本高,鋁的成本自然是居高不下。

    相比之下。目前東北最大的優勢恰恰就在於相對低廉的電力成本與其它國家不同,東北是使用高轉速的蒸汽輪機發電,其相比往複式蒸汽機,發電成本更低。正得益於此,在東北的工業建設中,才會全力推廣電力,並且建立中央電廠從而降低了廠建成本。

    “等到電力成本降下來的時候,鋁的價格自然會降下來,未來還可以用更為廉價的水電提煉鋁。”

    雖說只是一個構想,但東北電力公司那邊已經在唐浩然的授意下,展開了水電研究,同時規劃起了水電站的建設,除去幾個小型的水電站外,唐浩然更傾向於另一個時空中,豐滿、鴨綠江兩大水電站的建設,按供電區域來說,豐滿水電站的發電可以滿足長春哈爾濱工業帶的電力需要。至於鴨綠江則能滿足遼南以及朝鮮北部工業區的電力需要。

    充足而又廉價的電力,將能保證兩大工業區的生產用電。當然,這不過只是一個長遠的構想。眼下還有其它的事情需要解決,比如手中的這根細細的鋁製桁條。

    “這是純鋁,有點軟了。”

    鋁製的細桁條,確實不怎麼硬,在唐浩然看來如果能夠採用杜拉鋁,甚至7075鋁合金之類的超硬鋁合金,飛艇的用鋁量必然會大大下降,在降低成本的同時,還能增加載重量,而載重量對於飛艇而言,就等於它未來的發展前景。

    “我覺得可以考慮研製一種鋁合金,嗯,就像合金鋼一樣,加入銅、鋅之類的金屬,應該可以增強鋁的強度,這樣一來,桁條就可以制的更細一些,重量自然也就下來了,下來的重要可以用來裝更多的……”

    “炸彈!”

    謝纘泰連忙接過大帥的話,就在幾天前,“SY-1號飛艇”也就是那艘軟式試驗飛艇,進行了一次試驗投彈試驗。

    為了驗證炸彈可以於空中進行的投擲,在軍令部的要求下,飛艇上攜帶了10枚以120毫米迫擊炮彈為基礎改制的炸彈,這種重達15公斤的新型炮彈甚至就連部隊還尚未裝備,其尚處於試驗之中。

    而空投試驗的結果卻頗為喜人,雖說其於空中投彈的精度一般十枚炸彈中僅有一枚命中50米靶標,但其它炸彈大都在靶標附近,儘管這個結果證明空投炸彈如果沒有瞄準裝置,那麼其靠的就是運氣。

    但這個結果依然令軍方非常滿意,這至少說明,空中轟炸並不是痴心妄想。而且轟炸的精度還有進一步提高的潛力,比如可以通過設計瞄準具等方式提高轟炸精度。也正因如此,他們才願意拿出錢來支持飛艇公司研製更大的飛艇更大的飛艇,意味著其可以裝載更多的炸彈。

    甚至就在試驗結束後。軍令部就已經命令東三省兵工廠試制100公斤以至200公斤的重型炸彈,如果它們可以用飛艇投擲,那麼其殺傷力無疑是毀滅性的,甚至其威力完全可以彌補精度上的不足當然這是在瞄準具研製不利的情況下,對於軍方而言。他們更希望飛艇投下的炸彈有如海軍重炮一般精確。

    正是得益於軍方的支持,才使得原本停留在紙面上的飛艇計畫變成了現實,就像眼前的這個巨在的深環,就是大型飛艇的龍骨,如果沒有軍方提供的經費,就不會有它的存在。

    “不,應該說是貨物!”

    出人意料的,唐浩然駁回了謝纘泰的觀點。相比於飛艇在戰爭上的應用,唐浩然看到的卻是將來飛艇於運輸上的作用。

    “我想在未來的很長時間裡,飛艇最大的用途。就是將數十噸,甚至上百噸貨物運往國內腹地,比如陝西、四川,把東北的商品運往那裡,讓深遠腹地的百姓享受到現代工業文明的便利!”

    幾乎是那天見到飛艇,幻想著龐大的“基洛夫飛艇群”用炸彈將敵軍的陣地、城市夷為平地的同時,唐浩然更是想到了用大型飛艇裝載貨物,然後運至全國各地,現在當東北以及仁川出產的工業消費品在國內各地銷售時,在運送過程中需要交納大量地地方釐捐雜稅。而如果使用飛艇的話,完全可以逃避諸如釐金、雜稅、檢查之類的麻煩。畢竟在這個時代,沒有任何人可以在空中徵收釐金。

    而且在這個交通條件落後的時代,即便是在東北。鐵路也就只有那麼一條,中國的大多數省份根本就沒有鐵路,尤其是在西南、西北,在那些丘陵、山地交通不便的地區,在未來的很長時間中,鐵路也許都不會修至當時。而這正是飛艇大顯身手的時候,只要願意東北可以用飛艇將東北出產的工業品運送到全國任何一個省份,任何一個角落。

    屆時只要人們看到飛艇,就會想到東北,想到東北的強大。如另一個時空中的齊伯林飛艇一般的大型,甚至巨型飛艇,將會成為東北的象徵,而且還是最好的象徵。正因如此,唐浩然在看到那艘紙面上的飛艇之後,得知其載重只有約一噸左右時,才希望謝纘泰能夠在其基礎上設計出更大的飛艇。

