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 作者:崔走召(已完成)

 
Babcorn 2016-3-29 15:12:5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9 328339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38
第六十章 詭異人影

    雪下的很大,沸沸揚揚。

  已是午夜一點二十,出租車內,司機打著哈欠好像沒有什麼精神,而我的神經卻一直緊繃著,我坐在車後座低著頭望著左手掌心上筷子的動向,心想著等會必然要有一場惡戰。那個小畜生的父母,會不會也和它長一個摸樣?想著倆大人全身都是血絲的樣子,我就忍不住又起了身雞皮疙瘩。

  眼見著車子開過了江橋,我心中琢磨著,難道那些妖怪的領地在江北的郊區?那邊好像是一片還沒有開發的荒地啊。望著筷子,還是死死的指著西北方。沒辦法,只能死跟著了。

  那出租車師傅問我:“爺們兒,再往前開可就是大野地了,這大半夜的上那兒幹啥?”

  我回答他:“找人,沒事兒,你就開吧。”

  顯然他起了疑心,畢竟這已經是後半夜了,正常人誰上野外幹什麼去?另外他看我這一身臃腫而又土氣的裝扮,一頂破棉帽子扣在腦袋上,愣是擋住了半邊臉。另外也不說具體去哪兒,放誰身上誰都得起疑心。

  他好像害怕了,對我說:“爺們兒,就能把你送到前面了,我也沒掙啥錢。接下來的路你自己走吧。”

  他姥姥的,看來他不是把我當成搶劫的就是把我當成半夜裡打出租車回墳的鬼了。想我這可是去為民除害啊,這半路上把我丟下,冰天雪地黑燈瞎火的,接下來的路我該怎麼走?

  於是我求那師傅:“師傅,我不是壞人,而且我要去的地方應該就在前面不遠了。”

  那師傅聽完我講後,臉色刷一下的就變白了,傳說江北的郊區以前是一片亂葬崗子,而我們現在的方向恰恰就是往那邊行駛。

  只見他一腳剎車就把車停在了路邊,顫抖的對我說:“爺們兒,咱倆無冤無仇,不是我拉你,而是我真的要交車了,你看看還是找別的車吧!”

  我暈,看來他還真的把我當成搭車鬼了。望著滿面紅光的司機,我心想,你火氣這麼旺,就算是我見鬼了你也不會見鬼的。嗎的,再說我哪兒長的像鬼啊?這也太能扯了吧,要是我現在下車的話,等走到了地方也差不多被凍僵了。不行,我得想個辦法讓他多載我一段兒。

  可是想個什麼辦法才好呢?我轉了轉眼珠子,計上心頭,你不是以為我是鬼麼?我就將錯就錯嚇唬嚇唬你。於是我低頭悄悄的用小指甲在額頭和左手背上劃了道口子,然後再用左手背往臉上蹭了蹭,再抬頭時已經是一臉血垢。

  他見我抬頭後臉上竟然好像流了血,嚇得大聲的喊了一聲,忽然的驚嚇讓他感到不知所措,連逃跑都忘了,只是望著我不停的發抖而說不出話來。

  我望著他這熊摸樣,不由得感到好笑,看上去三十多歲的老爺們兒沒想到膽子這麼小。可是我卻不能笑出來,反而裝成一副可憐的摸樣,壓著嗓子幽幽的對他說:“師傅,你行行好,我已經快八十年沒有回家了。我想我爸媽。求你就再載我一段兒吧。”

  他聽完我說的話後好像都快被嚇暈了,有沒任何動作。我看著他,心裡想道:看來嚇你嚇的還是輕,讓我再刺激刺激你吧!

  於是我又裝成一副哭腔的對他說:“嗚嗚嗚~~你要是不載我的話,我就天天晚上找你。讓你不得安生~~~”

  他被我刺激的又大叫了一聲後,連忙顫抖的說:“別別別!!!你說啥我都答應!!”

  我強忍著,不讓自己笑出來,然後又問他:“那你肯載我了?”

  這老爺們兒馬上像搗蒜似的點著頭。於是我就幽幽的對他說:“那就開車吧,還等啥呢?”

  我說完後,又低下了腦袋。只見他急促的喘了幾口氣後,一腳油門車就又開動了起來。車子開的飛快,看來他是想用最少的時間甩掉我。此時的我被這事兒弄的再也憋不住,就小聲的笑了起來。

  正在開車的計程車司機聽到我低低的笑聲後,竟然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全身不停的顫抖著,繼續加速。

  我心想,嚇唬嚇唬他就算了,點到為止,畢竟人嚇人,是能嚇死人的。

  路上發生了這樣的一個小插曲,讓我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一些,我繼續盯著手裡的筷子,只見它方向沒變,看來是一直向前。

  車子又開了大概有十分鐘,我手上的筷子忽然之間‘咔嚓’一聲的折斷了!同時左手掌心上的‘甲申文長誅邪符’也變的模糊不清。

  看來是被它們發現了。這可怎麼辦,我心裡想著,雖然線索斷了,不過它們的藏身之處也應該不遠了,透過車燈眼見著不遠處便是荒郊野外了。只能下車自己找了。

  於是我對著前邊還在顫抖的師傅說了聲:“師傅,行了,就停這兒吧。”

  聽到我說可以停車了以後,他馬上一腳剎車停住了車,我問他:“多少錢?”他連忙不停的擺著手對我說:“不要錢!不要錢!!只要····只要你以後不纏著我就行了!!”

  望著他這模樣看來他真的是被我給嚇壞了,我笑著把五十塊錢悄悄的放在了車後座上,便打開了車門後便拎著黃雞下了車。我剛關上車門,這位師傅就馬上又發動了汽車,一個挑頭後,以大概七十碼的速度向來的方向疾馳。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望著絕塵而去的出租車,我不由得感到好笑,心中感慨道:這正是,鬼並不可怕,最可怕的還是我們人自己啊。

  寒冷的冬季,哈爾濱的荒郊野外連個擋風的地方都沒有,雖然說下雪的時候不怎麼冷,雪停了以後才冷。可是此時此刻的我卻還是被凍得直跺腳。忙往下壓了壓帽子,緊了緊衣領後。便向著那片公路旁的野外走去。那是‘甲申文長誅邪符’所指的方向。

  望著那一望無際的野外,黑暗中依稀能看見前面光禿禿的樹林,這要我怎麼找啊,現在這麼冷,即使找到了我也快被凍僵了。而且即使我能把他們消滅了,可這荒郊野外的,我要怎麼回去呢?天!我現在真的是進退兩難啊。

  但是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就必須要走下去了,我邊走向那片樹林邊想著,不管能不能找到它們,一過三點我都要往回走了,這冰天雪地的可不是鬧笑話的,按照現在的路程,我大概要往回步行四十分鐘才能走到離郊外最近的江北一所大學,有了大學就不怕沒旅店,有旅店的話我就不怕被凍死。

  看了下時間,現在是一點五十左右,也就是說我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去尋找那些妖怪。

  北方又起了,捲起了雪打在我的臉上,就和沙子打在臉上一樣的疼,腳下的繼續是舊雪舔新雪。快及膝那麼深了,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心裡現在有點兒後悔了,他大爺的,我為啥老是沒事給自己找事兒啊!

  但是我想歸想,腳下卻沒有停,依舊一步一步的往那樹林走去。走著走著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我前面不遠處的雪地上好像有什麼痕跡。

  我忙從挎包之中拿出了一個小手電,摁亮了以後向那片雪地照去,只見一排清晰的腳印出現在了那裡,一直延伸到樹林的方向,我用手電順著那腳印來的方向照去,看出了這腳印的主人是從公路的方向來的。

  這絕對是新的腳印,按積雪的程度來看,估計就是這一個小時之內出現的!我的冷汗馬上就下來了,這腳印絕對是成年人的腳印,而不是那小孩兒的,更何況,那夜狐的幼仔是沒有實體的。不能能有腳印。

  但是這個腳印的主人到底是個什麼呢?要知道這麼晚了,除了我以外,是不可能有人來到這荒郊野外的。難道,不是人?是有實體的妖怪?

  想到這裡不禁一哆嗦,馬上就想起了九叔講到的,那些炸了屍的殭屍之類的東西,傳說狐鼠之流多半都有控屍之術,這夜狐雖然不像狐狸,但是它的名字裡也確確實實的有一個‘狐’字。

  難道是那些道行高的夜狐知道哥們兒要來除掉它們而特地召來的死屍?想到殭屍,我腦子裡就馬上出現了那些港台或者歐美電影之中的殭屍。

  歐美的還好些,因為大多都只是血腥,這大晚上的我也看不清,最要命的是港台的殭屍片中的殭屍,一想起那些身著清朝官服,慘白慘白的臉,長長的指甲,吸食人類的血液我就感到害怕。

  他大爺的,在我還是很小的時候就是這些反動的電影為我的童年給抹上了一層陰影。真是越想越嚇人。要不哥們兒我還是往回走吧。

  不行不行,我想啥呢?要知道,此時一個小孩子的生命可就在我手裡攥著呢,如果我現在回去了,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想到這裡,雖然很害怕,但是我還是摁滅了手電,然後繼續往那樹林走去。心中苦笑道:那個小胖子啊,你雖然以前吃包子饞過我,但是今天我還是要為你拚命,雖然咱們並不認識。唉。

  心中還是有些不平衡,越想越覺得自己純屬是沒事兒找罪受型的,看到這裡,我想各位電腦前的看官也和我差不多的想法吧,一直到現在,我都沒弄明白我自己那時的想法,可能是電影看多了,個人的英雄主義作祟吧。也可能是我這個人天生愛多管閒事,看不得別人遇害。

  就當是積德做好事吧,就當是除魔衛道天經地義吧!就當這是我學《三清書》後的義務吧!就當我是個傻瓜吧!

  走著走著,那片樹林就在眼前了,而那片雪地上的腳印也延伸到了樹林之中,我心中想著,反正現在也沒有頭緒,不如就跟著這腳印走吧,說不定能發現什麼線索呢?

  但是我沒敢託大,搓了搓已經凍紅了的雙手,用指甲將左手的食指上已經要凝固了的傷口再次挑破,疼痛從我的指間傳來,讓我此時恐懼的內心得到了一次鎮定。我在右手掌心中畫了一道‘甲午玉卿破煞符’的掌心符後,把此處的積雪清了清後便把手中的黃雞放了下來,我不能帶著它進去。因為我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一定不尋常。

  做完這些事後,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進入了那片樹林。漆黑的夜裡,腳下的雪被我手機微微光亮映的發著白光。我的左手始終放在挎包之中,抓著符以防萬一。

  就在我順著腳印走了大概有五分鐘後,我驚奇的發現,那腳印竟然就在前方不遠處消失了!我快步上前查看,果然是消失了,因為周圍再也沒有任何痕跡。

  正當我覺得納悶時,忽然後背上一陣劇痛傳來!好像有人從上方重重的敲了我後背一下,劇烈的慣性導致我的身體不能平衡。猛然向前撲倒在了雪堆裡。

  我被某個東西用力的打倒在了地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驚嚇讓我不自覺的大叫了一聲。

  胸前好像磕在了埋在雪堆裡的石頭,一陣劇痛傳來,但是此時的我也顧不上劇痛了,好在是雪地,身下有厚厚的積雪,比較好活動,我條件反射般的掄起掌心符回身朝那東西用盡全力就是一耳光。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6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39
第六十一章 血破遁形

    反手用盡全力的一擊,竟然落空了,等我再回頭時,已經不見了那個東西的蹤影。我掙紮著起身,腦袋裡一片混亂,他大爺的,剛才那襲擊我的到底是個什麼啊!?

  憑著剛才的感覺,好像是人形的東西,難道是夜狐麼?不對,如果是夜狐的話,‘丁酉文公開路符’的效力應該還沒有過,照理說我是可以看見它的,可是現在一眨眼兒的功夫,它竟然就消失了!這也太詭異了吧。

  儘管我穿的很厚,但是後背上傳來的疼痛還是那麼的劇烈。嗎的,我暗罵道:缺大德的東西,背地裡偷襲竟然下死手。

  我望著雪地,在我的背後又憑空的出現了幾個腳印,不知道是怎麼出現的,我趕忙摁滅了手機。他大爺的,這東西恐怕真的不是什麼善類,估計它和那鏡泊湖的五通神差不多,是尋常方法看不見的東西。現在敵在暗,我在明。可真的是麻煩了。

  可是我又一想還是不對,那個啥五通神降低了火氣之後還是能看到它的輪廓的,可是為啥我現在竟然一點都看不見那個東西?

  看來應該還是那符失效了,想到此處我連忙從挎包之中又翻出了一張‘丁酉文公開路符’,放在額頭上,小聲的念了一句“急急如律令。”

  隨著‘啪’的一聲響動,‘丁酉文公開路符’再次生效,我連忙轉身四處查看,可卻還是什麼都看不到!我頓時矇住了,這怎麼可能呢?如此詭異的事情使我感覺到後背又開始冒冷汗了。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我的後背又傳來了一陣劇痛,靠!又是這一招!但是好在我剛才剛受過打擊,現在全身都處於緊繃的狀態,我忍著痛只是往前傾了一下後便立住了。我立馬回頭一看,由於天黑的關係,我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在我的身後,是它打的我。

  哎呀我怒了,想想自己也太窩囊了,讓同樣的招數玩兒了兩回。此時我也不管它是什麼了,迅速的舉起了掌中符向它倫了過去。

  可是只見那黑影晃動了幾下後,竟然又憑空的消失了!就跟大變活人似的,一下就沒了。看到我當時就傻眼了。這算啥啊??

