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 作者:崔走召(已完成)

 
Babcorn 2016-3-29 15:12:5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9 328328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36
第五十章 就這樣吧

    眼前一片黑暗,看不見任何東西,我聽到很多人的歡笑聲,有男有女。不知怎麼回事,聽到別人笑,我也想跟著一起笑,儘管我不知道我笑的是什麼。

  直到王城把我叫醒吃午飯的時候,我醒了,睡的真好。今天是鏡泊湖七日遊的最後一天了,我這七天過的十分的漫長,發生了不少事情,還差點就把自己的小命給搭了進去,所以這七天讓我感覺好像是過了七年一樣。

  好在今天終於讓我睡了個好覺,記得昨晚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凌晨四點了,好在旅館裡的大家都睡著了,沒有人發現我們三人的晚歸。

  望著張雅欣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以後,我也就背著關明悄悄的回到了我的屋子,把關明往我床上一放,撐了這麼久,我也已經快到極限了,於是我也就往關明的身邊一趟,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現在我醒了,大概睡了能有七個小時左右吧,已經十一點多了。望著身旁的關明,他還沒有醒,由於被附身了太多次的關係,這倒霉孩子,回到哈爾濱後一定會大病一場的。其實我也好不到哪兒去,弄的現在一身內傷,把上衣一掀起來,發現身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稍微一動就渾身疼。

  先不管這些了,這已經是我能想像得到的最好結局了,不是麼?心情大好的我,和王城小凱前去餐廳吃午飯。

  今天的午飯還真的是很豐盛,這裡的菜每頓都有魚,各種花樣的吃法,包括今天的玉米魚粒這道菜,我怎麼吃怎麼像松仁玉米,就是有著一股魚味兒。

  見著飯我就跟見著親人一樣,我餓壞了,而且現在的心情很好,真正能放鬆下來後,胃口特別的好,按照慣例,哥們兒我的吃相又被一個桌子上的女生們再後背嚼老婆舌。

  但是我今天卻一點兒也沒有生氣,哥們兒我現在很開心就不和她們這些老娘們兒一般見識了,孔聖人不是有句話說的好麼?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我心想就連孔聖人都不敢養你們,以後還有男人能養的起你們麼?

  吃著飯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了張雅欣,於是我轉頭向大一的那桌望去。只見張雅欣也正在吃飯,不得不說昨晚她的表象十分堅強,不是一般的女生能做到的。

  她的臉色還是十分的不好,可能是被附身的傷害和驚嚇過度造成的吧,看上去十分的憔悴。說來也挺巧,我正望著她的時候,她也不經意間的轉頭,我倆的視線對在了一起,雖然我的眼神不太好使,但是我依然十分清晰的看見了她的臉又浮現了兩團紅暈。

  她對著我點頭一笑,我覺得挺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就只好嘿嘿嘿的傻笑了下,然後轉頭回來繼續吃飯。

  一頓飯下來,吃的我直撐挺慌,坐在凳子上直打嗝,這是劉明明走了過來,跟我們說,下午好好的去這附近的旅遊景點玩玩,也算沒白來一回。

  一呼百應,我們都雙手贊成,特別是我,終於能放鬆下來了,一定要玩兒個夠本才行。

  我帶了些飯菜回到我房間留著給關明醒了以後吃,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劉明明帶著我們全體,去了鏡泊湖的幾處美景玩耍。

  要說鏡泊湖最出名的,那就是‘八大景’。在八大景觀中,以吊水樓瀑布最為著名,它酷似聞名世界的“尼亞加拉大瀑布”,一般幅寬40餘米,落差為12米。雨季或汛期,瀑布呈現兩股或數股迭落,總幅寬達200餘米,有著“疑似銀河落九天”的壯觀氣勢。在瀑布旁邊一座小巧的八角亭榭依岩而立,人稱“觀瀑亭”,一條經人工鑿成的石頭階梯蜿蜒盤伸。每逢晴天麗日,光照瀑布,則有色彩斑斕的彩虹出現,凡到此遊覽者,無不驚嘆其壯美的景色。

  等我們一行人到達吊水樓瀑布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由於不是雨季,現在的吊水樓瀑布並沒有水,只看見許多被常年流水沖擊的熔岩塊因磨蝕而形成的大小深淺不等的熔洞,這些熔洞,猶如人工鑿琢般光滑圓潤十分別緻。乾枯的瀑布地步是一個碧綠碧綠的水潭,看上去很深,給人一種十分安逸的感覺。

  現在是下午,正是最熱的時候,我們走了一個多小時,每個人都出了一身的臭汗,於是便坐在道路兩旁的石頭上歇腳,而這時卻讓我們發現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兒。

  有人要跳瀑布。沒有錯,是從乾枯的瀑布上跳下去,上演一出高台跳水。這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一件紅色的游泳褲,旁邊竟然還有兩個記者在採訪他。

  我們上前一打聽,原來這爺們兒每天都要來這兒跳一次,真挺佩服他的膽量的。只見他活動活動筋骨,準備跳了。

  說實在的,我真挺為他擔心的,這麼老高,哪能說跳就跳啊?我真怕他一頭就直接扎到陰市那邊去了。

  正當我們還在好奇時,那爺們兒就一頭紮了下去,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還算優美的弧線,跳進下面的深水潭時壓的水花還挺小。

  我們都不自覺的叫起好來,這可真算是功夫。

  我們在這裡逗留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後,便開始往旅館的方向走了,剩下的就是大家的自由活動時間。

  回到了旅館,關明終於醒了,我進屋後發現他正在狼吞虎嚥的吃著我給他留的飯,他抬起煞白煞白的臉問我:“非哥,我咋又跑你屋睡了呢?”

  我望著他這副倒霉相,對她說:“你還記得昨晚上你喝多了的事兒不了?”

  他撓了撓腦袋,問我:“我昨天晚上喝酒了麼?我怎麼忘了?”

  廢話,我騙你呢,我心裡想著,但是嘴上卻說:“昨晚咱們從空樓回來後,一點多,回來後吃的宵夜。你喝多了。就睡這兒了。”

  好在他已經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這點我十分滿意。由於本來平時我們就經常在一起喝酒,所以他也就沒多想,說了句:“我好像受風了,腦袋疼死了。”

  我望著他相信了,不覺得有些好笑,顯然騙一個男人要比騙一個女人要簡單的許多,我又想起了張雅欣,我答應她今天告訴她事情的真相的。可是我又怕說出來以後她的世界觀就會就此改變了,畢竟我要說的都是些聽上去不可能的事情。

  算了不想了,就這樣吧。她如果想聽就說給她聽,她如果不來找我的話,我也不上桿子找她。

  我忽然想再看一次鏡泊湖的落日,不知道是為什麼。可能是這幾天每天都畫符畫到太陽落山的關係吧,這裡的夕陽真的很美,整個湖面都被映的呈現出令人舒服的暖色調,相比起這裡的朝陽,夕陽更能給人一種十分安靜的美感。

  說來也很慚愧,這幾天一直忙著畫符,都沒有好好的畫過一張畫,於是我便背起了畫袋和工具箱,準備在走之前把這種美麗記錄下來。

  來到了我的那塊兒風水寶地,此時是下午五點多,正是我想要的那個時間段,我架起了摺疊支架,把畫板往上面一搭,望著平靜的湖面,想著這幾天經歷過的事情,心中頓時又充滿了感慨。

  這幾天,我害怕過,欣喜過,也絕望過,也想到放棄過,但是幸好這已經都過去了。我還活著,我感覺到了我好像又成熟了一些。但是具體是哪方面成熟了,我也說不清楚。

  我就藉著此時心中的想法,調好了赭石,開始在水粉之上塗抹了起來。

  其實我真的是挺喜歡畫畫的,因為我覺得有時候畫畫能宣洩出自身的情緒,不知不覺時間就這麼過去了,直到太陽已經快要下山,我終於成功的把我心中湖面最美的一刻留在了我的畫紙之上。

  正當我準備要收拾東西回旅館時,身後傳來了張雅欣的聲音。

  “崔哥,你在這兒啊。”

  我苦笑了一下,該來的始終來了,我回頭對她笑了下,對她說:“恩,總覺得不畫一張的話,有點說不過去。”

  她走到我旁邊,驚訝的說:“你這不是畫的很好麼?為什麼你之前一直不畫啊?”

  我坐在了沙灘上,掏出了一根菸點著了以後,示意她也坐下來,望著湖面對她講道:“我要說的故事很長,你想聽麼?”

  她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本來我是想簡單的和她解釋一下就算了的,可是我卻越講越長,除了省略掉九叔和《三清符咒》之事外,竟然一股腦的都告訴了她,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事,知道今天我才大概想明白了,可能是那時的我實在是感覺自己十分的孤獨無助,所以就想找一個人傾訴一下的關係吧。

  而我的故事也的確只像一個故事,讓人聽上去十分的不真實,不可思議。可是張雅欣卻十分認真的聽完了,當她聽到我因為替那個黃衣女鬼討個公道而被董珊珊甩了的時候,她的眼睛竟然也濕潤了,她是在同情我麼?

  當我講到我在她被五通神附身後戰鬥的時候,她望著我那還沒有消腫的半邊臉,不好意思的對我說了句:“對不起。謝謝你崔哥,謝謝你救了我。”

  我對她說:“你不用謝我。因為不管我遇到誰被附身了,哪怕我不認識他,我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夕陽還沒完全落下,湖邊卻起風了,今天的張雅欣沒有把頭髮紮起來,風吹動著她的長發,我聞到了一股薰衣草洗髮水的味道,看來她對這個味道十分的情有獨鍾。

  她望著我微笑,夕陽的餘暉映在她的臉上,於是我感覺到了她的微笑也是那樣的溫暖。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7 19:5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37
第五十一章 重返哈爾濱

  她對我說:“崔哥,你是個好人。”

  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聽女人這麼說我,我自嘲的笑了下,對她苦笑著說:“妹子,趕快打住,我是男人,不是好人。要知道只有沒有女人緣的男人才能被稱作好人。”

  顯然她被我給逗笑了,笑的挺開心,我越發的覺得,女人還是笑的時候比較好看。但是老天作證,我對她真的沒有非分之想,本沒有想過希望她以身相許。

  其實她給我的感覺就和我的妹妹一樣,我從小到大一直是我們家最小的,有時候我就會想,要是我能有個妹妹或者弟弟該多好。

  我開口問她:“聽完我的故事後,你會害怕麼?害怕這個世界其實真是的存在著那些妖魔鬼怪麼?”

  顯然我沒有看錯這丫頭,只見她笑著說:“我為什麼要害怕,存在又能怎樣,不存在又能怎樣。我又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所以我為什麼要害怕呢?”

  我不由的暗嘆道這丫頭回答的真好,正所謂,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門。而且有些時候,我們人自己反而要比鬼怪陰險的許多。想不到這丫頭人不大,但是卻這麼有想法,如果讓九叔遇到她的話,一定會說:‘此子頗具慧根’的。

  我又對她說:“好啦,現在我的故事都跟你說了,作為交換,你也該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啦。”

  她聽我問她後,望著湖面開始發呆,良久之後,她緩緩的開口有些像自言自語的說著:“崔哥,其實咱倆的命運挺像的,不過我似乎比你還要傻一些。”

  她對我講出了她的故事,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二次接觸到女孩子的心事,原來她的感情遭遇也和我差不多,為了一個小白臉付出了一切,但是就在前天晚上,那個小白臉卻一腳把她給踹了。

  聽著她有些像夢囈一樣的說完後,我心中不禁感嘆,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我自己這麼倒霉,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許多的痴情人和無情人存在的。

  我忽然覺得,我似乎有些矯情了,總是沉迷著過去,對自己受到的傷害太過執著。現在想想,還是那時年紀小,失個戀就跟天要塌了一樣。

  記得那時,我聽她講完自己的故事以後,好像心中有些死結被解開了。心中敞亮了不少。.我對她說:“別想了,以後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更好的男人的。要吃飯了,咱們回去吧。”

  可是這小丫頭又微笑了下後,對我說:“我才沒有想呢,過去了就過去了,另外你和我說的話,也許放在你自己身上比較合適些,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多愁善感的老頭。”

  我站起了身,邊收拾畫具邊對她苦笑道:“我才二十啊,怎麼就老頭了呢?”

