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科技] 天啟鎮魂曲 作者:鳳岐(連載中)

 
Babcorn 2016-5-18 22:14: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0 47299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22:56
第五十章 典獄長的意見



    典獄長目光呆滯的看著眾人。

    他的身體很是虛弱,精神狀態也很差,臉上痛苦的表情,似已遠遠超出了,他所承受的傷痛。

    典獄長陰沉的臉色,讓人莫名的感到恐懼。

    他靜靜躺在病床上,仔細凝聽著大家向他描述,昨夜發生的一切。他們極力尋找著舒緩的措辭,儘可能讓他們的講述,聽上去並非那麼的恐怖,但這還是讓典獄長嚇出了一身冷汗。

    得知昨夜的經過,典獄長悲喜交加,心情萬分複雜。令人欣慰的是,弗蘭基米爾殺死了那可怕的怪物,讓古拉格倖免於難,挽救了大家的性命。可是有太多的同志丟了性命,還有那可怕的地洞,究竟是否還隱藏著更多無法預見的可怕危險。

    典獄長讓人找來泡在浴池中呼呼大睡的弗蘭基米爾,也就在這個時候,尤利婭注意到了恆溫箱的異常。她打開恆溫箱,看到放在培養皿中,從怪物右臂上,割取下來的肌肉組織,已經分裂增殖的幾乎填滿了整個恆溫箱。

    尤利婭簡單的向卡夫卡講述了經過,這讓卡夫卡也感到不可思議,這樣的分裂速度快的驚人,早已遠遠超過癌細胞分裂的速度。

    卡夫卡同時意識到,也許正是如此之快的,肌體細胞分裂速度,才讓那噁心的怪物,在數次受傷上後,不僅能夠迅速恢復,而且變得更加強大。

    當眾人紊亂的思緒不知道轉過多少念頭之後,弗蘭基米爾在警衛的陪同下,來到了古拉格的醫務室。

    弗蘭基米爾一走進醫務室,將感到這裡充斥著莫可名狀的焦慮和不安。他從尤利婭和卡夫卡的眼神中,看出了刻骨的寒意。也從典獄長臉上,讀出了疲憊和虛弱。

    「又發生了什麼意外嗎?」弗蘭基米爾好奇的問道,他認為必定是出了什麼事,否則尤利婭和卡夫卡不會是這副摸樣。

    「什麼?」尤利婭關上恆溫箱,驚異的看著弗蘭基米爾,倒像是她在期待著弗蘭基米爾的答案。

    「讀寫在你們的臉上,我看到了不安和惶恐。」弗蘭基米爾故作鎮定的說道,不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他都不希望件事會和自己有關,卻又迫不及待的想要之情細節。

    「這太奇怪了。」卡夫卡慢慢的搖著頭說道。

    「怎麼回事?」弗蘭基米爾追問道。

    「典獄長的傷口,我們已經對傷口進行過消毒,但發炎和化膿的情況還在不斷加劇,我很擔心是那怪物身上有某種惡性感染源,才會導致傷口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獄警屍體的迅速潰爛,就是這種可怕藥劑的證明。」卡夫卡指了指典獄長大腿上泛青的皮膚說道。

    此刻,讓他們更加擔心的,不是怪物細胞分裂的速度,而是典獄長比預想的,更加嚴重的傷勢。

    「不用擔心,我想這沒什麼,畢竟我還沒有死。只要加以注意,避免傷口感染,我想就不會有什麼大礙。也許是因為天氣的緣故,才讓我覺得如此疲憊。」典獄長揚起眉毛說道,他想要儘可能表現的無所謂一些,以避免大家不必要的擔心。但他的身體狀態,確實差到了極點。

    「我們可不能大意。」尤利婭垮著臉,搖頭說道,這樣的表情已經說明,她同樣認為,典獄長的傷勢不容樂觀。他們已經做了能夠做的一切,不知道還能夠做什麼。

    典獄長不想讓自己的傷勢成為話題的中心,便開口對眾人說道:「大家都在這裡,咱們還是先說說,下一步的計畫。至於我的傷勢,稍後我們再私下探討。」

    聽典獄長這麼說,眾人只好默默的點點頭同意,不在對典獄長的傷勢發表意見。

    典獄長把頭轉向弗蘭基米爾,用真摯沉穩的目光看著他,看得他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感覺舒服。這時候大家的注意力也都跟著彙集到弗蘭基米爾身上,卡夫卡也用極嚴肅的目光看著弗蘭基米爾。

    典獄長眨了眨眼睛問道:「卡夫卡告訴我說,那怪物和你有關係,他說你們是一夥的。你們的身上都有『t*g'字樣的烙印,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對於件事,你怎麼看,你認同卡夫卡的說法嗎?」

    「我必須承認,我身上確實有『t*g'字樣的烙印。可我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甚至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上的,自然更不知道怪物是什麼東西。」弗蘭基米爾解釋說。

    典獄長點點頭,繼續保持平穩的語氣說道:「你很坦誠,你本可以找到許多藉口,來掩蓋這件事情。當然我認為卡夫卡說的沒錯,也許你和那怪物真就是一夥的。」

    典獄長的一番說辭,在一霎那之間,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典獄長會站在卡夫卡一邊。

    整個醫務室瞬間陷入了沉寂,眾人都無話可說,只好傻愣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弗蘭基米爾也不知道,自己該不開進行辯解,他的辯解又能否讓典獄長相信。

    典獄長低頭思索著,大家看到的全是他痛苦的表情。過了很長時間,典獄長才打破醫務室裡,令人窒息的沉靜,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也許有什麼我們尚不知道的事,將你和那怪物聯繫在了一起。這並不意味著,是你和怪物一起襲擊了我們,我只是認為這裡面必定另有隱情。『2371』莫名其妙的發生襲擊事件,而這之後沒多久,你就被莫名其妙的帶到了這裡,這不能不讓人搞到匪夷所思。如今『t*g'烙印把你們聯繫到了一起,這就是說明,這也許是正解開謎題的線索。對你的誣陷和這裡的恐怖事件,弗蘭基米爾,你知道這讓我想起什麼嗎?」

    「什麼?」弗蘭基米爾不解的問道。他早已覺察到事情的怪異,但對於自己與怪物究竟有怎樣的聯繫,弗蘭基米爾一無所知,卻又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更想知道答案。

    「你的父親伊萬教授。」典獄長低沉的說道。

    「我的父親?」弗蘭基米爾更加好奇,他不理解這些事情,究竟讓典獄長想到了什麼,會使其同自己的父親聯繫到一起。

    弗蘭基米爾唯一知道的,僅僅是聽典獄長提到過,他們曾經相識。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23:02
第五十一章 簡單推理


    「難道你忘了,你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嗎?」典獄長揚著眉睜大眼睛看著弗蘭基米爾。

    「什麼樣的人?這有什麼聯繫?你曾說過,同我父親的朋友,也許你能告訴我一些事情。」弗蘭基米爾依舊摸不著頭腦。

    「你怎麼忘了。伊萬教授是蘇聯最偉大的生物學家,同時他也曾是達爾文黨人的學術領袖。這應該能讓你想起些什麼,那怪物並非人類。不應該這麼說,確切的說我們第一次見到它的時候,它還似乎像是個人。而在此之後,所有人都看到了,怪物的身體子在不斷發生著變化,這就像是在不斷演變進化一樣。考慮到這些現象,卡夫卡和尤利婭都向我提到了生化士兵的觀點。是的,沒錯,這是唯一的答案,那傢伙只可能是生化士兵。儘管二次大戰後,全世界都禁止了生化士兵的研究。但就像是全球禁*毒運動一樣,無論查禁多麼嚴格,仍舊免不了有漏網之魚。一些極度自負又或者一心想要展現自己非凡才智的變*態生物學家,絕不會心甘情願的放棄生化士兵研究,他們瘋狂的認為自己能夠創造出,完美的生化士兵。對於這些傢伙來說,伊萬教授無疑是這一領域的泰斗,在革命戰爭年代,在對抗突厥人的時期,在偉大的衛國戰爭期間,伊萬教授都曾為國家,提供過卓越的生化士兵。我記得那時候,你也曾經是他的助手,只是後來戰爭結束了,一切也隨之結束了。伊萬教授去年剛剛過世,如果他現在還活著,那我認為他們的目標就不會是你,而是伊萬教授本人。由於他們已經不可能再找到伊萬教授,所以只好把目標轉移到你的身上。你會被帶到這裡,並不是偶然的,而是那些瘋狂的生物學家,可怕計畫的一部分。至於那個『t*g—016』很可能是他們在你之前,找到的其他的犧牲品,可怕的實驗,讓他變成了可怕的怪物。這就是我的看法,對於我的這些推理,不知道你怎麼看弗蘭基米爾?」典獄長嚴肅認真的說道,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經過了他的深思熟慮,並非信口開河。