  我剛才感覺那個人影身上並沒有什麼火氣,由此推斷來看,它一定不是什麼善類,百分之一百是妖邪無疑。可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呢?竟然會憑空出現然後又憑空消失。我心裡頓時亂了陣腳,這可怎麼打啊。

  按常理來說它應該還在我附近,就是我看不見它,它此時也一定正在等待我疏於防範之時繼續從我後面偷襲我。他大爺的,和我玩兒陰的。

  後背火燎燎的疼,我知道如果再讓它打幾下的話我就一定會倒下的。得想個辦法,不能一直這麼被動。想想,再想想,以前聽的那些民間故事和九叔對我講的那些降妖經歷之中有沒有什麼能夠對付這種類似遁形之術的方法。

  別說,人危險的時候往往都能很快的想到解決的辦法,我想起了前幾個月九叔對我說的一個故事。

  那還是九叔的師傅景先道人年輕時的事呢,景先道人韓友的祖上是做藥材生意的,他年輕的時候曾經一個人去外地採購藥材,途中經過一個小鎮,鎮子上碰到一個道士,那道士好像有一雙會望氣的眼睛,看出了韓友印堂發青,面帶凶煞,不出十日便一定會有血光之災。於是那道士便上前攔住了韓友,對他說出了他的情況,可是那時的韓友還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哪會相信一個臭老道的話?於是他便罵道:“你這賊道士,今天我本來心情不錯,你偏要來掃我的性!好吧好吧,給你兩個大字兒,你趕快走吧!”

  那道士見韓友不相信他,也不收他的錢,只是嘆了口氣說:“施主,貧道本無惡意,只是看施主今日必有劫難所以才好言相勸,既然施主不信的話,那就聽貧道兩句話吧。”

  韓友正在趕路哪有閒心聽老道窮白話,於是他也不再理會那老道,轉身便走,只聽身後那老道說道:“深山藏宅莫棲身,夜裡堤防樑上君。如遇凶煞不要怕,反腳穿鞋明白人。貧道這兩天就住在這鎮上的鑫呈客棧,如果施主你遇到了什麼事可以回來找我。”

  韓友沒有搭理他,心想著這老道是不是瘋子,然後便向鎮外走去。他現在正要趕往下一個鎮子採購藥材,可是天公卻不作美,在走山路的時候竟然起了霧。在霧中趕路的韓友頓時迷失了方向,只能不分前後的繼續向前走去。

  不知過了很久他還是沒有走出那座山,眼見著天色暗了下來,霧卻還沒有散,這荒山野嶺的要是野外露宿,晚上必定會被野獸襲擊。正當他發愁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山上好像有鐘聲傳來。

  他頓時大喜,想著著一定是山上的寺院,一般寺院都會讓路人留宿的,而且還能有一頓免費的齋飯吃。可是他不知道怎麼的就忽然想到了那個道士的話,心中不免有些顧忌,但是現在他又飢又渴,也就沒顧忌那麼多,順著鐘聲就走了過去。

  果然不遠處的山上真的有一座小廟,廟裡有四五個和尚接待了他,安排他住到了廂房之中。由於累了一天,韓友便早早的睡下了。

  他不知道,危險已經慢慢的降臨,也是韓友命不該絕,在晚上的時候他迷迷糊糊的就醒了,感覺到很冷,於是便隨手抓過了被子蓋在了身上,可是剛把被子蓋好後,他就聞到了一股很重的霉味兒,再一看這被子,剛才睡覺的時候還好好的,此時上面卻已經發霉長潮了。他覺得一陣噁心,便又把被子踢開了,忽然他注意到房樑上好像什麼東西垂了下來,在他眼前搖搖晃晃的。而且正慢慢的向下伸著。

  待他仔細一看,馬上就嚇了個魂不附體,那分明就是一根上吊繩兒!而且還在一點點的向著他伸來!

  韓友被嚇的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猛然想起了那老道的話“深山藏宅莫棲身,夜裡堤防樑上君。如遇凶煞不要怕,反腳穿鞋明白人。”於是他馬上跳下了床,把自己左腳和右腳鞋反著穿上了。

  由於這地方太過邪門,所以他不敢再多做停留,他馬上收拾東西跑了出去,跑到廟外後,他回頭向廟裡一看,頓時嚇尿了褲子,藉著月光,只見那廟裡已經不是他來時的摸樣。變的破爛不堪,彷彿已經很久沒有住過人的樣子。而且廟中愣是直挺挺的吊著五具屍體,身穿著僧衣,看來就是接待他的那些和尚,只不過它們現在只剩下了幾具白骨。

  他嚇的魂不附體的跑下了山,別說,反腳穿鞋以後,周圍的霧竟然散了,他此時才知道,原來那個老道是位高人,於是連忙往之前的那個鎮子的方向跑去。

  天快亮的時候他跑到了鎮子,在旅館中找到了那道人,那道人見他這副模樣,心中已經知道了個大概。

  聽完韓友上氣不接下氣的對他講完後,那老道便對韓友說:“這八成是山上成了氣候的妖精,它那些僧人只怕是被它害死了,現在他還要來害你。”

  韓友連忙給那老道跪下了,求他救自己一命。

  那老道對韓友講:“此妖會蜃氣障眼之法,恐怕別人無法看見它的真身,而且今晚它必定還會前來加害於你,這樣吧。你今日便住在這裡,等到夜晚他來的時候,我便會他一會。”

  說罷便給了韓友一道黃符,讓他晚上帶著睡覺。然後剩下的一切,他自有辦法。韓友接過了符,對那道士千恩萬謝。

  白天暫且不表,單表表入夜之後,韓友拿著符怎麼也無法入睡,想那老道就在隔壁,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不多時,三更剛過,只聽房門竟然自動的打開了,一股寒氣襲來,嚇得韓友有些魂不附體,但是那道人吩咐過他千萬別動。於是他也只好一動不動的繼續躺著。

  那股寒氣越來越近,好像要把他凍結了一樣,就在這時,門口處傳來了一聲大喝:“急急如律令!!!”正是那道士發出來的。

  只見韓友身上的符猛然的發出了一道光芒,那股寒氣也就被彈開後,好像想順著窗戶逃跑。就在這時,只見那道士已經衝了進門,他用匕首將自己的手掌劃破後往那窗戶的方向一甩,頓時鮮血便賤到了那寒氣的身上。

  被鮮血到後,那寒氣便無處遁形了。只見房間之中,有幾滴鮮血浮空而動。那道士便看準時機,一聲“急急如律令”後嗎,一道黃符拍在了上面,結果了那個會遁形的妖怪,只見幾聲慘叫過後,地上就躺了一隻死掉了的猴子。

  韓友從那以後,便對這世上的事物產生了新的看法,於是他回到家中,不顧家人的反對,毅然決然的收拾行囊,來到那道士的道觀之中拜了那道士為師。

  書歸正傳,我想到這個祖師爺的故事,頓時靈光一閃,對呀,我完全可以用血來試試啊,血屬人脈之根本,是三盞通明燈的燃料,找理說如果賤到那個東西身上的話,不管它再如何遁形,我都可以通過賤到他身上的血來找到他!

  於是我便用力的又咬了下我那可憐的左手食指。可我剛把手指放進嘴裡,後背上忽然就再次的傳來了劇痛。嗎的,來了!

  就和被人從後背上狠狠的踹了一腳一樣,出於慣性,我又向前撲去。由於突然的驚嚇,我的牙受到刺激,冷不丁的一用力,差點兒沒把手指給咬爛了,正所謂食指連心,這給我疼的。

  但是如此緊要關頭也容不得我訴苦了,我剛載到在雪裡上,就順勢一滾,然後用左手的食指往那個黑影的方向一甩。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6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39
第六十二章 易欣星

    眼見著我手指上甩出去的血滴濺在了那黑影的身上,而那黑影也又晃了幾下後消失了。我見它不見了,忙從挎包之中拿出了小手電,摁著了以後,眼前頓然一亮。我用手電開始向四周的照著。

  不一會兒,我就發現了一棵樹前有幾滴血懸空的掛著,我頓時大喜,心想著,這回看你丫往哪兒跑?也該是哥們兒我報仇的時候了吧!

  但是我臉色上沒有表現出來,要是讓它知道我已經知道它在哪兒的話,那就前功盡棄了,於是我依然裝作一副很焦急的表情,把手電又摁滅了,四處的亂走,慢慢的接近了它。

  我故意把後背朝向了它,然後邊我緊了拳頭邊說道:“藏哪兒去了呢··?”話音未落,我一個急轉身外加掌心符就像那幾滴血的方向招呼了上去!

  從手心傳來的觸感,令我感覺到了我確實的打中了它,“啪”的一聲,這打耳光扇的乾淨利落,那東西顯然讓我打蒙了,突如其來的驚嚇使它又顯露了身形,但是他見到遁形被破後又朝我撲了過來。

  我倆倒在了雪地裡,不停的廝打了起來。想不到這東西還挺耐揍的,它的拳頭不停的向我身上打來,而我也不能示弱,同樣用我畫了掌心符的手用盡全力的往它身上招呼。

  拳頭打在它身上,它還發出了很像人類的悶哼,而我被他壓在身下也被它打的不清,我心想你這個妖怪,雖說不像之前我碰到的那些一樣愛掐我脖子,但是我也不能就這麼一直讓你打啊?

  於是我左手抓住它,忍耐著這畜生的拳頭不停的打在我身上,右手伸進了挎包中的分隔中取出了一張‘甲午玉卿破煞符’。我心想,妖孽,看你這回還不被轟飛?

  猛然貼在了它的身上,同時大叫一聲:“急急如律令!!”

  可是十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我的符貼在了它身上,竟然沒有生效。它只是停頓了一下後,又把那張符撕了下來。

  見符沒有生效,差點沒把我嚇尿了褲子,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因為這是我半年前畫的,現在符咒過期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又開始全身冒冷汗了,要知道符咒如果真有保質期這一說的話,那麼今晚上哥們兒我身肉,就差不多要扔這兒了。

  奇怪的是它並沒有繼續攻擊我,反而起身了,不管它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我也得先站起來才行。我起身時發現,它好像在身上摸索著什麼,不多時,它手上一陣淡藍光出現了。

  隨著光亮,我驚訝的發現,我眼前的那個黑影竟然是一個大概二十多歲的男人!這也太奇怪了吧!真是不可思議,我忙又摁亮了手電向它照去。

  在光亮的映照下,我看清了他,確確實實是人。因為我能看到他呼吸時鼻子發出的哈氣。只見他一米七五左右,體型瘦長,身著一件紫色的雪中飛羽絨服。沒有帶帽子,一頭幹練的短髮,劍眉杏眼,此時手裡正拿著一盞奇怪的小燈望著我那道‘甲午玉卿破煞符’發呆。

  我也愣住了,打來打去,沒想到對手竟然是人,可是這不合邏輯啊,人怎麼可以憑空消失呢又憑空出現呢?人怎麼可以身上一點火氣都沒有呢?想到此處,我又開始擔憂起來,這位看上去很平常,但是一定不會是什麼善類。

  難道他就是穿了衣服的成年夜狐?

  不管那麼多了,既然我的符咒對他不起作用,看來我還是先施展下嘴遁先套套他的虛實再說,於是我壯著膽子對他喊道:“貧道乃是茅山第一百零八代傳人釋倪迭,你可就是那夜狐裡的管事兒的麼?”

  那人聽我說完後,又楞了一下,他開口問我:“你叫什麼?”

  我心想,我叫什麼?我叫是你爹。但是我沒敢嘴上說出來,見他沒聽清楚,只好又重複了一下我的剛才說的話:“貧道乃············”

  他猛然擺了擺手,開口對我念道:

  “玉清授道妙難窮,二至還鄉一九宮。

  若能了達陰陽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聽到這四句詩從他的嘴中說出後,我大吃一驚,不會這麼巧吧,我眼前的這個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的男人,竟然也學過《三清書》?

  從他口中說出的這詩,正是《三清書》中所描述奇門遁甲的詩句!這麼說,他應該就是身懷奇門遁甲之人了。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他剛才能莫名其妙的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可是這依舊不和邏輯嘛!這個會《三清奇門》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郊外?為什麼剛才還有攻擊我?

  看來我就算想破頭也不會想出個為什麼了,與其自己幹想,還不如直接問他來的方便,再怎麼說我現在知道他是人了,而且還和我差不多算的上是同行,我就回答他:

  “祖師靈寶所在宮,六丁六甲對其沖。

  勒令之符紫雲蔽,吾不遇時龍不驚。”

  他見我答對了口信後,長出了一口氣,用一種有些抱怨的聲音對我說:“哎呀,鬧了半天原來是自己人啊,可嚇死我了。”

  望著他,我無語的想著,大哥,可是你先襲擊我的啊,怎麼這會兒自己還倒打一耙呢?於是我問他:“你是《三清書》的傳人吧,你怎麼會在這裡?還有,你為什麼要襲擊我?”

