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大逆之門 作者:知白 (連載中)

 
V123210 2016-7-6 18:26: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1 113023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2
第二百六十章 九幽魔鈴

    安爭和陳少白進這個古墓之前,在外面看到了橫死的陳少白。腦袋後面被青銅鈴鐺砸穿,腦殼碎裂,腦漿流了一地。進了古墓之後,在墓宮裡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硨磲寶座,而安爭就坐在那椅子上死了。額頭上被夜叉傘貫穿,傘尖連後腦殼都刺穿了。

    而現在,青銅鈴鐺飛向了陳少白的後腦,陳少白毫無察覺。而夜叉傘飛向了安爭,安爭根本就沒有看見。

    原來在他們看到的,是結局。

    「給我破!」

    就在夜叉傘和青銅鈴鐺就要分別擊中安爭和陳少白的時候,墓宮上面忽然傳來一聲暴喝。緊跟著一條無比巨大的鐵棒從半空之中砸落下來,直接將墓宮砸穿。光明一瞬間從外面灑了進來,還在瘋狂的攻擊者的安爭和已經跑出去的陳少白一瞬間好像被人在腦子裡拍了一下,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什麼都沒有。

    這裡只有他們兩個。

    兩隻延伸出來的大手從上面下來,一手一把把安爭和陳少白抓住然後迅速的提了上去。等到安爭和陳少白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墓宮外面了。可是當他們站在齊天身邊的時候在驚恐的發現,哪裡有什麼墓宮......他們此時就站在一個大的無法形容的硨磲上面。

    齊天瞪了安爭和陳少白一眼:「瞎跑什麼?!」

    陳少白訕訕的笑了笑,低著頭看了看,然後又忘遠處看了看。他們此時就站在這巨大硨磲的身上,硨磲被齊天的鐵棒砸穿了一個洞,他和安爭就是被齊天從這個洞裡拽出來的。所以根本就沒有什麼墓宮,這墓宮就是硨磲本身。安爭往前看,發現腳下這個大硨磲,簡直和一座島嶼一樣,還在緩緩下沉。

    齊天道:「看到你們一口氣的往湖水這邊過來,我就知道你們可能著了道。」

    安爭問:「是那隻雄鷹逼的。」

    齊天皺眉:「哪裡有什麼雄鷹?」

    安爭楞了一下,往天空上看了看,確實什麼都沒有。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中了幻術並不是從進入水裡開始的,而是在湖遠處的時候就已經被控制了。那擊殺沙龍的雄鷹都不是真實存在,就是為了逼迫他們進入水裡。

    齊天用鐵棍捅了捅腳下的硨磲:「這東西能製造幻術,靠著這個來吸引修行者進來被它吞噬吸收。從外形上判斷,這傢伙說不定已經活了上萬年。尋常的食物對它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所以它只能吞噬修行者。你們兩個對它來說,就是美味可口的小鮮肉。」

    安爭:「這麼一說我都不沮喪了。」

    陳少白:「可這是在秘境之中,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東西?如果這東西在很久之前就存在,那麼那些古獵族的孩子進來的時候,豈不是要死很多人?」

    齊天想了想說道:「這個秘境已經迷失了萬年以上,當時的硨磲根本就不足為慮。也不知道這些年它是不是遭遇到了什麼特殊的事情,所以才會變得這麼大。」

    安爭:「也就是說,這個秘境在被陳少白的父親得到之前,其實是一個開放的秘境。這個硨磲能夠靠幻術把修行者引進來互相殘殺,然後它再吸收這些修行者的力量來增強自己......在秘境遺失再到被陳少白的父親找到之後的這段時間,可能所有發現了這個秘境的修行者都死在它肚子裡了。」

    齊天將鐵棒掄起來:「那就送它歸西!」

    砰地一聲!

    鐵棒砸在硨磲上,就如同砸在一座山峰上一樣。可是硨磲的殼比尋常的石頭要硬上很多,著一棒下去也只是打掉了不少碎塊。之前齊天捅那個窟窿出來的時候,近乎是拼盡全力的。打了幾下之後也沒把這階段硨磲的殼徹底敲碎,齊天似乎也被惹惱了。他忽然之間騰空而起,身上開始散發出一團金光。

    一瞬間,那個幾百米高的赤色巨猿又回來了。這傢伙把鐵棒隨手丟在一邊,然後落在硨磲上。雙手抓著硨磲閉合的處,然後猛的往外一拉:「啊!」

    他胳膊上的肌肉全都鼓了起來,看著格外的嚇人。

    咔嚓一聲,島嶼一樣大小的硨磲居然被他掰開了。

    陳少白:「你要把鐵棒有何用?」

    赤色巨猿掰開了硨磲之後,身子一轉雙腳蹬住一邊,雙手頂住一邊,身子往裡一縮然後驟然發力撐開。砰地一聲,那硨磲的兩片就被徹底撕開。此時扔到了天上的鐵棒也落了下來,赤色巨猿一手抓住鐵棒,然後掄起來就衝了進去。那鐵棒轉動的好像風扇一樣,格外的凶殘。

    陳少白一捂眼:「太殘暴了。」

    過了一會兒之後他們聽到齊天在裡面喊,兩個人隨即跳了下去。

    看起來這硨磲是活不成了,裡面被齊天砸的亂七八糟全是碎肉。齊天已經恢復了本來的大小,看了陳少白一眼解釋道:「我的鐵棒在一萬多年前被騙了我的人封印了,不然當初那個假的我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安爭和陳少白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兩個人都敷衍的哦了一聲,往前跑看看裡面什麼情況。齊天瞪了他們兩個一眼,收起鐵棒也跟著走了進去。

    「我去!」

    重新回到他們之前認為是墓宮的位置,安爭和陳少白兩個人都嚇住了。遍地都是屍骨,基本上都已經腐爛了,輕輕一碰就化作了灰塵。屍骨死了之後就沒有人動過,還保持著死的時候的模樣,隨意還算完整。安爭他們小心翼翼的避開,這些人也不知道已經死去多少年了。

    不過硨磲沒有主動攻擊的能力,只能靠幻覺,所以這些人只能是互相殘殺而死。若是有獨自一個進來的,料來也是被困死的。反正論壽命,誰也比不過這個大傢伙。

    「這是什麼?」

    陳少白走過去,低頭撿起來一個東西。

    他將上面蒙著的一層黏糊糊的東西弄掉,裡面散發出一陣陣淡淡的金光。

    「金品法器,好東西。」

    安爭走過去看了一眼:「像是道宗的東西。」

    陳少白也看到了那東西上的雙魚圖,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感覺好像有點眼熟,就是記不得了。」

    安爭仔細的看了看:「怎麼像是山河圖尺?」

    那是一塊桃木,像是一把尺子,一尺來長。尺子上雕刻著一片山河的圖案,上面還有日月照耀。

    安爭仔細回憶了一下:「我以前聽說過這東西,是金品巔峰的寶物。算是紫品之下最厲害的法器之一,實在想不到居然也遺失在這了。我在幻世長居城的時候,認識幻世長居城高家賭場的那個高先生,他有一把山河扇。那扇子上的山河圖,其實就是按照這山河圖尺仿造的。這東西可以把對手拉進山河圖裡,而在山河圖之中,尺子的主人就是山河世界的主宰,所以就算是旗鼓相當的對手,一旦被拉進山河圖也只能是任人宰割。」

    陳少白哦了一聲:「送你了。」

    安爭楞了一下:「你看到的,幹嘛給我。」

    陳少白:「我用不了你們的法器,留著也沒用。」

    安爭:「那我還需要說謝謝嗎?」

    陳少白隨手塞進安爭懷裡:「真磨嘰。」

    安爭也不推辭,把山河圖尺收起來。天下紫品神器二百零一,還要算上老霍之前創造出來的凰曲丹爐。而當世絕大部分人還不知道凰曲丹爐的出現,所以在絕大部分人認為之中,紫品神器還是二百件。而紫品之下,金品巔峰的紫金品法器,一共五百六十件,這是有記載的,也許還有一部分沒有被列入記載之中。這山河圖尺,就是紫金品的法器之一。

    像胖子的海皇三叉戟,在記載之中可不算是列入紫金品的,而是紫品,甚至是紫品之上的上品。只是因為當初受損嚴重,所以才會跌落。

    「這個......」

    就在這時候,在另一邊觀察的齊天忽然叫了一聲:「是不是你剛才丟了的?」

    安爭和陳少白走過去看了看,發現齊天手指著的地方,扔著一個青銅鈴鐺。安爭將青銅鈴鐺取出來看了看:「沒有啊,我的還在這。」

    陳少白臉色有些不好看,低下頭在那黏糊糊的東西里把青銅鈴鐺拽出來然後發現下面還有東西。他們一塊動手,將上面覆蓋著的粘稠物還有碎肉都清理走,發現下面竟然有八個青銅鈴鐺,一模一樣。當這八個青銅鈴鐺都被清理出來之後,安爭手裡的鈴鐺忽然自己飛了出去,和那八個飛到了一起。九個鈴鐺在半空之中漂浮旋轉起來,散發出一陣陣的金紫色的光芒。

    隨著紫色的光芒逐漸強盛起來,金光變得逐漸微弱。慢慢的,九個鈴鐺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個圓形,然後每個鈴鐺裡都有一股細細的像是絲線似的東西飛出來,連上了相鄰的鈴鐺。九個鈴鐺連成一圈之後,劇烈的紫光向外掃蕩出去。滿地的碎肉和那些粘稠物都被一掃而空。

    安爭和陳少白他們三個在劇烈的紫光掃蕩之下,面前還能維持住身形。

    「你.....不是說只有一個嗎?」

    安爭問陳少白。

    陳少白嚥了一口吐沫:「沒錯啊,我是說只有一個,但我指的是完整的一個......我以為九幽魔鈴永遠也不會重新湊齊了,誰想到這裡居然有這麼多。九幽魔鈴,單獨拿出來一個,也就是相當於金品的法器。但只要九個重組,就是紫品魔器......不是你們的紫品法器,而是紫品魔器。」

    他看向安爭:「紫品魔器,不過三十六件。」

    安爭皺眉:「你到底是什麼人。」

    陳少白慢慢的走過去,想把九幽魔鈴拿住。可是那鈴鐺上光華一閃,陳少白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飛了出去。如果不是有同為紫品魔器級別的夜叉傘護著,這一下就能讓他受重傷。陳少白才落地,九幽魔鈴就慢慢的飛到了安爭身邊,然後化作一團紫光飛進了血培珠手串裡。

    安爭覺得手腕上一疼,低頭看了看,一滴血被血培珠手串吸了進去。

    緊跟著安爭腦海裡就出現了一個聲音......收入紫品魔器九幽魔鈴,血培珠升級,可以使用紅品初階力量。然後安爭腦子裡打開了一個捲軸,那是關於九幽魔鈴的詳細介紹。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2
第二百六十一章 連環炸

    九幽魔鈴

    安爭想往下看的時候,發現下面是一片模糊,很多亂七八糟的小字,但是安爭一個都不認識。安爭有著別人不可能具備的經驗和閱歷,在大羲明法司的那些年走南闖北,也熟知多種文字。認識了古千葉之後,連古獵族的文字也能差不多都辨認出來。現在看到的這種文字,鬼畫符一樣,一點頭緒都沒有。

    而在另一邊,陳少白顯然有些心疼九幽魔鈴歸了安爭,他嘆了口氣:「真是不開眼,難道認不出誰是自家人嗎?」

    他聲音很輕,所以安爭和齊天都沒有聽到。

    安爭看不懂那些文字索性放棄,對血培珠升級變得更感興趣一些。之前血培珠手串的能力等級是白品,現在收入了九幽魔鈴之後,等級立刻突破到了紅品初階。所以從這一點來看,九幽魔鈴就相當厲害了。安爭心想這血培珠手串不但有一種密切的血氣關係,還類似於容納萬物的大百科全書一樣。任何東西都能收錄進來,還能給出解釋。當初創造了血培珠手串這個人,真是了不起。

    就在這時候,陳少白那邊喊了一聲:「我的天。」

    安爭和齊天看過去,然後也嚇了一跳。

    因為剛才九幽魔鈴散發出來的紫光太過強烈,將之前覆蓋在地面上的那些粘稠物和碎肉都掃飛了。所以現在露出來不少寶貝,那種感覺就好像走進了西瓜地,而且西瓜秧已經都被清空了,滿地都是瓜。

    陳少白在那邊彎著腰撿:「哎呦,紅品初階。哎呀這個好,這個是紅品巔峰。」

    那一邊彎腰一邊撿的樣子,如果給他配一個小糞叉和小背簍,妥妥的一個撿大糞的小姑娘......小小子兒。

    安爭和齊天也走過去,低著頭撿地上的寶物。一件一件的,都是很有來歷的東西。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當初被這個大硨磲用幻術殺死的修行者有多少人。驚喜不斷,如果讓老霍看到的話,又該感嘆安爭這逆天的氣運了。這些寶物放在外面,哪一件不是價值萬金?其中紅品巔峰甚至金品的寶物都有,更是簡直連城。