    「我完全同意你的說法,如果他們真的對我父親曾經的各種研究,都抱有不切實際的期望,那麼他們很可能會在全國各地尋找,並採取一切手段綁架與我父親有關的人。他們企圖以此來獲悉父親的研究成果,從而讓他們的研究變得更加容易和順利。他們是些有權有勢的傢伙,可以動用各種意想不到的力量,輕易就能找到他們要找的人,並逮捕他們想要逮捕的人。就像他們可以無端的指控我一樣,他們能夠無端的指控任何人。這真是太可怕了,我絕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徹底粉碎他們的邪惡計畫。這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我父親的名譽,更是為了被他們殘忍殺害的拉麗莎。」弗蘭基米爾瞬間恍然大悟,典獄長的一番話,讓他把這幾天來,發生的各種奇奇怪怪的事件,全部聯繫到了一起。這就是為什麼他會成為世界之敵的原因所在,那些傢伙實在可惡,絕對不能夠原諒,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想要弄清楚真相,我們就必須回到地洞中去,只有到達地洞的盡頭,我們才能知道最終的答案。那也許是地獄的入口,但我們有責任弄清楚這一切的真相。為了無辜死去的同志,為了避免可怕陰謀對人民的傷害,為了捍衛我們偉大國家的安全。我們必須回到那個洞裡去,否則一旦他們的陰謀得逞,後果將會不堪設想。我們偉大的事業,已經讓世界上許多國家與我們為敵,我們不能再讓國內因此發生混亂。蘇聯的疆域遼闊無邊,卻偏偏發生在我們的『2371』,你又恰巧被送到了這裡。這是我們義不容辭的使命,是上帝選擇了你,不應當把責任推給別人。如果你願意的話,就讓我們一起為國而戰。我想這不僅僅只是為了你自己,更是無上光榮的偉業,摧毀邪惡陰謀家的恐怖計畫。我想我們會成為最親密的同志,最信任的戰友。」典獄長義正詞嚴的說道,彷彿上帝降福於他們。

    典獄長的一番話,激昂澎湃,充滿了奮發向上的張力。

    卻也引發了,醫務室內一場不小的爭議。

    關於是否應該再次進入地洞,眾人各持己見,血淋淋的現實歷歷在目,已經不是想像的問題,而是實際存在的恐怖。

    不是他們沒有足夠的熱情去探索,而是恐懼枷鎖,早已牢牢鎖住每一個的勇氣。反對之聲,並不比贊同之音少,甚至於更多。大家都傾向於讓國家安全部,來解決這裡的問題,他們的直升機雖然出了事故,但索爾教授已經再次聯繫了他們,至少他們會馬上重新派來突擊隊員。

    漸漸地除了典獄長和弗蘭基米爾之外,似乎沒有人同意這種危險而又冒失的行為。直到典獄長堅持,就算是誰都不願去,他還是會獨自坐著輪椅,到地洞的盡頭,去看個究竟。眾人只好低頭不語,醫務室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尤利婭希望能夠有一個周全的計畫,那畢竟是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冒險。卡夫卡則認為弗蘭基米爾完全不可信任,讓誰去都不能讓他去。朱可夫教授和索爾教授一言不發,看樣子他們早已被那可怕的地洞給嚇得不輕。

    典獄長經過一番思索後,他決定這次行動並不強求,採取自願的原則,讓自告奮勇的人,前往地洞之中進行探索。他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典獄長同時也相信,只要他們處處謹慎,切忌錯誤的冒進,就能安全歸來,並找到答案。典獄長知道,在「2371」關押著不少國際間諜,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厲害傢伙。這是非常時期,應該採用非常方式,就像電影裡的敢死隊一樣,他們也都曾是死刑犯。如果他們能夠成功的完成任務,就能獲得減刑,甚至可以獲釋。

    最終典獄長決定在獄警和犯人中,臨時招募志願者,組成一個十人小組,滲入地洞探尋答案。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23:02
第五十二章 古斯塔夫之心


    無論身處怎樣的險境,總能找到不怕死的人。[][]

    之所以只選擇十個人,一來,是因為典獄長不希望出現大規模傷亡,雖然他認為此時地洞中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但還是不能夠完全放心。二來,古拉格並不是軍工廠,沒有那麼多的武器裝備,擁有足夠的武器,無疑是搜索行動中,最重要的環節和保障。

    期初,典獄長堅持,自己也要進入地洞,但經過一番劇烈的爭辯之後,眾人毫不猶豫的阻止了典獄長的冒進行為。於是典獄長決定,讓弗蘭基米爾來指揮這次行動,作為十人小組的隊長,全面負責這次行動。

    這樣一來十人小組中,就多出了卡夫卡和尤利婭,他們兩人原本都不想到地洞中去。但是由於弗蘭基米爾的緣故,又都無奈的加入到十人小組之中。

    卡夫卡認為弗蘭基米爾完全不可信任,他根本不放心弗蘭基米爾指揮這次任務,他覺得這樣一來正中下懷,弗蘭基米爾要的就是這個。尤利婭則與卡夫卡完全不同,她看出了卡夫卡對弗蘭基米爾的敵意,很為弗蘭基米爾擔心,才想要一同前往,希望他們兩人之間,不要鬧出什麼事端來。

    讓女人前往,這未免太把危險當玩笑看了,沒有人同意讓尤利婭前往,但誰都清楚尤利婭是個固執的人,一旦她決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在她高唱男女平等女權至上的口號下,眾人萬般無奈的不得不同意她的決定。

    卡夫卡要做十人小組的負責人,這從一開始就受到典獄長的反對,也讓卡夫卡極為不滿。典獄長堅持最初的決定,讓弗蘭基米爾作為負責人。典獄長強調,是他讓弗蘭基米爾介入此事的,弗蘭基米爾也證明了他能夠勝任。典獄長認為,卡夫卡的擔心,不過是多此一舉,完全沒有必要,此時應當團結一心,而非互相猜忌。弗蘭基米爾絕不會加害眾人,也沒有必要這樣做,無需為此杞人憂天自尋煩惱。

    前後用時不到一個小時,典獄長就選好了十人小組中的每一名成員。除了弗蘭基米爾、卡夫卡、尤利婭之外,還有五名自告奮勇的獄警和兩名曾經參加過二戰的間諜,這兩個囚犯一個叫勞爾,另一個叫弗雷澤。

    勞爾曾是雙面間諜,他是奧地利人。二次大戰期間他一方面將情報出賣給盟軍,另一方又為軸心國蒐集情報。在一次對蘇聯軍官的刺殺行動中,由於行動失敗,勞爾暴露了身份,並最終被捕。考慮到他在東歐地區的廣大人脈,政治局決定將他關押在,他從未去過的遠東地區。如今的他已經年過半百,身子骨卻比不少年輕人還要強壯,這也是典獄長選上他的主要原因。

    弗雷澤,畢業於劍橋三一學院,是不列顛軍情六處的特工,也是個冷戰的狂熱者,他鼓吹北約應該用核武器對蘇聯實施全面打擊。五十年代後,他被派到土耳其進行情報工作,服務於不列顛在中東地區對蘇聯勢力的破壞工作,以阻礙蘇聯對中東地區的滲透。在一次有關埃及問題的任務中,他愛上了蘇聯特工金斯卡婭,愛情讓他不能自拔,也因此暴露了身份。他是個典型的達爾文黨人,一聽說古拉格出現了生化士兵,他就毫不猶豫的立刻答應,參加十人搜查小組,半點也沒有想過事態的嚴重和自身的危險。

    選好了人,武器裝備更是必不可少。「安德雷阿斯之鋸」是弗蘭基米爾戰勝怪物的關鍵所在,因此典獄長為十人小組的每一名成員都配備了電鋸。除此之外,每個人還在腰間和腋下,各配備一把十三發的m900蘇制特製加長手槍,武裝帶上掛有六枚松毬手雷,以及一柄ak47步槍,並且儘可能多的帶上彈夾,每個人的身上最少也配備了九個填滿子彈的彈夾,當然這要視他們自身的負重能力而定。

    典獄長本打算讓弗蘭基米爾來駕駛「冰霜機甲」,卻遭到卡夫卡的強烈的反對,最後卡夫卡成了「冰霜機甲」的駕駛者。

    出發前典獄長讓尤利婭幫他從獄長辦公室,拿來一個雕刻精美的木製盒子。盒子長約二十寸,寬也超過十五寸。典獄長從尤利婭手中接過木盒,小心翼翼的滑開雕工精美的盒蓋,盒子裡竟然是一柄有著複雜結構和三根槍管的黃銅火槍。

