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人心
「哈哈哈,可惜了,任憑你們王家枉費心機,本座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王家得到祖師親手書寫的真章」德明嘴角掛著一抹嘲諷。
致信聞言面色陰沉:「師叔何必這麼固執,這麼些年來,碧秀峰死的真傳弟子不少了,要是在這麼下去,只怕是日後師叔的天人五衰來臨,也不會找到合適的弟子繼承碧秀峰的真傳,到時候碧秀峰的道統可是要斷了」。
「你看好就是」德明冷冷一笑,平靜的臉上終於帶著一絲絲冷酷的笑容。
「那師侄就拭目以待,只是不知道師叔為何要阻我進入這岩洞」致信不欲與德明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不休,附近這麼多弟子,二人之間齷齪頗多,此地人多耳雜,傳出去怕是不好。
「你不知道麼,這山洞內就是我碧秀峰新一代弟子首座」德明一雙眼睛盯著致信。
「什麼?」致信瞳孔一縮,轉過身看向一邊的王撰,王撰點點頭,表示確認,那致信大怒:「混賬,這等大事為何不上報」。
「老祖卻是冤枉弟子了,弟子雖然知道那玉獨秀拜入碧秀峰,卻不知此人已被碧秀峰定為首席弟子」王撰委屈道。
「回去在於你分說」致信轉過頭,看向德明:「師叔,真是不巧,這玉獨秀屢次與我王家為難,壞我王家大事,對同門下死手,冒犯門規,罪不容赦,弟子欲要將其正法,以正視聽,還請師叔能夠公平公正,不要對此子袒護才是」。
「玉獨秀乃是我碧秀峰首席弟子,定不定罪,什麼時候輪到外人對我碧秀峰指手畫腳了」德明冷冷一笑。嘴角掛著一絲譏笑。
「師尊說的是,這年頭什麼牛鬼蛇神都敢出來與弟子為難,還真當弟子是泥捏的不成」山洞內傳來一陣空寂的腳步聲。下一刻一襲灰色道袍的玉獨秀出現在山洞口,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致信的身上:「你是何人,也敢說對我定罪」。
說完之後,也不待那致信回答,而是對著德明道:「弟子拜見師尊」。
德明點點頭:「怎麼回事?」。
「弟子煉製了一件法寶,算算時間也快出世,一切等回去之後在與師尊分曉」玉獨秀恭敬道。
德明點點頭,正要開口,卻不想一邊的致信卻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諸位道友,聽到沒有,此地的法寶是這小子煉製的,這小子拜入我太平道不過三載時光,居然敢說自己煉製了法寶,哈哈哈,哈哈哈,還真將法寶當成是大白菜啊。居然敢自不量力的說能煉製成法寶,我等活了幾千年,有數千年道行。尚不敢說能煉製出法寶,此子黃口小兒,真是笑死我了」。
此言落下,周邊的眾位長老,眾位真傳弟子也是紛紛仰頭大笑,不管是因為聽了玉獨秀不自量力的話也好,為了討好王家也罷,眾人笑的是前仰後翻,再無半點有道修真模樣。
「哈哈哈。真是黃口小兒,法寶也是他能煉製的」。
「就是。就是,就算是一代弟子。也不敢說能煉製成真正的法寶」。
「笑死我了,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牛皮也不怕吹破了天」。
「嘖嘖嘖,這回碧秀峰倒是出了一個皮厚之人」。
「就是,就是,煉製法寶需天時地利,不是想煉製就能煉製的」。
「這回碧秀峰丟人丟大發了」。
滿山哄笑,掌教不言不語,閉著眼睛,不知道心中想著什麼。
玉獨秀站在洞口,對於眾人的嘲諷似乎是充耳不聞,只是仰頭看天。
至於德明,只是面帶微笑,打量著遠處的風景。
終於,眾人似乎是笑夠了,有人開口道:「小子妄言,為了霸佔前輩的遺澤,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出口,什麼藉口都敢拿出來,貧道告訴你,天才地寶有緣者居之,你雖然比我們早來到這裡,但這法寶的歸屬,還要看大家的機緣」。