    沒多久陳少白懷裡就塞滿了,索性都塞給安爭:「沒意思,都是法器。」

    安爭有些不好意思:「都給我啊?」

    齊天也把自己撿到的塞給安爭:「沒意思,都是法器。」

    陳少白:「我用不了法器,你嘟囔什麼?」

    齊天聳了聳肩膀:「品級太低,看不上眼。」

    安爭有一種自己真沒見識的感覺,然後特別小家子氣的說道:「都給我都給我,我都要!」

    三個人在地上撿了一會兒,已經被清理一空。安爭的血培珠手串裡被塞進去至少上百件寶物,一時之間安爭腦子裡關於這些東西的來歷和用途的說明一頁一頁的出現。安爭連忙斷開自己探查的念力,打算等回到天啟宗之後再看。

    「這是什麼?」

    安爭突然發現前邊的一大團碎肉裡,似乎包裹著什麼東西,走過去扒拉開來看了看,從裡面滾出來一顆看起來能有拳頭大小的珠子。那珠子晶瑩剔透,裡面似乎還有微弱的如同電流一樣的東西若隱若現。安爭把珠子撿起來,舉起來看了看,腦子裡卻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這個世上,他認不出來的東西其實真不多。

    齊天走過來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說道:「哦......避水珠。當初我在東海的時候也拿了一個,後來覺得沒意思就送人了。沒有萬年,這東西難以成型。雖然功能比較單一,但還算實用。有了這個東西之後,你就能在深海之中徒步而行,不會被水侵擾。不只是海,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能讓你連衣服都濕不了。另外這東西還有個能力,如果你本身是水屬性,那麼可以增強你的能力,可以利用周圍環境之中的水。」

    「這東西不是法器,而是天然形成的寶物,所以從你們這些凡人的價值觀來看,應該更值錢。」

    齊天說完之後就走了,似乎對這東西一點兒興趣都沒有。誰也無法想像這個傢伙曾經站在多高的高度,連避水珠和金品法器在他眼裡都一文不值。

    陳少白走過來看了看:「這東西適合你。」

    安爭:「你送了我這麼多,這個送給你吧。」

    陳少白:「噢不用,不適合我。」

    「為什麼?」

    「我又不尿炕。」

    「滾......」

    陳少白把珠子拿過來看了看:「這東西對我來說雖然沒有什麼法器上的禁絕,但是真的不適合我啊。如果是辟火珠,那對我來說就合適了。還是你留著吧,以後你也能省點換尿布的錢。」

    安爭把珠子拿過來:「你不要拉倒,我回頭送人。」

    陳少白:「你有很多還在尿床的朋友啊。」

    安爭不理他,繼續往前走。齊天在最前面走著,繞過去一大團掛在那的肉,裡面居然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然後他的身子就僵硬了一下,也沒回頭,抬起手不斷的招呼安爭和陳少白過去。兩個人小跑著到了那邊,看到之後也嚇了一跳。

    裡面居然有一間屋子。

    確確實實是一間屋子,屋門還關著。三個人站在那都有些不知所措,心說要是打開門裡面真的有人怎麼辦?齊天讓安爭和陳少白往後推了推,把鐵棒召喚出來,右手拎著,左手輕輕緩緩的把門推開。門裡面似乎還有微弱的光線射出來,齊天被光線照射到的地方,居然被透明化了,連骨骼和在蠕動的內臟都看的一清二楚。

    「沒人。」

    齊天往裡面看了一眼,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他自己沒有察覺到身體的透明化,安爭和陳少白卻看的清清楚楚。

    「這傢伙好可怕。」

    陳少白嚥了口吐沫......

    齊天,有兩顆在跳動的心臟。

    兩個人小心翼翼的跟著齊天走進去,發現屋子裡空無一物。這裡好像曾經有人住過,屋子裡有一個石床,依然乾乾淨淨,不過沒有被縟。也沒有桌椅板凳,只有那一張石床。齊天走過去看了看那石床,然後臉色就變了:「古聖的氣息。」

    安爭和陳少白走過去,發現那石床上居然有一個屁股印。也不知道當初生活在這間屋子裡的人在這度過了多少年,連石床都坐出來印記了。

    陳少白看了看齊天:「你是怎麼聞出來的,這上面還有些許殘留的屁?」

    齊天瞪了他一眼,伸手在石床上撫摸了一會兒:「確實曾經有一個古聖在這居住過,氣息尚存。不過離開這已經很久很久了,有可能是在幾千年前或者更久。」

    他的話才說完,吱呀一聲,那房門竟是自己關上了。

    陳少白嚇了一跳,看向安爭的時候,卻發現安爭被牆壁上的一幅淺淺的圖案所吸引。他走過去站在安爭旁邊仔細看了看,發現牆壁上畫著的是一條大魚。那大魚現在只剩下輪廓,依稀還能看到魚身上的鱗片。他側頭看了看安爭,發現安爭正在數......

    安爭:「一百零八片......聖魚?」

    陳少白:「聖魚?」

    齊天也湊過來看了看,然後眼睛驟然就瞪圓了:「這不是魚龍嗎?」

    「魚龍是什麼?」

    「你們肯定聽到過鯉魚躍龍門這句話吧?」

    「當然啊。」

    「這就是魚龍,傳說之中只要它找到龍門,縱身一躍,就能化作金龍。當然我也是聽說,沒有見到過。」

    陳少白哦了一聲,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可是怎麼出去?」

    就在這時候,屋子裡忽然氣氛有些發寒。然後一團青色的氣流出現,緩緩的在半空之中凝聚在一起,然後化成了一片文字漂浮在那。三個人湊過去看了看,那字跡很清楚,只有六個字......留餘力,贈有緣。

    「什麼意思?」

    陳少白皺眉:「是說咱們是他的有緣人?」

    這話剛說完,那六個字忽然沒了,重新化作青色的氣流。氣流在半空之中盤繞了一會兒,然後分成了三股。一股鑽進了齊天的鼻子裡,一股鑽進了陳少白的鼻子裡,一股鑽進了安爭的鼻子裡。三個人明明都有所反應,就是阻擋不住。氣流進去他們身體之後的一瞬間,三個人就全都僵硬住了。

    陳少白想說話,可是嘴巴根本就張不開。他轉動眼球看了看,那兩個站在稍稍靠前位置的人應該也一樣。所以陳少白覺得有些慶幸,自己因為站在後面好歹還能用眼睛看到那兩人,而那兩個人要想看到自己除非把屁-眼開發出來......

    他也是心大,這樣的突發情況之下居然還有心情胡思亂想這個。可就在這時候,他感覺自己身體裡忽然有一股無法控制的力量開始遊走,好像一股暖流一樣,從小腹裡出現,然後順著氣穴氣脈開始流動。一開始向下,然後流入左腳,從左腳循環一週之後往上流入右腿右腳,然後又一次向上,最終流變了四肢之後匯入了心脈。

    緊跟著就是一團氣爆出現,那氣爆之兇猛連陳少白都嚇了一跳。

    境界提升了!

    陳少白楞了一下,然後就看到前面那兩個人身體外面也開始出現氣爆了。

    這一刻,陳少白感覺到了深深的後悔......前一秒他還在慶幸自己站在稍稍靠後一些的位置,能夠看到安爭和齊天兩個人。現在就後悔的歇斯底里,為什麼自己不站的靠前一點?齊天的氣爆先出現了,砰地一聲炸開,陳少白的衣服都被崩碎了,頭髮被齊刷刷的吹到了後面。最可怕的是,這種氣爆是境界升級的表現,那是因為要排除體內原本的修行之力。

    所以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是往外排氣的,毛孔都能排氣,況屁-眼乎?

    那一股氣流把陳少白給崩的,吹的臉上的肉都在波紋一樣的抖動著。齊天那股氣剛過去,安爭也升級了。本以為齊天的那股氣就已經足夠驚天地泣鬼神,安爭這股氣一出來陳少白就有一陣想死的心......那氣浪,陳少白感覺自己的肉皮都被吹的往後飛出去了,就剩下骨頭架子站在那。

    噗噗噗噗。

    陳少白心裡那個罵......操的,還是連環的。

    一炸肉皮皺,二炸發飛起……

    好不容易停下來的時候,陳少白的頭髮好像爆炸了似的都豎了起來。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嘴裡一股一股的往外噴氣……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2
第二百六十二章 分別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屋子裡的氣氛就有些詭異了。安爭和齊天兩個人同時回頭看了看被炸的造型別緻的陳少白,然後兩個人又把頭轉了回來。

    「你看看你的幹的好事!」

    齊天歪著頭看著牆說道。

    安爭:「咱們說話講事實擺道理好不好,你的修為境界比我高多了,所以你崩的比較厲害是不爭的事實。現在你再回頭看看,因為你在左邊,我在右邊,所以陳少白左邊的髮型比右邊的髮型奔放多了。」

    齊天:「......」

    安爭轉過身,訕訕的笑:「那個......你感覺還好吧?」

    陳少白咳嗽了幾聲,一邊咳一邊冒煙。他懶得理會安爭他們倆,轉身走向門那邊,趴在門上兩隻手不停的拍:「放我出去好不好,我受不了了......」

    那門居然吱呀一聲開了。

    陳少白踉蹌著走出去,回頭看向齊天和安爭的眼神那叫一個幽怨。安爭和齊天兩個人也覺得不好意思,可這事來的比較突然,誰也沒有辦法控制。三個人出了那個神秘的小房間,走出去幾步之後一回頭,發現那房間居然消失不見了。安爭看到那消失的門上出現了一行字跡,也在逐漸變淡。

    留存正氣,願世長生。

    也不知道這位留在這清修過的古聖到底是什麼人,只是留存了一道他當初修行所用的天地元氣,就讓齊天和安爭還有陳少白三個人全都晉陞了一個境界。可是要知道三個人修為不同,要想晉陞一個境界所需的天地元氣並不一樣,而且遠比表面上看起來的要複雜。這人留下的元氣,居然很公平的幫助三個人都提升了境界。

    安爭審視了一下自己,然後握拳。

    囚欲之境。

    然後安爭也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來,按照日子推算今天應該是自己的生日。可是外面的時間如果沒變的話,那麼距離自己生日應該還有幾天呢。不管怎麼說,在十六歲生日這天達到囚欲之境的高度,真的值得開心。放眼整個天下,不只是燕國,哪怕是大羲,十六歲就能成為囚欲之境高手的人,只怕也是鳳毛麟角。

    況且安爭這具肉身本來算不得有多強悍,比不得那些天才。

    安爭感覺自己丹田氣海都徹底變了,那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真的很爽。

    「咱們走吧。」

    齊天一邊走一邊說道:「這古聖應該是在躲避什麼,不然也不會藏身在這硨磲之中。從那屋子裡的氣息來判斷,這個硨磲成長之前,也許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硨磲的時候他就已經住進來了。以古聖的實力,就算是住在一粒米之中也不算什麼。安爭你現在已經突破到了囚欲之境,可以化形,就算是你也能將身體變大縮小。」

    「只是這地方的氣息古怪,我總覺得這個古聖在這清修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改變。如果他心境沒變的話,也不會導致這個硨磲發生了改變。」

    三個人離開的時候,那巨大的硨磲身子已經完全墜入水中了。三個人一離開硨磲的體內之後,除了齊天之外,安爭和陳少白的修為境界再次被壓制了下去,但比剛剛進入秘境的時候已經強的多了。

    陳少白取出一個好像類似於羅盤似的的東西看了看,然後臉色就變了:「咱們在那個硨磲裡面竟然過了十幾天!」

    齊天一愣:「不可能。」

    安爭也覺得不可思議,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也沒什麼改變。

    然後齊天忽然指了指遠處:「看來是的。」

    綠洲的邊界線那邊,沙漠上躺著至少幾十具沙龍的屍體。看起來已經開始腐壞,絕不是一天兩天能夠造成的。

    「你不是說沒有雄鷹出現嗎,這些沙龍是怎麼回事?」

    「我殺的。」

    「啊?」

    「你們進了水裡之後,這些沙龍忽然好像發了瘋似的變得狂暴起來,我想去水裡救你們,它們成群結隊的圍攻我,不然你們以為為什麼我會耽擱一陣子才找到你們?」

    安爭愣了好一會兒,轉頭看向陳少白:「過了多少天?」

    「十五天。」

    陳少天嘆了口氣:「這他媽的就沒法理解了,一屁就過去十五天?」

    安爭想了想後說道:「咱們進入水裡的時候,應該還沒有什麼改變的。哪怕就是進了那個大硨磲的身體裡,可能也沒有什麼改變。是進了那間屋子之後,時間才變得錯亂。也就是說咱們在那個小屋子裡停留了不超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外面已經過了十五天。」

    齊天忽然反應過來:「他在保命!」

    齊天回頭看了大湖那邊一眼,硨磲已經完全沉了下去再也看不到了:「就算是最強的古聖,最多不超過萬年的壽命。那個在硨磲體內的古聖一定是想到了什麼法子,逆天藏命。那房間裡半個時辰就相當於外界的十五天,他是在為自己續命。也不過算起來那已經至少是幾千年......那個古聖說不定已經死了。」