    儘管對於軍隊來說,也許相對靈活的,載彈一噸左右飛艇使用更為靈活,但就其發展來說,載重十數噸以至數十噸的巨型飛艇,才是飛艇的“正道”,畢竟未來飛機會取代飛艇,但是在飛機技術發展的初期,擁有大噸位運輸能力的飛艇,卻不是飛機所能取代的。正因其在運輸上的潛力,相比於用軍費“養活”飛艇部隊,唐浩然更願意利用“民間”的力量維持一支隨時可以徵召的飛艇運輸隊,而這個時代落後的交通則是實現這一目標的基礎。

    “現在西南、西北等地的交通運輸,實際上與千年前並沒有多少差別,像貴州、雲南等地的土產,更是只能通過人挑馬馱的方式運出,現代工業品更是很難運進這些地區,因為運費太高,所以當地的億萬民眾,依然無法享受現代工業文明的福音。如果我們的飛艇能夠運載幾十噸貨物,那麼屆時我們的商品將會擁有洋貨所沒有的運輸優勢,可以源源不斷的向西南、西北輸入我們的商品,並從兩地獲得我們所需要的生產原料。”

    或許相比於水運飛艇運輸的成本較高,但是相比於原始而又落後的人背馬馱式的運輸方式,飛艇卻有著他自己的優勢,甚至可能還會成本優勢,當然這只是一個想法,還需要試驗去證明這一切,再不濟也可以用補貼去支持飛艇公司的業務開展。

    “大帥,這,這……”

    謝纘泰完全被大帥描述的那個未來給驚呆了,在此之前他壓根就沒想過可以用飛艇去運貨,把飛艇變成空中的火車,即便是有過這方面的想法,那也不過只是轉瞬即逝,相比於運輸,無疑軍用更為穩妥一些,但現在大帥的描述卻完全顛覆了他對飛艇的認識。

    就在謝纘泰瞠目結舌的,想像著一艘艘巨型飛艇將數以萬噸的貨物運向全國各地的一幕時,唐浩然卻依然興致勃勃的看著圖紙,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意見,更準確的來說,是借鑑曾看到過的飛艇圖片,對飛艇的外型以至結構,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而那些想法中,諸如可旋轉發動機艙,雖說帶著一定的技術難度,但卻又能令其在某種程度上擺脫對於繫留塔的依賴,而整體式的艙室,更能保持艙室的穩定。

    幾十分鐘後,在做了授意公司研究鋁合金以及鋁型材的加工設備,以滿足飛艇生產的需求之後,在離開飛艇公司的時候,唐浩然的心情卻依然顯得有些激動。

    “飛艇、星型發動機、轟炸……”

    一個個對於二十一世紀的人們來說,再熟悉不過的名詞腦海中閃動著、浮現著,當馬車駛過大連日漸繁華的街頭時,望著車外的大連城,唐浩然的唇角不禁微微一揚,於心底暗自思量道。

    中國,我到底能給你帶來多少改變?

    這只蝴蝶的翅膀給這片土地帶來多少改變,即便是作為這一切的締造者,唐浩然也很難想像未來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但今天的飛艇卻清楚的告訴所有人一個事實現在曾經熟悉的歷史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15
第93章 在京城(求月票)

    八月,正值伏暑,夏蟬於街道兩側的槐樹上歡騰著。⊙,此時的京城內炎熱而沉悶,悶燥的空氣彷彿浸透了油,一點火星就可以燃起衝天烈焰。

    午後熾烈的陽光把菜市口“丁”字街照得白花花一片,義仁堂門前的國槐樹枝幹低垂,葉子都曬蔫了。藥鋪廊簷下面新添了一口大缸,盛滿清熱解暑的酸梅湯,任客飲用,不取分文。這是義仁堂掌櫃的一項醫德,也是招徠主顧的一件法寶。

    買賣的信譽一半是自己創出來的,一半是主顧捧出來的,主顧是生意人的衣食父母。義仁堂的東家深諳此道,所以對主顧格外恭敬,即使不買藥的人路過門口,也請你白喝酸梅湯。喝的是義仁堂的字號,揚的是義仁堂的名聲。

    這就苦了附近幾位街角小販的生意。他們賣的都是節令小吃,秋冬天賣沙其馬、艾窩窩,春天賣豌豆黃兒,夏天賣涼粉兒、大碗茶。這會兒就離開義仁堂門口的老地盤兒,把獨輪小車順“丁”字街口往西推,在路南房簷下的蔭涼裡支下攤子。,

    “涼粉兒!酸辣涼粉兒喲!”

    這吆喝聲,在義仁堂聽來,就顯得遠了。義仁堂店堂裡,尹隸宸坐在櫃檯外邊的椅子上,等著夥計抓藥,悶悶地想著心事……

    這一年多來,這天下發生的一樁樁大事,可以說是令人目不暇接。去年的“壬辰兵亂”導致了“九督議政”,朝廷威嚴掃地不說,發動“兵亂”的唐子然非但沒有受到罰處,反倒是大清國的“龍興之地”東三省,不但做上了東三省的總督,還成了天下九督之一。緊接著“鬼子六”再次執掌大權,開始了新政維新,一個個看似頑固守舊大臣,大都被勒令致仕。可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那些被勒令致仕的大都是漢官。現在朝廷中的滿官越來越多了,兩百多年來愛新覺羅家的人根本就沒相信過漢人,過去是,現在更是如此。只不過現在有時候連那麼臉面也不要了,能用滿官的地方自然要用滿官,至於漢官,尋個名義、由頭便給開了。

    這邊朝廷瞧著是熱鬧非常,可那邊地方上卻是更為熱鬧。大傢伙都在那裡悶著頭的操練新軍,推行新政,大有一日革新,以定萬年的勢頭。可誰都看不出,這天下之勢非但定不了,反倒是越來越亂了。雖說朝廷苦心經營著新軍,好不容易練成了兩鎮新軍,但又豈能與地方上相比單就是北洋,那可不也練了四鎮新軍,湖北那邊也練了兩鎮一協。還有兩江的一鎮兩協,再這般下去,這天下得練出多少兵來?