  只見他快步走了過來,和我說:“兄弟,現在的情況很緊急,咱們還是邊走邊說吧。”

  說完後他也不見外,直接挎著我的肩膀帶著我往樹林深處走去。

  原來,此人的名字叫易欣星,今年二十四歲。祖籍是河南人,和劉先生家一樣,他們易家世代相傳著一本奇書,那就是《三清奇門》。他家的祖上出了不少著名的‘先生’,屬於白派陰陽先生世家,在*時,易家也沒有逃過這一場浩劫,還好他家先人帶著全家老小逃難來到了東北。才使得這本奇書沒有就此消失。

  到了易欣星這一代時,他天資聰穎,從小就精通算數,頭腦十分靈活的他,竟然把一本被稱為最難之術的《三清奇門》給懂了個大概,在十八歲的時候,便可以進入《三清書》中的境界了。

  在兩年前,他經人介紹來到了‘福澤堂’對面的‘易福館’裡,和我一樣當起了陰陽先生學徒。也是他沒想到的,那易福館的老闆‘林叔’竟然和我的老闆文叔一樣,是一個藍道的老神棍。但是生活所迫,他只好留在店裡打工,要是遇見了那些真的沾了髒東西的人,他便暗地裡悄悄的幫助他們。

  雪還在下,我倆正往樹林的深處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聽完他說的話後,我心中感嘆道:原來這哥們兒的經歷和我是如此的相似。看來他的心地應該也不壞嘛,想不到我居然還有戰友出現,而且竟然還是學過《三清書》的。

  可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我就問他:“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他回答我:“通過遁甲的組合要找到妖孽並不難啊,我晚上擺好遁甲後發現這些妖孽的老窩就在江北郊區,近於是我就打車到了。可是那出租車司機卻把我拉到大學城的邊界便再也不敢拉我了,於是我只好自己走了過來,凍死我了。”

  我心想這個倒霉孩子,我真懷疑就他這腦袋是怎麼看懂奇門之術的,居然一點兒變通都不會,也不學學哥們兒我,裝個鬼就舒舒服服的到了這裡。

  於是我又問他:“那你剛才攻擊我幹什麼啊?”

  他苦笑道:“把你當成妖怪了唄,你想想,這個時間還有誰能到這荒郊野外裡來?我剛走進樹林不久就聽到你的走路的聲音了,而且我還感覺不到你的火氣,於是我就遁起了身形想消滅你,哈哈,真沒想到,哥們原來非但不是妖怪,還是《三清書》的傳人啊!咱倆可真是不打不相識啊!”

  我無語了,原來我們都當彼此是妖怪了,因為我們都用不同的手段把自己的火氣掩蓋住了,才鬧出了這麼個笑話。

  望著他笑,我卻沒有笑得出來。心裡鄙視著這腦袋少根筋的傢伙,難道在我打手電照找他的時候他就沒看出來哥們兒我是人麼?

  要說人世間真的存在著各種巧合。誰也不會想到,兩個《三清書》的傳人,竟然會以這種方式碰面,而且年齡差距也不大,最巧的是兩人工作的場所居然就是面對面的挨著,因為兩家老闆不和,所以平常大家都沒有見過。

  這真是太巧了,讓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我想著他嘴裡說的那個‘林叔’應該就是文叔嘴裡的那個‘老X’了吧。想不到這兩個老藍道神棍的學徒,卻都是正宗白派的陰陽先生。

  這命運真的是太能作弄人了。

  他問我,我是怎麼回事兒,從哪兒學的《三清書》。我見時間緊迫,於是告訴他,以後再和他慢慢解釋。他點了點頭,也沒多說話。

  我問他,能找到夜狐的具體位置不。

  他回答我:“小菜一碟,也不看看哥們兒我是學啥的。”說完後他擼起了袖子,露出了一塊兒奇怪的表,好像是他自己改裝過的,一塊手錶裡竟然有六根指針。三紅三黑。他看了下表後,指了指西北方對我說:“不遠了,原來那妖怪叫夜狐啊,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啥呢,剛才你跟我說你叫釋········”

  我連忙接過話對他說:“你聽錯了,我叫崔作非。”

  他鄙視了我一眼後,對我說:“拉倒吧哥們兒,你剛才說的好像是‘釋倪迭’啊,怎麼咱們這麼有緣你還騙我?有意思麼?都是本地狐狸,跟我玩兒啥聊齋啊?”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6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41
第六十三章 三個問題

    我發誓,我真的無語了,九叔跟我講過《三清書》中屬奇門之術最是難懂,就連歷史上精通此道的也寥寥無幾。可是我今天卻偏偏碰到這麼一位大哥,我實在沒看出來他哪兒聰明,反而覺得他挺缺心眼兒的,連這麼簡單的三個字都沒聽出來。

  但是也幸虧他沒有聽出來,要不然哥們兒我豈不是很尷尬?於是我便搪塞他道:“真沒騙你,剛才我跟你說的那個‘釋倪迭’只不過是我的外號而已,我的名字叫崔作非。易哥,咱還是說說正事兒吧,你剛才說說不遠了,為啥現在還沒······”

  易欣星忽然摀住了我的嘴,同時把手中的小藍燈藍燈弄滅了,見他這副模樣我心裡已經有了數,恐怕已經接近了那夜狐的所在地了。我馬上又緊張了起來,把手上的手電也摁滅了,沒有了光亮,我倆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只聽他小聲的對我說:“老弟,那些妖孽應該就在前面三十米左右,我要準備下東西,等會兒麻煩你把他們給引過來,我好用奇門之術將它們來個一鍋端。”

  漆黑的樹林中我此時看不清他的模樣,當然,他此時可看不清我鄙視他的表情。這算啥啊?拿哥們兒我當炮灰?這是先讓我去擋子彈啊,要知道我可不是黨員兒。我能幹麼?

  可是轉念一想,其實本來我就是想自己消滅那些夜狐的,但是半路中忽然殺出一個易欣星。我又沒和別人配合過,與其當炮灰誘餌,還不如自己一個人衝過去跟那些畜生大戰一場來的痛快,於是我便和他說:“恩,你就在這兒呆著吧,我去前邊看看。”

  這個也不知道是天才還是天然呆的易欣星完全沒有聽出來我這話裡有話,他聽完我的話後對我小聲的說:“你要多加小心,不要跟它們強拼,千萬記住要把它們引回來,知道麼?”

  說罷,我依稀的看見他好像從衣服裡掏出了一捆類似鋼絲似的東西,然後綁在了附近的樹上,我不知道他要干啥,但是我心中卻有些堵得慌,啥叫千萬別和他們強拼啊,你也未免太小瞧我這個《三清符咒》的傳人了吧。

  於是我也就沒再搭理他,獨自一人的像前方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去。

  雪依然在下,這片光禿禿的樹林貌似擋不了什麼風,我搓了搓快要凍麻了的雙手,想像這前方到底會是什麼情況。果然,沒走多久,前面不遠處出現了幽幽的白光。

  一定就是前面了!!我嚥了口吐沫。然後悄悄的又走了幾步後便躲到了一棵大樹後,探出半邊臉偷眼向那邊一望。

  我的天!映入我眼簾中的是何等怪異的景象,就在前方不遠處,那個被我剛才打傷了的小畜生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嗚嗚的哭著,地上好像放了一塊什麼東西正在發出微弱的白光。它的身旁站著兩個成年的夜狐,一男一女,看來這就是它們是一家的。只見他們和尋常的大人沒有什麼區別,還真讓我猜中了,他們同樣沒有頭髮和眉毛,全身上下也是一絲不掛的。只不過相比那個小夜狐,這兩個成年夜狐的身上的血絲更加的粗重,就如同樹木的根部經絡一樣蔓延全身,形成了一種極其詭異的花紋。

  大雪天的夜晚樹林之中,這一幕未免顯得太過於詭異了,我望著那母夜狐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心中暗呸了一口,他大爺的,這可是現實中我第一次看見女人的裸體啊,怎麼給我感覺竟然這麼噁心恐怖?

  只見那隻母夜狐手裡正抓著一隻凍硬了的麻雀正在逗那小夜狐,那公夜狐也蹲在地上輕輕的拍著自己的孩子。望見這一幕時,我的心中竟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此情此景,不是和我們人一樣麼?難道我要去打擾它們?

  想到此處,我忙搖了搖頭,不對,它們是妖怪,是害人的妖怪,怎麼可能和我們人一樣呢?要知道姓黃的那個小胖子差點兒被它們害死,我此時的心不允許有任何的優柔寡斷,要知道,我是冒著生命的危險要來除掉它們的!如果不殺了它們,以後一定還會有無辜的人類遭到它們的禍害!崔作非啊崔作非,你可千萬別關鍵時候掉鏈子啊!

  正當我有些發呆的時候,那隻母夜狐忽然站起了身,背對著我這邊,冷冷的說:“怎麼,既然來了卻不敢出現麼?”

  糟了!它們發現我了!這真是晴天一聲響雷,想不到這些妖孽竟然修煉到了能開口講人言的地步,這下可難辦了,既然它們已經發現了我,那麼我偷襲的計畫還沒來得及成型就已經流產了。

  沒辦法,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出去吧。既然它們會說話,就有溝通的餘地,看看能不能和它們商量商量讓他們到大山裡生活,以後不要再害人了。

  但是我不敢疏於防範,我把右手伸進了挎包中,要是等會兒談崩了也能快速的反擊。做好準備後,我便走了出去。

  又是一陣寒風吹過,捲起的積雪透過他們的身體打在了我的臉上,使我的精神緊繃到了極點,雖然寒冷,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面對這些不屬於科學範圍的東西,但是我還是覺得後背有點發潮。

  它們三隻夜狐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望著我,在白光映照下,那眼神中彷彿包括了許多的情感,有仇恨、有陰毒、有憤怒、好像還帶有一絲的悲傷。

  我驚呆了,我第一次見到妖怪的眼神,簡直和我們人類沒有什麼區別。

  而且被它們這樣赤身裸體的看著,我感覺到了渾身不自在,特別是那隻小夜狐,他正手抓著那隻死麻雀,紅通通的眼睛充滿了血絲和眼淚,惡狠狠的瞪著我,好像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的話,我現在早就被它千刀萬剮了一般。

  嗎的,果然妖怪還是妖怪,你們害人的計畫被我破壞了,現在就想殺我滅口?還敢瞪我?有沒有王法了還?於是我心一狠,管你們像不像人,今天你們如果不滾到深山的話,老子就必須除掉你們。

  眼見著周圍的氣氛變得很緊張,彷彿一場惡戰就要一觸即發的時候,那隻母夜狐又開口了,它幽幽的問我:“你,是陰陽先生麼?”

  哎呀?它竟然知道陰陽先生這職業,說明它一定活的時間很長了,可能它們就是十年浩劫中倖存下來的妖怪。

  既然它知道我的身份,那麼它一定會對我有所顧忌吧,畢竟我們這些民間的先生正是它們的剋星。

  我點了點頭,說道:“沒錯。”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它們並沒有害怕,那隻母狐又問我:“我的孩子,是你打傷的吧。”

  我不知道它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於是我又點了點頭,說:“是的。”

  那母狐的眼神又變了,竟然好像有些迷茫的問我:“你為什麼要傷害我的孩子呢?”

  我納悶兒了,這母妖精怎麼這麼唐僧?她這話問的不是脫褲子放屁嗎?你們禍害人,我當然要收拾你們。怎麼這有什麼不對麼?

  於是我恨恨的說道:“因為你們差點害死一個無辜的人!所以我就要出於正義之舉替天行道收拾了你們,現在給你們兩條路,一條就是馬上離開哈爾濱,躲到哪個深山老林裡,另一條就是我殺了你們。你們自己選吧。”

  那母夜狐見我放出了狠話後,依然沒有什麼反應,倒是旁邊那公狐和小狐有些要和我魚死網破的意思了。但是那母狐看了他們一眼後,他們就又平靜了下來。我很奇怪它們的舉動,要知道即使是動手,我也不一定能打過它們三個,那它為什麼還要和我說這些廢話呢?

  正當我納悶的時候,那母狐又開口了,她幽幽的說道:“陰陽先生,我能問你三個問題麼?如果你能回答的話,那麼我們馬上就走。”

  問題?什麼問題?我見這事兒好像有些蹊蹺,因為它們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些鬼魂或者妖怪完全不同,它們的智慧好像並不比我這個魂魄受過損的人低。我點了點頭。

  她見我點頭,便開口問我:“你吃過動物麼?”

  我不知道它說的是什麼意思,便點了點頭。

  她又問我:“你想過你吃的那些動物也是有父母兄弟的麼?”

  聽完她說的這句話,我沉默了,它問我這些的含義到底是什麼啊?想問我有沒有為那些家禽著想?那些家畜家禽天生不就是我們人類的食物麼?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

  她見我搖頭,竟有些情緒激動的說:“你們可以肆意的吃我們動物,那是因為你們如果不吃我們動物,你們就無法健康的活下去,那你想過沒有,我們夜狐也是這樣,如果我們不把小孩寄生到你們人類身上,我們就會絕種!你嘴中所謂的正義,其實只是指你們人類自己吧!其實你們人類比任何生命都要自私!”

  我忽然間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它。

  她見我不說話,便繼續的說了下去:“那麼你所謂的替天行道,到底是替的哪個天呢?什麼是天?是你們人類自己麼?你們的替天行道就是不允許你們之外的生物有存活的權利麼?你如果不救那個小孩,他就會死,可是你救了他,我的孩子就會死。這,就是你所說的正義麼?”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7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41
第六十四章 所謂正義

    不知何時,風停了,雪卻依然在下。

  天地之間忽然變得很安靜,母夜狐那近似嘶啞的話語穿透了我的耳朵,在我的腦子裡久久不能揮散。我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給重錘了一下似的,讓我暫時忘記了寒冷,忘記了恐懼。

  是啊,我們平時餐桌之上不知犧牲過多少性命,人的一生到底吃過多少肉,是我們這輩子唯一記不清楚的事情。難道那些被我們吃掉的動物就沒有兄弟姐妹,沒有父母麼?都說上天有好生之德,萬物平等而論。可是如果萬物真的是平等的話。

  那我們為什麼就可以吃掉它們呢?為什麼我們還吃得如此理所應當呢?

