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帝國的朝陽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luetrar 2015-12-5 21:29:4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7 76792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27
第146章 抵達(求月票)

    1895年12月20日的坤甸無疑成為一場風暴的中央,隨著槍聲的響起,一切都改變了。●⌒,在槍聲消失後,先是碼頭移民廳的旗杆上,之前懸掛的荷蘭的三色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赫然是一面“日月旗”。

    很快,整個城市的荷蘭三色旗都不見了蹤影,曾經高高在上的荷蘭人,無不是緊閉著房門,神情惶恐的目睹著城市的變化。

    騷亂?

    不!

    這是一場起義!

    任何一個身處坤甸的荷蘭人、西洋人都敏銳的意識到一點他們正在經歷一場革命。

    對於年過四十的普林斯來說,作為英國人的他之所以來到坤甸是為了逆流而上,研究本地的動植物,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裡經歷一場起義。

    在街道上,隨處可見荷槍實彈的中國僑民,他們的武器可謂是千奇百怪,既有前裝的燧發槍,也有擊發槍,同樣還有後裝槍,甚至還有最新銳的彈倉式步槍,當然更多的人則是腰胯著中國式的大刀。

    “哦,我的上帝,也許這將是一場奇妙的經歷!”

    面對起義的發生,普林斯整個人顯得極為興奮,他甚至扛著那笨重的相機,在街道上拍攝著照片,還好那些中國人並不像他們國內的同胞那麼保守,以為相機可以吸走他們的靈魂,而是任由其拍照。

    即便是作為攝影者的普林斯,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他在用膠片紀錄下了這場起義,同樣也是唯一的攝影記錄者。

    在普林斯拍著照的時候,他看到一輛馬車在幾名腰別短槍的華僑的護送下,朝著市政廳的方向駛去,顯然馬車上坐著人是個大人物,於是他便吩咐僕人同他一同往市政廳走去,那裡現在同樣也是起義者的指揮部。

    位於坤甸市區中央的市政廳,是一棟西洋式的建築,就在兩天前。這裡還懸掛著荷蘭的三色旗,而此時,這裡卻飄揚著一面有些粗糙的“日月旗”,在市政廳的大門外。可以看到十幾名穿著馬褂手持洋槍的起義者,他們幾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容。那笑容是發自於內心的,似乎每一個人都在歡慶著,歡慶著這座城市再次重回他們的控制之中。

    但並不是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至少對於剛來到坤甸的葉湘雲來說。他的臉上這會卻是全是憂色。

    “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

    作為最後一任蘭方公司大統領劉阿生的女婿葉湘雲,看著市政廳上升起的日月旗,那心情反倒是更加沉重了,在坤甸所有人都知道,十一年前,在公司解體,荷蘭人接管公司的時候,正是他出面阻止大家的起義。

    在荷蘭人的眼中,他對避免再度流血可謂是頗有貢獻。也正因如此。他以及他的兒子,才會成為“甲必丹”,甚至獲得了大片土地的開墾權。當然,這種豐厚的回報,並不是每一個華僑都能擁有的。不過雖是如此,並不妨礙他於本地享有極高的威望,這也是他能帶著人進程的原因。

    就在葉湘雲看著那日月旗,臉色煞白的喃語著的時候,卻看到了從市政廳裡迎出來的徐梁,於是急聲問道。

    “林川。林德市長他們呢?”

    他口中的林德並不是中國人,而是荷蘭人,是荷蘭總督委任的市長,也是本地的官銜最高的荷蘭長官。

    “被。被關進監獄了!”

    徐梁的臉色苦著,同時小聲的用荷蘭語道著。

    “葉,葉先生,我現在和這些暴民合作,也是迫不得已啊,這林德市長他們被關起來了。總得有人照應不是,等到總督大人派的大軍到了,到時候,您可得替我作主啊!”

    儘管明知道那些人不會荷蘭話,但徐梁卻依然緊張的瞧著周圍,生怕別人聽到他的這番“心在曹營身在漢”的心思。

    “林川,別人不知道你,我還能不知道,那其它人呢?他們當真殺了荷蘭警察?”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葉湘雲的臉色頓時驟然急變,那張滿是皺紋的臉膛的神情更是不斷的變幻著,現在他甚至有些後悔起淌這池渾水了,可是作為“甲必丹”他卻又不能不出去,畢竟,無論如何,這些人也是他的同鄉。

    “我不能眼瞧著你們送死!”

    在市政廳裡頭,拄著枴杖的葉湘雲大聲質問著面前的張錢偉、石二等人,在他看來,這裡人非但是想自己死,還想把大家都帶上死路。

    “你們想死不要緊,可別忘了,在還有幾萬人,照你們這麼幹下去,是想讓荷蘭人把他們全都拖出去砍了頭!”

    葉湘雲一邊說,一邊用力的用枴杖擊打著地面,他的面上全是一副痛心之狀,或許,他同荷蘭人合作,但是,在他看來,他的合作是為了保護大家,避免大家全讓荷蘭人殺死。

    “砍頭?”

    張錢偉,也就是最初在河邊響應石二呼吸的客家漢子,卻是大笑道,

    “葉老闆說笑了,那些荷蘭人他們敢!”

    “就是,再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咱大清國的兵艦可就在新加坡!”

    “可不是,石二哥說了,艦隊很快就會開過來,到時候,誰砍誰的頭還不知道呢!”

    “兵艦?哼……”

    先是一聲冷哼,葉湘雲又冷笑道。

    “還是大清國的兵艦?”

    說話的時候,他冷笑著看著這廳中的漢子,瞧著他們那副自以為找到了靠山的樣子,心底卻是一陣痛心。

    “你們以為自己是什麼?這麼多年了,大清國,什麼時候把咱們當成過人?別忘了一百多年前的時候,荷蘭人殺了咱們幾萬人,可大清國的皇帝老兒說什麼?說咱們是天朝棄民,說什麼荷蘭人殺的好,這樣的朝廷能指往得上嗎?”

    當年葉湘雲為何力排眾議勸說大家不要起義,就是因為大清國指往不上,就是因為朝廷和那些當官的靠不住。

    “當年,我們拿銀子都敲不開京城大人們的門。你們以為就憑著一紙電報,那滿清狗皇帝就會把他們的兵艦派過來?”

    作為洪門子弟的葉湘雲對於滿清皇帝自然沒有一絲好感,提及其時更是完全沒有尊重。

    “可,可石二哥說。說一定肯定會有兵艦來幫咱們的!”

    於靖邊在一旁固執的堅持著,同時不住的看著石二,似乎是想從他那裡得到肯定的回答。

    “石二,誰是石二?”

    “我!”

    上前一步的石二看著葉湘雲大聲的回答道。

    “你說朝廷會派兵艦,你知不知道你這般胡言亂語。是會害死人的!你是難道想害死大傢伙不成!”

    “我沒有亂說話!”

    石二用力的搖著頭,先是環視著眾人,然後又迎著葉湘雲的眼睛,大聲說道。

    “我從沒有說過朝廷會派兵艦!”

    不等石二說完,“轟”的一聲,廳內頓時就亂蓬蓬的響成了一片,所有人的臉色具是一變,更多的人那臉色更是一副煞白。

    “石二哥,沒,沒有兵艦。你、你……”

    風頭的驟變,並沒有讓葉湘雲感到絲毫歡喜,他所感覺到的只是分外的痛心,更多的是對這些人命運的憂心。

    “怎麼會沒有兵艦?”

    不等石二把話說完,他的話語就被周圍的話聲打亂了。

    “有兵艦,那,那沒準也是荷蘭鬼的兵艦!”

    可不是,萬一荷蘭鬼把他們的兵艦派了過來……那到時候大家可不就是死路一條了?

    就在大家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道著,廳內變得亂蓬蓬的時候,石二大聲說道。

    “大家聽我說一句。我沒說過朝廷會派兵艦來,也知道滿清的朝廷指往不上,可,可國內肯定會派兵艦來。可那不是朝廷的!”

    “不是朝廷的,還是誰的?”

    “就是,那新加坡的兵艦,不也,也進朝廷的嗎?”

    “那是東北的兵艦!”

    石二大聲吼喊著,

    “東北的兵艦。不是朝廷的兵艦,朝廷在乎不在乎咱們,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東北的唐大帥在乎咱們,你們沒看到嗎?唐大帥為了在這裡設領事館和荷蘭人談了一年多,甚至就是這次派艦隊過來,那也是為了給荷蘭人的顏色看看,大家不相信我,總得相信唐大帥吧!”

    石二的話聲,讓原本亂蓬蓬的眾人無不是一愣,在坤甸一直都流傳著要設立領事館的消息,自然對那位唐大帥多少總有耳聞,這會聽石二這麼說,他們依然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畢竟所謂的唐大帥,離他們太遠了,甚至東北,東北在什麼地方,他們都不知道,作為廣府人,他們只知道,廣州有個李大李帥爺,至於東北的唐大帥,他又豈會管他們廣府人?

    “石,石二哥,你說,唐帥爺,真的會派兵艦來!”

    不等於靖邊把話說完,外面傳突然闖進來一個人,那人慌裡慌張的大喊著。

    “來,來兵艦了,來兵艦了……”

    “嘟……”

    兩千三百餘噸的“南浦號”訓練艦,是去年前服役的一艘新銳訓練艦,與東北海軍的大多數軍艦都是由舊商船改造不同,其非但是一艘新造的訓練艦,而更為重要的是,他還的動力是極為新銳的“蒸汽輪機”相比於三脹式蒸汽機,其最大的優點就是可以持續以最大航速航行,這正是蒸氣輪機的優點。

    也正是這個優點,使得“南浦號”訓練艦可以始終保持16節至18節的航速,領先於艦隊主力,首先抵達坤甸。

    救兵如救火,對於“南浦號”訓練艦的艦長丁雲傑,這位 島海軍學校一期生來說,他深知自己是要同荷蘭人搶時間,無論是誰首先到達坤甸,局勢便會朝有利於誰的方向發展,甚至可以說,成敗在此一舉。也正因如此,艦隊司令官才會命令他們必須以全速往目的地航行,以搶在荷蘭人之前到達坤甸。

    “大家注意,一但抵達港口,除必要人員,其它人立即上岸實施護僑任務!”

    護僑,這是他們在離開新加坡時,接到的由海軍部下達的命令,這是艦隊第二次實施這種任務,上一次是在夏維夷,而這一次與上一次的準備充足不同,這次儘管他們有著絕對的實力優勢,但是實力卻侷限於海上,在陸地上他們只有一個連,即使是加上武裝水兵,也不超過三百人。

    可是荷蘭人在整個東印,卻有一支上萬人的荷印兵團,儘管其在婆羅洲實力有限,但未來誰知道呢?

    “長官,我們的任務是什麼?”

    船艙內,陸戰隊的戰士看著連長詢問道。

    “保護華僑!”

    看著戰士們,趙立德又特意強調一聲。

    “不惜一切代價!”

    不惜一切代價,這是他們的任務,儘管明知道實力懸殊極大,但趙立德的臉上卻依然帶著笑容,作為陸戰隊員,他非常清楚的自己使命/

    “不要以為,咱們的任務只是簡單的把武器交給僑民,你們要記住一點,我們是軍人,他們是我們的同胞,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他們,如果有任何侵略者想要傷害他們,我們都要站他們身前,保護他們!弟兄,告訴我,陸戰隊是什麼?”

    “陸戰隊員,永往直前!”

    震耳欲聾的吼聲在船艙內響起時,一個提著步槍的水兵跑了進來。

    “趙連長,艦長讓我通知你們,大家做好登陸準備!”

    “弟兄們,廢話我就不說了,記住咱們的誓言,別讓百姓戳脊樑骨!保持軍人的榮譽!”

    最後一次叮囑之後,趙立德的隨手將步槍往肩上一背,便大踏步的往走出了艙室,此時整個“南浦號”訓練艦上顯得很是熱鬧,那些在訓水兵無不是背著步槍,腰挎武裝帶,一個個神情或是緊張、或是興奮,在眾人走出艙室的時候,舷側的炮位上,炮手們同樣緊張的凝視著河岸,凝視著那岸邊的叢林,似乎想要看穿叢林,看到那座城市,他們生怕自己來晚了,如果來晚了的話,也許……

    “希望……”

    就在丁雲傑念叨著的時候,突然,透過那雨林,他看到樹冠的頂似乎有一面藍色的小旗在飄揚著,他連忙拿起望遠鏡,瞬間那臉上便露出了笑容,興奮的大喊一聲。

    “告訴弟兄們,我們沒有來晚!”(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28
第147章 壞消息(求月票)

    第147章

    軍艦來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軍艦,普林斯看到身邊的武裝市民們大都是面色煞白,此時他似乎感覺到整個坤旬都處於一種詭異的靜寂之中。

    他們是在害怕,是在恐懼!

    是了,只有步槍的他們,如何能夠抵擋荷蘭人的軍艦,即便是荷蘭人的軍艦是不值一提的。

    就在普林斯認為自己即將目睹一場屠殺的時候,突然,人群中沸騰了起來。

    “是,是唐山的兵艦!”

    在人們激動的喊叫聲中,只感覺不可思義的人們紛紛朝著碼頭擠去,在遠遠的,人們可以看到那艘兵艦上飄揚著的赤旗,那不是荷蘭人的三色旗,而是統監府的赤旗。

    “沒錯,是唐山的兵艦,是唐山的……”

    望著兵艦上舷邊站滿著的荷槍實彈的水兵,人們激動的言語著,那些水兵和他們長的一模一樣,不是荷蘭人的土著兵團,而是和他們一樣的漢人。

    “南浦號”!

    當艦舷漢字艦名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時,淚水瞬間便從人們的目中流了出來,那是激動的,更是驚喜的。

    “真是的唐山的兵艦!”

    顫拄著枴杖的葉湘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兵艦來了!

    正如石二說的那樣,國內派來了兵艦。多少年來,他從未曾對此心生過那怕一絲希望,也正是因為沒有這種希望,蘭芳廳才會在七十年選擇同荷蘭人合作,甚至一度充當荷蘭人的爪牙,因為他知道,大清國是指往不上的。沒有人會幫他們這些海外之人。

    在十一年前,當岳父去世的時候,他才會勸說大家放棄起義。接受荷蘭人的統治時,他就曾說過“沒有任何人會保護他們!”。

    可現在。眼前的這艘軍艦卻清清楚楚的告訴他一個事實,他們不再是海外的棄民,不再是無人問及的有如野草般的“棄民”。

    儘管沒有領水員的引領,但“南浦號”依然穩穩的靠上了木製的棧橋,就在軍艦靠港,放下舷梯的時候,當一名水兵下船的時候,圍擠在碼頭上的人們。不知是誰首先跪了下去。

    “草民恭迎天朝大軍……”

    對於華僑來說,跪拜是最常見的,也是最隆重的禮節,但此時,這個跪拜卻又貯藏著其它的含意,這是華僑對國內兵艦的感激。幾乎是在他們跪下恭迎的時候,突然,一陣壓抑的哭聲卻在人群中響了起來。

    那哭聲隨即在碼頭上響成了一片,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中貯藏無盡的痛苦與悲傷,那是海外華僑幾百年來壓抑於心中的血淚。這是第一次,他們能夠在親人的面前用痛哭去發洩內心的痛楚。

    “啊……”

    年過六旬的葉湘雲跪在地上,與其它人一般。放聲痛哭著,他甚至心痛的捶打著自己的胸膛,嘴邊不斷的喃語著,哭訴著,似乎想要把這麼多年來,他以及同胞們遭受的委屈一一道出。

    原本正准下船的戰士們,看著碼頭上黑壓壓跪成一片的同胞,他們從未曾想到,會面對這樣歡迎。聽著那哭泣聲中壓抑的痛苦,心軟者甚至只覺眼眶一熱……

    “立正!”