玉獨秀一愣,一雙眼睛略帶迷茫的看著對方,看著對方眼內高漲的慾火,玉獨秀在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今日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就算這法寶果真是自己親手鍊制而成,但此時此刻,在眾人眼中不能,不會,也一定不是自己親手鍊制。
寶物無主,大家都可以爭奪,若是有主,眾人就只有乾瞪眼的份,畢竟宗門大義,這層面皮不好毫無掩飾的撕破。
左手伸出,摸了摸下巴,玉獨秀眼中閃過一抹明悟與陰霾,這麼多修士,自己絕對應付不來,不知道那法寶的威能到底幾何,能給自己增幅幾分。
「明白了」看到玉獨秀眼中的清明,一邊的德明道。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而已」玉獨秀將手放下,再次背負在身後。
德明點點頭:「這就是人性,即便是修士,幾千年的道行修行,也斬不掉這人性,反而隨著修為的提高,越來越多的東西不被修士放在眼中,但能被其放在眼中的,無一不是心中最大的執念,心魔」。
「多說無益,唯戰而已,這法寶是貧道的,誰要是想搶奪貧道法寶,就是要貧道的命,對於要貧道性命的人,貧道可不習慣手下留情」玉獨秀眼中寒光閃爍,死死的盯著對面的致信。
致信哈哈一笑:「就憑你,修行幾年,有多少神通法力在身,居然敢這般狂妄」。
「試試就知道了」玉獨秀不屑一笑。
「請掌教裁決」眼見著玉獨秀與致信就要動手,德明卻忽然高聲對著掌教道。
掌教身子一動不動,不知道想些什麼。
法寶,那可是修行者千載難逢的大機緣,若能得一法寶,日後長生之途再無外魔阻路,可以走得更安穩。
掌教雖然手中握著法寶,但那是屬於門派的,當其卸去掌教之位的那一刻,法寶也要上繳宗門,傳給下一任掌教,作為修士,誰不希望有一把屬於自己的法寶,掌教是人,是人就逃不過慾念。
只是玉獨秀有教祖關照,若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問題該如何是好?。
玉獨秀得到道祖眷顧,非自己能比,究竟是法寶價值更大,還是拉攏玉獨秀價值更大?。
作為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狐狸,心中自然有選擇,靠人不如靠己,而且人性多變,能在不涉及自己利益的前提下照顧玉獨秀已經很不錯了,若是犧牲自己的利益,怕是想多了,修行之途就是爭,爭奪一切資源。
換一種說法,自己現在拉攏照顧玉獨秀,但誰能保證日後玉獨秀成長起來會顧及舊情?。
未來太過於縹緲,執掌太平道幾百年,掌教自然有自己的利益選擇,自己不能當面對玉獨秀出手,免得惡了二人的關係,等法寶爭奪起來,自己在出手似乎就顯得水到渠成,理所當然了。
「這件事本座也不好斷絕,法寶到底是屬於誰的,本座神通不及教主,不能一眼明了,妙秀既然說那法寶是你的,你可有什麼證據?」掌教將目光看向玉獨秀。
看著掌教平淡的眼神,玉獨秀似乎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麼,緩緩搖搖頭,玉獨秀面無表情的道:「弟子沒有」。
「唉,大家都屬於同一個宗門,都是一家人,本座雖然位高權重,卻也不好獨斷乾綱,誤了大家機緣」掌教無奈道。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眼睛一亮,掌教這句話可是有深度,有內涵,一雙雙眼睛像是狼一般盯著玉獨秀,那致信更是猙獰一笑。
玉獨秀嘴角掛起冷笑,掌教做的很好,很公正,至少玉獨秀不管從哪方面都找不到掌教徇私之處,公平的讓玉獨秀無話可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