    安爭嘆道:「無論如何,他也是幫了咱們。」

    他又想到那些枉死在硨磲體內的修行者,他現在得到的這些法器也算是那些前輩的餽贈。安爭沉默了一會兒,撮土為香,在湖邊祭奠了那些死者。在安爭祭奠他們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湖水裡忽然翻騰起來,一個一個的大氣泡從水裡浮出來。詭異的是這些氣泡出水之後居然繼續上升,一直到再也看不到的高度而不消散。

    安爭他們離開了綠洲返回沙漠,半路上陳少白說無緣無故的就耽誤了十五天的時間,回去之後要好好修行。安爭笑道你留在雷池淬煉肉身,未必就能提升一個境界。接下來的十幾天,安爭和陳少白日日在雷池之中淬煉肉身。雷池上次被齊天踩了一次之後似乎也學的乖了,沒有在發狂。

    等到十幾天之後,陳少白算計著日子應該離開的時候,兩個人的肉身都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人恐怖的地步。

    齊天對看起來很滿意的安爭和陳少白不屑的哼了一聲:「不過是個仿造品而已,等級差了太多。真要是想淬煉肉身,有機會帶你們去大雷池寺的真正的雷池裡看看。以你們兩個的修為,只怕連一秒鐘都堅持不下來。」

    陳少白也懶得理他,轉動羅盤,白光一閃之後,三個人已經離開了秘境。

    安爭他們出來的地方,依然還是滄蠻山裡。安爭爬上一座高山,隱隱約約的覺著前面那些山峰看外形有些熟悉。他想起自己上一次深入滄蠻山的時候是為杜瘦瘦找藥,結果遇到了古獵族傳聞之中的聖魚。當時那大魚在群山之中一躍而起,順便吞掉了一隻妖獸。不過當時如果不是那大魚出現的話,安爭可能已經被妖獸殺了。

    明明才過去了五年而已,現在重新站在這,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安爭發現視線極遠處,那裡有一座如同倒插著的長劍一般的大山,那就是他遇到那具乾屍的地方。想到那乾屍居然是陳少白的父親,安爭心情就變得複雜起來。這些年陳少白一定在暗中沒少幫助自己,雖然是為了他父親,可安爭一點兒也厭惡不起來。

    「回吧。」

    陳少白知道安爭是認出了那座山,笑了笑說道:「你我的緣分未盡,所以不用告別。我回去見我父親,你回去找你的家人。燕國那邊的局勢亂的一塌糊塗,一群沒本事的人掌權,那個屁大的小國早晚被他們禍害死。如果我是你就早點離開,不就是殺人嗎,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把太后除掉。」

    安爭搖了搖頭:「不只是報仇,還是為了小七道。我本來想和葉大娘還有小七道好好談談,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小七道還小,對於自己的人生抉擇可能還沒有那麼大的感悟。如果他選擇繼承他父親的意志,那麼他就不會離開燕國。最起碼在他成長起來之前,我都不會走的。」

    陳少白:「真不用我殺了那個妖婆?」

    安爭想了想:「要不你去殺了她吧。」

    陳少白:「你這個人可真沒原則......說實話如果我能殺的了,我早已經殺了。那個妖婆身邊有個隱藏著的高手,黑衣的老妖怪一樣,周圍的氣場很奇怪。如果不是想殺了他幫你,你以為我在錦繡宮那些日子是在幹嘛?若是我那個老爹願意出手的話,殺她當然不難,可是他不會出手的。」

    說完之後陳少白看向齊天:「你也走吧......我父親有句話讓我告訴你,他上次抓你的時候也是迫不得已。安爭的和他之間的氣血關係有些不講道理,所以只好借你的日月精氣恢復。現在他已經過了那個最危險的時期......他讓我告訴你,多謝。」

    齊天冷哼一聲:「那也不會原諒他。」

    陳少白笑道:「那就是你的事了,你若是打的過他,現在去揍他一頓也是可以的。」

    齊天:「等我恢復實力之後,必去揍他一頓。」

    陳少白:「吹完牛逼就走吧,一會兒他後悔了你可怎麼辦。」

    齊天往劍山那邊看一眼,然後點頭:「我為他恢復肉身,他幫我提升境界,也算是兩不相欠。這個東西給你們兩個,畢竟也是認識一場。若是有什麼危險,燒掉這東西,我會感知的到。當然,來不來就不一定了。」

    他從身上揪下來兩根毛,分別遞給安爭和陳少白。

    陳少白把毛舉起來在陽光下看了看:「你說送一根毛就已經讓人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了,這毛還是卷的......以後你讓我怎麼跟人吹牛?喝酒的時候,把你這跟毛拿出來往桌子上一放......你們看到沒有,這是我一個牛逼朋友留給我的信物!」

    安爭噗的一聲笑了。

    此時齊天的毛髮已經看起來變成了暗紅色,而不是最初見到的灰色。看起來,整個人......整個猴兒也精神了不少。

    「你們去修行你們的,我去追尋我的。這個世界已經不是我熟悉的世界,我要到處看看。這兩根毛你們收好,說不定就用的上。」

    「賤人,再見。」

    他朝陳少白擺了擺手。

    「撿破爛的,再見。」

    他朝安爭擺了擺手。

    安爭和陳少白同時豎起中指,齊天一個跟頭翻出去消失不見。

    「這是一個有故事的猴兒。」

    「嗯......」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3
第二百六十三章 大王已經不是大王

    陳少白用安爭來時的那輛戰車將安爭送回了燕國方固城,那戰車懸停在方固城上空的時候,安爭還等著那個自稱十三的劍奴把他送下去,劍奴十三一把抓住安爭直接往下一丟。有人說從高空掉下來的區別就是啊和啊啊啊啊啊啊的區別。安爭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他居然還有時間想了不少事。

    如果我是一個西瓜,摔在地上碎裂能覆蓋多大的面積?

    嘭!

    安爭重重的落在地上。

    堅固的方固城大街上直接被炸出來一個大坑,一團煙霧直接朝著天空衝了上去。碎裂的石頭激盪起來,氣浪往兩邊席捲。大街兩側的攤販算是倒了黴,賣的東西基本上都不能要了。

    煙塵散盡。

    安爭手扶著大坑的邊緣邁出來,那樣子真是帥到了極致。鋼筋鐵骨,不過如此。

    下一秒,安爭點頭哈腰的跑出去,陪著笑一個一個的給人家商販賠錢。幸好他這個人出門的時候習慣了帶著銀票,一人一張的往外遞......

    沒多久,安爭從天而降給大夥兒撒錢消息就傳開了,等到一群不明真相的群眾趕到的時候,安爭已經一溜煙似的跑回了天啟宗。

    回到宗門的時候安爭才發現,原來時間過去的真的沒有多少。

    逆天印雖然好,但是讓人修為提升的速度實在太慢了些。雖然初期的時候在裡面時間幾乎是靜止不動的,可要想提升境界,靠的是無休止的修行。而時間的停止對於修行者來說,未見得是件好事,心性會被磨的煩躁起來。所以對於安爭他們來說,逆天印更像是一個極為安全的避難所。

    杜瘦瘦看到安爭從外面走進來,楞了一下:「你什麼時候出去的?昨天夜裡還看到你坐在那發呆呢。」

    安爭拎著手裡的早點放在桌子上:「回頭再和你仔細說,昨天夜裡到現在發生什麼事沒有?小七道呢?」

    杜瘦瘦道:「還在逆天印裡,你不是說了嗎,最近這段日子不讓小七道出來。怎麼了?」

    安爭搖了搖頭:「沒事就好。」

    曲流兮和古千葉手拉著手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安爭的時候古千葉跳過來摟著安爭的脖子:「哎呦咱們的宗主大人這是聽到我說夢話了嗎,知道我今兒一早就想吃油條豆腐腦,專門出去了買了來。」

    安爭被她晃悠的幾乎倒下去,杜瘦瘦笑道:「解釋一下吧,你睡覺說夢話怎麼會被安爭聽了去。」

    古千葉的臉一紅:「要不是捨不得,我就把這碗豆腐腦扣你臉上。」

    杜瘦瘦嘿嘿的笑。

    曲流兮挨著安爭坐下來,不時看看安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安爭:「怎麼了?」

    曲流兮在桌子底下悄悄握住安爭的手,然後臉色一喜:「你昨天晚上破境了?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聽到。而且我感覺的出來,你的身體似乎也發生了變化,好像更加強大了。」

    杜瘦瘦歪著頭往桌子底下看了看,然後嘆了口氣。古千葉則坐在那一大口一大口的吃早飯,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

    曲流兮想把手抽回去,安爭卻握著沒有鬆開。兩個人就這樣手拉著手吃完了早飯,曲流兮看起來稍顯有些不自在,不過手心卻是越來越暖和。

    天啟宗的規模現在越來越大,很多事需要安爭操持。安爭讓曲瘋子和朗敬暫時管著,然後把杜瘦瘦他們帶進了天啟宗。他把去了秘境的事說了一遍,古千葉一臉不高興:「這麼好玩的事,下次帶著我一塊兒。」

    安爭把那些撿來的寶物全都拿出來:「這些東西,看看適合誰,大家分了吧。」

    他從其中找了一件品級很高的狼牙刀和一塊玄鐵鍛造的盾牌:「這兩件我送給朗敬。」

    幾個人圍在那研究那些法器的時候,天啟宗外面一個身穿天極宮小太監服飾的人到了門口,說是大王召見安爭。老霍把安爭叫出來,安爭看了看,並不認識這個小太監。

    「你是誰?」

    「大王讓奴婢過來問問爵爺,可是見到了安公公?從那日安公公離開天保殿之後,就沒見回去。他說是來找爵爺您的,大王有些心急,讓奴婢過來看看。」

    安爭微微皺眉:「安承禮?沒來找過我啊。」

    那小太監臉色顯然變了變:「既然如此,那麼還是勞煩爵爺隨奴婢去天極宮一趟吧,大王那邊您親自去說一聲。」

    安爭想了想,早晚都是要見沐長煙出。現在既然知道了沐長煙已經被控制,區見見他,看看他到底有什麼企圖也好。所以答應了一聲,回去換了官服,然後和那小太監回天極宮。半路上安爭問那小太監:「你是什麼時候進宮的,我怎麼一次都沒有見過你。」

    那小太監謙卑的說道:「奴婢是昨天才進宮的,因為安公公不在,所以奴婢做的事就多了些。奴婢叫向春,爵爺以後有什麼吩咐只管說就是了。」

    安爭點了點頭,雖然沒見過這個小太監,可是總覺得他身上有些什麼東西是熟悉的。後來安爭發現,是氣味。這種氣味安爭彷彿在什麼人的身上聞到過,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這氣味很淡,若非安爭在大羲明法司那麼多年,已經習慣了對細節上的東西保持著敏感,換做別人根本就察覺不出來。

    若是換做了別人,也許還以為是這小太監身上壓制著那股子臊氣的脂粉味。

    安爭跟著向春進了天極宮,進門之後就看到陳在言快步往外面走。安爭心裡一動,對向春說道:「你先回去覆命,告訴大王我馬上就到,有幾句話要對陳在言大人說。」

    那向春是新進宮的,倒也不敢說什麼,點了點頭就走了。安爭追過去攔住陳在言,壓低聲音把燕王沐長煙極有可能已經被太后那邊的人控制的事說了一遍。陳在言能保持著鎮定已經殊為不易,也沒有多說什麼,急匆匆的走了。

    安爭擔心的是陳在言在沐長煙面前是坦誠的,可他說的那些話,都會原封不動的被太后知道。現在燕國的朝廷裡真正在做事的也就陳在言他們那些人,如果陳在言他們真的倒了,燕國距離滅國其實已經不遠。現在耗費巨大的財力物力和幽國激戰,到現在為止燕國還沒有出現崩潰的極限,第一是因為大將軍方知己的能力,第二是因為兵部這些人的操持。

    安爭進了天保殿之後,看到沐長煙坐在椅子上發呆。

    「拜見大王。」

    安爭附身說了一句。

    沐長煙側過頭,看向安爭的眼神,確實讓安爭感覺到格外的陌生。正因為安爭已經知道了,所以特意留心觀察了一下。他心裡一震,因為沐長煙現在的這種眼神,和前幾天看到的時候又不一樣。難道說這一夜的時間,沐長煙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安承禮呢?聶擎呢?」

    沐長煙連著問了兩句,語氣有些奇怪。安爭知道對面坐著的已經不再是沐長煙了,可是還要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臣不知。」

    「安承禮說去看你,沒有回來。孤讓聶擎去找,聶擎也沒有回來......你真的不知道?」

    「臣不知道安公公找過我,但是臣在武院的時候,家裡人說聶擎來過,但是臣趕回家裡的時候,聶擎已經走了。至於稍後聶擎去了哪兒,臣實在不知道。」

    沐長煙的臉色變了變,嗯了一聲之後轉頭看向窗外:「安爭......孤身邊能夠用的人,越來越少了。安承禮肯定是覺得留在孤身邊已經沒有什麼好的前程,所以跑了。至於聶擎,也許會回來,也許不會。所以孤身邊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人能夠信任的,有些事也只能靠你去做。」

