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大逆之門 作者:知白 (連載中)

 
V123210 2016-7-6 18:26: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1 113028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8 20:50
第二百五十章 不用那麼久

    安爭並不知道聶擎到了天啟宗,當然也就更不知道聶擎的目標是什麼。

    而聶擎則很奇怪的沒有在天啟宗裡動手,只是站在院子裡發了半個時辰的呆,然後轉身離去。留下一臉詫異的杜瘦瘦他們,誰也不知道聶擎到底是干嘛來了。因為這個冷臉的傢伙進門之前說了一句話之後,再也一言不發。

    這舉動之怪異,讓錦繡宮裡藏著的甄小刀都大為吃驚。他的命令是讓聶擎殺了安爭,搶走小七道,可是聶擎卻沒有動手。

    武院這邊,安爭看著常歡離開,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當初進方固城的時候,說什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偌大的一個武院會落在他的肩膀上扛著。雖然他在重生之前有著更為重要的權利和地位,但安爭還是感到了巨大的壓力。當初大羲聖皇陳無諾對安爭的評價是......安爭根本就不適合做官。

    陳無諾的原話是:「若非是朕,誰也不會用你。若非是朕,誰也不敢用你。你這性子,如同橫衝直撞的蠻小子,和會做官的人天生就是對立面。可是朕就喜歡用你這樣的人,還要讓那些會做官的人怕你,所以朕才把明法司交給你。有你在,百官不敢明目張膽的做惡。而有朕在,你就不會莫名其妙的死了。」

    可是對於大羲來說,那個明法司的首座大人,還是莫名其妙的死了。

    安爭曾經想過,也許陳無諾是知道他為什麼會死的。可是殺他的陳無諾的兒子,陳無諾會怎麼選擇?難道會因為一個已經死了的安爭,殺了自己的兒子?

    安爭甩了甩頭。

    不管是為什麼,仇終究是要報的。不要急,一個一個來。

    先把燕國之內的仇人殺乾淨,再回大羲。

    安爭看了一眼那殘缺不全的書樓,還有工匠在修補整理。安爭走過去的時候,其中一個低著頭幹活兒的工匠忽然叫了一聲:「安爺......」

    安爭楞了一下,忽然之間反應過來這聲音自己熟悉。

    「你......怎麼會在這?」

    「安爺,你讓我去書樓裡搬東西,裡面人少。」

    安爭嗯了一聲,指了指書樓:「去把裡面清理一下。」

    那工匠垂首點頭的,小跑著進了書樓。安爭故意等了一會兒,才裝作不放心的樣子跟著進去。一樓沒有那個人,安爭徑直上了二樓。樓梯剛修補好,走上去還有些發顫。到了二樓之後,安爭就看到了那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的人......安承禮。

    「安公公,你怎麼這個裝扮?」

    「怕死。」

    安承禮把頭上裹著的布解下來:「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兒,所以只好來找你了。天啟宗那邊到處都是眼線,我不敢去。想了想,現在武院是真的冷清,那些人連監視都懶得監視了,更容易混進來。」

    「出了什麼事?」

    「大王......大王應該是出了問題。」

    安承禮嘆了口氣,有些疲憊的坐下來:「大王的行事和原來看起來雖然沒有太多不同,可我還是覺得出了問題,那眼神......那眼神絕對不是大王有的。我現在懷疑大王被人控制了,應該是某種邪術。也許咱們一開始就錯了,太后就不是想殺了大王,而是想控制大王,我們從一開始就被騙了。」

    安爭沉默了一會兒後搖了搖頭:「未必,如果太后有那樣的手段,不會等到現在。」

    安承禮楞了一下:「也對......」

    安爭想了想說道:「這個轉變,應該是從太后有孕開始的。前些日子大王跟我說,太后已經有了身孕......所以太后現在不急著殺大王了,她要等到孩子出生。之所以要控制大王,多半是為了給她那個孩子一個合理的身份。現在開始控制大王,到時候對外宣稱那孩子是大王的......太后將自己的兒子變成了孫子,誰也不會懷疑。」

    安承禮點了點頭:「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怕是這樣了。太后一心想自己做女王,等到孩子出生之後,她就會出掉大王。如果大王沒有後人的話,下面的朝臣一定會亂起來,到時候就會有數不清的人想要推舉那些王族外系的人繼承王位,誰不想控制一個燕王?可大王有後,那些朝臣也就沒有法子了。」

    安爭道:「沒錯,在這個孩子長大之前,太后有很多年的時間來控制燕國。就算不是真正的稱王,她也是唯一能做主的人。」

    安承禮嘆了口氣:「可惜了大王,雄心壯志,也能隱忍,最後還是......」

    安爭道:「未必沒有辦法。」

    安承禮道:「我最近哪兒也不能去了,只能投靠你。大王被控制的話,聶擎靠近大王的目的就是如此。我之所以逃出來,是因為我感覺到大王要殺我了。而且一旦大王被控制,小七道的事就瞞不住......所以我必須來見你,你必須保護好小七道,能轉移走就轉移走,估摸著太后那邊可能已經知道消息了。」

    安爭臉色變了,這才是最可怕的。

    天極宮裡,知道小七道是前太子骨血的人只有沐長煙和安承禮,沐長煙被人控制的話,那麼這個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太后若是知道前太子還有骨血在,不可能不出手。

    「你覺得大王奇怪幾天了?」

    安爭問。

    安承禮仔細想了想:「有四五天了,從聶擎進宮做貼身侍衛之後開始的。」

    安爭皺眉:「那不對勁,如果大王已經被控制好幾天了,為什麼今天才對小七道下手?我猜著,直接控制大王和聶擎的人,絕對不是蘇太后。而這個人,顯然有私心!」

    安承禮本就個聰明之極的人,聽到安爭這樣分析也反應過來:「是了......這個人一定是有自己的圖謀,所以不想讓太后這麼快知道小七道的事。這個人應該很清楚,他控制大王的事,蘇太后當然不會讓別人知道。所以他知道一旦自己沒用了,蘇太后第一個就會殺了他。所以這個人知道自己的命,就比大王多活一天。只要大王一死,蘇太后必殺他。」

    安爭嗯了一聲:「沒錯,這個人知道自己的下場,所以才會把消息壓下來......現在的問題就是,這個人是誰,打算幹嗎?」

    安爭沉思了一會兒後眼神一亮:「我知道怎麼去查了......蘇太后之所以現在才用這個辦法控制大王,肯定是因為這個人蘇太后以前不知道。也就是說,這個人是新進錦繡宮不久的。又或者,是進了錦繡宮之後但一直沒有受到重用的。所以只要有辦法查到最近這段時間蘇太后和誰見面的次數突然多起來,這個人不難浮出水面。」

    安承禮道:「沒錯,這麼想的話,這個人不難查到。可是奈何,我現在已經沒辦法回到宮裡了......」

    他的話說到一半兒忽然止住,看向安爭的眼神有些怪異:「我知道是誰了......錦繡宮新晉的總管太監甄小刀!甄小刀這個人最要面子,他剛做總管太監的時候每天都要到處逛,他喜歡被人尊敬的那種感覺。可是自從高家刺殺大王的事之後,甄小刀已經好多天沒有露面了。他一直在宮裡,但是不得用,是李昌祿失蹤之後才被提拔的。」

    安爭道:「李昌祿在的時候,當然不會讓他爬起來。但是李昌祿會留著他,等到蘇太后需要的時候再把這個人推出來。對了,李昌祿死了,我殺的。」

    安承禮笑了笑:「猜到了。」

    安爭:「現在如果找到甄小刀的話,應該有辦法把大王救回來,還有聶擎。那是鐵骨錚錚的一條漢子,如果他自己知道被控制了,醒過來之後必然很痛苦。」

    安承禮搖頭:「談何容易,就算是能進錦繡宮,也未必見得到甄小刀。現在他必然找個地方藏起來了,更何況為了自己的安全,他未必就會留在錦繡宮。蘇太后那邊也會派高手保護監視他......而要想救大王和聶擎,必須把甄小刀活著抓出來才行。」

    安爭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這件事我來想辦法,你最近就不要離開武院了。你也不要裝作工匠了,早晚會露餡。回頭你就住在這書樓裡,三層上面是不准人上去的,現在武院裡維持秩序的都是我天啟宗的人,我安排人保護你,吃穿用的東西每天定量給你送上去,你就留在這。」

    安承禮抱拳附身:「多謝安爺。」

    安爭扶著他道:「謝什麼,你幫我那麼多我也沒說謝謝。」

    安爭安排好安承禮之後,急著趕回天啟宗。既然知道了小七道有危險,安爭一秒鐘都不敢耽誤。

    等回到天啟宗之後,聽說聶擎來過,但在院子裡站了半個時辰之後又走了,安爭心裡也覺得奇怪。他想到自己去武院的半路上一直感覺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十之七八就是聶擎。聶擎等到自己進了武院之後才回去天啟宗,他就是想去抓下小七道的,可是最後為什麼沒有下手?

