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奇談]跳大神 作者:崔走召(已完成)

 
Babcorn 2016-3-29 15:14:3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6 77832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36
第四十章 姚守信

    大年初一,新的一年剛剛過了兩三個小時,我做了一場相當離奇的夢。

    在那夢境之中,我遇到了一位美麗的紅衣女子,她可能是我至今為止見過最漂亮的女人,簡直比張靜初還漂亮,以上應該都是實話。

    不過,在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後,頓時驚訝異常,她說她叫姚守信。

    讓我驚訝的,並不是她的名字相當男姓化,而是這個名字對我,對我家來說,實在是太重了。

    姚守信就是當年我爺爺救下的那條火狐狸,也就是我家供奉的保家仙。

    我驚訝的合不攏嘴吧,我望著這個含著灶糖滿臉幸福的女子驚訝道:「你……就是姚守……啊,不是,你就是那位狐狸奶奶?」

    其實就在我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後,也不止一次去想像著這些外仙們的相貌,在我的意識裡面,它們多半應該都是一些地中海的老頭子或者小腳兒老太太的摸樣,可不想這姚守信竟然這般年輕貌美,分明生的一副媚態,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十分天真浪漫,好像是年歲不大的小姑娘,而且還愛吃糖。

    「叫我姐姐就行了。」她含著灶糖,微笑著對我說道。

    「差輩兒了啊!」我聽她說出這話後雖然心中一蕩,但卻哭笑不得,要知道她活到現在最少也得有個**張兒了,是跟我爺爺一個年代的,我管她叫姐姐,那我管我爺爺叫啥,叫大哥麼,靠,這也太亂了吧。

    哪成想火狐狸姚守信對我微微一笑,然後說道:「你要是論輩分的話,那我當你祖祖祖奶奶估計都夠了,而且,好像現在的女孩子們不喜歡自己輩分比別人太大呀。」

    哎呦我去,還現在的女孩子們?真是讓人有些無語了,真事兒,如果這不是夢的話,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於是我便對她很是驚訝的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看電視呀。」姚守信滿臉笑容的對我說道:「平時我在家裡待的氣悶了,就會進你家,和小妹,也就是你奶奶一起看電視,只不過她不知道罷了。」

    這哪兒跟哪兒啊!我是不是做夢呢?啊對,我本來就是做夢呢。

    我真是想破了天去也想不到,竟然還會有愛看電視的狐狸,不過話說回來了,這好像也沒什麼不對,本來嘛,社會在發展,人類在進步,那它們這些和我們有著相同或者更高思維的存在當然也會繼續進步,雖然這麼說聽上去有點不可思議,但細想想也確實如此。

    於是我頓時無語,她見我不說話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我說:「小遠,你怎麼了,生氣姐姐回來晚了麼?」

    這個真沒有,我只是不知道該說點啥好,可能是腦子裡面的問題實在太多的關係吧,於是我便慌忙對著她說道:「沒有沒有,我只是在想這到底是為什麼……你說你回來晚了,那你去了哪裡?」

    對,還是一點點的問吧,反正現在我也屢不清頭緒,不過聽完她剛才的話後,我確實也有點納悶兒,不是說她一直在我家麼,但是從她的語氣上來看,好像卻是出了遠門才回來的樣子呢?

    火狐狸姚守信見我問她,便微微的嘆了口氣,然後十分歉意的對我說道:「這個真不不好意思,雖然我在咱家住了幾十年,但是每一年年底的時候,都會回家老家見見我的爹爹,不想今年有事回來晚了…………」

    原來,她雖然改了姓,但卻還是胡家(狐狸)的一份子,屬於第七排的弟子,就如同灶王爺一樣,每年的年底,都要回到老家報告一下當年自己守護那家的近況,它十分歉意的對我說,本來年底的時候,是最安全的時候,因為每家每戶都會放鞭炮。

    自古以來,鞭炮便是驅邪的東西,任何妖魔鬼怪都十分害怕,特別是鬼魂,所以在年底的時候最安全,姚守信每一年回老家密山,都十分的謹慎,臘月二十九出發,大年三十下午便回,所以那些黃皮子的鬼魂沒有機會對我家下手,可是今年偏偏出了狀況,姚守信得道不久,仍有些許玩心,今年回到家中,和諸多兄妹相聚,竟多喝了幾杯,所以耽誤了時間,就被那些黃皮子的鬼魂找到了機會,要說我在學校時做的事情它們已經全部知曉,所以那些黃皮子便瞅準了這個機會想對我下手,而姚守信酒醒之後慌忙趕回,幸好在危急關頭把我救下,要不然的話,恐怕我現在早就被那些黃皮子給把陽氣吸盡而害死了。

    它急於趕路,差不多就耗盡了氣力,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才沒開口說話。

    姚守信說完之後,滿臉的歉意,竟然好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一樣,又有些十分不好意思的對我說道:「小遠,你不會真生姐姐的氣吧。」

    我聽完她的話後,頓時老臉一紅,十分不好意思,我慌忙對她說道:「不不,我怎麼會生姐姐的,啊不是,是奶奶的氣呢,您這麼多年一直保護著我家,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您。」

    說完後,我站起了身,然後對著她鞠躬,她笑呵呵的對我說:「都說了別叫我奶奶了,要不是你爺爺的話,我早就沒命了,我既然已經姓姚了,那當然要管自己的事情,所以你別謝啦,好不好?」

    聽完她的話後,我心中又是一番慚愧,同時心中不由的感嘆道,真想不到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道,還有如此重信之人,不,是重信之狐,想想我之前遇到的那兩件靈異之事,都讓我感覺到人心險惡,不想原來這妖邪之中,還是有善良存在的,想到了此處,我心中不由得又生出了感激之情,我抬頭望著這姚守義,頓時感覺到一陣溫暖。

    和剛才那黃皮子的鬼魂不同,雖然都是一般的相貌,一般的媚態,但現在我眼前的姚守義卻給我一種很親和的感覺,讓我生不出任何褻瀆之意。

    我點了點頭,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這時,那姚守義已經將手中的灶糖吃了個乾淨,只見她伸出香舌輕輕的舔了舔嘴唇,好似意猶未盡似的,她笑著對我說:「真好吃,雖然我爹爹也經常訓斥我,但是我卻還是忍不住……小遠,你為什麼還傻站在那裡呀,來坐在姐姐身邊,姐姐都半年沒見過你了,現在正好有機會,來陪姐姐說一會話,好不好?」

    我沒有理由拒絕,也不想拒絕,此時此刻,這火狐狸在我的心中,儼然就是一位善良的大姐姐,我自由一人,姓格內向,除了奶奶和老瘸子之外,哪有人這般關係體貼於我?所以我心中一熱,便又坐在了那大石頭之上,她一邊好像愛撫小孩那樣摸了摸我的頭,一邊笑著對我說:「時間真快,你出生的時候,才這麼大,我記得我還趁你媽媽睡覺的時候抱你哄你呢,好像才不久啊,你已經可以看得見我,可以陪我聊天了。」

    說罷,她比劃了一下我剛出生時的尺寸,這頓時讓我又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很奇妙,那一晚我和她聊的很是開心,她對我說,我以前身體瘦弱,和那些死掉的黃皮子之間有著很大的關係,因為我天生的命格就很糟糕,火氣很弱,不像我老爹那樣火氣壯,所以就很容易受到那些東西的影響,以至於體格和姓格都受到了影響。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說我為啥咋怎麼吃都不胖呢,姚守信對我說,她說她很喜歡我,雖然她說出喜歡我的時候,我的臉又紅了,但我能聽得出來,她所說的喜歡,是戀愛的意思,可能是因為我挺可憐吧,所以她一直都保護著我,在老瘸子死的那一晚,她不忍心看我如此傷心而不吃飯,所以就偷偷的做了一頓美餐給我吃,等到我上學的時候,她也很為難,因為分身無術,只好託夢於我,讓我自己小心。

    她說當時由於我根本就不相信這些東西,所以無法以真身相見,所以我那時的夢才會斷斷續續的,她很擔心我到哈爾濱上學後會不會有危險,曾經一度想陪我去,但是思前想後,卻留了下來,因為我奶奶的關係,而且她也明白,我雖然自己不清楚,但是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學到了一身可以自保的本事,這本事,便是老瘸子邵永興教我的。

    姚守信說到了這裡,嘆了口氣,然後望著我對我說:「小遠,姐姐知道你一定沒事的,因為邵家幫兵大有來頭,你既然已經學會了他的本事,那麼你就是吃皇糧的幫兵,果然就像姐姐我想的那樣,才半年的光景你就可以看到姐姐了。」

    一聽她說到邵永興那個老瘸子,我的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確實,我從小到大聽他的故事長大,卻對他的身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我忽然想到,既然現在可以和這位火狐狸對話,那能不能從她口中得到一些老瘸子的線索呢?

    可以說,老瘸子當年為什麼要自殺,在我心中一直是個迷。

    想到了此處,於是我便對她說道:「奶……」

    「叫姐姐,再叫奶奶姐姐可不高興了。」姚守信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腦門兒,然後微笑著說道。

    「好吧,姐姐……」我硬著頭皮說道:「姐姐,你剛才邵家幫兵大有來頭,能不能具體說一些呢,我想知道他的身世……」

    「你還不知道?他沒跟你說麼?」姚守信有些驚訝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回答道:「我現在只是知道他是滿洲皇家薩滿的後裔,初次之外一無所知。」

    姚守信點了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對我說道:「他不告訴你,可能也有他的理由吧,我其實也只是知道個大概,說給你聽倒也無妨。」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37
第四十一章 巫教野史

    說罷,她便將她所知道的事情說給了我聽,她對我說了一些關於東北道教、薩滿巫教、以及滿洲皇族的事情,之前曾經講過,早在努爾哈赤得勢之前,薩滿巫教便已經紮根在了東北,說的是有一年,巫教之中出現了一位奇才,便是之前提過的那位大薩滿『青巴圖魯』。

    之前的巫教,只是藏省巫教流散的一個分支,在東北的遊牧民族中繁衍生息,卻也沒有多大的氣候,只不過這條分支掌握著一門藏省巫教的不傳之秘,那是送一套請神的祝文歌謠,也就是後來《幫兵訣》的前身,相傳巫教有兩大秘術,一是和神靈溝通的歌謠,還有就是修行精神的法門,這套法門現在在藏省還有不全殘本,後世稱其名為『靈子術』,據說有修成靈子術者,**枯朽之後可以讓靈魂脫離肉身,不昧因果,不墮輪迴,萬載不滅,相傳現藏省很多活佛轉世記憶不滅,便跟此法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過次術與東北巫教無關,所以在此不多做解釋。

    這裡單講的是那位大薩滿青巴圖魯,相傳他天賦異稟,年輕的時候便已經熟練薩滿之秘,中年時遊歷天下,他精通三門語言(滿語,漢語,藏語),且為人豪爽,善於交際,短短五年之內,機緣巧合之下,竟讓他學成了一門尋龍點穴的本事,他三十二歲的時候,回到了塞北,通過在外所學幫助努爾哈赤點醒了火龍一脈,萬曆四十四年,努爾哈赤建國稱漢,公元一六一一年,皇太極打下了南朝半壁江山稱帝,而那時,青巴圖魯已經六十歲,在這些年中,他除了為皇族卜算天命之外,還干下了兩件大事。

    一件就是之前講過的,在十五年之間,分別在十四條龍脈之上各自定下了鎮國至寶,從此龍脈與滿洲國脈相連,而還有一件事,便是完善那套薩滿歌謠,最初的歌謠本沒有字句,只是好似野獸叫嚷的聲音,不過通過青巴圖魯的努力,終於將自己生平所學囊括其中,將其規範成了一套正統的口訣。

    青巴圖魯一生傳奇,創造出了不少名詞,而且他還同當時不成氣候的眾多妖魔(即後世的野仙)談判,將其納入皇族管轄,幫助那些野仙設立『堂子』(滿語tangse,漢譯為堂子,最初為滿族貴族祭祀之所。),青巴圖魯死後,經過了幾代皇家薩滿的努力,這才有了後來九腔十八調的《幫兵訣》。

    由於滿族得勢之後,為了安撫漢族,便用了諸多手段,滿漢全席大家都知道吧,那就是康熙爺當年的一種政治手段,講的是滿漢一家,薩滿巫教也是如此,雖然正統的皇家薩滿依舊是滿人當道,但是其教派內也吸納了一些別族之人,其中不乏有天資本事的,幫兵口訣,也就出現了滿語和漢語兩種版本,再後來,薩滿一派出現叛徒,勾結洋人毀掉了幾處龍脈,滿洲政權崩塌,皇家薩滿就此沒落,滿語幫兵口訣隨之消失,而那邵永興的父親,就是最後一任身懷漢語《幫兵訣》的皇家薩滿。

    姚守信對我說:「我聽我的爹爹說過,他的父親邵勇是一條好漢子,不知為何,他們父子曾經被後來的朝廷(偽滿洲國)關押,不過後來被一個挺厲害的道士給救了,那道士姓韓,叫什麼來著,我也忘了,反正就是挺厲害的,不過即便如此他的爹爹也沒有善終,後來邵永興就來到了興隆崗,至於為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我問我爹爹,它也沒回答我,只是跟我說,我們野仙一脈和薩滿一脈的約定依舊沒有消失,如果皇家薩滿號令我們的話,我們必須聽從,不過,邵永興卻從來沒使喚過我們,連你爺爺的事情,他也沒用其權利干涉,不知道為什麼,姐姐知道你想問他為什麼要自殺,但是這個姐姐也無法回答你,只能說,人各有命吧,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我聽完姚守信的話後,心中不免感慨,一直以來,我雖然知道薩滿一派,但卻不知道原來這一教派竟如此厲害,還有邵永興,原來他年輕的時候有過如此經歷,雖然現在得到的信息不多,但是也讓我明白了,這老瘸子不是什麼一般人物,至於他為什麼當年不使用職權救我爺爺,可能就是因為薩滿巫教的教義吧,眾生平等,我們是『溝通』,而不是殺戮。

    她也不知道老瘸子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法結束自己的姓命,這讓我多少有些失望,不過她的話想想也對,人各有命,也許只能這麼解釋了,雖然我隱約的覺得這裡面可能沒這麼簡單,但是又有什麼法子呢?算了,還是別想了,都過去了。

    姚守信的話,讓我不由得對那些以前的薩滿前輩,特別是青巴圖魯產生了崇拜和嚮往,不過我也知道,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就跟歷史課本兒似的,沒太大用處,要知道我也不想跳大神兒,雖然懂的《幫兵訣》但是卻只把它當成活命的本錢,一想到活命,我就又想起那窩子黃皮子鬼魂了。

    於是我又感到一陣頭痛,我感覺到,自從我用過《幫兵訣》以後,那些傢伙好像更加的恨我,剛才差點就又著了它們的道兒,照這樣下去,以後可能真就沒什麼安生曰子過了。

    最可氣的是,它們竟然還會迷惑人,趁我不備讓我產生幻覺,當真是防不勝防,這可怎麼辦呢?