  是適者生存麼?是實施者生存這條大自然的法則麼?是因為我們強大,我們就可以吃掉它們麼?

  那如果是比我們還要強大的東西想要吃掉我們,這也理所應當麼?不,凡是威脅到我們人類生命安全的,都是危險的所在。都是邪惡的所在。

  難道這就是我們人類平時總掛在嘴邊上的‘正義’?

  為什麼這種‘正義’是這樣的脆弱無力??

  佛經有云:人無善惡,善惡存乎爾心。

  可是有時候善與惡,真的是我們這些凡人所能評定的麼?

  而什麼是善與惡?

  我不吃你,我便會死,而你不吃我,那你也不會活,你我之間,孰善孰惡?

  難道就沒有兩全之法麼?我望著眼前的三隻夜狐,它們和我們一樣,同樣有感情,有家庭,難道我真的還要為那牽強的‘正義’而消滅它們麼?就因為它們是妖怪?

  就因為它們不配生存在現在這個年代麼?

  我實在想不明白,也無法再為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能這件事,那些偉大的哲人都不曾想明白過,而我只是一個二十一歲的倒霉蛋兒,我知道,這些事我即使是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的。

  於是我只能搖了搖頭,對它說:“對不起,這件事···我也無法回答你,我只是不想看到任何生命受到傷害。”

  那母狐見我這個陰陽先生竟然對身為妖怪的它說“對不起。”它顯然也很驚訝,這時坐在石頭上的小夜狐忽然全身開始顫抖了起來。他手中死死的掐著那個已經棟硬了的小麻雀,身上紫褐色的血管開始慢慢的變淡,那公夜狐見了,馬上把雪地上那個發光的東西撿了起來,那是一塊像是樹皮一樣的物件,那公夜狐拿著那東西慢慢的在小夜狐身上摩擦。小夜狐的顫抖慢慢的輕了起來。

  那母夜狐悲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然後轉過頭,我發現這個妖怪,它的眼睛中竟然喊著眼淚,它對我搖了搖頭後,說:“太晚了,陰陽先生,一切都太晚了,我的孩子還沒有長成,離開了宿主這麼久,已經沒救了。它最多只能活三天了。”

  要是在一個小時之前,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定會十分的高興,這害人的東西終於要死了,而現在,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我彷彿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那母狐望著我,淒慘的笑了,她的笑聲在這片樹林之中顯得那樣的蒼涼。她對我說:“陰陽先生,你也不用太過自責,這一切都是命運,命中注定,我們妖怪和你們人是正邪不兩立。但是現在,誰正誰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讓我最後問你個問題吧。”

  如果你的孩子被殺了,你會怎麼對待你的仇人??

  我望著它,此時心中百感交集,看來我們還是擺脫不掉所謂的命運,我們不過都只是命運的棋子罷了。而我們的命運就是決一死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是此時,我卻實在沒有心情全力一戰,因為我不知道此刻的我要用什麼理由來和它們戰鬥。要知道,妖怪如果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它們沒有類似於陰市那樣的歸宿,只能是形神俱滅。

  那母狐望著我這副模樣,它隨手一甩,十隻長長的指甲便長了出來,她對我喊道:“動手吧!!你剛才不是還說自己是正義的麼?只有最後活著的人才配講正義!!你不用顧忌我剛才的話,咱們本來就是敵人,來吧,如果你今天殺不了我們。我們夫妻明天便到城市中大開殺戒!!!”

  聽著她近乎於嘶喊的聲音,我心中又是一愣,是啊,我們本來就是敵人。而且,所謂的正義恐怕真只是屬於勝利的那一方。我始終還只是個凡人。

  凡人都是自私的。如果我今晚不殺了它們,我死了以後,哈爾濱也將不會太平了,會有更多無辜的生命遭到威脅,我不能再讓悲劇上演了。

  我苦笑了一下,我必須戰鬥。

  為了保護我的家園,為了保護我們這些自私的人類。但是我現在覺得,我並不是為了正義了。因為那種東西,如同鏡中花,水中月,只不過是屬於勝利者的金冠而已。

  此刻彷彿沒有了恐懼,也沒有了寒冷,我從挎包中掏出了一張符,皺緊了眉頭,用嘶啞的聲音對它喊著:

  “來吧!!我們決一死戰!!”

  隱約看見那母狐竟然好像無力的笑了一下,然後便十分快速的向我撲來。我迅速的舉起了一張‘丁已巨卿護體符’大喊一聲“急急如律令!!”

  在它六丁陰神的符力彈開的同時,我迅速的用那還滿是傷口的左手食指在用掌心畫了一道甲午玉卿破煞掌心符。可是我剛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就感覺到後背一陣鑽心的疼痛,我沒有多想,轉身就將掌心輪了過去。

  是那隻公夜狐,它見自己的妻子動手了,自己也就繞到了我的後背給了我一爪子。我感覺到後背此時冷颼颼的,而且還鑽心的疼。用左手探到後背上一摸,還好我穿的厚,只是皮外傷,不過羽絨服連同裡面的衣服已經被抓了好幾個大口子,冰冷的寒氣不長眼睛似的往裡鑽。我暗道不好,如果不快速的解決戰鬥的話,只怕還沒被它們殺死前,就完全有可能被凍僵了。

  於是我連忙又舉起了右手掌心符像那公夜狐撲去,想不到它們的速度竟然都是這麼的快,它往右邊一跳,我的掌心符又沒有打中,只見那母狐又伸著爪子迅速的向我撲來。

  好在我之前也有類似這樣的經驗,由於腳下都是積雪,我就順勢往後一躺,倒在了雪中躲過了它的一擊,我倒在雪地裡時右手迅速向它的肚子上就是一擊。

  六甲陽神的威力將它轟了出去!我慌忙站起。想從挎包之中再掏出張符乘勝追擊,可是就在這時,那公夜狐瞅準了時機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用力的往後一掰!

  我感覺到我的右手似乎要被掰斷了似的,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說時遲那時快,我在危機之中也沒想太多,只是知道如果我的右臂斷了,可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於是我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忍耐力,愣是咬著牙迅速的用左手伸進挎包裡,也不管抓到的是什麼符了,直接拽出來然後向正抓著我手臂的夜狐貼去,嘴中叫道:“急急如律令!!”

  老天爺保佑,我拿出來的可別是‘丁酉文公開路符’或者是‘甲申文長誅邪符’啊!!

  好在,老天爺似乎不願意亡我,那張符是‘甲午玉卿破煞符’。

  只聽那公夜狐也是一聲慘叫的放開了我的右手,向後面跳去。落在了剛才飛出去的母夜狐身旁。我的符剛才打到了它抓著我手臂的那隻爪子,看來那隻爪子已經被廢了。

  僅一個回合,我們好像勢均力敵,但是那隻母夜狐竟然又站了起來,他望瞭望被符咒轟出了個小窟窿的肚子,又轉過頭望瞭望那快要還在微微發抖的小夜狐,竟然咬著牙用手緊抓著那小窟窿附近的皮膚,隨著她猛然一聲慘叫,竟然將那肚子上的皮膚給擰成了一個小團,就像包子似的,堵住了那個窟窿。

  望著她如此恐怖的舉動,我的額頭上不禁冒出了冷汗,我感覺到我帽子裡的頭髮好像都被汗水給浸濕了。我們都受了傷,只不過我好像情況更慘一些,我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後背剛才倒在雪地裡,那些雪灌進了我被劃壞的羽絨服裡,後背好像已經沒有了感覺。而且更倒霉的是我的右手現在竟然一動就疼,但是我感覺出並沒有斷,看來是手臂上的肌肉被拉壞了。整條手臂不自覺的顫抖著。

  這可怎麼辦?要知道我現在的右手暫時基本上用不了了,而且剛才還和那個倒霉孩子易欣星打了一架,現在又累又冷,體能也快到極限了,我又一次的感覺到了死亡。嗎的,真是太折磨人了。

  但是我也不能就這麼等死啊,對了,易欣星!!這個好像缺根筋的人現在一定還傻了吧唧的等著我這炮灰把這些妖怪勾引回去呢!由於我現在右手被廢,已經沒有多少戰鬥力了,只能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了。

  可是我要怎麼才能把它們引過去呢?看來我如果大聲喊的話,他也能聽見,但是我來時看到他好像在樹上綁著些什麼,估計是《三清奇門》之中的某種陣法吧,如果我把他喊過來,他擺的那個陣也就基本報廢了。

  不得不說,雖然他這人我才剛見過一面,而且覺得他有些不靠譜,但是我對《三清書》還是很有信心的,我知道奇門術一定有某些玄妙的招數能收拾掉它們,當然了,這也是一種賭博。

  想到此處,我決定先佔據先手,先拖延一下好為哥們兒我跑路製造機會,於是我左手快速的抽出了兩張符向它倆甩了過去。

  這裡帶一嘴,我那時的符是用厚厚的素描紙畫的,長度和寬度大概是15×7。由於素描紙很厚,如果沒有風的話基本上可以如同扔撲克牌一樣的甩扔出去。

  它倆剛才吃過我符咒的虧,於是不敢託大,各自跳了出去避過了我的符。

  但是這只是我逃跑計畫的開始而已,看著它倆躲開了我的符,我又趁機快速的從挎包之中又摸出了一張符,用兩根手指一夾,又做出了要扔符的手勢。

  可是我這次卻不是要扔它倆,而是對著那在遠處的小夜狐。它倆見我要傷害它們的孩子,忙奮不顧身的又撲到了自己孩子的身前,想用自己的身軀擋住我的符。

  可是我怎麼會這麼卑鄙呢?我只是想做個樣子拉開距離罷了。

  眼見著我們之間的距離又一次的拉開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易欣星啊易欣星,但願你別讓哥們兒我失望啊!

  於是我馬上轉身往後跑去,在我的印象中,這裡距離易欣星的所在地也就最多五、六十米。但是這極深的大雪地,十分的不好走,我現在還可以說是半個殘疾,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跑了。

  祖師爺在上,保佑弟子這次還能活下去吧!那兩隻夜狐見我原來是使詐,假意進攻其實是想逃跑。頓時氣炸了肺,於是不再猶豫,迅速的向我追來。

  要知道我是兩條腿的人,怎麼能跑過它們這些能手腳並用的妖怪啊,況且這兩隻夜狐本來就是沒有實體的,在樹林之中簡直可以做到暢通無阻,踏雪無痕。

  好在哥們兒我也有準備,我邊瘸了吧唧的跑著,邊把左手又往挎包裡一伸,也不管是多少張符了,隨手抓了一把,大概能有十多張的樣子,把這些符沒頭沒臉的往身後一撒。同時手指著後面嘴裡不停的叫到:“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一口氣叫了十幾聲,那兩隻夜狐剛剛靠近就被那些我撒在雪地上的符又逼退了幾步,那些符裡不知道夾雜了幾張沒攻擊性的符,反正能引發幾張算幾張吧。

  我一路跑一路往後面撒符,一直撒到包裡只剩了一張符的時候,我終於跑回了剛才那個地方,但是我卻只看見了雪地之上易欣星的那盞小藍燈,而易欣星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他大爺的!他不會是跑了吧!!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7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42
第六十五章 母性

    而這時,我感到身後一股寒氣襲來,我馬上往前一撲,又扎進了雪地裡,掙紮著翻身,發現那兩隻夜狐已經追了上來。

  我心想,完了,那個少根筋的不會是怕冷跑了吧!不帶這麼玩兒的啊,這不是要我的老命嗎?

  我趴在了雪堆裡,冰冷的雪刺激的我一激靈,後背和右手上的疼痛感再次的傳來,讓我沒有力氣再爬起來了,我心裡苦笑道:難道哥們兒這次真的英年早逝了麼?

  屋漏偏逢連夜雨,我正趴在雪地裡喘息的時候,後背上再次傳來了劇痛,我好像聽到了我的脊椎都發出了‘咯咯’的聲音,使我差點沒有暈過去。

  是那公夜狐一腳踩在了我的後背上。我真挺納悶兒,為什麼它們本是無形,但是卻能踩在我後背上?

  我的嘴中不自覺的發出了‘啊啊啊’的慘叫聲,彷彿我的內臟都要被它踩了出來一樣,這好像是我有生以來收到過的最強烈的疼痛,要說人疼痛的時候大腦真的是一片空白,這話純屬是扯淡,那畜生的腳踩在我的背上,我的腦子裡滿是問候它家八輩祖宗的詞語。

  那母夜狐走到我的面前,蹲了下來,用左手托起了我的下巴,雖然我的臉早就已經凍的麻木了,但是依然還是能感覺得到它的手傳來的冰冷,刺骨一般。

  它用比冰雪還要冰冷的語氣對我說:“陰陽先生,你輸了,就先走一步為我那孩子去懺悔吧。”

  她的抬起了右手緩緩的向我的雙眼靠近,我能依稀的看見她那如刀子般鋒利的指甲在黑暗之中閃爍著青幽幽的光芒,

  我現在右手動不了,身子還被死死的踩在地上,我苦笑了一下,看來我真的只能走到這兒了。

  我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那死亡片刻的到來。

  正當我已經絕望的時候,樹林的上空忽然傳來了一聲巨喝:“戊戌壬辰兼其中,癸未丁丑一同凶!!臨兵斗者,皆臨陣前行!!開開開!!!”