    安爭一陣陣後怕,天啟宗的人是不會貼戒備聶擎的,如果聶擎突然出手的話,小七道就危險了。幸好自己之前就做過判斷,讓葉大娘帶著小七道住在逆天印裡。

    而就在安爭和安承禮推測出控制燕王沐長煙的人是誰的時候,甄小刀也快死了。

    黑衣老者站在甄小刀身後,一言不發。

    甄小刀睜開眼睛,回頭看了那老者一眼:「這麼急著動手?我以為我還能活至少一年呢。」

    黑衣老者聲音冰冷的說道:「原本你應該是能活一年的,可是我已經看破了你的伎倆,所以留著你沒有用處了。你應該後悔,如果當初不是你自己跳出來,誰知道你會銀針蠱蟲法?也許你現在已經在後悔了......可怪不得別人。」

    甄小刀苦笑:「確實後悔,當初是我太想往上爬了,李昌祿失蹤我覺得機會來了,所以迫不及待的跑出來......我更沒有想到,蘇太后給我安排的保鏢,居然能這麼快就看破我的法子。所以......雖然你戴了假面,我還是猜到了你是誰。你為什麼要幫她?讓我想想......難道那個孽種是你的?」

    甄小刀的笑容變得燦爛起來:「那就難怪了,蘇太后的口味還真是重。可是你想過沒有,一旦我死了,你繼續控制沐長煙,等到沐長煙死了,你能活多久?」

    黑衣老者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說道:「我和你不一樣,她不會殺我的。」

    甄小刀的笑容從燦爛轉為淒厲:「哈哈哈哈......你還真是天真,動手吧,我在下面等著你,我想......最慢一年,我們就見面了。又或者,用不了那麼久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29
第二百五十一章 想什麼來什麼


    逆天印,安爭交代好了一切之後,盤膝坐在一個安靜的地方思考。

    雖然大家都有一些保護自己的實力,天啟宗現在也變得強大起來。可是敵人是燕國太后,也許還會包括那些朝臣,所以天啟宗還是太弱了。而安爭必須保護好大家,他是家長,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所以在這個時候,就必須讓自己的實力盡快變得強大起來。

    逆天印之中的修行,隨著境界的越來越高,效果也越來越差。而且逆天印之中的修為境界增進的速度,實在太慢了。安爭現在已經到了須彌之境九品,按照年紀來說他足以傲視天下。可是安爭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他有太多的事太多的羈絆,能抽出修行的時間少之又少。

    如果想盡快提升自己的修為,只有兩個辦法。

    第一,是找到世上罕見的秘境。傳聞之中,世上存在著極難發現的秘境,其中天氣元氣濃郁的是外面世界的很多倍。在這樣的秘境之中修行,比外面進境要快得多。不過這樣的秘境,本身數量就極為稀少,放眼整個天下也沒有幾處。被發現的,也都已經被那些強大的家族佔據。如燕國這樣的小國頂尖的家族勢力,也根本沒有實力去競爭。

    安爭知道,現在被發現的秘境一共有四處,其中兩處被大羲的皇族縮佔據。另外兩處,也都是被超級家族霸佔。所以要想盡快的找到秘境進去修行,顯然不太可能。

    第二,就是開發自身的潛力。用藥物的話,可以短時間內將修為境界提升。不過即便是紫品丹藥,也不能讓人有巨大的飛躍。一般已經極為珍貴的金品丹藥,能夠讓人的修為境界跨越提升十分鐘二十分鐘就已經不錯了。安爭很好奇自己身體裡那扇門,可惜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才能更多的打開這扇門。

    想了很久,安爭也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現在情況越來越嚴峻,自己如果不能盡快提升修為的話,無法保護大家。他身上有紫品神器,奈何在小滿境之下,紫品神器的絕大部分威力是發揮不出來的。

    安爭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血培珠......血培珠手串裡藏著聖魚之鱗,藏著黯然劍,還藏著兩世雙生樹,紫品紫金品,奈何無法發揮。

    也就在這個時候,安爭忽然聽到了一聲幽幽的長嘆。

    「你呀......被這麼多繁瑣的俗事所糾纏,怎麼可能安心修行。整天這麼多是纏身,你能有現在的修為境界已經足夠逆天了,居然還想更快的進境。」

    「你是誰?」

    安爭一驚,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他知道自己的血培珠手串非同尋常,這幾次手上血培珠手串都會氣血逆流,他覺得可能是那具乾屍在幫自己。可關於血培珠手串的傳聞,本來就太虛幻了些,安爭並不覺得完全真實。

    「你見過。」

    聲音直接出現在安爭的腦海裡,但是安爭很清楚,那聲音就是來自血培珠手串之中。

    「那位......乾屍前輩?」

    「呵呵......這個稱呼還真是讓人不適應,不過這麼稱呼當然也無所謂,畢竟你見到我的時候,我就是那個樣子。」

    「多謝前輩這段時間的幫助。」

    「虛偽......你明知道我是靠你的血氣來恢復的。」

    「互相幫助吧,前輩也幫了我不少。」

    「可你快死了,再找一個你這麼有意思的人也不容易。所以我想來想去,還是幫幫你的好。」

    聲音停頓了一下:「你安排一下身邊的事,今夜我讓人接你回滄蠻山。你要想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靠你坐在這胡思亂想可不行。我倒是也很想看看你的潛質到底有多好,也很多年沒有見過你這麼有意思的小朋友了。既然現在我離不開你,那就索性幫幫你。」

    安爭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多謝前輩!」

    聲音問:「你不懷疑?」

    「懷疑什麼?」

    「懷疑我可能害了你。」

    「如果前輩想要害我,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嗎?」

    「有魄力,今夜會有人來接你。我會安排一個你的熟人,和你一起修行。」

    「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聲音戛然而止,再也沒有出現。

    安爭站起來去安排一切,他知道可能會有危險,但別無選擇。現在這種情況下,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保護自己所有在意的人。

    等到了夜色降臨之後,安爭就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等著。既然那個人說會派人來接他,那麼肯定會有辦法。可安爭一直等到了午夜時分才有動靜,確切的說,是安爭才看到接他的人來了。安爭一直看著窗子外面,回身的時候才發現屋子裡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也不知道已經站在那那多久了,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安爭。

    「你是?」

    「我是。」

    不等安爭問完,那個看起來也就二十幾歲的年輕劍客一把抓住安爭的衣服:「咱們走。」

    安爭只覺得一陣恍惚,再看時,自己已經距離地面很高很高了。夜色本來就深,當這個距離已經高到安爭俯視下面連燈火都看不到的時候,難免有些心慌。可就在這時候,雙腳忽然踏實了下來,也不知道是踩著什麼東西了。

    安爭回神之後才注意到,這竟然是一架懸空停在這麼高地方的戰車。夜色很深,安爭看不清楚戰車上的圖案。但那種古老的氣息,一瞬間就讓安爭心裡有些波動。他彷彿置身在一處古戰場的遺蹟之中,依稀還能能殘垣斷壁之中感覺到那古戰的慘烈。

    戰車是純粹的青銅打造,上面花紋繁瑣。安爭離著近了之後發現,那些花紋之中淺淺的痕跡,竟然像是血槽。血灑在這戰車上,會順著血槽流下去......安爭感覺鼻子裡腥了一下,乾乾淨淨的戰車上,彷彿還有濃濃的血流下來。

    「進去吧。」

    那個背劍的年輕人說了一句,然後率先進入戰車。

    安爭進入戰車之前回頭看了一眼那拉車的東西,很大,黑色,所以在夜色之中看著不是很真切。那東西上散發出一種恐怖的氣息,以安爭的閱歷來判斷,這東西的實力最不濟也是堪比小滿境強者的。就在這時候那東西回頭看了安爭一眼,它的臉上竟然有電芒繚繞。閃爍的那一下安爭看的清楚......那居然是傳說之中的黑麒麟。

    安爭心裡一震。

    在大羲的時候,他見過的最神異的妖獸是一頭七品火麒麟,是聖皇陳無諾的坐騎。不過陳無諾也說過,這世上可能沒有真正純種的麒麟獸。傳聞在魔族和修行者的那一場大戰之中,幾乎所有的極品妖獸甚至可以稱得上神獸的東西都參戰了。那一戰之後,非但修行者和魔修幾乎全軍覆沒,連那些極品妖獸和神獸也死傷殆盡。

    自此之後,世上再無神獸。

    安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頭拉車的黑麒麟,似乎比聖皇陳無諾那頭火麒麟還要強悍些,尤其是那種眼神,有一種桀驁不馴。而陳無諾的火麒麟,已經被他馴服的如同馬一樣。

    進了戰車之後,安爭才發現這裡面的空間居然如此巨大,堪比一座大殿。四周銅牆鐵壁一樣,有很多小孔,安爭猜測著甲士是通過這些小孔對外發射弩箭之類的東西。可是這些小孔,在戰車外面完全看不到。內部的空間比外面看起來,大了至少幾十倍。

    「你是?」

    安爭抱了抱拳問了一句。

    「劍奴。」

    那個年輕人好奇的打量著安爭:「我的名字自己已經忘了,只記得自己是劍奴。你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嗎?」

    「不知道。」

    安爭搖了搖頭。

    年輕人忍不住嘆了口氣:「無知真好......這個世界上活著的人,已經忘記了曾經的恐懼。不過也好,這樣對他們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而你的幸運在於,主人居然會為你單獨開啟秘境......那秘境已經至少三百年沒有開啟過了,就算是少主當初想進,主人也沒有答應。」

    「你的主人是誰,少主又是誰?」

    劍奴還沒有說話,戰車的角落裡一把油紙傘放下來,陳少白笑呵呵的說道:「他的主人是我爹,而我是他的少主。現在你是不是明白了,為什麼我會一直幫你?」

    安爭臉色變了變,然後才明白自己真是愚蠢。如果早些把陳少白和滄蠻山裡那具乾屍聯繫在一起的話,他早就應該想明白了。可是安爭潛意識之中,哪怕明明察覺到了陳少白和那個人應該有所聯繫,但就是不願意承認。

    「白痴才會嚇一跳。」

    陳少白站起來擺了擺手:「十三,你去駕車。」

    劍奴點了點頭:「是。」

    陳少白走到安爭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沒覺得你蠢,可你怎麼就想不到?而且我已經提醒過你,我之所以幫你就是因為你不能死。你若是死了,我那個老爹可怎麼辦?他等了那麼多年也沒等到一個有緣人,怎麼能讓你輕而易舉的嗝屁?」

    安爭:「等了那麼多年是多少年?難道你也是活了很久的老妖怪?」

    陳少白聳了聳肩膀:「大概等了......一年七個月?」

    安爭:「那算很多年?」

    陳少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跟我計較那一年半年的有意思嗎?說正事......別說我不提醒你,這個世界上的機遇和風險都是成正比的。沒錯,我父親是可以開啟一個別人不知道的秘境,在那之中可以得到迅速的提升。但是其中的凶險,就算是小滿境的修行者遇到也是必死無疑。所以你趁著還沒到地方趕緊想一想,你到底去不去。」