    這一切,意味著什麼呢?

    作為一個讀書人,尹隸宸可沒想過這天下練出來的十幾鎮新軍,是為了大清國,是為了打洋人,沒準撐不了幾年,這天下……不定得亂成什麼樣子。

    就在這會義仁堂老掌櫃搖著芭蕉扇,從裡邊走出來。一眼瞧見尹隸宸,親近地打個招呼:

    “喲,尹先生來了,老太太的貴恙好些了嗎?”

    “噢。老掌櫃,”

    尹隸宸從獨自遐想中被驚醒,也只好客氣地應酬,

    “家母是長年老病,需要慢慢調理;自從換了您賜給的方子,倒是見輕了一些。我還要多謝您呢!”

    “哪裡,哪裡!治病救人是本店的宗旨,還提什麼“謝”字?”

    老掌櫃笑眯眯地說著。

    “不過。易先生,我倒是早就想敬求您一幅墨寶,掛在店堂裡,為小店增光!”

    “哦,老掌櫃過獎,”

    尹隸宸連忙客氣道。

    “貴店早有鎮店之寶,我哪敢獻拙?”

    他轉過臉,望著店堂裡左右兩根抱柱上的一副金漆楹聯。

    “但願世上人無病,何愁架上藥生塵”

    據說,書寫此聯的乃是乾隆朝那會的軍機大臣、做過相爺的劉墉,其書法造詣極高,早些年被更是被稱之為“濃墨宰相”。

    “劉文清公的字也寫得極何氣勢,貴店留有他的遺墨,足可引為自豪!”

    接著尹隸宸又感嘆道,

    “可惜,其卻事清極忠,以忠名入史,虧得,這裡不是東北,若是東北,單就是如此,恐怕老掌櫃就得若是把他的字取下!”

    東北與內地透著不同,滿清的忠臣於東北看來,自然不可能是忠臣,像生於的奉天,不,應該是瀋陽的範文程那樣的滿臣,更是被列寫的“漢奸碑”上,刻以其“功”,以教世人明了其認賊作父對民族之害。對死了幾百年的人尚是如此,自然可以想像東北的不同。

    想來,若是擱在東北,像劉文清公這樣名列清史忠臣的“大忠臣”,自然不會受東北待遇,所以尹隸宸才會有這麼一番感慨,而話裡話外的他的話中卻又帶著些嘲諷之意。這也難怪,中國素以講究“一死百了”,死了死了,還要把舊事都翻出來,尹隸宸自然要說上一句“公道話”來。

    “那是本店的金字招牌,可摘不得!”

    老掌櫃笑搖著頭。

    “尹先生,您也忒較真兒了,甭管哪朝哪代,朝廷裡頭也不會一水兒清,這也就是幾個字兒,即便是將來東北那邊僥倖得了天下,還能較這個真兒?”

    “您琢磨琢磨,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老掌櫃的臉上依然堆著招牌式的笑容,

    “就說咱大清國吧,你說現在這時局又豈是一水兒清,誰是忠?誰是奸?若是當真有漢奸?且不說天津的中堂大人,便就是主持東三省的唐大帥,那可也是朝廷旨下的東三省總督,當年也是跪在太后老佛爺面前言道過吉祥的臣子不是,照這個理去了,那您說他是不是漢奸?所以我才說,這忠也好,奸也罷,不過都是用藥的引子罷了,到最後啊,還是要靠拳頭說話,誰家的洋槍多、兵多,誰就是忠……”

    尹隸宸暗暗吃驚。現在這錯綜複雜的、讓人看不透的局勢,倒被這位中藥鋪老闆一語言中了!可不就是這個理嘛,現在地方上之所以日夜練兵,練的又豈是兵。練的是這亂世中立足的根本,也是各家總督的膽色和將來。

    “哎,國之將亂哪……”

    兩人正在閒談的功夫,店門口進來一位主顧。此人年約三十出頭,身材不甚高大。寬腦門兒,高顴骨,厚嘴唇,高聳的眉弓下,一雙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頭戴青緞便帽,身穿一件圓絲細夏布長衫,腳蹬雙梁布鞋。進了店門那幾步走,更是走的呼呼生風,不經意地帶出身上的“功夫”,顯然不是尋常一般人。

    “來了您吶?”

    老掌櫃暫且中止了閒談。上前招呼道,雖然是生客,也笑臉相迎。

    “這位先生,您是抓藥啊,還是來歇歇涼兒?”

    “抓藥。”

    那人遞過來一張方子,一口湖廣那塊的官話,說話的時候,那身上更是透著骨子裡帶著的官氣,不用問見多識廣的掌櫃也猜出這位爺的身份來,定是位官爺。還是大權在握的官爺。

    “勞駕,您給抓快點!”

    “好嘞,”

    老掌櫃伸手接過方子,連忙又客氣著。

    “這位爺您坐下歇會兒。這就給您抓,說話就得!”