  她捂著小嘴笑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開始喜歡看別人笑,因為我覺得看別人笑的時候,我也會很開心。

  玫瑰色的夕陽已經悄悄的沉到了山的那一邊,只留下隱隱的餘暉為我倆照應出會旅館的路,湖邊的風吹來暖暖的,夾雜著樹木、青草。湖水的純淨氣息。這是活著的感覺。這感覺真的挺不賴。

  回到旅館後,正是開飯的時間,這是我們在鏡泊湖最後一天的晚上。所以飯菜出奇的豐盛,C作大叔還每桌都贈送了一項啤酒。大家圍著桌子談著這幾天在這邊的經歷。原來每個人都不同,有的人連續七天畫畫,有的人每天都遊山逛水。而我和關明二人卻差點把命都丟在了這裡。

  談笑風生間,一箱啤酒就被我們這些人喝光,女生們有的喝多了就耍起了酒瘋,我們在餐廳胡鬧了起來,王城和呂鐵竹敲著碗和盤子大聲的唱歌,唱的是什麼現在也記不起來了,只不過我忽然覺得,其實和這些傢伙在一個班也不錯。

  要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這都是老天事先安排好的,只不過老天比較照顧我,讓我有了別人沒有的能力,所以我注定要比別人要累。但是當我每次在暗中幫助和保護了別人以後,我的心卻會十分的踏實。

  很多人都說我是個老好人,老實人。猥瑣的人。這也許和我的性格有著某種關係吧。

  眼見著鏡泊湖之行就要結束了,我終於如願以償安安穩穩的睡了個好覺,特別香,沒人打擾,再也沒海碗沒筷子,沒五通神沒鬼打牆之類的東西來打擾我了。

  從晚上九點一覺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九點,王城叫我起床收拾行李,一會吃完早飯就該回哈爾濱了。

  其實真的是一個人一個活法,回到了哈爾濱以後,我又開始了每天無所事事的生活,關明果然如我預料,大病了一場,躺了一個多星期才漸漸的復原。

  寢室裡面,李小強和鮑金龍問我們這兩天玩兒的怎麼樣,是不是賊銷魂,我心中一陣苦笑,是挺銷魂的,弄的我帶了一身內傷過來了,這幾天整個一鍛鍊身體。

  但是心裡想的嘴上不能說出來啊,於是我就跟他倆講:“怎麼能說是賊銷魂呢?那是相當的銷魂啊。你們沒看見,那湖邊全是穿比基尼的年輕少女,我成天就趴湖邊一看,旅館好吃好喝的供著,真的和度假一樣!爽死了。”

  其實大山裡哪有啥比基尼少女啊,倒是有一個生猛的五通神,但是李小強和鮑金龍卻相信了,他倆這個後悔沒有和我們一起去玩兒去。

  我望著這些沒心沒肺的傻逼,笑而不語。

  這次的我恢復的很快,基本上四五天就又能跑能跳了,令我感到驚喜的是,我明顯的發現,我的體內所能聚集的‘氣’竟然能越來越多了。看來這正是深山老林鍛鍊人啊,那幾天有任務有指標的畫符還真的能算上一種訓練。而且我竟然還學會了‘掌心符’。這著實能算的上一種成績了。

  不過通過這次的事件讓現在的我深刻的瞭解到了鬼外有妖,妖外有仙的道理,現在的我充其量還只是個小菜鳥。畢竟我知道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遇到什麼事都得先問九叔,這樣就錯失了許多的機會。唉,看來以後每到十五的時候都要找九叔惡補下我的知識了。書到用時方恨少啊。雖然現在這個社會已經沒有什麼機會讓我顯露本事了,但是要知道防範於未然的道理。

  張雅欣回到哈爾濱後,我們由於學年不同,不在一起上課的關係,就很少聯繫了。只是偶爾見面時就相視一笑,到了後來我畢業以後,我們也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有時候我也會想起這個看上去傻傻的,但是卻十分堅強的小女生。無法相信我們曾經一起面臨過生死,其實我到是希望她把那些事都能想像成一個夢,一個噩夢而已,過去了就不要再去想了。

  人生還是要繼續往下走的,儘管有許多的不如意,大二快結束的時候,我把我那頭藍毛又染回了黑色。因為不知道何時開始,寢室裡的人給我起了一個‘藍貓淘氣三千問’的外號。這個外號讓我很是不爽,要說我怎麼能和那個超威戰神藍貓君相提並論呢?

  藍貓君已經夠山寨的了,我就別再山寨它了。

  望著鏡子裡滿頭黑髮的我,不禁唏噓,好像年輕了四五歲。但是我卻開始覺得,我已經不在年輕了,因為大三以後,我就要投身到社會這個大熔爐裡繼續鍛造自身。

  一想到畢業,我腦子裡又充滿了迷茫,我還沒有準備好,我還什麼都不會,對未來還充滿了恐懼。

  沒文化真的是太可怕了,現在的我還只是停留在Photoshop的階段,還是大二沒意思時為了上貓撲去PS惡搞照片時學的。

  我深刻的知道,就我這手法,出去打工不可能會有人願意用我。難道哥們兒我真的注定要上街擺算命攤兒麼?

  想到此處我不寒而慄,在我的印象中,那些大街上算卦的一般都是些中年婦女或者是些帶墨鏡的老頭子。而且他們基本上吹拉彈唱樣樣精通。一開口就能把你哄的一愣一愣的。

  人必須有自知之明,我自知沒那本事,而且我才二十冒頭兒,正是屬於嘴上沒毛辦事兒不牢的年紀,就我這一堆兒一塊兒的,出去算卦會有人相信才怪。而且更悲劇的是我只會畫符抓鬼,不會算卦。

  他姥姥的,我學的是《三清符咒》,不是《三清卜算》。可是這個年代會抓鬼也不能算上一種謀生的手段啊,我會被餓死的。

  算了,還是老老實實的學一些正經的謀生手段才是正道,到時候等畢業找一家小公司,先能養活自己後再說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3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37
第五十二章 大學生活的最後幾天

    名為孤獨的感冒,是屬於青春的疾病。不知道我現在是否還青春依舊,但是我確實是想生病想瘋了。

  因為明天就是交論文的日子了,可是我卻還沒有寫完,現在只能期望著自己最好大病一場好能拖延劉明明兩天。

  雖然說跑得掉初一,跑不掉五一,但是好歹也算是個拖延之計。儘量爭取點時間,我好不用像現在這樣通宵達旦的趕出一篇論文來。此時的我滿頭大汗的在租的小房子裡的電腦前奮力的邊敲字邊想著,要說這畢業論文可真是操蛋,本來都是一些沒營養的話題,卻要求你硬生生的編出個兩萬字才能過關,這根本就是形式主義嘛!形式主義真的害死人。

  時間真是不抗混,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大三的下學期了,現在已經基本不上課了,和我同屆的同學們都紛紛的加入了社會求職的行列,當然我也不例外。

  其實我直到現在還沒有寫出論文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這幾天我都快忙瘋了,馬上就面臨著畢業,也就是意味著我必須要從寢室裡搬出來了,可是現在的我屬於三無選手,要啥沒啥,要我自己租房子,根本就租不起。我只能找人合夥拼房子租。

  好在鮑龍和他的女朋友也在找房子,這正中我的下懷,於是我死皮賴臉的要他也算我一個,租個兩室一廳的小房子。鮑金龍確實挺夠哥們義氣的,不屬於那種怕老婆型,因為有一次我看見他媳婦拿著拖布桿打他,他愣是直挺挺的站著沒動。

  後來我倆喝酒的時候他才告訴我,原來他不動的原因就是越動挨的打就越狠。這是寶貴的經驗。看著他抽菸都要躲廁所裡抽的樣子,我又不禁唏噓,原來單身其實也不錯的。

  雖然說他媳婦兒確實很猛,但是我們的關係處的一直是都很不錯的,外加哥們兒我還有一手會做飯的絕活。於是她媳婦兒也同意我和他倆合租一套房子。

  由於這兩天一直都在忙活著找房子的事兒,就把論文的事兒耽擱了,今天好不容易搬出了寢室,把租到的房子收拾利索後,已經是晚上十點鐘左右了,把我們三個都累壞了,在弄了點夜宵胡亂吃了一口以後,我們便各回各屋睡覺了。

  他倆是消停了,可是我卻想起了那該死的論文,沒有辦法,只能強打著精神打開了我寶貴的二手筆記本,開始上網找著各種沒營養的資料,然後生拉硬拽的往自己的論文裡面湊數。腦袋裡滿是對發明畢業論文的人各種罵街的詞語。

  其實想想,我這大學三年馬上就要過去了,而我學到的東西卻少的可憐,專業課學的不怎麼瓷實,但是《三清書》卻讓我懂了個大概。

  因為自從那次鏡泊湖之旅過後,我每晚睡覺前都要鑽研《三清書》,而且每逢十五我都厚著臉皮拽九叔為我講些神鬼之事。所以現在的我,不敢說是可以和當年的劉先生相提並論,但是如果再讓我遇到類似五通神那樣的角色,我也完全用不上多麼吃力就能將它打發了。

  可是這都是屬於屠龍之技啊,根本不能用來謀生。要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是相當的凶險啊,畢業就面臨失業,找不到工作的話,我還有什麼臉面回家見江東父老?

  唉,一想起這事兒我就生氣。想我也是經歷過生死之人,此時卻被如此瑣事弄的焦頭爛額。但是自己找的氣還得自己消。於是我點著了一根菸後,只能認命,繼續開始碼字兒,萬惡的形式主義。

  在快凌晨四點的時候,我終於碼出來了一篇規規矩矩畢業論文,我長嘆一口氣,此刻終於能理解什麼是倆小時憋出六個字兒是什麼感覺了。碼字兒這活兒可真不是人幹的,太費腦子了。

  筋疲力盡的我,調好鬧鐘後就快速的脫掉了全身衣物,然後一頭紮進了我那銷魂的被窩裡。

  好像是養成了習慣,我現在只要一想睡覺,就會自然而然的進入《三清書》中的境界,腦海之中浮現出山川河流和飛禽走獸,這真是‘千峰開戟,萬仞開屏。日映嵐光輕鎖翠,雨收黛色冷含青。枯藤纏老樹,古渡界幽程。奇花瑞草,修竹喬松。’

  不知不覺的就睡去了,等到被鬧鐘吵醒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鐘了,我慌忙爬起,鮑金龍和她媳婦卻還沒起床,我胡亂的洗臉刷牙後,便出門乘著公交車前往學校,哈爾濱早上的公交車很擠,好在我年輕力壯,在車行駛了兩站後便眼疾手快的搶到了個座位,想著到學校應該還有幾站的路程,這段時間正好閉上眼睛養會兒神。可是好景不長,正當我坐在座位上沒多大一會兒的時候,公家車又經過了一站,上來了一位抱著小孩兒的女人。

  看上去那女人挺年輕,好像三十歲都不到,真要命,抱著孩子這麼不方便還要擠公車,但是忘見沒人給她讓座,我想著好歹人家也不容易,不管怎麼說,要是擠著小孩兒可就麻煩了,反正我一個大小伙子多站一會兒又累不死,於是我連忙起身,叫那個女人坐我這裡。

  她坐下後,對我說了聲謝謝。我對著她笑了下,因為周圍人很多,不好活動,所以我就把手抓著公車上的把手,站在了她旁邊。

  他抱著的小男孩長的倒是十分的可愛,大概有四五歲的樣子,虎頭虎腦的,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此時小手正托著用環保紙袋裝著的兩個大肉包子認真的啃著。我望著這小子吃的這麼嗨,忽然想到我早上還沒有吃飯,此時他手裡肉包子的香氣不偏不倚的鑽進了我的鼻孔裡。勾的我肚子裡的饞蟲開始騷動了起來。

  真是越想不餓卻越餓,我望著吃包子的小孩,心裡想著,小鬼你吃就吃,別吧唧嘴行不,饞死我了都要。

  正當我想分散下注意力的時候,我忽然發現了這胖小子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具體是哪兒不對勁我還一時半會兒的說不上來,只是覺得此刻坐在他媽媽身上的他,眉宇之間好像有一股黑氣。

  要說我現在應該也算是有點兒道行了,要知道眉宇之間若果出現黑氣的話,多半不是什麼好事,不是火氣衰弱,便是煞事纏身。可是這麼小個孩子應該正是屬於人的火氣最純淨的時候啊,按理來說應該是諸邪不近身的年齡,怎麼會有黑氣出現呢?