    「去。」

    安爭回答的乾脆利落。

    陳少白:「你也是個賭徒,可你居然在禁賭。」

    安爭道:「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陳少白:「沒有,我就喜歡你這麼不要臉。先說好,到了秘境之後你要聽我的,不然你可能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我罩著你保證你得到大好處還能完好無損的活著出來,做為回報,你在秘境裡發現的一切好東西分我一半。」

    「你進去過?」

    「你剛才沒聽劍奴說嗎?我當然沒進去過。」

    「那為什麼我聽你的?」

    「因為那是我爹,不是你的。」

    「你這麼說就顯得合理多了。」

    「是嘛......」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0
第二百五十二章 聖者歸來

    滄蠻山

    陳少白走在前面不時回頭看安爭一眼,安爭微微皺眉:「你看什麼?」

    陳少白一本正經的說道:「最近發現你又帥了些,但是幸好還是沒有我帥。我看你是想記住,你不如我帥的地方都有哪兒,這樣可以讓我變得更自信。」

    安爭:「你哪兒比我帥?」

    陳少白:「我仔細看了看,就是全方位的比你帥。」

    安爭懶得理他,跟在他後面往前走。那個自稱劍奴的人已經走了,戰車也不知道飛去了哪兒。山路陡峭崎嶇,安爭發現這並不是自己發現那具乾屍的地方。往前的路越走越是狹窄,到後來已經是在兩個山崖之間不過一米左右的縫隙裡穿行。山崖上面似乎懸掛著很多棺木,年代久遠。很多棺木已經腐爛,所以裡面的屍骨墜落在這狹窄的過道之中。安爭他們一邊走還要一邊避開那些屍骨,所以安爭推測在很多年前,這裡應該有一個很大的部族居住。

    「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陳少白在前邊走著,一邊走一邊問。

    安爭問:「你爹是誰。」

    陳少白聳了聳肩膀:「換個問題。」

    安爭:「這裡是什麼地方?」

    陳少白道:「你和那個叫古千葉的小丫頭那麼好,應該聽過關於她們古獵族的傳說吧?這裡就是連她都不知道的,古獵族曾經的聖地......她一定告訴過你,古獵族的先祖就是當初的古聖之一。這話沒錯,只不過因為年代久遠,連她這個不合格的族長知道的也沒有我多。」

    他指了指山崖上懸掛著的那些古棺:「再往前走,就是古獵族最早居住的地方。當初為了讓自己的後代能夠延續下去,那位古聖在這大山之中開闢了一個秘境。可是後來,古聖死了之後,古獵族的傳人為了爭奪族長之位,爭奪秘境的控制權而大大出手。混亂了十幾年之後,古獵族死傷慘重。不過好在出了一個了不起的人物,戰勝了所有古獵族的高手成為族長。」

    「這個人成為族長之後,因為古獵族已經元氣大傷,族人的數量不及原來的兩成。在這樣凶險的滄蠻山裡生存,以他們當時的實力肯定是不行的。而他們如果離開了滄蠻山的話,也難以融入外面的世界。所以這個族長決定,但凡是古獵族的族人,五歲之後無論男女全都進入秘境修行。「

    安爭皺眉:「這樣的事,為什麼古千葉不知道。」

    陳少白:「因為他們古獵族的傳承,中間出現了斷層。」

    安爭心裡一震......因為他很清楚斷層意味著什麼。

    陳少白道:「當初那些古獵族的少年進入秘境之中修行,是古獵族復興的第一批力量。之後延續了上百年,古獵族一直靠著這樣的方式來恢復實力。不得不說,那位族長很了不起。因為這個秘境在最初並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而是那位古聖的直系後代才能進入。所以那些所謂的古聖,哪裡有那麼無私。」

    安爭道:「也不能這麼說,畢竟那是他創造出來的秘境,人家的東西,人家當然有權利規定怎麼用。」

    陳少白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他繼續說道:「這位族長破了規矩之後,古獵族總算恢復過來一些元氣。可是他的野心也逐漸膨脹起來,因為接觸了秘境,所以他知道了更多的關於古聖的秘密。」

    安爭皺眉:「他也想成為聖者。」

    陳少白道:「誰不想?那也是人之常情......之後的幾十年,他一直想得到古聖傳承。可是一直沒有成功,以至於心性大變。變得暴躁,變得嗜血。在古獵族剛剛恢復元氣的時候,他走火入魔,大開殺戒。親手毀掉了他復興的部族,傳聞說當時只剩下了十三個孩子和一個老者。」

    「因為當時古獵族的規矩是五歲以上具備修行潛質的孩子必須進入秘境修行,而四歲的孩子就要接受啟蒙。這十三個孩子,都是四歲。他們被這個老者帶著去山裡感悟天地元氣沒留在部族之中,所以倖免於難。等到那老者帶著孩子們回來的時候,部族已經血流成河。那位族長,也消失不見了。」

    安爭問:「這連古千葉都不知道的秘密,你怎麼知道。」

    陳少白指了指前面:「寫著呢。」

    這時候安爭才發現狹窄的縫隙已經到了盡頭,前面居然豁然開朗起來。那是一大片群山之中的平地,綠木蔥蔥。林子裡依稀還能看到殘缺不全的房屋,不過都已經極為破損。陳少白手指的方向,是林子鄭重的一塊石碑。

    兩個人穿過林子到了那,安爭看到那塊石碑的時候,心裡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悲涼。

    那石碑上雕刻的字跡已經模糊,不過依稀還能辨認出來。因為古千葉的緣故,安爭也認得這古獵族的文字。

    上面詳細記載了當時的慘變,因為山峰崩塌秘境被封,所以那老者帶著十三個孩子將屍骨收集安葬之後,就離開了這。可想而知,以為老者帶著十三個四歲的孩子,當時的處境有多艱難痛苦。

    陳少白道:「那位老者將所有的屍體都安葬之後,因為無法進入秘境,又不想生活在這個傷心之地。所以帶著十三個孩子離開,我猜著......之所以古獵族的歷史出現了斷層,正是因為那個老者不想讓孩子們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那些孩子才四歲,就算都是天才,可是到他們老去的時候,記憶難免模糊。而且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隨著這種記憶的模糊,這段歷史就這樣消失了。」

    「後來的古獵族,都是那十三個孩子的後代。」

    陳少白指了指石碑後面:「到了。」

    安爭往四周看了看:「你父親呢?」

    陳少白道:「他不會來的,這次體驗秘境只有你和我兩個人。」

    安爭:「既然五歲的孩子都能進去修行,你為什麼說秘境裡面凶險?」

    陳少白笑了笑:「要想如他們一樣安全,必須保證兩個條件。第一,知道怎麼進去。第二,知道怎麼避開凶險。」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知道怎麼進去,但是不知道怎麼避開凶險。」

    安爭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走吧。」

    陳少白:「你就不怕?」

    安爭:「我就不信你爹捨得你死。」

    陳少白愣住:「你......真無恥。」

    安爭將青銅鈴鐺召喚出來:「這東西是你送我的,霍爺說它是魔器。你告訴我,魔到底是什麼,魔器又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你會有魔器,而且不少?」

    陳少白道:「你知道的已經不少了,關於魔......其實無非是一群修行了不一樣功法的人。你聽說過的關於魔的傳說,一定是這樣的......一群邪惡的人修行了邪惡的功法,然後準備統治世界。結果世間正義的修行者組成了聯盟,經過苦戰之後終於將魔修全部殺死,自此之後天下太平......對不對?」

    安爭:「難道不是?」

    陳少白:「當然不是,歷史是誰寫的?勝者!所有流傳下來的東西,都是當初的勝利者說的。失敗者有什麼資格?其實當時的情況是,所謂的魔修,只不過是一些人機緣巧合之下,找到了一位古聖的修行功法。而這功法,是那位古聖在心性大變之後創造的,所以狠厲霸道。其中一個年輕人因為心高氣傲,修為大成之後開始行走江湖,逐個挑戰那些宗門,結果那些苦修了多年的修行者,居然都不是他對手。」

    「這年輕人這樣做,當然會得罪很多人。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也就罷了,但他不滿足啊。所以他開創了一個宗門,開始收徒。只用了短短十幾年的時間,他的宗門就已經成為一方霸主。他年紀輕性子輕浮,不會約束門人。所以他的弟子經常出去惹事,而他又是個護犢子的人。不管是誰的錯,只要是門人有事他就出頭。以至於到了後來,成為公敵。」

    「又過了幾年,因為他門下一個弟子玷污了一個女修,女修的那個宗門上門問罪。他非但沒有處置弟子,還把那女修的宗門幾乎滅掉。這一下引起了軒然大波......」

    安爭冷笑:「如果這是真實的歷史,魔修似乎更加不堪。」

    陳少白:「這個年輕人和他的門人當然不堪,但這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修行者宗門聯合起來討伐,年輕人就算再厲害,也雙拳難敵四手。最後他傷重逃走,回到了家裡。他找到那幾個最初一起修行魔功的人,騙了他們,說自己被人追殺。那幾個人常年在深山修行,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輕易聽信了那年輕人的話,就跟著他出去報仇了。」

    陳少白看了安爭一眼:「那個年輕人,是當初那幾個人之中修為最差的。尚且能夠在江湖之中為所欲為,你想想其他幾個人一塊出去,會是怎麼樣的血雨腥風?」

    看到安爭的表情,陳少白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猜錯了。那幾個人離開大山之後沒多久就知道了真相,然後他們親手廢掉了那個年輕人的修為,把他交給各大宗門的門主處置。那些門主大為意外,然後決定宴請這幾個人,這件事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可是......正因為那幾個人太強大了,他們害怕,又貪心。想殺了那幾個人,得到他們的修行功法。於是在宴席上,他們用了最無恥的手段,下毒......那幾個魔修本來就不擅長心機,哪裡會想到這些江湖客會害他們,帶著歉疚之心去赴宴,為了表達歉意,他們甚至還帶著一本魔修的功法,算是賠罪......」

    「那日在峨眉山上,三千六百江湖客參與其中。那幾個人中毒之後血戰,最後只剩一人。三千六百江湖客,被他殺了三千一......他重傷之下逃走,那些人又怎麼敢讓他活著?」