    「大王吩咐。」

    「把小七道帶來。」

    「嗯?」

    安爭看向沐長煙:「大王不是說,小七道留在臣那邊比較安全嗎?」

    沐長煙道:「現在環境已經變了,孤打算讓小七道到孤身邊來,這樣才踏實些。孤要親自教導他,讓他將來做一個合格的燕王。」

    安爭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臣明白,臣回去之後就親自把小七道帶來天極宮。」

    沐長煙的臉色明顯和善下來:「嗯,孤知道你的忠心。段刃,你進來。」

    外面站著的段刃快步走進來,附身一拜:「大王,請吩咐。」

    段刃是原來玄武營的指揮使,後來沐長煙用安爭替換了他。上次高家進攻天極宮的時候,段刃最後時刻離開。因為沐長煙被控制,他手下所有的力量都被太后察覺,所以段刃又被叫了回來。只是段刃他們都不知道,現在的沐長煙已經不是那個他們視為精神領袖的燕王了。

    「你和安爭一起回去,保護好小七道帶回來。」

    段刃附身:「臣遵旨。」

    他站起來看向安爭,故意站的筆直,讓安爭看清楚自己身上的官服。從三品的大內侍衛指揮使官服,看著格外的光鮮。安爭本來沒覺得這個人有什麼討厭的,可是在這一刻有些厭惡。哪怕就是段刃在天極宮逃離,安爭也不認為那是什麼大逆不道。每個人都怕死,面對死亡有所退縮是人之常情。

    更何況,那天段刃已經做的很好了。沒有幾個人,能在那種情況下比他堅持的久。

    「現在?」

    安爭問了一句。

    沐長煙點了點頭:「現在。」

    段刃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安副指揮使,走吧。」

    安爭嗯了一聲,轉身往外走。

    段刃在他身後跟著,一邊走一邊高聲的說道:「以後咱們就是同朝為官,還要承蒙安副指揮使協助。本指揮使剛剛上任,有許多事需要你去做,希望你能配合。」

    安爭剛要說話,就聽見段刃壓低聲音說道:「別回頭,往前繼續走......安爭,大王應該是出問題了。我不知道你看出來沒有,但是現在坐在裡面的那個大王......好像不是原來的大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找誰商量。沒錯,我是嫉妒你,甚至恨你,可是現在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你了......」

    他說完這些之後繼續高聲說道:「怎麼,看起來安副指揮使有些不樂意?」

    安爭道:「指揮使吩咐就是了。」

    然後他壓低聲音回答:「你......看的沒錯,大王已經不是大王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3
第二百六十四章 為兄弟者生死與共

    段刃和安爭上了一輛馬車,是天啟宗的車。

    段刃沉默了一會兒後問安爭:「有什麼對策嗎?你不會真的要把小七道交給大王吧?我是剛剛才知道小七道的事,這件事目前來看還沒有擴散出去,但我猜著......大王如果不是大王,又或者大王出了什麼問題,一定是錦繡宮那邊動了什麼手腳,所以小七道的事也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安爭搖頭:「當然不會交出去。」

    段刃道:「有件事你要小心,現在大王手下還沒動的力量,大概就是玄武營的一部分和一直藏的更深的青龍營。一旦你不把小七道交出去,大王不會善罷甘休。首先要做的會是宣佈你為叛徒,整個天啟宗都會被牽連。其次,如果控制大王的真是錦繡宮,那麼她會藉著這次機會讓大王現在手裡的力量和你天啟宗拼一個兩敗俱滅。」

    安爭嗯了一聲:「多謝。」

    段刃看了安爭一眼:「我知道你對我有戒心,換做是我也一樣。我也很清楚自己,我追隨大王不僅僅是為了高官厚祿,也為了證明自己。我總是在想著,燕國現在這樣糜爛的局面,如果將來是由我親手改變的,那麼將會是一件多值得驕傲自豪的事?可是上次高家的人進攻天極宮的時候我才醒悟過來,我不是一個那樣的偉人,沒有那樣堅定的信念和敢死之心。所以......我還是要走的。」

    他嘆了口氣:「我改變不了這個國家,只好改變自己。」

    安爭:「去哪兒?」

    段刃搖了搖頭:「不知道,到了天啟宗之後,你想辦法把小七道總送走吧,然後安排你的人盡快分散。」

    安爭:「記得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應該是除掉諸葛愁雲的那個女弟子的時候......我有個疑問,剛才去天啟宗讓我進宮的那個小太監,你認識嗎?所以我猜著,監視諸葛愁雲那邊的事,是不是也是你負責的?」

    段刃道:「我也沒見過這個人,不過我覺得他伸手有一種熟悉的東西。」

    他仔細思索了一會兒後說道:「是氣味......」

    安爭嗯了一聲:「我也感覺出來了,如果這個人是諸葛愁雲的人?」

    段刃臉色一變:「大王從一開始就沒有秘密!」

    安爭嘆息:「是啊,大王從一開始就沒有秘密。太后一直把大王當做玩偶一樣玩弄,大王那一切的掙扎反抗其實都沒有意義。表面上兵部的人是大王的,陳在言對大王也忠心。可事實上,兵部根本沒有多少力量。京城駐軍不過一萬一千,能被王開泰和方道直調用敢於拚命的人,不超過一半。五六千兵力,對局面毫無影響。」

    「更何況......」

    安爭想到殺死李昌祿之前得到的那些消息。

    李昌祿說,太后之所以不停的修繕擴建錦繡宮,可不僅僅是因為她好面子講究排場,更主要的是錦繡宮下面藏著一支大軍。從老燕王故去到現在已經過了差不多六年,六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太后暗中儲備招募起來一支軍隊。太后一直在放煙霧-彈,讓所有人都覺得她這段日子處處都敗了,可事實上,正因為這樣她的對手才全都放鬆了警惕。

    想想看,表面上看起來他敗了的那幾次,她失去了什麼?

    安爭的心裡開始一陣陣的發寒......從一開始自己就低估了蘇太后。失去了李昌祿?這對於太后來說算是損失嗎?失去了高家?太后可能早就巴不得把高家除掉了。用高家把燕王藏起來的勢力拚掉了大部分。現在借助小七道的事,再用燕王殘存的實力來拼掉天啟宗。

    自始至終,蘇太后什麼都沒有失去。她本就不是要殺掉沐長煙,而是控制。

    小七道的事,太后一定已經知情了。

    安爭腦子裡飛速的計算著......今天的燕王和上次見的燕王如果又發生了變化,而且新入宮的那個小太監是諸葛愁雲的人,說明現在控制燕王的人已經發生了改變。之前判斷是甄小刀,現在看來甄小刀已經死了。太后是絕對不會允許小七道活下來的,燕王這邊的力量只不過是個試探而已。

    他轉頭看向段刃:「前面路口有一條很小的巷子,裡面有一個廢棄了很久的院子,你從那下車。」

    段刃沉默了一會兒後問:「需不需要我幫忙......」

    安爭搖了搖頭:「我這邊沒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一場惡戰。你儘量讓玄武營的兄弟們能逃走多少就逃走多少吧,這個局會把所有人都捲進去。他們,都是炮灰。」

    段刃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當馬車轉過巷子的那一瞬間,他從馬車上跳下去順勢一滾,從一個牆洞裡進了那個廢棄的宅子。趴在洞口那,段刃看著安爭的馬車輪子逐漸的消失。

    「也許,你才是改變世界的那個人。」

    段刃低低的自語了一聲,扭頭鑽進了那個房子裡等待天黑。

    回到天啟宗,安爭快步進來:「現在有些要緊事發生了,請顧朝同顧先生過來商議。朗敬,你親自帶一隊人去兵部,請兵部尚書陳在言大人和諸位大人過來,務必。如果他們不肯,就請王開泰將軍和方道直將軍帶兵護送,就說我剛從天極宮回來,有無比要緊的事。」

    「胖子,你去一趟聚尚院,請大先生帶著所有聚尚院的高手和最珍貴的東西一塊過來,要快。聚尚院可能已經保不住了,蘇太后那邊要是下手,會先除掉咱們的盟友。」

    杜瘦瘦和朗敬知道師太緊急,連忙帶著人出去。

    「所有人把甲冑都穿起來,所有能用得上的兵器都抬出來,當初進來的時候我就一直在加固改造這個院子,現在到了用得上的時候了。」

    數百條天啟宗的漢子們立刻忙活起來,雖然他們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但他們從安爭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種緊迫。

    安爭進房門之前猶豫了一下:「請葉大娘和小七道來我房裡來,馬上。」

    進門之後,安爭又猶豫了一下:「派人去刑部,請緹騎指揮使澹台徹來,務必請到。」

    一連下了幾道命令之後,安爭身上有一種氣勢開始浮現出來。當初在大羲明法司的時候,他也是這般的風采。只是現在的安爭已經不像那個時候那樣的剛硬,可不代表他已經沒有在明法司時候的那種鬥志了。

    「霍爺,準備了那麼久的東西,應該要用上了。」

    安爭看向跟著自己走進來的老霍。

    老霍楞了一下,然後笑了笑:「來的有些突然,不過準備了那麼久,隨時都能用。我這把老骨頭第一次造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倒也想看看能不能發揮作用。」

    安爭道:「確實突然了些,留給咱們的時間不多。我去天極宮之前已經吩咐下面做好準備了,就看葉大娘那邊什麼態度。走之前我讓葉大娘把小七道的身世告訴他,徵求小七道的意見。如果小七道想要留在方固城,那咱們就陪著他一塊拼。若是他想走,我就做別的安排。」

    老霍道:「你拿小七道是真的當親弟弟看。」

    安爭道:「本就是我弟弟!」

    正說著,顧朝同快步跑了過來:「東主,什麼事這麼急?」

    安爭把事情簡略說了一遍,聽說小七道居然是前太子的孩子,顧朝同的臉色也變了:「這件事看的不僅僅是咱們天啟宗的態度,還有那些朝臣的態度。所以堅持是一部分,讓那些朝臣意識到幫咱們也是一部分。可是太難了,那些人一開始只會觀望。現在要做的,就是先發制人......讓現在外面大街上,所有人都散出去,在京城裡把消息傳開,把小七道的身份公開。」

    安爭點頭:「你繼續說。」

    顧朝同整理了一下思路:「派人通知各大家族,把小七道的身份公開。然後請兵部的大人們來,兵部是必然會站在這邊的,如果燕王出了事,小七道是兵部那些大人們的唯一選擇。兵部所有能調集的力量都調集過來,對咱們來說是最大的幫助。」

    他看了看外面:「這段日子,東主降服了那些潑皮無賴也算順服,但是指望著他們拚命是不可能的。他們要做的就是儘可能快的把消息傳遞出去,這事他們擅長。」

    安爭道:「我這就安排人去。」

    顧朝同:「若是東主信得過我,這一戰我來指揮。」

    安爭道:「就是指望著你,所以才會急著把你找來。另外,錦繡宮那邊會有什麼舉動,也需要你來預判。打架,你不如我。智謀,我不如你。」

    顧朝同眼圈一紅:「多謝東主信任,我這就去安排。」

    股朝廷剛離開,葉大娘和小七道就來了。

    「怎麼樣?」

    安爭問葉大娘:「告訴他了嗎?」

    葉大娘眼圈有些發紅,她點了點頭:「告訴了......雖然對他來說,有些殘酷,可終究都是要說的。」

    安爭轉頭看向小七道:「七道,看到外面的人在忙碌了嗎?你知道他們在幹什麼嗎?他們在準備為你拚命。你的父親是這個國家的太子,如果太后沒有害死他,他就是這個國家的王,而你就是王位的繼承者。我知道對你來說,把做選擇的權利交給你有些殘酷,可是這就是你自己的事,你需要給我們所有人一個態度。」

    小七道咬著牙沉默了好一會兒:「如果我走,你們會保護我走,失去了天啟宗裡那些武器,一路上會死很多人,而且我們能去哪兒?」

    安爭深吸一口氣:「那就干!」

    他大步邁出去,看著院子裡忙碌著的漢子們:「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

    「好了!」

    大家聚集起來,高聲回答著。

    安爭大聲說道:「今天會有一場惡戰,是為了小七道。有件事我一直瞞著大家,是因為這個秘密太過重要。小七道是燕國王族的血脈,現在有人要殺他。我是他大哥,這件事我必須管。但你們不一樣,當初我答應你們的,是帶著你們吃香的喝辣的,但從沒有說過讓你們跟著我拚命。每個人的性命都是重要的,所以你們不要意氣用事,仔細考慮過之後在做出決定。願意留下的,你們可能必死無疑。願意走的,現在盡快離開,因為晚一些可能就走不了了。」

    場面沉默了一會兒,有人舉起拳頭高呼:「為兄弟者,生死與共!」

    「為兄弟者,生死與共!」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3
第二百六十五章 第一下讓你爽