    可那人卻不坐,雙手背在身後,抬頭瀏覽著店堂,目光落在了鐫刻著劉墉遺墨的抱柱上,細細地觀看。

    “但願世上人無病。何愁架上藥生塵……”

    這人嘴上念叨站這抱柱了上的對聯,好一會又輕聲嘀咕道。

    “像是劉文清公的遺墨……”

    雖說這人的話聲不大,可越還是傳到了尹隸宸的耳中,於了他又連忙多看上幾眼,能一眼看出是劉文清公遺墨的人可真不多,畢竟這對聯上並沒著著款。

    實際上自從那人一進門,尹隸宸就在一旁打量著他,依稀覺得似曾相識,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他是誰。待到那人背手而立,凝視抱柱上的楹聯,猛然從那副神情辨認了出來,不覺倏地站起,試探地問道:

    “這位先生,請問您可是貴姓孫?”

    “嗯,”

    那人驀然回首,詫異的看著身邊的這位老兄。

    “不錯,先生怎麼認識我?請問您是……”

    “子民兄,”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尹隸宸頓時興奮地歡聲叫喊道。

    “您不認識我了?我姓尹!”

    “姓尹?”

    孫起雲端詳著面前的這個人,似乎有些印象,多年前赴京趕考時,好像結識過一位姓尹的老弟,難道就是眼前這人。

    “莫非你是君平老弟?”

    試探著問了一聲,立即讓尹隸宸連忙點頭說道。

    “是啊,是啊!”

    “你真是君平?”

    孫起雲一陣驚喜,當年赴京趕考時,認識的幾位外省舊友,能再相逢實在是緣份。

    “多年不見,為兄居然沒有認出老弟來,實在是抱歉的很!”

    久別重相逢的兩人四手相握,只顯得頗為激動。

    “君平兄!”

    尹隸宸瞧著面前的多年前結識的好友,連忙詢問道,

    “您這次進京是……”

    現在沒有人還把會考當成會考,對於許多讀書人來說,他們更傾向於投奔地方各督,畢竟委官之權盡在地方,而不在中樞,想到明年的會試,難道眼前的子民兄依然如自己一般尚在為前途奔波?所以才來京趕考。

    “我剛剛到京,親朋故舊還沒有來得及一一看望,”

    孫起雲並沒有直接回答,然後又把話峰一轉。

    “今天得遇賢弟,真是太好了!”

    “可不就是這個理,子民兄,這次來京住於何處?如若不嫌棄,不妨住於小弟家中……”

    尹隸宸的這話倒是發自肺腑,雖是多年前的數面之緣,但並不妨礙他邀請其於家中居住備考,再者兩人閒時也能討論文章。

    “多謝老弟,只是現在為兄已在賢良寺落腳……”

    尹隸宸的熱情讓孫起雲連忙說道。

    “哎呀,賢良寺?”

    剛拿好藥的老掌櫃不等他說完,就驚叫起來。其實賢良寺裡住的是不是賢良他倒不怎麼關心,可卻知道,那歸賢良寺裡住的可不都是地方總督們的心腹,老掌櫃在京城地面混事,對此等貴人敢不巴結?

    “孫大人,小人不知您大駕光臨,有失迎迓,您多多包涵,我這兒給您請安了!”

    說著,老掌櫃就彎腰打千兒,住進那裡的頭,雖說都是“候補”的道員,可誰不知道,在這京城,在賢良寺裡住的,那身份可不比往日的軍機大臣差。

    老掌櫃的客氣,讓孫起雲連忙扶住他說道。

    “哦,不敢當!”

    “哪裡,該當的!”

    老掌櫃不知說什麼才好,慌忙撣了撣椅子,請孫起雲坐下,又朝櫃檯裡頭嚷道。

    “沏茶!”

    夥計端出兩盞蓋碗茶,擺在兩張椅子之間的茶几上,連尹隸宸也叨了光了。

    “您二位請用茶!”

    請其坐下後,老掌櫃瞧著兩人似乎要說話,於是便恭恭敬敬的退回了櫃內。

    “子民兄,不知你現在於何人幕中?”

    心知孫起雲腹中之才的尹隸宸,在知曉其以入地方幕府之後,現在反倒是好奇著他於何人幕中了。

    “這些年為兄一直於兩江幕中,後來機緣巧合入了新軍,這不前陣子,於江西剿匪時,受了處槍傷,蒙劉帥恩點,往京城任議政員兵務參助……”

    孫雲起連忙回答道,所謂的兵務參助,實際上就是軍事代表,畢竟地方之間同樣有軍事問題需要協調,而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了議政會的重要性了,而這兵務參助自然也就應運而生,無非就是各方於議政會上協調軍事問題的代表。

    “剿匪?這是什麼匪,居然能傷著子民兄。”

    不知兵務參助為何職的尹隸宸,但卻知道以其之才,絕不至於埋沒新軍之中,更何況其出身幕中,自然於將佐身邊,如此都能受傷,那是什麼匪?居然這麼厲害,這會反倒是更好奇其口中的“剿匪”,似乎沒怎麼聽報紙上提及此事啊。先前不提還不當緊,一提那眉頭頓時便皺緊了。

    “這匪啊……哎,這次為兄來這,就是為瞭解決此事!”