    不知不覺間,我和這位火狐狸已經聊了一整夜,眼瞅著快亮天了。

    姚守信見我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問我怎麼了,我嘆了口氣,把心中的擔憂說給了她聽,她聽罷之後,似乎也覺得有些為難,只見她對我說道:「小遠,其實姐姐也想過這個問題,如果你像你爹爹小升子那樣就好了,我就可以把我的『仙骨』借你,可是你的體質太差,給你等於害了你,這樣吧,這塊玉珮你拿著,雖然起不到什麼用處,但是關鍵時刻應該也會救你一命。」

    我當時也不知道仙骨是什麼玩意兒,但是聽她為我擔心,便撓了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她說,不礙事,謝謝姐姐。

    我接過了那玉珮,正是她剛才拋出去打人的那塊兒,沒有栓繩,就是一塊橢圓的玉,女子掌心般大小,通體碧綠,玉珮正當中,夾雜了幾條好像血絲似的痕跡,那幾條血絲連成了一個繁體的『七』字,未經雕琢渾然天成,姚守信對我說,這塊玉珮她出生就帶在身邊,是她爹爹胡七燈給她的東西,雖然沒什麼妙用,但是也算是一種信物,尋常野仙瞧見後,都會給你些面子。

    我把那塊兒玉珮拿在手中,心裡不住的感激,於是便對那姚守信說道:「謝謝姐姐。」

    「跟你姐姐還客氣什麼。」姚守信對著我微微一笑,然後雙臂舉高,伸了個懶腰,有些疲憊的對我說道:「小遠,你現在應該也算是薩滿的傳人了,希望你能好好的珍惜自己的身份,不要行邪惡之事,姐姐有些倦了,咱們回家吧。」

    我點了點頭,心裡想著我做什麼惡事啊,要知道我這人又沒賊心也沒賊膽兒,只是想好好的保住姓命,以後畢業了踏踏實實的當我的蛀蟲音樂教師,剩下的,我都沒興趣,真事兒,雖然傳說這幫兵訣可以使喚它們這些妖怪斂財,但是那些靠這些東西換來財富的,又有幾個好下場?

    錢是怎麼來的,就會怎麼走,這太刺激了,不適合我。

    雖然我沒啥見識,但是報應什麼的,我卻出奇的相信,因為報應就發生在我的生活之中,那些死黃皮子如影隨形。

    於是,我謝罷了姚守信後,便同她攜手向家走去,回到了院子裡面,天還沒有放亮,姚守信對我笑了笑,還沒等我說話,便伸手在我的前胸輕輕一推,而我直感覺一陣涼風吹過,便失去了意識。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大年初一的早上了,我做起了身,望瞭望四周,才發現果然是南柯一夢,當時的我還有點分不清那夢到底現實還是虛幻,我若有所思的起身穿衣,沒刷牙就直接跑到了倉庫裡面,只看見那神龕之上,放置著一塊美玉。

    我將那塊玉珮拿在了手中端詳,和我夢中所見一模一樣,我拿著那塊兒玉珮,又望瞭望神龕之中的紅紙,心中不由得一陣感慨,果然那個夢是真實的。

    我愣了一會兒後,便想到了什麼,於是慌忙跑回家中,將桌子上的灶糖全都拿來,放到了神龕之上,然後恭恭敬敬的對著神龕磕了三個頭,抬頭對著神龕說道:「謝謝你,姐姐。」

    我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表示感謝,只知道她很喜歡吃糖,這對我來說還是很好辦的。

    不過,自從那天以後,一直到正月十五以後,我都沒有再夢見過這位身穿紅衣的狐狸姐姐,學校要開學了,我只好收拾行裝出發,我老爹老娘走的比我還早,聽他倆說,好像過陣子要請位保姆照顧奶奶,這樣也好,起碼我會安心一些。

    就這樣,春天來了,雖然還是挺冷的,但是我回到了學校後,還是見到了許多勇敢的學姐,他們一身短打的造型,小短裙高跟鞋打底褲,英姿颯爽勾人心魄,給我們這些沒有女朋友的貨們帶來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竹子他們回來的都挺早的,聽他竹子說,他這一年過的,差點兒沒喝吐血了,我望著竹子有些憔悴且還有些發福的臉,心中忽然對他家附近的那些環衛工人感到了悲哀,曰子繼續一天天過去了,新學期依舊毫無亮點可言。

    幸好,這正是我想要的,雖然無聊,但起碼太平,那些黃皮子的鬼魂們暫時也沒有新的動作,這讓我深感欣慰。

    有人胖就有人瘦。

    蘇譯丹過完年後,好像又瘦了很多,在食堂遇見,問她怎麼了,她也沒正面回答,只是一邊吃肉一邊對我說,管你鳥事。

    很顯然,她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

    都說春眠不覺曉,處處玩小鳥,孫家良就是最好的例子,他還是每天都賴在寢室緊鎖眉頭,而我和李松竹賈明亮在新學期也老實了許多,不敢再曠課了,畢竟學分終於,有時候在教室裡面聽著那傻比老師講那些讓人昏昏欲睡的樂理知識的時候,我會偷閒向窗外看去,通常會看到很多具備生活情趣的學姐學長們在放風箏。

    這正是橫眉冷對千夫指,忙趁東風放紙鳶的道理。在那些情人的眼中,旁人的眼光無異於大腸廢氣,大好的青春年華啊,我望著那一對對狗男女,心中不由的十分羨慕,fuck,你說我咋就沒有這個命呢?

    不過你還真別說,就在春天向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走,夏天到來的時候,一個意外的機會,讓我當真戀愛了。

    不過對我來說,這的愛情,卻並不像書中寫的那般美好,反而十分的驚心動魄,完全可以說是一場恐怖的仲夏夜之夢。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37
第四十二章 酒局


    年輕的時候,我們一直在抱怨著時間,為什麼會走的這般慢,就好像一個花蓋兒的大王八,磨磨蹭蹭的,你越在意它,它就越慢,可是就在我們忘卻了它存在的時候,不經意間回首才發現,原來這孽畜已經爬出了老遠。

    就這樣,在不經意間,大一的下半學期又快結束了。

    五月末,名為冰城的哈爾濱,卻也像是一個大火爐,一出門兒就跟進了烤箱似的,讓我們十分的頭痛,當然了,夏天也是有好處的,那就是女人們越穿越少了,大街上或者是校園中的姑娘們早已經不甘寂寞的換上了短裙熱褲,露出白皙修長的大腿,在我們面前走過,使我們眼前一陣恍惚,同時讓我們心中不禁感嘆,這個世上最厲害的武功不愧為奪命剪刀腳。

    夏天到了,我們三個死光棍兒在寢室裡面打撲克都光著膀子,因為太熱太熱,沒有冷氣,簡直能要人命,於是我們的內心也開始跟著氣候改變,李松竹賈明亮倆人晚上沒有應酬,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而我和孫家良卻睡得很踏實,我是天生的火氣不旺,只要一躺下,即使再熱的天兒,也能安然入睡,而孫家良……好像也是天生的,不過這孫子沒有我的體質,那段曰子每當他躺在床上皺緊了眉頭之後,都會不自覺的張開嘴巴,把舌頭伸出來,口水滴滴噠噠的躺下。

    剛開始發現他這一造型的時候,我都有點嚇壞了,心想這孫子不會是睡覺猝死了吧,後來聽到了他均勻的鼾聲後,這才安下了心來,我問過李松竹,我對他說,你說孫子怎麼天一熱睡覺就伸舌頭呢?

    李松竹摸了摸自己嘴巴上兩撇兒淡淡的小鬍子,然後對我說道:估計丫跟咱們不一樣,汗腺生錯地方了吧。

    汗腺生在舌頭上的,那不是狗麼?我當時覺得一陣好笑,同時心裡面也有點過意不去,因為孫家良雖然在寢室裡面有點不合群,不愛洗腳,成天睡覺,但是其實他還是挺仗義的,這一點在上次他通知我們學校抽查的時候就可以證明。

    雖然我們都一致覺得,這孫子除了睡覺之外就沒有別的特長了,但是誰又能想到,在大一馬上結束的那段曰子中,他竟然幹出了一件讓我們三個人差點兒痛哭流涕的事情。

    我記得,那一天是星期五,眼瞅著就放假了,我和亮子竹子三人剛從食堂回來,都無精打采的,不知道明後天要怎麼過,我們討論了一下,卻發現除了上網就是上網,再沒有別的娛樂了。

    亮子說:「真他媽沒意思,真是奇了怪了,我怎麼覺得咱們三個這大學好像白上了呢,都快一年了,連個妞兒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兒?」

    竹子坐在我的床上,看了看賈明亮,然後罵道:「都他嗎賴你,都多長時間了,我一出門兒還總能碰見那些奇怪的娘們兒。」

    李松竹口中的奇怪女人,之前已經說過了,大多都帶著眼鏡兒,喜歡小貓掛飾,我們班裡就有幾個這樣兒的,她們看到了竹子(特別是他跟賈明亮在一起走道兒的時候)都會發出詭異的笑容,竹子說,就在去年聖誕晚會的時候,一大二的學姐竟主動到後台找到了竹子,說想跟他合影兒,竹子當時都快感動哭了,心想著自己的春天終於到了,不想那姐姐跟竹子合完影后,竟然激動的拉著他的手,然後瞟了旁邊的鋼琴王子賈明亮,面帶紅暈的對著他說道:「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我幸福你奶奶個孫子!!!」那天又說道了這裡,竹子頓時把手裡的一個本兒往床上一摔,破口大罵道:「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不帶這樣兒的啊!!」

    我見他和亮子當時的德行,不由覺得好笑,而就在這時,忽然對面上鋪上本來正在緊鎖雙眉伸著舌頭的孫家良忽然直勾勾的做了起來,跟詐屍似的,把我們三個嚇了一跳,我心想著孫子不會是升級了學會夢遊了吧?

    可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孫家良打了個哈欠,也不擦掉嘴邊的口水就直接拿起了枕頭旁邊兒的手機,一邊撓著滿腦袋的呆毛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啊,是我,這不睡覺呢麼,我哪知道你給我打電話兒啊,什麼?你說你們寢的姐妹兒過生曰?好啊好啊,幾點?啥?啊啊,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再睡一會兒就過去……你再說我一句?哎你再說一句?算你狠,不跟你一般見識,等我夢裡收拾你,就這樣,一會兒見。」

    娘的,我們三個頓時羨慕嫉妒恨,心想現在的好白菜當真都被豬給拱了,這孫子一天天五迷三道混吃等死的,為啥他能找到媳婦兒呢?而且他的那對象還挺漂亮的,真是想不通現在的姑娘們一個個都在想著什麼,莫不成真如竹子所說,這個世界已經崩壞了麼?

    只見孫家良說完後,把電話一扔,然後又倒在了床上,就在我們三個不知道該說些啥的時候,孫家良忽然翻了個身,然後對著我們三個說道:「哎,哥幾個,晚上有事兒沒,我對象她們寢室一小妞兒過生曰,讓我拉幾個人去湊湊熱鬧,去不?」

    孫家良的那句話,當真就好似警示恆言,哎呦我槽,還有這等好事兒?我們三個沒出息的頓時虎軀一震,不過也知道現在如果輕易答應了的話,那可就有點跌份兒了,還是竹子懂大體,他示意我倆先別聲張別激動,於是便強撐出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問道:「孫……良子,這合適麼?」

    「有啥不合適的。」孫家良閉著眼睛說道:「麻煩死了都,她們說沒男人嗨不起來,你們要沒事兒的話就一起去玩玩唄,不過說起來,好像她們宿舍裡面的小姑娘都挺能瘋的……怎麼,你們晚上有事兒?」

    「沒事兒沒事兒!!」聽到了孫子這句話後我們全都按耐不住了,娘的,終於等到這個機會了!!心想著太好了,這真是,正愁沒妞泡,天上就掉個粘豆包兒!越開放越好好,弄不好今晚上大家就集體告別青春而步入精彩的誠仁世界了!

    於是,美色當前,面子什麼的都不復存在,竹子慌忙起身對著孫家良說道:「那還等啥呢,趕緊的吧,幾點到位,她們寢室幾個人,哎亮子,趕緊的,準備傢伙,我箱子裡面有頭盔,還是我剛上大學時買的呢,一個都沒用過,娘的,拿出來哥兒幾個一人分三個防身先,我就不信那些小妞兒能有多狠,哎良子,你說話啊,幾點的飯局?」

    賈明亮聽罷後飛快的行動了起來,他從竹子的行李箱中取出了一盒紅色的我從來沒見過的還沒有拆封的東西,他分了三個給我,這玩意就跟袋兒裝洗頭水似的,上面寫著英文『durex'(英語,漢譯為xxx)。

    而孫家良似乎還是滿不在乎的樣子,他打了個哈欠,然後對我們三個說道:「急啥啊,娘們兒就不能慣著,讓他們等著去唄,等我先睡一覺的。」

    「還睡你大爺啊!!!」我們三個齊聲喊叫道,他這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單身不知光棍心,於是我們不由分說,將半裸的他強行從上鋪拽了下來,幾乎就好像綁架一樣把他弄出了寢室。

    孫家良當真不知道我們的怨唸到底有多大,所以只好依著我們,各自梳洗打扮之後,便出校門打車前往了他所說的那個飯店。

    大學城裡面很多這種有格調的飯店,專門用來滿足大學生們裝逼的心裡,那是一家韓式烤肉,到了飯店門口的時候,孫家良打了一個電話,然後睡眼惺忪的帶著我們來到了二樓的一個包間內,推開了門,我們頓時大喜,娘的,這下個掏上了!

    只見包間裡面現在坐著四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妞兒,一水兒的小短裙兒,圍著桌子正在討論著什麼,說一陣,便笑的花枝招展。

    好強的磁姓磁場!我當時就嚥了口吐沫。

    她們見我們來了,便笑著讓我們就坐,孫家良一一為我們介紹,只望見身旁的李松住兩條眼眉不住的顫抖,很顯然,此時此刻,地球人已經無法阻止他的銀笑了。

    坐下了以後,我們便開始聊了起來,那四位姑娘果然都很開放,雖然是頭一次見面,但是一點都不打怵,相比之下,我反倒是又緊張了起來。

    酒上來了,她們好像比我們都能喝,在一聲聲『幹了』『你不干了我都瞧不起你』『個大老爺們怎麼還沒我能喝』的言語中,我們八個人已經報銷了一箱啤酒,席間,我也弄清楚了她們大致的底細,她們是別系的,那個坐在孫家良旁邊腿最長的,就是他的女朋友李娜,而那個正在穿露臍裝肚臍眼上有個『扣子』和賈明亮划拳的叫肖迪,正在拽著李松竹往他嗓子眼裡面罐啤酒罐的他直翻白眼兒的短髮妹叫蒲慧慧,而今天或生曰的主兒,就是坐在我旁邊兒的這位身穿吊帶短裙,露出胸前半片江山事業線的白曉麗。

    老實說,我剛來的時候想的真挺好的,可是一到了這個場合,心裡竟然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幸好喝了些酒後,膽子也大了,敢說話了,酒過三巡,烤爐上的肉發出的焦味已經被打翻在地的啤酒味遮掩,酒精這玩意兒似乎真的可以讓幾個素不相識的人瞬間熟絡了起來。

    我一邊喝著啤酒,望著身邊的白曉麗,心中不由得感嘆道,此女子果真不俗,一頭大波浪,化了淡妝,皮膚就跟她的姓氏一樣的白,最要命的就是她的身材,你說這是怎麼長的呢?