    微微抬起下巴的趙立德發出口令聲之後。他又朝著碼頭上看去,然後深吸一口氣。看著立於甲板上的戰士,沉聲說道。

    “諸君請不要忘記我們的職責!”

    簡單的言語從趙立德的嗓間迸出後,隨著一聲令下,戰士們便沿著舷梯下船了,他們踩著棧橋往碼頭走去的時候,每一步都顯得極為沉重。

    終於,當戰士們來到碼頭上,面對黑壓壓跪成一片的華僑,隨著一聲令下,他們結成了方陣,而領頭艦長丁雲傑,則站於隊列的最前方,身軀微微前傾,向著跪伏於地的同胞們行了一個軍禮。

    “諸位鄉親,鄙人東北海軍第一艦隊“南浦號”訓練艦艦長,現奉東三省總督唐帥之命前來貴地實施護僑任務……”

    丁雲傑並不是廣東人,他說的也是官話,不過他身邊的一名出自廣東的水兵,則大聲用廣府話將長官的話語傳遞了出去。

    這時碼頭上的哭聲更濃了,在這一瞬間,所有的惶恐不安都於人們心中消失了,此時的華僑就像是沒了娘的孤兒重新找到娘親一般,只是用放聲痛哭訴道著自己的委屈,即使是如葉湘雲者,這般見過大場面的人,也是泣不成聲的哭訴著,似乎沒有人知道應該如何迎接他們,而對於這些華僑來說,他們的心底實在是壓抑著太多的痛苦。

    遠遠的架著相機的普林斯,同樣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他從未曾想到,這些華僑會對國內的軍人懷揣著這樣的崇敬之情,當那黑壓壓的人群從跪拜中站起身來的時候,碼頭再一次沸騰了,那些戰士們被華僑們拋上了天空,人們一遍遍的呼喊著。

    而在那歡迎之中,甚至沒有人注意到,一些水兵將成箱的武器運上碼頭,這是艦隊臨時湊出的數千支步槍以及上百萬發子彈。不過只是短短幾個小時,在陸戰隊員們的指導下,一支全新的民軍武裝便成立,他們手持的不再是陣舊的舊式武器,而是新銳的“漢式步槍”,甚至還不乏如“濱江造”那樣的新式手槍。

    當陸戰隊員們武裝並計畫著訓練這些僑民的時候,在市政廳內,來自總督府外交部的孫偉則向坤旬的華僑傳遞了國內的問候和保護承諾,當然更重要的是傳遞國內的一個指示。

    “獨立,建國!”

    當孫偉的話語道出的時候,葉湘雲等人無不是一愣,這是他們從未曾想過的問題,在詫異之餘,被臨時推舉出來的葉湘雲則於一旁輕聲說道。

    “孫,孫大人。這,這萬一荷蘭人……”

    原本想說荷蘭人若是大軍壓境怎麼的葉湘雲話未出口便後悔了,而孫偉則是不以為意的笑說道。

    “各位同胞不用擔心。在我們身後,還有整整一個艦隊。如果有必要的話,最多半個月,大帥就可以派來陸軍部隊,但……”

    話聲稍頓,看著面帶喜色的眾人,孫偉又強調道。

    “如果這裡是荷蘭人的地盤,那麼我們是不遍介入的,可如果這裡是一個獨立的國家。我們會在第一時間承認你們,並給予你們全力支持!”

    “可,可大人,這若,若是獨立了,將來,將來能不能把田冊獻給朝廷,不,不,是獻給唐帥爺……”

    “就是。咱們這地處偏南,到時候,還是得靠唐帥爺保著。這舉國相投,也實屬應該……”

    雖說他們中的不少人只是粗識文字,可並不妨礙他們對未來有著充分的認識畢竟悲慘的過去,提醒著他們,沒有國內的支持,他們隨時都有可能被外人吞併。

    今天或許,他們可以趕走荷蘭鬼,但明天沒準就會有英國鬼來佔領、吞併這裡,相比之下。沒有什麼比獻土於國內,成為國內的一省更為穩妥了。

    華僑有華僑的想法。他們的想法是現實的,然而他們現在顯然忽視了荷蘭人的存在。實際上,在“暴亂”發生後的第一時間,荷蘭電報公司即將發生在坤甸的暴亂上報至巴達維亞,第一份電報並沒有引起注意,對於殖民地總督府來說,所謂的移民廳暴動,不過只是可以地方處置“小事”,當真正的起義發生時,電報公司卻被起義者於第一時間控制了,以至於完全未能發出電報,直到一天後,才由另一座城市的電報公司發出電報。

    一直以來,對於殖民地政府而言,舞會都是總督府最常舉行的交際活動,對於殖民地高官們來說,似乎除去揮霍在殖民地搾取的財富之外,似乎再也沒有了其它的事情,對於身為總督的讓?雷德尼來說,和歷任總督一樣他總是會不斷的舉行宴會或是舞會,享受著這殖民地的富庶,實際上多年來,兩層高的巴達維亞的總督府,更像是一個娛樂場所,而非是總督府。

    “什麼?華僑暴動?”

    讓?雷德尼的臉色中完全是驚訝之色,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眼前的東印度殖民地兵團的司令官。這個消息太過驚人了,那些華僑在荷蘭人面前可是非常溫順從未起過任何反叛之心。

    “不絕不可能那些華僑是沒有發動暴亂……怎……怎麼會這樣!”

    在驚訝之餘,他立即想到了另一件事中國人的艦隊就在新加坡,中國人會不會派出他們的艦隊前往坤甸呢?這是肯定的,甚至也許,這正是中國人期待已久的機會。

    想到這裡,他甚至後悔了,為什麼在中國艦隊到達東南亞之前,沒有叮囑地方官員注意維持現有的關係,不要激化雙方的矛盾,儘管對於事件還不甚瞭解,但幾乎沒有任何疑問,肯定是地方官員的欺壓,迫使中國僑民做出了最出人意料的選擇……暴亂!

    在許多地方官員的眼中,那些中國僑民甚至不如土著人,畢竟相比之下,土著人更野蠻一些。

    就在讓?雷德尼思索著這一系列問題時,將軍又於一旁緊張的說道。

    “總督閣下現在他們已經控制了整個坤甸,我們懷疑這並不是一場暴動,而是一場居心叵測的起義!”

    起義!

    這才是真正最令人驚訝的地方,接連的消息不斷傳來的時候,讓?雷德尼的眉頭緊皺著,作為總督,他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此事,一方面是暴亂,另一方面,卻是中國人的艦隊正虎視眈眈的注視著東印度,甚至,他相信中國人的艦隊,也許就在路上!

    “立即把巴達維亞號派往坤甸!立即!就是現在……”

    在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讓?雷德尼在最初的驚慌之後,立即如本能反應一般未帶一絲的猶豫,便接連下達的命令。

    “同時,命令婆羅洲各地殖民兵團保持戰備,如果有必要的話,可以增加那裡的駐軍!但是,先生們……”

    看著而面前跟隨自己一起進入辦公室軍官們,讓?雷德尼的話聲一頓,輕聲說道。

    “先生們,請你們注意一點,現在我們必要考慮到來自中國方面的壓力,畢竟他們的艦隊,隨時都有可能抵達坤甸,如果這樣的話,那麼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一場災難!所以,先生們,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要搶在中國人之前,首先控制那裡的局勢,而且還不能夠激化當前的局勢!否則,局面將是我們無法收拾的!”

    儘管作為總督讓?雷德尼平素只會吃喝玩樂,但是他的猜測卻是極為準確的實際上,局面已經無法收拾了,當巴達維亞號巡洋艦抵達河口,準備逆流而上的時候,他們卻意外的遭到了攔截等待他們的是一支龐大的艦隊!

    “是中國人的艦隊!”

    巴達維亞號巡洋艦這艘老舊的巡洋艦上的荷蘭水兵,驚恐的望著遠方的戰鬥艦,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感受到了恐懼,不過對方顯然沒有興趣攻擊他們,而是遠遠的發出了旗語,告訴巴達維亞號上的荷蘭人,他們在執行護僑任務。

    “要求我們不要妨礙他們的執行任務!立即告訴那些中國人,這裡是荷蘭的領土!”

    在這個時代,國土與領土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國土指的是本土,至於領土,指的則是殖民地,而荷蘭艦長顯然被這樣的“野蠻”的回答給激怒了,若非是實力懸殊,沒準,他甚至可能會強行闖入河口,不過現在,還是先表明立場吧。

    在巴達維亞號發出這個旗語信號的時候,那邊的艦隊的回覆卻驚呆了每一個人。

    “根據南洋共和國臨時政府的決議,婆羅洲已經脫離荷屬東印度的統治,這裡是南洋共和國的國土,現在我艦隊於南洋共和國實施護僑任務,請貴艦立即遠離……”

    一個簡單的回答,實際上無疑是要告訴那些荷蘭人婆羅洲獨立了,他們現在面對的並不僅僅只是單純的暴亂,是一場真正意義上的起義,而更為重要的是,這些起義者還擁有來自己一個國家的支持!

    對於荷蘭人而言,這才是最致命的消息。(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28
第148章 真真假假(求月票)

    “號外,號外!看報哩,有重大消息哩!……快看報哩!……”

    街頭巷尾都迴蕩著報童熱烈地叫賣聲,相比於內地,關外因為教育的普及,尤其是對移民實施的掃盲教育,使得相比於內地,這裡的報紙發行量更大,若非是受“新聞出版條例”的管制,恐怕東北的報紙並非僅只有現在的數十家,甚至可能會有數百家之多,雖是如此,卻也造成了報紙市場的繁榮。

    市場的繁榮,造就了報紙間的激烈競爭,各家報紙總是會用盡種種手段用奪目的標題,新奇的內容去吸引市民的注意,這些報童同樣也是如此。

    “號外,號外,快來看嘍,亞洲第一共和國成立!”

    “號外,號外,南洋華僑不堪西洋人凌辱,斷然起義!”

    “號外,南洋共和國臨時政府成立!”

    “號外,我東北海軍海外護僑,炮口直指荷國!”

    ……

    民間的反應是激盪的,或許,對於東北的普通百姓而言,南洋是遙遠的,若是論及情感,他們甚至並沒有太多的鄉情,畢竟南洋的華僑大都是東南諸省之人,而東北,更多的移民來自山東,即便是現在也是以華北、華中為主,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來自東南,可是這並不妨礙東北的民眾為他們吹呼。

    數年來,通過新移民教育以及報紙等輿論工具的灌輸,使得東北地區的百姓,已經有了朦朧的國家以及民族意識。儘管並不強烈。但在不斷的灌輸引導之中。他們早已拋棄了陣腐的地域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充滿著勃勃朝氣的國家以及民族觀,當他們開始接受著民族主義的浪潮洗禮的時候,那種全新的理念在影響著他們每一個人。

    此時,當南洋的消息傳來時,他們在為南洋華僑遭受的非人待遇而痛心不已,敵視著滿清朝廷兩百多年間的不作為之餘,又為東北海軍的果斷叫著好。當南洋共和國臨時政府成立的消息傳來時,他們看到的不是一個獨立的國家,而是一個華僑在為抵抗暴政建立起來自己的國家。

    為南洋共和國募捐、召集志願者,諸如此類的活動隨著號外聲傳至東三省每一個角落的時候,在總督府內,卻是一片歡聲笑語,似乎大家都歡慶著什麼,與其說是歡慶,倒不如說是受氣氛的影響,而這種氣氛卻是從總督大人那裡傳出來的。

    “獨立只是第一步!”

    放下手中的報紙。唐浩然的臉上帶著笑容。

    一切都改變了!

    不僅僅只是有關中國的歷史,甚至就連同婆羅洲。連同南洋也都改變了,他相信很快一個全新的國家將會出現在南洋大地,而更為重要的是未來中國的石油安全將會因此得到保障。

    “將來,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會通過公投的方式,把南洋共和國併入中國!在此之前,無論別人怎麼說,對於我們而言,南洋共和國都是我們的本土!”

    唐浩然之所以會這麼自信,那是因為英國人做出讓步英國默認荷屬婆羅洲的獨立,但是有一個前提條件:保證其獨立,而非作為中國的殖民地。

    而英國人之所以會讓步,倒不是說英國人大度,完全是因為先前在荷屬東印問題上,英國信誓旦旦的言道著什麼“光榮中立”,言道著什麼不干涉,好吧!在華僑的問題的上,你們保持中立,那麼,現在,當荷蘭人向你們救助的時候,中國需要英國保持先前的態度。

    英國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一面是傳統盟友的求助,一面是新朋友的怒火。

    當然更重要的是,英國先前的官方表態,實際上已經斷絕了其可能“走鋼絲”的可能,在荷蘭與中國之間,他們只能做出一個選擇,否則其只能保持中立,而眾所周知,其一但保持中立,別說是婆羅洲,甚至荷蘭會失去整個東印度相比於東北的軍事力量,荷蘭的軍事力量是不值一提的。

    當東北海軍第一艦隊出現在巴達維亞外海的時候,開始於荷屬東印進行威懾性巡航的時候,英國作出了對他們,同樣也是對荷蘭人最有利的決定荷蘭撤出婆羅洲,同意其獨立,而作為其新朋友的東北,則保證確保南洋共和國隨後的獨立性。

    指往一個僑民建立的國家保持獨立性?這原本就是一個偽命題,更何況是這個由華僑建立的國家,還是直接受益於本土艦隊的全力支持方才建立。

    但無論如何,對於唐浩然來說,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了婆羅洲、石油,當然還有於南洋的立足點。

    “崇山,你覺得現在,在當前的這種局面之下,北洋那邊,會不會暫時放鬆警惕?”

    看著剛剛從京城回到大連的李玉新,唐浩然的臉上帶著微笑,現在南洋事件吸引著全中國的注意力,從情報上顯示,北洋也在關注著事態的發展,對於他們來說,他們自然樂意看到東北的力量為南洋所牽制。

    “那要看如何去看待這一問題了!”

    李玉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而後看著大帥緩聲說道。

    “世人皆知,東北的陸上軍力,完全為俄人所牽絆,東北十萬大軍中的七萬屯於對俄邊境之地,僅餘三萬之兵,卻又分散於朝鮮,如遼寧之地,不過僅屯駐兩個混成協,幾乎可謂是千里不設防……”

    千里不設防,這是眾所周知之事,甚至就連天津的普通百姓都知道,只經北洋願意,數萬北洋精銳便可以直搗山海關,而在京城的時候,李玉新就不止曾一次要求“基於互相信任”的基礎,希望北洋軍主力後撤至山東或保定以南。而“大連以西僅駐一協之兵”。便是他的交涉基礎。

    也正因如此。李鴻章等人才未將東北陸軍視為威脅。但在另一方面,大家也明白,憑藉東北的鐵路網,其隨時可迅速的將大軍調至山海關。但這不過只是表面,實際上,東北還有一個可動員的軍事力量移民點壯丁團,數十萬接受一定訓練,隨時可以武裝起來的壯丁。才是東北軍事力量的基礎,也是總督府敢於千里不設防的原因所在。

    “哎,難啊!”

    長嘆一聲,唐浩然像是同外人談話似的,在那裡言道著。

    “現如今,我東北為關內分擔著全部的東顧之力,可他們卻完全不知,只知我東北於其之威脅,卻不顧我東北加強軍備之無奈,俄人敵我。更視我之國土為其擴張之地,身為東三省總督府。我又豈能不加強軍備……”

    聽大帥在那裡倒著苦水,李玉新只是微微一笑,這些不過都只是表面文章罷了,可這樣的苦水卻要有人去倒,他在議政會議上就經常倒著這些苦水,所為的就是爭取那怕一絲的理解,儘管希望渺茫,但或多或少總有一些效果,至少李鴻章同意把一鎮新軍調至保定。雖說因為鐵路的存在,而沒有任何意義,但至少緩解了當前的壓力。

    “哎,罷了,至於他人是否理解……崇山,你看,今下午我們見一見老朋友如何?”