  那是易欣星的聲音!!!

  我連忙睜開了眼睛,只見那樹下所放著的小藍燈忽然發出了強烈的光芒,而四周有八棵樹下出現了一些類似鋼絲的東西,由那八棵樹纏著,饒成了一個類似圓圈的形狀,而我和那兩隻夜狐此時正在那圓圈之中。

  我不清楚這是什麼陣法,但是我從他所喊的字句中聽了出來,那是大名鼎鼎的‘奇門九字訣’!

  所謂奇門九字訣,最早出自《抱朴子·登涉》。抱朴子曰,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凡此九字長念之,無所不避。

  這句話我想大家應該都很熟悉,因為在很久很久之前,倭國接觸天朝文明,那些倭人猥瑣的將我天朝許多珍貴的科技秘術都偷了過去,回到他們國家後,便以此訓練武士,並且厚顏無恥的稱那些只學過一些粗淺奇門之術的武士為“x者”。

  可是殊不知螢火之光,豈能與日月相爭輝?盜版的皮毛之法又怎能和正宗的奇門之術相提並論呢?而且好笑的是,他們竟然連基本口訣都弄錯了,那就是現在很多人都熟悉的九字真言: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書歸正傳,我聽到‘奇門九字訣’想起,心中的求生希望頓時又再次燃起,我暗罵道:易欣星你大爺的,這麼晚才出手。害的我差一點兒就要去領車票了。

  只見四周的繩子出現的那一霎那,那兩隻夜狐猛然的捂著腦袋痛苦嚎叫了起來,淒慘的聲音震得我耳朵生疼,那公夜狐踩在我後背上的腳拿開了,我頓時覺得實在是輕鬆了不少,雖然還是那麼的疼。

  只聽撲通一聲,不遠處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樹上掉了下了,我上眼望去,正是易欣星,我心想你也太猥瑣了,有遁形之術不用,居然爬樹上去了。

  他跳到了雪地上,在旁邊的小藍燈映照下我看見他表情威嚴,左手握拳平舉到胸口,右手結劍指放於左手之後的詭異造型,他見我已經脫離了危險便焦急的向我喊道:“兄弟!!你還能動不?!能動的話就快出來!危險!!”

  廢話,我當然知道危險,可是你說的輕鬆,現在我可是一身是傷,右手暫且不說,單是後背就已經快報廢了。我試了試輕微的扭了扭腰,好在還沒斷,於是用左手撐地,我咬著牙掙扎的爬了起來。可是沒走兩步,疼的我又撲倒在了地上,不行了。這傷實在是太嚴重了。

  再看前面不遠處的易欣星,他好像也很吃力,正全身顫抖的堅持著那副造型,看來開啟這個陣法並不簡單,需要維持就更加困難了。只見他咬著牙對我喊道:“快點兒,我快支撐不住了!!爬出來!!快!!”

  身邊的那兩隻夜狐依然跪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腦袋痛苦的叫著,我則咬著牙心想:你大爺的,你以為想爬就能爬出去麼?要不你來爬一個試試?

  但是我也確實知道我必須要爬出這個小圈兒去,要不然等會易欣星支持不住了,我就百分之百會撲街的。

  於是我咬著牙趴在地上像一條蚯蚓一樣的一點一點往前爬著。人如果面臨著生死,也就不會顧及什麼臉面好不好看了,儘管很久以後的現在想想,那時的我在地上爬的造型確實不怎麼好看。

  眼見著馬上要爬出圈外的時候,卻被那正在痛苦嚎叫的母夜狐給發現了,它也掙紮著向我爬來。看來它真的不想就這麼放過我。

  我不敢回頭望著它那惡毒的眼神,心中滿是快點爬出去的***,這可真是一場死亡的蝸牛競速。

  可是畢竟我們的身體結構不同,它顯然要爬的比我快多了,眼見著我上半身已經爬出圈外的時候,它一下就抓住了我的左腳。死命的拽著。

  說真的,我真快哭出來了,這也太折磨人了吧,為啥我總遇到這種臨門一腳的時候就出岔頭的事兒?但是我也管不了許多了,求生的***充分刺激出了我的潛能,我手腳並用的用來向外面爬去。

  可能是它被奇門陣法削弱了實力,也可能是我由於潛能爆發出了一股虎勁,竟然讓我爬了出來。它的那隻手還死死的抓著我的左腳也被帶出了圈外。五隻指甲戳破了我的褲子,一點也沒有要放鬆的意思。

  易欣星見我已經爬出了圈外後,頓時大喜,他喊道:“囚於鬼兮不妄仁,諸請八門化凶神!!開開開!!!”

  只見那隻母狐又有一聲慘叫後,以圈繩為界,它的手好像被某種東西齊刷刷的切斷了。那隻手被切斷了以後迅速的化於無形。我艱難的轉過頭向那圈中看去,只見那兩隻夜狐已經不像剛才那般痛苦的抱著頭了,好像恢復了行動能力,但是卻更加痛苦的慘叫著,有些類似烤白薯一樣,周身之上正冒著青煙。

  它們想衝出那圈,可是跑到圈子的邊界卻好像被一股無形的牆給擋住了,只能痛苦而不甘的憑空撕撓著。慘叫聲不絕於耳。

  我長出了口氣,爬到了易欣星的身邊,此時雖然寒冷,但是看他卻是滿頭大汗,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過相比剛才的模樣,此時他的神情竟然輕鬆了不少。

  想必是這個陣法剛才是沒有完全發動,我記得《三清書》中記載,控制一個沒有發動發動的陣法是十分消耗體力的,想不到這老小子還真挺講究的,因為他如果上來就將這陣完全發動,那兩隻夜狐一定拚死也要和我同歸於盡。

  我費力的起身靠在他身邊的大樹上,全身就跟散了架一樣。我問他:“易哥,多虧你了,你這陣法真厲害····叫個什麼名堂?”

  他此時見已經成功的控制住了那兩個妖孽,於是邊繼續催動陣法邊對我說:“這是‘囚鬼換凶門’之陣。是我先走所能用的最猛陣法了。”

  在這裡給大家介紹一下,何謂‘囚鬼換凶門’。在之後的日子裡,我請教過易欣星,原來奇門之術包括最多的便是陣法,而這‘囚鬼換凶門’便是諸多奇門術的其中一術。

  奇門陣不同於符陣,是要通過許多複雜的程序和計算才可以擺出的陣法,要根據天干地支之配合發動,陣法的要求不低,當然其威力也不是符咒所能比擬的。就好比這個‘囚鬼換凶門’。

  所謂囚鬼,又稱‘囚獄’,乃是孤神之一,而要計算出每個時辰的囚鬼的方位可真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這要通過節氣,天干,地支,外加環境來推算。極其複雜。推算出佈陣之時的囚鬼方位後,便要用黃馬鬃結成的細繩圍出一個簡易的八門形狀,在通過施術者以氣發動,通過驅動囚鬼來引發八門之一的凶門,凶門最惡,只要凶門一開,便可以換出二十凶神之力。我在聽易欣星跟我解釋的時候我的腦袋都大了,這也太複雜了吧,真無法相信,這個平時總像缺根筋的易欣星的頭腦竟然如此的靈光,難道這就是我們常說的白痴天才?

  書歸正傳,我脫力的靠在樹上,問他:“它們要什麼時候才能被打到飛灰湮滅?”

  易欣星手上沒停,嘴裡我回答我:“快了,照理來說應該不用五分鐘就可以了。對了,它們就是你說的夜狐吧,就它倆麼?還有沒有殘餘的妖孽?”

  我望著正在陣中掙扎的那兩隻夜狐,嘆了口氣,說道:“在那邊還有一隻小的,已經被我打傷了,活不了多久了。”

  易欣星狠狠的道:“那正好,等會把這兩隻妖孽做掉後就直接把那隻小妖怪收拾了,斬草除根。”

  我剛想和他說‘那隻小妖已經活不長了,讓他自生自滅’的時候,‘囚鬼換凶門’裡的那兩隻夜狐聽到了易欣星的話以後,竟然像瘋了一樣,一邊用力的對那面看不見的牆抓撓著一邊用自己的頭使勁的撞著,特別是那隻母夜狐,它便聲嘶力竭的嚎叫著邊不顧一切的想往那陣外撞著。但是他倆每撞一次,身上冒著的青煙就越烈,顯然它們已經到了極限了。但是它竟然還是眼中含著眼淚,一次一次的撞著。

  我驚呆了,這算什麼?是求生本能麼?是妖怪最後的掙扎麼?

  不知為何,我的心中忽然充滿了悲傷。

  那是母性。

  是一個母親聽到自己的孩子有危險的時候,不顧一切的母性。

  望著它這副模樣,我竟然哭了,眼淚順著已經被凍麻木的臉上不停的流下。儘管妖怪與人殊途,但是這份母性確是最真實的。那分明就是一個生命,為什麼我們這些陰陽先生要殘忍的殺死這位母親呢?

  它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孩子,它有錯麼?

  我們只是想保護我們人類,我們有錯麼?

  到底什麼是正義?誰能告訴我???

  想到這兒,我連忙大喊道:“易哥!!!夠了!!!別在繼續了!!!已經夠了!!”

  易欣星看見那夜狐的模樣,心中也有些不安,畢竟一個母親自己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卻依然想救自己的孩子,任何人看了都會動容的。

  易欣星雖然好像缺根筋,但是他心地確實不錯,他收起了手勢,嘆了口氣對我說:“沒用的,已經被凶神之力咬的差不多了,它們馬上就會灰灰湮滅了。”

  我此刻的眼淚依然不停的流著,胸口好像堵了塊兒棉花一樣,望著它倆掙紮著爬出了那圈外,顫抖的向它們孩子的方向一點一點的爬著。

  這,是我要的結果麼???這,就是正義麼???

  此刻的我為何這麼矛盾,為何這樣的迷茫。

  而此時,遠處傳來了一聲類似瘋狂的哭喊聲,順眼望去,只見那隻小夜狐正向這邊跑來。它望見了躺在雪地上的父母,猛然的愣住了。

  而我倆,此刻都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罪人一般,也愣在了那裡。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7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42
第六十六章 勝利者的金冠

    夜彷彿從來都沒有過這麼安靜,風停了,雪也不再下。

  天地之間好像只剩下了那隻小夜狐淒慘的哭聲,空曠的江北郊區外的樹林中,此刻的氣氛竟然是如此的悲涼。

  我和易欣星沒有了任何言語,只能愣在了那裡。

  心中一片空白。

  只能呆呆的看著那小夜狐撲到自己母親的身前,嚎啕大哭,是那樣的傷心。

  那公狐似乎已經油盡燈枯失去了意識,那母狐顫抖著伸出右手撫摸著自己正在哭泣的小孩,眼中滿是慈愛。它喃喃的說:“怎麼又哭了,沒出息。”

  那小夜狐邊哭邊口齒不清的不停喊著道:“娘,娘!”儼然如同一個牙牙學語的孩童一般無二。

  那母夜狐淒涼的笑了下,然後從地上顫抖的撿起那個小夜狐掉在地上的死麻雀,輕輕的放在了小夜狐的手上,對它說:“乖,娘沒事。”

  看到此處,我的眼淚再次的流下,從上大一以後,我基本上就沒有哭過了,不知為何,此時眼淚竟然止不住的流下

  望著眼前的夜狐母子,我心中竟然全是內疚與不安,儘管它們根本不是人類,儘管它們是害人的妖怪,儘管,剛才說好了,決一死戰。

  而我現在卻覺得,我好像是一個凶手一般。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種感覺??!!

  旁邊的易欣星也面帶著驚訝,恐怕他還不能理解為什麼,這些害人的妖怪竟然還會有如此的情感。

  我的頭像要炸了一般,這是為什麼呀。為什麼我雖然贏了,可是卻如此的自責。萬物皆有靈性,難道所謂的除魔衛道根本就是個錯誤麼?那我學《三清書》也是個錯誤麼??