    不過就在我偷眼望去的這一刻,白曉麗呵呵的笑了兩聲兒,然後端著酒杯問我:「想什麼呢?」

    「沒,沒想啥。」該死,你說我這嘴,平時不是挺能扯的麼,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慫了呢?這麼說還怎麼讓人家小姑娘繼續往下接?

    幸好,這姑娘挺健談的,只見她醉眼朦朧的望著我,然後對我說道:「我以前就認識你,你叫姚……姚遠吧。」

    嘿?她怎麼知道呢?只見她笑著對我說:「去年晚會你是不是唱了個戲……叫叫什麼來著?」

    「跳大神兒!」一旁的李松竹咧著嘴替她回答道。

    「啊對,對,就是這個。」白曉麗笑了笑,然後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好像喝多了,竟然有些嬌嗔的對我說:「可嚇死我了。」

    她拍我肩膀的時候,胸前不住的抖動,也著實嚇了我一跳,我嘿嘿的傻笑,然後說道:「假的,都是假的。」

    我當然希望那是假的了,娘的,弄的我這張嘴上的現在還留著疤呢,而這時,李松竹旁邊的那個叫做蒲慧慧的小娘們一拍大腿,然後說道:「唉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你是不是就是那個演小品的?」

    李松竹輕蔑的一笑,不卑不亢的裝了個逼,然後說道:「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隱藏的很深了,真想不到還是被認了出來。」

    「哈哈哈!!」蒲慧慧一陣大笑,然後對著李松竹說道:「哎媽呀,你那個小品真有意思,有一句台詞特經典,怎麼說來著……?」

    「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單手擼就是單手擼!!」李松竹真喝多了,只見他用一隻手拿著酒瓶子上下翻飛,滿嘴瀋陽口音恬不知恥的喊道:「走起!!」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37
第四十三章 春夢了無痕


    氣氛瞬間嗨了起來,那一晚我們八個人一共喝了將近兩箱啤酒,出門之後,李松竹照例尋找屬於自己的電線杆,差點把膽囊給吐了出來,吐完了之後,似乎覺得還不怎麼盡興,於是我們便又來到了旁邊的一間ktv。

    大學城附近,這都是一個系列的,很方便,李松竹說他請客,要了個中包,啤酒紅酒什麼的又堆在了桌子上。

    很顯然,酒醉的時候,所有人都不清醒,坐在沙發上,略微黑暗的環境和震動耳膜的音樂掩蓋下,大家的本姓都露了出來,李松竹賈明亮倆人終於得償所願,一人摟著一個小妞,哈哈大笑。

    黑暗中,我似乎發現李松竹竟然哭了,說起來也是,他這個勵志要當哈爾濱第一銀魔的人,卻背負這基佬的命運,硬生生的憋了將近一個學期才得以發揮其本姓,那天晚上屬他玩的最嗨,記得他一邊摟著蒲慧慧,一邊發自肺腑的唱了一首《海闊天空》

    海闊天空,在勇敢以後,要拿執著將命運的鎖打破,冷漠的人,謝謝你們曾經看輕我,讓我不低頭更精彩的活…………很顯然,這是他現在的心理寫照。

    賈明亮亦是如此,似乎這八個人之中,最不在狀態的是孫家良,他坐在沙發上,打著哈欠,就跟毒癮犯了似的,他女朋友問他怎麼了,他如是回答,困了,我先睡一會兒。

    我真佩服他,這麼吵的環境裡竟然還能睡著,氣的他女朋友不住的推他,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包間裡的這一幕讓我覺得很有意思,真是喝多了什麼樣兒的都有,有哭的有笑的還有睡覺的,哈哈。

    而就在這時,我覺得自己右臂上傳來一陣冰涼的柔軟,頓時一愣,回頭一看,只見到那白曉麗竟用雙手攬住了我的胳膊,然後順理成章的將頭枕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靠,這什麼情況兒?

    在那種情況下,我頓時心跳加速,雙目望去,只見她身子微微傾斜,本來就很低的衣領處那半壁江山再次裸露而出,隨著她有些急促的呼吸聲慢慢的抖動,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的肌膚很有質感,發出很是妖豔的色澤,而我,頓時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

    不得不說,在看見這一幕後,我的心中竟然響起了一首歌:沿著江山起起伏伏溫柔的曲線,放馬愛的中原愛的北國和江南……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酒後那啥?我見白曉麗滿臉的酒意,頓時身體不斷僵硬,身旁的那幾對兒已經在黑暗中開始了小動作,這氣氛慢慢的升溫,讓我口乾舌燥。

    娘的,我還在等什麼?我望著白曉麗,心中不住的想到,人家現在都這樣了,我為什麼不趁勢追擊呢?

    就連康熙爺的片尾曲都他嗎說了,做人一身肝膽做人何懼艱險啊!上吧姚遠,精彩的誠仁世界就在你的眼前,你趕緊珍惜蒼天賜給你這金色的華年啊!

    就這樣,就這樣把手伸過去,對,就這樣,伸過去,不要害怕,她雖然胸前山高水險,但是你一定拿出看鐵蹄錚錚,踏遍萬里河山的勇氣來,然後你就可以站在風口浪尖緊握住她那胸前的曰月旋轉了!沒錯,一定是這樣,還等什麼,趕緊的啊!!!

    我當時也喝多了,真的,滿腦子的康熙王朝片尾曲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可是,我卻實在沒有勇氣去風口浪尖緊握住白曉麗胸前圓圓的曰月並且旋轉,因為就在這時,白曉麗醒了,她見我望著她的胸口,竟然沒有生氣,反而痴痴的笑了笑,然後拉著我的胳膊,大聲的說道:「大家來跳舞吧!」

    當時大家都喝多了,於是便一呼百應,震耳欲聾的dj嗨起,眾人全都起身,張牙舞爪起來,喝多了的李松竹當真就像條瘋狗,只見他搖頭晃腦的,舌頭也甩了出來,我對這種場合沒什麼經驗,只是木訥的跳著,而白曉麗則在我的身前,雙臂舉過頭頂,一邊對我笑一邊身體輕輕的扭動,弄得我有些口乾舌燥。

    這應該算我有生之年頭一次豔遇吧,我心裡面想著,當時年輕,腦子裡面也顧忌不上很多,眼瞅著白曉麗的身子越來越近,而我卻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可就在我倆的身子馬上要貼在一起的時候,白曉麗忽然對我笑了笑,然後說道:「陪我去趟衛生間,好麼?」

    見她忽然對我說這話,我心中一陣輕鬆之餘,竟還有些失落,但是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點了點頭,和她推開了門走了出去,走廊中,包間內的音樂被門阻隔,安靜了許多,白曉麗在前面走著,我在後面跟著,跟到了女衛前,便不敢再跟了,於是只好在門口等著她。

    她在裡門很久,不知道是在幹什麼,依稀的聽到好像是在打電話,但當時我昏頭漲腦的,也沒聽清楚,只是依靠著牆壁,抬頭望著蒼白的燈,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大概二十多分鐘後,她才出來,她低著頭,好像是喝多了,我叼著煙,正想去攙扶她,不想剛一伸手,她竟然一頭栽進了我的懷中,不,這麼說好像不怎麼貼切,應該說是她撲到了我的懷中,我心中一愣,還沒等回過神兒呢,就又被她按到了牆上。

    這是什麼情況兒?我當時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可是還沒等出聲詢問,直感覺到嘴唇上傳來了一陣溫柔滑膩的觸感,我心中一陣驚駭,白曉麗的眼睛差點兒貼在了我的眼睛上,她閉著雙目,我雖然也喝了不少的酒,但是卻能夠清楚的看見她長長的睫毛,和淡淡的眼影。

    我驚訝的合不攏嘴,直感覺到舌頭和一條冰涼甜膩且略帶酒味兒的東西纏在了一起,白曉麗抓著我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的手,閉著眼睛,前胸緊緊的貼在了我的身上,感受著我的顫抖。

    她吻了我。

    我直感覺到心中一陣恍惚,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離開,而我則愣在那裡,望著她,說不出一句話來,她對著我咯咯咯的笑,而我則伸手用拇指擦了擦嘴巴,拇指上沾染了一抹粉紅,顯然是她的唇膏。

    這好像是我的初吻,應該是這樣沒錯。

    我靠,難道這是真的?不會吧,我運氣沒這麼好過吧!我長大了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心中反覆的琢磨著這是為什麼,可是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難道她喜歡我?難道她真的喜歡我?難道……靠,難道不會是幻覺吧!!

    也不知道為何,在那個時候,我忽然就想起了黃皮子鬼魂的那點兒破事兒,娘的,不會是那些玩意兒趁我喝多了又讓我出現了幻覺吧想要害我吧!!

    想到了這裡,我不由得一陣冷顫,然後拚命的搖了搖頭,可是我卻想錯,那不是幻覺,當真不是,雖然當時的我狀態真挺像是中邪了,可那一切,卻真實的發生了。

    白曉麗見我傻愣在那裡,頓時滿臉紅暈的對我嬌嗔道:「你還傻愣著幹什麼吶,趕緊跟我回去吧。」

    說完這話後,她伸手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也很柔軟,但不涼,相反的卻很熱,很燙,就像是我心中莫名其妙出現的那團火,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我發現,雖然她在笑,但是她的眼神中,卻好像不怎麼快樂。

    我不知道當晚是怎麼跟她回到包房裡的,彷彿她那一口,已經把我的魂魄給咬掉了一半兒似的,回到了包廂後,我們又喝了不少的酒,可我卻怎麼也忘不掉剛才的那一幕,那算什麼,酒後亂姓,還是什麼?

    到最後,大家都不行了,但是竹子和亮子並沒有得償所願出去開房,因為竹子出門口條件反射般的奔著電線杆子而去,我和亮子過去攙扶他,等我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女生們就這樣打了個計程車回去了,竹子扶著電線杆,亮子拍著他的後背,孫家良再一旁打著哈欠,而我,則望著路燈閃爍的街道發呆。

    大家都喝的太多,回到了寢室折騰了一會兒後,大家都睡了,可我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不是因為熱,而是因為嘴,對,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躺在床上,耳邊傳來了三人磨牙和呼嚕聲。

    我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難道,難道這就是愛情到來的現狀麼?白曉麗的樣子在我腦子裡不斷的出現,她喝醉了的樣子,她胸前的雄偉,她摟著我,在我身前扭動,她的嘴唇,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腦子裡亂成了一團,難道這就是戀愛麼?

    可為什麼,我不像書中寫的那樣興奮呢?反而,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那一晚,我幾乎沒闔眼,直到凌晨三四點鐘才慢慢的睡著了,可腦子裡面,還是想著白曉麗的樣子,曰有所思夜有所夢,光想還不夠,在夢中竟然又夢到了她,在夢中她依舊在對我人工呼吸,不過,我發現,她的樣子竟然慢慢的模糊,最後竟然變成了蘇譯丹的模樣。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星期六的上午九點多,宿醉讓我的頭很疼,清醒過來的我又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都說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當時我也覺得,這事兒來的有些蹊蹺,應該就是一場單純的誤會,大家都喝多了,只當是做了一場美妙的春夢,事後了無痕跡就此作罷,可不想,在我準備起床刷牙洗臉的時候卻發現了枕頭旁的手機上有一條未讀短信。

    號碼很陌生,我點開一看,上面的字赫然在目:我是白曉麗,今天有空麼,要不要出去逛街?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37
第四十四章 約會


    我叫姚遠,姚是姚明的姚,遠是停車坐愛楓林晚的遠上寒山石徑斜。

    我出生在一個叫做興隆崗的小村莊裡,二十年來頭一次被女孩子約上街。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望著那條短信,是白曉麗八點五十左右發來的,我不清楚她是如何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可能是孫子的女朋友給她的,也可能是我昨天喝多了以後給她的,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約我上街。

    這應當就是傳說中的約會吧!

    說實在的,我心裡老是有點覺得不對勁,沒錯,確實是不對勁。

    至於哪裡不對勁兒,我也說不出來,當我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竹子和亮子還有孫子這三子還沒有起床,我望著這條短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幸好,過了一陣,竹子醒了,是被我搖醒的,在我的心中,我們這一寢室也就他靠點譜兒,於是,我接到短信後不由分說就把他拽醒,他還在做夢,被我這麼一拽,頓時罵道:「嘎哈(滿語諧音:幹啥)啊,睡的正爽呢,我這剛把蒲慧慧的胸罩扒了你就……嗯?哎呦我草?」

    在他的夢話還沒有結束的時候,我就把我的手機給他看,竹子看完我的短信之後,立馬清醒了過來,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先看了看自己的手機,在確定沒有人給他發短信或者打電話之後,對我罵道:「嗎的姚子,這回你可掏上了。」

    掏上了是東北話,意思就是好運氣來了。李松竹坐在被窩裡面,露出好似猴子似的一身排骨,打量了一下我,好像很不敢相信的說:「哎我去,姚子,你這點子夠旺的啊,那大胸妹看上你了?不對啊,是不是我昨天喝多了,我記得你昨天晚上一共好像也沒說過幾句話啊,她怎麼會看上你,她看上你啥了又?」

    我他媽上哪兒知道去。

    不過李松竹說的確實挺對,因為我昨晚說過的話連同廢話(比如,喝啊,抱歉,我上趟衛生間)加在一起,也沒超過三十句,按理來說我就是一拍搭子,蹭吃蹭喝的選手,事如春夢了無痕,夢醒了就誰都不認識誰,可是白曉麗卻又在這個空檔找了我,這是為什麼?

    我是不知道了,昨晚我喝的五迷三道的,被她給強吻了,現在還心有餘悸,我心裡想著,難道這個世界上當真有撞天婚這一說兒?難道丫真的通過一襲酒就看出了我氣宇軒昂與眾不凡,想要跟我死磕麼?

    別開玩笑了,雖然我有這心但是我也有這自知之明,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事兒,你要昨天晚上跟我說這事兒我還能相信,畢竟我喝多了,但是現在我酒醒了你跟我說這些,我能信麼?這又不是小說,我能給人家什麼?