    有些話,總要有人去說,也要有人去聽,就像是此時,隨李玉新一同來東北的李經述便是最重要的聆聽者,也是唐浩然會時而感嘆的原因所在。

    “俄人太平洋艦隊,得日本之後,非但奪得優良之港口,更盡取地利之優勢,於我東北、朝鮮形成環顧之威。為應對俄人之重壓,我不得不加強海軍軍備,然而……”

    話聲稍稍頓,唐浩然看著李經述無奈苦笑一下。

    “浩然,你切勿誤會家父的心意,家父對浩然,從未曾有過絲毫怨言,雖府中有人說三道四,可父親又豈不知浩然你在東北事事艱難……”

    並不懂政治的李經述一直都於議政會中任議政員,這也是其此次隨李玉新來東北的原因,現在東北與北洋之間,需要一個溝通的渠道,而李經述與唐浩然之間的舊識,則是再好不好的選擇了。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面對東北這邊的“外起頻起”,李鴻章本人更是希望知道唐浩然的想法,他想弄清這東北到底是什麼態度,什麼想法。

    “只是家父不知,既然東北處境如此之憂,浩然又為何於南洋起以邊事?”

    這正是李鴻章的疑惑之處,誰都能看出來,唐浩然不過是想借南洋一事轉移視線,可另一方面,卻又有些摸不著頭腦,畢竟這北洋的眼光不是普通的老百姓,普通的百姓或許會為其所吸引,但對於北洋來說,卻只能加以警惕。

    “又豈是浩然所願?”

    無奈的苦笑一聲,唐浩然走到那個地球儀面前,轉動地球儀,對李經述說道。

    “若非是機緣巧合,我又豈會冒天下之大不韙,現在去得罪那些洋人,老弟,你要知道,現在我唯恐不能結交洋人,以其為助力,以阻俄人之野心,這荷蘭人可是英國之傳統盟友,這一次啊……”

    苦苦連連唐浩然手點著地球儀說道,

    “可雖是如此,為中國計,為東北計,我卻不得不這麼做,既便是得罪了洋人,得罪了英國,也只能這麼去做!”

    似乎在這一瞬間,唐浩然把自己放在了一個“憂國憂民”的位置上,好像他這麼做絕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國家,甚至是為了他李鴻章。

    原因為何?

    “老弟,你且過來看……”

    指著地球儀,在李經述來到身邊時,唐浩然便一手點著俄羅斯,一手劃著線說道。

    “俄國在這裡,遠東在這,日本在這,現在遠東、日本皆為俄據,而俄人對東北以至中國之野心,可謂是眾所周知,一但中俄起以兵事,東北全境既可能淪為戰場,非但如此,俄人之艦隊,勢必會四下而擊,屆時雖說北洋全力阻其於大海,若如若俄人幾年前進佔日本一般,自本土增派艦隊,北洋又如何自處?”

    說話時,唐浩然的手指在地球儀上劃動著,他一邊劃動著手指,一邊說道。

    “波羅的海、大西洋,地中海,與黑海艦隊匯合,再經蘇伊士,入紅海,入印度洋,經馬六甲,再入南海,再入台灣海峽……”

    “啪!”

    巴掌猛的拍了下地球儀上的中國,在李經述被嚇了一跳的時候,唐浩然抬頭直視著他,沉聲反問道。

    “經述,你告訴我,到時候,咱們該如何阻擋合流之俄國艦隊?”

    得益於俄國人為征服日本實施的跨過半個地球的遠征,這個奇蹟般地的航程,奠定了俄國人勝利,也令李經述心知唐浩然說的是實話,如果是那樣,北洋可不僅僅只是腹背受敵那麼簡單,實力空前膨脹的俄國人必可沿海加以轟擊,甚至佔領沿海要地,到那時……只需稍動念頭,李經述便只覺後背一涼,於唇邊喃道著。

    “這,這可如何是好!”

    當他把惶恐的眼光投向唐浩然時,只見其神色凝重的說道。

    “所以,這次南洋的僑事,讓我看到了機會,看到了一個能夠斬斷俄國之魔爪的良機!”

    手指地球儀上的婆羅洲,唐浩然用儘可能平緩的語氣說道。

    “經述你看婆羅洲的位置,”

    “嗯?”

    從地球儀上可以看到唐浩然所指的位置恰好就在俄國人的必經之路上。

    “因此,我的想法是,如我東北艦隊能夠駐屯於南洋的話,那麼俄人增援艦隊,勢必將從我之眼前經過,而屆時,俄國經萬里遠航,早已疲憊不堪,我海軍雖經驗不足,卻是養精蓄銳多時,自可於南海以至馬六甲加以攔截,屆時,我東北海軍必將盡其全力,以求擊敗或重創俄人艦隊,即使是我東北海軍全數戰沒,亦足以保證北洋可力挽海上戰局於不失!如此一來,自可切斷俄人之魔爪!”

    “浩然兄,你的意思是……”

    李經述驚訝的看著唐浩然,一時間甚至還未曾明白其用意,他這是什麼意思?東北海軍駐屯南洋?難道……

    “請經述兄轉告荃帥,浩然雖有私心,然後浩然卻是中國之人,所謀所做之事,皆是為國事計!至於其它……哎”

    似痛苦的閉上眼睛,唐浩然手扶著地球儀長嘆道。

    “就看他人是否理解了!”(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28
第149章 戲法(求月票)

    戲法,人人會變,關鍵是看你如何去變。

    就像事人人會說,有些人做事,外人永遠看不透,至於對於關內諸位總督來說,他們永遠都看不懂東北的唐子然在幹什麼。

    過去的近四年間,無論是直隸也好,湖廣也罷,縱是地處偏遠的陝甘,無不是紛紛編練新軍,以圖將來,眼瞧著這“大清國”的新軍是一個個的多了起來,似乎這“大清國”的武功恢復過來了。可開啟這新軍之河的東北,卻像是沒瞧見自己被人趕上似的,依然只是保持著他那十萬新軍。

    就在人們感嘆著唐子然盛名之下,實則不過只是個守成之士,天下英賢紛紛入天津、下武昌之時,東北海軍的成立,著實震得世人為之一驚,在人們驚道,難道東北數年不進,其意在於北洋決於海上的時候,又一個通如其來的消息,卻在人們的心頭激盪著。

    南洋共和國!

    護僑!

    諸如此類的字眼在過去的幾日間不斷的於人們心間激盪著,不斷的閃現在報紙上頭,幾乎每一個人看著新聞,都忍不住為東北捏把汗來心道著,這東北的膽忒大了,居然敢從洋人嘴裡頭奪食吃。

    可不是與洋人口裡奪食嘛!

    這個勞什麼子南洋共和國,明眼人一眼便看了出來,這不過只是打著的旗號罷了,就像當初的夏維夷一般,那美國人打的不也是什麼“共和國”的旗號嘛,結果讓東北給硬生生的拔了旗,這一次他們卻是學起了美國人的伎倆來,依著葫蘆畫個瓢的仿著當初在夏威夷干的事情,在南洋弄出了一個“南洋共和國”來。

    好嘛!

    這唐子然居然膽肥到在海外開疆拓土了!

    在感嘆之餘,大傢伙也都為他捏了把汗,這小子也太狂了,居然敢從虎口奪食吃?這洋人又豈是好輕與的?多少年來,大清國同洋人打交道,有那次不是以吃虧告終。

    可轉念一想。眾人回憶著這些年,唐子然同洋人打交道的經歷,卻詫異發現,無論是在朝鮮也好。在東北也罷,似乎其同洋人打交道的時候,就從未吃過什麼虧,非但是沒吃過虧,甚至還屢戰便宜。似乎洋人就認準了他那一套似的。

    但這次似乎和前幾次不一樣,前幾次都未傷著洋人的實質利益,即便是在夏維夷一事,在美國那也是反對多過贊同,可這一次卻與以往不同,這可是直接從荷蘭人身上挖肉吃,人家能輕予了他。

    “不輕予又能如何?”

    面對他人的質疑,李鴻章用一種似無奈的口吻說道。

    “難道荷蘭人還能派兵艦打他不成?”

    就荷蘭人的那點破銅爛鐵,別說同俱是新銳軍艦的東北海軍打,便是最不起眼的南洋水師。怕都能收拾得了他們,這也是東北海軍的底氣所在。

    “玉山,你說,同洋人打了幾十年的交道,為何,直到現在,每每同洋人打交道,我依然是如履薄冰,全不似子然一般,如魚得水?”

    看著身邊入幕最早。相隨最久的周馥,李鴻章忍不住感嘆一聲,他所感嘆的倒不是其它,而是唐子然處理外事手段。

    “說到底。還是他比咱們更瞭解西洋!”

    周馥給出了一個最簡單的答案,在他看來,唐子然能辦好外交,是因為他知洋識洋,自然知道如何同洋人打交道。

    “可同洋人打交道的那個唐少川,可是當年咱們派出去的人。那些從美國回來的,也有留於府中的,可卻遠不及東北那邊,這又是為何?”

    話聲略沉,李鴻章凝視著遠方的天空,輕語道。

    “昨日,赫德告訴我,英國政府同東北簽署了通商航海條約,那條約完全是把東北視若對等之國家,而非我大清國之衙門,甚至就連同治外法權領事裁判權,英國人也同意在派員考察後,再酌情協商……”

    感嘆著東北在外事上的突破,李鴻章的心中卻乏起一陣陣苦澀之意,相比於他的保守,唐子然無疑更為激進一些,在弄明白英國人想要什麼之後,其立即誘使其拿出相應的東西作為交換,甚至甘願為英人驅使。

    相比之下,李鴻章卻沒有心思,甚至不願為英人驅使,如此一來,在外交上自然落了下著,非但落了下著,現如今跳上英國那艘船的東北,已經不再是直隸眼下能直接制約的了,任何與東北的衝突,都有可能引起英國的不滿。

    顧慮太多!

    在這一瞬間,李鴻章似乎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落於下乘,在對待俄英兩國的問題上,明知道俄羅斯與英國水火不容,但於他來說,所希望的是借兩國互相平衡,以維持當前局面於不失,但卻忽視了一點英國需要對抗俄國的盟友,而相比俄國,英國對中國並沒有領土野心,反觀俄羅斯,卻對中國虎視眈眈,面對這樣的鄰居,縱是與英國為伍,又有何不可?

    只可惜……

    “荃帥為此無需憂慮,這英人又豈不知將來之勢盡在直隸而非東北,荃帥只需於以往一般,與英國公使如常交道即可,再則……”

    周馥的話聲微微一頓,看著李鴻章認真的說道。

    “有些事,唐子然能做,咱們不能做,他可以不顧仕林之聲,可咱們卻要顧忌許多!”

    親信幕僚的話讓李鴻章默默的點點頭,而後又是長嘆一聲說道。

    “玉山,你錯了,老夫顧忌的又豈只是其結交英國?我顧忌的是,他唐子然,心不在此啊!”

    心不在此?

    周馥的眉頭猛跳,隱隱的似乎猜出什麼來,好一會才開口說道。

    “這……以唐子然的精明,其斷不會為英國人火中取粟吧!”

    都是聰明人,只需要李鴻章微微一點,周馥立即明白了中堂語的顧忌出於何處。

    “若當真如此呢?”

    反轉過身來,李鴻章一邊往前走著,一邊緩聲說道。

    “其對經述所言,雖是半真半假,可這東北海軍常駐南洋,恐怕將成事實。只恐其志真在北鄰,若是如此……”

    若是如此,那幾年後……眉頭緊鎖著,李鴻章輕語道。

    “只恐到時候。縱是你我再般不願,亦恐只能卷於戰火之中,玉山,屆時,我北洋當如何自處啊!”

    相比之下李鴻章並不擔心東北。甚至不擔心“兩北合流”,他更擔心的是,是東北將來把北洋拉入戰火之中,那卻不是他所願捲入的,畢竟他絕不能接受北洋數十年精華毀於一旦。更何況,這還是他的家當所在,若是沒了北洋陸海軍,誰會把李鴻章當成個事兒?

    “這……”

    可不就是這個理嘛!

    他唐子然想挑起邊事沒事,可別把旁人拖下水啊!

    細細思量一番,周馥卻只覺得渾身上下更是冒出了一陣冷汗來。直隸、山東、兩廣再加上浙江,這沿海的地界裡,可都是北洋的地盤,若是到時候俄國人打了過來,那可真就……

    至於劉坤一的江蘇,有上海租界在那,到時候各國宣佈中立,俄國人自然不甚可能進襲江蘇,等到那個時候,無論勝也好。負也罷,這天下會是誰的天下!

    還不是他張……

    “荃帥,您是說,張南皮!”

    提及張南皮。周馥的眉頭猛蹙,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地方,到那時,遭受重創東北也好,或是實力大損的北洋也罷,相比於養精蓄銳的湖廣。如何自處?

    “張香濤帶出了一個好的門人啊!”

    感嘆一聲,李鴻章的語氣顯得有些沉重,但眉宇間卻又帶著些不定之色,似乎他還在懷疑著什麼。

    “門人……”

    在良久的沉默之後,周馥突然辯說道。

    “哼哼,他張南皮何德何能,能用得起三省總督作其門人?荃帥,以卑職看來,唐子然絕不可能為張南皮所用,當初其於湖北禁菸一事,已盡顯張氏之短視,以唐子然心境之高,其又焉能再為南皮之用?豈能為其火中取栗?”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周馥的話讓李鴻章禁不住挑了挑眉,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嘛!

    表面上,東北甘為英人驅使,甚至為英國充當馬前卒,但實際上,其之所以如此,除去俄人對東北的直接威脅之外,還有的恐怕就是唐浩然喜好利用西洋各國之間的矛盾原因。

    最直接的原因是什麼?

    就是東北與俄羅斯之間的戰爭完全不可避免,俄國人總是太過貪婪,對此,李鴻章可謂是瞭解極深,也正因如此,一直以來,同俄國人打交道時,他都是慎之又慎。而現在當東北自己面對著東顧之憂時,其勢必需要一個盟友加以支持,對俄國於東方擴張早就持以警惕態度的英國,自然是其再好不過的選擇。

    “也許自己當真是想多了!”

    心底這般想著,似乎許多想不通的事情都在這一瞬間想通了,可是李鴻章的心底卻仍然存在著些許不安,或是都說仍存在著些許隱憂。

    如惹引火燒身的話……

    這才是李鴻章真正擔心的地方,他所擔心的不是將來東北與俄國人的衝突,那與他何干,真正讓人憂心不已的是什麼?是東北與俄國人之間爆發戰爭之中,俄國人會遷怒於內地,到那時,直隸、山東、浙江以及廣東,都有可能陷於戰火之中。

    到那時無論他李鴻章想法如何,北洋都勢必將不可避免的捲入戰爭之中,待到北洋的實力受損之時,這關內……

    沉吟良久之後,李鴻章突然回頭看著周馥說道。

    “玉山,這陣子,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想私下裡同俄羅斯公使見上一見!”

    老大的話讓周馥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頓時明了老大人的意思。

    “荃帥,您的意思是……”

    這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顯然是準備同俄國人一同聯手。

    “不是玉山你想的那樣,”

    搖搖頭,李鴻章無奈的苦笑道。

    “操持外交多年,西洋各國中最為貪婪者莫過俄羅斯,同這樣的國家打交道,總是要小心一些,現在東北與英國交好,咱們不能因為冷了英國而親近俄國,若是這樣的話,英國人肯定不願意,無論是英國也好,俄國也罷,都不是咱們能招惹得起的,我想……”

    話聲微微一頓,李鴻章又接著說道。

    “如若有可能的話,我想讓俄國人知道,咱們與東北不同,如果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關內……嗯,至少我北洋,希望能夠持以中立,而非處於其它立場,嗯,我想這一點,那怕就是英國人,也會理解的!”