    「見過這個嗎?」典獄長對弗蘭基米爾問道。

    「這是什麼東西,看起來像是近代的火槍?」弗蘭基米爾反問道。

    「沒錯,這的確是火槍,還是非同一般的火槍。」典獄長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恕我直言,這東西看起來,更像是工藝品。」弗蘭基米爾不認為,這東西能夠用來戰鬥。

    「這你就錯了。它看上去真的很美麗,但它不只是裝飾品。」典獄長臉上流露出一絲得意。

    「我想它用的應該還是鉛彈吧,這可真是老古董了?」

    「不,你又錯了。它用的子彈是水銀。」

    「什麼?用水銀做子彈?」

    「對,沒錯,是水銀。你應該也聽說過『古斯塔夫之心』吧,這是人類最早發明的,能夠進行程序思維的武器。這種東西現在也許隨處可見,但在一百年前,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我敢說時至今日,它雖然已經是老古董了,但並沒有能夠超越它的存在。」典獄長重重的點了點頭。

    「古斯塔夫之心!」弗蘭基米爾有些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他很早就說過,關於古斯塔夫之心的傳說。

    「古斯塔夫之心!總有人把它和吸血鬼或者狼人聯繫到一起。」尤利婭在一旁搶著說道,她的臉上也同樣充滿了不可思議。

    「沒錯,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吸血鬼剋星』。所謂的『吸血鬼』,在我看來,不過是些古老的生化士兵罷了,但這足以說明古斯塔夫之心的威力。據說面對擁有生化軍團的反法聯軍,拿破崙曾想過要複製古斯塔夫之心,來擊敗威靈頓的生化軍團。遺憾的是當時他並沒有能夠成功,因為來自奧地利的密探,乘其不備偷走了古斯塔夫之心。使他們無從得知,古斯塔夫之心的內部結構,這也最終導致了拿破崙的一敗塗地。」

    「這個故事,幾乎無人不知。」弗蘭基米爾點了點頭。

    「所以這是我一生的寶貝,對我來說它和我的女兒同樣寶貴。現在,弗蘭基米爾,我把它交給你。你就用它去對付地洞裡,可能出現的生化士兵,如果那些怪物真的是生化士兵。我期待著你的佳音,希望你不會辜負我的期望。這是為了我,也是你自己,是為了我們偉大的願景,為了我們偉大的祖國。」

    典獄長說完,小心翼翼覺得從木盒裡,拿出雕工精美匠心獨運的黃銅火槍,在醫務室白熾燈光的照射下,黃銅色的槍聲散發出金燦燦的光芒。

    典獄長久久的凝望著手中的火槍,這似乎勾起了他對過往歲月的無限回憶。透過金色的光芒,典獄長看到了自己的過去,看到了曾經意氣風發的歲月。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23:03
第五十三章 刻耳柏洛斯水銀彈


    弗蘭基米爾小心翼翼的,從典獄長手中接過黃銅火槍。

    火槍上黃銅和白銀交互鑲嵌的精美雕花,盡顯俗麗凌亂的巴洛克風格,完美的展現出均衡主義的浮華與絢麗。

    三根黃銅槍管上,三頭巨獸「刻耳柏洛斯」躍然而起,猙獰怒吼狂暴的模樣栩栩如生,無愧其地獄看門犬的稱號。「刻耳柏洛斯」華麗的龍尾沿著槍托而下,舞動出洶湧狂烈的熱情奔放。

    七條巨蟒蜿蜒盤旋纏繞在「刻耳柏洛斯」流線型的身軀之上,也束縛住了七位美麗的銀白色天使。這名為「古斯塔夫之心」的黃銅火槍,充滿了古典時代的宗教色彩,更極具叛逆的將異端風格,彰顯的淋漓精緻。

    「這就是水銀彈。」典獄長帶上放在木盒中的皮手套,又從木盒中拿出一枚有如古巴雪茄煙的銀色物體。

    「這麼長的子彈?」弗蘭基米爾從典獄長手中接過銀色物體問道。

    「這子彈確實長了點,不過我勸你最好把它放入彈槽。水銀這東西毒性很大,人類的皮膚極易吸收。在你使用這些水銀子彈時,要儘量避免接觸,以防止自己水銀中毒。」典獄長脫下皮手套說道。

    「這些子彈是怎樣製作出來的?我看這上面還有精細的雕花,一定造價不菲。」弗蘭基米爾全然沒有把典獄長的告誡當回事,這就是年輕的魯莽與毫無畏懼,然而這種肆無忌憚的行為,總會讓年輕人吃盡苦頭。

    「這非常簡單,只要有水銀,你就能得到這樣的子彈。」典獄長苦海一般的臉上,蕩漾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什麼?要自己做嗎?我可沒有這樣的本事。」

    「你當然沒有。這可是『古斯塔夫之心』製造出來的,世上絕無僅有的水銀彈。」

    「你說這火槍能夠自己製造子彈?」

    「沒錯。在你拿著『古斯塔夫之心』,進入地洞之前,看來我有必要,先給你先說說,這『古斯塔夫之心』的操作原理。首先,你要知道的是,中間槍管上方的百合十字架,就是這火槍的保險閥。十字架的四個尖端,分別是關閉,只開啟一條彈道,同時開啟兩條彈道以及開啟三條彈道。這一點非常重要,你必須知道這槍用來攻擊機甲,也許會毫無用武之地。水銀彈無法射穿厚重的護甲,反而會因為劇烈的撞擊,讓子彈重新變成液態水銀。但對於生物體而言,卻是世界上最為致命的武器。對生化士兵如此,對我們人類也是如此。因此你必須警惕,在任何時候,都不能讓這槍走火,否則無論是你。還是你的隊友,都可能會因為這無心的走火,徹底斷送掉性命。對於我們人類而言,被普通子彈擊中,如非致命要害,至少會有很大的醫治希望,不至於喪了性命。但若是被水銀彈擊中,那就完全沒有獲救的希望,水銀毒素會在體內急劇擴散。扳機上方的圓形部分就是彈操,一共可以放入一百枚這樣的子彈。你要知道的是,並非每一次射擊,都會使用一枚子彈。只要有足夠致死劑量的水銀,進入生物體的體內,這就已經足夠了。你可以用回針膛上方的旋轉螺母,調節子彈口徑,如此一來一枚子彈,就會被切割成數枚更小的子彈。我知道這聽上去有些不可意思,但事實就是如此。在擊錘和照門之間,雕刻著雄鷹的滑蓋,就是製造這種奇異子彈的地方。只要將水銀倒進滑蓋下的制彈槽,很快它就會自己製作出你所看到的水銀彈,並自動填入彈槽。擊錘右側是火石機,後面還有個備用的,火石足夠用上數百年,這不僅是發射子彈的驅動裝置,同時也是『古斯塔夫之心』的動力來源。要讓『古斯塔夫之心』運轉,只需要扣動扳機,火石機的撞擊,能夠提供『古斯塔夫之心』需要的動力。」

    弗蘭基米爾將典獄長所說的,關於『古斯塔夫之心』的操作方法,全都一一記下,他不想錯過任何細節,顯然這柄火槍並非尋常的槍支器械,如果換做是一把ak47步槍,弗蘭基米爾完全不在意典獄長說了些什麼。

    正當弗蘭基米爾依照典獄長所說,將滿滿一大燒杯的水銀倒入火槍的制彈槽時,披掛整齊的的卡夫卡來再次走進了醫務室。

    「你們還走不走?大家都在等你們,如果繼續磨蹭下去,我想我們就可以留下來吃午飯了。」卡夫卡將手中的ak47扛在肩上說道。他看上去就像是個小型的軍火庫,身上的防彈背心讓他看起來更加臃腫肥胖。

    「去吧,去吧。記住千萬要小心謹慎,任何一個錯誤都可能讓你們耗盡精力,而那樣就意味著死亡。一定要深思熟慮,三思而行,不可盲目冒進,希望你們能夠在天黑之前回來。卡夫卡我希望你不會為難我們的弗蘭基米爾。」典獄長說道。

    卡夫卡不耐煩的瞥了一眼弗蘭基米爾說道:「怎麼可能,我可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除非有人先挑事。」

    「你的性格我比誰清楚,尤利婭盯著點卡夫卡,不要讓他亂來。」典獄長看向尤利婭。

    「我想他們會友好相處,不會有什麼事的,他們可不是孩子。」尤利婭看了看弗蘭基米爾,又看了看卡夫卡,她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裡卻沒有這樣想。

    「成年人的固執,有時候比孩子,更加讓人不可理喻。」

    「我想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卡夫卡說道,他如炬的目光,掃了一眼弗蘭基米爾。弗蘭基米爾則忙著擺弄手中的火槍,完全沒有注意到卡夫卡的目光。