    (弱弱的求一下訂閱和月票!帝國的朝陽讀者交流群:150536833歡迎你的加入)(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15
第94章 江南義(求月票)

    江西南部的山區,到處是蒼茫險峻的崇山,山地間崗巒起伏,峽谷縱橫,峭壁陡崖,林深樹密,雲霧繚繞,人跡罕至。∑,贛州便臥於兩川之間,左為章水,右為貢水,周圍又於群山相接,林海千里,遮地蔽天。

    贛州是一座偏遠的山城小邑,原本的似乎這座城市本不應該進入任何人的視線,畢竟這是一塊地貧民瘠之地,逢著豐收之年,農戶僅可活命,若是逢著荒旱之歲,許多百姓恐怕連草根樹皮也難為繼。

    也就是偏的山間小邑,在兩個月前,卻突然響了一陣槍聲,那槍聲是從衙門裡傳出來的,甚至還不待城中的百姓反應過來,這城頭變換大王旗,一面陌生的藍底旗於那破舊的城樓上升了起來,城中的一些讀書人這會才認出那旗是什麼,無不是被那旗嚇的瞠目結舌。當然只有也有少數的一些會因為那面旗幟而激動不已。

    城樓上毛竹旗杆飄揚著的“日月旗”意味著什麼?

    對於百姓來說,似乎沒有什麼意義,甚至還因為兵士於街頭日夜巡邏,而稍鬆下一口氣來,畢竟於這兵荒馬亂的,有這些兵士巡邏,總能讓人感覺心安一些。當然真正讓他們松下那口氣的恐怕就是據城的“亂匪”沒有強令大家剪辮子,更沒有強佔民女、搶劫大戶的舉動,至多只是讓大戶獻出一批糧款勞軍罷了。

    在大家都鬆下一口氣的時候,這“亂匪”倒沒有像人們想像的那樣,會迅速離開,反倒是委任了縣令,而且還重置了縣衙,總之,大有一副常駐於此的打算。

    亂匪據城,這是一件大事,這不知從那裡湧出來的亂匪奪了贛州城的消息傳出之後,自然引來了官兵。從防營到新軍,兩個月的撕殺下來,這官軍非但沒有奪回贛州城,反倒又丟了幾座縣城。著實讓人嚇了一跳,也大漲了“亂匪”的志氣。

    甚至就連同那些所謂的“民軍”兵士在巡邏的時候,那臉上都帶著喜色,不過對於百姓來說,無論是亂匪也好。 官府也罷,似乎對他們都沒有太多的影響,畢竟自古以來皇帝不殺順民!

    靜寂無人的夜幕中,一名百姓打扮,卻又背著槍的兵士,來回於街口走動著,那雙眼睛警戒的注視著街道,注視著街道上的風吹草動,他靜悄悄的站立於街心,由於身邊有一家店舖。這會正半開著一扇門,裡面透出了光來,可以看出這個兵士的影子。

    兵士偶爾會把視線投向那家店舖,然後他看到門關上了,只有些許燈光從門縫中透至漆黑的街道上。

    “叮噹、叮鐺……”

    亮著幾盞馬燈的院子裡,迴響著陣陣打鐵的聲音,在這午夜裡,打鐵聲顯得極為清晰。

    十幾名城中最好的鐵匠正在院角不停的揮起鐵錘,用通紅的鐵片,修復著或斷、或折的刺刀。這個街邊的院落與其說是兵工廠,倒還不如說是一間鐵匠鋪,不過這倒也不甚準確,畢竟這鋪子裡除了打鐵的鐵匠之外。還有卷制炮竹的工匠。

    這些工匠都是從各地請來的,說是請,實際上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綁”,雖然人是“綁”來的不假,可這些工匠在這裡卻又拿著工錢,而且他們的工錢卻遠超過過去。少則數兩,多則數十兩銀子的工錢,足以讓這些工匠樂意於此幹活。

    院角隨著一聲“出鐵”的沉喝,那一人多高的化鐵爐的爐口立即被打開了,通紅的鐵路順著出鐵口流至下方的沙模內。

    “茲……”

    鐵水灌入的時候沙模冒出一股霧氣,幾名工匠不停的更換著沙模,不一會上百個沙模便用完了。在工匠旁邊,一名穿著軍裝的青年卻顯得比那些工匠還要緊張/

    敲開沙模,穿著軍裝的青年看到了通紅的鐵殼,立即將其投至水桶中,在蒸汽瀰漫中,上千度的鐵殼冷卻了下來,從水桶裡取出那黑中泛白鐵殼, 看著依然冒著些熱氣的鐵殼,他立即有些緊張的問道。

    “怎麼樣?這個殼能用嗎?”

    此時他的聲音顯得有些焦切,也難怪他會這麼緊張,這鐵殼是手榴彈的殼體,是造手榴彈必須的物件,而手榴彈能夠自行生產,又直接關係到這支民軍的將來。

    “總指揮,鑄這玩意比鑄鐵鍋還容易,若是還不行,那不是打咱老王家鑄鍋的臉嘛!”

    老工匠不無得意的笑說道著,而他口中的這聲“總指揮”若是傳了出去,不定會引起多少人的注意。若是擱在外地,不知會引來多少人,這穿著軍裝的青年人可不就是當年的浙江民軍總指揮李勤玉,單就是他那腦袋,就值上萬兩銀子。

    作為民軍的總指揮,在過去的一年之中,李勤玉率領著不過千餘名浙江民軍官兵離開杭州城,一路上有如土匪一般深藏於山林之中,最終消失於大山之中。

    在深藏山區的時候,於山區向內陸挺進的過程中,為了獲得補給,便行以土匪的手段,勒索、敲詐富戶,不過那卻是以土匪為名。也正因如此,誰也想不到,這支消失於大山裡的浙江民軍,會在一年之後,仍然活躍於江西山區,直到兩個月前,經過一年多臥薪嘗膽之後,這支曾經浙江民軍才再次打出那面“日月旗”,並一舉奪下了贛州城。