  難道是我眼花了?正當我想再仔細看看究竟的時候,公交車報站了,我到了,於是我只能懷著疑惑走下了公交車。

  由於剛才看那小子吃包子吃的挺美,於是我也就先跑到了一家南京灌湯包的店裡買了一籠屜包子,出了門邊走邊吃。我腦子裡想著,也許真的是我看錯了吧。

  算了,祖墳都哭不過來,我就別去哭亂葬崗子了。於是我邊吃著包子邊走進了一家複印社,從兜裡掏出U盤,叫那老闆幫我把我的畢業論文打印出來後,拿著這要命的論文來到了學校。

  說起來我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劉明明了,在我走進他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他正在對著電腦歡樂斗地主。他最近似乎有跳槽的意思,畢竟這學校太破了,所以他打算送走我們這屆後就直接走人。我和他侃了一會兒後,把論文交給了他。

  他問我,最近幹什麼呢,我回答他,沒幹什麼,瞎混唄。

  他對我說:“都混了三年了,也該夠了吧,最近找活兒沒?”

  我心想,我也不想混啊,可是你以為工作就那麼好找啊,大哥。於是我對他說:“我明後天就去人才市場轉悠轉悠,對了,咱班的人有多少找到工作已經上班的啊?”

  劉明明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叼著根小煙兒,望了我一眼後對我說:“得有一半吧,現在都已經朝九晚五了,你也得抓緊啊,都多大了,該有點兒正事兒了。”

  我心裡知道劉明明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心地卻十分的好,他這也是為我著想,但是找工作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況且憑我這技術,還必須要有足夠的運氣才能找到。

  想到這裡,我的心中又充滿了忐忑,嗎的,我啥時候運氣好過啊?

  但是我也不能在他面前丟人啊,於是我起身對他說:“我知道了,老劉,啥時候論文答辯,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先走了,有時間咱再一起出去喝點兒酒。”

  他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樂此不疲的鬥著地主。

  我走出了學校,三年了,過的真快,我望著這小破學校,彷彿剛到哈爾濱的日子就在昨天一樣。周圍的環境都沒有變,那些學校旁邊不懼城管頂風擺攤的小商販們,依然十分堅挺的駐守著這裡。只不過賣煎餅果子的漲價了,現在三塊錢一套,賣蟑螂藥的現在改賣毒鼠強了,而賣盜版光盤的攤子上也不放老鼠王的歌了,現在放的是著名民俗動感搖滾歌曲《自由飛翔》。

  不知道我下次來這個學校會是什麼時候了,望著周圍的場景,不禁心中又感慨了起來,那個曾經為了女朋友而從小縣城來到大城市的小屁孩兒,現在竟然也要開始學會自己養活自己了,而當年我曾經愛過的人,現在又身在何方?

  杜非玉,董珊珊,她們現在過得怎麼樣,是否也和我一樣也在迷茫?是否也會和我一樣,會不經意間的想起以前的事,是否也會感嘆人生其實真的很短暫,並不漫長。

  此時正是秋天,路兩旁的樹葉都已泛黃,被風一吹便四處的飄蕩。

  我把雙手插在舊風衣兜裡,心中有點不是滋味。但是我明白,路還是要繼續走的,不管前方是否一片氤氳,不管心中是否迷茫。

  於是我收起那份有些感傷的心,我開始想著,還有沒有在學校還沒有做的事,別說,還真讓我想到一件,於是我又轉身走到了學校的門口,對著那塊‘XX美術學院哈爾濱基地’的牌子就是一口吐沫。

  哈哈,老子走了,拜拜了您那,狗X的學校。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37
第五十三章 破麵館

    由於現在落腳的地方有著落了,接下來的幾天,便是開始穿梭於各大招聘會。希望能某個能養活起自己的工作。要說現在壓力真大,那天當我穿的人模狗樣的來到一個招聘會時,馬上就傻眼了。這人也太多了,簡直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一個個打扮的比我還要人模狗樣,看著他們手中提的厚厚的文憑和證書,像郵遞員一樣的把簡歷一份一份十分嫻熟的遞到那些個招聘公司的桌子上時,我忽然有了一種想把我帶的十份薄薄的簡歷給撕了的衝動。

  可是我還是忍住了,因為我現在如果再找不到工作的話,可是真的有點說不過去了,最起碼我得能自己把自己養活了再說吧,等找到飯碗,再去想吃肉還是喝粥。

  想想我剛上大學的那會,想的可真是天真,以為大學畢業以後就會順其自然的找到份逞心如意的工作,然後朝九晚五,五險四金什麼的都為我準備好了,我一天天啥也不干直接混個部門主任什麼的。接著就是終日調戲女下屬為樂。

  但是到了現在我才發現,這一切還真的只能屬於做夢,社會的競爭太大了,永遠都有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往遠了說說二十年前,你大學畢業以後那可真是不用愁,好單位沒有不搶著要的,可是短短的二十年後,數十萬畢業的大學生都快上街要飯了,這操行的年頭,水稻高產,大學生也跟著氾濫了。

  往近了說,就是在半年前,我在寢室看報紙的時候,看到上面有一個新聞,是將三個大學生畢業以後掏大糞的。當時我還覺得特別不可思議,以為再不濟也不至於這樣吧,可是到了今天我意識到了,其實我也離掏大糞不遠了。

  遙遠的夢想必須要建立在經濟基礎之上的,否則你再有夢想也白費,就像我,我其實有很多夢想。小時候我的夢想是當國家主席,可是後來長大了發現我學的專業不對口。於是我的第一個夢想就這麼流產了。

  我的第二個夢想是當詩人,初中那時候特別迷戀徐志摩,於是我立志畢業以後要當一名風liu詩人,可是到了真的要畢業了,我現在的夢想卻只想當一名風liu老闆。

  為了能有口肉吃,我的詩人夢也宣告撲街,其實風liu的詩人和風liu的老闆他們有著本質上的區別,詩人的風liu,和老闆的風liu。

  這兩種風liu要給是你選,你會選哪一種?我選後者。

  想想以前,上初中的時候,看著比自己大很多的親戚家的哥哥畢業的時候,別人一問他最近忙啥呢,他就說“找工作呢。”在那時我的眼裡,一直覺得‘找工作’這個職業特別牛逼,特別社會。

  但是現在輪到我找工作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四處找工作根本不牛逼,反而挺傻逼的。

  於是傻逼的我也只能忍氣吞聲的擠在人群中四處亂竄,看看能不能找到個能要我的公司了。由於我是學平面的,所以我先來到了那些看上去小一點的廣告裝飾公司招聘的桌子前,一臉媚笑想個鵪鶉一樣的問他們招聘的條件是什麼,公司的待遇如何。

  由於排隊的人實在太多,那個廣告裝飾公司的人在問完我的學歷後,直接跟我說,現在公司招的都是成手,像您這樣剛畢業的學生如果要招聘,只能算是到我們公司實習。實習期間不包工作餐,一個月工資一百五十元。

  我一聽就來氣了,心裡想著什麼叫只能算實習?瞧不起哥們兒剛畢業啊,如果我去你們那上班兒的話,拚死拚活一個月竟然才給一百五。

  要知道我在哈爾濱一個月一百五十塊錢,就算我天天上公廁吃大便都不夠。

  去他姥姥的,老子也不跟他廢話了,望著他把我的簡歷隨手就往桌子上堆得厚厚的一摞簡歷上面一丟。哥們我起身抬抬屁股就走人了,可是我剛走了沒兩步,我又折了回來,望著那個老癟三的臭臉,把我的簡歷又順手拿了回來。

  要知道我只帶了十份,現在必須要懂得節約資源。

  忙了一上午後,我垂頭喪氣的走進了一家小麵館兒,要了一碗拉麵添肚,小麵館裡挺破,儘管是飯口時間也沒幾個人。麵館裡就我自己,往剛坐下,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便走了過來,先給我倒了杯開水,然後問我:“小夥兒,吃啥面啊,咱家啥都能做。”

  我望著麵館裡髒兮兮的桌子上,好像已經落了一層灰的一次性筷子,心裡想著,算了,現在也不是講究啥乾淨埋汰的時候了,能弄飽肚子就已經很不錯了。於是我對她說:“給我來碗麻辣麵吧,面條細點,多放豆芽。”

  那個阿姨聽我說完後,朝著廚房的方向喊著:“老頭子,給這小夥拉碗麵,拉細點兒。”

  我聽完她這句話後差點沒嗆著。這說的也太噁心了吧,還讓不讓人吃了?

  但是我望著這阿姨都一大把歲數了,也就沒和她一般見識,我垂頭喪氣的坐在凳子上,掏出了一根菸,點著了,心想著抽根上火煙兒吧,真是越抽越上火。

  一上午時間,還是沒找到工作,那些公司一問我的情況後,基本上都是同樣的一個態度,他們好像把應聘的人分成了三等,而哥們顯然是屬於下三路的,都是讓我去實習,有一家公司實習竟然一個月才給五十塊錢。*。

  越想越上火,心中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很無力的感覺。由於心情十分不好,我忽然想喝酒,於是對那個婦女說:“阿姨,再給我拿三瓶啤酒吧,然後再來兩個個小嗆菜兒吧,啥都行。”

  不一會,那個阿姨笑呵呵的端上來了兩小盤兒嗆菜,一盤嗆干豆腐絲兒,一盤芹菜嗆花生米。然後拿了三瓶哈爾濱啤酒,問我都啟開麼?我點了點頭。

  我從桌子上拿了一個還算比較乾淨的杯子,用餐巾紙胡亂的擦了擦後,把啤酒倒上了。

  一杯啤酒一飲而盡,頓時有一種清涼的感覺,我打了個隔,心情好了不少。夾了一筷子干豆腐絲放在嘴裡,別說,味道還真挺好。

  沒多久,一個中年大叔端上來了一碗麵,放在桌子上樂呵呵的跟我說:“很燙,慢點兒吃。”我望著這碗油汪汪的麻辣麵,聞上去很香,可是當我吃了一口的時候,我馬上愣住了,這也太好吃了吧?真沒想到這麼破的小店裡竟然能做出這麼好吃的面,我發誓,這是從小到大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面。

  我不敢相信的用筷子翻著麵碗的底部,心想這面裡不會是放大煙葫蘆了吧?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香?可是轉眼一想,這根本不可能,因為一碗麵五塊錢,往裡放大煙的話連成本都鉤不回來。

  於是我狼吞虎嚥的吃著,由於店裡現在就我一個客人,那店主兩口子也就在旁邊的一個小桌子坐下休息了,我發現他倆的表情好像一直是笑呵呵的,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那個大叔也大概有個五十多歲了,留著一頭短短的小平頭,有的頭髮已經泛白。他笑呵呵的問我:“小夥子,我家的面怎麼樣?”

  此時的我早已顧不上喝酒了,正專心的吃著這碗麵,差點把湯都給喝了。我擦了擦嘴,回答他:“真好吃,大叔想不打你手藝這麼好。”

  他呵呵的笑著,跟我說:“那是必須的,呵呵。”

  我這時吃飽了,就把倒上了啤酒,反正也沒事兒,就和這位大叔瞎侃。我問他:“大叔,你面做的這麼好吃,為啥來吃的人這麼少呢?”