    顧朝同站在高處看著外面,臉色凝重。

    「東主,現在咱們的優勢,是還有一點兒時間。燕王如果真的被控制了,他也不會想到東主知道他被控制了。所以才會讓東主自己把小七道送過去,這段時間,就是咱們唯一可以利用的時間。東主在把我找來之前,能安排的差不多已經都安排好了。兵部的大人門,聚尚院的高手,再加上散步消息,這是第一步。」

    他看向安爭:「這些安排,會徹底打亂燕王的安排,所以下一步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天極宮裡面傳出旨意,說你是反賊,天啟宗謀逆,下旨誅殺。」

    安爭嗯了一聲:「時間太緊迫,而且咱們這麼多人不可能逃的掉。不過咱們也不是沒有退路,逆天印的秘密之所以保密的那麼久,就是為了應付今天這樣的局面。有能力把大家疏散就疏散,沒能力的情況下,還有逆天印做最後一張牌。」

    顧朝同道:「所以,咱們最起碼不會慘敗。」

    他看向外面:「燕王那邊可以調用的力量,並不多......小七道的身份一公開的話,那些大家族就會觀望,最起碼不會急著出手。而錦繡宮那邊,可能就會直接插手了。不過按照蘇太后的性子,她會等到燕王無計可施之後。兵部......現在就看兵部那些大人們是什麼看法了。」

    正說著,前面一隊至少千餘人的隊伍從大街那頭快速的移動過來,在前面打頭的是將軍王開泰,壓陣是的將軍方道直。

    這千餘人的動作極快,而且這些士兵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急速推進之中陣型絲毫也不混亂。

    「放進來!」

    安爭吩咐了一聲,天啟宗的大門隨即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拉開。

    千餘人的兵部隊伍潮水一樣湧進來,然後在一邊列隊。兵部尚書陳在言和王開泰方道直幾乎是跑過來的,臉色都有些發白。

    又幾分鐘之後,聚尚院的隊伍也來了,看起來只有百十個人,不過這些人各個都是修行者。

    「你說的是真的?!」

    陳在言不可思議的看了安爭一眼,然後又轉頭看向小七道:「這是......天不滅我大燕!」

    莊菲菲的臉色卻有些不好看:「現在靠咱們這些人,能應付過去嗎?咱們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太后那邊沒有想到你會這樣安排。可等到她反應過來,咱們的力量也許根本就擋不住的。」

    安爭道:「燕王那邊肯定會下旨的,最早來的應該是刑部的人。我已經派人去和澹台徹打過招呼,這種事澹台徹應該不會摻和。除了緹騎之外,刑部也沒有拿得出手的力量。所以最開始的攻勢,是燕王派來的人......這些人是燕王一手訓練出來的,藏的更深,對他的命令也會執行的很徹底。不過應付他們不算難事,靠我天啟宗就足夠了。難應付的,是從錦繡宮那邊過來的高手。」

    莊菲菲看了一眼小七道:「這孩子的命也苦......不過無論如何,咱們現在在一條船上了。如果燕王真的被控制的話,兵部的諸位大人和我聚尚院,早晚都是會被除掉的。」

    安爭嗯了一聲:「第一波會是燕王的人,第二波是禁軍......都不足為慮。我現在把小七道藏進逆天印,然後想辦法做一個假象,把高手引開......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去錦繡宮。」

    莊菲菲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安爭搖頭:「先別聲張,蘇太后那邊如果調集力量進攻天啟宗的話,以我手裡的法器堅持下來不成問題。如果我能趁機潛入錦繡宮拿下蘇太后的話,那麼那些觀望的大家族就會出手。他們現在想的是保存自己的力量,是不會主動介入的。但是蘇太后若是被我抓了,那麼他們立刻就會站出來。」

    莊菲菲:「談何容易!」

    安爭:「所有人都知道不容易,所以反而是個機會。」

    莊菲菲搖頭:「你沒有勝算。」

    安爭:「試了再說。」

    正在這時候,一隊差不多百餘人的刑部緹騎從遠處疾掠而來,為首的正是緹騎指揮使澹台徹。他騎著馬到了天啟宗外面,看了看高牆上那密密麻麻的弩箭和硬功,還有在高處安置的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忍不住嘆了口氣:「安爵爺,你這樣突然搞事,讓我很不安那。」

    安爭站在高牆上盡力讓自己看起來雲淡風輕:「澹台大人,不是我想搞事,而是迫在眉睫不得不做。這件事,我想還需要你給我一個態度。」

    澹台徹往身前身後看了看:「我能有什麼態度?我這百十人的隊伍當然也打不進去,所以這就回去向刑部尚書大人覆命了。你像征性的給我來幾箭,要不我也不好交代。」

    安爭笑道:「一支箭也不會浪費在你身上,趕緊走。」

    澹台徹回頭吩咐了一聲:「你們也看到了,天啟宗防守嚴密,咱們久攻不破,損失慘重。知道回去怎麼說嘛?」

    那些緹騎士兵紛紛點頭:「當然知道。」

    澹台徹哈哈大笑:「都滾回去吧,你們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是人精。記住了,回去覆命之後就都給老子躲起來,老子可不想你們死的太快。」

    「大人你呢?」

    有人問了一句。

    澹台徹:「我已經不是緹騎指揮使了,你們說我叛逃也好,說什麼都好,回去覆命就是。」

    他從戰馬上一躍而下,走到天啟宗大門口:「我也有自己的選擇。」

    那些士兵們紛紛抱拳:「願大人安好,卑職等靜待大人歸來。」

    澹台徹讓安爭開門,然後朝著那些人擺了擺手:「滾吧滾吧。」

    那百十個緹騎調轉戰馬,竟是一溜煙的跑了。

    安爭有些不解的看向澹台徹:「這......似乎不符合你的性格啊。你沒必要摻和進來,你畢竟家大業大。」

    澹台徹笑道:「我刑部緹騎的指揮使,但在這之前,我是個商人。商人怎麼才能賺錢?當然是投機......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你們能贏。萬一你們贏了,我將來在燕國的地位自然往上躥起來不少。若是你們輸了,我還有個大羲的身份。只要我進入清齋,就算是蘇太后也不敢怎麼樣。」

    安爭道:「可不管怎麼看,我們贏的概率都不大。」

    澹台徹:「一個生意,如果有十個人都做一個選擇,那麼這十個人最多每個人賺一分利。如果九個人都在另一邊,而我在這邊,萬一我賺了,那就是十分利......不過說這些都是扯淡。我就是覺得,你一定還有什麼後手對不對?」

    安爭搖頭:「真沒有。」

    澹台徹楞了一下:「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安爭聳了聳肩膀:「慢走不送。」

    澹台徹:「送不送我也不走,帶我去見見未來的大王,我得讓大王知道有我這麼個人在這。將來有一天,沒準我就是新任的刑部尚書。」

    安爭抱拳:「尚書大人往後走,就看到陳大人了。至於未來的燕王,你是見不到的。我已經藏起來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告訴他你在這保護他的。」

    澹台徹:「算了算了,不和你計較......今兒這事算你欠我一個人情。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來嗎?其實歸根結底。燕國的事,我根本沒興趣。我在刑部,也不過是把自己的身份藏的深一些而已。就算燕國國破,我還能去別的地方,趙國,韓國,幽國,霸國,哪兒都有我的產業。就算是回大羲,以我現在的地位和財力,澹台家也有我一席之地。我來,是因為我看重你。」

    他笑道:「商人賺小錢,看的眼前。賺大錢,看的是長久。你這個人將來會有大成就的,我今天幫你一次,以後你會幫我。」

    安爭:「說出來多沒意思。」

    澹台徹:「我是商人啊,但我不是奸商,有什麼話說明白了,比虛情假意的說什麼兄弟情義要強得多。你知道最穩定的關係是什麼?是有共同利益的合作。」

    安爭:「還是多謝。」

    澹台徹:「留著以後還就是了,用不著謝。」

    就在這時候,外面黑壓壓的一隊人馬過來。為首的,正是那個叫向春的小太監。他從馬車上下來,看了看戒備森嚴的天啟宗,離著很遠將聖旨展開念了一遍。無非是什麼安爭居然枉顧燕王的看重,對不起燕王的栽培,有謀逆篡國之心。按照大燕的法律,當株連九族。但燕王寬仁,只要天啟宗內的人和安爭脫離關係,就既往不咎。

    安爭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顧朝同:「還有時間寫這個東西......」

    顧朝同笑了笑:「總得師出有名。」

    他將手裡的一份東西展開,想了想遞給安爭:「找個嗓門大的念。」

    安爭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把朗敬叫過來。朗敬將顧朝同寫的東西大聲念出來,很快就把向春的聲音壓了下去。顧朝同寫的告天下書,洋洋灑灑的千餘字,字字如刀。安爭側頭看著顧朝同:「你居然也有時間寫這個東西......」

    顧朝同回答:「總得師出有名......」

    向春念不下去,索性扯著嗓子喊:「交出安爭和那個假冒的前太子的孩子,你們還有機會。如果反抗......」

    他的話還沒說完,杜瘦瘦舉起一塊石頭就砸了過去:「囉嗦!」

    向春向後一閃,陰狠的看了杜瘦瘦一眼,然後往前一指:「殺無赦!」

    一群燕王私底下招募來的修行者不下數百人,開始順著大街往天啟宗這邊衝了過來。

    老霍坐在高處叼著煙斗,對杜瘦瘦招手:「來來來,第一下讓你爽爽。」

    杜瘦瘦嘿嘿笑著跑過去,站在老霍身邊。

    老霍前面擺著一架好像重弩似的東西,不過有一個很粗的炮管。裡面塞滿了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老霍將指了指對面:「這東西將來能改變戰場上局勢,我就免費拿出來貢獻了。不過這東西要用,也要財大氣粗才行。」

    杜瘦瘦:「天啟宗,就是有錢!」

    然後他一拉繩子,砰地一聲放了一炮。

    一大團綠光從炮管裡崩了出去,到了半空之中忽然炸開,暴雨一樣激射過去。那是至少幾十顆顆翠品靈石,每一顆靈石上都附加了鋼珠。

    這一炮炸的,面前清出來幾百米寬的一片空地!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3
第二百六十六章 誰也不能和我搶江山

    這一炮轟完了之後連杜瘦瘦都愣了,巨大的後坐力幾乎把他從搭建起來的炮台上撞下去。如果不是霍爺伸手拉了他一把,他可能已經掉下去了。

    「霍霍霍霍......霍爺?這東西叫什麼來著?」

    「離火炮。」

    「真他娘的給力!」

    杜瘦瘦跳起來,看了看前面被清空的大街,臉色興奮的好像塗了一層紅油漆似的:「一炮就把那群衝過來的人都給干回去了,我看看還有幾個能站著的?」

    本來寬敞的大街變得更寬敞了,兩邊的店舖被整個轟成了廢墟。最前面衝過來的那百十個人灰飛煙滅,連屍首都沒留下。幸好為了這一戰做準備的時候,天啟宗的人已經分派出去將附近的百姓和商戶都送走了,每戶都按照一倍的價錢賠償了銀子,足夠在別的地方安家落戶。這一炮下去,之前還很囂張的那個小太監向春臉都白了。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在那一瞬間,一顆在他不遠處爆開的翠品靈石,直接把他的半邊胳膊掀飛了。因為速度太快,他在當時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一炮幹出去幾十顆翠品靈石,雖然都是成色不好的,可是這一炮的造價也昂貴的讓人咋舌。當今大燕國之內,敢肆無忌憚放這種炮的一家都沒有。天啟宗當然也不行,這一炮就是為了立威。這種威力的炮火,升萃之境的修行者連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須彌之境的修行者也要膽寒。

    一炮,對方的第一波攻勢就被幹下去了。

    坐在房頂上看熱鬧的澹台徹臉特別不好看,看著安爭說道:「這一炮多少兩銀子?」

    安爭搖頭:「這個時候了,誰還算計銀子。」

    澹台徹道:「我算是看出來了,你是真財大氣粗。」

    安爭道:「銀子這種東西,就是用在該用的地方。真要是比起來,你比我有錢的多。」

    澹台徹:「可我捨不得放啊。」

    安爭:「這才剛開始,一會兒還有威力更大的。」

    澹台徹:「這哪兒是打仗,這是燒錢。」

    正說著,遠處一陣陣的鼓角之聲傳來。一隊一隊的禁軍士兵整整齊齊的往這邊開了過來,前面推著的是威力巨大的床子弩。那弩箭足有小腿粗,一支重弩就能把房子給轟坍。一旦讓那些床子弩靠近的話,禁軍在數量少的優勢就會被發揮的更大。不說別的,幾十架床子弩圍著天啟宗一陣亂轟,天啟宗的人能躲起來,可房子躲不起來。

    拖著一隻斷手跑回去的向春一邊跑一邊歇斯底里的吼:「給我轟死他們!」

    大街對面,十架床子弩一字排開,禁軍士兵們手忙腳亂的將盤索絞起來,那小腿粗的重弩被安裝進去。

    朗敬站在杜瘦瘦後面,搓著手:「胖爺胖爺,第二下是不是換我爽爽?」

    老霍在旁邊說道:「第一炮是立威,所以用的都是成色不太好的翠品靈石。那效果已經差不多了,第二炮是為了震懾那些士兵。所以不用裝填那麼多的靈石,用這個。」

    他指了指旁邊放著的一個包捆的特別嚴實的布包:「離火炮最裡面靠的是一顆金品巔峰靈石做推力,足夠把這東西推出去七八百米,對方的床子弩射程不超過五百米,就算能有五百米也是強弩之末不必在意。來,朗敬,瞄準好,第二下就讓你也爽爽。」

    朗敬嘿嘿笑著上來,然後按照老霍的指點裝填然後點火。只需將一點修為之力注入進去,那金品巔峰的靈石就會在老霍所造的獨特法器作用下將東西射出去。朗敬手往下一發力,砰地一聲!那個足有臉盆大的包裹直接飛了出去,不過瞄的不太準,是在那些禁軍士兵頭頂上炸開的。

    轟!