    聽到這的時候,安爭搖了搖頭:「為什麼這些事江湖上都沒有傳聞。」

    「因為這只是開始。」

    陳少白語氣有些怪異的說道:「那僅存的魔修逃走之後,心裡只剩下了仇恨。他開始收徒,一共收了十九個弟子。每個人都得到了一項傳承,然後開始報仇,幾乎將所有門派滅掉......」

    「直到......」

    陳少白看了安爭一眼:「聖者歸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0
第二百五十三章 為什麼騙我

    安爭問:「聖者歸來是什麼意思?」

    陳少白走到一塊像是從山體上墜落下來的大石頭前,笑著說道:「偏不說了,等到咱們從秘境出來之後再告訴你。不過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什麼充滿了正義的真相。所有看起來很美的事,也許背後都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齷齪。就比如你身邊的人,未必都是真心待你。」

    安爭皺眉:「你什麼意思。」

    陳少白習慣性的聳了聳肩膀:「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他伸手在那塊大石頭上摸索了一會兒,然後表情變得輕鬆起來:「咦?真是難得,他這次居然沒有騙我。」

    「誰?」

    「我爹。」

    陳少白在大石頭上摳住,然後一用力,咔嚓一聲那大石頭居然裂開了。長滿了青苔的石頭上出現了一條筆直的縫隙,石頭最起碼有十幾米高,這縫隙居然像是一劍劈出來的。隨著石頭往兩邊移動,一個黑幽幽的洞口出現。陳少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進吧。」

    安爭:「你不是說讓我跟著你嗎?」

    陳少白一臉正義:「我怕死啊。」

    安爭白了他一眼,率先走進洞口。陳少白跟著進來,然後大石頭又逐漸閉合。

    「這裡三個月是一個週期,所以你我要在這裡待上三個月。」

    「什麼?!」

    安爭臉色一變:「不行,我不能離開那麼久!」

    陳少白:「放心就是了,這秘境之中的環境和外面不一樣。裡面三個月,外面也就是三年。」

    安爭:「你開玩笑呢是嗎?」

    陳少白:「當然是啊,這氣氛多尷尬,開個玩笑緩解一下而已。放心就是了,你從這裡出去之後,你會發現除了你自己之外什麼都沒有改變。哦......當然還有我。」

    與此同時,那劍山山洞之中,盤膝坐在水晶棺之中的中年男人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拿著的一個水晶球,然後笑了笑:「小時候就頑劣,現在一點兒都沒有改變,真不知道把事情這麼早都交給他是對還是錯。」

    他回頭看了一眼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那個石精:「我把你抓來,只是想靠你的天地精華血氣幫我恢復,從不曾想過殺你。你和人不一樣,天生低劣。人出世便可修行,而你需要萬年才可稱為人形。不過上天也不會厚此薄彼,你們這些東西,一旦成了人形,也就橫掃世間。你急著出世,還沒有完全長成......取你血氣這些天,算我虧欠你的。現在也放你進去,算是對你的補償。你只需記住一樣,若是你敢傷害了那兩個人,我就滅你三魂七魄。」

    那猴子一樣的石精嚇得不住點頭,對他充滿了畏懼。

    中年男人伸手一抓,石精就被他虛空抓了過來。然後他往水晶球裡一按,石精居然被他硬生生塞了進去。

    所謂秘境,當然不在滄蠻山之中,不然怎麼可能藏得住?

    這秘境......只是他手裡的水晶球。

    中年男人低頭看著水晶球裡的場面,心事重重:「也不知道將來他們兩個,還能不能如現在這樣相處。」

    秘境之中,安爭和陳少白並肩而行。兩個人走進大山內部,發現裡面居然有很大的空地。面前出現了一條河,河上有一架木橋。木橋旁邊蹲著一個猴子,一臉幽怨的看著他們。

    「石精?」

    安爭眼神一凜。

    陳少白道:「別怕,他雖然厲害,但也不敢傷害你我。我那老爹這次還算靠譜,居然給了這麼厲害的一個保鏢。」

    安爭道:「石精桀驁不馴,怎麼會成保鏢。」

    陳少白給了一個你懂的眼神:「調教,動不動調教?」

    安爭道:「你爹口味真重。」

    陳少白:「滾......」

    石精看到安爭和陳少白過來,轉身上了木橋。安爭和陳少白在石精後面跟著,那石精不時回頭看一眼,一臉的嫌棄。

    過了木橋之後往前走了大概幾百米,前面出現了一個洞口,安爭和陳少白站在洞口才發現,洞口裡面全都是洞口,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上百個。

    「這是什麼地方?」

    「修行的地方啊?」

    「就這樣?」

    「就這樣。」

    「你不是說凶險嗎?」

    安爭問。

    陳少白忽然在安爭後背上推了一把:「進去你就知道凶險不凶險了。」

    安爭被他推進了其中一個洞口裡,感覺自己好像墜下了深淵一樣。身子一直筆直的往下掉落,一直掉了很深很深。啪的一聲,安爭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以他的反應和修為,居然沒辦法調整自己的身體。往下墜落的時間超過一分鐘,就算是普通人只要沒有被嚇壞,也能把身體調整一下不至於平拍著摔在地上。可安爭不管怎麼嘗試,在掉落的過程之中身體完全不受控制。

    這一下摔的七葷八素,安爭疼的呻吟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他抬頭往上看了看,就看到一個黑點迅速的墜落下來。

    安爭往旁邊一躲,陳少白啪的一聲也平拍著摔在那了。本來安爭就在地面上拍出來一個人形的坑,陳少白摔下來的地方完全重合,把坑又砸的深了幾分,後腦勺和地面齊平。

    陳少白掙紮著站起來:「你......大爺的,幹嘛不接著我。」

    安爭:「我大爺說你特麼的推我也沒告訴我啊,讓我先摔下來,你再摔我身上,真陰險。」

    陳少白:「唉......跳慢了,要是早一點兒跳下來就好了。」

    正說著,就看到石精從上面急速的墜落下來,兩個人連忙閃身。可石精快到地面的時候,雙手往下一壓,一股強悍的力量出現,直接在地面上炸出來一個大坑。反震之力讓他漂浮在距離地面不過半米的地方,然後他一臉鄙夷的看著陳少白和安爭,似乎很不滿意安爭和陳少白的修為。

    陳少白尷尬的笑了笑:「人不如猴兒。」

    石精一怒,但只是瞪了他一眼。

    陳少白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了看四周,像是一片荒漠之中的綠洲。除了他們落下的地方地面是結實的之外,四周都是水......這地方也就方圓三四米,只要跳下來的歪一點就會掉進水裡,也不至於摔的這麼慘。安爭看了看環境,嘆了口氣:「設計這個地方的人,還真是調皮.....」

    安爭和陳少白踩著水面往前走,石精就盤膝坐著,卻漂浮在半空之中跟著他們。兩個人一路交談,石精漂浮在差不多一米多高的半空之中,也不說話也不睜眼。可是不管安爭他們往哪邊走,他都能跟著。

    出了湖面前就是連綿不絕的沙漠,一眼看不到邊際。安爭曾經去過西域佛國,所以對這環境似曾相識。

    往前走了足足一個時辰,依稀看到遠處有建築。兩個人加快腳步,而石精依然飄著走。俗話說望山跑死馬,看著那建築不遠,可又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到。這地方環境極為特殊,他們倆不管怎麼想辦法,都沒辦法施展修為之力,只能一步一步走。而石精像是坐的累了,乾脆躺著。他身體外面出現了一個透明的圓,他枕著自己的雙臂躺在圓裡,看著格外舒服。

    「這猴兒還挺美。」

    陳少白嘆了口氣。

    安爭搖頭苦笑,把鞋子裡的沙子往外倒了倒。到了這之後,連身體都變得好像普通人一樣。他把襪子脫下來看了看,腳底居然已經磨出了血泡。以他現在的修為境界,就算是走在刀尖上也不會有事。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修行者失去了自己的力量。

    終於走到那建築不遠處,安爭看到了沙子裡埋著半塊石碑。他用手把沙子刨開,石碑上刻著四個字......眾生平等。

    陳少白看了看那四個字,又看了看飄在那睡覺的石精,然後他朝著石碑呸了一口,往前走了幾步之後覺得不夠,回頭朝著石碑:「呸呸呸!呸呸呸呸呸!」

    也就是在這時候,石精忽然坐了起來。看著那石碑上的字,眼神裡閃過一種很複雜的感情。那眼神裡有一種憤怒和厭惡,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建築很大,大的超乎想像。大殿最起碼有百米高,也不知道是怎麼建造起來的。不過已經殘缺不全,像是幾千年沒有人來過一樣。安爭和陳少白走進大殿,回頭看了看,石精也不再飄著,一臉戒備的往左右看著,眉宇之間的厭惡越來越濃烈。

    大殿兩側都有石像,斑駁不全,不過可以辨認出那是天尊。佛宗傳說之中,有十九天尊,是佛祖座下的弟子。兩側分別有九座石像,在前面一個巨大的墨玉蓮花寶座旁邊,還站著一尊石像。和其他的石像不同,這個站在墨玉蓮花寶座旁邊的石像一點兒也不猙獰,而且還是個女子。看相貌慈祥端莊,面目不算清秀,可有一種說不來的美感。

    看到這些石像,石精的表情更加複雜了。

    「猴兒,你來過?」

    陳少白問了一句,然後就走了,也沒指望著石精說話。

    「我......」

    聲音出現在陳少白身後,嚇了陳少白一跳。他轉身,看到石精嚴肅的說道:「我......不是猴兒,叫我聖爺。」

    陳少白往後跳了一步:「你會說話?嚇死我了......」

    石精不再理他,一個一個的觀察著那些石像,眼神裡的感情越來越複雜。走到那墨玉寶座前他站住,先是看了一眼那個站在寶座旁邊的女子雕像,然後看向那寶座:「當初......你們為什麼要騙我?」

    他忽然一招手,一條黑色的鐵棒從他手心裡幻化出來,然後他高高躍起,一棒砸向那墨玉寶座:「為什麼要騙我!」

    轟!