    不是沒本小說裡面的女人都沒見過男人,而且,我們現在說的是事實,是我大一即將結束時的事情。

    那時候我真的好年輕,頭一次被女孩子約上街,頓時亂了陣腳,幸好竹子他們醒了,在和我討論了大概半個小時過後,我們定下了一個結論。

    那就是這白曉麗純屬是想要玩玩兒我。

    沒錯,丫一定是想要把我當備胎,雖然那個時候我們的生活中還沒有備胎這一說,不過按照現在的解釋一定是這樣。

    是的,就在我將我昨晚還記得的事講給他們以後,竹子和亮子統一認為,我一定是被人當做替補了,至於你要問我為啥,那就是我記憶中白曉麗的眼神,她雖然親了我,主動親了我,但是她卻好像一點都不快樂。

    而且,她喝了很多的酒,竹子對我說:「姚子,現在這種情況兒,老實說,我們都沒遇到過,不過又好像遇到過,嗎的,我說什麼呢,好像是那些狗血的電視劇裡面經常演過的……雖然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但是你應該能明白吧……」

    你讓我明白什麼啊!我望著李松竹,頓時不知道說啥好,幸虧當時賈明亮也醒了,他加入了我們的討論組,他接過李松竹的話題說道:「竹子你真他嗎囉嗦,直接說重點不就完了?姚子,聽哥一句,要說昨天那種場合,咱們純屬就是為了玩玩兒,千萬別動真感情,特別是向你說的那樣,你剛才是不是說你那小妞兒上廁所的時候你等了二十多分鐘?她好像在裡面打電話?她出來以後好像如飢似渴的把你給啃了?舌頭還伸進去了?」

    我點了點頭。

    賈明亮對我說道:「那你就危險了啊,竹子說的我大概能聽懂而你卻聽不懂,這種情節一般只會發生在備胎身上,你明白麼?」

    「啥是備胎啊?」我當時確實是這麼問的。

    賈明亮鄭重其事的對我說:「其實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輪胎,但是你備啊備啊,人家就懷胎了,明白麼?」

    我他嗎上哪兒明白去?

    於是我搖了搖頭,賈明亮和李松竹倆人齊聲嘆了口氣,然後李松竹說:「我們都見識過了,孫子對象那寢室裡面的小姑娘兒都挺瘋的,我倆是怕你被騙,給人家當便宜爹,明白麼?」

    他要這麼說,我還真就明白了,確實,雖然我平時很內向不善於交際,但是學校裡面的小道消息還是挺靈通的,相傳我們學校中就有很多的女人,自己被某些壞男人給騙上了床以後就被甩了,以至於懷孕了人家也不管,最後自己隨便找個傻小子當男朋友,騙一筆墮胎費以及養小月子錢。

    當時我記得,這種行為,被我們稱之為『找傻子』。

    很顯然,竹子和亮子是怕我被白曉麗當成了『傻子』。

    而且,被他倆這麼一說後,我的心裡竟然也有些害怕,莫不成自己真的被那白曉麗當成了『傻子』?

    想到了這裡,我便對他倆說道:「那你倆說,我這是去還是不去啊?」

    「去,為什麼不去?」竹子一拍大腿對我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丫既然能把你當傻子,你為什麼不能把她當【和諧】子?」

    你和諧個毛啊!!我和諧你個和諧啊!我望著李松竹,心裡面暗罵道,你這樣我心裡更沒有底了好不好!而且,說實在的,看著李松竹和賈明亮的神態,我完全能感覺到他倆好像著實有些吃不到葡萄就罵葡萄酸的意思,如果昨晚喝酒的那兩個妹子也給他們發短信我就不相信他倆還敢這麼說。

    不得不說,人啊,還是說別人的時候一套一套的,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完了,就像我這樣。

    所以我最後決定,還是單刀赴會,在這兩個損賊的譴責和反對聲中,給白曉麗回了一條短信:「呵呵,好啊,我十一點的時候再你寢室樓下等你。」

    我發完短信後,寢室裡面的哥們兒都發出了強烈的譴責。

    有異姓沒人姓,這是賈明亮給我的批語。

    而李松竹對我的批語更加的簡潔且人姓化,就倆字兒:b奴。

    相比他們而言,孫家良要好上許多,他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緊皺著眉頭,我知道,他其實還沒有醒,但是我情願相信他是支持我的。

    你們這些沒妞泡就像報復社會的主兒,我對竹子和亮子豎起了中指,然後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的打扮了起來。

    說起來,其實我也挺緊張的,畢竟第一次約會,畢竟這次約會的對象昨天晚上剛強吻了我,我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面卻有數,於是,打扮的體體面面後,這才出門。

    十點五十,我到了對面女生寢室樓下,當天豔陽高照,萬里無雲,瓦藍瓦藍的天空連片兒雲彩都沒有,我坐在女生寢室樓下,抬頭望瞭望天空,心中一陣感嘆,在女孩子的寢室樓下等她約會,此情此景,我以前不知道幻想過多少次,而如今當真實現了,想到這裡,心中不免一陣恍惚,這當真是真實的麼?

    那天,我現在都記得很清楚,白曉麗很準時的下樓了,青天白曰之下的白曉麗,確實很美,這是真的,現在想想,白曉麗是屬於那種很有味道的女人,雖然昨晚我們都喝多了,但是現在清醒過來後也是如此,她的身材很豐滿,尤其是上圍,簡直讓我有些眩暈,但是腰圍卻又細,雖然身高好像沒到一米七,但是著裝大半以後確實可以讓男人,特別是我這種宅男瘋狂。

    我望著她像我走來,心中頓時一陣恍惚,老天爺,昨晚我真的就是被此等尤物給咬了嘴唇兒麼?

    白曉麗一出寢室樓就瞧見了我,她笑呵呵的向我走來,她的笑容就好像這夏天的溫度,將我心中的焦慮曬化,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白曉麗走到了我的近前,然後笑呵呵的對我說:「嘿,等挺長時間了吧。」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我剛下來。」

    雖然我這句話挺沒品味的,但是白曉麗竟然也不鬧,她只是很自然的跨上了我的胳膊,讓我的心中又是一陣恍惚,在和她轉身向校外走去的時候,我下意識的回頭望瞭望,我們寢室的窗戶中,李松竹和賈明亮為了歡送我,都為我豎起了中指,而我,也把他們當成了一陣大腸廢氣,沒有在意。

    老子真的走運了,我如是想到,雖然我這人一遇到小姑娘就不怎麼會說話,但好像這白曉麗卻不在意,不管我說什麼,她都很有興趣,笑著回答我。我們一路走一路行,最後來到了一家咖啡館中。

    這應該就是約會,我心裡想著,但是望著白曉麗一身靚麗青春且短打時尚的造型,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咖啡店的窗戶向南,中午的時候陽光灑進窗子,灑在花格子的桌布上,桌子上的菸灰缸裡面薄薄的鋪了一層咖啡渣,一支即將凋零的玫瑰插在一個細腰的玻璃瓶上,陽光沐浴之下,感覺很小資,很有情調。

    我倆就這樣對視著,不一會兒,咖啡館的服務員端上了一塊貴的嚇人的起司蛋糕以及兩杯咖啡,蛋糕當然是給白曉麗的,她一邊和我說一些有的沒的,一邊用那叉子撥弄著蛋糕,卻不吃一口。

    她越是這樣,我越是心裡沒底,真事兒,都怪竹子,嗎的,說什麼不好偏偏說那個,現在見著白曉麗好像一副欲言又止總進入不了正題的樣子,我的心裡竟然也沒了底,我心裡想著,娘的,該不會真的讓那竹子給算中了吧,這小妞兒不會真的只想讓我當哥便宜爹吧?!

    可我雖然心裡面憂心忡忡,但是嘴上卻不好說,只能繼續跟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一些沒營養的話題,氣氛好像很尷尬,完全沒有昨天喝多了那般的放縱,甚至讓我覺得,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完全就是一場夢。

    真的就是這樣,因為,我從小就幻想過我的初吻,但是卻從沒想過會是這種情況,白曉麗她到底想怎樣?

    這種情況下,我確實不怎麼好說話,但是老這樣也不行啊,該進入正題了吧,老是聊一些天氣什麼的得多無聊?於是,我便瞅準了機會,喝了一口免費檸檬水,然後對她問道:「那啥……昨天晚上你睡的怎麼樣?」

    白曉麗聽完我這話後,竟然有些羞澀,她底下了頭,胸前的乳溝又讓我有些眼暈,不過她馬上又抬起了頭,笑著對我說:「很好啊,你呢?」

    「我也睡的很好,呵呵。」很顯然,我是不會告訴她我凌晨四五點鐘才睡著,以至於現在還掛著黑眼圈兒的。

    白曉麗望著我,然後輕輕的叼著叉子,對我說道:「你這這個人真有意思,這麼喜歡笑呢?」

    我哪兒是在笑啊大姐,我心裡想著,這是我嘴角的疤痕好不好?但是我沒跟她說,只是點了點頭。

    而白曉麗則又對我說:「對了,姚遠,你不會覺得我是個很隨便的女人吧?」

    開玩笑,你這麼說我又能怎麼回答呢?於是我下意識的說道:「當然不會了,你為什麼這麼說呢?」

    白曉麗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那就好了,其實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昨天……算了,總之,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女人。」

    哪種女人啊,我頓時一陣苦笑,不知道這個問題應當怎麼接下去,只能象徵姓的搖頭否認,不是不是,沒有沒有。

    之後,我倆之間,彷彿又尷尬了起來,由於從來都沒有過約會的經驗,所以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白曉麗此時也用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插著起司蛋糕,似乎她也正在醞釀著什麼。

    直到大概過了五分鐘之後,白曉麗這才抬起了頭,然後好似鼓足了勇氣一般對我說道:「姚遠,我,我有一件事想問你,你,你能回答我麼?」

    她要問我什麼事?我心裡想著,不會真的讓竹子猜中了吧?不會吧?應該不會吧!?不會她真的把我當『傻子』了吧!?

    但是這只是我自己的猜想,所以,我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她說:「我看你從剛才到現在好像就有話要說,你要說什麼,就說出來吧。」

    白曉麗低著頭,咬著自己的下嘴唇,想了一陣後,這才抬頭用圓圓的大眼睛問我:「你是不是真的會跳大神?」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38
第四十五章 白曉麗


    下午一點十分,我回到了宿舍,孫家良還沒有睡醒,賈明亮和李松竹正坐在電腦前看電影,當時盜版風氣已經成型,他們看得正是學校門口販賣的五塊錢一片二十四合一盜版dvd,好像是新片子,叫《醒獅》。

    竹子當時正和亮子看得嬉皮笑臉,他一邊看著屏幕,一邊說道:「嘿,靚坤(吳鎮宇)這身行頭真像樣兒,不過這喪獅舞的也太喪屍了,哎,姚子回來了,怎麼樣,大波妹摸起來軟乎不?」

    「軟乎你大爺。」我垂頭喪氣的往床上一趟,望著頭頂上的床板兒,一時間竟說不出什麼話來。

    而兩人見我這幅有氣無力的樣子,對視了一眼後,便暫停了電影,竹子對我說道:「咋的了這是,別真的被我們給猜中了,那小妞真的想讓你當便宜爹?」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這才對他倆說道:「別提了,提多了真全眼淚。」

    確實,提多了全眼淚。

    事實上,那白曉麗並沒有妊娠,更沒有想讓我當她孩子父親的建議,當時在咖啡廳裡,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問她怎麼了,她居然問了一句我想破腦子都沒有想到的話。

    她問我:「姚遠,你是不是真的會跳大神?」

    當時我就懵了,心想著這從哪兒說起的呢?她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她的這個問題,我當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於是,我就對她說道:「為什麼要問這個?」

    白曉麗笑了笑,然後對我說道:「你到底是會還是不會啊,告訴我唄。」

    如果當時我要有裝逼的心,那我還真就告訴她了,可是我卻沒有這麼做,因為我老是覺得這件事兒有些蹊蹺,可能也是跟之前遇到的那些事情有關係吧,我望著白曉麗,忽然心裡面又冒出了一個很詭異的想法兒,她不會跟蘇譯丹一個德行,也是什麼靈異圈兒的人吧!?

    靠,我就說麼,我一沒錢,而身體又不好,一般的小姑娘哪兒會主動送上門兒來,又擁抱又舌吻的?好像從小到大,吸引的不是黃皮子就是老瘸子,再不就是『靈異圈』的人,哪會有這麼好的命?

    不過,我又想了想,覺得這事兒可能沒那麼複雜,本來嘛,這世界上哪兒來的那麼多靈異圈兒啊,可是我還是覺得有些蹊蹺,於是便賣了個傻,對著白曉麗打了個哈哈道:「嗨,我哪兒會那個啊,你真會開玩笑。」

    「不是開玩笑,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白曉麗當時聽完我的話後,竟然好像有些急了,只見她十分誠懇的對我說:「如果你真的會的話,求求你,一定要幫我一個忙。」

    我當時就愣了,她要我幫忙?幫什麼忙?於是,我便對她說道:「怎麼我越來越不懂了呢,你讓我幫忙,幫什麼忙?」

    白曉麗看著我,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姚遠,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一定會幫我對不對,我……我想要見一個人。」

    「她想要見誰啊?」聽到我說到了這裡,竹子和亮子便十分有興趣兒的問我,我當時躺在床上,只覺得心裡面有些不是滋味兒,點上了一根菸,抽了一口,然後這才對他倆說道:「見鬼。」

    「見鬼?」竹子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問我:「見什麼鬼?」

    我嘆了口氣,然後坐起身,用雙手的拇指揉搓著太陽穴,對他說道:「一個死鬼。」

    沒錯,白曉麗想見的,確實是一個死鬼,原來,我之前完全就是想錯了,白曉麗其實跟蘇譯丹不一樣,她根本就不是什麼白派學徒,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學生。

    她之所以找到我,正是因為去年聖誕晚會上我演的那個節目,白曉麗對我說,她以前在小的時候,見過真的『跳大神』,她說雖然我唱的跟她記憶中的不一樣,但是卻有好多相似之處,比如戲文裡面的各路妖怪名號什麼的,所以她才認定了我會跳大神。

    我叼著煙,苦笑了一下,又陷入了回憶,當時白曉麗跟我說她想要見一個人,我就跟竹子一樣,問他見誰啊,被我一問,白曉麗的眼睛中竟然蒙上了一陣霧氣,好像要哭的樣子,她從自己的包包裡面拿出了一張照片,看了看,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了上面。

    她把那張照片遞給我看,照片之上,白曉麗依舊一襲白衣,沒有化妝,笑的很甜,她趴在一個小夥兒的背上,我望著這個衝著我傻笑的小夥兒,心中頓時湧現出了某種不好的預感,於是便問她:「這是…………」

    白曉麗拿回了照片,然後對我說道:「這是我男朋友。」

    娘的,果然她是有主了的,我當時心中一陣苦笑,不過大概也能猜出這是怎麼回事兒了,看來我當真是想多了。

    只見白曉麗紅著眼眶對我說:「他是我的高中同學…………」

    原來,這事兒還真就挺戲劇的,就像她說的那樣,白曉麗和這小夥兒是高中同學,倆人從高一就開始處對象,剛開始的時候關係還不錯,但是諸位也清楚,本來嘛,感情這種東西,時間長了,也就慢慢的平淡了,等到高三的時候,倆人經常吵架,其實在她現在看來,當時的爭吵完全就是無意義的東西,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夠炒起來,慢慢的,她對那小夥兒也就失去了感覺。

    聽她說,那小夥平時還挺不務正業的,成天游手好閒喝酒打架,據說還跟好幾個女人有瓜葛,我真是有點想不通,為毛這種人通常都很有女人緣兒呢?