    中立!

    在李鴻章看來沒有比這更好的選擇了,可是他顯然忽視了一點,無論東北也好、北洋也罷,都是中國的一部分,可出於私心而言。這卻是與北洋最好的選擇,只有中立,才能避免戰火燃燒至內地沿海,至於東北如何,那就與他李鴻章無關了!

    再不濟,等將來,他李鴻章保他唐子然一家衣食無憂,便是盡以人情了!至於將來如何?嗯,也許有一天,當中國有那個實力的時候,再說將來吧,眼下,還是先顧眼前更為實際一些!

    “與俄國人來說,北洋如其一根心頭刺般,我估摸著,只要有可能,他們肯定樂見我們保持中立……”

    確實,若是俄國人知道李鴻章會如此,恐怕第一個會笑出聲來,一直以來,在整個東北亞對其壓力最大的便是北洋艦隊,而非英國海軍,現在既然北洋艦隊表示“中立”,無疑是在向其表示中國將阻擋俄國人南下!

    相比之下,東北給予俄國人的牽制甚至是不值一提的,畢竟東北的海軍實力實在是太過薄弱了。

    “大人……”

    沉吟片刻,周馥卻提出了不同意見來。

    “現在就讓俄國人摸著咱們的底牌,會不會早了點!”

    周馥的擔心讓李鴻章搖搖頭,他頗是感慨的說道。

    “現在就讓人摸著底,是不好,可問題是,誰也不知道唐子然那小子的底在什麼地方。若是……事到臨頭的時候,也就不一定來得急了,當然,咱們也不能一下完全把底都透出去,反正……先透一點,讓他們多少明白咱們的意思!”(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28
第150章 東洋暗潮(求月票)

    1896年,1月20日,大寒。∈↗,

    大寒是二十四節氣中最後一個節氣,其也是天氣寒冷到極點的意思。當然,東方人的二十四節氣對於俄羅斯人來說,並沒有任何意義。實際上,對於尼古拉總督區的俄國統治者來說,他們更希望總督區內的“黃猴子”忘記所謂的東方文明。

    對於“尼古拉總督區”的四千萬民眾來說,這已經是其在俄國人治下的第四年頭了,在過去的四年中,曾經的《投降協議》中商定的一個個條款被一再推翻了,總督區議會被解散,機關成員不經選舉產生,而是受到總督任命,甚至,就連義務教育也隨之停止了,不過並也不是完全停止只是許多鄉村學校,因為經費問題停辦,在城市中,旨在推進“俄羅斯化”教育,並沒有停止,在那學校中,俄語是所有學生必學的內容,除去學校之外,還有“國語傳習所”都以俄語普及為其基本導向。

    可以說,以俄羅斯化為核心的奴化教育,在過去的四年間,一直都是“尼古拉總督區”的核心所在。儘管在全面失敗的心理重挫下,加之如福澤諭吉等精英鼓吹著“脫亞入露”論的影響下,越來越多的日本人心不甘情不願的接受了身為“露國人”的現實,但是在日本大地上抵抗卻從未曾停止。

    夜,風和雪,給北部山區帶來的極度的嚴寒,曾經鬱鬱蔥蔥的大山,此時已經盡為厚沒膝蓋的雪所覆蓋。映著月亮的冰原一座木堡前綿沿著一圈簡易的戰壕。戰壕裡是冰冷的凍土。木塔監視哨圓木上覆著一層冰雪,雪在月光下閃著銀光。

    這是一處距離鐵路只有幾俄裡的一座監視壘,從半年前,地下抵抗軍出現這一地區之後,他們就像是一群日本傳說中的惡鬼一般,襲擊著俄軍的巡邏隊、小據點,並不斷的破壞鐵路,現在這些抵抗力量。更是控制著一些偏遠的山區。

    而對這支隨時可能出現在任何控制薄弱地區的“抵抗力量”,擁有十餘萬兵力的駐尼古拉總督區俄軍顯得有些無力,小股部隊可能被其吃掉,大股武裝行動又多為不便。進剿部隊又時常被其帶入山區繞著圈子,儘管他們曾一次又一次的殲滅這些“抵抗力量”。但是這些抵抗力量卻像是永遠也無法清剿完似的,總會在出人意料的時候,再一次用襲擊向世人展示其存在,對於尼古拉市的將軍們來說。這些多則數百人、少則數十人的抵抗力量,更多的只是土匪般的存在。

    “一種不可避免的土匪式武裝!”

    這是將軍們對“抵抗力量”的形容,似乎對於俄羅斯帝國而言,這些抵抗力量是不值一值的,是會隨著時間慢慢的消失的,似乎也正是如此。

    儘管總督區的農民承受著比戰前更沉重的稅收,但相比於過去,現在的日本人卻有了更多的選擇帝國本土已經向這個“第二大民族”敞開了大門,在短短四年之中,上百萬無地的貧民移居遠東以及西伯利亞。在繁榮當地經濟的同時,同樣也緩解了總督區內部的矛盾。與此同時,西伯利亞鐵路的修建同樣也吸納了日本過剩的勞動力。

    非但如此,甚至總督區與遠東還形成了某種互補總督區內出產的工業消費品源源不斷的銷往遠東以及西伯利亞甚至憑著俄國的特權還銷往中國,而遠東以及西伯利亞的農業礦產資源則又彌補了日本資源上的不足,似乎對於總督區內的人們來說,這日子似乎還不錯。以至,這甚至成為了許多日裔工商人士支持俄國統治的原因。

    當然,對於那些從俄羅斯派來的官員們來說,他們似乎對“黃猴子”們的表現非常滿意他們表現的聽話。順從,對待佔領者態度極好。甚至就連俄國企業家也喜歡日本人他們幹活非常賣力,而且不酗酒。

    最初總督區上下不相信日本人會如此馴服,他們甚至認為日本人可能有陰謀。可能企圖發動武裝起義或做出其他更可怕的事情。但事實上,在天皇投降後,絕大多數順從的日本人根本沒有想過要暴動。

    當然那只是絕大多數,仍然有一些並不“順從”的日本人,依然頑固的抵抗著,在城市中。在山區,他們仍然在抗爭著,只不過,他們的抵抗,在俄國人的眼中,似乎是無力的,不值一提的,甚至就連城市中的襲擊,在俄國人看來,也不過只是抵抗者的“垂死掙扎”。

    對於俄羅斯而言,他們所看到的是,“尼古拉總督區”已經成為俄羅斯帝國的一頭奶牛1895年,總督區全年財政收入超過1.5億盧布,從而令其成為帝國最重要的稅源,日本的生絲、棉布以至於鉛筆等廉價的工業消費品,更是成為了俄國的新銳出口商品。

    “帝國的奶牛”這是俄國人對“尼古拉總督區”的形容,至於那些微弱的甚至不值一提的抵抗,在俄國人眼中,不過只是這頭奶牛身的幾隻跳蚤罷了。儘管這幾隻跳蚤讓十餘萬駐軍頭痛不已,但是卻無關大局。

    時值深夜,刺耳的哨聲在空氣中迴蕩著,那是警察吹響的哨聲,也許是在某一個地方發生了“搶劫”,當然,更有可能的是抵抗力量殺了人,比如某一位在年初時剛被總督府授勳的日本企業家,他們從來都是抵抗力量的襲擊對象。

    在警哨聲中,昏暗的街道上,石原次郎默默的行走著,偶爾的他會抬頭看著那路燈,相比於戰前,東京的街道似乎更昏暗了,這並不是心理上影響,而是事實為了降低成本,路燈的燈泡的瓦數更小了,甚至就連路燈的間距也加大了,總之,對於統治者來說,他們總希望降低政府的運營成本。

    昏暗的街道兩側,偶爾可以看到幾家亮著燈的店舖,石原次郎徑直來到了一家懸掛著“佐藤書店”,在這間書店中,書籍都敞開陳列。讀者可以隨手翻閱,店堂裡擺著長椅和桌子,讀者可以坐在那裡看書。在書店外的人行道上,設一個茶缸。免費向過往行人供應茶水。內山書店不管金額大小,無論國籍,讀者都可以實行賒賬。也正因如此,這裡總會吸引很多客人。

    不過也許是因為再過半個小時,就要霄禁的關係。所以書店裡並沒有任何客人。

    聽到推門的風鈴聲,佐騰抬起頭來,用那隻不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個陌生人。

    “晚上好,”

    佐騰用日語說道。他已經習慣於用一種懷疑的眼光打量走進店裡的一切不相識的人。同時打量著這個人,這人高高的個子,舉止文雅,身穿深灰色大衣,繫了一條時髦的領帶,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只有那種“脫亞”的人身上才有的氣味。

    所謂的“脫亞”,指的是那些舉指、服裝完全西洋式的人們。是現在的尼古拉總督府最為另類的人,於是佐騰便用了俄語問候。

    “少跟我瞎咧咧好不好。”

    陌生人就這樣回答了佐騰的問好。這種粗鄙的話語和他那身打扮可太不相稱了,給人的感覺就像早飯後吃了個臭雞蛋似的。

    “你是中國人?”

    這個人說的是一口中國話,驚訝之餘,佐騰又用中國話詢問道。

    “是的。”

    “我是說地地道道的中國人。有中國護照,什麼都是中國的。”

    在日本,還有一種人,那就是冒充中國人的日本人,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們並不願意接受俄國人的統治。冒充中國人,也是一個極為無奈的選擇。

    “當然了,您問這個幹什麼?”

    “我能為您做點兒什麼事嗎?”

    “聽著,首先我想在你這兒轉著瞧瞧。”

    石原次郎說話的口氣和在逛一家書店沒有什麼兩樣,而在他看著書的時候,佐騰則與一旁看著,目光中卻帶著一絲好奇,終於,那人似乎找到他的想要的書。是一本《三國演義》。

    “這本書,有宋刻版的嗎?”

    宋刻版?

    這怎麼可能,那會根本就沒有《三國演義》這本書,但佐騰的眉頭卻是猛然一跳,冷靜的回答道。

    “〈西遊記〉倒是有,您想要看看嗎?”

    答非所問的回答中,壓抑著一絲狂喜。

    “嗯,不光是看看。”

    “那您是想買幾本了?”

    “正是,正是。老兄,一下子就叫你說著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連唐刻的也弄上幾本來!”

    佐騰察覺到這個陌生人全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於是便開口說道:

    “先生,我們是不是在東京見過面?”

    “好像是在漢城吧!”

    一切都是那麼的簡單,幾分鐘後,佐騰關上了書店的鋪門,在二樓的隔層中,他親自給眼前這位一副“脫亞人”打扮的人倒了一杯茶。

    “怎麼樣,這次家裡來這裡,是不是有什麼打算?”

    多年來,一直潛伏於日本的佐騰,一直在等待著家裡的直接命令。

    “哦,倒也算不上打算,是這樣的。”

    石原次郎把話聲微微壓低,盯著佐騰說道。

    “家裡知道你在這裡建立了一個網絡,而且這個網絡現在已經延伸至了遠東,考慮到將來的部署,家裡希望我去遠東把那個網絡擴大起來。”

    “你說什麼?”

    佐騰的身體猛然前傾。

    “你是說……”

    作為一名情報人員,他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意識到了這個命令背後透出的信息,這絕不是什麼“分權”,而是在告訴他,家裡將要做出一個重大的調整因為多年來,他所構建的情報網,與普通的情報網有著根本上的不同他所構建的是一個抵抗網絡。

    “噢,是你猜沒的那樣,就是……唔,就是說,從現在開始,重點將會發生一些變化,家裡希望知道,你這裡需要什麼。”

    “武器,越多越好!還有炸藥!”

    佐騰幾乎毫不客氣的提出了他的要求,什麼步槍啦、炸藥啦,都是抵抗軍所需要的。

    “那怕就是舊式的武器也行,這裡的同志太需要武器去抵抗俄國人了。”

    “這個沒問題,家裡會幫你們解決的。”

    石原點點頭,看著佐騰說道,

    “不過呢,現在,家裡認為,現在日本保持安靜是符合家裡的利益的,而且似乎許多日本人都甘於作為順民,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希望,你們在日本的抵抗控制在一定的範圍之內。”

    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

    這個又如何控制得了呢?

    作為抵抗力量的組織者,佐騰自然知道現在抵抗力量的薄弱,儘管總會在報紙上看到“暴徒”的新聞,但實際上,每個人都明白,相比於四年前,現在的抵抗是不值一提的,甚至就連同俄國人,也卻發的相信,他們已經征服了日本。

    “啊!家裡的意思是?”

    眉頭緊皺著,佐騰卻有些走神,一方面,家裡同意向他們提供更多的武器,但卻要求他們保持安靜!

    “安靜!”

    簡單的兩個字,從石原的口中道出。

    “現在,這裡需要的是安靜,對於日本人來說,順從似乎就解決了一切問題,這樣的順從至少眼下是符合我們的利益,一個沉寂的毫無抵抗的日本,會令俄國人產生錯覺!”

    會是什麼樣的錯覺呢?

    那就是日本接受了俄國人的統治的錯覺,對於家裡來說,他們需要俄國人產生這個錯覺。

    “虧他們想得出來,”

    佐騰看著面前的客人說道,

    “這樣的錯覺,會不會給家裡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

    “這我不清楚,但我們所需要僅僅只是服從命令!”

    服從命令,這正是他們所需要做的事情,沒有其它的選擇。

    “好吧!”

    佐騰點點頭。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看樣子,家裡現在提供的武器,恐怕還是需要分散儲備起來吧!”

    “你明白就好,有時候,為了將來的事業,我們不得不做出一些違心的舉動!”

    石原笑著答道。

    “好了,”說話的時候,他站起了身來。

    “我得告辭了,希望有一天,我們能夠光明正大的在這裡見面吧!”(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28
第151章 尼古拉灣(求月票)

    尼古拉灣,儘管易名已經長達四年之久,但在許多俄羅斯帝國“和族”,甚至外國船員來說,他們仍然習慣性的稱其舊名“東京灣”,在東亞或許沒有比這裡優良的港灣了,其南由三浦(西)和博索(東)兩半島環抱,只留一小開口,由浦賀水道進入太平洋。⊙。⊙橫濱港、東京港以及橫須賀港全都處於東京灣之內。

    而其中對於俄羅斯而言,最為重要的恐怕就是曾屬前日本海軍所有的橫須賀港。橫須賀港內的停泊設施、修船能力、油料和彈藥貯存設備及兵員休整設施等方面的條件得天獨厚,具備了海軍基地所需的各種條件,幾乎是從其開港之日起,便因其水域開闊、水深流緩、加之無須疏濬而享有東洋第一軍港之稱。可以說,是太平洋西岸屈指可數的天然良港之一。

    橫須賀港曾是前日本海軍最大、功能最全的海軍基地,作為前日本帝國的海軍基地,另外還包括的橫須賀首府、海軍工廠、海軍陸戰團、學校等西洋式建築。該基地的前身是1865年日本江戶幕府在該地創辦的第一家造船廠“橫須賀制鐵所”,以後在1872年被當時的明治政府劃歸海軍部,有了海軍基地的雛形。

    也正因如此,俄羅斯帝國海軍部才會在佔領日本後的第一時間,將太平洋艦司令部從“俄日戰爭”中盡顯冬日封港弊端的符拉迪沃斯托克遷往橫須賀,這座設施優良甚至優於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軍港。

    儘管被完整接收的橫須賀港被評價為“俄羅斯帝國遠東海軍基地中,規模最大、條件最好的基地”,但俄羅斯立即野心勃勃的對基地進行了擴建,經過四年的投資,基地海軍工廠修造船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已經初步具備了建造巡洋艦、戰列艦等當時主力艦船的能力。

    “俄羅斯帝國第一次在東方擁有了真正的海軍!”