    一股巨大的氣浪出現,直接把安爭和陳少白震的向後飛了出去。大殿裡的沙子都被震飛,黃沙漫天。

    安爭咳嗽著站起來,等到眼前黃沙落盡,才看清楚石精背對著他站在大殿裡,肩膀在顫抖著。他握著鐵棒的手也在顫抖,看起來難以平復。可是他那一棒之下,墨玉寶座居然沒有任何損壞。相反,安爭看到石精的握著鐵棒的手似乎被震的裂開了,鮮紅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為什麼?」

    安爭聽到那石精依然還在自言自語:「為什麼......要騙我?」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0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丑吐了

    那石猴兒一棒砸下的時候,嚇呆了安爭和陳少白。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他們不知道,他們只看到了那石猴兒落寞悲涼的背影,聽到了那一聲喃喃自語......為什麼,要騙我?

    他和陳少白在這個地方不能使用修為之力,如同普通人一樣。幸好石猴兒的實力似乎也被壓制了不少,所以看起來凶殘,但好歹沒有傷到兩個人。陳少白從沙土裡爬起來,一邊啐嘴裡的沙子一邊略顯深沉的說道:「看著像是個有故事的猴兒。」

    石猴兒猛的一回頭,陳少白馬上閉嘴。要是在外面還好,在這他絕對不是石猴兒的對手。

    石猴兒轉回頭,用鐵棒一指那墨玉蓮花寶座:「當年是你說來主持公義,卻為什麼故意幫了那假的?」

    他的鐵棒轉過來指著那女子雕像:「當年你說,只要我誠心,你便洗去我身上萬年積存的暴戾之氣。可你卻用我身上的暴戾之氣,硬生生造出來一個假的我......為什麼?你們倒是告訴我為什麼!它要殺我,你們非但不攔著,還聯手壓制我的修為,我只能重回石胎......莫說才過了一萬年,就算再過一萬年,我也不會忘了。」

    他掄起鐵棒還要打,安爭過去一把拉著他:「不過是石像而已,你打了有什麼用?」

    石猴兒楞了一下,手裡好像瞬間失去了力氣似的,鐵棒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我操......」

    剛走過來的陳少白捂著腳蹲了下去。

    石猴兒頹然的坐在地上,那雙紅色的眼睛裡居然流下兩行清淚。

    安爭:「恨騙子?」

    石猴兒看了看安爭,然後點了點頭。

    「我也恨。」

    安爭挨著石猴兒坐下來,想到自己也是被騙出了明法司,騙出了大羲,然後被自己相信的人險些殺了。這石猴兒的過往雖然他不清楚,可是那種憤怒和悲愴安爭可以理解。

    「所以你這樣是沒用的。」

    安爭拍了拍石猴兒的肩膀:「現在的你打得過騙你的人嗎?」

    石猴兒想了想,然後搖頭:「一萬年前打不過,一萬年後,還是打不過。」

    安爭道:「我也打不過騙了我的人,騙我的人也差點就干掉我了,估計著我比你更接近死亡,因為我確確實實體會到了死亡......我現在也打不過騙了我的人,所以我才會來這。我和你的區別在於,我想變強還要保護自己在意的人,其次才是報仇。而你沒有什麼想保護的人,那麼久變強保護自己。若是有一天你和騙了你的人再次相遇,然後人家還是能輕而易舉的羞辱你......你可怎麼辦?」

    石猴兒愣住,沉默了好一會兒後點了點頭。

    安爭把陳少白扶起來,低頭看了看陳少白的腳:「都腫了......」

    陳少白:「你才想起來扶我?!」

    安爭鬆開手:「說謝謝。」

    陳少白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了,他瞪著安爭,然後嘆了口氣:「靠人不如靠自己。」

    他伸手想把那鐵棒抓起來當枴杖用拄著站起來,可是抓了一下沒有抓動。好勝之下,陳少白用力抓住鐵棒想提起來,努力了三次,鐵棒居然紋絲不動:「怎麼會這麼重?」

    石猴兒輕蔑的看了陳少白一眼,然後伸手虛空一抓,那鐵棒自己飛起來回到石猴兒手裡。他看著陳少白認真的說道:「我不是猴兒,我石猴兒。我也不叫猴兒,我叫齊天。請你記住,我不是猴兒,石猴兒!」

    陳少白求助的看向安爭,朝著安爭伸手:「我傷的太重,快扶我去青樓......」

    安爭白了他一眼,攙著他站起來。

    「齊天是吧,不管你是猴兒還是不是猴兒,有名字就成。」

    「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不知道。」

    「這是雷池寺。」

    「雷池寺是什麼地方,你怎麼知道?」

    「我說是就是。」

    齊天看了看四周,然後往墨玉蓮花寶座後面走:「不過這地方當然不是真的雷池寺,而是仿造的。如果我記得沒錯,這後面應該有雷池。仿造雷池寺,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什麼。這世上有秘境,可助人修行。可真正的秘境屈指可數,而且都被絕強者佔著。你們修行者的世界現在被人發現的秘境,多半都是假秘境。也不能說都是假的,因為是完全照搬而來,可就是沒有真正秘境的那麼強的作用。」

    安爭扶著陳少白往後走,出了大殿之後,果然發現後院有一個大池子,長達數百米。裡面空空如也,似乎和那墨玉蓮花寶座是一樣的材質建造,黑乎乎的,還散發出一種深邃的烏光。

    「這是雷池。」

    齊天道:「真的雷池寺裡那個,比這個要大十倍。」

    安爭問:「雷池有什麼作用?」

    「淬煉肉身。」

    陳少白道:「只要到了升萃之境的修行者就能靠修行淬煉肉身,這池子裡什麼都沒有,連水都沒有,怎麼淬煉?」

    齊天冷笑:「你們修行者的初始階段,那也叫淬煉肉身?如果我沒看錯,你已經到了囚欲之境,而你到了須彌之境九品,可你們兩個的肉身,在這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沙子也能把腳底磨出血泡,被我鐵棒砸一下幾乎骨頭都碎了......弱的一塌糊塗。你們所謂的淬煉肉身,只不過是兒戲。」

    陳少白:「你底子好了不起啊。」

    齊天道:「我傷勢未癒,在你爹面前裝可憐,但你認為我就不敢打你?當初我巔峰之際,十個你爹也不是我的對手。」

    陳少白:「小人!不!小猴兒!」

    齊天不理他,指了指那池子:「進去。」

    「為什麼?」

    齊天也不理會,一手一個抓著安爭和陳少白就扔了進去。兩個人現在就和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一樣,連反抗都不能,撲通撲通被摔了進去。安爭剛想站起來,忽然間感覺一股電流從池子裡出現瞬間就貫穿了全身,他身體一下子失去力氣又摔在那。才摔倒,身體和池子底部剛接觸,池子底部一股電流出現,直接把安爭擊飛了出去。

    他往這邊飛,陳少白往那邊飛。兩個人落地就被擊飛,落地就被擊飛,好像彈球一樣飛來飛去。不過片刻,兩個人身上的衣服就被燒焦了,不但是衣服,皮膚也被電的烏漆墨黑。不管他們怎麼想停住,完全都不受控制。只要接觸池子,就會被電飛,不斷的飛起來落下飛起來落下。

    「弱!」

    站在雷池旁邊的齊天冷哼一聲:「這只不過是個仿造的雷池而已,若是真的雷池,你們進去就被燒成了灰燼。真不知道你們這麼弱的修為,哪裡來的勇氣進入秘境修行。以你們的實力,也只不過是才勉強能觸發這雷池而已。算是雷池一重力......雷池之力,一共九重。第一重你們算是小有體會,若是想觸發二重力,恐怕要再修行十年才行。」

    安爭已經被電的幾乎昏厥,飛在半空之中的時候勉強能開口說話:「所謂......淬煉肉身,就是這樣被電嗎?」

    刺啦一聲,他又飛了起來。

    陳少白在半空之中替他接著說:「有什麼屁用?」

    刺啦,陳少白落地又被電飛了起來。

    齊天道:「真正的強者,無須使用修為之力,光是肉身就可成聖。我想不到這麼多年之後,你們修行者居然墮落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你爹,在我眼裡也不算不上強者。萬年之後,世上竟然連個聖者都沒有......令人心寒。」

    陳少白飛起來:「你有本事當著面對他說。」

    刺啦!

    安爭飛起來:「什麼時候......」

    刺啦!

    陳少白飛起來:「可以停?」

    齊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才多久你們就承受不住了?真是讓人瞧不起,當年我進雷池的時候,感覺如同泡溫泉一樣的舒服。」

    陳少白:「你就說......」

    安爭:「怎麼停?」

    齊天嚴肅道:「我不知道!」

    陳少白:「操......」

    安爭:「你大爺。」

    齊天往四周看了看,開始尋找起來:「你們再堅持一會兒,我剛聞到肉香味,應該還沒什麼大事,我找找......」

    陳少白:「你不知道.....」

    安爭:「怎麼停!」

    陳少白:「就敢把我們......」

    安爭:「丟進來!」

    兩個人跳蹦床一樣,一個落下一個廢棄,被雷池電的都冒煙了。幾分鐘之後,已經看不出來是兩個人在那飛,就好像兩個黑煤球在一會兒彈起來一會兒落下去。好在齊天圍著池子繞了半圈之後,終於找到了怎麼讓雷池停下來釋放電流的開關。其實就在對面,池子旁邊筆直的朝上有一個把手,把手在一條空槽裡。齊天抓住把手,看向還在飛的那兩個人:「找到了,馬上停。」

    他把把手往左邊一拉......

    嘭!