    卡夫卡注意到了『古斯塔夫之心』,可他並不知道這種時候,弗蘭基米爾還在擺弄個一百多年前的擺設,這又是哪門子的邏輯。

    「你們快去吧,時間寶貴不要耽誤,祝你們好運。我也差不多該把索爾教授找來,為我們遇難的同志安排後事,這需要一些時間。」

    弗蘭基米爾和尤利婭沒再多說什麼,尤利婭叫來幾名獄警照料典獄長,便同卡夫卡一起離開了醫務室。

    當他們來到地洞的入口前,其餘的七名隊員,早已全副武裝做好了出發的準備。只待弗蘭基米爾和尤利婭來到,便可以立即出發。

    卡夫卡認為尤利婭不能穿這樣一身白大褂,跟隨他們到地洞中探索,這非常的不方便,如果真遇上什麼危險,會非常的礙事。於是卡夫卡讓人找來一身,標準的獄警工裝連體服。

    尤利婭欣然接受了提議,換下了白色的醫師大褂,穿上了貼身的褐色皮革與藏青色布料相間的獄警工裝。

    這是一件皮革與植物纖維製成的服裝,既經久耐用又方便行動。在繫緊工裝服上上下下、大大小小,近二十多條收攏皮帶後,這身服裝將尤利婭的完美身材,體現的更加淋漓精緻。皮革上幾個用來掛物件的金屬銅環,在庫房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兩排從袖口延伸至領口的方釘,讓這廉價的衣服,擺脫了原有的低劣韻味。

    這時候卡夫卡又給尤利婭找來一條滿是松毬手雷的武裝帶和一件掛滿彈夾的防彈背心,還讓她挑選了兩支趁手的m900手槍和一桿ak47步槍。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23:03
第五十四章 再入地洞


    尤利婭穿戴已畢,發現弗蘭基米爾早已換了裝束。

    弗蘭基米爾裝備整齊,除了手槍和步槍,還在肩上背了一個火箭筒,並掛了幾枚爆破彈在頸前。

    讓尤利婭感到彆扭的是,弗蘭基米爾將典獄長交給他的『古斯塔夫之心』,掛在了屁股後面,笨重的三彈道火槍,放在這樣的位置,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渾身不自在。

    由於弗蘭基米爾成功擊敗怪物,而名聲大震的「安德雷阿斯之鋸」,自然更是必不可少,不乏有人認為這電鋸比機槍和手雷更加管用。

    自從弗蘭基米爾用這樣的電鋸切碎了怪物之後,所有人都將「安德雷阿斯之鋸」視為對付怪物的神器,似乎只要有這樣的東西在手,再可怕再強大的怪物,都會變得不堪一擊。

    儘管典獄長說過,由弗蘭基米爾來指揮十人小組,但卡夫卡看上去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這件事,他將自己視為無可厚非的隊長。

    卡夫卡先給大家舉行了一個簡短的臨時作戰會議,又給每一個人安排了各自的任務,全然沒有把弗蘭基米爾放在眼裡。

    弗蘭基米爾只是默默地聽著,依從卡夫卡的安排,並沒有提出任何的反對意見,也沒有多嘴說一句話。

    反倒是尤利婭,顯得有些不滿,她認為卡夫卡有些喧賓奪主,畢竟典獄長說過,由弗蘭基米爾全權負責整個十人小組。

    卡夫卡自認為妥善安排完一切之後,就揮手向前來送行的獄警們道別,或者說向前來看熱鬧的人們道別。

    卡夫卡昂首挺胸,挺著他肥碩的草包肚子,登上扶梯進入「冰霜機甲」的駕駛艙。伴隨著機械的摩擦聲和機甲不停地晃動,很快機甲內就溢出熱騰騰的蒸汽,巨大的轟鳴聲震落了殘缺牆壁上的磚石碎屑。

    卡夫卡駕駛著「冰霜機甲」,一馬當先氣勢洶洶的走入地洞,走向無盡的黑暗。

    強光手電筒劃破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陰冷的凍土傳來陣陣寒意,除了弗蘭基米爾、卡夫卡和尤利婭,其他的七個人,都是首次進入地洞,免不了有些緊張。

    高達十二米的巨大地洞,換了誰都難以抑制心中的恐慌,即便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或特工。

    十個人緩慢而謹慎的向前推進,卡夫卡所駕駛的「冰霜機甲」,始終走在眾人的最前面。

    黑暗讓尤利婭感到透不過去,這一次進入地洞,她的感覺很不好。如果說上一次進入地洞時,因為無知而無所畏懼的話。那麼現在由於那嗜血的怪物,讓她從一進入地洞,就一臉的驚恐,彷彿魔鬼來臨。

    紊亂迷茫的思緒,讓尤利婭似乎被裹在濃霧之中,整個人也似乎迷失在濃霧之中。她緊跟在弗蘭基米爾身後,身體幾乎就要貼到弗蘭基米爾的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這樣做,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她感覺到稍許的安全。

    她想這樣做,卻不知道為什麼,尤利婭感到迷茫,自己做出的行為,完全就不是自己的意願,她身體所做的,並非她大腦所想的,她自己也不明這是怎麼回事。

    弗蘭基米爾用詫異之極的目光望著尤利婭,他意識到了尤利婭的反常之舉。她不斷地朝他越靠越近,他能夠聞到尤利婭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甚至還能夠聞到尤利婭的汗味,因為他們幾乎已經貼在了一起。

    這樣一個花容玉貌的性感美女,主動向弗蘭基米爾投懷送抱,弗蘭基米爾自然樂得高興,哪裡會去深究是何緣故。尤利婭身上緊致的獄警工裝,讓她看上去遠比穿著醫師大褂時,更加攝人心魂豔麗至極。

    也許是出於同為囚犯的關係,弗雷澤和勞爾從一開始,就不排斥弗蘭基米爾。他們同獄警無話可說,與弗蘭基米爾卻滔滔不絕。

    當怪物大鬧古拉格之際,他們都被關在囚室之內,雖然典獄長高度概括的向他們說過一些情況,迫於時間有限他們知道的並不多,仍舊是模棱兩可一知半解。

    進入地洞以後,乏味枯燥探索,讓他們的好奇心再次被點燃。他們不約而同的,向弗蘭基米爾問這問那,想要儘可能多的瞭解他們此行的目的。

    弗蘭基米爾從來就不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他喜歡交際,喜歡烈酒,喜歡美女,也喜歡朋友,他願意同任何不反感他的人做朋友。於是他便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弗雷澤和勞爾的解說員。

    弗蘭基米爾滔滔不絕的說著,弗雷澤和勞爾聽得津津有味,特工出生的他們,與生俱來擁有很強的獵奇心。

    五名獄警則儘可能的跟在「冰霜機甲」身後,他們認為這樣做,會更加安全一下,畢竟這個大傢伙要比**凡胎更加靠譜。

    坐在「冰霜機甲」駕駛艙內的卡夫卡,看不到身後的弗蘭基米爾,也聽到他在說些什麼。他聚精會神的注視著前方,希望能夠輕而易舉的完成這次認為。這一來能夠讓他好好風光一回,二來他還真不希望遇上什麼麻煩。

    尤利婭始終處於一種精神緊張的狀態之中,弗蘭基米爾的敘述,讓她感到更加害怕,她離弗蘭基米爾太近了,近得讓她將弗蘭基米爾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聽得真真切切,這讓她更加感到害怕。

    真正的恐懼並非是面對恐懼的那一刻,而是不知道會有怎樣的恐懼出現。此時的尤利婭就處於這樣的狀態之中,她什麼也沒有看到,僅僅是在聽弗蘭基米爾訴說,但這卻讓她比親眼看到怪物時,還要感到害怕和恐懼。

    未知讓人惶惑,黑暗使人恐懼,這種感覺誰都不會喜歡。面對地洞深處的位置,誰都沒有任何經驗,無論是自信滿滿的卡夫卡,還是曾經擊敗怪獸的弗蘭基米爾,以及來自生物進化技術創始國的弗雷澤。沒人知道前方會有什麼,黑暗中究竟有沒有隱藏著更加可怕的存在。

    隨著他們的不斷深入,逐漸嗅到了腐爛的屍臭味和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一具接一具的死屍,出現在黑暗的地洞之中。這時候弗雷澤和勞爾才開始真正意識到,這一切並非是個笑話。儘管他們先前所聽到的,是那樣的不真實,就好像好萊塢的科幻劇。

    卡夫卡停住「冰霜機甲」的腳步,扯著嗓子大聲嚎道:「小心啦,這裡有很多死屍,你們要十二萬分的警惕,說不定這附近又會出現什麼怪物。」

    他的聲音隔著「冰霜機甲」傳出,聽起來甕聲甕氣的十分可笑。「冰霜機甲」周圍的五名獄警,早被四溢的蒸汽嗆的頭暈目眩,可仍舊不願離開「冰霜機甲」半步。

    封閉的空間,腐爛的屍臭,嗆人的蒸汽,金屬摩擦的噪音,心中難以抑制恐懼,把每一個的情緒都推到了人類能夠承受的極限邊緣。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23:03
第五十五章 卡夫卡的完勝