  他還是那副表情,笑呵呵的對我說:“其實這做人就和做面一樣,不能只看外表,在外面一看我這小店這麼破,當然沒人進來吃了。可他們不知道,那些進來吃的才會發現這面的美味之處,這就是我做面的門道,我的面只給有緣人吃。”

  聽完他說的話後,我就覺得這大叔還挺有意思的,說的好像很有哲理,一套一套的。不過仔細想想,還真的是那麼回事兒,看現在的城市中,所有的東西都是要靠包裝的,那些林立在這座城市中的大酒店,裝修的都是冠冕堂皇,可是裡面的菜卻不知何味。我大學時瞎混也去過幾家大飯店,可是那些所謂有國家幾幾級廚師做出來的菜,卻遠遠不及這小破麵館裡的一碗最普通的面好吃。

  其實人真的是一種虛榮的動物,去那些高檔的酒樓往往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殊不知飯店裡的東西再好吃也不如家裡的飯好吃,而卻偏偏喜歡去裝冤大頭。想想還真是很好笑。這畸形的社會風氣。

  而我吃的這碗麵,竟然讓我吃到了一種家裡的感覺。就像我小時候生病了,我奶奶為我做的湯麵的滋味。想到此處,不爭氣的我又開始想家了。

  我對那大叔說:“大叔,想不到你說的話這麼有深度,真是讓我長見識了,來陪我一起喝點兒酒吧。”

  那大叔倒也很豪爽,也不推辭,就笑呵呵的坐在了我的對面,然後對她媳婦說,再炒倆菜,我和小夥兒好好的喝點,然後轉頭對我說:“今兒高興,大叔我請。”

  那阿姨點了點頭後到廚房裡去了,我則不好意思的說著:“別啊,大叔,你們這做生意也不容易,怎麼能讓你請客呢?”

  那大叔笑呵呵的對我說:“小夥子,咱相見也是緣分。說實在的,我倆也不指望這麵館掙錢,就是圖個樂呵。來別再說了,咱倆喝。”

  於是我倆便開始喝上了,可是一和這大叔聊天我才發現,這大叔說的話竟然都是那麼有哲理,基本上每句話都有深意,不禁讓我佩服他。

  過了一會兒後,那阿姨笑呵呵的從廚房裡又端出兩個菜,一個是炒木耳,另一個是干燒裡脊。她把菜放在桌子上後也坐了下來,和我倆一起聊天。

  這兩道菜竟然也好吃的出奇,我讚歎著這兩口子的手藝,但是在心中更多讚歎的還是他們的睿智,他們在我眼中有一種十分灑脫的感覺。我想不到在誤打誤撞進來這小破麵館吃麵竟然還有意外收穫。

  那大叔問我,剛才看我好像心情不好的樣子,是不是有心事?

  兩瓶酒下肚,酒精有些上腦了,我苦笑了一下,對了這大叔說出了我現在的處境,大學剛畢業就面臨著失業。

  那大叔端著啤酒,笑呵呵的打量了我一番,他好像特別注意我的小指指甲,可能他是想不通為什麼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要留這麼長的小指甲吧。

  他點著了顆煙,然後微笑著對我說:“小夥子,彆氣餒,這是每個人都要經歷過的事情,我勸你還是別一棵樹上吊死,有沒有考慮過幹不是你專業的工作?”

  我苦笑著回答他:“大叔,不瞞你,我現在只要是有個能混碗飯吃的工作就知足了。”

  那大叔聽完我說的話後,又是一笑,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我。對我說:“這是我朋友開的店,他現在正招人呢,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可以去找他。”

  哇靠,不會吧?想我一直都是倒霉纏身,今天怎麼忽然轉運了呢?這麼好的事兒能落到我頭上?

  我將信將疑的接過了名片,看了看那個店的名字,竟然呆住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37
第五十四章 文叔

    那張名片上正面印著‘福澤堂’三個黑體字,這店名看的我直迷糊,這是什麼店啊?賣藥的?我又看了看背面,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小字‘家請佛像,永保平安。專業受理紅白喜事,婚喪嫁娶。相地解煞。聯繫人:文先生。’

  這店是干啥的啊?算命館麼?我疑惑的問著那位大叔,那大叔笑著對我說:“這是我一位老朋友開的店,主要是賣佛像的。前兩天他跟我說,他那裡以前的店員不干了,所以讓我幫忙找一個店員,他那裡平常很清閒,而且工資不低,你考慮下?”

  此時的我愣住了,老天爺,你怎麼忽然開眼了?我這邊現在正發愁找不到工作呢,你就忽然給了我一個這麼好的機會。看名片背面寫的那些事兒,我大概能看明白這間店就是江湖傳聞的‘算命館’。

  所謂算命館,在那時的我心中,差不多和吃陰間飯是一樣的,因為在以前的舊社會,很多的陰陽先生都是以開店的形式謀生的,但是由於職業的特殊性,他們平日裡往往還都會做一些別的兼職,比如開算命館、積善堂(佛堂)、棺材鋪、義莊等等。想當年的碾子山劉先生開的就是一間棺材鋪。他們平時營業,一到有事的時候便恢復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降魔除妖於民間。

  這不就是量身為我設計的麼?要知道哥們兒我可是正宗《三清書》的傳人啊!我之前其實也想過要找一間這樣的店打工,可是現在的大城市中可是和諧的厲害,我根本不知道哪些店才是真做這行的,如果貿然前去應聘,非得鬧出笑話不可。

  可是正當哥們兒我犯愁沒工作的時候,居然這麼巧,這份工作竟然自己找上門兒來了!這怎能不讓我感到欣喜?看來哥們兒我這回是真要時來運轉了,正好我還能在那個店裡學點兒本事,等以後有機會的話還可以自己開一個小店。像劉先生那樣幫助他人,而且自己也能賺錢,這不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麼?

  大喜過望,我連忙端起酒杯對著那位大叔激動的說:“大叔,謝謝您!我正愁該怎麼辦呢,咱們不認識,竟然平白無故的就受了您這麼大的恩惠。謝謝。”

  那位大叔對我擺了擺手,說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啊,正所謂一面即是緣,這只能說是咱們的緣分。昨天我的老友才給我打過電話,你今天就來我這裡吃飯了,這不也算是一種緣分麼?我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聽完大叔說的話後,我心裡這個暖和,看來這個社會上,還是好人多啊。就像我眼前的這位,多好的大叔,真算得上是我的貴人了。看著大叔如此熱情,我真的有些手足無措了起來,不知道該說點兒啥好。於是啥也不說了,忙向著這位大叔還有旁邊的阿姨敬酒,感激之情都在酒裡。

  要說人的心裡一旦敞亮了以後,就連喝酒也能放得開了,此時的我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於是四瓶啤酒下肚,基本上咋地都沒咋地。我下定了決心,這頓飯絕對不能讓大叔請客,要不然我這臉絕對沒地方放了。等會吃完飯的時候,我偷偷的放下一百塊錢,就算是飯錢了。

  想不到大叔的酒量特別好,四瓶啤酒我已經去了三趟廁所了,可是大叔卻依然悠然自得的坐在凳子上。我心想今天還真算是遇到高人了。

  而且大叔看上去還是好酒之人,他見酒喝光了,而且我也沒怎麼醉,就又去取了八瓶啤酒,酒勁兒一上來,我也就不推辭了。我們一老一少頭在交談中竟然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很快,八瓶啤酒又被我倆消滅了。

  我現在基本上已經到極限了,要是再讓我喝的話估計百分之一百二會吐,而大叔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倆抽菸便閒侃起來。這時我才得知這位大叔的姓名,大叔的名字叫袁德。

  我對著大叔說:“大叔,別說我墨跡,但是我還得跟您說聲謝謝。”

  大叔抽了口煙,然後望著我笑道:“都說了多少遍了,你該謝緣分,而不是謝我,要知道我這雙眼睛可是看人很準的啊。”

  說完後,他眨了眨笑眯眯的眼睛,我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竟然是那麼的黑,說誇張些竟然有點像黑寶石那樣的深邃。也不知是我出現了錯覺還是怎麼回事兒,反正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純黑色的眼睛。

  大概是我喝多了的緣故吧,我也就沒有多想。不知不覺中,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我竟然在這小麵館裡和大叔喝了將近一下午的酒。我想著也不好再打擾下去了,於是便起身對大叔說,大叔,謝謝您,我下次會帶朋友再來品嚐您的手藝的。

  大叔還是笑呵呵的。他起身對我說,我就不送你了,好好保重,以後常來。

  我點了點頭,然後趁他們夫妻沒注意的時候,悄悄的在我坐的椅子上放了一百塊錢。然後我就走出了麵館兒,打車回家了。

  當我回到家以後,看到了鮑金龍正在做晚飯,他媳婦兒在嗑瓜子看電影,他倆看我一身酒氣的回來,問我是不是吃完飯了?

  我點了點頭,對他倆說,我的工作終於有眉目了。他倆也替我高興,我和他倆閒扯了幾句後,便回到了我的小屋,一頭倒在了床上,畢竟酒喝多多了,還真挺難受的。

  睡著了以後,我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的我身穿著黃色的道服,左手羅庚右手桃木劍。在一個廣場上反覆的擺著造型,旁邊圍觀的美女無數,看到我瀟灑的英姿後都爭先恐後的衝上來想和我握手並且索要簽名,由於人數太多,場面不免混亂了起來。那些美女撕扯著我的道服,這樣還不算,後來竟然動起嘴來親我,可是親著親著就變成咬了。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差點嚇尿了褲子,只見那些美女都瞬間變成了殭屍,有些像那些外國電影裡的喪屍,爭先恐後的咬著我。

  嚇得我猛然一睜眼睛,發現已經是第二天了,這個噁心的噩夢,弄的我一身冷汗。喝醉酒以後睡覺,睡醒了都容易腦袋疼。這是每個喝酒人都知道的常識。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我摸了摸褲子口袋,一張名片靜靜的躺在那裡。哈哈,哥們兒今天就去應聘啦。

  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十點二十,快中午了,還是下午再去吧,由於心情好,我就下樓買了菜,今天中午親自下廚做幾道拿手菜。看著我這副歡實勁兒,鮑龍和他媳婦都鄙視我,八字都沒一撇呢,就窮開心。

  我當然不屑他們。這些凡人哪知道哥們兒我的本事?不是吹牛,就哥們兒這一堆兒一塊兒,就是不提那位麵館大叔的推薦,我也有把握順利的應聘成功,當然這也只是說說而已,該提的還是要提的。畢竟沒人要和工作過不去。

  飯後,我花了一個多小時打扮了一下,好儘量能讓自己看上去顯得更精神些,然後就出門打車,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前往了那家店的所在。

  真想不到道外區還有這麼偏僻的地方,我下車後望著這附近,髒亂差佔全了基本。狹窄的水泥路被車輛壓的坑坑凹凹的,路邊的兩排楊樹奇形怪狀的耷拉著樹枝,看來是有日子沒人修理了,兩旁的樓房也有年頭了,竟然還是紅磚的老樓。樓前三三兩兩的老頭老太太正打著撲克。

  我向人打聽了福澤堂怎麼走,在路口拐了幾個彎兒後,一個破樓的門市房吸引了我的視線,門臉不算大,上面掛著個牌匾,上書三個大字‘福澤堂’。看來就是這兒了。可是另我感到奇怪的是,福澤堂的對面樓竟然也有一間類似的店,名字叫‘易福館’。

  我不禁唏噓,想不到在這種偏僻之所,這種偏門的買賣居然也有競爭存在。

  我來到了那福澤堂的門口,不由得有些緊張,在整理整理了情緒後,我推門走了進去。剛一開門,一股供香的味道便撲鼻而來,我立刻感受到了這裡的氣氛,店裡四周擺滿了各種佛像,有大有小,有喜有怒。我看見屋子的角落裡有一個電腦桌,一個中年的男子坐在電腦前正專心致志的看著些什麼。

  這男子大概有四五十歲,身上披著一件米色的中山裝,頭髮略長,留著兩撇小鬍子,一雙小眼睛眯著緊盯著電腦,還露出了有些猥瑣的笑容。

  看來他就是文先生了,可是他這番尊榮實在讓我聯繫不到他是吃陰間飯的。這和我想像中的差距有些過大了也。

  但是我是來找工作的,又不是來相親的,於是我就上前問道:“請問,您是文先生麼?”

  他這時才發現了我,看了我一眼後,對我說:“沒錯,你想請佛麼?在那邊,隨便挑。”

  我對她說:“不是的,文先生,我是昨天袁大叔介紹來的,是來應聘工作的。”我注意到了這位文先生原來正在玩斗地主,怎麼這麼多人喜歡玩這玩意兒?