  正當我倆正在迷茫的時候,隱約的聽見了那母夜狐的聲音,它顫抖著對我說:“陰陽先生·····你過來一下吧。”

  我抬起頭,望瞭望那趴在雪地上的夜狐,又望瞭望易欣星,易欣星對我搖了搖頭,我大概能懂他的意思,他是怕那夜狐會趁我過去的時候和我同歸於盡。

  但是我還是決定要過去,不知為何,也許是我心存內疚吧。我沒有拒絕一個即將死去的母親的理由。

  於是我掙扎的站起身,後背上傳來如同刀割一樣的刺痛,疼的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但是依然堅定的向它蹣跚的走去。易欣星見我鐵了心,也不好勸我。於是他嘆了口氣,拿起了笑藍燈,走到我身邊攙著我,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等我倆走進那夜狐時,那隻正在母親身邊哭泣的小夜狐含著眼淚用一種充滿了仇恨與悲傷的眼神瞪著我,使我不敢和它直視。

  那母夜狐顫抖的對它說:“乖,聽話,不要怪他們。”

  我在了離她半米的地方,易欣星站在我旁邊,他不敢放鬆警惕,畢竟它們是妖怪。

  我剛坐下,只聽那母夜狐對我說:“陰陽先生,你贏了。為何還如此表情?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這,不就是你們的正義勝利了麼?”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它,雖然我贏了,但卻十分的悲傷,我開口對它講:“對不起,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想要的,現在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它見我再一次的向它道歉,無力的笑了一下,開口對我說:“陰眼先生,你很有趣,和我之前碰到的那些虛偽的人不一樣,所以你不用為自己所做的事而自責,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是命運。不是你我所能更改的。”

  我聽完它說的話後,依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而它此時卻顫抖了起來,它身邊的公夜狐已經開始一點點的消失了,看來是時辰快到了,它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

  她顫抖的和我說:“我們本來就是水火不兩立,你做的並沒有錯,我現在快要死了,其實即使是活著也不會有什麼快樂了。”

  她表情複雜的望了一眼整頓在她身邊的小夜狐,接著說道:“看在你的心中還存在著所謂的善念,好吧,在我臨死之前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我不知道此時的她能對我講什麼事,我只能點了點頭,於是這母夜狐便跟我講出了它們一家為何出現在哈爾濱的經過。

  原來這兩隻夜狐已經有幾百年的道行了,民國的時候陰陽先生大顯其道,所以大多數的夜狐都被殺光了,整個夜狐一族只剩下了他倆。它們以前確實禍害過不少人,也殺過不少陰陽先生,但是到了*的時候,它們卻也只能倉皇逃跑,因為在那個年月裡,根本已經沒有人信這一套了,正所謂無知者無懼,人心如果擰成一股勁兒的話,不管你是什麼牛鬼蛇神。都最終會被打跑。

  夜狐當然也不例外,那時的母夜狐就已經懷了小夜狐,為了不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有危險,它倆只好跑到了一個大山之中,閉氣長眠了起來。

  可是沒想到,就在今年的春天,竟然有一個人類找到了它們的藏身之處,並且將它們喚醒了過來,而那個人的目的是要搶它兩個身上的一件寶物,一塊不知道是哪種動物的皮,相傳夜狐的來源和這塊皮有這密切的關係。是夜狐一族世代相傳的寶物。

  它倆當然不會對一個人類妥協,更何況是要把夜狐的寶物拱手相讓了,於是它們便動起了手來,哪料到那個人竟然十分的厲害,它兩個根本不是對手。

  它們身受重傷,在拚死一搏後找到機會藉著山下的水路終於逃過了一劫,那山下的河屬於松花江的支流,它們便順著河水飄到了緊挨著松花江的哈爾濱。

  到了哈爾濱後,由於身受重傷的母狐動了胎氣,再也無法忍耐,便在公狐的陪同下來到了江北郊區的這片樹林,生下的那小夜狐。由於夜狐的習性,產下幼仔後必須在四十九天之內將幼子寄生在人類的小孩身上,否則幼子就會魂飛魄散。

  於是它便趁著夜色潛入了市區,恰巧讓它碰到了宋佳母子。而接下來的事情,我就已經知道了大概了。想不到它現在的狀態竟然還是重傷未癒,如果它倆沒有受傷的話,恐怕我和易欣星早就身首異處了。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本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妖怪會出現了,但是喚醒它們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難道現在這個社會,真的還有別的白派陰陽先生存在麼?而且聽它這麼說,那個人還十分的厲害,想想我二人即使和受傷未癒的它們打鬥,都已經是筋疲力盡滿身傷痕了。

  而那個人竟然可以毫髮無傷的差點殺死它們!可是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斬妖除魔麼?不可能的,因為它們那時已經在長眠了,這不是白派的作風。況且,他還要搶這些妖怪的東西,所以,那個人一定不是什麼善類。

  說完這些後那夜狐又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看來它是強撐著說完這些話的,那小夜狐見自己母親如此的痛苦,頓時又大哭起來。從出生就沒在母親的身邊停留多長時間的他,沒想到再次見到父母,卻就是訣別之時。

  我們雖然身不由己,但這種它們拆散母子的人,不是凶手又是什麼?

  可是我只能這麼做,如果再給我次機會選擇的話,我依然會選擇和它們戰鬥,因為我別無選擇。

  我,畢竟是人。

  但為何,我此刻卻是如此傷心呢?

  那母狐的身體一點一點的變白,這是魂飛魄散的前兆,她用盡所用的力氣抬起手,撫摸著自己的小孩,顫抖著對我說:“你····要··小心····因為···我預感到··妖···和人··之間···將再次···的···小心那個人····他和你一樣······。”

  由於它馬上就要消失了,說的話斷斷續續的,我聽不清出它說的是什麼。只能不打斷它,讓它說出想說的話。

  它顫抖的說:“求你··至少··讓我們···母子···一起,那···皮···送你。”

  我聽懂了它的這句話,於是便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它見我點頭了,便又望著自己的這個沒有見過幾面的孩子,它哭了,顫抖而微弱的說:

  “如果····有··來生···真希望·····還能·······做你的母親。”

  說完最後的話後,她便徹底的消失不見了,樹林之中只殘留了點點白光,這是這位偉大的母親曾經真實的存在過的證明。

  望著母親消失了的小夜狐,頓時失去了理智,它淒慘的哭著,徒勞的想抓出那些白光,口齒不清的喊著:“娘!娘!”

  我和易欣星都不忍心看下去了,孰對孰錯,根本就沒有定義,孰勝孰敗,也沒有了意義。

  更何況那可悲的‘正義’。

  此刻的我,雖然心情極其複雜,但是我沒有忘記我剛才答應那母夜狐的最後一件事,此時的我,已經不允許任何優柔寡斷了。

  我問站在旁邊的易欣星:“易哥,你是《三清奇門》的傳人,這個還沒成型又身受重傷的妖怪,奇門之術裡可有能救它之法麼?”

  易欣星搖了搖頭,對我說:“救不了了。就是真的有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我苦笑著對他說,是麼?

  他沒說話,我心中已知大概。這就是命運。

  我對易欣星說:“易哥,剛才那母狐說的那塊皮,應該還在剛才我去的那個地方。麻煩你把它拿過來吧,發著白光的就是。”

  易欣星點了點頭,向樹林深處走去。

  而我則咬著牙掙紮著再次的站起,步履蹣跚的走到那小夜狐的面前,也許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它此時正在發呆,也不知道哭了,正在呆呆的望著自己的小手,那隻凍硬了的麻雀正安靜的躺在那裡。

  那母夜狐最後的心願,就是希望我能送它孩子一程,因為它不想看見這孩子僅剩的三天,是在悲傷中度過,與其這樣,還不如現在就送它上路。

  可是說起來簡單,等到真要我動手的時候,我望著它現在這副神情卻有些猶豫了,那股莫名的傷心又湧了出來,我雙腳一軟,竟然跪在了那小夜狐身前。

  就讓我來繼續當罪人吧。

  從挎包之中取出了最後的一張‘甲午玉卿破煞符’,我低著頭,把那張符輕輕的貼在了那小夜狐的額頭上,我的眼淚又一次的流了出來。

  對不起。

  急急如律令。

  沒有任何掙扎,沒有任何慘叫。等我抬起頭的時候,只見到雪地之上的那隻凍硬了的麻雀,而那小夜狐已經化成了點點白光,映著我的淚水流下,從此夜狐這種妖怪,正式的消失在了歷史之中。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8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42
第六十七章 醫院裡的相會

    黑暗矇住了雙眼,看不見任何東西,我不知道這是哪裡,只能摸索著向前放走去。

  眼前忽然有了光亮,上眼望去,只見前面的一塊空地上,夜狐一家三口出現在那裡,母夜狐手裡抓著一個紅蹦亂跳的麻雀逗著自己的小孩,看著這一幕,我忽然覺得很溫暖,於是便走上前去。可是它們發現了我以後,卻用一種極其惡毒而悲傷的眼睛望著我。

  然後,它們的頭顱齊刷刷的掉在了地上。

  “這就是你所說的正義?!!!!!”

  “啊!!!!!”

  我尖叫了一聲,醒了過來。原來是場夢。醒了以後發現自己正趴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後背的冷汗浸濕了傷口,熱辣辣的疼。

  周圍很暖和,我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這裡是哪裡?是醫院麼?

  我想起身,一陣腫脹的痠痛又從右手臂上傳來。

  “兄弟,你醒啦?”

  我順著聲音向旁邊望去,只見易欣星腳上打了石膏,正大模大樣的躺在我旁邊的病床上。我發現我的左手現在正在輸液,一個挺粗的針插在上面,看來我果然是在醫院。現在好像是白天了。

  易欣星見我醒了過來,便樂呵呵的對我說:“咱倆昨晚上可真是驚險啊,差點就被凍死了。”

  昨晚?我的頭好痛,想起了昨晚消滅了夜狐以後的事情。由於我受了很重的傷,外加天實在是太冷了,在易欣星扶著我走到了公路上以後,我便失去了知覺。

  易欣星對我講,本來背著已經昏迷的我是根本走不回來的,不是因為我太沉,而是因為天太冷。不及時治療的我一定會被凍死。幸好這時公路上行駛來一輛跑長途的‘前四後八’(卡車)。於是他不顧一切的攔下了那輛車,對那司機講,我倆被人搶劫了,遭到了匪徒的一頓毒打後,把我倆丟到了郊外。

  東北人樸實,那司機還真信了,於是他忙把我倆拉倒了醫院裡,所以我才能活下來。

  聽他說完,我心中頓時放心了,看來哥們兒我還是命不該絕啊。我感激的對他說了句謝謝,可是我記得他也沒有受什麼傷啊,怎麼現在腿上卻打著石膏呢?

  於是我問他:“你腿是怎麼了?”

  只見他撓了撓頭,對我苦笑著說:“哥們兒,別提了,本來我啥事兒也沒有,但是把你送進醫院以後,辦理了住院手續後感到尿急,沒想到下樓梯的時候摔了下去,小腿骨裂了。現在弄的比你還慘。”

  “··············。”

  我無語了,這位大哥怎麼這麼有才。

  我住院的費用他先幫我墊上了,可是我也不能用他的錢啊,我想著我存摺裡好像還有一些錢,本來是省吃儉用想留著買一台新電腦的,唉,沒想到竟然用到療傷上了,想這一次我的報酬還只是那五十塊錢。不僅苦笑了起來,但這已經不重要了,畢竟通過這次,我懂得了許多的東西,知道了很多以前無法知道的事情。

  好在,我的脊椎和胳膊沒有什麼事兒,只是肌肉拉傷,外加有些凍傷,我忽然有一種,那兩隻夜狐根本就沒有想殺我的意思,因為如果它們真的想要一心置我於死地的話,其實是有很多機會的。況且它們那麼有智慧。

  也許它們也知道,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了它們的立足之地吧。與其自己的孩子死亡後二人獨自偷生,還不如一起命歸黃泉。

  恐怕為人父母者都是如此吧。

  誰對誰錯?是正義贏了麼?如果正義是屬於勝利者的金冠,那為什麼我現在卻有一種那不過是以亮閃閃的金冠扣住了血淋淋的頭蓋骨的感覺?

  這不是我能想明白的,我忽然又有一種想大喊的感覺,但是我忍住了。看來下次十五的時候,有必要和九叔來一次長談了。

  也許這個問題,他會給我一個答案吧。

  嘆了口氣,我掙紮著坐了起來,即使床頭有柔軟的棉被,我往上靠了一下後卻還是疼的齜牙咧嘴。他大爺的。

  我猛然的想起了今天還要上班呢?文叔見我沒去,豈不是會大發雷霆?於是我慌忙從床邊的衣服裡拿出了手機,給文叔打了個電話,電話通了後,他聽出了是我的聲音,果然生氣了,問我怎麼失蹤了快一天,我苦笑的對他說我昨晚被人給搶劫了,現在在醫院呢。

  要說文叔的心地還是不錯的,他問我,有沒有大礙,缺不缺錢,如果缺錢的話可以先預支些工資。

  我對他說,不用了文叔,謝謝你。

  文叔問我在哪個醫院,一會如果沒啥事兒就來看看我。

  我告訴了他醫院的地址,又和他聊了幾句後便掛斷了電話。

  這麼趴著可真難受,可能是昨天晚上凍的,現在好像還有些發燒。於是我勉強的坐了起來。

  這一坐起來,菸癮犯了。可這我正掛著吊瓶呢,也不好走到吸菸區抽啊,見這間病房裡只住著我和易欣星兩個人,於是我偷偷摸摸的從衣服裡掏出了半盒長白山。叼著嘴裡點著了。

  抽了一口後,感覺身體舒服了一些。易欣星看我抽的挺嗨,他便問我:“兄弟,還有沒有了,給我一根兒,我也想抽。”

  再怎麼說他昨天晚上也救了我一命,我真的挺感激他的,雖然我倆認識還不到一天,可是卻好像已經是生死之交一般,這份交情一直到以後,都保持了下來。

  我把剩下的半盒連同打火機一起丟給了他,他叼著眼抽了一口後,問我:“哥們兒,現在這兒就咱倆人兒,我挺好奇你是在哪學的《三清書》的,而且為什麼昨晚你也會出現在那,你能告訴我麼?”

  我深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了出來,當然能告訴你了。畢竟你也是《三清書》的傳人啊,我便和他說:“一言難盡啊。我的故事挺長的。”

  於是我便把我的經歷從頭到尾的跟他講了一遍,可能是我的經歷太過於離奇了,他竟然和聽評書一樣聽的入迷了,大呼精彩,當我跟他說其實我現在就在‘福澤堂’打工時,他的表情竟然和我昨晚的表情一樣。

  我說完後,他驚訝道:“這也太巧了吧,想不到咱倆平時上班的地方竟然這麼近!”