    一大團電芒在雷池裡炸起來,安爭和陳少白飛的更高了。兩個人屁股地下好像炸了個火箭彈似的,被崩起來老高。飛到半空之中,又被雷池特殊的力量拖拽了回去。兩個人落進雷池的那一瞬間,嘭的又炸開一個電芒光團。

    齊天一愣,揉了揉鼻子:「反了......」

    他把把手往右邊一拉,電芒瞬間消失。飛到高處的安爭和陳少白以自由落體的速度掉下來。齊天身子一閃掠了過去,半空之中一手一個將兩個人托住。他身子如電一樣劃過,然後穩穩的落在雷池另一側,

    安爭和陳少白互相攙扶著站好,朝對方看了一眼之後都吐了。

    「你真醜,都把我醜吐了。」

    「你以為我是孕吐?」

    陳少白扶著安爭看向齊天:「雖然你說話挺不找人喜歡的,不過還是謝謝你,謝謝你還知道把我們倆接住。」

    安爭嘆道:「我猜他是覺得肉烤的火候正好,怕掉地上把肉摔散了。」

    齊天也不理他倆,背著手走了。

    「他一定在笑!」

    陳少白說。

    安爭道:「肩膀都抖起來了,沒笑才怪......」

    兩個人互相攙扶著坐下來,安爭從血培珠手串裡找出傷藥,在被電焦的皮膚上互相敷藥。可是奇怪的是,不等他倆把藥塗好,黑黑的皮膚就開始裂開了,然後一片一片的往下掉。

    陳少白看到裡面露出來的新肉,臉色都變了:「我去......你看你看,裡面還在冒熱氣呢!」

    安爭:「......」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0
第二百五十五章 巨魔與戰神

    安爭和陳少白兩個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上的開始裂開的皮膚,然後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一個從出生到現在都如妖孽一樣,一個重生之後變態一樣,卻都被這場面嚇的有些承受不住。

    「這是去死皮?」

    陳少白嚥了口吐沫,強忍著劇痛開了句玩笑。

    安爭:「雖然很疼,但是感覺好像確實有些變化。」

    就在這時候,齊天從遠處溜躂回來:「變化這麼慢,我要是你們倆自己都羞死了,還有臉坐在這聊天?就你們倆這進化速度,連螞蟻都比不上。外面的沙子裡打滾去,等著死皮自己掉下來要等多久!你們有這個時間可以浪費嗎?!」

    陳少白想罵,安爭拉了他一把。兩個人走到雷池旁邊的沙漠裡,別說在裡面打滾,只要想一想就覺得渾身疼的更厲害了。身上正在掉皮裂口,還要在沙子裡滾,那種痛苦是可想而知的。

    安爭咬了咬牙,一縱身跳進沙子裡。腳面才一接觸到沙子,他就疼的啊的叫了一聲。陳少白本來想跳,一看安爭疼的臉都扭曲了,站在那猶豫起來。

    「去!」

    齊天飄過來,一腳踹在陳少白後背上,陳少白往前一撲,身子接觸沙子的那一瞬間,身前的肉皮就都被磨掉了。裡面粉紅的新肉接觸到沙子摩擦的感覺,想想都會後背上起一層雞皮疙瘩。

    陳少白受不住了爬起來想往回跑,可才到旁邊就被齊天一腳踹回去:「別說是我折磨你,你爹要是知道了反而會謝謝我。」

    陳少白:「你他媽的放屁,你這就是在報復。」

    齊天冷哼一聲道:「我若是要報復你爹,當然是直接去找他而不是找他兒子。你要真是覺得辛苦受不了,可以自己滾。」

    陳少白回頭看了看,安爭依然咬著牙在沙子裡翻滾著。不過是片刻的時間,他身上的死皮就都被磨掉了。可是新肉和沙子摩擦之下,很多地方都見了血。

    「差不多了。」

    齊天見安爭和陳少白身上的死皮差不多已經都掉了,然後指了指身後的雷池:「進去繼續扛著!」

    陳少白:「你個死變態!」

    齊天:「修行不修行在你,你可以不去。」

    安爭沉默不語的拉著陳少白往前走,再次進入雷池。也不知道是真的成長了還是因為齊天故意調整了雷池的力度,這次進去之後比剛才那次更加的殘酷。之前的電流還能把人彈起來,可是這次是吸住不動了。

    就算是安爭和陳少白想起來都起不來,被牢牢的戲在雷池底部,一動不動。密集的電流如同爬滿了他們兩個全身的蛇一樣,兩個人的身體沒堅持幾秒鐘就又被電焦了。那電流一開始是從外面往裡面鑽,到後來就是從裡面往外面鑽。

    堅持了一會兒之後,安爭竟是被活活的電暈了過去。但是巨大的疼痛之下,他很快又甦醒過來。安爭是大羲明法司的首座,他知道的刑罰有很多很多種,讓人生不如死的刑罰他最起碼可以用出來五十種。

    可是現在,安爭覺得那些刑罰可能都比不上進這雷池之中淬煉肉身。也不知道為什麼,安爭從一開始的無法承受到後來逐漸平靜。他居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剛剛開始修行的時候,教導自己的那位在山村隱居的老人家說過......修行不是享受,而是受苦,受一般人不能承受之苦,才能看起來高高在上。

    安爭的心逐漸平靜。

    已經太久了,自從進入方固城之後就沒有心情安安靜靜的修行。此時這種幾乎無法忍受的折磨,卻又把安爭修行的初心帶了回來。心不靜,就算在逆天的環境之中也沒辦法變得更強。只有心靜,找到初心,才能回到修行的起點。

    漸漸地,安爭似乎感覺不到了來自身體的劇痛。

    他開始感受那電流,經過自己的肉身,每一條肌肉的紋理,沒一條細小的血管。感受著那電流經過的時候,自己肉身的改變。

    「不對。」

    安爭忽然睜開眼,看向掙紮著的陳少白:「咱們錯了!」

    陳少白問:「什麼錯了?」

    安爭道:「我們一直認為的是這雷電之力在摧毀咱們的肉身,但這不對......不是我們被改變,而是我們要改變。雷電之力初次淬煉肉身,看起來毀掉了一些,但我們的肉身也在適應這雷電之力。從中感悟,主動去看怎麼才能讓這雷電之力不能傷害我們。」

    陳少白楞了一下:「不是一回事嗎?」

    安爭:「去想就是了。」

    說完之後他再次閉上眼,感受著電流經過身體的時候,自己肉身細微的改變。血管如何擴張,肌肉如何伸縮,一開始他根本就無法全面的觀察,所以他只能集中精神感悟其中的某個點。漸漸地,隨著他的心越來越平靜,這種感覺也就越來越清晰。

    幾分鐘之後,安爭猛的睜開眼,仰天發出一聲咆哮:「再來!」

    隨著他這一聲報效,一個氣爆在他身體周圍出現。在氣爆出現的那一瞬間,四周的電流似乎是對於有人敢反抗自己產生了怒意,一團一團翻滾著的電流轟擊過來,那簡直就是一個雷暴團。可是就當雷暴團形成的時候,氣爆直接將圍攏過來的雷電全都震飛了。

    以安爭為中心,氣爆掀起了一股狂瀾。劇烈的氣浪以一個標準的圓形向外推動,雲集過來的雷電之力居然被逼開。以安爭位中心的十米範圍之內,雷池被清空了,一絲雷電之力都沒有。

    站在遠處的齊天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臉色變了變,下意識的多看了安爭幾眼。他看的出來,安爭的體質和天賦都遠不如陳少白。可是他沒有想到,先有所感悟的居然是安爭。他更沒有想到的是,安爭不但有所感悟,而且開始主動的利用雷電之力來改變自己了。

    這氣爆並不是安爭修為境界提升了,而是他在挑戰雷電之力。

    「有意思。」

    齊天抱著肩膀看著安爭:「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堅持到幾重力。」

    隨著安爭的氣爆將雷電之力逼開,雷池再次發生了變化。片刻之後,雷池上空居然出現了雲層,雖然並不厚重,但這足以說明雷池已經被安爭激怒了。

    雷電之力開始變得暴躁起來,一條一條的如同巨蟒一樣在雷池之中翻滾。片刻之後,電蛇開始向安爭發起攻擊。一開始的電蛇只有手臂粗細,到後來那巨大的電流能有一尺多粗。

    安爭站在那,睜著眼睛看著電流翻滾而來。

    轟的一聲!

    安爭的身體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住了,皮膚再次發生了裂變。他的肉身被轟擊而來的電流幾乎燒焦,皮膚開始脫落。

    「太慢了!」

    安爭喊了一聲,雙臂猛的往外一伸。他身體上再次出現氣爆,直接將被烤焦了的皮膚全部震飛。

    「二重力,如刀劍。」

    齊天在遠處喃喃自語了一句。

    他才說完,雷池那邊發生了異變。所有的雷電之力全都停了下來,然後電流形成了一圈兵器圍著安爭,電流形成的長劍密密麻麻的指著安爭,彷彿有無數個高手等著將安爭擊殺。

    「來啊!」

    安爭嘶吼一聲,眼睛都紅了。

    雷池像是被徹底激怒了,安爭挑釁了它的威嚴。數不清的電劍朝著安爭刺了過去,那電流速度之快,力度之兇猛,比起真正的修行者來說還要更強大。

    噗的一聲,一柄電劍刺穿了安爭的身體,劍從安爭的前胸刺了進去,從後背刺穿出來。電流在刺穿安爭的一瞬間開始向全身侵襲,安爭的頭髮在頃刻之間就被電沒了,頭頂上光禿禿的,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他的身體上插著一把電劍,電流從電劍上釋放出去,纏繞貫穿了安爭的全身。

    「就這樣?」

    安爭冷哼一聲:「你對我的影響,還不如我對你的適應快!」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那電劍居然消失不見了。不是雷池收回了電流,而是那電流被安爭吸進了自己的肉身之中。他非但承受了雷池的雷電之力,還在自己給自己加大考驗!安爭的肉身改變的速度也隨之提快,血管和肌肉收縮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

    一開始的痛苦,在於電流的強度超過他肌肉對電流的承受和消散能力。現在安爭的肉身反應要比電流還快,肌肉靠收縮竟然在吸收電流之中的力量!

    齊天的眼神變了:「他......真他媽的是個怪胎。」

    雷池之中出現了悶雷之聲,像是雷池在宣洩自己的怒火。片刻之後,聚集在雷池上空的雲層變得越來越厚。

    緊跟著一條巨大的雷電從天空之中擊落下來,筆直的劈落在安爭的頭頂上。

    齊天眼睛睜大了:「這怎麼可能?雷池居然直接將力量調整到了四重力!」

    沒有三重力,直接將力量提升到了四重。齊天雖然清楚這雷池只是仿造的,可其威力之大也難以想像。安爭這樣主動挑釁雷池,將雷池激怒,只怕下場會很危險。齊天剛要衝過去關閉雷池,可還是慢了。

    雷池四重力,排浪!