  他一聽我不是來消費的,就又轉過去打撲克了,他邊出牌邊問我:“老袁頭介紹你來的?你叫啥名,之前有沒有工作經驗?”

  恩?怎麼還要工作經驗?我倒是消滅過幾隻髒東西,不知道這算不算,應該不算吧。於是我對他講:“文先生,我叫崔作非,今年剛畢業,所以沒有工作經驗,但是我可以學。”

  他又打量了我一眼後,就直接對我說:“月薪一千,試用期月薪八百,三個月試用期,如果覺得可以的話,明天上班。”

  臥槽,他到挺直接,也不問問我別的。看來那個袁大叔的面子挺大啊,想想一千塊錢一個月足夠我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問我我也落得清閒,於是我馬上說道:“好的,謝謝你,文先生。”

  他沒有再轉頭看我,依然在集中精力的歡樂斗地主。他對我擺了擺手後,說道:“行了,老袁頭找的人我放心,你先回去準備準備吧。明天八點半上班,對了,別叫我什麼先生,聽著彆扭。叫我文叔就行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37
第五十五章 藍道昌盛

    所謂陰陽先生,這是一種民間的特殊職業,其包括的涵義有很多,他們不屬於任何教派,只是些尋常的老百姓,但是由於身懷異術,所以斬妖除魔於民間。可以說成是民間的除靈師。這種職業的起源非常的古老。到了清末的民國時期,由於亂世之中,必出妖孽,所以那時的怪事是最多的,而相對的,民國時期也是陰陽先生這種職業最輝煌的時代。

  很多名家都是出自那個時代的人,當然這只是九叔跟我講的故事,要不然在這個和諧的社會裡,我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反動的事情。直到解放以後,由於這個職業的特殊性,陰陽先生和跳大神的,都被扣上了巫醫神漢的大高帽兒,成為了反動反科學教育的反面典型而四處遊街批鬥。很多有真本事的陰陽先生都是一些上了歲數的老人,試想想,他們難能經得起這種折騰。

  經歷了十年浩劫之後,整個中國的陰陽先生都沒剩下幾個,很多民間絕技都已經失傳,後來我仔細一想,其實這樣還真是最好的結局,因為畢竟這個高科技的時代,已經不需要這種涉及神鬼的職業了,而且只要涉及到神鬼的事物,都會被歸類於封建迷信。

  其實要說民間的這些古老的職業被確定為迷信之說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有些無恥之徒的坑蒙拐騙。他們冒充自己是‘先生’,通過三寸不爛之舌和一些障眼法來矇騙老百姓的錢財。畢竟懂得真本事的是少數的,而騙子們卻十分的多。

  九叔曾經跟我講過,一起的陰陽先生就是分成兩個派別,一是稱為‘白派’的正統陰陽先生,另外一種就是被稱為‘藍道’的靠嘴吃飯的騙子之流。

  雖然說*之後,祖國蓬勃發展,已經再也見不到了‘白派’陰陽先生的蹤影,但是和諧的社會總是不會缺騙子的,外加現在的社會壓力很大,導致很多上層社會的人士都開始熱衷於神鬼卜命之道,所以這幾年的‘藍道’騙子們,如同雨後春筍的紛紛冒出了頭角。他們為了不被社會和諧,通常平日也開店謀生,但是背地裡卻做的是騙神騙鬼的勾當。

  可悲的是,我打工的那家‘福澤堂’的老闆文叔,竟然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藍道’。在我第一天上班的時候,他就把我叫到後屋和我長談了一上午,他教我混這一行的門道,和平時如何配合他騙人的方法。這不由得讓我大跌眼鏡,想不到我堂堂一名正宗‘白派’的傳人現在竟然是給一個‘藍道’的老神棍打工。

  望著文叔那副猥瑣的樣子,我心中浮現出了一種不想繼續在這裡打工的想法。因為九叔曾經明確的要我發過誓,不可用自己的本事騙人的錢財,如果我留在這裡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麼?

  可是我要是不干的話,豈不是又回歸了我那宅男的生活?難道我要去幹那些一個月給我一百五的工作嗎,想想就可怕。

  於是我暗下決心,決定還是現在這兒幹著算了,畢竟騙人的是文叔這個老雜毛,又不是我。更何況我著這裡如果發現有真‘癔病’的人,還可以暗中的幫助他們,這樣的話,也不算辱沒了九叔的名聲。一想到九叔,我決定說什麼也不能告訴他我現在在什麼地方工作,要不然的話,他老人家大發雷霆,我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要說起文叔這個老神棍,經過我這幾天的觀察,他還真有一口能騙神騙鬼的本領,有許多慕名而來的人找他幫忙看相、選地、破煞。能把那些前來解心疑的人給哄的一愣一愣的,我不禁感嘆,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一門牛逼的本事啊。

  剛開始我還有些不適應這種騙人的生活,但是一個多月後,我也就慢慢的適應了過來,因為那些來找文叔的,多半都是一些有錢人,和高官。他們平時見不得人的事情做多了,所以一發生點奇怪的事,他們就杯弓蛇影以為是鬼神作祟,其實完全就是他們的心理在作祟。

  老實說,我十分瞧不起這種人,我覺得文叔賺他們的錢並沒有什麼不對。因為這種所謂的高官,所謂的有錢人,平時社會上不知道有多少窮苦人需要他們的幫助,但是他們都沒有管,但是為自己買座佛像卻捨得花上上萬都不帶眨下眼睛的。活該他們讓文叔騙。

  其實文叔對我還算挺好的,我跟他混熟了以後基本上在他面前沒什麼忌諱,而且他在斗地主的時候我還經常在旁邊幫他看牌。文叔看上去瞧我也挺順眼的,畢竟我還算機靈。而且嘴也夠貧,他說我挺像他自己年輕時候的。

  而文叔對我的要求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唯一的一條店規“不得和對面‘易福館’裡面的人有任何的接觸。”

  我很奇怪,為什麼文叔一提到對面的‘易福館’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樣,咬牙切齒的,就彷彿‘易福館’裡的人欠他好幾十萬沒還似的。

  但是望著文叔這副摸樣,我也就不好追問原因了,反正我一天天上班其實也很清閒的,文叔說干這行的,沒有夥計掌櫃的之說,文叔問我說,你在這兒的職位是學徒,好好學吧,等學成出師之日便可自行謀生了。

  我表面應付著他,其實內心深處不禁由衷的鄙視了他,要知道哥們兒我有的可是真本事,而不像您老人家只會變戲法玩兒口技。

  其實這樣的日子也是比較清閒的,因為我基本上一天的工作就是打掃一下衛生,和批發市場購買元寶蠟燭之類的東西,這些東西經過九叔隻手一倒騰,基本上能賣出高出成本二十倍的價格。這這點我真佩服他。

  於是我就平安無事的在這裡過了好幾個月,直到快十二月份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而這件事情,就像是一個契機,間接的影響了我的後半生。

  那是一個下午,我和文叔吃完了午飯沒事兒做,便做在九叔身邊看他斗地主,午後的陽關給人一種很慵懶的感覺,看了一會兒後我不知不覺的就有些困了,於是我趁九叔不注意,溜到了收款台後面,雙手拄著臉暈暈乎乎的就進入了夢鄉。

  可是沒等我睡踏實的時候,門忽然開了,走進來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帶著一身涼氣,要知道現在正是冷的時候,穿著羽絨服的婦女抱著包的嚴嚴實實的小男孩。小孩的臉被凍的通紅通紅的。

  我一看,怎麼看怎麼面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他倆似的,只見那個女人走進店裡後問我:“麻煩一下,文先生在麼?”

  看來這又是找文叔看心病的有錢人,我想到,於是我對著裡屋正在斗地主的文叔喊道:“有客到!”

  文叔一聽見有生意上門了,馬上走了出來,擺出了一副特高深的表情,對著那婦女說:“您想買點什麼?小店各路神仙都有。”

  誰知道那女的一見到文叔後,竟然哭了出來,她說:“文先生,我是我們單位張經理介紹來的,都說您特靈,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她說完,竟然跪在了文叔身前。

  我和文叔連忙把她扶起來,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兒,只見那個女的問文叔:“您的後屋能用麼?”

  文叔知道,她一定是有某些不便之處,所以點了點頭,於是我們就來到了後屋,後屋是文叔的臥室,那個女的把小孩身上包著的毛毯和衣服解開,然後讓那個小孩後背對著我們。

  我和文叔上眼望去,結果這一望不要緊,簡直是要了我的親命了!我差點沒吐出來。只見那個小孩兒的後背右邊的肋骨處長了一個好像是腫瘤似的東西,紫褐色的,上面佈滿了血絲,最主要的是這個腫瘤竟然長的和人臉一模一樣。有鼻子有嘴的,眼睛緊閉著,隨著那小孩的呼吸一顫一顫的,好像有生命一般。

  這玩意兒簡直太邪門兒了!我頭一次看見這種玩意兒,簡直就和恐怖電影裡的場景一樣嘛!望著那個呼吸困難的小男孩兒,我忽然猛然的想起了,幾個月前我去學校交論文時在公交車上見過他倆!這小子就是那時吃包子饞我的小胖子!

  此時在看這小孩,哪還有一點小胖子的模樣了,說誇張點,已經差不多瘦的皮包骨了。怪不得剛才我沒有認出來他倆。

  看來這次的事情將不再尋常了,我集中精神望著那小孩兒的額頭,已經是一片黑氣,身上的火氣弱的可憐,要知道,火氣是人生存的根本。如果一個人的火氣很弱的話,那麼他多半會疾病纏身,要是再倒霉點兒,還會經常見鬼。

  現在這個小胖子就是火氣極弱之時,如果不想方法救他的話,恐怕就沒兩天可活了。文叔顯然也被這小孩兒後背上噁心的腫瘤給嚇到了,他連忙對那婦女說:“別著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告訴我,也許我可以幫的上你。”

  於是那女的就又把那小孩兒的衣服穿上後,坐在凳子上抱著那小孩兒,抽泣的說出了這件詭異事情的來龍去脈。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37
第五十六章 是狐狸還是報應

    這是一對很普通的母子,母親叫宋佳,今年三十四歲,那個身染癔病的小孩的名字叫黃思年,今年五歲。宋佳的老公黃強是本市一家著名企業‘袁氏集團’的員工,去年的時候因為所在公司的一場工地意外死掉了,留下了一對孤兒寡母相依為命。本來公司的賠償金和意外保險金已經夠母子二人一世無憂了,但是今年夏天的時候,自己剛滿五歲的兒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整天老是吵吵著餓,而且不管吃多少東西都像是吃不飽似的。

  剛開始的時候,宋佳也沒往心裡去,本來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能吃飯是好事兒,但是幾個月之後宋佳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因為自己的小孩一天吃的比一天多,但是卻一天要比一天瘦。這點真是很奇怪的事情,宋佳以為是小孩的肚子裡得了寄生蟲之類的疾病,於是慌忙帶著黃思年去了醫院檢查,結果一整套檢查下來,小孩子的身體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大礙。至於為什麼小孩子這麼能吃,醫生們也覺得很奇怪。

  本來知道自己的小孩並沒有生病,宋佳的心應該放了下來,但是接下來的幾個月自己的小孩卻還是一天吃的比一天多,到了十月末的時候,這個五歲的小孩竟然一頓飯能吃十五個饅頭。而且還老吵著餓。要知道,這可是一個正常的大人五倍的飯量。

  到了十一月的時候,又一件宋佳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她在給小孩子洗澡的時候發現,自己孩子的後背之上竟然長了一塊兒東西,剛開始就和小指甲一般的大小,紫褐色的,本來宋佳也沒太注意,還以為是類似於胎記的東西。可是想不到的是這東西竟然一天比一天大。晚上疼的黃思年不敢正身睡覺,最恐怖的是,這東西竟然越長越像一張閉著眼睛的人臉!