    隨著不斷地深入,被黑暗籠罩的一切,顯得愈發的恐怖。

    漸漸地眾人或多或少的,開始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儘管行動之前,他們都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可跑到這樣的地方來,就算這裡面什麼也沒有,還是會被這種超越了人類承受極限的,惡劣環境給折磨致死。

    他們開始感到疲乏,四肢也漸漸變得缺力,在地洞深處,似乎缺少讓他們保持清醒的空氣。此時的他們已經足足走了五個小時,卻依然沒有看到地洞的盡頭。

    在「冰霜機甲」渦輪的轟鳴聲中,弗蘭基米爾似乎聽到了什麼。那是什麼?也許是死亡的迴響。黑暗中逐漸浮現出一個身影,所有人都感到一股透心的寒意,每個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這讓他們難以自制的顫抖起來。

    照明燈光不約而同的匯聚到同一個地方,出現在燈光之下的,是一具站立著的腐爛屍體。屍體的打扮很像是個女僕,古拉格集中營可從來沒有,這樣打扮的人。

    皮膚脫落肌肉腐爛的屍體,正僵直的邁著顛簸的腳步,向他們緩緩靠近。這是一具何其可怕的女屍,臉上的肌肉腐爛不堪,露出了慘白的顱骨,她枯萎的身體上滿是蛆蟲和老鼠,一道血淋淋的巨大傷口,使得內臟全都袒露出來。她沒有任何表情,因為腐爛的臉,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

    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舉起手中的ak47步槍,準備展開攻擊。五名跟在「冰霜機甲」身後的獄警,此時也忍不住節節後退。

    眼前這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人,看上去沒有之前的怪物巨大,但卻更加令人慘不忍睹,寒徹心骨。這種在噩夢中也不可能出現的可怕場面,如今就活生生的站立在他們眼前。死亡的恐懼瞬間鎖住了他們心臟,讓他們的血液,在血管裡靜止,更讓他們無法呼吸。

    弗雷澤和勞爾完全看傻了,他們瞪著大大地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前這具自己移動**殘骸。

    就在五名獄警迅速後撤的同時,弗蘭基米爾挺起機槍迅速前插。他高舉起手中的ak47步槍,打算立刻展開攻擊,阻止這腐爛的傢伙繼續朝他們靠近。

    就在此時,只聽到一聲巨響,地洞瞬間被黑色的煙塵所籠罩,隨即煙塵又緩緩散去。

    從「冰霜機甲」左肩的加農炮中,發射出的巨大炮彈,將眾人眼前的行尸走肉炸得支離破碎。碎裂的腐爛身體,掉落在地上,掙紮了幾次之後,僵直的再也沒有動過。

    這傢伙看上去異常的噁心恐怖,但與之前所遇上的怪物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這似乎有些不堪一擊。如果遇上的都是這樣的怪物,只要有足夠的武器,也許誰都不會感到害怕,只是覺得有些噁心罷了。

    卡夫卡對自己的攻擊非常滿意,這大大增強了他的自信心。此刻,他並不知道,這不過是ctc技術的衍生品,是這一技術的巨大敗筆。遠不比ctc技術,所製造出來的能夠自我修復、自我進化的生化怪物。這樣僵直又沒有自我修復能力的喪屍,不過是生化怪物的唾液黴菌,所滋生出的附屬衍生品罷了,這不過只是些保留著基本生理需求的,將死未死之人。

    然而無知者無畏,在卡夫卡看來,剛才被他擊殺的喪屍,與他們之前所遇上的怪物,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由於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才會讓弗蘭基米爾那傢伙大出風頭。

    只要能夠抓住時機,一擊斃命,就能夠輕而易舉的戰勝怪物,眼前的這一次攻擊,就是最好的例證。

    乍一看來,這些生化怪物,還真沒有什麼可怕之處。

    自信帶給卡夫卡無盡的動力,卡夫卡加快「冰霜機甲」的腳步,朝黑暗的深淵走去。五名獄警緊隨其後,看來仰仗於「冰霜機甲」的想法,完全正確,這讓他們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心,終於稍許平靜下來。

    弗雷澤和勞爾被突如其來的喪屍嚇了一跳,可久經沙場的他們,並不會太在意,這樣的小插曲。「冰霜機甲」的出色表現,也讓他們遠遠低估,前方可能出現的危險,一切遠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容易。他們沒有見過能夠不斷進化的怪物,根本就不會知道那究竟有多可怕。

    只有尤利婭感到了些許的不安,也許這是因為她是女人的緣故,女人總是比男人更加敏感也更加神經質。由於她靠弗蘭基米爾太近,弗蘭基米爾察覺到了她不安情緒。

    「怎麼了?」弗蘭基米爾低聲問道,他的把聲音壓得很低,低的只有他和尤利婭能夠聽到。

    「沒事,我只是覺得有些透不過氣起來。」尤利婭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不會有事的,卡夫卡乾得很好。這裡還有我在,不用擔心。」弗蘭基米爾說著,不由自主的將手搭在了尤利婭的肩上。他並沒有輕薄之意,只是下意識的動作,想要安慰眼前這個被嚇壞的女人。

    他意識到無論尤利婭多麼幹練多麼倔強,她都是個女人,和別的女人一樣,需要男人照顧的女人。

    尤利婭感受到了從弗蘭基米爾的手臂,傳來的溫暖和力量,這讓她緊繃的神經舒緩了許多,她不再覺得那麼害怕。一種強大的安全感,瞬間將她包圍,她彷彿是換了一個人。那個怯懦的小女人已經不存在,她變得自信勇敢而毫無畏懼。

    在尤利婭的心中,萌動著前所未有的感覺,這種感覺帶給她溫暖,也帶給她勇氣,這讓尤利婭覺得只要弗蘭基米爾在她的身邊,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會畏懼不會害怕,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而這種勇氣和信心,卻並非來自她自己。

    他們一路前行,先後又遇上幾次搖搖欲墜僵直腐爛的喪屍。卡夫卡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它們炸得粉碎,這讓他越來越信心十足,眼看勝利在望,也許答案距離他們,只有一步之遙。

    終於,漆黑的地洞到了盡頭,他們看到了從前方透入的微弱的光源,所有人都激動不已,他們加快腳步,迫不及待的向先前衝去,就算他們不再畏懼這些死屍,可他們仍然極度渴望新鮮的空氣。

    過去那些深深地絕望和無盡的恐懼,早已被拋之腦後,他們即將解開這神秘地洞的答案。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23:03
第五十六章 赤色天空


    洞口的光線並不強,這說明天已經黑了。

    他們一共用時七小時四十五分,東九區在這個季節,五點半過後,就會迎來黃昏,他們是上午十點左右出發的,從時間上來看,應該出入不多。

    當他們走出地洞時,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天空像是生了鏽,他們既看不到太陽,也看不到月亮,更看不到繁星點點。

    這個樣的天色,讓他們看不出時間,完全不知道,這是白天,還是黑夜。

    天空中的雲層非常厚,不是奶油色的白雲,也不是暗沉的雨雲,而是褐紅的濃雲,像是腐鏽不堪的鐵桶裡,流出來的紅色鏽水。整個世界都被這舊跡斑斑的,深紅色陰霾所籠罩著。

    這就是人類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最有利也最偉大的證明,證明他們足以改變一切,讓威力無邊的潔淨大自然,變得鏽跡斑斑,污濁不堪。

    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天空驚呆了,完全沒有去在意自己置身何處。只有卡夫卡,完全沒有當回事,他見曾見到過,這種用重度污染的工業廢水,形成的可怕雲層。

    而且他很清楚,在遠東如果看到了,這個樣的鏽紅雲層出現,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們距離雙子城,很近很近,甚至可能近的超乎他們的想像。

    雙子城,遠東最可怕的城市,大清國餘孽的最後據點。

    大約四十年前北洋政府段祺瑞,擊敗復辟的辮帥張勳後,張勳就帶著大清皇族逃亡東北。在此之後,蘇聯想通過他,在東北建立黃俄羅斯,日本也想通過他,在東北建立偽滿洲國。

    他們養虎為患,以華制華的陰謀,最終締造了雄踞雙子城的「東北王」。如今,面對這一座孤立無援的雙子城,誰都不敢掉以輕心,它所具備的軍事力量,絕不亞於二戰頂峰時的第三帝國。

    過了許久,眾人才開始注意到周圍的環境。

    這裡看上去,像是一個大型的皇家花園。花園的直徑,少說也超過一公里地。四周的草木修剪的非常平整,不同的植物各具特色。如果沒有專業的園丁,顯然不可能修剪出這樣的花木的。