    那電流形成的龍卷從天空之上垂落,將安爭按在雷池裡寸步難行。緊跟著四周的電流形成了巨浪,開始一下一下的拍擊著安爭的肉身。

    「哈哈......我可不能輸給你!」

    不遠處的陳少白掙紮著站起來,深吸一口氣:「你不過是笨蛋安爭啊,我才是絕世天才,風頭都被你搶走了,那可不行。」

    他一抬頭:「你給我過來!」

    隨著他一聲暴喝,天空之中的雷電龍卷竟然一分為二,其中一條重重的劈在他身上。而雷池形成的巨浪也分成兩邊,朝著兩個人無休止的轟擊著。

    「不好!」

    齊天朝著把手那邊掠了過去:「這樣下去雷池再提升威力的話,他們倆都會灰飛煙滅。」

    可就在這時候,異象突生!

    安爭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龐大的虛影,像是一個站在金龍上的戰神,身上的戰甲看起來霸氣凜然。

    而陳少白身後,一個黑色的巨魔出現,左手抓著一把巨大的鐮刀一樣的東西,右手擎著一把黑色的打傘。

    不管雷電如何兇猛,無法寸進!

    「給我破!」

    安爭和陳少白同時吼了一聲,然後那巨魔和戰神同時往前一沖!

    巨浪一樣的雷電之力居然被轟碎了,雷池為之一震,然後退縮了,害怕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1
第二百五十六章 媽的智障

    安爭身後出現的那戰神虛影雖然模糊,但那種傲然霸道的氣勢還是讓站在遠處的齊天震撼不已。而陳少白身後出現的擎著黑傘的巨魔虛影,同樣的令人心生畏懼。為什麼兩個人身後會出現虛影?為什麼就連雷池之力都會被他們兩個的氣勢逼退?

    齊天的臉色變了又變,似乎有些回憶從腦子裡冒了出來。萬年之前,百族並興。萬年之後,修行疲敝。現在人類的修行者之中連個聖者都沒有,修行之道沒落的令人心疼。齊天是經過了那個時代的石精,他知道安爭和陳少白背後浮現出來的虛影代表著什麼可怕的力量。

    按照道理,雷池四重力,就算是囚欲之境巔峰,甚至是已經開悟而入小滿境的強者都不可能擋得住。雷池四重力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小滿境之下的修行者壓制住,連動都不能動。而雷池是自主的,它可以根據修行者的修為境界來改變力量的等級。所以雷池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四重力才對,這只能說明雷池對安爭和陳少白是忌憚的。

    那擎傘巨魔和騎龍戰神出現,雷池的力量就被逼退,潮水倒灌一樣往回捲。

    緊跟著就是大地一陣搖晃,連遠處沙漠都被顛簸起來。天空上的烏雲越來越密集,雷電在上面形成了另外一個雷池,與地面上的雷池相對應。齊天被這一幕嚇一跳,趁著天空上的雷池還沒有成型,他一掠衝了過去,分別抓向安爭和陳少白。

    就在他衝進雷池的一瞬間,天空上一道閃電幾乎將天穹劈開。一個手持三叉戟的雷電巨人一隻腳從雲層裡踏出來,天空彷彿都震動了一下。巨人低頭看了看雷池之中的安爭和陳少白,眼神凶狠。

    「滅!」

    隨著那雷電巨人嘶吼,他從天空之中躍了下來,好像一座大山從天空之上墜落一樣。而且跳下來的不止他一個,而是兩個。

    這兩個雷電巨人都高足有百米,連齊天都被那狂暴的雷電之力逼的連連後退。

    雷池六重力!

    之前是直接從雷池二重力提升到了雷池四重力,現在又直接跨越了一重,提升到了雷池六重力。齊天很清楚這種力量之下,安爭和陳少白連一分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

    縱然是大滿境的強者,也擋不住雷池六重力。安爭和陳少白,一個須彌之境巔峰,一個囚欲之境,根本不可能在這樣的力量鎮壓之下活下來。齊天的速度在秘境的壓制之下已經提到了最快,可依然快不過雷池。那兩個雷電巨人一步從天空上的雷池跨下來,分別用手裡的三叉戟刺向安爭和陳少白。

    「給我滾!」

    齊天的怒火也被勾了起來,手裡的鐵棒掄起來,他手裡攥著的鐵棒依然那麼大,可是掄出去的鐵棒卻變得足有幾百米長,另一端粗大的已經讓人心裡發麻。他的鐵棒好像從這個世界打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直接橫掃過去。

    那兩個可以鎮壓大滿境強者的雷電巨人只好停下來,用雷電三叉戟去擋鐵棒。鐵棒橫掃而過,直接將兩柄三叉戟掃斷,然後將巨人掃飛了出去。那兩個雷電巨人在半空之中碎裂成了一片電芒,那麼強大的雷電之力,居然擋不住齊天的鐵棒一擊。

    可是齊天這一擊也徹底把雷池激怒了,天空上的雲層越來越厚重,一個又一個的雷電巨人從雲層之中凝聚出來。

    齊天一把將安爭和陳少白抓住,然後往後一拋。兩個人被扔出了雷池,而齊天則被從天空上跨越下來的雷電巨人團團圍住。那些巨人每一個都有碾壓大滿境強者的實力,隨隨便便一個,都能把江湖上中等規模的宗門夷為平地。而齊天那稍顯瘦小的身體,在幾十個雷電巨人之中顯得如此渺小。

    可誰敢說他渺小?

    「當年我在那真的雷池寺裡也打了個天翻地覆,真的十九天尊在我面前也不敢放肆,你們這些虛幻的東西,也配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齊天眼神凜然,霸氣無雙。

    「都給我老老實實的滾回去!」

    齊天突然身子暴漲起來,不過瞬息之間就變成了一個足有幾百米高的巨大的猿猴似的妖獸。那鐵棒掄起來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勢,那些原本看起來巨大的雷電巨人在他面前如同土雞瓦狗一樣不堪一擊。齊天抬腳往下一踩,兩個雷電巨人就被踩的變成了電芒四處亂竄。鐵棒一掃,將面前四五個雷電巨人攔腰砸斷。

    那個巨大的赤色的猿猴在雷池之中,如同戰神一樣橫掃。看起來能夠毀滅世界一樣的幾十個雷電巨人,不過是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就被他全部幹掉。

    幾百米高的赤色巨猿低頭看了看雷池,眼神輕蔑:「不服?給我憋回去!」

    他抬起腳往下一踩!

    轟的一聲,雷池整個往下沉了至少十米。雷池之中電芒繚繞,似乎還想反擊。可是不等雷池再一次聚集力量,齊天的大腳丫子又一次落了下來:「說了,不服給我憋回去!」

    一腳!兩腳!三腳!

    連續踩了四腳之後,雷池已經完全被鑲嵌進了大地之中,電芒也越來越弱。當齊天第五次把腳抬起來卻還沒有往下踩落的時候,雷池裡的電芒好像受了驚嚇的蛇一樣,迅速的尋找著縫隙鑽進去。雷池重新回到了一個毫無威脅的黑池子的模樣,哪裡還有之前那種令人畏懼的氣息。

    齊天四腳踩服了雷池,可卻沒有絲毫得意。因為在他看來,鎮壓一個仿造的雷池完全沒有什麼值得得意的地方。他的身形從幾百米高的赤色巨猿縮小回來,變成了最初的樣子。看起來還不到一米六左右,有些瘦小的一個長著灰色捲毛的猴子。

    遠處稍稍恢復過來一些的安爭和陳少白看的目瞪口呆,對這猴子的實力真是欽佩到了極致。就算陳少白都不得不承認,自己之前確實小看這猴子了。而且若非是他,剛才安爭和他自己兩個人可能就會被雷池的力量反噬。

    「謝謝。」

    安爭抱拳道謝。

    齊天冷哼一聲:「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隨隨便便的挑戰遠比自己強大的存在。你們以為這是小孩子鬧著玩過家家?不要不自量力。」

    陳少白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回應著:「難道這能怪我們?還不是你把我丟進來了......」

    齊天看向陳少白:「那你信不信我再把你丟回去?」

    陳少白:「不要以為你威脅我,我就會怕你。你真要是敢把我丟回去,我就敢認慫。」

    齊天楞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陳少白居然臉皮這麼厚。他也有些疲勞,拎著鐵棒往大殿那邊走。他是一隻手攥著鐵棒的一端,另一端在地上拖著走的。看那背影,瘦瘦小小,鐵棒卻粗大的出奇,怎麼敢都有些詭異。可是安爭看著那背影,總覺得齊天的故事只怕比他和陳少白加起來都要波瀾壯闊。

    「感覺怎麼樣?」

    陳少白走過來問安爭。

    安爭回頭看了雷池一眼:「我也想那樣把它踩服氣。」

    陳少白道:「急什麼,他已經活了不知道幾萬年,從他說的話來判斷,至少一萬多年前他被什麼人騙了受了重傷,所以不得不返回石胎重新修行。你要是能活上個幾萬年,難道還能輸給他?媽的說實話剛才險些劈死我,現在渾身上下的肉都是麻的,感覺五臟六腑都被電焦了。」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來之前吃飯了嗎?」

    安爭點了點頭:「吃了,怎麼?」

    陳少白湊過來問:「咱倆剛才被電成了那樣,你說肚子裡還沒來得及消化的食物,來不及拉出來的屎現在是什麼樣子?」

    安爭:「滾......」

    陳少白深呼吸,然後硬擠出來一個屁。噗的一聲,居然是帶著電火花的。

    安爭嚇得往後跳了一下。

    陳少白:「你幹嘛?」

    安爭:「我怕你一會兒放出來一道閃電。」

    陳少白:「回頭咱倆要是合夥兒出去做個小本生意,估計也能轉不少錢呢,咱倆烤串去吧,連炭火都不用了。就是不能讓客人看到串是怎麼烤熟的,要是看到估計也沒什麼胃口吃的下去......」