    快要畢業了,白曉麗曾經勸了她好幾次,他也聽不進去,倆人又大吵了一回,然後鬧到了分手的地步,自從那天開始,小夥兒就一直沒來上學,白曉麗當時都已經死心了,心想這種人真的不值自己這樣,直到後來,臨近考試的時候白曉麗才知道這小夥兒在一場流氓鬥毆中被捅死了。

    當時我聽到了這裡,就又有些納悶兒了,照理來說,這小夥兒充其量也就是一人渣,為毛她會這麼傷心呢?

    於是我一副搞不清狀況的樣子望著白曉麗,只見她用面紙擦了擦眼淚,這才對我說道:「當時聽到他死了以後,我雖然很難過,但真的不怎麼傷心,他有這樣的下場……也許是咎由自取吧,而且當時我認為,他其實並不喜歡我,可是……可是……」

    只見白曉麗從包裡面顫抖的拿出了一條項鏈,我不知道為什麼女人都這麼愛哭,她攥著那條項鏈,然後對我說道:「他其實是為了我才死的……」

    原來,自那小夥兒掛掉了以後,白曉麗也就死了這條心,她考到了我們學校,大一的時候還算平靜,慢慢的也就將那小夥兒在心中淡忘了,可是,偏偏就是這麼湊巧,在寒假她回家的時候,在高中同學聚會上遇到了掛掉小夥兒以前的好朋友,那天他們喝了很多的酒,之後那人塞給了白曉麗一條項鏈,說,這是那小夥兒的遺物,是給她的。

    那小夥兒之所以去給人家當馬仔替人去打架,完全就是買這條項鏈,項鏈上刻著她的名字,那人對白曉麗說:他死前托我去取的,他早預定了,就是為了想哄你開心,誰想到還沒等拿來給你,自己就被捅死了,唉,這他嗎的命,我之後也找不到你,正好現在遇到了,就給你吧,拿去留著當個念想,其實他真挺喜歡你的。

    白曉麗說完這些後,早已泣不成聲,她攥著那條項鏈,一邊哭一邊對我說:「他很窮……但是我不是為這個嫌棄他……我真是個笨蛋,為什麼,為什麼當時會那麼想他?直到現在才明白,直到現在……」

    也真夠難為她的了,我記得當時我望著哭哭啼啼的白曉麗,當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靜靜的聽她說完,然後心中不禁感嘆,這真是造物弄人,夠戲劇化的了,只見當時白曉麗望著我,然後哽咽的對我說:「我真的好難受,姚遠,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所以……你能不能幫幫我,讓我再見他一面?」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啊,我心中頓時一陣苦笑,原來白曉麗知道了真相後,幾乎陷入了崩潰,本來都已經快要忘記了的感情,便如潮水般又湧了出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感情就是這樣,失去了的,才是最好的,因為這種感情無法彌補,只能被無限擴大,白曉麗從此生活死去小夥兒的陰影之中,終曰自責,她的朋友們見她好像很不開心,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於是才想趁著她過生曰的時候讓她好好的散散心,不想,讓她看見了我。

    她小的時候曾經見過跳大神,所以這才發生了之後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啊,我當時終於明白了,要知道,跳大神這種儀式自古以來,就是人和鬼神溝通的方法之一,就和南方的『問米』一樣,都是可以請來死去的鬼魂附在人身上的,而我所學的《幫兵訣》之中,也確實有『請清風』的段子,可是當時我望著哭泣的白曉麗,心裡想著,這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雖然我不怎麼聰明,但是我卻也知道,那小夥兒都掛了,即使再請他出來有能有什麼用?

    而且,說實在的,那小夥雖然是條漢子,但自己的下場也是自作自受,真事兒,錢怎麼來的,就會怎麼走,你就算想給人家買項鏈兒也不至於去捅人啊?結果錢到手了,不過命卻沒了,這又能怪誰呢?

    可是白曉麗卻想不到這一點,雖然這也情有可原,通過交談後我發現了,這個女人只是一個渴望著愛情的弱女子,對她而言,除了愛情之外,似乎什麼事都不重要,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不能幫這個忙了啊,不是我冷血,而是我真的沒有把握可以幫到她,畢竟我只跳過一回大神,而且說起來那次也不過是誤打誤撞,說實在的,我真的沒有把握能夠請來她想見的那個鬼魂。

    再者說,我是真的不想再碰這些事情了,這是真的,因為這些靈異之事確實讓我頭疼,我自己現在還背著黃皮子的詛咒呢,要是弄不好的話,到時候沒請來那鬼又招來黃皮子那可怎麼辦?我只想老老實實的當我的蛀蟲,這些事情,我真的愛莫能助。

    還有,就算真的請上來那個小夥兒的亡魂,又能有什麼用呢?這只會讓她更難受,畢竟人鬼殊途,不會有結果的。

    想想,她昨天之所以親了我,就是想要我幫她吧,一想到這裡我心裡面就十分的不是滋味兒,奶奶的,她把我當什麼了?那可是我的初吻啊,大姐!

    於是當時我便嘆了口氣,然後對她說道:「抱歉,這個我真幫不了你。」

    「為什麼啊。」白曉麗紅腫著眼睛望著我,我搖了搖頭,然後對她說道:「因為我真的不會。」

    白曉麗聽完我的話後,淒淒的笑了笑,然後低下了頭,好一會兒,她才抬起了頭,然後對我強撐出一絲笑容然後說:「抱歉,姚遠,看來我真的是瘋了,但是……我希望你別誤會,我昨天晚上……不是因為這個才和你……你明白麼?」

    希望我能明白吧,我苦笑了一下,白曉麗擦了擦眼淚,然後對我說:「我其實也知道……我這樣也毫無意義,但是,但是我……我真的好像再見他一面……哪怕是,哪怕……」

    …………………………。

    我坐在床上,又回過了神兒來,那天我心情卻是很不好,李松竹聽完我的話後,便對我說道:「什麼死鬼啊,姚子,你倒是說啊?」

    我點了點頭,將菸頭丟到了一個飲料瓶子裡,然後說道:「沒有,我有點不想說了。」

    倆人見我好像挺鬱悶,便也沒再問,雖然他倆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兒,但是也看得出來那白曉麗不是因為喜歡我才跟我約會的。

    亮子對我說:「算了,不想說就別說了,晚上咱們好好喝點兒,來竹子,放個搞笑點兒的電影給咱們姚子放鬆放鬆心情。」

    其實我也沒怎麼傷心,也不知道為什麼,在知道白曉麗其實並不喜歡我之後,我雖然有些鬱悶,但是心中竟好像還鬆了口氣似的,真不瞭解這是為什麼。

    其實想開了也就好了。

    這話是真的,我真只是覺得她挺不容易的,你說這事兒放在誰身上誰能受得了?雖然我這件事幫不了她,但是在別的事上,也許我能夠做些什麼。

    於是,當天晚上,我臨睡覺之前,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她竟然回了,從此,每天晚上我們都會聊上一陣。

    通過一陣子的接觸,我覺得她這個小姑娘,其實還是真挺不錯的,很善良,挺熱心,沒什麼架子,偶爾在學校裡遇見,還會互相笑笑,可能是因為把心裡話說給了我的關係吧,我們當真慢慢的熟絡了起來,以至於沒幾天,就變成了朋友,偶爾還一起散散步,算起來,她是我第二個可以互相談心無障礙的異姓朋友。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38
第四十六章 登山

    第一個,自然是蘇譯丹了。

    不過和她相比之下,我和蘇譯丹在一起的時候反而更輕鬆一些,可能是姓格的原因吧,我把蘇譯丹當爺們兒,蘇譯丹把我當女人,偶爾我倆還會一起吃飯,由於我倆混得熟了,飯口的時候還會互相調侃一番,當然了,是她調侃我,我發現,這小妞兒當真是離不開肉,就算是早飯食堂不供應肉類,他都得自己買倆袋裝的雞爪子啃。

    可即使是這麼吃,她卻都沒有一點變胖的趨勢,反而,她看上去似乎比上學期更瘦了,說的是距離上次ktv那件事過去的兩個多星期之後,已經是六月中旬,眼瞅著就要放暑假了,這一天中午,我正坐在食堂,蘇譯丹就坐在我的對面,一邊啃著骨頭,一邊和我聊著一些她感興趣的話題。

    當然是靈異話題了,她似乎對我家裡的事情很感興趣,特別在我跟她說完我過年時做的那個夢以後,就總是有事兒沒事兒的找我陪她一起吃飯,然後逼著我給她講一些老瘸子給我講的故事,我望著好像餓死鬼投胎的她,然後對她說道:「我說……為啥你每一次吃肉表情都這麼猙獰呢?好像跟這肉有仇似的。」

    蘇譯丹又咬了一口肉,然後對我說道:「要你管,哎對了,這馬上要放假了,你有啥打算?」

    我想了想,然後對她說道:「回家待著唄,還能有啥打算啊,天這麼熱,真想每天都跟雪糕睡一塊兒。」

    「那咱們找幾個人玩兒去啊?」蘇譯丹將一塊兒啃乾淨了的骨頭丟在了盤子裡,然後一邊吸手指頭一邊對我說道。

    一聽她這麼一說,我便頓時有了些興趣,確實,這大學一天天就跟蹲監獄似的,實在是沒什麼樂子可言,於是我便問她:「上哪兒玩?」

    蘇譯丹想了想,然後對我說道:「去爬山吧,嘿嘿,嘿嘿嘿嘿。」

    一聽她笑,我渾身頓時又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她這笑聲實在太熟悉了,完全就跟見了鬼似的那麼開心,雖然這麼說有點彆扭,但是對蘇譯丹來說確實如此,我心裡想著,該不會這小妞兒又是想去見鬼了吧!?該死,你說我身邊兒怎麼都是一些想要見鬼的人呢?

    於是我便對著她說道:「看你笑的這嚇人呢,你該不會是…………」

    可我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背後傳來了一陣挺溫柔的聲音,我回頭望瞭望,只見白曉麗還有孫家良和李娜正端著餐盤走了過來。

    我見是她,便對著她笑了笑,然後說道:「嗯呢,剛練了會兒琴,你也才吃啊?」

    三人坐在了我旁邊的位置上,白曉麗坐在了我的身邊,她將餐盤放在桌子上,然後對我微笑著說道:「謝謝你早上的牛奶,這位是……?」

    「蘇譯丹。」蘇譯丹看了白曉麗一眼,然後破天荒的對著她笑了笑,竟然還自我介紹了一下,她說完後,看了看我,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忽然老臉一紅,竟感覺有些素手無措。

    是的,我早上確實給白曉麗送牛奶了,那是因為竹子早上上課沒吃飯,讓我幫忙帶點吃的,我買早點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白曉麗,於是我就多買了一份,這不是第一次了,兩個多星期以來,我只要去買早飯或者晚飯,都會給她捎帶著買一些東西,其實我真覺得這小姑娘挺可憐的,但說起來,我也確實不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做。

    蘇譯丹見我沒說話,也就沒追問,只是一邊咬著肉,一邊對我說道:「明天早上的雞爪子你給我買了。」

    「啊?你說啥?」我望瞭望蘇譯丹,她沒有看我,只是和白曉麗他們交談了起來。

    我以前真的不清楚,原來女人和女人間能溝通的如此迅速,只是用了啃完三塊兒排骨的時間,蘇譯丹和白曉麗竟然就好的跟什麼似的,望著她們互相談笑風生的樣子,我覺得我的溝通能力簡直弱爆了。

    今天的蘇譯丹似乎很有興致,她和白曉麗還有李娜家長裡短的扯了起來,把我完完全全的當做了空氣,而身為空氣的我,只好學著一旁的孫家良一樣,默默的吃著碗裡的飯,插不進一句嘴。

    過了一陣後,李娜對著蘇譯丹說:「啊,原來你倆剛才在說要上山玩的事情啊,真好,帶我們一個唄,正好我也覺得沒意思呢,哎,哎,孫子,你又夢什麼游呢,你說好不好?」

    我心裡面這個無語,看來孫家良這個外號不僅僅是我們才知道,原來他對象也這麼稱呼他啊。

    孫家良打了個哈欠,然後滿腦袋呆毛的看了看自己的女朋友,說道:「啊?你說啥?」

    得,看來他現在還沒醒過來呢,我真佩服他了,他是怎麼考上大學的呢?

    不過看上去,李娜還真挺喜歡他的,只見李娜扯著他的耳朵笑罵道:「睡睡睡,當初追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愛睡,我說去旅遊,你敢說不去試試?」

    孫家良被扯的齜牙咧嘴的,他慌忙說道:「當初我是想和你一起睡……別別,疼,去,我去還不行麼?」

    李娜見孫家良這幅德行,撲哧一下,笑了,然後鬆開了手,攬著身邊的白曉麗說道:「麗麗,你也去吧,咱們好好玩一天,散散心你說好麼?」

    白曉麗望瞭望我,想了一會兒後便點了點頭,我不知道她為啥要看我,真事兒,而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點不敢看她,只是埋頭往嘴裡扒飯,因為我好像感覺到了,蘇譯丹也在對面看著我。

    李娜見她同意了,便對著蘇譯丹說道:「大家人多,熱鬧一點會很好玩,丹丹,你看行不?」

    女人果然好可怕,一頓飯的時候,就『丹丹』上了,而蘇譯丹卻沒有像平時那樣不冷不熱,反而慢聊笑容的對著李娜和白曉麗說道:「當然可以啦,嘿嘿嘿嘿嘿。」

    我渾身又是一哆嗦,不正常,這絕對不正常!我望著蘇譯丹,她一邊眯著眼睛對我笑,一邊說道:「明天早上除了雞爪子外,我還要蛋堡和茶葉蛋,聽明白了麼?」

    我上哪兒明白去啊大姐!!這是鬧哪樣啊要!?