  宋佳害怕了,她馬上帶著小孩去了好幾家醫院檢查,看看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到了醫院一檢查,說只是普通的囊腫,只要做個小手術割掉就好了,可是哪成想做手術的那天在手術室裡差點把主刀醫生給嚇死。

  因為黃思年背上的那個東西竟然就像有生命一樣,手術刀剛接觸到它,它緊閉著的眼睛竟然流出了眼淚,而且竟然還發出了嗚嗚的哭聲!

  這實在是太詭異了,弄的手術室裡的大夫們都直冒冷汗,連手術刀都快拿不穩了。於是手術只好被迫停止,那個主刀的大夫其實之前也碰到過比較靈異的病例,他知道這不是醫術就能解決的,但是迫於身份,他也不能說明這麼迷信的事情,他就只是對宋佳講:“這孩子的病,不是醫院能醫的。可能是屬於癔病。你試試另請高明吧。”

  宋佳當時就愣住了,想不到自己的男人才死了一年不到,自己竟然又遇到這種事,這怎能不讓她受到打擊?望著病床上側身躺著的孩子,她的心裡真是疼痛極了,恨不得得了怪病的人是自己。

  但是她知道,現在的自己還不能受到了打擊就倒下,因為能救這孩子的就只有自己,如果自己先挺不住了,那麼自己的小孩就一定完了,於是她第二天為小孩辦理了出院手續,從此開始四處的打探著哈爾濱有哪些有名的大師,但是由於急病亂投醫,請來的都是一些‘藍道’的巫醫神漢,錢沒少花,而自己孩子的病卻一天比一天嚴重。於是宋佳就準備把工作給辭了,準備繼續四處找高人為自己的孩子看病,在去公司辭職時,公司裡的同事們都知道了她的遭遇,都很同情她,囑咐著她千萬要挺住。

  巧的是,他們公司的一個部門主任,之前在‘福澤堂’裡請過佛,被文叔的三寸不爛之舌給糊弄的一愣一愣的,於是他出於好心,就把文叔這個人介紹給了宋佳,他告訴宋佳,文叔是位真正的高人。

  於是今天宋佳便找上門來了。

  我聽完她說的事情經過後,心裡一陣苦笑,看來你這次又找錯人了,要說文叔也算得上高人,不過是屬於‘藍道’的高人,他全身上下也就嘴皮子最厲害。看來你這次又要花冤枉錢了。

  果然,文叔聽她說完後,馬上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摸樣,在給我一個眼色後,伸出了右手,用拇指在食指和中指之間一頓亂搓。我見他提醒我,我也不好和我老闆過意不去,只好配合著他對宋佳說:“噓,不要出聲,文師父現在正在卜算你兒子的病因。”

  見我這麼說,宋佳見文叔這架勢確實充滿了神秘的氣場,和之前那些看一眼就胡說的‘大仙兒’們完全不一樣,此時她果然眼中充滿了期待。

  可是此情此景卻看的我哭笑不得,其實文叔這招我見過,那還是高中時流落陰市之時,九叔就曾經用這招算出了我為何落水的原因。可是要知道他這亂搓,和九叔的那個亂搓,可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後來我瞭解到,九叔的那手,可是正宗的命理掐算,掐手指頭的動作則是一種計算天干地支的方法。

  十天干與十二地支之間的相互配合,一般需要紙筆,但古人在推算命理時不大會有機會利用紙筆因此:將手指分三節,剛好固定十二天干,與地支相配時就需要按指節念地支,這樣可以較為迅速計算出該年年份、月份的天干地支,掐指一算由此而來。

  而文叔此時的亂搓,也真的只能算亂搓而已,毫無用處。

  這裡說到了算命,我想還是和大家解釋一下吧,因為在離那件事兩年之後的今天,我有一位好朋友,他的算命之術十分的嫻熟,而我通過他也接觸到了一些簡單的理論。現在的算命之術一般可以分為三種:

  一是以正統學理(河洛五行)來算命。

  二是以江湖術法(察言觀色)來算命。

  三是以鬼道邪術(養柳木兒)來算命。

  第一種很難學到精通,因為明師、慧根、毅力、道德等,缺一則無法成就。而這一種只有像九叔和醉鬼劉之輩才能做到精通的。而第二種,則是文叔最擅長的話術,談不上準不准,當成笑話聽聽即可。第三種算過去的事情非常準,因為你腦袋知道的事情,對方也都知道,只要照本宣科就是一百分,可是對於未來發生的事,則是零分,這算是技術性的作弊,當然要吃這行飯,對於不准的事,總是會準備幾套說詞來過關。

  只見不多時,文叔便長嘆了一口氣,而我也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看來文叔要開始他那套忽悠神功了。只見文叔睜開了眼睛對著宋佳說道:“正所謂,日有紛紛夢,神魂預吉凶,莊生虛幻蝶,呂望兆飛熊。此等噩疾乃是令郎前世的報應導致。名曰:潛蛇入夢,令郎前世乃是一名農夫,只因下地干活的時候誤殺了一條即將得道了的黑蛇。此蛇死後由於怨念不散,所以游過弱水回到人間找令郎報仇,你兒子背後的人面,便是這黑蛇的化身。”

  宋佳聽完文叔的胡扯後,還真被他這一套一套的說詞給忽悠住了,她忙問道:“文先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破解啊,我就這一個兒子,您只要把他治好了,錢不是問題。謝謝您了!!”

  文叔一聽到‘錢不是問題’頓時眼睛一亮,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又嘆了口氣,說道:“唉,錢乃身外之物,想老夫濟世幾十年,斬妖除魔本是分內之事,要知道這等報應之煞可不是能隨隨便便能夠化解的,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這樣吧,我先給你神符一道,外加朱丹三兩,你拿回家姑且一試吧,如果不行的話,那你就再另請高明吧!”

  宋佳聽到文叔這麼說,連忙點頭道謝,文叔便小聲的讓我去倉庫取一些上次批發買來的破符和一小包硃砂。我便來到倉庫邊翻東西邊想到,文叔這一套居然還真有人相信,不過他還真的是騙神騙鬼的好手,明知道此事並不是他所能解決的,但是也能哄的宋佳花錢買符,而且即使是沒用也不能砸了他自己的招牌,真是牛逼的說話技巧,高,實在是高!

  但是我心裡卻一直在想著,那孩子的病真的是一種報應麼?好像不見得吧,因為我記得這幾年和九叔聊天時,他老人家給我講的故事之中,好像有類似的事情,講的是這個世上有一種名為‘夜狐’的妖物,它們禍害人的方法就是在人的身上產下妖卵,而這妖卵會吸收人的精華而慢慢長大,慢慢的會形成人臉的形狀。而到最後等宿主油盡燈枯之時,夜狐便離開宿主的身體而回歸群體。

  九叔對我說,他小時候和師傅景先道人曾經幫人除掉過幾隻夜狐,這種妖物是則群而居。一到繁殖的時候便會接近人類尋找宿主。雖然這件事有點很不可思議,但是真的和那小胖子的症狀很像!

  可是我不禁感嘆道,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那些妖怪什麼的,都是大多都在*中絕種了麼?在今天這個科技發達的城市之中,怎麼還會出現這種妖物呢?

  可是比起這個不解,我更擔憂的是宋佳母子的命運,要知道,她被文叔騙錢到還是小事兒,但現在這個社會上能救她們的人已經基本絕種了。

  如果我不管的話,那麼就太對不起他們了。而且我也曾經答應過九叔,不會騙人錢財,雖然現在這錢財是文叔騙的,但是我畢竟也參加了,如果再不出手相助的話,那我這‘白派’的傳人也真的要墮落了。

  於是,我在找到符回屋的途中,就暗下了決心。看來今晚又會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4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38
第五十七章 銅臭和氣節

    要說宋佳真的是一個沒有主見同樣沒有頭腦的女人,三張假符和一小包硃砂,愣是被文叔以八百八十八賣給了她,可憐的女人,在禽獸文叔的眼中完完全全就是一隻肥羊。

  說實在的,文叔這就是天生的生意人,坑蒙拐騙佔全了,而宋佳卻抱著孩子對著文叔千恩萬謝的說著十分客氣的話,我都不忍心看了,於是就轉過了頭來。

  宋佳拿了符,走出了店門,她抱著那小孩子,我望著那小孩的眼睛,他的眼神裡面好像充滿了迷茫。可憐的小孩,本來是胖嘟嘟的,可是現在已經是皮包了骨頭。要說我這個人的心其實真的很軟弱,看不得別人受苦。本來這個年紀的小孩正是歡實的時候,可是老天爺卻偏偏讓他在這個本該是無憂無慮的年紀遭受了這種無妄之災。

  也許是個人英雄主義作祟,也許是我自己的良心不安,也許是那個小孩兒的眼神刺激了我,此時此刻,我準備晚上行動的決心竟然空前的堅定。於是我不在猶豫,也跑出了門去。追上了他們母子。

  宋佳見我追了出來,問我什麼事。我對她說:“是這樣的,能不能把你家的地址告訴我,文先生說晚上要為你們母子祈福,需要一個具體的地址。”

  宋佳聽我這麼說,很是感激的把她家的地址寫在了一張紙上遞給了我,然後就走了,她抱著孩子走的很吃力,走著走著忽然又看到了對面樓的那家‘易福館’。可能是她想再多幾分把握能救孩子吧,我見她又走進了那家‘易福館’裡。

  我手裡攥著那張紙,心想著,文叔這個老神棍會祈個屁福,他擅長的除了吹牛逼就是斗地主,今天晚上還不是哥們兒我要前去救你們母子倆。唉。

  天氣很冷,看來晚上我要多穿點衣服再去,要不然在外面一宿會被凍死的。我邊想著邊回到了店裡面,只見文叔正在猥瑣的數錢。

  他問我:“大冷天兒的,出去幹啥了?”

  我回答他:“沒幹啥,就是出去透透氣兒。”

  文叔何等老奸巨猾,他看出來我現在的心情不怎麼好,於是他對我說:“小非啊,不是我說你,你的心還是太軟了。你是不是看那娘倆挺可憐?但是你要知道,可憐的人多了。有些事兒不是我們能管的了的,你懂麼?”

  我沒支聲,他說完後,從那八百八里面抽出了五十塊錢,遞給了我說:“拿著,剛才表現不錯,以後就這麼配合我,少不了你的。明白麼?”

  我接過了那五十塊錢,心裡感嘆著,錢這東西還真是王八蛋,為了錢可以出賣很多東西,為了錢可以傷害欺騙很多人,要知道這種人是我以前最瞧不起的,可是現在的我竟然也越來越像這種人了。畢竟我還要吃飯,我還要生活,所以我不能跟錢過不去。

  正所謂,魚與熊掌兩者不可兼得一般,氣節和銅臭二者也同樣不能兼得,那些社會上所謂的高風亮節純屬是扯**蛋,高風亮節也要建立在一定的經濟基礎上的,要是你是個要飯的,一天天光喝西北風了,要拿什麼資本去高風亮節?

  我對文叔說:“我其實剛才出去是看到了那娘倆從咱家出去後,就往易福館去了。”

  文叔聽罷後不知怎麼的就忽然火冒三丈,他罵道:“去他嗎的,這臭娘們兒,這是不相信咱們啊,竟然還去求對面那老X了?真他媽鬧挺。不過那老X的本事我還不知道?看著吧,這個姓宋的去對面也一定得被宰!”

  我不知道文叔嘴裡的那個對面的‘老X’是誰,但是我肯定的是那個‘老X’一定和文叔是冤家對頭,要不就是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要不然文叔也不能有這麼大的怨念。

  文叔氣呼呼的對我說,他現走了,出去找人打麻將去了,一會快四點的時候你也可以下班了,收拾收拾店裡,然後把門鎖上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目送著文叔走出了店門。然後一屁股就坐在了電腦前,要知道現在的我還挺多的事兒呢,我記得九叔跟我講到對付夜狐的方法是需要不少道具的,不過陰陽先生用的道具好在都是些容易找到的。我看了下,現在剛剛下午三點多。我得上網上查下看看宋佳住址附近哪兒有能買到這些東西的地方。

  還好,現在市區之中只要你有錢,就不怕買不到想要的東西,我在度受了一下後,就在她住址的附近發現了一個很大的超市兒,而且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那種。

  好在剛才文叔還給了我五十塊錢的打賞錢,要買齊那些道具應該綽綽有餘了。於是我便關了電腦後,把店裡草草的打掃了一下後,關店走人。

  在公交車上,我坐著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我現在的生活是以前不敢想像的。想不到這個社會竟然這麼的複雜,我們為了生存就必須要去做許多不願意做的事情,儘管以前總想像這社會就是個花園,但是如今身處花園之中,卻覺得那些美麗的鮮花卻是不在這裡開放。我為什麼要活得這麼累呢?