    不知怎的,這裡的草木並未因嚴冬而枯萎,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環視的四周,全是平直高大建築。此時他們才發現,自己竟然置身於,巨大宮殿的環抱之中。

    這是非常典型的蘇式建築,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高高石樑屋簷下,卻懸掛著一排大大的中國式燈籠。

    這讓人不由得起疑,這到底是屬於誰的宮殿。這裡的主人是中國人,還是蘇聯人,此時看上去,一點也不明朗。難道說,這是雙子城東北王的避暑山莊,可問題是據說東北王,從來都不曾離開雙子城。

    在花園的中央,有一尊銅質的雕像。雕像站在大理石基座上,周圍是四個錯落有致的花壇。花壇裡的花朵,早已枯萎卻沒人更換。

    雕像所刻畫的是一個瘦骨嶙峋,腦袋卻大的有些出奇的老頭。老頭身上的服飾很怪,既不是中國人的服飾,也不是俄羅斯人的服飾,更不是蘇維埃公民的正統服飾。

    這看上去有些像倫敦維多利亞時代的服飾,又像巴黎拿破崙時代的服飾,當然更像的是文藝復興時期,意大利佛羅倫薩的服飾。

    眾人朝銅像走過去,想看看能不能通過,這尊奇怪的雕像,弄清楚這座宮殿的身份。

    雕像下面的大理石基座,一個字也沒有。沒有雕像的生卒姓名,也沒有此生的爵位名號,更沒有相關的豐功偉業。

    這顯然有些不符合常理,按照立像的慣例,總是免不了,會有些簡單的諸如姓名、生卒年代、爵位名號、簡單概述之類的銘文,留在雕像的基座附近。

    然而,這裡卻一個字都沒有留下。難道說這是一個,頗具爭議的人物。為了不被他的反對者,破壞和摧毀這尊雕像,讓後世能夠瞻仰這位老人的風采。才故意沒有留下任何的字跡,其用意本就是為了瞞天過海。

    這麼說來,這個老傢伙,很可能同古拉格發生的一切,有著某種必然聯繫。地洞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將這裡和古拉格聯繫在一起。毫無疑問,這地方就是事件的答案,只是問題在於,他們該如何入手搜索。

    「這是什麼鬼地方,你們之前來過嗎?這裡看上去並不怎麼友善。」弗蘭基米爾向尤利婭問道,出於謹慎的考慮,他已經將手中的ak47步槍,擺出了隨時可以攻擊的姿勢。

    「我也不知道,這裡的天空,像是在流血。」尤利婭說道,她環繞著銅像轉了三圈,想要從中發現點什麼。

    「我想這裡是,東北王的地頭。這些大紅燈籠上面,都有大清的龍紋,這種封建地主階級的東西,就算在當今的中國也不可能見到,更何況是在我們蘇聯的地界上。」卡夫卡大聲嚷道。憑藉「冰霜機甲」內部所配備的望遠鏡,他能夠比其他人,看得更遠也更多。

    「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這地方看上去……似乎一個人也沒有。」勞爾把ak47步槍抱入懷中說道。

    「這裡看上去像是廢棄的宮殿,說不定這地方會有不少寶藏,東北王的,或者是你們曾經的沙皇的。」弗雷澤將ak47步槍扛到腦後說道。

    「既來之則安之,走一步算一步吧。這地方看上去就叫人起疑,我們有必要好好調查一番,也好回去給典獄長一個滿意的答覆。好容易來到這裡了,不能就這樣一無所知的折返回去。」弗蘭基米爾說道。

    「走吧,讓我們去看看,屋子裡都有些什麼。」卡夫卡嚷著,操控「冰霜機甲」,朝花園盡頭的紅色木門走去。

    「冰霜機甲」所過之處,留下了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腳印,花草和泥土被機甲甩得到處都是。要是這座宮殿有主人,那麼他一定輕饒不了卡夫卡。

    眾人也都緊隨其後,朝紅色大門跑過去。門廊全高不到五米,「冰霜機甲」的個頭卻有九米,這樣顯然無法進到屋子裡去。

    卡夫卡也因此,不得不從「冰霜機甲」的駕駛艙內爬出來。他是個控制慾很強的傢伙,總是喜歡由自己來掌控一切。

    他讓眾人在門廊下等候,等他從機甲裡出來,然後再從長計議。他認為這屋子裡可能很危險,而且是他們不曾預見的危險。

    眾人來到門廊下,看到巨大的紅色木門上,雕刻著奇異花朵的浮雕,這也許是某種家紋或族徽。

    大門並沒緊緊關閉著,而是虛掩著,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屋子裡的情況。

    弗蘭基米爾沒有理會卡夫卡的忠告。

    他越過門廊下的大理石台階,推開厚重的紅色大門,緩緩走了進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23:03
第五十七章 客邁拉獸


    弗蘭基米爾的無禮行為,讓卡夫卡非常生氣。

    卡夫卡怒不可遏的熄滅「冰霜機甲」燃燒爐,從嬰兒床一樣的操作椅上跳下來。

    這時候,眾人都跟隨在,弗蘭基米爾的身後,進入了這幢巍峨華麗的宮殿,並沒有一個人,留下來等卡夫卡。

    這是一間奢華寬闊的玄關門廳,紅色的地攤上,是金色的樓梯。在樓梯的下方,左右兩側各有十二個,真人大小的銅製芭蕾舞演員。

    在齒輪和軸承的驅動下,這些芭蕾舞銅像不停地轉動著,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她們漸漸環繞成一個圓形的舞池,就像地球一樣,即在自傳,又在公轉。

    沿著金色的樓梯而上,在二樓的露台,是一座高大的管風琴。管風情的琴管,從盤旋在管風琴上的七位天使發出,延伸至每一個角落,與這座富麗堂皇的建築,完全的融為一體。昏暗中黃銅色的琴管,綻放出金色的奪目光芒。

    門廳的兩側,分別是羅馬柱的拱門,在羅馬柱旁邊,有沒穿衣服的大理石雕像,像是斯巴達的戰士和雅典衛城的少女。

    拱門內是長長的走廊,細長的雕花窗戶和昂貴的印象畫派的油畫分立兩旁,走廊的盡頭格式一扇緊閉的木門。

    弗蘭基米爾看著製作精美的芭蕾舞銅人發呆,完美的機械構造和驅動技巧,讓人歎為觀止,不敢相信世界上,竟會有如此鬼斧神工的機械師。

    金燦燦的樓梯,讓勞爾看傻了,他趴在地上,想要弄清楚,這到底是不是用黃金建造的。他認為這屋子裡一定藏有大量黃金,至少也應該有很多寶藏,故事裡通常都是怎麼說的。古老的宮殿,無盡的寶藏,也許還有美麗的公主。

    尤利婭朝門廳左側的走廊走去,這是一扇嵌有金邊的透明玻璃門,雖然光線很暗,但足以看清楚門內是一間起居室。

    五名獄警緊跟在尤利婭身後,英雄救美的念頭,讓他們意識到,這種時候,不該讓一個美女,獨自行動。

    六個人幾乎同時走進起居室,房間裡的陳設異常華麗,完全可以用窮奢極欲來形容。一幅巨大威嚴的想像畫,幾乎佔據了一整面牆壁,畫框似乎是用純金打造的。

    尤利婭和五名獄警,看的目瞪口呆,他們在起居室瞎轉悠,他們從來不曾見過,如此奢華的場面。雖然尤利婭小時候,曾隨父母參觀過克林姆林宮,可她還是覺得,這地方要更加氣派。

    在他們之中,只有弗雷澤,無所事事的,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他靠在大門上,漫無目標的左看看右看看。

    「我說!這地方太詭異了,我們最好都呆在一起,不要各行其是。如果發生什麼情況,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卡夫卡站在門廊下說道,看來他已成功的從「冰霜機甲」裡爬出來了。他肥碩的肚腩,讓他在通過機甲艙門時,總是顯得特別吃力。

    卡夫卡話音未落,就感到身後有什麼東西,正發出「咕嚕、咕嚕」的怪異聲響。

    卡夫卡謹慎的轉過頭去,眼前的一幕嚇得他目瞪口呆。

    就在他的身後,從立在大理石台階前的「冰霜機甲」腳下,緩緩走出三隻酷似藏獒的可怕怪獸。

    三隻怪物的外形極像藏獒,頭上卻長著羚羊的長長尖角,身後的尾巴,似乎是一條粗壯的花瓣蟒蛇,模樣雖然怪異可怕,卻並不令人反感。

    它們並不像之前,出現在地洞裡的怪物,那樣讓人覺得噁心。它們給人的感覺渾然天成,就像是自然生長在地球上的生命一樣。

    只不過這些怪獸,稍微有那麼一點過於嚇人、以其說它們酷似藏獒,不如說它們完全就是,從希臘神話中走出來的「客邁拉獸」。

    卡夫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怪物,可他在看到第一眼時,就想到了古希臘的「客邁拉獸」。難道說他們來到的,並不是什麼東北王的避暑山莊,也不是沙俄貴族的別宮,而是真的來到了地獄,來到了冥王哈迪斯的後花園。