    雖說兩個月來,在李勤玉的指揮下,奪下贛州城的民軍先後數次擊退清軍,但去年撤出杭州時攜帶的彈藥,卻在激戰中所剩無幾了,雖說於戰鬥中有所補充且繳獲甚多,但最為重要的手榴彈只剩下幾百枚。對於沒有火炮的民軍而言,手榴彈相當於他們手中的大炮,甚至之所以能夠重創一標江西新軍,靠的正是伏擊時扔下上千枚手榴彈。

    在過去的一年多之中,正是依靠著遭遇戰時投擲手榴彈形成的密集火力,民軍方才能多次化險為夷,也正因如此,在得知手榴彈耗盡的消息後,李勤玉立即授意這簡易的兵工廠著手製造手榴彈。

    “王師傅,這我還能不信您,”

    說笑中。李勤玉拿起那個鐵殼說道。

    “就像這樣的鐵殼,咱們一天能出來多少個?”

    “這一爐鐵能制200來個殼子,能用的至少有九成,若是連著工。一天出來六七百個沒問題,就是……”

    那年長的師傅瞧著總指揮,雖說對方平時瞧起來很是近人,沒什麼架子,更談不上官威。可他畢竟是亂匪的頭領,於是便小心翼翼的說道。

    “就是這鐵要是跟不上來,那可就沒戲了!”

    可不就是沒戲咋的,沒有鐵還談什麼造手榴彈,造什麼地雷?

    眉頭微微一鎖,李勤玉沉聲說道。

    “鐵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王師傅,你們只管生產就行了……”

    其實,需要解決的問題又豈止這一個問題。作為民軍的總指揮,沒有人比李勤玉更清楚,現在民軍面對的問題不僅僅只是沒有足夠的原料生產手榴彈,還面臨著其它許多更為嚴峻的問題,甚至若非早在杭州的時候,就通過製造彈丸更換底火的方式解決了彈藥問題,恐怕這會當初攜帶的彈藥早耗盡了。

    “……眼下的當務之急,就是經費,沒有足夠的經費,民軍就不可能招募新兵。別說招募新兵,甚至就連維持眼下的這三千多人的隊伍,都成問題!”

    看著面前的總指揮,福島次郎有些無奈的說道。

    “當初從杭州帶出來的銀子早都花完了。雖說還有幾十萬兩存在朝鮮銀行的上海分行,可那些銀子一時半會的也拿不到咱們這邊……”

    去年隨著這支隊伍一路轉進至江西的福島次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才真正體會到中國之大,而這“大”雖說使得民軍有了迴旋的餘地,可卻也帶來了一些麻煩,最簡單的麻煩就是銀餉沒辦法從外界運來。雖說現在沒有了家裡的支持,可畢竟當初他可是把一筆巨款存進了朝鮮銀行,但現在這筆銀子卻沒辦法在短期內運到贛州。

    作為民軍的副總指揮,他自然需要為總指揮解決後顧之憂,可這個後顧之憂,卻不是他能解決的,更何況,有些事情,即便是他想要去幹,也得先得到總指揮的批準不是。

    “銀餉的問題,慢慢的解決,總會有辦法的,”

    默默的點點頭,李勤玉的雙目微微一斂,然後輕聲命令道。

    “如果實在沒辦法,那就再借個幾萬兩,我還就不信了,那些人敢不借!”

    總指揮的回答讓福島心底微微一顫,這口上說的是借,可實際上卻是拿著槍桿子去向大戶借。這個辦法他不是沒想過,但是現在他們還需要那些大戶的支持。

    “再說等秋稅下來了,到時候這個問題自然也就解決了。”

    之所以決定佔據贛州以及附近的幾座縣城,不僅僅只是為了獲得穩定的根據地,同樣也是為了獲得稅源以及兵源,不過他們來的有點“晚”,這每年的正稅在其奪城前,就已經為官府收走了,如此一來,想要解決財政問題,那就只有通過大戶“樂捐”的方式加以解決。

    但一味的向大戶索要也不是辦法,畢竟現在民軍的根基不穩,如果對大戶威逼過緊,只會令其完全倒向滿清,從而不利於民軍的生存,而且那些鄉紳於鄉間又享有很大的聲望,若是沒有他們的支持,也很難得到普通鄉農的支持,到時候徵兵、徵稅都是問題。

    “實在沒辦法的話,就和他們先借點,不過一定要把這個借字講好了!”

    叮囑一聲,算是同意了問大戶借錢的事情,李勤玉又詢問道。

    “其它的還有什麼問題嗎?”

    “再有就是武器,現在民軍雖說已經擴編為兩個團,兵員增加了近四倍,可槍械數量實際上只增加了不到一倍,現在的問題就是人多槍少,贛州不比杭州,在杭州的時候,咱們可以向洋行買,可是在這……”

    福島次郎的苦笑讓李勤玉無奈的搖搖頭,在贛州這麼偏遠的地方,別說洋行了,就連洋人傳教士也極為少見,自然是想買也買不到了。

    “現在至多也就是能從鄉間收集一些前裝槍,如果想要解決的槍的問題,就非得想辦法去南昌、福州那樣的大城市,在本地根本就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可如果要去向洋行買的話,就需要考慮到銀子的事情,現在,咱們又擠不出這筆錢來……”

    當年在杭州的時候,大家可以不考慮這個問題,除去因為起自杭州藩庫內充足的銀餉之外,更為重要的是來自“家裡”的支援,當時東北向杭州輸送了大量的軍火, 使得浙江民軍上下完全不需要為槍械彈藥犯愁,但是現在身處贛州的民軍上下,在失去的“家裡”的支持之後,且不說槍支彈藥的供應成了問題,甚至就連糧餉都供應不上。

    “看樣子,咱們若是想要立足於此,就非得和家裡取得了聯繫了……”

    看著福島,李勤玉無奈的長嘆口氣。

    “且不說現在和家裡聯繫不上,單就是贛州地處內陸,將來即便是和家裡聯繫上了,這家裡又如何能給予咱們支援?”