  想想從學了《三清書》到現在,彷彿我的命運就早就被別人決定好了一般,我只是按照著命運的劇本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等到回頭的時候,才發現身邊能留住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

  想想我真的是少爺的身子跑堂兒的命,總是要給自己找罪受。

  由於還不是下班時間,公車上的人很少,車載電視中傳來了輕柔的音樂,是許巍的《那一年》。

  “那一年,你正年輕,總覺得,明天一定會很美。

  那理想世界就像一道光芒,在你心裡閃耀著。

  怎能就讓這不停燃燒的心,就這樣消失在這平庸裡。

  在生存面前那純潔的理想,是那樣的脆弱不堪。

  你站在這繁華的街上,找不到你該去的方向,

  你站在這繁華的街上,感覺到,從來沒有的慌張。。。。。。。。。”

  聽著這歌真是觸景生情啊,我的心裡竟然又開始不痛快了。就連我自己也為我這總是矛盾的心理而奇怪。眼見著公車正要路過袁大叔麵館的地段,我下了車,這時起了北風,腳下是北國獨有的積雪。踩上去嘎滋嘎滋的。我緊了緊羽絨服的衣領,便往袁大叔的麵館走去,反正現在心中挺亂的,就去吃碗麵吧,順便和大叔聊上兩句。

  不多時,便來到了麵館門口,望著這破破爛爛的門臉,實在是和旁邊的門市店不搭調,看上去是那麼的不協調,可是誰又能知道這麵館中竟然有會做極品美味的高人呢?

  我推開了麵館的小破門走了進去,麵館內果然還是和上次來的實話一樣的冷清,袁大叔和袁阿姨正坐在店裡看著電視,見到我進來,袁阿姨又露出了那慈祥的笑臉:“小崔,你來啦。”

  很明顯的他們還記得我,這不禁讓我感覺到了一股溫暖,多好的兩口子啊。於是我點了點頭,對阿姨說:“恩,饞袁大叔做的面了,所以今天就又來打擾了。”

  袁大叔眯著眼睛笑著說:“好說好說,古人講以琴相識,以詩會友,但是咱們爺們兒卻是以面相識,以酒會友,等著,大叔現在就給你做面去。”

  我在一個小桌前坐下了,袁阿姨給我倒了一杯熱水,她說:“外面冷吧,來喝口水暖和暖和。”

  我對她說了聲謝謝,外面卻是很冷,凍的我雙手通紅,我用雙手捧著那杯熱水,很暖和的感覺從雙手傳來,但是卻發自心底。

  袁阿姨坐下來和我說話,她問我:“在老文兒那干的怎麼樣啊,小非。”

  我心中一陣苦笑,我要怎麼說呢?於是只好微笑著回答她:“挺好的,阿姨,文叔對我特好。”

  這時,袁大叔端著碗熱湯麵從廚房走了出來,他邊走邊說:“前幾天給老文兒打電話,他還直誇你會來事兒呢。小夥子不錯,好好幹吧。”

  聽著袁大叔的話,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只好木訥的點了點頭。

  面條還是那麼的好吃,吃的肚子裡很暖和,讓我暫時忘記了剛才的迷茫和不快,我對著袁大叔說:“袁大叔,今天再陪我喝點酒吧。”

  袁大叔早就有這個意思,於是他端上兩盤兒小菜後,就坐在了我的對面,啟開了兩瓶啤酒,我們一老一少就這樣喝了起來。

  就一下肚,我的心情又好了不少,這多半是和袁大叔聊天的關係,他這老頭兒十分的睿智,雖然聊的都是一些瑣事,但是他也能讓你在話間領悟到不少東西。

  正當我倆聊的正開心的時候,麵館的門開了,一個人夾雜著外面的寒氣走了進來,此人看上去四十出頭,身著一身黑色的貂皮大衣,看上去就價格不菲,此人長著一張國字臉,一雙鷹眼炯炯有神,留著青徐徐的絡腮鬍子,卻還給人一種十分乾練的感覺。

  他走進了麵館後,旁若無人的就靠著門坐了下了,說了句:“一碗牛肉麵,不放香菜。”

  我覺得很納悶,這位的打扮一看就是那種非富即貴的類型,怎麼也到這麼破的小店裡吃麵?而且看他的表情好像還不是第一次來的樣子。

  我轉頭望著袁大叔,只見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嚴肅,我頭一次看見袁大叔這副認真的表情,他收起了笑容後,默默的看著那個人,而袁阿姨也收起了笑容,面無表情的對那人說了句:“知道了。”

  說完後,袁阿姨便去了廚房,我莫名其妙的望著他們,他們似乎是認識,可是袁大叔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表情呢?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5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38
第五十八章 黃雞釣夜狐

    我望著那中年人,怎麼瞅怎麼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他似的,但是具體是在哪兒見的,也忘了。自打他進屋以來,袁大叔就如同換了個人一樣,也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兒的抽菸。而那個人,也從隨身帶的手包之中,拿出了一盒軟包黃鶴樓,從中抽出了一根叼在嘴裡,然後又拿出了一個我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火機,點著了香菸,也一聲不吭的和袁大叔對視著。

  我心中感嘆著,果然是有錢人啊,先不說那我不認識的打火機,就說說他抽的軟漫天游黃鶴樓,最次也要一百多一盒,嗎的,這麼算算,我一個月的工資恐怕連八盒煙都買不到。真不是鬧笑話的啊。

  我心想有錢人的玩意兒可真多,這位大叔既然都這麼有錢了為啥還要來這種小破店吃拉麵呢?這根本不合常理嘛!莫非他就是江湖傳聞中的那種吃膩了山珍海味的土大款?

  不一會兒,袁阿姨從廚房裡端了一碗麵出來了,她面無表情的把面放在了那人的桌子上,然後默默無語的走到了我和袁大叔這桌。一時間,屋裡的人都沒有說話,包括我,我望著袁大叔那嚴肅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兒絕對不尋常。我也不是啥不長眼的人,於是就自己繼續喝起了酒來。

  整個麵館裡此時只能聽到那土大款吃麵的聲音。不多時,他吃完了面,又點著了根菸,深吸了一口後,對著袁大叔說道:“大哥,你還沒鬧夠嗎?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麼?還是回來吧,回來幫幫兄弟。”

  大哥?他管袁大叔叫大哥?那他就是袁大叔的弟弟了?難怪袁大叔在鬧市中守著這樣的一間破麵館也吃穿不愁,原來他還有一個暴發戶的兄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袁大叔聽完他說的話後,皺著眉頭一字一句的說著:“不管你來多少次,我都不會回去的,我老了,折騰不動了。現在只想過安穩的日子。”

  那土大款聽完袁大叔說的話後,哈哈大笑,說道:“安穩的日子?就是你這破麵館兒麼?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了麼??”

  袁大叔掐滅了香菸,點了點頭,對著那個土大款說道:“起碼,我現在天天都能睡一個安穩覺。”

  那土大款冷笑道:“好,好一個安穩覺!你真對的起咱們爸媽!!”

  說完他站起身往桌子上拍了一百塊錢後,推門而去。店裡又剩下了我們三個人,都沒說話,我本來想問袁大叔這是怎麼回事兒了,可是想想,我一外人,也不好意思開口。看著那人走後,袁大叔和袁阿姨還是那副默默不語的樣子,我也不好繼續在這裡打擾了。

  於是我就跟阿姨說多少錢,阿姨和袁大叔竟然又想不收我的錢,可是這哪行啊,都是做買賣的,我臉再大也不能白吃白喝啊。於是我對袁大叔說,這錢您必須收下,要不然下次我都不好意思來了。

  於是袁阿姨便不好再推辭,收下了我的錢。此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左右了,我想著晚上還有一場惡仗要打,得先回家準備準備了。於是便告別了袁大叔和袁阿姨。

  在回家的車上,我想著,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啊。不過袁大叔也真夠奇怪的,自己有一個好像很有錢的弟弟,自己卻還堅持著他的破麵館兒。我雖然不知道他家的事情,但是我也覺得袁大叔還真不是一般的人。這要換了我,早把麵館兌出去了。

  回到家中,鮑金龍和她媳婦兒正躺在床上看著電影。我回到我的屋子裡,從我的畫袋兒裡翻出了三十多張符,這是哥們兒我這一年多以來的存貨。我就怕會有突發事件所以早就備好了符。這些符主要還是我的老三樣,‘丁已巨卿護體符’、‘甲子文卿緩神符’、‘甲午玉卿破煞符’。由於我此時的道行已經和上學的時候判若兩人,所以除了這三樣符外,還有幾張我自己從《三清書》上摸索出來的六丁六甲全符,這次帶的一共是兩種,一種叫做‘丁酉文公開路符’,還有一種叫‘甲申文長誅邪符’。

  我用兩個橡皮筋把這些符扎到了一起,連同些別的東西一併放在一個斜肩的挎包內,這麼多的火力在身,心中頓時有了底氣,管你是什麼夜狐還是夜壺,老子今天晚上摔定你們了!

  我換上了一雙厚棉鞋,然後又翻出了我最厚的一件羽絨服,扣上了個大棉帽子。挎著那個包,鏡子裡全副武裝的我像極了一隻臃腫的企鵝。怎麼瞅怎麼彆扭,可是想想外面這麼冷,而且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事兒。現在也就顧及不上形象的問題了。

  我來到鮑龍那屋,對他兩口子說,我今晚上不回來了,鮑龍猥瑣的對我笑著說:“咋的啊,非哥,晚上有活動啊,找小娘們兒去?”

  他這話剛說完,她媳婦就一個巴掌招呼了上去,他媳婦兒對她講:“咋的啊,小非出去找小姑娘你還有啥想法啊?”

  鮑金龍連忙說:“沒有,啥想法都沒有。我哪兒敢有啥想法啊。”

  我望著他倆,心裡苦笑著想道:老子我還真是找女的去,不過那不是小娘們兒,應該算是老娘們兒。唉。

  告別了他倆後,我走了下樓,打了個車就來到了宋佳母子住處附近的那個大超市,上了二樓,推著購物車就來到了食材區,買了一罐蜂蜜和一袋兒砂糖,又去了五金區,買了一盒三寸釘和一捆細繩子。要說現在的大型超市真的挺方便的,在超市外門竟然還有個屋子裡能買到活雞。還好我來的正是時候,沒到八點,那家賣雞的還沒有打樣。於是我又花了三十五塊錢買了一隻黃雞。

  要說我對黃雞,心中還是存在著感激之情的,畢竟我之前受到過一隻黃雞的救命之恩。所以我按下決心,今晚上說什麼也不能讓這黃雞死了,等事情解決後,我便將它放生。

  我又回到了超市裡,現在剛剛八點左右,我坐在休閒區的凳子上開始為了晚上的惡戰而閉目養神。要知道,我的行動不能讓任何人看見,否則輕則會被當成神經病,重則會被送到警察局一日遊。

  各位看官看到這裡就要問了,我買這些東西幹什麼,我在這裡解釋下,我買的這幾樣東西,就是九叔生前除夜狐時用到過的民間土法,名為‘金雞釣夜狐’。

  狐鼠之輩天生對雞類家禽有著莫名的衝動,而這個土法便是以黃雞喂引,而勾出夜狐的手段。夜狐的妖卵寄生在人身上,用尋常方法是完全清除不掉的,想要引出幼狐就要取一隻壯年的黃雞,並以蜂蜜伴砂糖塗抹在黃雞的雞冠之處,然後以細繩綁住黃雞的一隻腳,然後再以三寸釘佈滿黃雞四周,人牽著繩躲在遠處,只要在被夜狐附身之人的兩里範圍之內,附在人身上的夜狐幼子便一定會經不住黃雞的誘惑而暫時離開宿主的體內,而出來尋找黃雞。

  只要把它勾引出來就好辦了,到時候哥們兒這老些符,就不信還收拾不了一個沒成氣候的小畜生!