  我苦笑著對他說:“還想不到,咱兩個白派現在竟然都在給藍道的老神棍打工,而且他們之間好像還有什麼深仇大恨吧。”

  他點了點頭,對我說:“難道平時林叔口中的那個雜碎,就是你的老闆?”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心想著這兩個老闆夠有鬧的,一個稱對方‘雜碎’,另一個稱對方‘老X’。

  正當我倆聊得正來勁兒的時候,病房的門開了,應該是護士進來了,我心想這個不好,如果被發現在病房裡抽菸最少也得挨頓損。那也太不值了,於是我連忙舌頭一卷,就把那小半根菸藏到了嘴裡。

  要說這招,抽菸的人應該都知道吧,用舌頭倒著把煙藏到嘴裡,只要有技巧,就不會燙到舌頭,而且再吐出來的時候,煙還是點著的。

  易欣星見我藏煙的方法後,他也一口把煙吞到了嘴裡。然後低下了頭,這時護士已經走到了我倆身邊。

  那護士邊為我倆量體溫邊說:“你醒了啊,那就沒什麼事兒了,他就不行了,骨裂,最起碼要住三個禮拜。咦,怎麼有煙味?”

  她馬上四處的聞著,然後問我倆:“你倆是不是在這屋抽菸了?”

  我倆一聲不吭的搖著頭,她見地上找不到菸頭,便對我倆說:“醫院病房禁止吸菸,要罰款的,想抽就出去抽,懂麼?”

  我倆又點了點頭,那護士便出去了。

  我見她走了出去後,連忙舌頭一翻,又吐出了煙,繼續安逸的抽著,心裡想著,老子初中時躲人抽菸的時候,你丫還不知道在哪兒賣魚蛋呢?還能讓你們給抓著了?

  我轉頭看著易欣星還耷拉著腦袋,便和他說:“易哥,人都走了,趕快吐出來吧,別忍著了。”

  只見他轉頭望著我,表情噁心而痛苦的問我:“你沒嚥下去?”

  我暈!他給嚥下去了?這位傻帽天才,可能他還不會我這手絕活吧,剛才以為我是把煙吞到肚子裡了呢,所以他也就學我一樣。

  可是我哪是咽啊,我這是藏,他那個才叫真咽呢。

  我無語了,這一幕怎麼這麼像一部電影《再見古惑仔》裡的情景?我記得當時看見陳小春和洪天明在醫院裡演的橋段,就和我倆現在的一模一樣。

  只是我當時覺得怎麼會真有這種天然呆的存在,知道現在看見了易欣星,我終於相信了。原來這個世界真的是存在天然呆的。

  而且這個天然呆,竟然還可以說是一個精通奇門之術的天才。

  老天爺你真是太長眼睛了,難道是五弊三缺在作祟麼?

  於是我問易欣星:“對了易哥,修道之人五弊三缺,你缺的是什麼?”

  易欣星搖了搖頭,對我說:“我也不知道我缺的是什麼啊,你能不能看出來?”

  我望著他,其實我真挺想跟他說,你缺心眼兒的。但是沒好意思開口。於是我就換了個話題,我問他:“你現在上不了班,跟沒跟你老闆打招呼啊?”

  他邊扣著鼻屎,邊回答我說:“當然和他說了,他還說過一會兒來看我呢。”

  就在這時,走廊中傳來了吵鬧的聲音,我怎麼聽怎麼像文叔,只聽他好像在和什麼人對罵。然後又傳來了女護士阻止他們大聲喧嘩的聲音。沒等我細聽的時候,病房的門打開了,

  文叔先走了進來,隨後又進來了一個中年男子。只見他倆進了病房後還一聲不吭的瞪著對方。彷彿要用眼睛把對方殺死一樣。

  只聽身旁的易欣星說道:“林叔,你來啦。”

  天,那爺們兒原來就是文叔口中的‘老X’。想不到今天在醫院裡讓他倆碰面了。

  只見那個男人,和文叔差不多歲數,但是個頭要比文叔高出一頭,身著一件皮夾克,四方大臉。挺小的眼睛旁已經有了些魚尾紋。留著一頭幹練的板寸。看來他就是‘易福館’的林叔了。

  只見他皮笑肉不笑的和文叔說:“我說今天怎麼這麼喪氣呢,來醫院都能碰到你。”

  文叔聽後,同樣皮笑肉不笑的回答他:“是啊,我也覺得,我徒弟病了,我來看看他,你來這兒幹啥?前列腺犯病了?”

  林叔見文叔拿話擠兌他,便強忍著怒火繼續對文叔說:“我前列腺早好了,我也是來看我徒弟的,倒是你,我挺擔心你的腎結石的,怎麼樣?現在尿尿不疼了吧?”

  文叔見他戳到自己痛處了,便忍不住大罵道:“你個老X,我來看徒弟,你也跟著湊什麼熱鬧?你也來看徒弟?有意思麼?難道你徒弟腿斷了?讓你這麼上心?”

  易欣星聽到後,怯生生的說:“我····我的腿真斷了。。”

  “················”

  他二人此時才把視線集中在我二人身上,整間屋子的氣氛忽然變的空前尷尬。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8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42
第六十八章 見鬼(上)

    我們四人對視了良久,然後他倆齊聲道:“你倆怎麼在一間病房?”

  易欣星知道兩位老闆不和,他又不敢得罪自己的老闆,於是便支支吾吾道:“那啥·····林叔···其實······”

  “我根本不認識他。”我搶著對文叔說了句,然後看了易欣星一眼,但願他這個‘天才’能明白我的意思。

  好在易欣星也不傻,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後,不住的對林叔點頭。

  只見文叔和林叔兩人不約而同了的哼了一聲後,便向我倆走來。他倆分別坐在我倆的床上,不再看對方。氣氛再一次的尷尬起來。

  我對文叔說:“文叔,麻煩你來看我了,真對不住,過兩天我就能出院了。”

  文叔把帶來的果籃兒往我床底下一放,對我說:“你這是咋整的啊,剛才聽你說是讓人搶了?還挨頓揍?唉,沒事兒,你好好養病,等好了繼續回來上班。對了,報警沒?”

  我心想,我哪還敢報警啊,我這傷說淺了是沒事找事兒,說白了就是自作自受。我苦笑著點了點頭騙文叔說:“報了,可是我沒看清他們長啥樣,不好找。”

  旁邊的林叔正在和易欣星閒聊,聽到了我說的話後,冷哼了一聲,對易欣星說:“還好你不是被人打劫了,唉,身體瘦弱以後晚上就少出門,知道不?”

  我心想這老X明顯的指桑罵槐,暗示我這文叔的學徒好像跟饅頭似的那樣面,誰逮著誰欺負。我一聽就不樂意了,心想著你這老神棍,和文叔有仇幹嘛扯到我身上啊。

  文叔聽了以後更不樂意了,只見他也哼了一聲後,對我說:“唉,你說這世道,真是凶險啊,不過你還行,好歹沒讓人家把腿給打折了。挺好,挺好。”

  我心想不好了,這倆老神棍這是又鬥上了,他倆鬥嘴,苦了我和易欣星在中間受夾板兒氣。這算啥啊,他大爺的。

  而林叔聽罷後,便繼續對易欣星說:“唉,好歹你的腿也算傷的很光榮,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為了救人而受的傷吧?”他邊說邊對易欣星擠眉弄眼的。顯然是想要易欣星配合他。

  可是易欣星剛才雖然能看懂我的眼神,現在卻沒看懂林叔的眼神,他木訥的說:“林叔,我是下樓沒注意,摔的。”

  “··································”

  頓時氣氛再次的尷尬了起來。

  過了一會後,林叔忽然轉過身去,問我叫什麼名字,我回答他:“我叫崔作非。”

  文叔不知道這老X打的什麼主意,他怕吃虧,於是也問了易欣星的名字。林叔問完我的名字後,對易欣星說:“我說,我現在才知道原來有啥師父就有啥徒弟。”

  文叔沒聽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於是他轉身問林叔:“你這話是啥意思?”

  林叔望著文叔,不屑的笑了下,說:“沒啥意思,有啥師傅就有啥徒弟,我說的不對麼,廢材師父教出來的徒弟都作廢。”

  文叔聽罷馬上火冒三丈,大罵道:“你好!!收個徒弟還叫個什麼‘易筋經’!少林寺出來的吧?!”

  二人本來就壓著一股火,這真是話趕話,就又你一句‘老X’,我一句‘雜碎’的對罵了起來。完全把我這倆病號給無視了。

  老天爺,本來就夠亂的了,這兩個老活寶怎麼還來添堵啊?我望瞭望易欣星,發現他也正看著我,我倆相視苦笑了起來。

  還好,他倆的吵鬧聲終於引來了護士,那護士杏眼一瞪,他倆見再吵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便對我們說了聲保重身體後,各自一甩手,走了。

  病房內終於又恢復了安靜,不一會兒,晚飯的時候到了,還好這個醫院供應晚餐,伙食還不錯,紅燜刀魚,嗆三絲,孜然雞塊。還有一碗骨頭湯。

  但我是不吃雞肉的啊,於是我便把雞肉了湯都給了易欣星,看他吃的這個銷魂,我忽然想起來了,哥們兒的那隻黃雞呢?完了,不會是忘在江北了吧,要知道我是發過誓不讓它受到傷害啊,這下可好,估計現在已經變成速凍雞肉了。

  於是我問正在啃著雞腿的易欣星,昨晚有沒有看到一隻黃雞。

  易欣星聽我問他以後,猛然的說:“見過啊,昨晚你意識不清醒的時候,說啥要我拿上那隻雞,於是我就把它裝你挎包裡了。就在你床下呢。”

  啥?裝包裡了?那還不憋死啊,我忙咬著牙下床,從床下拿出那個包打開,呼,還好,沒死,就是一天沒吃飯有點兒打蔫兒了。

  我忙拿起沒吃完的小半碗飯餵牠,它啄了些飯粒後,精神了些。我見它沒什麼事,便安心了,我開始打心底感謝易欣星了,這種人真的值得深交。

  由於不敢讓醫院發現病房裡有活雞,於是喂完它後,我用把包塞到了床下,為了能讓它呼吸,我沒把拉鏈全拉上。

  過了一會兒後,護士來收走了碗筷。我回到床上坐著。忽然想到,如果不對易欣星表示點什麼還真說不過去,於是我就和他說:“易哥,等咱好了,我請你吃飯吧,到時候咱好好喝點兒。”

  易欣星正在剔牙,他笑著對我說:“行啊,要說咱倆可真是有緣,也算患難之交了。真得好好喝點兒。”

  又過了幾個小時,病房熄燈了,老易累壞了,畢竟昨晚的奇門陣對他的體力消耗很大,他閉上了眼睛,不一會便傳來了呼嚕聲。

  我則趴在病床上,遲遲不能入睡,腦子裡還滿是那夜狐的事情。

  其實人有時候挺賤的,這點我現在深刻瞭解了,儘管我不想再想那些事,儘管我知道那些事不是我這個**能想出結果的。

  但是卻還是不自覺的想了起來。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浮現出那個母狐拚死撞向陣外的神情,和小狐最後聲嘶力竭大哭時的摸樣。

  看來我的能力還是太小了,小到可憐。有些事情我是沒有能力做到盡善盡美的。

  真操蛋!

  我搖了搖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別胡思亂想了。純屬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看了看手機,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我輕輕的起身,來到病房的床邊,點著了一顆煙,慢慢的抽著。

  望著窗外的月亮,距離圓月的日子已經不遠了,這些事情,還是到時候請教九叔吧,如果他這個資深的陰陽先生都沒有答案的話,那這問題可就真的無人能解答了。

  正當我鬱悶的抽著煙的時候,忽然床下的黃雞掙紮了起來。我正納悶,它都安靜了一天了,為什麼現在大晚上的卻來事兒了呢。

  可是我卻沒有回頭看,因為我發現了一件更加恐怖滲人的景象。

  只見窗外,漆黑的草坪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個身著白衣的人,他們好像帶著類似枷鎖的東西,正排成一排後慢慢的朝西邊走去。

  而他們身邊,站著一個帶著大高帽的白衣人,手裡拿著根類似繩子樣的東西正牽著他們。

  這是啥啊???

  我馬上就感覺到了此事太不尋常了,難道他們是鬼魂?不對啊,我現在啥措施都沒做,為啥還能看見鬼魂呢?

  猛然的想起,昨晚上用的‘丁酉文公開路符’,此符和別的符有所不同,因為此符是開啟冥途之符,所以開啟冥途(天眼)之後,此符的有效期按符咒的效力而定,由於我也是第一次用這符,並不知道它會持續多久,而且在遇到易欣星後我又用了一張。可能就是因為這符的效力還沒過的關係吧,我才還能又看見這些東西。

  但是它們到底是什麼呢?我現在對這些東西基本上已經習慣了,我只是很好奇,由於我是在醫院的三樓病房,所以這個視角看的很清楚。

  我依稀的能看見那個好像領隊的人,它帶的大高帽上好像寫了四個大字“一見發財”。這是啥意思啊?

  我自從在文叔的店裡上班以後,經常讀文叔書櫃上的書,由於這老神棍好面子,於是淘來了好些古書,其中不乏一些民家孤本。我好像在那本書上看過這副打扮的東西。想著想著,猛然身上一哆嗦,想起來了,它就是‘謝必安’!!!

  也就是黑白無常中的‘白無常’!