    一大團火焰從半空之中綻放,迅速蔓延出去,那一大團火焰覆蓋了至少一百米範圍,這個範圍之內的禁軍士兵連一個都沒能活下來。爆炸之後,無數的鐵球子彈一樣亂飛,將禁軍整整齊齊的放翻了一層。最前面那些操控床子弩的禁軍士兵更是倒霉,被炸的支離破碎。

    幾乎一半以上的床子弩也被炸壞了,就算是剩下幾架還能用的,也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操控了。

    這一開始的戰爭,本來就沒法打。雖然那些禁軍士兵使用的是大燕兵工坊精工打造的床子弩,威力驚人。可是那些兵工坊的工匠,跟老霍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如果用法器來做個比方,那些兵工坊的工匠最多也就是翠品的法器,老霍可是紫品之中的極品啊。

    當今天下,唯一還能造出紫品法器的造器大師。就算是在大羲,聖皇陳無諾也要對他客客氣氣的牛逼人物。

    然而這正是誰也不可能想到的,誰能去想,天啟宗裡看門的那個老頭兒,居然那麼大的來頭?

    打仗打出欺負人的味道來,這才爽。

    澹台徹看著放出去的第二炮,搖了搖頭:「除非禁軍都是傻逼,不然沒有人敢衝上來了。這玩意要是批量製造出來送到戰場上,可能對幽國的戰爭已經打贏了。」

    安爭嘆道:「這東西要是能批量製造出來也就好了,你知道催動這東西的是什麼嗎?是一顆金品巔峰的靈石,就算是我天啟宗,能拿出來的也不過三五個而已......」

    澹台徹:「你能謙虛點嗎?金品巔峰的靈石你能拿出來三五個,還覺得少了?」

    他看了看安爭:「我總覺得這戲碼好像有點不對,我想想啊......按照以往我聽到的故事,忠臣都挺苦的對吧?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處處被打壓,活的無比憋屈。可是到你這,怎麼你就沒有這種讓人同情的地方呢?雖然你算不上特別有錢吧,比你有錢的也不多了。從你進方固城那天我就觀察著你,你就沒有忍氣吞聲的時候,想幹就干了......為什麼?」

    安爭:「我不是忠臣啊。」

    澹台徹:「滾滾滾......不過這個解釋倒也挺合理的。」

    安爭道:「這還不算我的終極目標呢,等到以後我富甲天下了,每天就是發錢。誰做了一件好事,發錢。誰救了人,發錢。誰要是做壞事,打死。就這麼簡單的規則,估計著為了這個目標我還得奮鬥好多年呢。不說去大羲,就算是燕國的人口,我都養不起呢。」

    澹台徹的臉上一片黑線:「你這夢想還真是很別緻......」

    天啟宗這邊基本上毫無壓力的時候,對面禁軍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禁軍指揮使許德剛臉色差的好像剛剛吃了一嘴屎,他下令士兵們撤出天啟宗那個鬼東西的射程之外,然後清點傷亡。對方兩炮而已,就把這邊的士氣打沒了。

    「怎麼辦將軍?」

    他手下親兵問。

    許德剛轉頭看了看身後:「錦繡宮那邊有旨意過來嗎?」

    「還沒有。」

    「燕王呢?」

    「也沒有。」

    「那些朝臣呢?」

    「一個有反應都沒有。」

    正說著,負責傳遞消息的親兵跑回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大王下旨,將天啟宗所有人殺絕。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刑部那邊緹騎整體失蹤了,其他的刑部高手也都不知去向。至於方固府的衙役,聽說這邊的戰事之後,全都脫了官服不干了。至於那些大人們,就好像沒有聽到似的,任燕王怎麼大聲呵斥,一個願意站出來的都沒有。」

    許德剛冷哼一聲:「那些老狐狸,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沐七道如果真的是前太子的孩子,那麼對於那些大人們來說,比沐長煙留著做大王還要好。畢竟控制一個小孩子,比控制沐長煙要輕鬆的多了。不過那些人現在也只是在觀望,只要局面出現變化他們就會有所動作。現在奇怪的是,為什麼錦繡宮那邊也沒有什麼動作?」

    「咱們怎麼辦?」

    那個親兵問。

    許德剛一擺手:「在這圍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走,誰也不許進攻,等著錦繡宮那邊的高手過來。」

    與此同時,錦繡宮。

    蘇太后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床前跪著的蘇茂和蘇裴。

    「你們倆,什麼時候才能讓我省心些?別人養臣,都是臣子為主上分憂。我倒好,養著你們,還得把一切都為你們安排好了。你們就沒有一點兒主心骨?」

    蘇茂道:「禁軍攻不進去,只能調動高手了。」

    蘇太后:「那就調......趙國派來的人,都送過去,也有幾百人呢。幾百個修行者,還能拿不下一個小小的天啟宗?」

    蘇茂垂首:「太后,可不能小瞧了天啟宗。現在情況變得有些複雜了,天啟宗將沐七道的事公佈出去,這個時候沒有人敢貿然出手。而且兵部陳在言帶著所有的千機校尉和留守的一隊鐵流火已經進了天啟宗,在加上聚尚院的修行者,突然之間,天啟宗居然就有了和咱們對抗的實力。」

    蘇太后看了看蘇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大鼎學院那些學生,是該為國盡力的時候了。還有,給太上道場傳旨,給各宗門下旨,讓他們調集修行者圍攻天啟宗。我倒是不相信,以整個方固城的江湖力量,都滅不了一個小小的天啟宗.....」

    她往後靠了靠:「誰要是一會兒再給我帶來些壞消息,讓我動了胎氣,我就把誰找個母豬塞進去。」

    蘇裴臉色變了變:「可是太后......那些宗門未必肯聽話。」

    蘇太后道:「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你不是以前在我面前經常吹噓,多半個方固城的江湖都在你手裡攥著嗎?怎麼,到了用的時候,這江湖就不是那個江湖了?」

    蘇裴磕頭如搗蒜:「臣有罪,臣實在不敢保證那些宗門會出手。」

    蘇太后嘆了口氣:「那是沒好處,你們這些蠢材......去告訴那些宗門的宗主,就說我說的,哪個宗門今天滅了天啟宗,明天就是我大燕的國宗,宗主給一品大員的俸祿和地位。太上道場那些老傢伙不是早就想讓道宗為國教了嗎?去告訴他們,這事我准了,只要他們滅了天啟宗,就這麼簡單。」

    蘇裴連忙道:「有太后您這句話,那就好辦了,臣這就去傳旨。」

    蘇太后嗯了一聲:「別擔心,不過是個野種而已。只要方知己不在京城,什麼都不用擔心。剛好可以把那些累贅都甩了,死多少人都不怕。」

    她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誰也不能和我搶江山,誰也不能。」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4
二百六十七章 以一人戰江湖

    當禁軍開始後撤的時候,安爭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

    「似乎有些不對勁。」

    安爭看了看遠處一隊一隊向後撤的禁軍,臉色變的凝重起來:「就算是錦繡宮調集了高手,禁軍也沒必要後撤。」

    顧朝同的臉色同樣凝重,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忽然想到了什麼:「糟了......算來算去,漏算了一件事。」

    「什麼?」

    「江湖!」

    顧朝同道:「方固城裡,大大小小的宗門不下上百個,尤其是那些小宗門,哪個不是一門心思的嚮往著往朝廷裡鑽?那些有百十個弟子的小宗門的門主,給個七品的官銜就樂不可支。而那些稍稍大一些的宗門,野心更大。尤其是太上道場......太上道場是道宗的分支,一直以名門正派自居。我聽說,太上道場在很久之前就想著讓道宗成為燕國的國教......」

    安爭懂了:「明白了,禁軍之所以撤退,是因為來了太多的炮灰,他們怕濺自己一身血。方固城裡大大小小的宗門都算上,弟子足有四五千人,哪怕只有一半來的,對咱們來說也壓力實在太大了些。畢竟那些宗門出身的,就算是實力低微,也都是修行者。」

    顧朝同來回踱步,臉色越來越難看:「東主,你給我個准信,憑藉霍爺打造的那些利器,能擋住多少人?」

    安爭道:「那是未知數,如果都是須彌之境以下的修行者,來多少能殺多少。可是擔心的就是囚欲之境以上的高手,一旦突破進來,咱們這邊能堅持多久就未知了。」

    顧朝同:「我來算算有多少可能會往咱們這邊沖的宗門。」

    「現在?」

    安爭不可思議的看了顧朝同一眼。

    顧朝同坐下來閉上眼,眼皮不住的微微的跳動著。安爭知道顧朝同是個奇才,他能跟著小七道遛彎的時候,就把高家賭場的位置和人員配備差不多就記住。所以安爭也相信,顧朝同能夠記住方固城裡到底有多少家宗門。然而,這不僅僅是知道數字那麼簡單。顧朝同還要去分析,有多少人個宗門會把生死前程都押上賭這一把。

    「最少要有五十個宗門以上回來,我粗粗估算了一下人數,不下三千。當然這只是前期,因為那些稍微大一些的宗門會觀望。一旦咱們這邊出現抵抗不住的跡象,那些大宗門就會立刻撲過來搶走勝利,所以最終那些小宗門什麼都得不到,都是炮灰。然而對咱們來說,最大的凶險是絕對不能露出一丁點堅持不住的跡象。要一直很強勢,壓著對方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安爭嗯了一聲:「是啊......幾乎是不可能的,但也不是做不到。」

    顧朝同道:「三千多人,是第一波攻勢,一旦咱們出現了疲憊之態,那麼後面的攻擊就會好像潮水一樣,一浪比一浪兇猛。而且......這是最少的估計,別忘了高家。」

    顧朝同看向安爭:「高家才剛剛倒下去,依靠著高家這棵大樹的猢猻還沒散盡,一旦咱們這邊出現問題,那些人就會好像瘋狗一樣撲過來。這個人數,只怕也不會少於一千人......」

    安爭:「你有什麼想法?」

    顧朝同道:「對方人數雖然多,但好在咱們有地利。這裡是住宅,兵力沒辦法展開,所以咱們不用全方位的防守。幾個關鍵點,讓咱們這邊的高手守在這。」

    安爭:「勝算呢?」

    顧朝同沉默了好一會兒:「沒有......東主,一開始我就是不贊同打這一戰的,因為咱們沒有勝算,一分都沒有。咱們是在幹嘛?是在以一個宗門的力量在對抗朝廷啊。就算有兵部的大人們在,跟著咱們一塊發瘋,可兵部本來就沒什麼人了。京城裡的駐軍,方道直將軍和王開泰將軍能調動的都來了,不過千餘人,比咱們預估的少很多。」

    「這是謀逆大罪啊......」

    安爭道:「贏了就是護國,輸了才是謀逆。」

    顧朝同道:「贏不了的,且不說錦繡宮那邊還沒有任何舉動,光是那些打破頭都想做官的江湖客,就能把咱們的力量耗盡。到時候錦繡宮的高手大規模的來襲,咱們毫無勝算。」

    「有!」

    安爭深吸一口氣:「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保證咱們有後援。」

    「後援?」

    顧朝同道:「真的有?」

    「真的有!」

    「有多少人?」

    「不知道。」

    安爭道:「不過你相信我,這一仗咱們肯定能贏。」

    正說著,外面拎著各種兵器穿著各種服飾的江湖客開始往這邊聚集,人數越來越多。打著旗子的宗門開始自己找地方暫時停下來,沒多久天啟宗外圍就聚集了上千人。不過這些人一開始沒敢有什麼動作,因為大家都知道先上去的就是一個死。安爭什麼性格在方固城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誰都知道一旦開戰就沒有餘地。

    一直到了正午,聚集在天啟宗外面的宗門人數不下三千人了。

    老霍眯著眼睛,從身邊拎起來一個酒壺:「酒壺裡裝了半輩子的水,今天要開懷暢飲了。」

    他舉起酒壺灌了一大口,然後劇烈的咳嗽起來:「爽!」

    他站起來大聲說道:「所有炮手都給我聽好了,能不能扛住全在你們,都給我瞄好了打。」

    他轉身看向安爭:「這些年我跟著你們幾個小兔崽子,也算是擔驚受怕的,總是擔心你們要是死了,誰他媽的還能孝順我?所以我一直在給你們準備禮物,今天我就把這禮物給你們拿出來。不就是打嗎,區區一個彈丸小國的一群不入流的江湖客而已,我霍萬宗看不到眼裡!」

    他一抬手:「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架在天啟宗高處的八門離火炮同時發火,朝著四周轟了出去。那些江湖客還不清楚天啟宗的底細,所以距離天啟宗都在五百米之內。離火炮的威力足夠巨大,千米之外都能造成巨大的殺傷力。而那些人認為這個距離足夠安全,所以也都在觀望著,沒有多少戒備。

    他們縱然實力不弱,可是和軍隊終究沒有辦法比。這些江湖客散漫慣了,宗門之內還有規矩,但宗門和宗門之間根本沒有聯絡。誰都是防著誰的,不可能齊心協力。所以就算人數眾多,也沒有一個統一的調度。對於天啟宗來說,這一輪的炮火可謂收穫巨大!