    對於剛剛完成第二次環球航行的馬卡洛夫中將來說,幾乎軍艦駛進橫須賀,不,應該是康斯坦丁海軍基地的時候。面對寬闊的海灣以及設施優良,甚至就連喀琅施塔得也無法與之相比,後者還有長達百天的冰封期。

    “俄羅斯帝國的馬靴第一次終於伸進去溫暖的太平洋中!”

    馬卡洛夫的激動,使得他身邊副艦長斯潘捷維奇引用著已故的海軍元帥的話語。

    “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維奇大公直到去世的時候。都在關心著這個基地,關注著日本,前日本海軍的四座軍港之中,對俄羅斯而言,最重要的莫過於橫須賀了!”

    斯潘捷維奇口中的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維奇大公。是沙皇尼古拉一世的次子,是帝國的海軍元帥,海軍總司令兼波蘭王國總督,也正是他把一支在克里米亞戰爭中殘破的海軍重建為現代化的世界第三的海上力量。

    當然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維奇大公是真正的太平洋艦隊之父俄羅斯太平洋分艦隊正是在其謀劃下籌建。在其之前,從沒有太平洋分艦隊,在尼古拉皇儲被刺殺,面對戰爭危機,也正是他發出了“向日本進攻”。調動了幾乎每一分俄羅斯的海上力量,參與了這場戰爭。

    只不過,他並未能看到戰爭的勝利在戰爭勝利前,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維奇大公病逝,直到其去世時,仍然牽掛著日本,牽掛著太平洋艦隊,也就因如此,橫須賀才會被易名為康斯坦丁,以作為對其的紀念。

    在過去四年中。他的繼任者們貫徹著其思想進一步整個日本的造船業,以為俄羅斯的太平洋戰略服務,擴建以橫須賀為首的海軍基地,尤其是提升其造船能力。使其具備建造主力艦的能力。數千萬盧布的投資和長時間的投入是值得,現在的康斯坦丁海軍工廠已經具備了製造主力艦的能力,甚至現在於康斯坦丁的海軍工廠之中,已經有一艘主力艦正在建造之中。

    “當初,俄羅斯之所以願意承受沉重的債務,也要奪取日本。除去為了雪洗俄羅斯帝國的恥辱,為了讓我們的聖父從喪子的悲痛中走出來之外,還有便是俄羅斯帝國的東方政策決定了這一切,可是,誰又能想到,在得到日本之後,俄羅斯得到的並不僅僅只是領土的擴張,而是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向俄羅斯敞開了大門!”

    作為一名海軍學者,馬卡洛夫的話聲顯得有些低沉,他口中的“大門”指的是大海。

    “過去,儘管我們曾驕傲的說,我們擁有歐洲和亞洲,但實際上呢?在歐洲,我們艦隊因於波羅的海與黑海那看似寬闊實際上非常有限的海灣之中,在太平洋,我們的艦隊被因於日本海之中,可是現在,艦隊駛出港口之後,就會進入太平洋,整個太平洋、印度洋都向我們敞開了懷抱,甚至就連同英國人……”

    唇角微微一揚,馬卡洛夫用一種嘲弄的口吻說道。

    “數十年來,他們都希望保持一支兩強海軍,相當於世界海軍實力第二、第二的海軍力量,但是現在,隨著我們對太平洋艦隊的增強,他們卻面臨著一個困境,如果他們增強在太平洋以及印度洋的海上力量,勢必將會削弱其在歐洲的力量,而如果他們不增強亞洲的海上力量,俄羅斯在太平洋上的力量增加,對於他們而言,無疑也是一場惡夢!”

    俄羅斯並不是英國的朋友,至少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在整個歐洲,從來沒有誰是誰的朋友,即使是俄羅斯與德國之間,不過也僅只是“某種意義上的朋友”罷了,至於和英國之間,那更是對抗多過合作。

    四十年前,如果沒有英法聯軍的阻礙,也許俄羅斯已經收復了東羅馬帝國的故都君士坦丁堡,將東歐斯拉夫民族從土耳其人的奴役中解救出來。如果沒有英國人的阻礙,俄羅斯帝國恐怕早已佔領了伊朗、阿富汗,在溫暖的印度洋中洗去馬靴上的內陸泥土。

    但正是英國人阻止了這一切,甚至,就在對日本的軍事佔領上。英國人依然說三道四的,若非是俄羅斯失去皇儲與皇子,也許英國人依然會阻止俄羅斯的腳步。

    “是啊,事實證明。擁有日本之後的俄羅斯,對於英國人而言,確實是一場惡夢!”

    斯潘捷維奇用得意洋洋的語氣說道。

    “誰又能想到,不過只是短短四年時間,俄羅斯帝國的變化竟然會如此之外。不過是四年前,俄羅斯國內僅5個能建造大型戰列艦的船台,因為其自身的造船能力有限,只能同時建造5艘戰列艦。而且它們都歐洲,在波羅的海灣在黑海,在太平洋,我們甚至無法維修超過五千噸的商船,更不可提商船,整個戰爭期間,如果不是朝鮮開放了他們船廠。我們的軍艦又怎麼可能維持戰鬥力?”

    斯潘捷維奇說的是事實,在遠東落後的工業基礎曾經極大的困擾了俄羅斯陸海軍,但最終這一切都在國外解決了,儘管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上億盧布的支出,但俄羅斯卻得到了勝利。

    “可是現在呢?俄羅斯卻擁有8個能建造大型戰列艦的船台,在康斯坦丁、在吳港,也正因如此,我們才有能力同時開工建造八艘戰列艦!”

    得意洋洋的神情是無需言表的,同時開工建造八艘戰列艦,米哈伊爾二世沙皇陛下制定的“大海軍”計畫中的一部分。以用於加強黑海以及太平洋艦隊,尤其是後者畢竟其所需要面對的是廣闊的太平洋。

    “時代,已經改變了!”

    馬卡洛夫的臉上溢滿了興奮的神色,似乎是在為俄羅斯帝國海軍的春天到來而興奮。

    “要知道。現在可是海軍的春天!”

    是的,沒錯,這就是海軍的春天。只不過,並不僅僅只是俄羅斯海軍迎來了自己的春天。幾乎是在巡洋艦駛進港灣的時候,馬卡洛夫出人意料的看到了兩艘軍艦兩艘與俄羅斯帝國那法國式風格的軍艦截然不同的英式軍艦。

    “那是,伊萬諾維奇……”

    詫異之餘。馬卡洛夫將視線投向那兩艘有些陌生的軍艦,長時間的環球航行,使得他似乎有些脫離了海軍,當然只是在某種程度了,畢竟從海軍年鑑上,他還是可以瞭解到最新的各國海軍情報。

    “閣下,那是北洋艦隊的“海容”號戰鬥艦和海琛號巡洋艦!”

    一旁負責引領巡洋艦入港的伊萬諾維奇連忙恭敬的回答道。

    “他們是三天前從青島駛來訪問的。”

    “海容號……”

    於唇邊輕語著這艘戰鬥艦,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就是“海天級戰鬥艦”的三號艦,其曾經一度是遠東最強大戰鬥艦,隨著“鎮海號”戰鬥艦的服役,而被奪去這一桂冠,不過後者的強大難僅只是40倍身管12英吋主炮與45倍身管12英吋主炮的區別罷了。

    ……標準排水量為12800噸,主機的最大功率輸出能達到15000馬力,最高航速為18節。雙聯12英吋40倍徑主炮塔……回憶著這看似強大的數據時,馬卡洛夫卻想到“海天級戰鬥艦”在世界海軍中的一個笑話。

    俄日戰爭期間,迫於俄羅斯帶來的空前壓力,清國貸款數百萬英鎊作為海軍特別經費,以加強海軍軍備,其向英國採購的“海天級戰鬥艦”是以當時最先進的“君權級戰列艦”為原形設計,不過新式戰艦的設計顯然要考慮到北洋艦隊旅順基地的實際條件。清帝國建立這個基地的時候,正值其大力興辦洋務運動發展海軍的時期,當時在旅順港建造的船塢,雖然大到足以讓曾經“極其巨大宏偉”的“定遠級”鐵甲艦入塢維修,但在這個戰艦技術日新月異的時代,它很快顯得有些狹促和過時了。

    在清國再次加強海上軍備內,旅順基地的船塢只能容納超度不超過118米、排水量不大於14000噸的船舶入塢維護,那麼北洋艦隊所設計的主力戰艦,也就必須得考慮這一糟糕的“實際情況”,甚至在設計上作出犧牲。

    英國人提出的“縮水版”的“君權級戰列艦”即是依其船塢條件,這似乎沒有什麼意外的地方,甚至這是世界各國建設海軍中都會面到的一個問題。但在清國設計新型戰鬥艦服從基地條件時,顯然忽視了一點他們會失去港灣。

    當初清國人,顯然忽視了地方叛亂會使北洋艦隊失去港灣,也正因如此,這才會成為海軍中的笑話為了港口犧牲了戰艦的性能,而在軍艦建成時,其為之犧牲的港灣已經易入他人之手,儘管現在北洋艦隊於青島有更為龐大的船塢,但是看到“海天”級戰鬥艦時,人們總是會想到那個笑話,即便是作為外國人的馬卡洛夫,也不例外。

    “現在,北洋艦隊經常訪問康斯坦丁嗎?”

    相比於笑話,看著飄揚於軍艦上的四角龍旗,馬卡洛夫反倒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實力龐大的北洋艦隊,他們甚至為英國人所憑藉,以維持遠東海上力量的平衡。

    儘管海軍間的互訪是頻繁的,但是馬卡洛夫依然對北洋艦隊頗為警惕,因為它們是唯一能夠在海上威脅到太平洋艦隊的“潛在對手”,至少在未來的幾年之中,在太平洋艦隊的新銳戰艦服役之前,其力量仍相較於中國人薄弱許多。

    “是的,艦長閣下!”

    伊萬諾維奇少校的恭敬的回答道。

    “現在我們同北洋艦隊之間的互相訪問是極為頻繁的,海軍司令部認為,通過頻繁的訪問,一來可以取得雙方的互信,這對於維持遠東的局勢是極為必要的,二來也能夠獲得相應的情報……”

    少校的回答讓馬卡洛夫的眉頭微微一皺。

    “可是,不要忘記了,對方也在瞭解我們!伊萬諾維奇少校,除了北洋艦隊之外,另一支中國艦隊,與我們的交流頻繁嗎?”

    他口中的另一支中國艦隊,指的是東北海軍,他曾目睹過其成軍。相比於北洋,更令其好奇的反倒是那支艦隊。

    (相比於歷史上,未來的俄羅斯太平洋艦隊,只會更加強大!這也許就是歷史發展的某種必然吧!帝國的朝陽讀者交流群:150536833歡迎你的加入)(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29
第152章 軍艦之爭(求月票)

    第152章

    “保衛國家的重要武器是外國人製造的,這簡直就是一種恥辱!”

    這種說法從什麼時候開始?

    沒有人知道,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種說法肯定是源自於東北,因為只有東北孜孜不倦的追求著國防設備的國產化,而非進口,從最初漢城機器局時期步手槍的改造維修到“鎮海號戰鬥艦”其間只用了僅僅6年時間。

    短短六年時間,“鎮海號”的下水,見證著東北整體工業的迅猛發展,畢竟在一定程度上,建造戰列艦是判斷一個國家造船工業乃至綜合國力的真實水平最直接的方式。雖說“鎮海艦”的服役,對於東北工業意義非凡,但實際上,其諸如主炮、動力等大多數關鍵設備卻都是從英、法等國進口。

    而瑕不掩疵的是,雖說鎮海艦有著一定的技術領先性,但其性能無論如何也不及外國製造的優越,甚至這也是北洋堅持外購為主的原因,畢竟國產軍艦的性能仍然比外國製造的要差得多,所以,多年以來,北洋海軍奉行凡主力艦皆從國外購買的方針。在這期間,自己只建造輕型艦艇,並以此試制、摸索造艦技術。

    但相比於“堅持外購”的北洋艦隊,東北卻一直堅持著自行建造,正像其現在一般,幾乎在“鎮海號”剛剛完成建造的同時,對其下一級戰艦的改造工作,即已經展開,而在下一級改進型戰艦工作展開的同時。一種新型的裝甲巡洋艦的研究工作也隨之展開了。

    “這不可能!”

    海軍部艦政處的會議室中。煙霧瀰漫著。作為“鎮波號”的設計者的史騰閣握著他的那個鯨魚牙骨煙斗,大聲的反駁著面前這個年青人的建議。

    “鎮波級”實際上是在“鎮海號”初始裝巡型上的完善改進型,經過不斷的完善設計,直到去年歲末,方才列入海軍的建造計畫,相比於在建造“鎮海號”時的謹慎,在“鎮波級”裝甲巡洋艦的建造上,因其出色的“紙面性能”海軍一次便下達多達4艘定單。同時還下達了兩艘後續改進型號的定單。當然海軍之所以下達這一龐大的寫意,完全是基於海軍的擴軍計畫的需要。

    不過,儘管海軍同意發出定單,但艦政處對“鎮波號”的方案完善上,卻又一次發生了爭持,爭持的原因非常簡單幾名年青的剛剛從英國留學歸國的工程師提出了異議。尤其是眼前的這個李道林,態度更是極為強烈,雖說他並沒有直接反對這個方案,但是他所瞄準的卻是整個海軍的擴充方案,或者說是海軍對於巡洋艦的規劃。

    “即便是不考慮後座力。10英吋艦炮重量遠超過8英吋艦炮,以皇家海軍的標準。10英吋艦炮,相當於二級戰鬥艦的火力標準,而我們現在需要的裝甲巡洋艦,是8英吋艦炮的高射速!相比之下,即便是勉強加裝了10英吋艦炮,又能怎麼樣呢?無非就是大號的“蚊子船”,是另一個超勇!”

    史騰閣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難怪他會這麼激動,從“鎮海”到“鎮波”可謂是一波三折,借助過去幾年間海軍進行的數千次試驗,他在以“鎮海”早期方案設計“鎮波”時,進行了充分的改進,他相信其性能必將遠超過海軍向英國採購的兩艘萬噸級裝甲巡洋艦。

    可讓他沒想到的時候,不等“鎮波”向世人證明其性能,這邊於艦政處內部,卻其卻遭到了別人的質疑,而質疑的根本卻是海軍已經選定的8英吋艦炮。

    “12英吋的艦炮的射速30秒1發,你們要記住,這並不是“鎮海”的極限射速,實際上,鎮海號的射速是40秒一發,而不是30秒一發,而其持續射速只能保持一分鐘一發,你們明白嗎?可即便是如此除了鎮海號,幾乎所有戰列艦12英吋主炮都是華而不實的昂貴擺設、垃圾,因為普通穿甲彈對表面硬化裝甲無能為力,表面硬化層能破壞穿甲彈彈尖。因為穿甲彈本身無法解決的缺陷,中等厚度的6到7英吋以上的硬化裝甲就能扛住12英吋穿甲彈,所以靠普通穿甲彈擊沉敵艦是不可能的任務,所以,只有採用新型炸藥的高爆蛋才是王道!將足夠數量的高爆彈投擲到敵艦,破壞其上層建築,儘可能的殺傷其艦員,令其戰鬥減成,才是未來海戰最重要的手段,所以,海軍需要的是射速更快的8英吋艦炮,而不是所謂的二級主炮!”