    心中的惶惑,讓卡夫卡的恐懼,大大的加深了。這讓他完全亂了方寸,變得手足無措。世界上所有人,都在想盡一切辦法,離地獄越遠越好,可他們卻不請自來,自己主動找上了門。

    三隻怪獸面目猙獰,露出尖銳鋒利的牙齒,下顎流淌著濃濁的唾液,尾巴上的蛇頭高高揚起,擺出隨時展開進攻的姿勢。

    卡夫卡早已是六神無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就那樣呆呆站著,等待著怪獸,朝自己猛撲過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從門廳內傳來了ak47步槍,連續射擊時發出的轟鳴聲。頃刻之間三隻高高躍起的怪獸,被打的千穿百孔血肉模糊,相繼跌落在門廊下的,大理石台階上。白色的台階,瞬間被染成了鮮紅色。

    看著地上死去的怪物,與自己只在毫釐之間,若是有片刻的遲疑,它們就會咬斷,卡夫卡的脖子。卡夫卡心中的恐懼,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慶幸的是,有驚無險,他還活著。

    「你沒事吧?」弗雷澤問道,剛才開槍的人正是他。

    「我……我沒事!不過是一場虛驚,這些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們在哪?這是地獄嗎?這裡是什麼地方?哈迪斯的宮殿?」卡夫卡長出了一口氣,故作鎮定的說道,然後又喋喋不休的問個不停。

    他不敢把臉轉回來,唯恐洩露了他驚恐的內心。

    轟鳴的槍擊聲,讓所有人都趕回門廊,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三隻怪獸,感到一陣莫名的後怕。這地方確實潛藏著危險,他們所沒有察覺,也不知道的危險。

    這時候,勞爾用疑惑的語氣說道:「這似乎是客邁拉獸,曾是德國在一戰時期,開發出來的秘密武器,被視為最完美的生化獸。直到二戰期間,除了少數幾個德國生物學家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這種不可思議的生物存在。可問題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我們在德國?這不可能,我們只走了七個小時。連中國都不可能走到,更何況是遠在歐洲的德國。」

    「德國的生化獸,如果真是德國的生化獸,為什麼會出現在蘇聯的遠東?」尤利婭莫名其妙的問道。

    「難道說戰爭結束後,蘇聯方面獲得了,客邁拉獸研發技術。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大,可仍然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客邁拉獸的生長非常緩慢,要長到這麼大的個頭,少說也要二十年的時間。問題是戰爭結束還不到十年,就算蘇聯方面獲得技術並繁殖出了客邁拉獸,那也只會是還處於幼體狀態的客邁拉獸,不可能是這樣的成年獸。」勞爾說道。

    「會不會是戰俘,就像納粹戰俘一樣,客邁拉獸也成了戰俘,並且被居住在這裡的人馴化了。」弗蘭基米爾問道。

    「這不可能,客邁拉獸只能被馴化一次,也就是說它們終生,只有一個主人。正是如此,德國人才會熱衷於這種秘密武器,它們很容易被馴化,卻也是絕對忠誠的。」勞爾說道。

    「聽上去,你似乎非常瞭解?」始終保持沉默的弗雷澤,突然問道。

    「實不相瞞,二戰期間,我曾經馴養過一頭客邁拉獸,所以我很瞭解它們的習性。」勞爾回答道。

    「這麼說來,它們說不定真是哈迪斯的寵物,這讓我有種極為不祥的預感。」卡夫卡正聲厲色的說道。

    他的臉上終於恢復了些許血色,從驚魂未定之中擺脫了出來。卡夫卡抬頭望向褐紅色的污濁天空,滾滾濃煙正從遠方直衝天際。

    天空中看不到一絲陽光,也看不出一絲月光,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就像是永夜的地獄那般,到處是一片漂浮在天空中的死寂。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23:03
第五十八章 派系之別


    猙獰可怕的「客邁拉獸」,雖然極富攻擊性,然而它們並沒有,足以抵擋子彈的皮膚和自我修復的能力。

    他們的生理機能,和一隻小貓,或一條小狗,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外表看上去稍微可怕了一些。

    相貌猙獰的「客邁拉獸」與乖巧可愛的「皮特豬」,改採用的研發技術,並沒有本質的區別。只是「客邁拉獸」更加精密複雜,而「皮特豬」較為粗放。

    這不是單純的生物嫁接或雜交技術,而是直接對dna鹼基,進行遺傳分子替換的技術,與傳統的基因變異技術,有著本質區別。

    因此達爾文時代的傳統生物技術,也被稱為經典生物學派。他們專注於物競天擇的子代遺傳因子,強調進化的可能和適應性。而這種對dna鹼基直接替換的基因變異技術,被稱為分子生物學派。日本的「河童獸」、英國的「昆蟲獸」、卡斯提亞的「深海獸」、美國的「獅鷲獸」都是分子生物學派的得意之作。

    經典生物學派、分子生物學派、以及生態生物學派,正是這個時代的生物學家們,所謂的三大生物流派。各派在世界上,都擁有強大的勢力和不可撼動的地位。

    經典生物學派遵守遺傳學中最基本的定律,各種遺傳因子在雜合狀態下並不相互影響。整個進化和遺傳過程,保持彼此間的獨立性,他們講求博文廣識,是純粹的博物學家,也因此被蔑稱為頑固不化的「老古董」。

    分子生物學派以基因的本質為出發點,他們只關注基因本質的變異。以dna分子為研究對象,熱衷於他們所謂,上帝的創世秘密,將自己視為新時代的造物。他們研究難度很大,一千次的實驗,可能意味著一千次的失敗。然而他們樂此不疲,他們所創造的是與自然界生物,有著近乎一致的生命特徵的新物種。這讓他們能夠感受到一種,如同自己就是上帝的自豪與虛榮。遺憾的是,身為生物學家,他們中的有些人,甚至分不清,不同物種間的外在區別,他們就這樣被人們戲稱,為分不清大象和老虎的「傻學究」。

    生態生物學派專注於生存環境的變化,強調物種的群體性和適應性,並引入了生態遺傳的生物概念,他的研究對象不是單一的生物個體,而是一個完整的生態共生系統,是數以百計的生命體組合。他們可用不同的生命體構成一個戰略群,一座巨大的工廠,甚至是一座城市。他們出現的時代很晚,二十世紀三十年才正式出現,然而他們從一出現,就充滿了悲觀論調。認為環境污染,足以徹底毀滅,地球的生態系統。這讓無數科學家,對他們嗤之以鼻,都說他們是「只會杞人憂天的村夫」。

    「客邁拉獸」作為分子生物學派的得意之作,自然與經典生物學派的生化士兵,有著完全不同的本質的區別。

    「客邁拉獸」除了結構怪異之外,它的生理機能和新陳代謝,同自然界其他生物體,並沒有什麼區別,它們甚至可以自己繁殖後代。

    「客邁拉獸」沒有生化士兵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也沒有加速進化能力。同樣的,它們不會導致諸如喪屍或殭屍這樣的衍生物的出現。

    如果把它們製造的更可愛一些,動物愛好者,就會自然而然的愛上它們。可是無論科學家,把生化士兵製造的多麼可愛,也絕對不會有人喜歡他們。只要一想到生化士兵的特殊性,就足以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特別是它們往往會派生出不少的活死人,以及總是同各種可怕的事情牽扯在一起。

    卡夫卡,看著血泊中,一動不動的「客邁拉獸」,長出了一口氣。他走進門廳,不敢再繼續留在門廊下。

    他閉上眼睛,定了定神,語氣低沉的對眾人說道:「看來我們的境遇,比我們所想的更加危險。大家一定要打起精神來,謹慎行事,不可魯莽。在我們的前方命運莫測,我們的周圍危機四伏。我們的敵人,也許比我們想像的更加強大。這裡充滿未知,從表面上看,如此寧靜,什麼也沒有。但在這些寧靜的角落裡,隱藏著難以預料的危險。」

    卡夫卡,滔滔不絕的,發表著他的演說。

    在場眾人見他已安然無恙,便懶得去理會他的長篇大論。

    見大家仍舊各行其是,卡夫卡意識到了自己的話,有些不合時宜,於是變了語調說道:「為了節省時間,同時出於安全的考慮,我們應該兵分兩路,一路向左,一路向右,分別對這裡展開一番搜索,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搜查完一樓後,如果什麼也沒有發現,我們就重新回到這裡,然後一同上樓,對二樓進行搜索。這裡看上去雖然很大,不過我想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一定會有所發現。特別是如果你們發現了實驗室的話,那就必然是我們此行的目的所在。我有種預感,發生在這裡的事情,定然與雙子城的東北王有關,這是他的勢力所及,絕不可掉以輕心。」