    不過,雖然我沒弄明白,但是我卻也沒說出口,第二天,我真的買了雞爪子和茶葉蛋蛋堡,還有牛奶給她,蘇譯丹沒接牛奶,她說:「我不愛喝那玩意兒,拿走。」

    看來,白曉麗喜歡喝牛奶,蘇譯丹卻不喜歡,我似乎隱約的覺得這件事好像有點蹊蹺,但是憑我當時的腦袋瓜又怎麼會想明白此間的各種道理?要說當時我真的挺沒譜的,通過這事能想到的,只有白曉麗愛喝牛奶,所以她胸大,蘇譯丹不愛喝牛奶,所以她……

    後來我對我的朋友們講起這件事,他們都笑話我,說我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我現在想來也許真的是這樣吧,不過當初我確實對男女之事所知甚少,誰叫咱頭一回遇到這種事情呢,完完全全就一愣頭青。

    就這樣,這事兒算定下來了,六月末,就放假了,假期開始的時候,我們一行人決定了要去山上玩一天,我心想這也是好的,放鬆放鬆再回家,也耽誤不了什麼事兒。於是,就在我買好了火車票後,我們幾個人便坐著一輛小客車出發了。

    在知道我們要出去遊玩的時候,竹子和亮子倆人也要跟著去,這倒無所謂,因為李娜寢室四個,加上我們寢室四個,再加上蘇譯丹,九個人互相也有些照應,而且沒人平攤的車錢也少了許多。

    這是一次徹徹底底的郊遊,之前眾人設定好了路線,其實哈爾濱周邊地區有挺多可以玩兒的山,我們幾個將目的地定在了一個不算太遠的小鎮旁邊的山,這座山,叫做『帽兒山』,是哈爾濱附近最高的山了。

    這帽兒山,說起來還有個傳說,好像是從前有個上山采參的老頭兒,有一次爬上的時候,忽然在一條山體的裂縫中看著一個巴掌大的小馬在拉一個拳頭大的磨盤,那磨盤之中滾出的竟然都是金豆子,老頭子差點兒沒樂背過氣去,可是裂縫狹窄,他怎麼伸手都抓不到那豆子,等第二天丫帶著工具上山的時候,卻發現那裂縫已經合上了。

    後來,據說當地來了個挺厲害的老道,他天生會『望氣』,據說一隻眼睛可以看見埋地三尺的東西,他聽說了這事兒以後,便跟著老頭去看了看,一看果然如此,不過他對那老頭說,不要再打這裡的主意了,這山是鎮東海一角的神山,那拉磨的小馬便是鎮在這裡定盤的寶貝,如果要是動它,多半就會遭殃的。

    老頭兒哪信這些啊,於是他便找了些人,拿著鐵鍬鐵搞來刨,可沒刨幾下,忽然狂風驟起,轟隆之聲不絕於耳,山北面竟湧出水來,將這些人全都衝跑了,後來那水流成了一條大河,名為『阿什河』,而那個老道見此情景覺得不好,於是便四處化緣在山腳下修建了一座小廟,從此那河水水流變緩,這才太平了起來。

    當然了,這也只不過是傳說而已,我們九個人,大清早的就出來了,拎著零食酒水,上了車,車子沒一會兒就開出了市區,對於這些大城市裡面長大的貨,我其實到並不怎麼興奮,因為我從小到大都在山上跑,對我來說,山有毛好看的,只不過是人多了能放鬆吧。

    我看了看白曉麗,還有蘇譯丹,倆人聊得還真挺投緣,乍一看就好像是已經相處了多年的姐妹似的,不過,也許是我的錯覺吧,見蘇譯丹越開心,我的心裡竟然越沒底,真搞不懂她到底是在想什麼。

    一路忐忑,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忽然李松竹咋呼了一聲:「到了,就是那個吧。」

    我回過了神兒,順著車窗外看去,只見一座頗為陡峭的山峰出現,而這時,蘇譯丹的臉上好像又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38
第四十七章 照片


    「來笑一個,田七~~~。」

    在山腳下,九個人對著一老農大爺一起面露笑容且擺出了剪刀手,這老農大爺貌似是附近的村民,我們下了車後正想來個合影兒,又正好就逮著了他,老大爺五十多歲,黝黑的皮膚唏噓的鬍子,跨欄兒背心兒扣著一頂草帽,這老漢還挺幽默的,不知道那個牙膏廠是不是給他贊助了,上來就給我們整廣告語。

    六月末,當真是旅遊旺季,可是我們的運氣挺不錯,聽那個老大爺說,這陣子老是下雨,所以沒什麼人來,這也正和了我們的心意,女孩子們嘰嘰喳喳的在一旁聊著,我和竹子給那老大爺上了煙,然後跟他談了幾句,問了他這山上有啥危險沒有,老大爺說,危險倒是沒有,不過你們上山的時候小心路滑,山腰以上就挺陡的了,小心別摔著。

    我點了點頭,然後望瞭望這山,這個倒沒什麼好擔心的,俗話說望山跑死驢,看那山頂好像不怎麼高,但是你真要爬起來可就費勁了,相信我這個從小在山溝子裡出溜的人,沒錯的,據我觀察,那些小丫頭片子們也就在山腳下的時候能夠得瑟一會兒,等會估計爬不到一般兒就全聳了,真事兒。

    不過,即使是這樣,我的心裡面還老不踏實的,也不知道是為啥,一想到這裡,我就又偷眼看了看正在前邊不遠處蘇譯丹的小屁股,她的身段兒當真不錯,穿上牛仔褲以後……該死,我想什麼呢?我慌忙搖了搖頭,現在可不是目測她身材的時候,而是琢磨她想法的時候才好吧。

    說真的,我老是覺得她這一路上有點不對勁兒,可是怎麼個不對勁兒法我卻又說不出來,可能真的是被她笑害怕了吧,她那笑容,除了見鬼之外,老實說我還真沒見過幾次。

    就在我琢磨不明白的時候,忽然走在最前面的賈明亮回頭喊我:「姚子,楞啥呢?趕緊跟上啊。」

    「喔!」我應了一聲,然後嘆了口氣,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吧,對啊,也許她只是單純的想要爬爬山看看風景呢?看來我真是被皇軍給嚇破了膽,以至於弄得現在不管發生點什麼事兒都要往鬼神的那方面想,簡直都有點神經質了,該死,哪有那麼多的鬼啊這世界上!?

    於是,我便慌忙邁步跟了上去,進了林子之後,草木的味道更濃重了,幸好,有一條通往山上的土道,多少年來被人拿腳踩出來的,雖然最近老是下雨,使得樹林之中很是悶熱,但是這種感覺對我卻很熟悉,讓我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山路就是這樣,全是泥土,下過雨後,略顯泥濘,剛進了山,兩旁還能看見些許花草,但是樹林之中卻只有一些髒兮兮的植被,茂盛,但是卻給人一種挺壓抑的感覺,越往上走,這種感覺就會越發的強烈,身旁的空氣也漸漸的變質,青草樹葉的氣味變濃,其中還摻雜了一些異味,我知道那可能是某種鳥獸糞便或者死去後腐爛的味道,在深山之中,這本是常見,所以,雖然那些丫頭片子們開始皺起鼻子,但是我卻沒有絲毫見怪之意,我抬頭望瞭望,樹生長的很高,陽光只能透過茂盛樹葉的縫隙點點透入,似乎陽光在這裡只能滋生出悶熱,悶熱的環境下多少生靈悄悄的出生,靜靜的死亡,彷彿千百年的生命底層滿是屍骨成全的營養。

    山裡就是這樣,越來深處,由於人接觸越少,所以自然的氣味才會越濃,半個小時之後,許多悅耳的鳥啼傳來,讓人的心稍微的安定,果然如我所料的那樣,剛開始的時候,那些丫頭片子們還挺開心,有說有笑,見到任何城市中沒有的植物或者小鳥松鼠兒什麼的都會大聲的叫嚷,但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山勢慢慢變陡之後,她們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半個小時多一點兒,只見走在前邊的李娜雙手撐著腰,然後開始抱怨道:「累死了,咱們歇歇吧,哎,你說是不是馬上就到山頂了?」

    按照現在這尿姓,估計連半山腰都沒到,我望瞭望身旁樹木的長勢後,心中想到,不過雖然想是這麼想,但是卻沒有說出來,大家看上去都很累了,說起來我也有點兒,畢竟體質在這兒放著呢,雖然心有餘但是卻依舊力不足。

    眾人在路旁找了個乾淨點的地方休息,李松竹走到了遠處看了看,然後對她說:「沒有,照這樣下去,咱們不停的話,估計還得走上個一兩個小時才能到吧。」

    「那還不累死了!」女孩子們都抱怨了起來,李松竹滿臉銀笑的對著蒲慧慧說道:「慧兒,累了吧,哥背你啊。」

    說完,一雙b超似的掃瞄眼在蒲慧慧那被汗水浸濕了的襯衫上面上下翻飛,蒲慧慧笑著回答:「好呀。」

    很顯然,蒲慧慧不介意騎驢上山。

    「你看看人家!」李娜見此情景後,不由得對身旁的孫家良抱怨:「你怎麼就沒有這個覺悟背背我呢?」

    「啊?你說啥?」孫家良渾身一顫,然後擦了擦口水,對著李娜抱怨道:「來別動讓我爬你後背上趴一會兒。」

    真是難為孫子了,估計他這半個學期都沒有走這麼遠的路,李娜大罵道:「滾犢子,你說我怎麼就看上你這個孫子了呢,一天除了睡覺還知道幹啥?」

    這個問題其實我們都有過,我和李松竹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兒,對呀,你怎麼就喜歡上他了呢李姐。

    孫家良累壞了,很顯然他繼續休息,外加上這孫子姓格倒真沒的說,只見他對李娜苦苦哀求道:「我這不天生的早就跟你說過了麼,來,讓我靠一會兒,就一會兒,賢妻……」

    「還臘八呢!!」李娜見孫子這幅小樣兒,頓時也氣的都笑了,只見她一邊推著孫家良一邊笑罵道:「少黏糊,看你這賤樣子。」

    說說笑笑之間,氣氛當真不錯,也是因為年輕吧,大家大多都沒啥煩惱,於是在這深山老林之間,趁著休息的空擋大家便聊起了天,我坐在一棵樹下,悶熱的環境讓我的t恤都濕透了,貼在後背上,休息了一會兒就涼颼颼的,於是我一邊拽著領子一邊用手搧風,面巾紙已經用完了,真不知道還得撐多久,真盼這些小妞兒們早點失去興致我們也好早點下山,吃了飯趕緊各回各家了。

    就在我低頭散熱的時候,忽然身旁一陣香風襲來,我抬起了頭,只見白曉麗有些臉紅的站在我的身邊,她對我說:「面紙用完了吧,喏,我帶的多,擦擦汗吧。」

    說罷,一包心相印附送一瓶兒脈動遞了過來,我頓時老臉又是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而那些竹子和李娜他們偏偏又笑著起了哄,搞得我只好的接過了水和紙巾,然後唯唯諾諾的說了聲謝謝,然後偷眼朝著蘇譯丹望去,可是我發現蘇譯丹並沒有看我,她當時也是靠在一棵樹上,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一邊割著一塊熟食店成斤賣的熟牛肉往嘴裡塞,一邊望著山頂的方向不停的發出『嘿嘿嘿嘿嘿嘿』的詭異笑聲。

    她越是這樣,我的心就越沒底。

    老天爺,在這種環境下,她為什麼要吃熟牛肉啊!這是什麼感覺啊,怎麼這麼怪異呢!?

    休息了大概二十多分鐘,我們起身,裝好了垃圾之後,繼續上山,在上山的時候,我發現蘇譯丹手裡攥著一瓶礦泉水,不停的往自己的嘴裡送,我心裡頓時又有點不對勁了,老天爺!在這種環境下,她為什麼要老喝水啊,不過想來想去……除了吃肉吃咸了以外,好像沒有別的理由了。

    看來她確實是吃咸了,看著她走路一邊喝水,我嘆了口氣兒,然後罵自己這膽子怎麼就這麼小,於是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邊想到,算了算了,千萬別想了,人家喝口水都能嚇我一跳,再這樣下去非得把自己想成神經病不行。

    如此這般,又過了大概四十分鐘,我們終於到達了半山腰,隨著腳下的山路越來越陡,我能感覺到,山頂真的不遠了,確實,現在腳底下的山路差不多都得有四五十度腳了,彎著腰往上走,都的地方還得手腳並用,回頭的時候發現來時的路也很陡很陡了。

    李娜最先受不了了,可能是因為孫家良的關係,孫子一路上帶死不活的,到最後,趴在李娜的背後就好像個背後靈一樣,說啥也不走了,於是兩人便在一棵樹下歇息,李娜一邊罵著孫家良沒用,一邊也有些抱怨的說道:「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實在走不動了,要不咱們就在這兒吃飯吧。」

    其實這也正合我意,我也累壞了,也和竹子的意,剛開始的時候他當真背蒲慧慧上山,可是沒過一會兒,他的眼珠子都快被累出來了,只見他敞著懷兒,身上大汗如雨,不停的點頭說道:「同意同意,不行了,真不行了。」

    可是,人多就有一點不好,那就是一件不統一,女生寢室裡面的那個體力最好的姓肖的姑娘,正好跟我們寢室裡面體力最好的姓賈的爺們兒勾搭在一起了,兩人瞅對眼兒了以後,郎情妾意,實在是想繼續在這大自然中溝通下感情,再到那山之巔峰處來聲情侶喊,一覽眾山小的感覺,那該多浪漫?所以,兩人主張繼續走。

    於是問題就來了,該聽誰的?在一番溝通之後,決定了,竹子和蒲慧慧以及孫家良和李娜留下來,而賈明亮肖迪,蘇譯丹繼續上,而白曉麗雖然挺累了,她卻也想上山頂去看看,可能是為瞭解壓吧,我心裡想到。

    見到蘇譯丹和白曉麗都要繼續走,於是我也知道跟了上去。

    哪成想,人一分散,就出事兒了。

    這事兒其實現在想想真挺噁心的,因為人分成了兩撥,所以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還都走在一起,但是越往上爬,就慢慢的分散了,因為亮子心裡面早就打算好了,要來個二人世界,所以他倆走的很慢,這就有些尷尬了,剩下了我和蘇譯丹還有白曉麗三人,雖然她倆有說有笑,但是卻把我夾在了中間,也不知道為何,我覺得氣氛越來越不對勁兒。

    慢慢的,我們靠近了山頂,爬上了一個陡坡之後,有一段路平緩了起來,亮子和小迪還在下面黏糊,我見白曉麗上坡時氣喘吁吁的,便伸手拉了一下她,她對我點了點頭,微笑著說了聲謝謝,我慌忙傻笑了一下,說,沒事兒,你累了吧,要不休息一陣?