    如果說,作為海軍的後輩,東北海軍有著什麼優勢,恐怕就是其會通過海上靶板的方式,通過數千次射擊獲得第一手試驗數據,並以充足的試驗數據作為設計軍艦的依據。也正是基於那些試驗,海軍制定了以高爆彈為主的交戰策略。而設計軍艦時,也同樣要求軍艦必須對高爆彈有足夠的防禦能力。

    可以說正是得益於那些試驗數據,史騰閣設計的“鎮波級”裝甲巡洋艦在裝甲防禦上吸取了“鎮海”號的經驗,完全無愧於“裝甲”之名,其實現了穹甲和裝甲帶的完美聯姻,舊式的中央堡式、純穹甲、純裝甲帶完全皆被摒棄,其在裝甲巡洋艦中堪稱第一。80毫米的首尾水線裝甲帶完全免疫6英吋炮彈,避免像穹甲巡洋艦和舊式中央堡式裝甲巡洋艦一樣輕易縱傾下沉,而其厚為180毫米的主裝甲帶,又使得其對12英吋艦炮穿帶彈免疫,這種憑藉仁川鋼鐵提供的優質滲碳裝甲鋼作為根本的重點防禦,在史騰閣看來是真正的未來。

    兩座雙聯8英吋炮塔加之14門6英吋副炮其二級主炮數量甚至不遜於“鎮海級”,而為了節約噸位,其減薄了水平裝甲。乃至桅杆被精簡到一根。司令塔也僅只保留一個。而在航速上。儘管其動力僅為15000馬力,但憑藉著完善的飛剪型艦艏設計,令其達到22節這一高航速的同時,又避免動力噸位和總噸位惡性膨脹,陷入面多加水水多加面死循環,理智控制住噸位和造價!

    傑作!

    即使是傾向於向英國定購裝甲巡洋艦,以親近兩國之間關係,並吸取英國海軍建造經驗的海軍部。也不得不承認“鎮海”的先進,認為其通過精心設計,在受限的噸位下實現最大戰力。也正因如此,幾乎是在其向海軍部展示了“鎮波”之後,其即在第一時間為海軍所接受,甚至在海軍看來,這正是海軍需要的軍艦,尤其是8英吋艦炮的彈藥投擲力,對於選擇以採用新型炸、藥高爆彈為主要交戰手段的海軍而言,無疑是更為誘人的一個因素。甚至可以說,“鎮波”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影響到了海軍的造船決策。

    而這就是是天道!

    真正的天道所在。但是現在,史騰閣的天道,他眼中海軍的天道,卻遭到了前所未有挑戰,因為有人提出了更為大膽的設計,更準確的來說,是更為大膽的想法。

    “既然12英吋大而無用,那就,就用10英吋吧,10英吋的射速很慢嗎?是的。”

    用力的猛一點頭,李道林的的這個動作,甚至會引起會議室的幾名日裔歸化工程師的好奇,會覺得這個人是日本人,可他那超過1.8米的身高,則清楚的提醒著人們,他絕不可能是歸化人。

    這至多只是一個習慣性的,或者說是一個強調性的動作罷了。

    “很重嗎?是的!”

    這不是在自己在打自己的耳光嗎?但李道林卻一點也不這麼認為,如果說在柏林皇家工程學院的留學,使得他學會了什麼,那就是發現了德英兩國之間軍事科技的異同之處,當然,在回國後,他同樣發現了國內工業上的某些領先之處。也正因如此,他才會綜合英德以及東北的所長,做出了一個新的決定,或者說,一個新的想法,而若是想要把這個想法化為現實,恐怕還需要做出更多的努力,比如在“鎮波”級裝甲巡洋艦上獲得突破。

    “可是,如果說沒有改進的餘地,我絕不承認,我認為,通過對鋼材以及加工工藝的調整,十英吋艦炮的重量,雖不能降低至8英吋的水平,但完全可以減重30%左右,如此一來,也不見得比8英吋艦炮重多,而我們現在的火炮身管技術,仍然停留在十年之前的思緒上,卻完全忽視了一點,十年前,使用的是普通鋼材作為炮鋼,而現在瀋陽兵工廠卻是使用強度更高的合金鋼製造身管,即然如此,那麼,為什麼我們不能夠大量的減薄身管,以減輕火炮重量,這樣的話,以4門十英吋艦炮和14門6英吋副炮計算的話,嗯……”

    作為武器工程師的李道林,早已經計算出了兩者之間的差距,甚至他給出的差距還是在保守的情況,實際上也許可以降低更多,畢竟現在的,仍然採用二十多年前技術製造的炮身實在是太重了,現在的火炮技術完全忽視了在過去二十多年間的冶金技術的進步。

    “那麼,現在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十英吋炮彈的重量與8英吋炮彈的重量差距,前者重量約為500磅左右,至於後者,則為200至250磅,嗯,這個數量通過火炮剩餘重量即已經解決了,所以整體噸位是不會增加的,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就是攜彈量……”

    隨著李道林的解釋,整個房間內,似乎只能夠聽到他一個人的話聲,所有人都在聆聽著他的解釋,什麼彈藥庫內部陣彈位置的改進啦,總之,最終他還是在有限的空間內,達到了數量上相當於8英吋75%的攜彈量,可以說是一個極為可觀的數量。

    慢慢的似乎人們當真被他給說服了,什麼鋼材的屈服度,什麼強度的差距,等等,一個個詳細的數據是不會騙人的,確實存在著一定的可能性或者說可行性。

    “那麼,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歸根到底。還是火炮的問題。就是。我們應該採用什麼樣的火炮,是英國式的,還是德國式的,這個非常關鍵,我們現在採用的是前者,因為我們引進的技術是英國的技術,但德式的鎖栓式閉鎖機卻有著斷隔螺式閉鎖機的難以豈及的射速優勢,當然。如果有可能的話,我認為如果採用黃銅藥筒的話,可以進一步提高其射速!所以,我認為,10英吋的射速不如8英吋,不僅是武斷的,而且是極不負責任的!”

    話聲一頓,李道林看著史騰閣時,作為後輩的他非但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甚至還充滿了挑戰的味道。這恰恰是東北官員的某種特點從不屈從於權威,更不可能屈從的長官。他們總會在會議上直接表達自己的觀點,那怕是與長官相牴觸。

    “我們是國家的職員,不是長官的職員!我們需要向國家負責,而不是向長官負責!”

    這種不顧上官體面的言語,在東北是頗有市場的,非但在年青事務官中廣為流傳,在技術人員之中,也頗受歡迎,甚至就是在軍隊之中,也有著一定的市場。在艦政處這個半軍事機構之中,自然有著很在的市場。只有不畏具權威,才有可能取得突破!

    “嗯……”

    儘管史騰閣的脾氣一直都很好,可是現在,權威受到挑戰、甚至本人也受到質疑的情況下,他也難得的動了怒火,可是看著那張充斥著朝氣的臉龐,卻又不願打壓他。所以,他只是強壓下心頭的不滿,甚至怒意,聽著他繼續講下去。

    “還有,閣下,就是另外一個原因,根據海軍的擴充方案,五年後,海軍將服役六艘戰鬥艦,六艘裝甲巡洋艦,當然還有2艘身英國採購的萬噸裝巡,這也就是海軍部中常說的“六海八波”十四艘軍艦,將會構成未來東北海軍主力,但是,我們要注意到的一點是,要我們的海軍迅速發展的同時,我們的假想敵俄國!”

    話聲稍頓,李道林直視著史騰閣大聲說道。

    “俄國人同樣制定了更為龐大的“大海軍計畫”,我們在大連與仁川現在只有4座可製造主力艦的船台,還有6座八千噸至萬噸的船台,這也是海軍五年計畫的核心,即基於造艦能力,但是俄國卻擁有8個能建造大型戰列艦的船台,其今年同時開工了五艘戰鬥艦,其中有一艘是於日本開工,預計未來三年內,隨著日本的造船能力的提升和進步,俄國大海軍計畫屆時將達到頂峰,也就是同時建造8艘戰鬥艦,而這又意味著什麼呢?”

    沉默!

    他的話讓眾人無不是一陣沉默,甚至就連同先前心底壓抑著怒意的史騰閣,也默默的吸起煙鬥來,不再言語了,確實,對於東北海軍而言,俄羅斯就像是一個無法繞過去大山,一直以來都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而偏偏現在這個大山造成的壓力卻是越來越大。“六海八波”十四艘軍艦是海軍部的備戰計畫,但是卻遠無法與俄國人相比。

    “閣下,我想請問,五年後,我們如何用一支擁有八艘裝甲巡洋艦,用這樣的一支巡洋艦隊,去對抗一支擁有十餘艘,甚至更多戰鬥艦的俄羅斯帝國海軍呢?而且不要忘記,相比於我們,俄羅斯的裝甲巡洋艦更為強大,他們的裝甲巡洋艦噸位甚至不遜於“鎮海”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又如何用相同的八英吋艦炮去與他們對抗?”

    一聲反問之餘,見眾人陷入了沉思之中,李道林的話聲微微一揚。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瀋陽兵工廠在新型穿甲彈的研製上,已經取得了一定的突破,可以確信的一點是,隨著技術的發展,12英吋的大而無用的定義,肯定會被打破,當新型穿甲彈問世時,那麼到時候8英吋是否能夠滿足新戰術的要求?”

    接連的反問聲中,史騰閣的眉頭緊蹙著,他的腦海中反覆思索著有關新型穿甲彈試驗的數據,確實,相比於舊式的穿甲彈,新型穿甲彈確實取得了很大的突破,也許在未來的幾年中,隨著另一個問題的解決,它很有可能會改變對海戰的定義,突然,他抬起頭來,看著李道林反問道。

    “那麼,你認為10英吋真的非常有前途嗎?”

    “有沒有前途,我並不清楚,但是我想,至少8艘裝備二級主炮的裝甲巡洋艦,對俄國人的威懾力,應該遠大於裝備8英吋艦炮的裝甲巡洋艦吧!”

    面對長官的詢問,坦然的一笑,道出了他的想法之中,最為實際的一個觀點。

    “畢竟那怕就是小船扛大炮,同樣也是一種威脅!更何況“鎮波”……並不小!”

    鎮波確實不小,8150噸的裝甲巡洋艦或者同俄國的12000噸的裝甲巡洋艦相比是小了點,但實際上,卻只比英國人的二級戰鬥艦小了兩千噸罷了,

    “實際上,它絕不遜於英國人的二級戰鬥艦,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不能更大膽一些,用比裝甲巡洋艦更強大的戰鬥巡洋艦去取代裝甲巡洋艦呢?”(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29
第153章 從海底出擊(求月票)

    鎮海灣,因為主力艦隊常駐南洋的關係,此時的鎮海灣顯得有些有“蕭條”,不過在海軍基地內,上萬名海軍官兵的存在,依然使得這座東北海軍的大本營顯得熱鬧非常。…。…至於那些結束遠洋訓練的水兵,則更顯得興奮非常。

    當水兵們興奮的盤算著離開巨濟島的時候,一些年青的海軍見習軍官還在軍官營房裡,盤算著,相比於水兵,這些見習軍官無疑是在考慮著另一件事最後一次遠洋訓練結束之後,意味著他們很快將會分配上艦,會登上那一艘軍艦呢?

    這是一個問題,是一個總會吸引所有人注意的問題。

    “有消息沒有?”

    姚玄國對那幾位站在院子中間的同伴發問道。

    “一點也沒有!”

    同伴們搖了搖頭,在分配的命令下達之前,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到那艘軍艦上服役。

    “真的,我們去幹魚雷艇長就行了?”

    有些心煩意亂的姚玄國忍不住抱怨了起來,在永宗島海軍軍官學校之中,他的學習成績一般,自然不可能如前十名一般,得到大帥的賜劍,更不可能成為總督府的侍從官,那種人生道路的一帆風順是與他無關的。

    “你要把人搞得稀里糊塗嗎?我們訓練出來是為了在海上作戰,在軍艦上作戰的。不是駕駛著小舢板的!”

    小舢板……這是大傢伙對待魚雷艇的看法,那些幾十噸的甚至採用木製船體的魚雷艇,確實不是什麼好角色,儘管海軍部將其吹噓成“射向敵人的利箭”,但對於每一名軍官生來說,他們十分希望能到有先進技術裝備的戰艦上去,而不是駕駛著那種甚至連衛生間都沒有,更不可能實施遠洋作戰的魚雷艇。

    更何況,魚雷艇對於海軍軍官來說,根本就是噩夢。一但被分配至少魚雷艇上,那麼意味著他的海軍人生也就到頭了,將再也沒有機會成為戰鬥艦艦長,甚至巡洋艦艦長。他們的人生會止步於雷擊艦艦長,甚至這還是最好的情況。

    “可是再怎麼樣,魚雷艇,也是海軍的武器,總需要有人去駕駛。”

    有一個同伴有些無奈的說道。

    總有人會甘於現狀,總有人有那麼一些自知之明。若非如此,那些魚雷艇艇長們,又是從那裡來的呢?

    “實在不行,就爭取一下吧!”

    “怎麼爭取呢?”

    他人的反問讓姚玄國一愣,隨後,他又沉默了下來,他現在已記不得,當初在航行的時候,那些一個接著一個說了出來而又被駁倒的、熱烈的、異想天開的提議。經過長久而累人的爭論之後。所得到的是一個最簡單的決定沒有任何捷徑可循。

    “為什麼不上隨便哪一條軍艦裡去瞭解一下情況,是不是所有的位置全都有人了呢?如果沒有的話,我們可以直接申請一下。”

    一個看似不起眼的提議讓所有人都驚奇地張大了嘴,這不是一個很簡單的決定嗎?

    “我們上哪裡去呢?”

    於是大傢伙又爭論起來,最後決定上那一個以前他們在那邊實習的時候表現得不錯的部隊去。

    一刻鐘之後,姚玄國和其它三名同學一同走進了某一個炮艦分隊的參謀主任肖遠航少校的辦公室。

    “長官,”李辛仁第一個開口說道。

    “今年我們在學校裡畢業了。實習過了……或許,在學校的時候,我們的學習並不是最好的,但是。長官請相信,我們熱愛大海,熱愛海軍,對海軍的熱情不比其它人更少……”

    “我們更希望到軍艦上去作戰。”

    又有人插進來說。

    然後辦公室中,停頓了一陣。自從海軍組建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來“要官”。

    “說實話,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你們要我做什麼?”

    肖遠航用他那雙顯得有些疲乏的眼睛挨次看著面前的每一個人,輕聲詢問道。

    在年青人開始解釋他們的處境,互相搶著說話。肖遠航臉上的疑惑的神情逐漸變成帶有某種特定含意的笑容。似乎困擾他的問題得到解決了。

    突然。他用文件夾大聲地在桌上一拍,站了起來。

    “這好極了!你們來得正好!我正打算請求調派新的軍官過來。請問你們的姓名?”

    “見習少尉李辛仁。”

    “見習少尉伊嶺東……”

    “見習少尉姚玄國……”

    “見習少尉……”

    肖遠航把他們的姓名記在一頁日曆上,並答應他們們很快就可以上軍艦。

    這是事實,實際上,不過僅僅只是一天,他們被召到參謀部去,隨後上級宣佈任命他們為潛艇的助理艇長。

    “什麼是潛艇?”

    怎麼又是艇?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姚玄國便感覺他們似乎被肖遠航給“坑”了,甚至可以說,給坑苦了!他們非但沒有離開“艇”,反倒被派至另一種名不見經傳的“艇”上服役。

    “相信你們對海洋的熱情,能夠彌補一切,你們要明白,從現在開始,你們將是海軍新職業的開創者!相信我,在那裡,你們的人生將會無悔!”