    並沒有人反對卡夫卡的提議,這樣的確的可以節省不少時間,而且不必擔心單獨行動,可能存在的巨大風險,這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

    沒用多長時間,卡夫卡就將十人小組,分成了兩個小隊。卡夫卡留了個心眼,沒有讓弗雷澤與勞爾,同弗蘭基米爾分在一隊。他無法想像,要是將三個囚犯,放在一個小隊裡,囚犯的人數,比獄警還多,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如此一來,弗雷澤和勞爾以及三名獄警為一隊,卡夫卡與弗蘭基米爾、尤利婭、以及另外兩名獄警為一隊。最讓卡夫卡起疑的,是弗蘭基米爾,因此他不可能讓弗蘭基米爾,離開他的視線。同時他也很在意心尤利婭,這倒不是卡夫卡不信任尤利婭,而是他擔心尤利婭的安危。怕她一介女流,應付不了這樣的場面。

    分隊已畢,他們各自打開了聯絡器,將頻率調整到同一接收頻道。這樣的通話器,在五公里的範圍內,只要不受到干擾設備的影響,都能夠進行有效聯絡。

    卡夫卡告訴眾人,一定先注意這裡,有沒有電話或電報設備。一旦發現,就立即同「2371」取得聯繫。也許國家安全部,已經派人到達「2371」。

    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趕到這裡來支援,幫助他們徹底的脫離險境。

    兩隊人馬分頭行動,三名獄警和弗雷澤與勞爾,很快走進了門廳左側的那間起居室,他們可不想耽誤時間,都希望能夠盡快完成任務。

    卡夫卡領著餘下眾人,走向了門廳右側的走廊。

    就是在這時候,他們聽到了,從走廊盡頭的金色房門內,傳來的低沉的腳步聲。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8 23:04
第五十九章 神秘的房間


    弗蘭基米爾的聽覺,最為明銳。==

    他也聽到了,低沉的腳步聲,緩慢的一步步的朝房門逼近。

    那聲音讓他們感到恐懼。

    五個人,同時舉起了手中的ak47步槍。

    他們聽到屋內傳來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就像是機槍上膛的聲音。

    他們屏住呼吸,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走在最前面的卡夫卡,視線沒有任何遮擋。

    門下的縫隙裡,突然閃過一個人影,卡夫卡驚的打了個冷顫。

    人影沒動,就站在門內。

    卡夫卡緊盯著房門,他看到房門金色的把手,一點點的,微不足道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在悄無聲息的緩慢旋轉。

    裡面有東西想出來,卡夫卡猛地蹲下身子,將手中的ak47步槍,緊緊的貼在臉上,做好了隨時扣動扳機的準備。

    卡夫卡屏氣凝神,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房門。

    「砰,砰!」

    卡夫卡突然聽到,兩聲尖銳的轟鳴。

    是他身後有人,抑制不住內心的恐懼,扣動了ak47步槍的扳機,射出來兩枚子彈。

    子彈深深的嵌入金色房門之中,並沒有能夠將房門貫穿,看來這扇門,相當的厚重。

    此時,卡夫卡隱約看到,從房門下的縫隙,透出來的人影,改變了方向,漸漸地消失在房門的另一側。

    卡夫卡站起身來,迅猛的衝了過去,他想那人一定是打算逃跑。只要抓住屋裡的這個人,就能夠弄清楚一切,絕不能讓他就這樣輕而易舉的逃脫。

    卡夫卡衝到門前,緊緊握住了房門把手。他突然愣住了,開始遲疑起來,不知道該不該,立刻打開房門。他不清楚,在這扇門之後的,是一個怎樣的房間,房間裡的人影,又是個怎樣的傢伙。是同他們一樣的正常人,還是像地洞裡的那些傢伙一樣。

    這裡可沒有「冰霜機甲」的鋼筋鐵骨,他此刻**凡胎,一把短短的匕首,就足以劃開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臟。

    正當卡夫卡猶豫不決的時候,在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強壯的手臂緊握住,卡夫卡握著門把手的手。

    是弗蘭基米爾,弗蘭基米爾來到了卡夫卡的身後。他也覺察到了,門內很可能有人。他同樣不想讓那傢伙逃走,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比這裡的任何人,都更加想要弄明白,這一切的答案。

    弗蘭基米爾按下了卡夫卡的手臂,只聽「咔擦」一聲,房門被緩緩地打開了。

    一排整齊的人影,出現在昏暗的房間之內。

    弗蘭基米爾和卡夫卡,都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這並不是什麼人,而是立在對面牆壁上,排列成一排的,幾具工藝精湛的中世紀騎士鎧甲。鎧甲的手中都拿著不同的武器,有短劍,有長矛,有斧頭,有戰錘。在昏暗的房間內,這些冰冷的鎧甲和武器,閃閃發光寒氣逼人。

    走進房間,他們很快發現,這是一間充滿洛可可格調的書房。這間書房很大,足足超過兩百平米。

    這是一個密閉的書房,除了兩側裝有自動開關的機械窗戶,以及他們剛才進入的這扇門之外,沒有別的出口。窗戶關的很嚴密,沒有開啟的痕跡,所以在這間書房裡,除了他們之外,不可能還有別人,更不可能逃走。

    與門同側的牆壁上,是三組高大的,能夠活動的銅製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將書架填的滿滿的,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空隙。還有更多書籍七零八落,雜亂而又整齊的,放在書房各處,讓這間書房,成為了書籍的海洋。

    這裡不僅是書籍的海洋,還是黃銅的世界。書房內到處都是黃銅擺件,有黃銅製成的地球儀,有黃銅製成的天文望遠鏡。

    暖氣爐、熱水器、棋盤和棋子、多功能復合書桌、煉金術士操作台、收藏品展示架、中古時期蓋倫帆船的模型、威尼斯萬聖節面具、俄羅斯復活節彩蛋、英格蘭的燧發火槍、法蘭西的騎兵胸甲、奧斯曼的方向軍刀,全都使用黃銅製成的。

    「剛才的感覺真是奇怪,想不到我們一來就找到這種地方。」卡夫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

    房間裡不算冷,也不算熱。總而言之,還不足以,讓卡夫卡憑空生汗。他這身汗水,全都是被嚇出來的。

    「這是個好地方,興許我們能夠,從這裡有所發現,找到我們期待的答案。」弗蘭基米爾環視了周圍一圈,在確認這裡沒有危險後,他將緊握在手中的ak47步槍,背在了肩上,打算好好在這裡找找看。

    這時候,尤利婭和另外兩名獄警,隨之跟了進來。

    「快來看看,說不定這裡面的東西,能夠告訴我們,我們究竟在哪。」卡夫卡朝走進來的三個人說道。

    「摩爾莊園,我們在摩爾莊園。」尤利婭邊說邊將ak47步槍,掛在了工裝服的金屬吊環上。

    尤利婭畢竟是胳膊纖細的女性,長時間的持槍,讓她感覺到手臂肌肉痠疼,她只是生物學博士,不是警察更不是戰士,從沒有接受過專業的訓練,當然大學時代的兵役除外。

    「摩爾莊園?尤利婭你是怎麼知道的?」卡夫卡皺著眉頭問道,他對此感到異常驚訝,難道說尤利婭認識這裡,曾經來到過這個地方。

    「剛才我在起居室,看到那副巨大的肖像畫相框上,寫著『贈摩爾莊園主人,你親愛的格林』,所以我認為這一定是摩爾莊園。」尤利婭揉著痠痛的手腕說道。

    「有道理!除了東北王的避暑山莊,或沙皇的遠東別宮外,這地方也可能屬於曾經的大戶人家。當然,不是地主就是資本家,毋庸置疑是我們的敵人。但話說回來的,你們這種貿然的行動,有可能很是危險。」卡夫卡頗帶指責的口氣說道。

    「問題是,不論這裡是避暑山,還是沙皇別宮,又或者是某戶大戶人家。這裡看上去,似乎一個人也沒有,甚至沒有僕役和傭人,這又該怎麼解釋呢?」弗蘭基米爾邊走向書櫃邊問。

    「或許這裡不久前,才被憲兵隊查抄充公的。原來住在這裡的人,全都被趕了出去,所以目前來說,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卡夫卡說道。

    「那麼,那些攻擊我們的傢伙,又怎麼解釋?」弗蘭基米爾繼續問道。

    卡夫卡正欲開口,突然房間內傳來一聲巨響,整個房間也隨之顫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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