    抬頭看看天上,大小星點,繁密地布在天空,風吹過去,有幾個星點,不住地閃動,走出指揮部的李勤玉四周看那些屋影子,顫巍巍的,好像在向下沉,向下沉。就像他這會的心思一般,想到先前福島的說的那些問題,他不禁想到遠方的“家”,想到了沒有“家裡”的支持後,部隊面對的困境,最後卻又是一聲長嘆。

    很快家裡就會知道這裡的消息,到時候這些問題還會是問題嗎?即便是家裡會有困難,想來到時候,校長也會千方百計的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吧!

    肯定的!校長肯定會這麼做的!

    想通了這一點,李勤玉便挺著胸脯開大了步子朝著走不遠處的一個巷子走去。他還要去見一個人,如果不是那,或許,他們也不會從杭州一路走到這裡。

    (弱弱的求一下訂閱和月票,帝國的朝陽讀者交流群:150536833歡迎你的加入)(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15
第95章 謀劃(第一更,求月票)

    這是一處環境非常幽靜的院落,深藏於縣衙後方巷子的深處,即便是在白日也是非常安靜,到了夜晚,更是悄無聲息,唯一能夠聽見的,只有院子裡風吹樹葉沙沙的聲音。¥℉,.

    在那樹葉的沙沙聲中,一名穿著漢服的留著長鬚的中年人,站在院子裡,凝視著滿天的繁星,他的掌心握著一個煙斗,那眉頭時皺時松,似乎是在思索著問題。

    “現在,這裡的消息應該傳出去了吧!”

    此刻,身處這寂靜院落中的中年人,甚至希望自己身處一個鬧市之中,能夠聽見人聲鼎沸的聲響如此一來,人們自然會聽到這座城市發出的聲音,到那時,人們會知道,火焰從未來熄滅。

    但是,這裡畢竟是地處偏遠的贛南山區,等到人們注意到這裡的時候,也許已經幾個月過去了,到那時,誰又會注意到這裡的事情呢?誰又會注意到這支民軍呢?

    已經午夜的院落中,就連風也居然停止了,沒有了以往樹葉沙沙的聲響,周圍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見。

    就在這空氣越發的寧靜時,一個人從院門處走了過來。

    “都督……”

    走進來的李勤玉瞧見都督似在思索問題,於是便輕言喊了一聲。

    “啊,”

    轉過身來看到李勤玉,滿面鬍鬚的中年人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勤銘,我,現在可不是什麼都督了,以後還是叫我復生吧!”

    復生!

    若是這字傳出贛南山區,傳至如江寧以至上海那樣的大城市中,不知會引起什麼樣的轟動。經過杭州起義之事,這天下又有幾人不知“大漢浙江軍政府都督譚復生譚嗣同的大名。在過去的一年中,幾乎是要杭州的起義者大都從海路前往東北之後,世人便失去了譚嗣同的下落,在上海等地的報紙上。總是會不時的傳出與譚嗣同有關的新聞,有關他被擊斃的新聞更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被刊於報紙上。

    對於這位失蹤的中國最負勝名的革命者,西方人可謂是傾注了大量的注意力。當這個革命者的名字,不斷見於報端的同時。許多人都不得不承認,譚嗣同失蹤了,就如同那支追隨他的民軍精銳一般,消失於浙北山區。

    誰會想到,失蹤已久的譚嗣同居然也在這個被河流環繞的偏遠小城之中。

    “對我而言。都督永遠都是我大漢軍政府的都督!”

    雖說身為民軍總指揮,這支隊伍實際上的最高指揮官,對譚嗣同這位曾經的浙江都督,李勤玉依然保持著足夠的尊重。對於這支部隊來說,或許李勤玉是最高指揮官,但譚嗣同卻是某種程度上的精神領袖,儘管其並沒有指導員的職務,但卻一直充當著這個角色。

    “好了,勤銘,怎麼樣。一切都還順利嗎?”

    過去在杭州的時候,譚嗣同還有許多工作要辦,但現在於城中,幾乎從不插手軍務的他反倒是閒了下來。非但不過問軍務,甚至就連政務也不操心,而是每天將更多的時間用於學習上。

    現在見李勤玉夜半而訪,自然知道他肯定是碰到了什麼煩心事兒。

    “是這樣的……”

    李勤玉簡單的將碰到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什麼銀餉啦,武器啦,甚至說連同鐵的事兒。也都說道出來。

    在李勤玉說話的時候,譚嗣同只是默默的吸著煙斗,偶爾會出言打斷他的話,以詢問的更詳細一些。或許譚嗣同很少過問事務,但並不意味著他不能夠給李勤玉以幫助,比如給他一些建議。

    “嗯,向富戶借款、借糧,倒也可以解一時之機,古往今來。大家可不都是這麼做嗎?”