    在長官期許聲中,一行四人便便匆匆地趕到基地海岸,現在他們不再是見習軍官,而是助理艇長,遵循著一個新裝備接受原則他們將會在造船廠技師的協助下,掌握新型軍艦的操縱。

    只不過當一行人抵達港口的時候,姚玄國的那艘潛艇正在海上,他只得留下,和另的一個同學在一起。我跟著伊嶺東一起走。他的潛艇正準備出去巡航,於是他們立刻就開始忙著作出航前的準備。

    走近了,姚玄國才注意到,泊於棧橋邊的潛艇光禿禿的甲板上,只有一個鋼質的司令塔,前方有一門速射炮,火炮的口徑不大,應該僅只是三英吋左右。

    這是什麼軍艦?

    終於在看到這艘“艇”的時候,姚玄國長鬆了一口氣,因這這艇比他想像的更為龐大。不是那種幾十噸的小艇,而是足足有兩三百噸。

    還好,還算是個大傢伙!

    伊嶺東的艇長是馬興武,儘管他沒有軍銜。但是作為的船廠的技術人員,他卻是艇上最懂行的人物,也將是伊嶺東的老師。

    他帶伊嶺東和姚玄國兩人在艇上甲板周遊了一遍,匆匆地把船的構造、船上的武器和技術設備向他們說明了一下。

    “我們的潛艇,”

    馬興武看著面前這兩名的軍官。站在司令塔前說道,

    “所負的使命是非常潛艇的,就是戰時我們將會在海上,如同巡洋艦一般的航行,但我們基本的任務是搜索和消滅敵方的軍艦、商船,只不過,我們的攻擊方式有所不同,儘管我們同樣採用魚雷作為主要武器,但並不是從水面發起攻擊,而是從水下。我們的潛艇上裝備著精製的水中聽音器,可以通過它確定敵艦的位置,用潛望鏡於水面下瞄準。所以叫做“潛艇”……”

    馬興武說的這些話,對於姚玄國和伊嶺東來說絕對是種新鮮的事物了。潛艇,現在即使是全世界範圍之內,也不過只是海軍的新鮮玩具罷了,但也僅僅只是男孩們的玩具,昂貴,而沒有多少實用價值。甚至就連海軍學校中,都懶得開創這門課程。但其卻被作為秘密武器,從兩年前開始,隨著霍蘭潛艇的實用化,經過不斷的試航之後。新式型的、具有一定遠洋能力的大型潛艇終於被製造了出來。

    “從水下出擊?”

    姚玄國望望伊嶺東,他也在用詫異的眼睛望著他,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睛中讀懂了彼此間的疑惑。

    姚玄國默不作聲的在心裡想:

    “如果是真的話,也不知道,在潛艇內部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再接著,一切都很簡單。在談到武器和潛艇的結構的時候,他們迅速便明白了潛艇的構造、組合部分、零件和性能,實際上軍艦上的許多東西都是互相關聯的。但是,在某些方面,卻總會給他們帶來驚奇,比如像無線電,這是他們未曾瞭解的。

    “無線電,這是去年10月剛剛通過海軍部試驗的新型電報機,如果不是因為潛艇的特殊性,我們根本不會得到它!有了無線電,我們可以在海上與基地和正在航行的艦隊保持聯繫,不需要燈光或是旗語,只需要發送電報,當然是無線電報!”

    新的發明總是層出不窮的,只過有許多發明,因為其特殊性,而不為人們所熟悉,就像是無線電台一般,儘管去年年初就已經被東北大學的幾名工程師在引進專利的基礎上發明出來,但是其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公佈,而是被軍令部以“國防需要”的名義加以管控,並提供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用於研究,終於,去年十月,無線電台第一次實現了跨越一千公里的電報發送,而且信號相對穩定。

    隨後無線電台立即被海軍採用,並不是說陸軍不用無線電台,而是因為無線電台太過笨重設備重達數百公斤,不過儘管如此,陸軍依然研製了電台車,他們準備通過車載的方式解決無線電台的運輸問題。

    待他們進入艙室的時候,在泛著橘黃色燈光的艙室中,呼吸著渾濁的空氣,到處都是各種附有指針的表盤那些表盤甚至都是他們從未曾見過的,只弄得他們眼花撩亂。馬興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為難樣子,而是我們到指揮艙,一路個他們更加感得難受。在在艙頂上,艙壁上交織著多得不可想像的各種口徑的大小管子。這簡直不像是軍艦,而是魚肚子!雖然各種系統的管子全分別漆成了各種應有的顏色,可是姚玄國卻分別不出來那些管道是什麼管道。

    總之,遠比他想像的更為複雜。

    “怎麼說呢?你們必須要記住的一點是,潛艇是一種極為複雜的兵器,而你們的任務,就是在未來的六個月中,學會指揮潛艇,至於這些……”

    馬興武手指著艇內的那些軍士,這顯然是事實,作為艦長的他們,並不需要瞭解全部。

    “會有專業軍士去掌握、去學習,你們的職責是指揮!”

    恰在這時,一名下士走了過來。

    “9號回港了!”

    9號艇,正是姚玄國將要服役的那艘潛艇,幾個小時後,他們四個人怎樣坐在堤岸上,望著腳下在花崗岩堤岸上激起水花的海水,互相交換著自己的印象。

    “這難道可以算是軍艦嗎?”

    李辛仁不無疑惑地說。

    “或許他有兩根魚雷發射管,可是在這種船上,是不能堂堂正正打海戰的,只能躲在水面以下,偷襲敵人。甚至,它的續航能力也非常有限,根本不可能到達遠洋去作戰!我懷疑,他們是不是找不到人了,才讓咱們去當艦長。無非就是需要新手擔責任罷了!”

    可不是嘛!

    難怪一上來就告訴他們要保密,根本就是拿他們當試驗品,無論試驗成功或者失敗,對於主持者來說,都沒有任何壞處一句用錯了人,就解決了問題,至於他們呢?他們在海軍中的前途算是完了!

    想著這些姚玄國簡單覺得自己是在遭受著一種侮辱,但是在另一方面他卻又為潛艇辯護起來:“不對,潛艇雖小,卻是真正的軍艦。艇上有一切作戰的部門:領航、炮兵、魚雷、通信、電氣;還有一點,你們忘了,潛艇作戰……沒有知道潛艇應該如何作戰的,我們不知道,全世界也不知道,甚至可以說,那怕就是現在我們駕駛著潛艇在海上瞄準一艘戰鬥艦,擊沉它,別人也會誤以為,是彈藥庫爆炸,當然,只要我們隱藏好自己!”

    這正是姚玄國看到的潛艇最大的特點隱蔽。聽了這一番冷靜的話,其它三人無不是一愣。可姚玄國仍然發揮他的想像力,又繼續說了下去。

    “可以說,對於我們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去處了,雖然這是保密的,可是這也有保密的必要,也許,有一天,我們會向荊軻一樣,悄無聲息的接近敵人,埋伏在航線上,然後給予他們最致命的一擊。”

    在姚玄國的話聲落下時,他抬頭看到一艘正緩緩駛進港灣的訓練艦,輕聲說道。

    “到那時所有人都會對我們刮目相看的,不,是對潛艇刮目相看!”(未完待續。)“”,看最新最全的小說!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29
第154章 陽謀(求月票)

    “哈哈!”

    當列車停靠於漢城火車站的時候,隨著乘客們上車,放蕩不羈的笑聲從二等艙的車廂處一直傳至車廂裡面,隨後只看到一個穿漢服,頭戴朝鮮黑笠青年人,懷中摟抱著兩個朝鮮女子,正歡笑著走進車廂。

    這是典型的朝鮮兩班勳貴子弟的做派,或許,在過去的六年間,朝鮮王室和官府的權力被一點點的剝奪著,民政廳已經完全取代了地方官廳的職責,但是總督府卻不改對朝鮮王室和兩班貴族的優寵。

    三年前,當總督離開朝鮮時,發現的“華朝本是一家”宣言,更是進一步將朝鮮納入“中華大家庭”之中,多少年來,朝鮮一直以“小中華”自居,在得到這種“本是一家”的認可之後,在朝鮮仕林的鼓吹下,其立即以前所未有的熱情,投入到興國的“中華化”之中,甚至就連同朝鮮的服裝也被許多人摒棄,如儒生一般,完全換用漢式“華服”。

    華服之美,焉是俗人所知?

    可華服配上黑笠,卻總有那麼幾分違和感。尤其是當那位青年懷抱著兩個女子的時候,更是讓車上的一些乘客眉頭微微一皺。

    不過那笑聲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不只是片刻功夫,在那青年看到車廂內做著二十幾位穿著深藍色海軍軍官制服的軍官時,朝鮮青年還是連忙鬆開懷中的女子,恭敬的衝著軍官們深鞠九十度的躬,用官話說道。

    “見過諸位大人!”

    大人,這是最普遍的稱謂。無論是在朝鮮。亦或是東北。民眾總會把事務官、警察以及軍人混成一團,皆稱其為“大人”,即便是許多朝鮮的兩班官員也是如此。

    坐在坐位上的韓徹,在對方施禮時,並沒有傲慢的坐在那裡,輕輕點頭還禮,而是站起身來,微微垂首。以一個上位者的態度還禮之後,便再次坐了下去。

    一群海軍軍官的出現,讓車廂內氣氛顯得有些古怪,更準確的來說,是少了幾分愜意,多了幾分拘謹。對於朝鮮人來說,軍人無疑是權威的存在,相比於東北,朝鮮的警察權威性更強,自然軍人在朝鮮也就更為“威嚴”。

    對於朝鮮人的敬畏早已經習以為常的韓徹等人。並沒有感覺到任何不自在,他偶爾會把視線投向車窗外。此時車窗外的一座座曾經的荒山,此時已經種滿了樹木,早在五年前,強制性的植樹造林,便於朝鮮推行,加之薪材為煤炭所取代,經過五年的努力,許多荒山已不見了昨日的荒涼,當然,實際上,這也是經濟發展的需要桑樹,在東北總督府的產業規劃中,朝鮮是唯一適當發展蠶桑業的地區,自然需要鼓勵植桑,以為生絲為提供充足的原料。

    數年的努力並沒有白費,至少現在朝鮮已經僅次於內地以及俄據日本,成為世界第三大生絲供應商,而且依靠特許經營權控制著朝鮮生絲出口業貿易公司,根據國際生絲市場的銷售行情,將朝鮮原來銷往法國作為織綢所用的直繅絲產品,改成銷往美國作為織襪用的復搖絲產品。從而獲得了更為豐厚的利潤,並開拓了一個全新的市場。

    當然,對於這一切韓徹並不知道,壓根也不會去關心,甚至對於他來說,朝鮮民眾的生活是否改善,似乎也是同他無關的,他頂多也就是偶爾關心一下,什麼時候朝鮮能成為中國的一個行省,而這也是基於海軍大本營鎮海灣位於朝鮮半島的關係。

    至於其它,不需要他這個軍人去考慮。

    歸航!

    兩天前,韓徹指揮的“遠望號”訓練艦結束了第一次環球航行,對於中國海軍而言,這次航行充滿了太多的第一次,比如,中國軍艦第一次駛進舊金山,第一次駛過麥哲倫海峽,第一次抵達巴西,第一次航行於加勒比……諸如此類的第一次,向世人展示了一個後進國家雄心勃勃的海洋計畫。

    第一次遠洋環球航行當然也暴露了太多的問題,那些問題都記錄在厚厚的航海日誌上,待海軍長官會議結束後,海軍即會針對這些問題,進行相應的改進。

    “長官,請問您還需要茶嗎?”

    又一次,列車茶水員恭敬的來到韓徹的面前,以在其輕點茶杯時,韓徹的腦海中卻在思索著另一件事,思索著那個潛在的對手。思索著如何向老師提出他的建議。

    “俄羅斯的海軍思緒,仍然停留在上個世紀之中,他們沒有海軍部,僅只有一名由皇親國戚擔任的海軍上將總攬一切海軍事務,儘管在海軍上將名下有專門的機構研究潛在對手的海軍力量,制定海軍建設計畫,但是仍然不改其組織混亂……”

    放下手中的餐刀,面對著老師,剛剛於海軍長官會議回答了長官們問題的韓徹,向老師一一講述著,他所瞭解的俄羅斯海軍。

    “……與其它列強相比,俄羅斯的統治集團的總體水平實在不能夠稱得上優秀。甚至可以說,與西方強國的統治集團相比,他們是多麼的腐朽不堪。但是,或許是俄羅斯大地驚人的寒冷磨煉了俄羅斯整個民族的精神氣質:儘管腐朽、儘管愚昧,但是堅韌頑強,散發著一種帶著野蠻氣息的雄心壯志。就像他們的米哈伊爾二世沙皇一樣,其登基後,立即制定了“大海軍計畫”,根據這一計畫,共在未來的五年之前,將會建造以十艘戰列艦……”

    在韓徹提及米哈伊爾二世沙皇時,唐浩然還是微微一陣詫異歷史上,現在俄羅斯的沙皇應該是由尼古拉二世,可是在其於日本被刺殺後,兩年前,亞歷山三世去世後。他的弟弟米哈爾伊繼位為俄羅斯帝國沙皇。說那位只有16歲的沙皇懷揣著對於海洋的野心也好。或者說擴張的**也罷。

    在其繼位後不及,便提出了一個大得駭人的“大海軍計畫”,根據這一計畫,俄羅斯帝國將在未來的十年中新建16艘戰列艦、6艘裝甲巡洋艦、6艘輕巡洋艦、50艘雷擊艦、50艘魚雷艇以及10艘佈雷艦。當然俄羅斯之所以能夠提出這一計畫,在某種程度上,當真是得益於對日本的佔領。

    “強調說海軍擴建工作比帝國其它軍隊享有更高的優先級別。”

    引用著米哈伊爾二世對海軍的指示,唐浩然看著韓徹,不無感嘆的說道。

    “現在。俄國的財力已經完全為西伯利亞鐵路所吸引,為了修築這條規模驚人難度驚人的鐵路,對於並不是非常富裕的俄羅斯來說已經是傾盡國力了。日本投降後,俄國人在這條鐵路上,遠遠超過了同期的軍費開支。這條鐵路肯定會為俄羅斯帝國帶來不可估量的經濟效益只要稍微想一想遼闊的西伯利亞無盡豐富的自然資源就明白了。但是,短期內直接的經濟效益卻是難以收到的,相反,相當長的時間內帝國還得為這條鐵路繼續掏盧布,以建設鐵路沿線的配套設施和維持鐵路的日常運作。並且,需要瞭解的是。為了確保對這條帝國戰略命脈的絕對控制權,俄羅斯沒有花一分錢的外國資金。全部建設資金來源都是自己籌措承擔的。但是在西伯利亞大鐵路帶來的的繁榮之花盛開之前,它只能是吸榨帝國國庫的海綿,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俄國人仍然想辦法找到了錢,對不對!”

    德意志帝國海軍之父提爾彼茨曾說:“……海軍的建造並不是按部就班就可以了,首先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錢。”沒有充足的財政資源和強大的經濟實力做後盾,所有的計畫都只是空想罷了,但上帝無疑是保佑俄國人的。

    “在米哈伊爾二世的努力下,維特同意了將的尼古拉總督區50%的財政贏餘作為海軍的特別經費,雖然看似不多,但每年仍然高達3500萬盧布,而且每年皆呈遞增趨勢,甚至尼古拉總督區節餘,還緩解了俄羅斯緊張的財政困境……”

    感嘆著尼古拉總督區那頭“帝國奶牛”為俄羅斯帶來的財富,韓徹並沒有同情那裡的人們,更沒有去考慮,這些財政節餘是源自於俄國佔領下,對於包括教育等公共支出的全面壓縮基礎上的。

    “所以,老師,現在我們面對的壓力,相比於過去也就更大了!”