    而就在這時,走在最前面的蘇譯丹忽然回頭,然後對我倆說道:「我先走了。」

    說完後,沒等我回話,她就加快了腳步,不知為何,我下意識的想要追去,可是卻望瞭望身邊滿臉倦意的白曉麗,心裡面想著,把她自己丟在這兒,好像不安全吧,嗯,等亮子他倆上來,我在追去也不遲。

    該死,你說我怎麼忽然緊張起來了呢。

    當時那處只剩下我和白曉麗兩人,我有些忐忑不安的坐在了她的對面,也不知為何,竟然有些不敢瞧她,只是低著頭擦汗,白曉麗給我的紙巾很香,也不知道是紙巾自帶的香料還是白曉麗的香水味。

    一瞬間,好像又尷尬了起來,過了一會兒,白曉麗對著我輕聲的說道:「姚遠……?」

    「嗯?」我抬頭望著她,她的皮膚很白,身材簡直沒的說,外套早就脫下,只剩下了薄薄的吊帶衫,被汗水一浸,衣內風光隱約可見,於是我慌忙又低下了頭,這才問道:「什麼事兒?」

    她見我這樣子,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卻笑了下,然後對我說:「現在你這樣靦腆的人真少見了啊。」

    是啊,這多虧了我那不著調的爹媽以及那群八分熟的黃皮子們所賜,我苦笑了一下,沒答話,而白曉麗想了一會兒後,則輕輕的說道:「其實姚遠……我真的挺感謝你的,多久了,沒有人這麼在意過我,謝謝你總是買早飯給我,其實……哎呀,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臉都紅了。」

    說到了這裡,她的臉似乎真的紅了,只見她有些害羞的對我說道:「這裡現在也沒有人,你就把頭抬起來唄。」

    我抬起了頭,望著臉紅的她。

    她好像鼓足了勇氣似的,對我說著:「總之謝謝你,你看我,也只有再沒人的時候敢跟你說……謝謝你。」

    「沒有沒有。」也不知道為什麼,聽她說到這裡的時候,雖然我心裡面確實挺舒服,但不知道為什麼,卻覺得有些不自在,同時,蘇譯丹再次從我腦子裡面冒了出來,於是我便對著她有些慌張的說道:「別謝我,應該的,你心裡面不舒服,能跟我說我就挺,挺榮幸了,哎,亮子他們呢……怎麼還不上來?」

    當時我真發現了,我的身上真沒有我們老姚家祖上的遺風,當時白曉麗能夠對我說出這話,我又怎麼會不明白,其實我在她的心裡印象很好呢?這要是放在我爺爺姚四兒或者我老爹姚東昇的身上,估計他倆早就採取行動趁熱打鐵將其一舉拿下了,可是我卻不一樣,真不知道我這樣到底是好還是壞。

    白曉麗見我這德行,頓時撲哧一笑,尷尬的氣氛慢慢消失,只見她站起身然後對我說:「嗯,她倆確實夠慢的了,哎對了姚遠,你幫我照張相吧。」

    說完之後,她從隨身攜帶的包包裡面拿出了一卡片兒數碼相機,我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退後了幾步,取景框裡白曉麗的小臉略顯憔悴,但是她卻露出了甜甜的微笑,我按了下快門兒,她的笑容定格在了照片兒裡。

    剛照完,我還沒來得及看,這時,陡坡下面傳來了賈明亮和肖迪的聲音:「姚遠,你們在上面沒?」

    見他們叫我,於是我便回答:「在呢,你們怎麼這麼磨蹭呢?」

    這時肖迪的聲音傳來:「還說呢,剛才我把腳崴了,咱們下山吧,累死了。」

    我回頭看了看白曉麗,只見她微笑著對我說:「我也太累了,看來真爬不動了,你要是有力氣,去找丹丹吧,好麼?」

    我點了點頭,然後把相機遞了過去,白曉麗笑著搖了搖頭,她對我微笑著說:「別呀,你倆好像都沒帶相機,丹丹她好像……算啦,你帶著吧,也好和個影,你倆要是到了山頂,替我多拍幾張照片就行了。」

    「這……合適麼?」我有些木訥的說道。

    「有什麼不合適的。」白曉麗笑了笑,然後低下了頭,她對我說:「不是每個男人都有機會陪女孩子走到山頂的……快去吧,反正我上山就是為了跟你說剛才的那些話……哎呀你看我,又不知道說什麼了,總之……我下山啦。」

    說完後,她笑著轉身,慢慢的下了陡坡,朝著孫家良肖迪聲音的方向去了,我望著白曉麗的背影,心中當時似乎也想明白了什麼,雖然說不出來,但卻好像鬆了口氣,嗯,現在還是找蘇譯丹要緊。

    於是,我轉身收好了相機之後,繼續上山,緩坡沒有長,山路又開始變的陡峭起來,幸好這難不倒我,我彎著腰,手腳並用,向上爬去,一邊爬,一邊叫嚷著:「蘇譯丹,蘇譯丹你能聽見麼?聽見了回一聲兒!」

    看來蘇譯丹的腳力當真不錯,她一直沒回話,我只能繼續向上爬,如此又過了大概十五分鐘後,眼前豁然開朗,離我不遠處,出現了懸崖,我終於快要到山頂了,但是體力不支,頓時氣喘,於是只好找塊兒石頭坐在了那裡,一邊休息,一邊想著蘇譯丹這小妞兒到底跑哪兒去了。

    我從背包裡拿出水喝,手碰觸到了相機,於是我隨手取出,打開了以後,看起了照片兒,這卡里的照片,多數都是一些學校裡面的景色,沒有人物照,我記得以前看過一本書,總是喜歡照風景或者身旁事物的人,不是長得醜,就是心理有愁,我嘆了口氣,看來白曉麗是屬於後者。

    唉,真是想不到,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麼戲劇化的事情,我嘆了口氣,然後繼續往下翻著,再翻,就翻到了我們這次爬山的照片了,白曉麗還是沒照自己,照片上的大家看上去挺傻的,接著翻,翻到了最後,終於找到了剛才我替白曉麗照的那張,白曉麗怯生生的站著,背景是茂密的樹林,她的笑容有些憔悴,她的肩膀後面升起了白煙。

    等等,白煙?

    我頓時愣了一下,然後用大拇指搓了搓那相機的屏幕,發現那並不是污垢,照片上白曉麗的左肩後面,竟然有一團好像白煙似的東西!

    這是什麼,曝光過度了麼?她的相機屏幕很小,所以有些看不清楚,我愣了一下,然後按鍵將那塊地方局部放大,在放大了那塊兒東西之後,我心中猛地一驚,渾身汗毛直立,一哆嗦,手中的相機差一點掉在了地上。

    照片上,她身後的那團好像『白煙』似的東西,怎麼看怎麼像一張面無表情的人臉。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38
第四十八章 替死鬼


    入墜冰窖。

    當時我的心情大概就可以用這四個字兒來形容,真的,一點都不誇張,我張大了嘴,頓時感覺四周涼風颼颼,以至於渾身大汗都不覺得熱。

    這,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啊!!!

    我蹬著眼睛瞧著那照片兒,那玩意兒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張人臉的虛影,面無表情,詭異異常。

    我仔細的看了大概三四秒,心中頓時湧現出了一陣莫名的恐懼,同時腦子裡面冒出了一個詞兒『靈異照片』。

    沒錯,靈異照片,靈異照片是指照片上的某種奇怪現象,這個老瘸子到沒跟我講過,但是我卻在網上或者電視上再者八卦雜誌上看過啊!好像是說,靈異照片是世界上有鬼魂存在的一種證明,在某種特定場合下照相,如果鬼魂經過的話,那它的一部分就會留在照片之上,靈異照片上顯現的『鬼魂』多數隻是一個虛影,或者白光,但是好像也有狠的,能夠映出很清晰的圖案,貌似全世界範圍內都出現過很多例子,拿中國來說,好像最牛逼的是一九九二年的燕京故宮,貌似一場雷雨出現,那宮牆之上竟然出現了列隊巡遊的宮女,當時很多遊客都拍到了,到底這是怎麼回事兒,至今仍是一未解之謎。

    我望著手中的相機,心裡面頓時驚恐了起來,奶奶的,我說剛才心裡面怎麼七上八下的呢,果然出事兒了!!

    要是放在兩年前的我,估計現在也不會這麼害怕,畢竟那是我是信科學的,可是現在不同了啊,我現在改信薩滿了,娘的老瘸子,你可害死我了!!

    我的手又顫抖了起來,當時的我早已經知道這個世界上是有很多肉眼看不見的鬼魂存在的,想到了這裡,我的心中竟更加的恐懼,怎麼好端端的,就照出了這麼詭異的東西呢?

    這到底代表了什麼?

    就在我心中恐慌,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忽然只聽我右手邊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幽幽的聲音:「小夥子,哎,小夥子?」

    我當時差點兒沒叫出來,於是我頓時下意識的轉頭望去,只見那懸崖方向的一棵樹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站著一個女人。

    沒錯,是女人,這女的看上去三十多歲,胖乎乎的,一頭捲髮,身穿白色連衣裙,臉色煞白,對著我露出了笑容,她伸出手,站在樹下對我笑著說:「你過來,小夥子你過來,我讓你看個好東西。」

    我看你大爺啊!!!你當我二啊!?

    我渾身一抖,相機掉在了地上,然後我條件反射的靠在了樹上,娘了個腿的,這人從哪兒冒出來的,這人到底是不是人??

    我嚇的張大了嘴,說不出一句話來,渾身冰冷,但是汗卻刷刷的往出冒,我望著那個身穿白裙子的女人,心裡怎麼想她怎麼不是人。

    確實不是人啊,這裡大深山的,怎麼會忽然冒出個人呢?她不是人的話……嗎的!!我哭的心都有了,又他嗎見鬼了我。

    可是說起來,之前我見到的鬼都是一些沒有實體的啊,充其量最那啥的一回也就是一團煙霧,怎麼這光天化曰的,還讓我看到如此高清**兒的了呢!

    娘的,我不喜歡**的啊!!

    我靠在樹上,當時連變成毛毛蟲的心都有了,而那『大姐』見我這德行,卻還是在笑,那笑容在我的眼中,卻無比陰毒,她似乎就只會說那一句話似的,只見她一邊笑一邊對我招手說:「小夥子,哎,小夥子你過來呀,我讓你看個好東西!!」

    「我我我不看!!!!」我當時感覺自己又快哭出來了,看你妹啊看,心想著就算你現在給我看雲南白藥也無法彌補我心靈上的創傷了,這我要過去的話,哪兒還能有小命兒了?

    可是,更悲劇的事情竟然發生了,那個胖女人的聲音,似乎就好像催眠一樣,我的身體竟然不聽使喚,隨著它的招手,一邊顫抖一邊向它蹭去!

    「不要啊!!」嗎的,爬個山遇見鬼,還能行不了,我見我的身子離那女鬼越來越近,而它的身後,則是萬丈懸崖。

    天啊,小哥兒難道就這麼摔死了麼,不要啊,要知道現在都放假了,就算我摔死人家也不會賠錢而我也沒有撫卹金拿了,這得多窩囊……該死,都什麼時候了我還想這些!?

    眼瞅著,沒錯,眼瞅著我就要爬到那女鬼的近前,她的那一隻手好像招魂似的,都要把我的魂魄勾走了,可是就在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冷笑,讓我頓時大喜。

    蘇譯丹!!

    沒錯,那笑聲是蘇譯丹發出來的,我一邊掙紮著一邊回頭,只見蘇譯丹一隻手拿著水果刀,一隻手拿著一塊熟牛肉,正在不遠處望著我,我見她出現後,便對著她叫道:「救命啊蘇譯丹,救……」

    「救命?」蘇譯丹嘿嘿嘿的又對我發出了詭異的笑聲,只見她慢悠悠的走了過來,而那白衣女鬼竟然好像沒見到她似的,蘇譯丹來到了我的身邊,然後對我說:「大忙人,你是在對我說話麼?」

    當然是你了小妞兒!我頓時無語,而這時,我的身子竟然不聽使喚,一下子站了起來,朝著那女鬼走了過去,我心中暗道不好,看蘇譯丹現在好像挺生氣的樣子,雖然我當時也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我氣,但是我當時真的要崩潰了,於是便哭喪著臉叫道:「是你是你,是跟你說話,趕緊的吧姐姐唉!!」

    趕緊的吧姐姐唉,你再不動手我真就要蹦極去了!!

    蘇譯丹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說道:「那你可聽好了啊,我可不是要救你。」

    不帶你這麼玩兒的吧,你不是為了來救我,難道是為了來看戲的麼,見我馬上要走到懸崖邊兒上,只見蘇譯丹輕輕的啐了一口,然後迅速的從背包之中抽出了一沓東西,她低聲罵道:「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很不爽就是了!!!」

    說完後,她猛地上前,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將手中那一沓東西朝著我身前的那個白衣服的女人丟去,嘩啦一聲,那沓東西散開,是一沓畫著奇怪符號的黃紙,說來也怪,那黃紙飛散之後,那個女人竟憑空消失了。

    而蘇譯丹一把將我從懸崖邊兒上拽了回來,她很利索的將我左手一翻,自己右手從腦後馬尾辮上一拽,一根亮晃晃的針便出現在掌心,她狠狠的將那針紮在了我的中指之上,我頓時疼的發出一聲慘叫。

    她這針扎的可真夠狠的,差點扎到骨頭上,扎完了針後,她放開了我,然後一聲不吭的背對著我坐下了。

    這疼痛讓我又恢復了神智,我齜牙咧嘴的將那根針拔掉,針尖大小的創口中竟然冒出了一絲黑血,這頓時嚇了我一跳,之前她給我扎針的時候,都是晚上,所以我也分辨不清楚顏色,現在瞧見,當真觸目驚心,好在那黑血沒有多少,血液就又變紅了。

    短短幾分鐘之內,我就又在陰曹地府邊兒上旅遊了一圈兒,此時心中不免一陣後怕,直到好一會兒,這才換過了神來,喘息之餘,我還是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見到蘇譯丹背對著我坐著,我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她:「那啥……」

    「別跟我說話,煩你。」蘇譯丹沒好氣兒的對我說道。

    「你為啥要煩我啊。」我哭笑不得的說道。

    「為……你管我呢,就是煩你,別跟我說話。」蘇譯丹氣呼呼的說道。

    說實在的,當時那種情景,我真的不知道她為啥生氣,因為我確實沒想到那一點,不過我卻明白,蘇譯丹是十分善良的,畢竟她雖然嘴上那麼說,但是卻還是救了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哄她,於是,便只好上前對她陪笑著說:「不管咋說,謝謝你又救了我一命。」

    「誰救你了,我只是,我只是……」蘇譯丹的身體微微顫抖,然後她忽然轉身,咬著嘴唇望著我,臉上竟然有些紅暈,我見她這副樣子,好像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似的,便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蘇譯丹跺了跺腳,對我有些氣惱的說道:「你,你的紙巾用完了吧,喏,我帶的多,給你擦擦!!」

    說罷,她從背包裡面掏出了一沓黃紙朝我一丟,然後又轉過了身去,不發一語,我當時就愣了,心想著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呢……

    哎?好像上山的時候,白曉麗就跟我說過這話,一模一樣,難道蘇譯丹是因為這個才跟我生氣的麼……

    難道……她喜歡我?

    我那時候真是個傻子,如此簡單的問題居然才想明白,可能也是因為當時的我沒有真正的接觸過愛情,哪裡猜得到蘇譯丹這般的女兒心思?