    史書上的那些開國皇帝也好,流寇、蟻賊也罷,都是靠著“吃大戶”起的家,相比於他們,民軍反倒顯得有些太過“文明”,往往只是“借”,而不似書中之人,為籌集軍餉、糧草更是盡滅其門盡掠其財,動輒屠城、洗鎮,為的可不就是掠搶兵源,籌以軍餉糧食。

    “不過,要注意手段,這贛州畢竟是咱們的根據地,是咱們的立足之處……”

    如果說流亡一年多以來,最深刻的體會是什麼,恐怕就是根據地的重要性,有了一塊穩定的根據地,部隊才能得到修整,並且獲得充足的補給。否則長時間的流動作戰,只會讓部隊越打越少,戰鬥力越來越差。

    “如果不注意手段,激起他們的反抗之心,恐怕咱們很難在贛州一帶立足,畢竟,對於本地的百姓來說,咱們……”

    搖頭長嘆口氣,譚嗣同有些無奈的說道。

    “只是一群外來戶啊!”

    “我明白!”

    李勤玉的回答,讓譚嗣同點點頭,然後又繼續說道。

    “現在咱們於這裡根基不穩,如果激起他們反對,想立足於此,恐怕只會難上加難,咱們要努力爭取他們的支持,這借款、借糧也只是應一時之急,等秋收後,能還的還是要先還一部分給他們!”

    過去在杭州的時候,譚嗣同從未曾為後勤問題頭痛過,那會非但有從朝鮮運來的成船的武器,還有朝鮮銀行提供的少則數十萬,多則上百萬的資助。那時的民軍從來不需要為軍餉、武器擔心,而現在,籌集軍餉、籌措武器一直都是一個讓人極為頭痛的問題,也正因如此,他才真正意識到,子然當年對杭州的幫助之下,也明白了一個道理,沒有子然的支持,或者說海路斷絕後,杭州絕不可能獨存的道理。

    “是,等外面的款子到了之後,一定第一時間還給他們!”

    李勤玉注意到在他提到外面的款子時,譚嗣同的眉頭微微一跳,然後只見他默默的點點頭。

    “勤銘,你說如果子然知道,咱們仍然在這裡的戰鬥著,他會怎麼想?”

    還會像在杭州那樣,繼續支持自己,支持民軍嗎?對於這一切,譚嗣同的心底並沒有底,畢竟當初,子然希望他去東北,而不是像流寇一般的流竄於山區。

    “我想大帥一定會在驚喜之餘,想辦法支援咱們!”

    回答這個問題之後,李勤玉的眉頭微微一蹙。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現在劉坤一他們肯定會選擇於議政會解決這件事,畢竟咱們這是四地交界處,再加上先前給江西新軍的重創,各方斷不會冒著損失精銳的危險,與咱們往死了打,只要咱們於贛州開闢根據地的消息傳至東北,我想大帥絕不會坐視咱們困守於此!”

    為什麼會選擇贛州?

    這恰恰正是譚嗣同、李勤玉等人的精明之處,贛州表面上位於江西南部山區,但實際上卻是西與湖南相連,南又與廣東、福建相接。也正因如此才會形成這個“三不管”地區,無論是湖廣也好、兩廣也罷,閩浙也可,都不會為兩江火中取栗派兵助戰,非但不會派兵,甚至還樂意看到兩江之力盡陷於此。

    而在進剿失敗後,兩江正如最初預料的那樣,沒有調動重兵進攻,而是暫時放棄了進攻,從而令民軍有一絲喘息,修整的時間。無論是對劉坤一,還是張之洞、李瀚章,他們更樂意看到假民軍之手去削弱對方的力量,而不是一味的調兵進剿。

    “人皆有私心,贛州地處四省交界之地,無論是向南、向東、向西進攻,只要不是大肆進攻,兩廣也好,湖廣也罷,即便是兩江,也會睜隻眼閉隻眼,於那些人看來,咱們民軍就是一把刀,一把可以放對手之血的刀,即便是進攻咱們,他們也不會下大力氣,畢竟……”

    唇角微微一揚,譚嗣同的面上流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

    “誰都不會捨得拿將來打天下的資本來剿滅咱們,這地方窮山惡水的,即便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打下來了,又有什麼用?”

    這正是當初選擇於贛州重新豎起旗幟的原因,不僅僅只是因為這裡地處偏遠,更重要的是因為這裡的戰略環境。在這一點上,譚嗣同倒是打心底的佩服子然,若是沒有他的那一招“八督議政”,把地方總督們的雄心都激發了起來,造成了地方與中樞的分庭相抗,又豈會有民軍能於贛州立足的時機?

    “所以,如果一切都如計畫中推動,且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未來幾年,咱們只需要謹慎經營,小心擴張、積聚力量即可,把這四省交界之地建成咱們的根據地,把這裡經營好,待到時機成熟的時候……”

    相比於過去,現在經過杭州的失敗之後,譚嗣同早已成熟了起來,不再像像當初那般全憑著一腔熱血,現在他反倒是認同的唐浩然的那種“厚積薄發”的作法,當年洪武帝不也正是靠著“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方才成就了驅逐蒙韃的大業嗎?

    “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咱們即可四向而擊!”

    話聲稍稍一頓,譚嗣同又朝著牆上的地圖看了去,然後認真的的說道。

    “贛州地處偏遠,雖說那些總督們不會過分逼迫咱們,但是肯定不願意咱們坐大,我看這將來的突破口,還是要在這裡想想辦法啊!”(未完待續。)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uetrar

LV:4 遊俠

追蹤
  • 3

    主題

  • 224

    回文

  • 2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