    “嗯,”

    點點頭,唐浩然長嘆道。

    “是啊,所以,海軍部也制定的相應的計畫,不過我們制定的是五年計畫,規模大約相當於俄國人的一半左右,考慮到俄國需要將艦隊分割成波羅的海、黑海以及太平洋三支力量,我們認為,相當於俄國50%的海軍力量,即可確保海上的優勢。因此,至少就眼下而言,我們的擴充無疑是相對更為理智的!也是符合實際的……”

    畢竟東北沒有那頭奶牛啊!

    對於東北而言,作為奶牛的朝鮮,雖然可以提供幾千萬元,但那些錢絕不可能完全用於軍事開支,現在海軍的擴充完全是基於借款,至於將來如何償還,只能通過對土地財政出售東北公地加以償還。

    為了避免大規模的海軍擴充建設引起列強對東北的猜忌,出於外交方面的考慮,這筆龐大的海軍擴建費,分均攤在兩年的預算支出之中。想到海軍的擴張,唐浩然卻又想到自己身處的這個時代。

    現在的這個時代的人們,與百年後的人樣相比,他們更為自信,這是因為數不清的驚人發明給人們帶來了無比的自信……好吧,這是一個無所不能的時代,至少對於許多人來說,人類似是無所不能的。既然無所不能,那麼建設一隻雄壯的海軍也是一個再合情合理不過的野心了。

    也正因如此全世界有志於成為強權的國家都在拚命建設海軍,唐浩然自然也要加入到這個爭奪世界強權的行列中去!當然並不僅僅只是爭奪世界,對於東北而言,更多的卻是為了生存。

    “老師,我們與俄國之間有戰爭是不可避免的!現在的擴充計畫是有必要的。”

    又一次,韓徹強調著這個早已形成的共識。

    “俄羅斯對領土的貪婪以及其轉向東方的擴張野心,必將導致我們同他們之間的戰爭,這次在聖彼得堡考察時,我充分感受到俄國人對東方的野心,老師!”

    看著若有所思的老師,韓徹緩聲提出了他的一些想法。

    “儘管現在我們成立了海軍部,而且還成立了海軍長官會議,但是目前的長官會議機制,仍然有些不足,海軍與陸軍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看著老師,韓徹的心底倒是想到了現在的陸海軍結構,不論是陸軍也好,海軍也罷,都是直接服從於長官作戰會議,這個會議都是由老師主持,對軍隊的統帥權直屬總督本人,由軍令部、參謀部以及海軍部給予輔弼,他人無權干涉。換句話來說,老師一直都是陸海軍直接最高指揮官,相比於機構完整的陸軍,剛剛搭出一個骨架的海軍的一些建設卻有些不盡人意,甚至就連同那個海軍長官會議制度一般,相比之下那個機構太過於保守了。

    “我希望能夠成立一個部門,專門負責研究潛在對手的海軍力量,制定海軍建設計畫,並為戰爭的準備工作制定各種必須得組織原則和措施。當然,在這個部門,經驗是其次,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被挑選進入這個機構為未來的海軍勾畫宏偉藍圖的成員都是一些受過良好教育、充滿一種勃勃生命力的年輕的海軍軍官……”

    韓徹的話聲方落,唐浩然便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學生想要幹什麼。

    “你的意思是成立海軍參謀部?”

    成立海軍參謀部?並不是沒有這個必要,實際上非常有必要,只不過並沒有合適的人選。那個人選必須要可靠,而且可堪任用。

    “不,至少現在,並不是海軍參謀部!”

    韓徹狡黠的一笑,在那裡玩弄起了文字遊戲來。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更將其稱之為“海軍研究室”。”(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5-1 13:29
第155章 方案(求月票!)

    西元1896年4月,在海軍部負一層一間寬敞的,面積達三百多平方米的雜物室內,“海軍作戰研究中心”正式掛牌成立,與海軍部中其它機構不同,這裡的軍官大都是年青的甚至剛剛畢業的校尉級軍官。

    當海軍部的官員們一方面努力撰寫著海軍的建設羅列著詳細計畫的時候,另一方面和其它工業部門的代表開了無數次會議。這些會議的目的就是理清海軍的職能、制定海軍和陸軍之間的聯合防禦計畫並為海軍制定外海的防禦計畫的時候。在這間寬敞的“雜物室”中,年青的青年軍官們,卻圍繞著一個問題,展開了一次又一次激烈的討論。

    幾乎是在中心成立以來,他們所討論的核心問題就只有一個問題擊敗俄羅斯!

    如何擊敗俄羅斯海軍,這是青年軍官們討論的問題,他們不會去考慮什麼外交問題,什麼經濟問題,所考慮的只有一個問題擊敗俄國海軍!

    透過那牆頂的半扇窗戶,可以清楚的看到天色逐漸暗下來,在光線暗淡的屋子裡只有檯燈在亮著。韓徹與蘇躍揚兩個人面對面地坐著,說到身份,或許兩人有著很大的懸殊,作為完成環球航行的“獎勵”,作為第一個真正的航海家,一個月前,韓徹剛剛晉陞為海軍上校,而作為他的同學,同樣作為老師學生蘇躍揚,卻已經實授少將,甚至還因其作為艦隊指導員一職,而獲得中將的臨時軍銜。正可謂是春風得意,不過在老同學的面前,蘇躍揚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得意。

    “平原,今天我和你的談話不要對外講。在艦隊內部也絕對保密,也就是說,這件事只能是你知我知。”

    韓徹的話聲不大。神情顯得有些嚴肅。此時這間若大的作戰研究中心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先閃兩個人已經就一個問題達成了共識。現在,之所以特意強調一下,是基於保密的需要。

    身材不高而精神抖擻的他挺直地坐著,用他那荒鷲般炯炯有神的眼睛望著面前的這位少將。室內的空氣顯得格外緊張。

    “在回國後,我和老師私下裡談過一次。”

    韓徹說到這裡停了一下,隨手從煙盒裡取出香菸,遞給蘇躍揚一支,自己也點了一支。對於韓徹會去同老師私談。蘇躍揚並不覺得意外,或許,這就是作為學生的好處。

    “雖說未來還沒有絕望,但是現在中俄的未來可謂是埋伏著危機,戰爭很有可能無法避免。”

    儘管韓徹想用輕鬆的口氣說話,但老是斷斷續續。而蘇躍揚目不轉睛地聽著,他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話題了。

    “話是這樣說,但也未必馬上打起來。但是,就現在的情況看,這種可能性也不小。因為現在咱們和俄國人之間畢竟就像兩個將要迎頭撞上的馬車!”

    深深地點了點頭,蘇躍揚吸了口煙。

    “上回遇到老師的時候,他笑著說過。我們在鐵路的問題上,已經作出了根本性的讓步,不過,那種讓步,也只是緩解了眼前的危機,戰爭的危機實際上是不可避免的,和平可能說是毫無希望的,所以,海軍要作好打仗的準備。現在陸海軍的擴充,甚至工業的擴張。都是以此為核心。”

    韓徹皺起眉頭聽著,從國外回來的他。只是瞭解到了海軍的備戰計畫,並不知道,工業也在備戰,這也難怪,畢竟,對於外界來說,這是一個秘密。但是對於作為海軍長官會議成員的蘇躍揚來說,這並不是秘密,實際上工業擴充計畫,需要服從於軍事的需要。

    “可以說,幾乎是從東三省總督府成立的那天起,我們就需要面對來自俄國的壓力,鐵路、廠礦以及移民,都是基於備戰考慮,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待四年計畫完成後,東北以及朝鮮將會擁有超過3500公里鐵路,截止到去年12月東北鐵路鋪設里程已經達到3400公里,實際上,鐵路建設全面超過計畫,已經成為定局,雖說鐵軌、機車和關鍵的信號管制系統部分依賴進口,但基本上已經實現了國產,機械工業在過去四年更有實現了驚人的倍增……”

    回憶著年初會議上的的內容,蘇躍揚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些笑容,或許東北仍然有著這樣那樣的不足,但是經過四年的努力,尤其是在重工業開發公司的努力下,東北已經初步完成了基礎工業的構建。

    “現在東北的工業總產值更是達到了世界第七位。除此之外,目前東北在工業集中度方面要優於美國和德國,更優於英國,我們的煤炭中心是阜新、撫順以及平壤三大礦,我們鋼鐵是仁川、本溪,我們機械製造業是瀋陽、長春,造船業是仁川、大連。而且國防和鐵路業的訂單一個接一個,使重工業得到了長足的發展,在冶金、煤炭、工程和鋼鐵等關鍵領域都表現出一種追趕最強大的西洋列強的架勢,同時也為科技水平的提高提供了廣闊的機會,去年,總督府的稅收雖僅只有7600萬元,但財政收入卻已經超過2.5億元,今年預計收入將超過3億元,而支出將達到驚人的4.5億元,龐大的財政支出中,軍費佔去了50%,這才是最關鍵的!”

    東北的軍費開支已經超過許多列強,不過因為“歷史欠帳”太多,看似龐大的軍費開支,並不能起到倍增效應,就像海軍南洋基地修建以及鎮海灣基地的改擴建,每年就將吞噬上千萬元的經費。還有陸海軍武器彈藥的生產儲備,都是一筆極為龐大的開支。

    不過,雖是如此,在蘇躍揚的這席話仍然使韓徹感到震動。儘管他明知道備戰計畫並不僅僅只有海軍,但卻沒有想到居然會涉及如此之廣,甚至還包括近百萬人的“壯丁團”的編遣,也是陸軍的備戰計畫之中,還有漁業公司的遠洋漁船建造。總之,現在整個東北,不僅僅只是海軍在備戰。實際上,東北的每一部門。甚至包括最不起眼的農業部門,也在進行著備戰在前置地區建立一批糧食儲備庫,以用於滿足戰時需要。當然還有醫療部門移民定居點醫療室,也將會作為戰時醫療點使用。

    “這就是真正的總體戰吧!”

    這樣左思右想的韓徹想到了多年前,在京師的同文館中,老師曾提到那個新鮮的名詞總體戰。

    “現代戰爭是全民族戰爭,捲入戰爭的人員也由軍隊擴大到全體民眾……總體戰的基礎是民族的精神團結……實行國民經濟軍事化。平時經濟戰時化,糧食、服裝、燃料等重要物資。平時就要大量儲備,並應把發行銀行置於中央權利之下,力爭戰爭物資自給,擴大軍備工業,做好長期戰爭的準備!”

    是了!

    思索著老師提出的總體戰觀點,韓徹自然可以想像的出,為何東北會將軍事與工業結合在一起,為何會通過經濟統制來籌集工業建設所需要的資金,實際上,東北一直都在為戰爭作著準備。甚至就連民族精神的喚醒,也只是戰爭的一個組成部分,如果說俄國人對東北虎視眈眈的話。也許,更應該感覺到憂心的應該是俄國人才對。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從未曾有人用“總體”去形容戰爭,而一但東北投入戰爭之中,其勢必將會以傾盡全力,不惜代價的贏得戰爭的勝利,而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國家可以做到這一點。至少現在他們還做不到。

    “不過,那些事情並不是我們考慮的。長官作戰會議上,老師會部署一切。我們需要什麼在會議上提出,需要工業部門配合,工業部門會全力配合,需要陸軍配合,陸軍也會派出協調組,同我們一起商量,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需要考慮的是艦隊之間的決戰。”

    接著蘇躍揚把話聲微微一頓,看著韓徹說到:

    “最近,李長官私下跟我談了他的意圖,……這件事,今天正好也和你談一談。”

    蘇躍揚停了一會,用強調的口氣說:

    “李長官也充分考慮到萬一將來打仗的問題。他是艦隊司令長官,屆時如何指揮作戰要有一番設想。他認為,因為俄國艦隊分置三地的關係,在戰爭爆發後,太平洋艦隊勢力將會固守待援。他指示艦隊的參謀們,是否可以研究一下,該怎麼打破這種態勢。”

    蘇躍揚口中的“李長官”,自然是艦隊司令官“李維忠”,接著他又補充道:

    “這當然不是正式命令,只是秘密研究作戰問題,不過,我看,你這裡已經想到李長官前面去了。”

    確實是想到了李長官前面去了,李長官他們想的是擊敗太平洋艦隊,而韓徹考慮的卻是擊敗俄羅斯海軍,如此一來高下自然立判。

    韓徹佐屏息傾聽,等著蘇躍揚把活講完。可是,他只是靠在椅子上,一股勁吸菸,大半晌不開口。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源友!”蘇躍揚突然叫道。

    “嗯!”

    “你是怎麼想的?”

    “……”

    “就是說,一旦打起來,按照歷來的作戰設想,相辦法擊敗太平洋艦隊,再等候俄國人的增援艦隊前來進攻,採取阻擊戰。像這樣的打法,你認為能否速戰速決來決定戰爭的勝負嗎?”

    韓徹使勁搖了搖頭。

    “作戰方式已經變化了,我認為光用等,肯定不行,如果說俄國人沒有佔領日本,那麼,咱們有九成的把握,在俄國增援艦隊抵達之前,用陸軍佔領海參崴,迫使俄國同咱們進行艦隊決戰,可是現在,俄國人的艦隊司令部在橫須賀,在日本列島上,有數十個港口可供其使用,可以說,如果俄國人抱定固守待的決心,那麼在增援艦隊到達之前,即使是咱們一個港口,一個港口的進攻,也是決定不了戰爭結局的。看來,現在,對於俄國海軍來說,固守是最穩妥的辦法,他們一定會這麼幹,可除了步步進逼,咱們什麼都幹不了。”

    “嗯!”

    蘇躍揚探著身子說:

    “李長官和我也都是這樣想的,沒辦法啊,用陸軍一個港口一個港口的啃,別的不說,單就是海參崴還有四大鎮守府,都夠頭痛的了,如果時間上來不及的話,萬一俄國人的增援艦隊來了……”

    “增援艦隊肯定會來的!”

    韓徹認真的點頭說道。

    “如果我們不能解決太平洋艦隊的主力,那麼到時候增援艦隊,可能會很多方向增援過來……”

    話聲微微一頓,韓徹看著蘇躍揚說道。

    “所以軍令部制定的是集中兵力在南線作戰……根本就是笑話。”

    撣了一下菸灰,韓徹說道。

    “噢!”

    詫異不已的蘇躍揚看著韓徹反問道。

    “這是為什麼?”

    “因為這裡、這裡、這裡……”

    用手指在日本東海岸的幾處港灣處長點著,最後,韓徹又把話聲一轉。

    “即然日本的軍港都是臨太平洋的,為什麼還要冒風險穿越馬六甲,穿越南中國海,甚至台灣海峽,制定計畫的人根本就是沒動腦子!他們壓根就沒有考慮到,環境已經不同了,自然,俄國人的方向也會有所不同,從這裡太危險了,從太平洋反而很安全,太平洋那麼寬,無論是走南線,走北線,只要有足夠的運煤船,就不需要考慮攔截問題,平源,你也是海軍,如果讓你指揮艦隊的話,你會選擇那裡?是危機四伏的南海、台灣海峽,還是幾乎沒有攔截可能的太平洋!”

    確實!

    一但艦隊進入太平洋,廣闊的太平洋,就將會是俄國本土增援艦隊最好的掩護,對於東北海軍而言,這無疑將是一場噩夢,在太平洋上有太多的航線可供俄國人選擇,一但錯過目標,東北海軍將不得不面對一場噩夢實力大增的俄國太平洋艦隊,將會在力量對比上獲得全方面的優勢。

    到那時誰能阻擋俄國人的腳步?海軍又如何能贏得艦隊決戰的勝利?從而奠定整個戰爭的勝利?

    “源友,既然你這麼說,一定有什麼辦法了吧,肯定不止是那一個辦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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