  我坐在休閒區的椅子上也沒有事兒做,雖然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兒了,但是心中依然不免緊張,心裡想著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夜狐附體,如果要是不是的話,我該怎麼辦?如果不是的話,恐怕還得等上十多天才能再問九叔了,可是我能等,那孩子卻夠嗆能支撐了,因為從下午那孩子身上的火氣來看,估計他是撐不了多久了。

  唉,走一步說一步吧,如果真的不是夜狐的話,我也真的是沒招了,只能說成是這孩子的命不好了。

  其實也不是我這個人多疑,我只是奇怪,因為夜狐本來不應該在現在這個時代,這個城市中出現的妖怪。要不是九叔是我的師父,打死我都不會相信這世上真的會有這種生物。

  可是這世界就是這樣,很多的事,你不相信歸你不相信,但是它卻的確存在著,在這個安逸的社會,和諧的歷史,到底又掩蓋了多少的真實呢?

  想著想著,我便打起了盹來,可是現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誰又能睡的踏實呢?在十一點多的時候,我醒了,由於是二十四小時的超市,所以現在依然是燈火通明,只是超市裡除了我以外差不多已經沒有別的顧客了。我感覺到肚子有點餓了,於是來到了休閒區旁邊的速食區,幾個超市的營業員正無精打采的在工作著,我買了一份盒飯,超市晚上的盒飯是半價的,這點還真和我的胃口。五塊錢買的菜,全是大魚大肉。完完全全的滿足了我的小市民心理。

  要說人其實也挺容易滿足的,就像我現在,就挺滿足了。有時候我自己都摸不透自己,邊吃著盒飯邊想著,看來我還真就不是啥做大事的人。

  結果我還愣是吃了兩盒。

  吃飽了以後,感覺自己現在應該算是最佳狀態,而且現在也快十二點了,小區裡應該沒啥人了吧。於是我背著背包拎著黃雞走出了超市,冬天的夜裡還真的是好冷啊。。我點著了顆煙叼著,然後往宋佳所住的小區走去。

  夜風正涼,一個注定不再平靜的夜晚就此拉開序幕。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5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38
第五十九章 踏雪尋狐

    酉者,雞也,晉朝人著的《玄中記》裡講到相傳度朔山上有一隻天雞,說是當太陽剛剛升起,第一道陽光照到這株大樹上時,天雞就啼鳴了。它一啼,天下的雞就跟著叫起來了。所以雞這種動物是頗具靈性的,相傳黃雞的鳴叫有一種能嚇退惡鬼的功效。農曆十月一日,河南一些地方直到現在還要要殺雞嚇鬼。傳說是閻王爺放鬼,至來年清明節收鬼。民間以為鬼怕雞血,雞血避邪,故於十月一日殺雞嚇鬼,以使小鬼不敢出來。俗語稱:“十月一日,殺小雞兒。”

  在以前很多陰陽先生的土法裡面都會用到黃雞,而其中就包括我現在要用到的這招‘金雞釣夜狐’。

  夜幕下的小區已經陷入了沉睡,我潛入小區之中,來到了宋佳母子的樓下。她家是五樓,我四處尋找著方便我活動的地方。好在小區的環境不錯,她家樓下有一個類似花園的廣場,廣場中中滿了樹木,因為冬天樹葉落盡,路燈不算很亮,黑燈瞎火的我藏到樹後應該不會有人發現,於是我踩著積雪來到了一棵樹下,先拿出了那盒三寸釘,數出了七七四十九顆釘子,參照梅花的形狀,釘尖朝上均勻的在地上埋了一圈兒。然後又拿出了那罐蜂蜜,把砂糖的袋兒撕開後倒進了蜂蜜罐裡。撿了根樹枝攪拌了幾下後,用舌頭一舔,他大爺的,真甜。

  那隻黃雞還雙腳被捆著的在袋子裡,我提著它的翅膀將它拿了出來,這黃雞倒挺歡實的,不停的掙扎,看樣子如果我解開繩子它一定會到處亂跑的,索性就這麼困著放倒了釘子圈裡。不管我又用另一根細繩一頭系在了它的腳上,一頭拿在了手裡。因為我說過的,只是拿它做誘餌,不會讓它死掉的。

  我拿著那罐蜂蜜,在那隻黃雞的雞冠子上厚厚的塗了一層,心裡想著,雞大哥,你等會兒可千萬別亂動啊,要不哥們兒我也保護不了你的性命了。

  一切做妥當後,我手裡牽著繩子來到了樹後,同時從挎包之中摸出了一張‘丁酉文公開路符’,把符帖在額頭之上,心中默念道:“三清在上,今日弟子崔作非因斬妖乏力,特有請上方六丁陰神臧文公下界助弟子開啟冥途。”

  念叨完畢,我輕喝一聲:“急急如律令!”

  只聽‘啪!“的一聲,那張貼在我額頭上的‘丁酉文公開路符’的符面已經變的黝黑一片,我心想,成了!我取下了符,此時的我已經完全將額頭之上的那盞燈給掩蓋住了。周身的火氣也迅速的下降。

  ‘丁酉文公開路符’,是一張可以助人降低火氣,而達到看見妖邪的一張符,有了它實在是方便了不少,再也用不著以柳葉貼額頭或者用血來涂腦門兒了。而且這張符還十分的方便,即使是在奇黑無比的夜晚,也可以幫助我模糊的看見周圍的事物。

  一切都做好後,我就在樹後睜大了眼睛望著五樓宋佳母子的窗戶處,老天保佑,千萬得是夜狐附體啊!要不然哥們兒我就白忙活了!

  可是左等右等,那個漆黑的窗戶都沒有一點兒動靜,已經十分鐘過去了,我的內心不禁開始焦躁不安起來。難道哥們兒我計算失誤?那東西根本就不是夜狐麼?或者九叔說的這個民間土招不靈驗?

  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我喪氣的想著,看來今晚是沒戲了。可能這就是命吧,那對母子命中注定當有此劫。夜間的氣溫十分的低,儘管我已經全副武裝,但是我的腳依然被凍麻了,正當我要收拾東西不想再傻等下去的時候,忽然我好像看見了五樓的船戶裡好像閃過了什麼東西。

  我馬上警覺了起來,屏住氣息繼續死死的盯著那窗戶,果然沒一會兒的工夫,有一個小腦袋從窗戶右邊探出了頭。

  他姥姥的!這是啥啊??我本以為‘夜狐’這種妖物一定是和狐狸差不多的東西,但是沒想到我現在看到的‘東西’竟然和狐狸一點也沒有聯繫!!那分明就是個光頭小孩兒!它正賊眉鼠眼的望著我這邊的方向,點著腦袋好像正在聞著些什麼。

  不一會兒,它就穿透了窗戶跳了下來。我這時才清楚的看見了它的外貌,說實在的,我雖然以前也見過恐怖的鬼魂或者妖怪,但是卻都沒有眼前這位長的嚇人。只見它的外貌和三四歲的小孩子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沒穿衣服渾身慘白,而且好像還佈滿了血絲。光著腦袋,沒有眉毛,整個一扒好皮的臭雞蛋,細小的眼睛微微的透著綠光,就和黑夜裡的犬類動物一樣。它跳到樓下後,依然不停的點著頭,四處的聞著。

  這真是太邪門兒了!儘管我之前已經充分的做好了準備,但還是看的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心想這孩子長得實在是太噁心了,就像是恐怖電影裡面的畸形嬰兒般。真是懶蛤蟆不咬人卻各應人。

  但是害怕歸害怕,噁心歸噁心,不管它長的什麼樣,只要它是被我放的黃雞給勾引出來的,那就百分之一百二是夜狐了。於是我在樹後屏住了氣息,左手抓緊了手中的繩子,右手伸進挎包裡拿出了一張‘甲午玉卿破煞符’。就等這倒霉孩子上鉤了!

  果然,它邊聞著黃雞發出的香氣邊向這邊走了過來,等到我們的距離只有二十米的時候,它發現了樹下的黃雞,而此時樹後的我,已經繃緊了神經,準備好隨時衝出去給這小丫挺的來一招神兵天降。

  樹下的黃雞好像也發覺到了危險,由於雙腳被綁,只能在樹下不停的掙扎,我心裡想著,我的親爹啊,你可別折騰了,要是把我辛辛苦苦埋的釘子給撲棱倒了可就糟了。

  那小怪物看著黃雞不停的折騰,竟然還陰陽怪氣的笑上了,十分滲人的聲音鑽進了我的耳膜,我心想你個小畜生,笑吧,等會讓你哭都找不到調兒!

  那小怪物好像笑夠了,就張開大嘴快速的跳起向那隻黃雞撲了過來,當然了,這一切都看在我的眼裡。眼見著它馬上要落地抓到黃雞時,我在樹後瞅準時機猛然的把那繩子用力的一拽,一下就把那隻黃雞拽到了我身後。

  那小怪物見到黃雞忽然飛走了,還沒還得及吃驚的時候,就已經中了我的圈套。雖然埋在地上的三寸釘本是凡鐵,對它一點作用都沒有,但卻是用五五梅花之術所擺,當年的景先道人和九叔就是用此法來困住夜狐的,可以說這是一個簡單的陣法。

  只見那小怪物剛一落地就踩到了釘子,疼的它哇哇大叫,我見時機已到,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於是從樹後竄出使出全力,一記‘甲午玉卿破煞符’打在了它的後背之上!隨著我的一聲“急急如律令!”後,六甲陽神的威力一下子就把它轟飛了出去!

  成功了!我心中暗喜道。只見它飛出了老遠後摔在了地上,哇哇的哭了起來,我的冷汗一下子就淌了下來。雖然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還是忍不住讚歎想不到這小畜生這麼抗揍。

  於是我快步跑了過去,從包裡又拿出了一張‘甲申文長誅邪符’,趁它還沒起身時就貼到了它的後背上,然後我卻沒有再次的攻擊它,而是迅速的往後退了幾步,站在了宋佳母子樓下的方向。至於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這裡先跟大家賣個關子,一會兒再告訴大家。

  只見那小怪物掙扎的站了起來,它流著眼淚,用極其惡毒的眼神望著我,見我死守著宋佳母子的方向後,它好像知道了要再回到黃思年的身上已經是不可能了,於是它怪叫了幾聲後便向北跑去,由於它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便消失在我的視線之外。

  我見到它跑沒影了之後,心中暗道,但願祖師爺保佑,讓我今晚能順利的除掉這些妖孽吧。

  要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九叔講過夜狐時群生妖怪,如果剛才我將那小畜生弄死了以後,那些殘留的妖物必將還會禍害別人。於是我便心生一計,放走那小畜生來引我找到那些大畜生。

  我見時候差不多了,便收拾東西,拎起了那隻黃雞跑出了這個小區,攔了一輛夜班的出租車。坐在車上的我,用指甲劃破了左手手背,右手蘸了血就在左手手心上畫出了一道‘甲申文長誅邪符’的掌心符。

  說道‘甲申文長誅邪符’,其實我聽不理解這個名字的,因為它完全就是屬於一道追蹤用的符,卻偏偏起了一個和功效毫不搭界的名字。

  這符的道理就和青蚨之術一樣,剛才我在那小怪物的後背貼了一張符,現在又在我自己的手上畫好了一道掌心符,兩張符分別代表著子符和母符,我在掌心所畫的便是母符。我又從挎包中拿出了一根筷子,經過了鏡泊湖一役後,我充分的領會了筷子這東西的方便。我將筷子平放在左手畫符的掌心處,只見那筷子顫抖了幾下後,夾菜的那頭猛然指向了西北方。

  於是我便叫那出租車司機往西北方向開去。現在已是午夜將近一點,我坐在車上,車窗外的天空又起了薄薄的雪花,被街道上兩旁的路燈映照的有些橙黃的顏色。

  我望著車窗外想到,今晚就讓哥們兒我來上演一出踏雪尋狐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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