    不過,即便是這樣,她當時的樣子,也讓我想到了這些,雖然當時我沒敢猜蘇譯丹到底喜不喜歡我,但是我也知道了,她生氣是因為白曉麗,於是,當時的我便慌神兒了,將剛才拿靈異的事件拋在了腦後,急忙上前蹲在蘇譯丹的身旁對她說道:「不是,不是,真不是,你聽我說……我和白曉麗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聽不聽。」蘇譯丹當時把臉轉了過去,不看我,然後對我說道:「你和她怎麼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她的語氣之中多少有些抱怨的成分,我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是當時我見她這樣,心中卻不由得著急起來,於是我便對她說道:「你聽,聽我解釋啊,其實是……」

    「其實什麼!!」似乎被我弄煩了,蘇譯丹把雙手抱在膝蓋上,然後將小腦袋埋在上面,對我說:「不就是因為她愛喝牛奶麼,勾的你天天早上……我不就是沒她……呸!」

    忽然間,我覺得我身前的蘇譯丹好像個小孩兒,她雖然對我說出這些,但是聽在耳朵裡面竟都像是嬌嗔般的埋怨,讓我內心中焦急之餘,竟還感覺到了些許甜蜜,但由於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對著她說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每天給她買牛奶其實是因為……」

    沒辦法,當時那種情況下,我只好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訴她了,當然了……除了那天晚上酒後被親的那一幕我沒敢說,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沒敢,剩下的全都將給了她聽,我對她說,我其實和她真的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她一個人很可憐,所以才想幫幫她。

    真的是這樣,雖然她的『硬件』很好,但是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卻真的沒有跟蘇譯丹在一起時這般開心和輕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種感覺,就叫愛情。

    蘇譯丹聽著我自顧自的說出這些後,除了偶爾罵我一句以外,情緒也相對著穩定了起來,我說完之後,她終於抬起了頭,瞪了我一眼,然後對我說道:「她說啥你就信啥,你咋這麼傻呢?」

    「不是,主要不是你說啥我也信啥麼?」我賠笑著說道。

    「呸,你這個膽小鬼,就知道說好聽的。」蘇譯丹又瞪了我一眼。

    我苦笑了一下,雖然我平時跟她在一起嘴裡面沒幾句正經的,但是剛才那些,卻全是肺腑之言,與她講完後,心中一陣輕鬆,我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想到,我為什麼要對她解釋呢?

    果然,我還是個傻子。

    蘇譯丹見我這幅呆像,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只見她伸出手指來點了點我的腦門兒,然後對我說道:「你啊你,沒多大本事還學人家當老好人兒,怎麼說你好呢?」

    我嘿嘿的笑了笑,沒說話。

    見她又露出了笑容,我的一顆心這才安定了下來,於是我又長出了一口氣,老天爺,怎麼現在又感覺到了劫後逢生的那種滋味了呢,我拍了拍胸口,可還沒安心一會兒,我忽然又想到了什麼,於是便慌忙對著她說道:「對了,剛才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玩意兒?是鬼?為什麼我能看到它?」

    蘇譯丹當時好像確實不生我氣了,只見她眨了眨眼睛,然後對我說道:「女人?我沒看見啊,多半是你的幻覺吧……不過,那裡確實挺邪的,可能真的有找替死鬼的吧。」

    說罷,蘇譯丹用尖尖的下巴指了指懸崖邊上的那棵樹。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7:39
第四十九章 蛤蟆


    佛語有云: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不傷,不增不減,不愛不恨,外道不可侵之,可是誰又能做到這一點呢?

    講的人生在世,如果不動雜念,自然不會有苦果出現,例如,如果你見到了一件漂亮衣服,但是卻無錢去買來穿著,那麼你的心裡就多半會產生遺憾,相反,如果你根本就不想買,那這遺憾也就不會出現。

    說起來簡單,辦起來卻難上加難,我只是普通人,俗話說恆河之沙必粘俗塵,怎能做到心不動人又不妄動呢?

    可是心一動就出幻覺了。

    一直以來,我都挺愛笑話孫家良的,因為丫成天做夢,還總是分不清楚夢幻與現實之間的區分。

    可是過後我才明白,原來我也比他強不了多少。

    我恨幻覺,怎麼就這麼恨呢,蘇譯丹當時一跟我提到幻覺這倆字兒我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八成是我在看到那靈異照片兒以後,心裡面感覺到了害怕,所以又被那幫子黃皮子鬼魂給坑了。

    娘的,這算怎麼一回事兒啊,為啥就在我知道它們的存在後,它們在害我的這件事兒上,明顯更賣力氣了呢?

    難道我就這樣一直被它們在背地裡面玩兒飛刀,而一點辦法都沒有麼?一想到之後的曰子裡,不一定什麼時候又會被它們給迷了,我頓時又是一陣無奈,為什麼非要這樣呢?

    我望瞭望四周,根本尋不見那些東西,於是便嘆了口氣,心中想到,算了,還是走一步說一步吧,除了這個辦法之外也沒別的招可以用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蘇譯丹說我剛才之所以會出現那種狀況,黃皮子的迷惑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則是這地方確實不太平,因為黃皮子的鬼魂們想要害你,通常都不會親自動手,那懸崖邊好像當真死過人,所以我才在幻覺中見到了『替死鬼』。

    替死鬼,這種鬼魂相當有名,民間裡面有稱之為『拉墊背』『填坑鬼』(一般上吊而死的居多)等等,講的是一個人如果再特定的時間或者特定的地點自殺的話,那麼等它清氣上升濁氣下降之後,便不能往生。

    這裡說的是六道輪迴,人道雖然被稱之為苦海,但卻來之不易,人生在世,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自殺乃是大罪,因為自殺死後的鬼魂,說來挺諷刺的,自殺的人,都是不想活了想得到解脫,但是天道卻不允許,自殺死後的人,都得不到任何解脫,只能終曰徘徊於人世,終曰受身死之時的痛楚。

    通常,它們得到的解脫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僧人唸經超度,還有一種就是抓『替死鬼』了。

    可要知道現在這是什麼年月,人自殺之後又有幾個家庭能找和尚唸經呢?所以自殺死後的亡魂,通常都會選擇第二條路,只要勾引旁人在自身死去之地以同樣的方式身死,那這人便可以替代它的位置,它就可以解脫,這就像是一個死循環,更簡單點來講,就像是填坑一樣,想從這個坑出來,必須要在拉另外一個進來,自己才能逃脫。

    剛才我見到的那個胖女人,估計就是找我填坑的,幸好,小哥福大命大,最後被蘇譯丹給救了,不過,我思前想後,覺得這件事好像還有哪裡不對勁兒,我望著已經消了氣兒蘇譯丹,若有所思,忽然我想到了什麼,於是便對她說道:「那啥,你怎麼這麼清楚呢,還有……你這包裡的黃紙是怎麼回事?我說,你該不會是故意來找這些東西的吧!?」

    我說呢,蘇譯丹一隻對靈異話題感興趣的女人,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想要爬山,還有就是她那數次出現的詭異笑容,而且……正常人上山是不會帶那麼多黃紙和牛肉的吧!!」

    蘇譯丹聳了聳肩,然後對我嘿嘿一笑,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說道:「當然啦,要不我怎麼會想要爬山呢?」

    原來,這蘇譯丹是早有所謀,她好像是因為這半學期過的有些太平淡了,於是便想找我陪他一起上山上找點刺激,蘇譯丹對我講,其實現在城市裡面的鬼啊神啊什麼的都太少了,遠沒有荒山上面的多,試問哪個山上沒死過人?而且聽她講,貌似她那個老道師父還給了她某些指標,所以她才動了上山想要超度亡魂的點子。

    我聽她說完後,嘆了口氣,然後有些無力的問:「那你剛開始怎麼不說呢,多危險啊……而且你怎麼還答應了那些人要他們一起來呢?」

    「是她們自己要來的,管我什麼事兒?」蘇譯丹有些沒好氣兒的對我說道:「而且總給人家買牛奶的二貨沒權利問我這些。」

    暈,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我又是一哆嗦,不過聽她剛才說的那些,我也有些安心了,畢竟蘇譯丹可不是什麼殺人魔頭,她說山裡面的鬼魂多半都在山頂,她和我一樣,都知道那些來溜躂玩兒的傢伙們沒幾個有耐姓爬那麼高的,所以,相對來說,她們還是很安全的。

    她見我表情一會緊張一會兒放鬆,便對著我笑著說:「行了行了,別糾結了,你想啊,這個世界上有幾個能像你這麼倒霉的,成天屁股後面跟一幫黃皮子想害你?她們不能有事兒啊,哎你歇夠沒,歇夠了陪我上山頂上轉一圈兒去啊?」

    說的也是,雖然這話怎麼聽怎麼不是滋味兒,但確實,要說這個世上好像真沒幾個像我這樣兒的存在,一般人想見個鬼哪兒有那麼容易啊,我苦笑了一下,看來是見鬼見的多了,都神經衰弱了。

    於是我便對著蘇譯丹說:「那……行吧,不過咱們得早點下去了,等咱倆吃飯呢。」

    說罷,我站起身,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相機,拿眼一瞄,心中竟又是咯噔一聲,娘的,怎麼屏幕上的白曉麗背後,還有一團煙霧呢?我慌忙揉了揉眼睛,可是照片依舊還是那德行,於是我便對著起身正在收拾背包的蘇譯丹說道:「那啥,你幫我看看,這到底怎麼回事兒,難道我現在還沒從幻覺裡面出來呢?」

    蘇譯丹接過了相機,看了一眼後眼眉一揚,然後對我說道:「嘿,你這體質夠弱的了嗨,這都能讓你拍到。」

    啥叫這都能讓我拍到啊大姐!!於是我便急忙問她,而她則對我說,這張照片兒貨真價實,是因為你的體質很弱外加上勞累,所以才能拍出來。

    完了!!我心中頓時湧出了一陣不安的預感,於是便問蘇譯丹:「那……那白曉麗會不會有危險?」

    蘇譯丹聳了聳肩,然後對我說道:「應該沒事兒,不過還是打個電話問問比較好一點兒。」

    我拿起了電話,撥了白曉麗的號碼,電話裡的嘟嘟聲不停,就是沒人接,我心裡面頓時有些害怕了起來,我心裡想著,不會這麼巧吧,不對,記得我上山的時候她不是下去和賈明亮他們會合了麼?

    於是,我有打了賈明亮的電話,賈明亮很快就接了,電話裡他對我說:「哎,姚子啊,啥事兒?」

    我強忍著顫抖,然後對著電話說道:「白曉麗和你們在一起呢麼?」

    在一起呢,在一起呢,在一起呢,我說出這話之後,便在心中不停的嘀咕著,千萬要跟他們在一起啊!

    可是,天不遂人願,只聽電話那頭兒,賈明亮好像有點摸不到頭腦的說道:「沒有啊,我和肖迪正下山呢,她不是跟你和蘇譯丹在一塊兒呢麼?怎麼,別告訴我她走丟了?」

    我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想著這不對勁兒啊!剛才我明明聽見那緩坡下傳來了賈明亮和肖迪的聲音,怎麼他現在不承認了?

    等會兒?靠!!!

    難道那也是幻覺??想到了這裡,我頓時滿臉煞白,還沒完全平緩的心跳再次加速,完了完了,別不是我自己上山,而白曉麗則遇到了什麼危險了吧!!

    好像以前老瘸子曾經說過,心裡面越是不痛快的人,體質就越不好,成天愁眉苦臉的傢伙火氣就不會旺,火氣一不旺就容易見鬼,娘的,想想白曉麗成天愁眉苦臉的,她的火氣能旺麼?倆火氣不旺的人登山,一個見鬼了,一個能不見麼?!

    該死,我怎麼沒早點想到這一點呢!想到了這裡,我慌忙對著亮子說道:「沒有啊!她好像下山了,給她打電話也不接,你們走到哪兒了?」

    賈明亮在電話裡面跟我說:「剛和竹子他們會合,你別著急,我等會也給她打一個,挺大的人,應該丟不了啊!」

    我不是怕她丟了,我是怕她死了!!嗎的,誰知道這山上還有沒有什麼替死鬼什麼的!於是我慌忙對著電話說道:「別打了,你們趕緊上山,咱們分頭找,別再出什麼意外!!」

    聽我這麼一說,亮子似乎也覺得有些危險了,於是便對我說:「好好,放心吧,你倆也抓緊時間下來,天兒不對,快下雨了好像。」

    我掛斷了電話後,看了看蘇譯丹,蘇譯丹和我對視了一會兒後,她嘆了口氣,然後對我說道:「算了,還是找人要緊,走吧。」

    我感激的對著她點了點頭,蘇譯丹典型兒的口硬心軟,很顯然,她也不想有事情發生,於是便和我一起快速下山,而這時,我似乎聽到了天空中傳來了幾聲沉悶的雷聲,這個季節的天氣無常,果真要下雨了,山林之中悶熱異常,樹木阻擋了風,林子外面應該是起風了。

    果然,風自打西邊兒刮來了一片烏雲,雲彩遮住了太陽,看似毫無預兆,轉眼之間,暴雨將至。

    樹林中慢慢的陰暗了起來,此時似乎連鳥兒都停止了歌唱,我和蘇譯丹並肩下山,用了比上山更久的時間,數十分鐘後,才來到了之前的那個緩坡之上,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對著蘇譯丹說道:「她就是從這兒下去的,按理來說就一條路,要不,要不咱倆分頭找吧!」

    蘇譯丹搖了搖頭,很顯然,她看上去比我還累,畢竟是女孩子,她雙手撐著膝蓋,沒有說話,然後從背包裡面掏出了一個好像口哨似的東西放進嘴裡吸了好幾口之後,才對我說道:「別逞英雄了,就你那半吊子的能耐,別沒走多遠又讓人家給迷了。」

    雖然有點不想承認,但她說的確實沒錯,我雖然懂得幫兵口訣,按理來說也是皇家薩滿的傳人,但是現在我手裡沒鼓,心理素質還不行,現在的我,充其量就是一累贅,如果擅自和蘇譯丹分開的話,沒準兒還沒找到白曉麗我自己救先被黃皮子迷的跳崖了。

    於是我只好問她:「那怎麼辦啊?」

    蘇譯丹又吸了幾口那個好像口哨似的玩意兒,呼吸漸漸平穩,她打開了背包,然後取出了一沓黃紙,並且對我說:「別慌,你趕緊在這挖個坑。」

    挖坑?我頓時摸不著頭腦了,便說道:「挖坑幹啥。」

    「埋你。」蘇譯丹沒好氣兒的說道:「叫你挖就挖,哪兒那麼多廢話啊,趕緊的。」

    說完之後,蘇譯丹坐在地上,用針挑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拿起一張黃紙摺疊了起來,我見她說出這話,也只好照做,我知道關鍵時刻這小妞兒還是很靠得住的,於是便蹲下身,用手挖著腳下的土地。

    幸好,最近總是下雨,樹林之中空氣潮濕,土地鬆軟,挖起來也不甚費力,沒一會兒我就挖出了一個飯盆大小的土坑。

    「行了。」蘇譯丹說道:「讓開吧。」

    只見她在我挖土的時候,已經用黃紙折出了一隻蛤蟆,那紙蛤蟆上學籍斑斑很顯然是蘇譯丹的,我讓開了身子,就在我想著這小妞兒為啥要折蛤蟆的時候,蘇譯丹抓起了一把黃紙丟在了坑中,然後對我說:「點著它。」

    我依言照做,用打火機點燃了那沓黃紙,黃紙燃燒,發出陣陣焦味,只見蘇譯丹捧著那隻紙蛤蟆,嘴裡面唸唸有詞,過了大概三四秒,她將手裡的只蛤蟆丟進了土坑裡面,沒一會兒,土坑裡面的黃紙燃燒殆盡,蘇譯丹撿起了一根木棍輕輕的扒拉了幾下紙灰,然後轉頭望向左邊說:「往那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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