    「別留手!」

    喝了酒的老霍臉色紅潤,整個人好像年輕了不少,他站在高處往外一指:「咱們天啟宗要人有人,要錢有錢,都給我上靈石彈,讓那群人看看什麼叫底蘊!」

    八顆靈石彈呼嘯而出,在對面那些江湖客的隊伍裡炸響了。

    澹台徹眯著眼睛看了安爭一眼:「你說話有保留啊,這可不像是只有三五個金品靈石的樣子。」

    這八顆靈石彈一炸開,整個方固城好像都連續震動了好幾次。說實話,除了安爭這樣的財大氣粗,那些小宗門哪個用的起離火炮?一炮出去就是幾十顆翠品靈石,而那些小宗門的積蓄加起來未必夠買一半的。這一輪炮火之後,大地都被席捲了一層!

    所有的建築物幾乎都被摧毀了,一片廢墟,滿目瘡痍。

    八顆靈石彈炸開之後,每一顆都能覆蓋上百米的範圍。這個範圍之內,那些實力強大的修行者還能反應過來,那些弟子根本就沒有時間反應,全都成了真真正正的炮灰。

    這是戰爭,從一開始就不可能留有餘地。如果有任何一方心善,那麼最終的結果就是心善的一方承受最大程度的狠毒。如果天啟宗敗了,所有人都會被圍著的那些江湖客殺死。到時候那些人不會有一個人心慈手軟,這就是戰爭,戰爭從來都是以殺人為目的。

    天啟宗四周的建築物被徹底清空,而數量在上千人的各宗門的弟子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們本來還想著一鼓作氣拿下天啟宗,可是誰也沒有料到天啟宗居然直接開始了進攻。

    差不多四千人的隊伍,一輪至少減少了五分之一還要多!

    倒在血泊裡的屍體全都是殘缺不全的,給了那些江湖客心理上巨大的震懾。

    老霍仰起脖子灌了第二口酒:「我霍萬宗雖然不是修行者,江湖上也早已經沒有了我的傳聞。但是誰也別忘了,老子是天下第一的造器大師!」

    「打!」

    迅速裝填的離火炮第二輪又齊射了出去,這次的八顆炮彈裡面炸出去的都是火藥。

    「放箭!」

    隨著老霍一聲令下,修為不俗的箭手將火箭射了出去。漫天灑下來的火藥被火箭點燃,天啟宗四周瞬間就形成了一片火海!來不及逃走的那些江湖客全都被火海吞噬,一個個的在火浪之中哀嚎著翻滾著。後面的江湖客全都亂了,嚇得面無血色,一瞬間就失去了剛才的鬥志。

    這些人開始不顧一切的往後退,哪裡還敢去想什麼進入朝堂加官進爵?他們其實都是嫉妒安爭的,安爭一個外來人,不過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就成了天極宮大內侍衛副指揮使,還被封為一等伯。他們眼紅,如果可以的話他們早就想把安爭踩在腳下了。可是他們一直沒有機會,現在這個機會來了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幼稚和愚蠢。

    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安爭的成功靠的也不是運氣。

    天啟宗的底蘊,這一次徹徹底底的讓那些人看在眼裡了,也徹徹底底的嚇住了那些人。

    「一個造器大師可以影響一個江湖。」

    安爭看向老霍:「他可以顛覆一個江湖。以一人之力滅殺整個燕國江湖的威風,普天之下只有老霍,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老霍。」

    站在高處的老霍朗聲大笑:「不過如此,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用出來呢,這就都慫了?」

    他手裡握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握的很緊:「安爭,儘管放心大膽的打,天啟宗這一仗,我給你撐著。江湖不見多年,人們已經不知道造器大師的可怕之處了。這盒子裡是原本要送給你們的禮物,一會兒等那群傢伙上來的時候,你們看看這禮物漂亮不漂亮!」

    他仰起頭喝了一口酒:「燕國這屁大點的江湖,養不起那麼多的狼子野心。如果有,滅了就是。」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4
第二百六十八章 九幽魔鈴殺

    也許安爭他們現在在做的事,在別的國家看來根本就是個笑話。而這樣的事,也只能是在燕國這個環境下發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宗門,憑什麼就敢對抗朝廷?燕王沐長煙還在,沒有人知道他被控制了,所以燕王代表著的還是這個國家的王權。而天啟宗在做的,在這個意義上來說就是謀逆。

    而且這種謀逆,還是在京城之內。

    若是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國家,這種事都不可能發生。若是放在大羲,連想都不會有人去想。

    可是在燕國,安爭他們就做到了,而且有一定成功的幾率。也就只有在燕國,他們才有成功的幾率。

    太后一心想要把持朝政,而那些大家族表面順從但實際上絕不願意一個外來的女人掌權,而且這個女人的野心還人盡皆知。這不是幾千年前的七國混亂年代,那個時候太后的權利之大甚至能隨意更換一國之王。只要觸及了那些大家族的利益,他們才不會任人宰割。

    本身沐長煙就是個傀儡,他的王命不出京城。天啟宗這樣明目張膽的造反,到現在只有一群被號召起來的江湖客在進攻天啟宗,燕國之衰敗糜爛可想而知。而最主要的是,燕國的軍隊此時還在邊疆激戰。數十萬精銳,根本無暇顧及京城的事。

    這是一個錯綜複雜的局面......按照道理,就算太后再跋扈,可是沐長煙手裡握著兵部,兵權在握,怕什麼?

    可實際上,握著兵部不等於握著兵權,手裡能控制著的也僅僅是京城守軍的一小部分,也就是王開泰和方道直手裡的這部分兵力。而禁軍,則在錦繡宮掌握之中。至於燕國的數十萬大軍,根本就沒可能從邊疆抽調回來。十六國彼此不和連年征戰,一旦從邊疆往回調兵,那麼如幽國那樣對手一旦察覺,立刻就會撲上來撕咬。

    而偏偏是這實際上控制不住多少兵力的兵部,又成功牽制了太后。而太后這邊又被朝廷裡各大家族牽制,所以變成了表面上看起來的三足鼎立。這三足鼎立之中,燕王沐長煙無疑是最弱的。而到了現在,沐長煙甚至已經不算是一股勢力了。

    安爭的天啟宗,匯合了兵部和聚尚院的力量之後,替換了沐長煙成為三足鼎立之中新的的一足。

    如果要是大羲聖皇陳無諾聽說了燕國的事,只怕會笑的前仰後合。一個國家,局面居然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已經爛透了的國家,在這明爭暗鬥的三方勢力小心翼翼的維持之下,就是沒有倒下去。因為所有人都很清楚,他們的利益都是建立在燕國存在的基礎上。一旦燕國國滅,所有的一切也就都成了泡影。

    所以安爭他們居然就這樣,在京城裡固守著天啟宗,形成了對蘇太后和沐長煙的威脅。

    顧朝同蹲在那,手裡捏著一根樹枝在地上不斷的寫寫畫畫,很快一個很複雜的關係圖就被他列了出來。

    「蘇太后那邊還沒動,是不想讓朝臣聯盟那邊的看清楚她的底牌。」

    顧朝同抬起頭看向安爭:「而現在的局面,已經超乎了我之前的預料,所以現在對策應該有所轉變......事實上,到了這一刻,燕王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燕王手裡一點力量都沒有,唯一能調動的估計也就剩下身邊那幾個太監宮女。而那些大人們......看起來耐心都很好,他們就是在等著咱們把太后逼急了,看看太后還能拿出什麼樣的手段來。」

    他嘆了口氣:「其實這是一件無比悲哀的事......」

    安爭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許我們能改變這個國家。」

    顧朝同:「可這就是在造反,我們心知肚明。」

    安爭:「我還是那句話,沒成功叫造反,成功了叫護國。」

    顧朝同站起來:「現在就看蘇太后下一步怎麼走了,那些江湖客應該還會撲上來,可是他們影響不了什麼。霍爺,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安爭笑道:「我也一樣,被霍爺嚇著了。」

    他看了看那八門離火炮:「不過......離火炮沒有威力最大的靈石彈了,我剛才去看了一下,只剩下兩棵靈石彈。那些江湖客一會兒還會撲上來,就是短兵相接。」

    正說著,遠處那些損失慘重的宗門又開始蠢蠢欲動了。這些人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尤其是有了一定損失之後更不願意輕易放棄。

    而且他們變得聰明了,開始聚集在一起商議,推舉出來一個領袖統一調度指揮。這樣一來,就不像之前那樣的散亂。而且加入他們的人也越來越多,雖然後續加入的都不是修行者,大部分都是想趁火打劫的潑皮無賴。這些日子安爭在東城這邊打壓的格外凶殘,那些潑皮無賴沒有生存空間。現在眼看著天啟宗要被滅掉了,這些人好像老鼠一樣聞著味道就撲了過來。

    「安爭,你這種控制壞人的犯法,好像也不太管用。」

    澹台徹坐在那笑道:「似乎怕你也只是一時的。」

    安爭回答:「因為我還不夠可怕。」

    澹台徹:「這倒也是,如果一個人可怕到了一定地步,人們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就比如大羲的皇族,強大到令人窒息,誰敢反抗?聖皇陳無諾放一個屁,也能把天下崩掉一個角。」

    那邊的雜牌軍開始重新整合,看得出來這次是勢在必得了。

    顧朝同站在高處看著:「前面大概有兩千人左右的隊伍,奔著正門這邊過來。不過應該是佯攻,一部分已經轉移到了另一個方向集合,估計著是要趁著咱們正門防守的時候,從別的方向突襲過來。這個指揮的人有些想法,另一批人也是佯攻,你們看......差不多有百十個人的隊伍在最後面集結,應該是聚集了所有的高手。」

    安爭看了看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說是佯攻,其實都可以算是主攻,對方兵力雄厚,三個進攻都有可能改變局面。」

    顧朝同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所以倒也不能掉以輕心。」

    老霍道:「正門這邊交給我了,兩千人又怎麼了,烏合之眾。」

    顧朝同笑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打他們一個心服口服。正門這邊既然沒有什麼擔心的,那東主......請你帶著一批精銳,從另一個方向悄悄繞出去,不等那第二支隊伍靠近,咱們直接殺過去,殺他一個措手不及。至於那百十個高手,咱們這邊也能應付的過來。王開泰和方道直兩位將軍,只怕就足夠讓那些人吃癟的。」

    安爭道:「好,我帶人出去。」

    他從高處掠下來,朝著杜瘦瘦招了招手:「咱們出去打打對方的銳氣。」

    杜瘦瘦巴不得出去打一架呢,立刻屁顛屁顛的衝上來。

    安爭找到王開泰和方道直,兩個人聽了之後隨即上高處戒備。同時聚尚院的高手負責接應,那些小宗門的人實力再強,也不是王開泰和方道直兩個人的對手。

    「陳大人,我想借千機校尉一用。」

    正坐在一側發呆的陳在言楞了一下:「啊?已經到了這一步,你想做什麼只管去做就是了。」

    安爭看得出來陳在言有些頹喪,知道他是後悔了。陳在言這樣的人,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聲。之前被冤枉的時候和這次截然不同,上一次是被冤枉,這一次是實打實的成了謀逆之人。燕王還在,他帶著兵部的人一沖動就過來跟著安爭保護一個自己還不能確認身份的小七道,確實讓他越想越是後悔。

    「大人。」

    安爭蹲下來:「大王已經被控制了,這是不爭的事實。雖然你我都覺得心痛,可無法改變。大王可憐,但我們總得往前看。小流兒說,若是大王真的是被銀針蠱蟲法所控制,那......是救不回來的。根據記載,除非被控制的人有著超乎尋常的毅力和信念,靠著信念來保持著自己的神智,但身體還是會不受自己控制。大王已經沒有機會了,未來大燕還需要你。」