  黑白無常大家應該都很熟悉了吧,很多電視劇中都提到過它們,但是它們到底是什麼鬼神呢?在這裡為大家解釋一下。

  白無常和黑無常人們並稱無常二爺,是專門捉拿鬼魂的神。白無常笑顏常開,頭戴一頂長帽,上有“一見發財”四字;黑無常一臉凶相,長帽上有“天下太平”四字。按現在的說法,基本上它們屬於文職人員。和牛頭馬面不同的是,牛頭馬面專鉤惡人的靈魂,而黑白無常則專鉤好人的靈魂。

  民間傳說中,被黑白無常鉤去的靈魂,一般下輩子都能繼續當人,而被牛頭馬面鉤去的靈魂則下輩子一定當畜生。當然,這點在書籍上還沒得到證實。

  我確定了樓下的那個大高帽就是白無常後,真是又興奮又害怕,興奮的是從小看《西遊記》裡就看過它,沒想到今天還真看見了,害怕的是這一幕簡直是太詭異了,不同於那些所謂妖怪。

  因為這種民俗中的鬼怪,才是最詭異的存在。

  看來它這是在勾魂了!傳說中的勾魂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啊,真是開眼了,看的我直哆嗦。

  望著這百年難遇的景象,如果不讓易欣星也看看還真是遺憾了,畢竟我們這一代白派的陰陽先生所知道的還是太少,特別是昨晚從那夜狐口中得知現在這世上竟然還有那麼厲害的陰陽先生存在之後,我覺得我倆還是太弱了,甚至連一些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

  於是我便想招呼易欣星起來陪我一起見鬼,好長長見識。

  於是我連忙走到他的床前邊搖著他的身體邊小聲的說:“易哥,易哥,快起來!有好東西看啊!”

  易欣星睡的正嗨,猛的被我搖醒了,他好像睡毛楞了似的連聲問我:“咋了咋了?地震了?”

  我見他醒了便和他說:“地啥震啊,讓你來看個好東西,快來,到窗戶那兒去!”

  他聽完我的話後,沒好氣的說:“你這不鬧麼?就我現在這腿腳的,咋走啊?”

  對了,我忘記他腿摔壞了,這可怎麼辦呢,要知道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於是我便和他說:“沒事兒,你單腳著地的跳過去。快,真的是長見識的東西,沒騙你!”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5:43
第六十九章 見鬼(下)

    易欣星被我吵的沒轍了,便罵罵咧咧的掙扎坐起。畢竟睡的正香的時候被人叫醒,放誰身上誰都會不爽的,但是他見我說的這麼邪乎,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生性善良的他就這樣被我哄了起來,我幫他穿好拖鞋後,由於他的一隻腳不敢著地,所以我就扶著他一蹦一蹦的來到了窗前。

  還好,那白無常還沒有走遠,我指著樓下小聲的對易欣星說:“老易,快看哪,多牛逼。”

  易欣星揉了揉眼睛,順著我的手指的方向看去,看了有十多秒中後,沒好氣兒的對我說:“啥玩意兒都沒有啊,你讓我看啥?”

  恩?不對呀,明明現在樓底下由無常鬼帶隊的‘陰市旅行團’就在那啊,為啥他看不見?昨晚他明明可以看見夜狐的啊,難道是他現在還沒開啟冥途?

  於是我問他:“你是不是沒開眼呢?”

  易欣星聽到我說的話後,猛然大悟道:“對啊,我把這事兒給忘了。那啥,小非啊,你幫我把我床底下那盞小藍燈拿來唄。”

  果然這個天然呆沒有開眼,我心中邊鄙視他邊來到了他的床邊,蹲下身摸索著,果然摸到了他昨晚用的那盞小藍燈。

  但是我還不知道,原來這盞小藍燈也是有說道的,這是奇門遁甲之中的一種重要道具,名為‘二十四周通明燈’。民間也有叫‘引路燈’的。此燈內刻乙、丙、丁三奇,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方位隱藏其中,有詩曰:‘莫怕甘十幽冥嶺,道者獨點通明燈。一去頭更剛打過,三更閻王必放行。’

  這本來已經是失傳已久的陰陽先生的法具了,沒想到竟被易欣星在《三清奇門》中的造物篇裡發現,自己就成功的做出了一盞,這盞小燈的用途很多,其中一樣就是可以幫助持燈人降低火氣打開冥途,說簡單些,就是誰拿誰見鬼。

  我拿著小燈走到了窗戶前遞給了易欣星,他管我借了打火機,點著了那燈芯,頓時淡淡淺藍色的光芒照亮了病房。

  只見他把引路燈舉到額頭前,嘴中不停的念叨著什麼,我想這恐怕就是奇門引燈的口訣吧,於是我也沒再理他,而是又往樓下看去。

  只見此時的樓下,又有幾個穿白衣服的鬼魂從四面八方往那白無常的方向飄了過去,那白無常拿出了一根像是掛滿了白布條樣的拐棍,把那些鬼魂趕到了隊裡,用繩子捆住了以後。一個接一個的看著,好像是在查數。

  這可能就是在核對鬼數吧,真刺激,我正看得過癮,忽然旁邊易欣星發出了驚呼:“臥槽,這是啥啊?”

  我心想他好像已經開眼了,於是連忙轉身摀住了他的嘴,跟他說:“噓,小點兒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就是陰兵踏境。正勾魂呢,怎麼樣?頭一次見到吧?”

  易欣星望著樓下,嘴已經合不上了,他嚥了口吐沫,對我說:“這也太刺激了吧。雖然咱倆都是干這一行的,但見到以前只能在電視裡出現的鬼神,這感覺還真是詭異。”

  看來他的想法和我一樣,雖然說我們是正宗白派的傳人,但是畢竟我們同樣是被科學浸淫的一代。從小讀愛迪生長大的電燈泡一代。

  雖然我們碰見過一些神鬼之事,就好比夜狐,但那些給我們的感覺總像是一些未知的生物,哪有現在真實的看見陰差來的震撼?

  其實以前的陰陽先生前輩們,有道行高者,就能‘過陰’,也就是和這些鬼差打交道,比如那醉鬼劉樹清,喝醉了以後能四處找鬼聊天,而且還打點過這些鬼差,從而知道了自己的陽壽。想想就厲害,我們這一代要何時才能達到那種境界呢?

  那可是正宗的‘欺神騙鬼’,真是夠一夢的。

  我和易欣星倆人開始繼續瞪大了雙眼偷偷的望著這一幕,這是人生的最後旅行,那些鬼魂過一會就要前往陰市的半步多了,領了鬼心之後他們便又踏上一步少的火車,開往另一個輪迴。

  生生死死,不過而已,生前即使萬般富貴,等到死後卻帶不走一分一毫。

  旁邊的易欣星把小燈放在了窗檯上,拍了怕我小聲的說:“我說小非,那個帶大高帽長的跟高爾基似的傢伙,就是白無常吧?”

  我對他輕聲的說:“恩,應該八九不離十了,就是它。”

  他邊抻著脖子看邊對我說:“我地媽啊,那麼說它也算是個名人,啊不,是名鬼了?你說要不咱倆下去管它要個簽名啥的吧。”

  我望著這腦袋好像缺根筋似的易欣星,苦笑著對他說:“趕快打住,還要簽名呢?那可是陰兵踏境啊,你不怕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很顯然,沒有人指導靠自學成才的易欣星,他的神鬼知識不如我這隔三差五找鬼差九叔聊天的人豐富。只見他轉頭問我,啥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它不是屬於陰間的正神麼?怎麼還會害人?

  於是我就告訴它,鬼差勾魂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畢竟這是人的一生最後的歸途。又稱陰兵踏境,正所謂人有人道,鬼有鬼法,畢竟是涉及生死的事情,不是凡人能過看到的。

  但是這些陰差每天都在世上勾魂,陰錯陽差,有些時運低火氣弱的人就能看到它們,往往看到陰差勾魂的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呼,也被陰差們勾走了鬼魂。

  畢竟陰間之事,是不可洩露的。

  我和他說:“這下明白了吧,咱倆還是老老實實的看一會兒,長長見識算了,你如果真想找它要簽名,恐怕只能等到你死的那天了。”

  易欣星聽我跟他解釋了這件事後,便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了,我倆繼續猥瑣的偷看著無常哥那勾魂的身姿。

  只見無常好像核對完畢了鬼數,確定沒有夠錯,一共是九個。

  它見人數對了,就從自己的白大褂中取出了一個小包袱,由於我和易欣星離得有點遠,看不清那包袱中是什麼東西,好像是一打紙。

  我倆覺得很好奇,於是便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果然是紙,黑乎乎的。只見那無常從包袱裡拿出了一張紙,前後對齊疊了幾下,就把紙疊成了一件紙衣。

  這款式怎麼看怎麼眼熟。

  看著它把那紙衣套在了一個鬼魂身上,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我高中時在陰市裡看到的鬼魂都穿著黑色的壽衣了,原來是無常勾魂時給它們套上的啊。

  只見那個鬼魂被套上了黑壽衣後,腦袋頓時低了下了,一動不動了。

  看來這黑紙壽衣一定有門道,一套上估計就把人性給套沒了,怪不得我那時在陰市中怎麼和那些鬼魂說話他們都不搭理我呢,原來是被壽衣給套傻了。

  易欣星看到此處對驚叫著說:“哎呀我去,真是今天開了眼了,那無常給它們套的是啥啊,怎麼一套上就變的沒動靜了呢?”

  我對他說:“大哥,你小點兒聲兒,現在咱們不知道這哥們兒的耳力如何,如果被它聽見了可就糟了。”

  易欣星對我說:“應該沒啥事兒吧,畢竟離得這麼遠,而且咱倆還在樓裡,這它如果還能發現咱倆的話,那可真是見鬼了。”

  可是我倆的的確確是見鬼了。

  那無常正準備往最後一個鬼魂身上套紙衣時,忽然好想發現了什麼。它猛然一回頭,就發現了正在三樓的窗戶中偷看它辦公的我倆。

  一個在樓外,兩個在樓裡,我們三個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對視著。都愣住了。

  我和易欣星的後背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我見到大事不好,忙對易欣星說道:“老易,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裝成沒看見知道不?要不咱倆就毀了!”

  果然,在我話音剛落,那個白無常便丟下了紙衣,忽忽悠悠的像我倆飛了過來。

  還好易欣星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心裡欲哭無淚,這叫什麼事兒啊,昨天才除妖受了一身的傷,今天又被無常給發現了。難道我倆就這麼背麼?我不禁感嘆道:好奇心真是害死人啊。

  正在我自己罵自己的時候,那無常鬼已經飄到了窗外,在我倆的正前方,狐疑的看著我倆。我現在才真實的看清楚了這位鬼差的摸樣。

  只見它一張馬臉,面黃肌瘦,好像十多天沒吃過飯一似的,眯縫著小眼睛,長長的舌頭從嘴中耷拉下來,皮笑肉不笑的望著我倆。頭上頂著一頂大高帽兒,上面歪歪斜斜的寫著四個字‘一見發財’(註解一)。本是很瘦弱的身軀卻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袍。迎風而動。

  我和易欣星雖然快被嚇尿了褲子,但是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啊,於是我倆依然一動不動的看著外面,生怕露出一點破綻讓它看出來我倆能看見它。

  那無常見我倆依然很鎮定的看著外面,它不知道我倆現在其實是害怕的要死,特別是老易,他現在一隻腳著地,那隻腳還不住的顫抖著。

  我望著像是吊死鬼一樣的無常,心裡不停的搗鼓著,大哥,我倆看不見你,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倆都要抽了。

  可是悲劇又發生了,它見我倆如此鎮定,好像還是不放心,竟然從窗戶裡飄了進來。望著它直勾勾的向我倆飄來,我發誓,我真想大叫一聲然後逃跑,可是我忍住了,因為我再快還能跑過勾魂的鬼差麼?

  感受著它從我倆的身體穿過的那種冷颼颼的感覺。我和老易現在死的心都有了,這也他嗎太折磨人了。我用餘光看了眼易欣星,他好像眼淚都要出來了。但是還是強忍著不敢出聲。

  那白無常飄到了我倆的身後,把頭伸到我倆的臉旁邊,看這個望望那個,就是不走。感覺到他身上發出的寒氣離我這麼近,我的臉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大爺的,急死我了!

  我心裡想著不能這麼一直挺下去啊,要不然沒等它走呢,我倆就一定會先崩潰了。

  我決定說點兒什麼,好進一步的使那個無常鬼認為我倆看不見他。

  於是我便強忍著顫抖的聲音,轉頭對易欣星說道:“易兄,今晚月色真不錯啊。”

  易欣星已經要到崩潰的邊緣了,但是好在他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於是他回答我:“沒錯····今晚的太陽真圓啊。”

  望著他胡言亂語我就害怕了,大哥,好歹你也裝的自然點兒啊!!

  於是我忙對他說:“想不到易兄如此風趣,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二人吟詩作賦如何?”

  那無常鬼見我二人此刻如此鎮定的扯淡,好像放下了警惕,已經認為我倆看不見它了,我心中頓時大喜,大哥,我倆真看不見你,你快走吧。

  於是我決定進一步穩定它的警惕心,便又對易欣星說道:“那就請易兄先吟一首吧。”

  我話音剛落,只聽易欣星大喊一聲:

  “跑了!!!!!!!”

  他姥姥的,嚇死我了,他這是怎麼了?聽他這一喊,那無常馬上有警惕了起來,我見大事不好,忙盡力裝成很平靜的口吻對易欣星說:“易兄,你這首詩的名字是叫‘跑了’麼”

  只見易欣星臉色鐵青的指著窗外喊道:“鬼跑了!!”

  天哪!!!這個沒大腦的易欣星他說啥呢?這不是找死麼??

  我心想完了,這下一定被發現了,大驚之下,我猛然轉頭。

  那白無常正滿面凶煞的望著我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4-8 23:0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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