    陳在言有些茫然的抬起頭:「大燕有未來嗎?」

    安爭站起來笑了笑:「有,就在咱們這些人之中。」

    他走到不遠處那大約二百人的千機校尉隊伍前站住,整理了一下措辭後說道:「我需要五十個人跟我出去,有一隊人從後面繞了過來打算突襲。我知道你們到現在為止可能大部分人都在後悔,後悔莫名其妙的捲入了這件事。可是現在,咱們除了贏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活路了吧?」

    千機校尉指揮使杜劍離把面甲推上去,露出一張堅毅冷峻的臉:「安爭,你想有些多了。我們確實是被無緣無故的捲進來的,但是氣早就已經受夠了。蘇太后一日不除,大燕一日不能復興。我們都是兵部從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哪個心裡不想捍衛這個國家?我們只是沒有你這樣的勇氣,不敢說幹就幹他娘的......若是有,我們早已經殺進錦繡宮了。」

    他轉身:「跟我走五十個人,咱們殺出去,讓那些烏合之眾看看什麼才叫軍人,什麼才叫戰爭。」

    說完之後,他和安爭大步往外走。安爭,杜瘦瘦,杜劍離和五十個千機校尉,五十三個從後院出去,繞過廢墟,迎面遇到了那支大概千餘人的打算從後面突襲的隊伍。

    五十三對一千。

    可是不管怎麼看,安爭這邊每個人臉上都有一種就要欺負人的爽感覺。

    「你們擅長配合,我就不摻和了,胖爺自己爽去咯。」

    杜瘦瘦身上幻化出來紫金品的鎧甲,掄著紫金品的海皇三叉戟就衝了過去。

    而那五十個千機校尉,則迅速的分成了是個作戰小組,五個人一組,配合默契到了極致。十個戰鬥小組向前,一輪連弩齊射就放翻了一層,然後輪轉,出刀,各種兵器層出不窮且威力驚人。這些兵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培養出來的千機校尉,讓敵人體會到了什麼叫殺人機器。

    安爭隨手把九幽魔鈴召喚出來:「放個大招吧......」

    他把手往下一壓,第一次檢驗九幽魔鈴完整之後的威力。

    九個鈴鐺,在天空之中變成了用鎖鏈相連的就做寶塔,轟然墜落。九座寶塔圍成一圈落地之後,中間就把差不多所有人都圈起來了。然後從九座寶塔上同時響起了鐘聲,音波浩蕩,被困在其中的至少數百人,同時被滅殺!

    音波過後,只剩下一地的粉末。

    這就是紫品魔器的威力。

    紫品法器二百零一,而紫品魔器,只有三十六。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4
第二百六十九章 是他

    安爭的態度格外明顯,就是打垮那些人的士氣,同時讓那些觀望著的朝臣大家族改變態度。沒有那些人,安爭不可能扳倒太后。哪怕只是那些人不出手冷眼旁觀,對安爭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

    九幽魔鈴化作的九座寶塔墜落下來,連接著九座寶塔的鎖鏈和九座寶塔圍成了一個大圓,將大多數江湖客都圍了起來。九座寶塔上鐘聲響起,鎖鏈上電火閃爍。音波所到之處,那至少七八百人的隊伍,就這樣被鎮壓了,化作了飛灰。紫品魔器的威力,可見一斑。

    那五十個千機校尉還沒來得及真正發威,安爭一個人就把那些烏合之眾幹掉了。

    而另一側,場面則更為震撼。

    老霍手持一個酒壺站在高處,意氣風發:「來來來,讓你們看看,我給你們準備的小禮物之一。」

    他把另外一隻手裡拿著的木盒往外一扔,木盒在半空之中自己打開,然後一大片暴雨似的東西就從盒子裡灑了出去,每一個都光燦燦的,只有黃豆大小。甚至看起來,真的就是一顆一顆飽滿的黃豆。這些黃豆從天空之上灑落,落在地上咕嚕嚕的滾動著,滿地都是。

    而正門這邊,超過兩千江湖客往前進發的時候看到這灑下來的一地豆子全都愣住了,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老霍微微眯起眼睛,嘴裡說了兩個字。

    「神兵!」

    隨著他輕輕的一聲自語,地上那些黃豆粒全都變了。

    一片咔嚓咔嚓的細微聲音之後,黃豆大小的東西開始伸展起來,然後變成了一個一個的木人。這些木人身上,每一個胸口位置都有綠色的微光閃爍。密密麻麻的木人出現在那些江湖客面前,那些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木人開始移動,轉過來面向江湖客那邊,隨著老霍手往前一指,木人大軍開始整整齊齊的往前壓。

    所有的江湖客都怕了,這根本就是神蹟!

    這麼多年以來,老霍隱姓埋名。江湖上幾乎已經沒有人記得,當初大羲有一位造器大師。也很少有人知道,一位巔峰的造器大師會有多大的威力。

    木人大軍開始進攻,雖然它們戰鬥力並不強悍,可是數量太多了。瞬間就好像潮水一樣把江湖客的隊伍沖的七零八落,一時之間血肉紛飛,木屑紛飛。那些江湖客被壓制的節節後退,越打越是心寒。木人是沒有生命的,碎了也就碎了,但是他們有,死了就不會復生。

    場面瞬間變得有些詭異,不過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浩浩蕩蕩的江湖客隊伍就被擊潰。在地上丟下了幾百具屍體之後狼狽而逃,而那些木人則整齊的回歸,然後化作金光飛回到木盒之中。

    老霍一把將木盒接住,往嘴裡倒了一口酒:「自此之後,老夫怕是沒有安生日子了。」

    而那邊江湖客集合起來的上百個所謂高手,也在頃刻之間被方道直和王開泰兩個人擊敗。

    蘇太后調動起來的方固城的江湖力量,彷彿瞬間就土崩瓦解。

    距離戰場大概幾百米遠的地方,太上道場的兩個老道人站在那臉色有些難看。

    「似乎,有些超乎了預料。」

    一個白色鬍鬚的老道人嘆道:「無論如何我也沒有想到,一個如此小的宗門,居然臥虎藏龍。看到那個老人了嗎?當世居然還有這樣奪天地造化的人。撒豆成兵,本是我道宗的傳說,可是我道宗從不曾有過這樣的手段。現在親眼所見,才知道天下之大,江湖之遠。」

    「許白眉,你像是起了退意?」

    另外一個黑色鬍鬚的老者問。

    許白眉轉身看向他:「周九機,你難道還想出手?」

    周九機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太上道場的先輩,一直夢想的是什麼?現在這個機會擺在面前,難道就這麼放棄?在我看來,天啟宗之中就算再臥虎藏龍,如今也是強弩之末了。他們一個那麼小的宗門,難道真的可以對抗朝廷?」

    許白眉冷笑:「朝廷?現在燕國還有朝廷?」

    周九機搖頭:「無論如何,我都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許白眉微怒:「將來蘇太后一朝掌權,就算太上道場成為國教,難道有什麼意義?那個女人是不會長久的,早晚都會成為歷史之中被淘汰的塵埃。你打算把太上道場好像賭注一樣全都押在她身上,到時候你就會是太上道場的罪人!」

    周九機陷入了更長時間的沉默,然後他嘆了口氣:「西域三千佛國,佛宗強盛無可匹敵。再看看我們中原之地,道宗悠久,但從來不被重視。我只是想要一個開始,有了這個開始,道宗就沒準真的能發揚光大。如西域佛國那樣,傳揚萬年,經久不衰。」

    許白眉:「你的方向錯了......想的也太單純了些。」

    周九機轉身看了看身後不遠處站著的那個年輕道人:「我本來是覺得,我們這一代人不行,還有風秀養這一代。可是你看看,風秀養現在失魂落魄,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許白眉道:「我們還不老,還能培養出更年輕更出色的一代。國家越是亂,對我們來說越不是機會。佛宗昌盛,難道是靠亂世傳播?不,是靠盛世太平。一個國家越是穩定,教義的傳播才會越快越穩定。那些以為可以利用亂世的宗門,早晚都是會被淘汰的。太平的久了,人們就會尋找信仰......」

    周九機:「我怕自己是等不到了。」

    「不過......」

    他語氣一轉:「風秀養這個人,留不得了。我總覺得他出了什麼問題,最近他總是往道藏寶樓那邊去,一日一日的不出來,這不對勁。而且他的眼神也變了,行為更不正常。」

    許白眉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天啟宗放出消息,說燕王已經被錦繡宮那邊用什麼銀針蠱蟲法控制......風秀養他?」

    周九機:「所以這個人不能留,讓他去殺了安爭,也算對錦繡宮那邊有個交代。若是安爭殺了他,對咱們太上道場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沒有了風秀養,還有丁婉秋,論資質,丁婉秋並不輸給他。」

    許白眉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多少人都在看著咱們太上道場的動作,就連大鼎學院現在都按兵不動,咱們是斷然不能貿然出手的。蘇裴那個老奸巨猾的是蘇太后的親信,尚且沒有動作,咱們急什麼?你說的也沒錯,讓風秀養去和安爭打,輸了贏了無所謂,死了活了也無所謂。但是最起碼,也算給了蘇太后一個態度。如果蘇太后最後輸了,那麼這件事就不是太上道場做的,是風秀養和安爭之間的私人恩怨,風秀養就是咱們太上道場的棄徒。」

    周九機嗯了一聲:「還是你想的周全,總之就是太上道場隨時都能抽身事外,還能在關鍵時候奪取先機......」

    許白眉一擺手:「看著吧,別人都不急,你我急什麼?」

    周九機回轉身,走向風秀養低低的說了幾句什麼,風秀養嗯了一聲,面無表情的離開。

    與此同時,錦繡宮之中。

    蘇太后走到那個身穿黑衣的老者身邊:「怎麼了?看你眉頭都皺起來了。」

    她輕緩的抬起手,溫柔的在那老者的眉頭揉了揉:「事情沒有那麼嚴重,不過是幾個江湖混子而已。我一直在想,讓方固城真真正正的亂起來,現在不就是亂了嗎?沐長煙已經失去了意義,早幾個月死和晚幾個月死沒什麼區別。我已經讓人放出去消息,就說麗妃已經有孕在身,算計好了日子,把孩子抱給她......」

    「閉嘴!」

    那黑衣老者忽然抬起頭,眼神凌厲:「那是我的孩子!」

    蘇太后笑著蹲下來:「是你的,誰也搶不走。可是這不就是我們的計畫嗎?我來掌權二十年,二十年之後將大燕交給咱們的孩子。我知道對你來說這有些委屈了,因為那孩子終究還是要姓沐......可是這又有什麼呢?大燕是你兒子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

    黑衣老者沉默了很久:「你的野心,讓我覺得越來越可怕了。」

    蘇太后道:「可是,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啊?」

    黑衣老者:「滄蠻山上殺方爭那件事之後,死的人越來越多,我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一雙眼睛就那麼看著我,看的我發毛。你殺了一個又一個,我害怕的是,早晚你會把我也殺了。」

    他猛地抬起手,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來:「我已經受夠了,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就想給他一個光明磊落的身份。」

    他......竟然是諸葛愁雲!

    蘇太后的手掌輕柔的在諸葛愁雲臉上劃過:「那好,我答應你.....給我二十年的時間,二十年,已經足夠改變大燕了。到時候就算公佈出來,敢於反對我們的人還有幾個能活著的?以我的頭腦,以你的能力,二十年還殺不盡那些敢和我作對的人?諸葛......相信我,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就算當初沒有大羲方爭的那件事,我也會殺了燕王和你長相廝守。」

    話語輕柔,眼神嫵媚。

    諸葛愁雲僵硬了好一會兒之後,終於還是軟了下來:「你......這是何苦?就算當初你家人對你不好,以後再不往來就是了,何必要那樣做。」

    蘇太后臉色一變,一甩袖子:「我做不到,他們當初是怎麼對我的?奪走我的一切,把我嫁給一個快要死了的老傢伙,這種仇我怎麼能不報?!」

    諸葛愁雲喃喃道:「老傢伙......」

    蘇太后連忙轉過來,變臉似的又溫柔起來:「他和你怎麼比?你不要多想,我說過,我是要和你在一起的。」

    諸葛愁雲一擺手:「算了,到了如今我還有什麼退路?若是傳出去,我身敗名裂。太上道場那邊你就不要報以希望了,他們讓風秀養去殺安爭,已經對風秀養起了疑心。」

    蘇太后笑道:「這難道不是個好消息?安爭那樣的跳樑小丑死了,跟在他身邊的人也就散了。我擔心的從來都不是那個上不了檯面的天啟宗,而是那些一直明裡暗裡和我最對的家族。可是以後,偏偏還不能少了他們......這樣吧,把咱們在錦繡宮養著的那些,放出去幾個?」

    諸葛愁雲沉默了好一會兒後點了點頭:「也罷,終究是該讓他們露面的。趕緊把天啟宗滅掉,殺了那個沐七道,然後你來掌權,我已經太累了。」

    蘇太后溫柔道:「以後我來掌權,你就算不露面,也是名副其實的國王啊。」

    諸葛愁雲的臉色變了變,眼神迷茫。

    而就在這個時候,安爭已經悄悄的離開了天啟宗,朝著錦繡宮這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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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