    安爭:「回頭我把杜瘦瘦給你介紹一下,要不是你倆長的實在不一樣,我都懷疑你們倆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

    陳少白:「不過話說回來,你有沒有覺得確實改變了不少?」

    安爭看了看他,然後扭頭:「我覺得咱倆還是應該先去找件衣服......」

    陳少白哦了一聲,也看了看安爭:「你那個怎麼那麼大?」

    安爭:「......」

    安爭休息了一個時辰來調整自己的身體,雖然在雷池裡差一點就再次經歷死亡。可是雷池四重力淬煉之後的肉身,確實讓他覺得自己變得強大了不少。雖然從境界上來感覺,自己依然是須彌之境巔峰。但是安爭確定,現在自己遇到同級別的修行者,不需要靠青銅鈴鐺那樣的強力法器,也能碾壓對手。雷池之力淬煉肉身的最大好處就是,讓他這具原本有些平凡的肉身變得強悍起來,就算是和同級別的修行者一對一拳的對著轟,他沒事,對方絕對扛不住。

    一個時辰之後,安爭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吐出一口濁氣。想去找陳少白問清楚到底這三個月的時間相對於外面是多少,天啟宗的人他放心不下。

    往大殿前面繞過去,就看到前面沙漠裡一陣一陣的沙浪翻滾,好像有什麼無比巨大的猛獸要從沙漠下面鑽出來似的。安爭臉色一變,連忙戒備。就連在大殿房頂上躺著睡覺的齊天都坐了起來,臉色凝重的看著沙漠遠處。

    片刻之後,巨大的沙浪讓兩邊翻騰,陳少白騎著一頭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的妖獸從下面衝出來。那蟲子圓滾滾的,看起來模樣很不討喜。

    「快看這條大-屌-蟲!」

    陳少白手裡騎在那東西上面,一臉的興奮。

    「大......屌蟲......」

    安爭感覺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那是一條沙龍。

    「你幹嘛!」

    安爭喊。

    陳少白:「弄死它吃了,吃什麼補什麼!」

    安爭:「......」

    齊天往後一躺:「媽的,智障。」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1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古聖墓

    所謂的沙龍,其實就是非常非常大的沙蟲。這東西從外形上看和蚯蚓很接近,只不過外皮比蚯蚓要硬的多了。陳少白騎著的這條大沙蟲至少有四五米長一米粗細,翻滾著從沙子裡鑽出來,那傢伙騎在上面一臉的興奮。

    沙龍這種東西算是低階妖獸,按照品級來說也就是翠品巔峰。但是這東西的可怕之處在於......數量。如果你自認為可以殺死一條沙龍但擋不住十條沙龍的圍攻,那麼看到沙龍的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轉身就跑。

    因為沙龍絕不會單獨一條出現,連十條組隊都不可能,最少也會幾百條一塊活動。

    所以沙漠那邊才會有那麼大的動靜,陳少白騎著一條沙龍在前面跑,後面至少幾百條沙龍在後面追,沙漠被翻騰的好像海浪一樣。

    陳少白在那興奮的喊著:「你們要不要吃大屌蟲啊?!我說大-屌你說要,我說大-屌你說要!」

    他朝著安爭喊:「大-屌!」

    安爭:「滾!」

    陳少白也不理會,騎著沙龍從大殿一側衝了過去。沙龍沒有腿,可是比蛇爬行的速度要快的多了。這東西在沙漠下面鑽行都快如疾風,在沙漠表層上往前移動的更是快的恐怖。陳少白騎著沙龍在前面發了瘋似的跑,後面的沙龍一群好像潮水一樣追。

    「哈哈哈哈,安爭,你快看,一群大-屌在追我!」

    安爭:「我想睡覺!」

    陳少白玩夠了,從沙龍身上跳下來,縱身一掠從遠處落在安爭身邊:「你還別說,雷池四重力淬煉之後,肉身變得很強了。你以為我在玩?剛才我直接鑽到了沙漠往下至少十五米的深度,然後在裡面閉著眼睛靠肉身往前衝,那麼大的阻力,我居然沒有任何不適。」

    他深呼吸,然後回頭看了看遠處,那群沙龍全都立起來半邊身子往這邊看著。沙龍的眼睛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瞧著就好像一群朝著陳少白豎起來的中指。

    陳少白問:「你是不是想知道這裡的三個月相當於外面多久?」

    「嗯」

    「完全不變。」

    陳少白坐下來玩沙子,往上一灑,風吹走了。再抓一把,往上一灑,眯眼了。

    「算了我跟你說實話吧,這個所謂的秘境其實根本就不再滄蠻山裡,我們現在所處的秘境是一個絕對封閉的空間,和外面的世界沒有一點兒關係。這裡的修行是三個月一週期,三個月之後秘境就會關閉,等到下一次開啟的時候,至少十年。」

    他看著安爭說道:「不過我之前跟你說的關於古獵族的事倒不是假的,這秘境也確實就是古獵族那位古聖創造的。之所以在我們手裡,是因為......我其實也是古獵族的人,我是古千葉的哥哥,你可以叫我大舅哥。」

    安爭:「我連一個字都不信。」

    陳少白:「你這就沒意思了......算了我自己都不信。古獵族當時離開了那的十三個小孩子,後來成家立業,慢慢發展,才有了後來的古獵族。這個斷層持續的時間不是很久,也就幾百年吧。但是幾百年足夠讓文明喪失了,記憶喪失。」

    「發現這個秘境是很巧合的事,其中的過程我就不對你說了。但是有件事必須和你說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事。」

    安爭微微皺眉:「什麼意思?」

    陳少白道:「意思就是,秘境可以讓人變得強大,但是損耗同樣是強大的。你覺得秘境之中濃郁的天地元氣是怎麼來的?自帶的?當然不可能,還是從外面抽取來的。你我兩個人在秘境之中修行三個月,所吸收的天地元氣,就相當於外面抽空了一座大山。」

    「覺得有些殘酷?那也沒辦法。」

    陳少白聳了聳肩膀:「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剛才說不可能有絕對的好事,是因為秘境之中充沛的天地元氣,也會導致一些變態強大的東西存在。所以我那個老爹才會讓齊天保護咱們,因為這裡面絕不是你看到的這麼平靜。」

    安爭:「你到底想說什麼?」

    陳少白:「那個......剛才那些沙龍吧,其實是幼崽......」

    他的話剛說完,遠處沙漠裡就掀起來一層巨浪,浪頭足有幾百米高,形成了一堵無比壯闊的沙牆。好像後面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推著沙牆在往前平移一樣。

    躺在大殿房頂上休息的齊天猛的坐起來,罵了一聲白痴然後一掠而下。

    「跑!」

    齊天喊了一聲,然後轉身往後面就跑。

    安爭雖然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知道連齊天都跑了他絕對不能留在這。他和陳少白兩個人拼盡全力的往前跑,感覺耳朵都被勁風吹的生疼。回頭看了看,那巨大的沙浪卻更加的近了。

    在沙浪的浪頭上,一個巨大的腦袋露了出來。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如果說之前陳少白欺負的那些三四米長的沙龍已經讓人覺得挺恐怖了,那麼沙浪上面翻滾而來的至少幾百條百米長的巨大沙龍就會讓人感到絕望。

    陳少白一邊跑一邊說:「你看我沒騙你吧......沙龍這種東西在外面最多也就是翠品巔峰,可是在秘境之中,因為有絕對充沛的天地元氣,所以居然長到那麼大個了。這可不怪我,三五米長的沙龍在外面就是已經長大了的,誰知道在這是一群小孩子啊......」

    安爭:「我要是沙龍我也追著你揍,媽的騎著人家孩子玩了半天不揍你才怪。」

    陳少白:「你說齊天為什麼跑那麼快,那個蠢貨會飛的啊。」

    前面跑的著齊天楞了一下,然後飄起來:「對啊......」

    看到他飄起來了,陳少白罵了一聲真沒義氣,然後拉著安爭繼續往前跑:「這些大傢伙最起碼也有紅品巔峰的實力,說不定能到金品。咱倆要是打一個應該還是沒什麼問題的,現在幾百個打咱們倆,那就能跑多快跑多快吧。」

    如果真是被幾百條金品的妖獸追著跑,那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陳少白一邊跑一邊問安爭:「你說咱倆跑也就跑了,齊天那個傢伙明明強的變態,他跑什麼?」

    齊天在天空上冷笑:「我那是跑?是......避你懂不懂?」

    安爭:「每個人都有自己怕的東西,怕的事,我就不敢騎馬......」

    陳少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不敢。當然我不是不敢,是因為騎馬磨襠啊......」

    說到這他忽然楞了一下,然後看了看安爭,一臉的我懂了的表情:「我知道你為什麼不敢騎馬了,磨襠啊磨襠啊。哈哈哈哈,但是齊天怕蟲子,這就更好笑了。」

    齊天在天上飄著,冷著臉不說話。

    那幾百條百米上的沙龍衝過來,帶著碾壓一切的威勢。安爭和陳少白一口氣往沙漠盡頭跑,跑到了綠洲那邊。之前他們就是從綠洲這邊往沙漠那邊去的,現在好像又回到了起點。可是跑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這裡和之前看到的綠洲完全不一樣了。

    前面是一大片看起來綠油油的草地,可是剛一踩上去身子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沉。那居然是浮萍,長的牧草幾乎沒有區別。

    安爭和陳少白兩個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沉,來的時候在水面上兩個人還能行走,可是現在反而連那一點點的修為之力都提不起來了。兩個人感覺身子越來越沉,眼看著身子就要全都沒入水中。

    可詭異的是,原本追的氣勢洶洶的那些沙龍,在到了綠洲之後戛然而止,一個都不敢往前衝了。雖然看起來很凶悍氣憤,可是綠洲和沙漠的邊界線,它們無論如何也不敢跨過來。

    就在這時候,水面上炸開了一大團波濤。一隻看起來金光燦燦的雄鷹居然從水裡衝出來,朝著那些沙龍撲了過去。

    這真是個奇怪的世界,沙龍在沙漠裡好像游泳。而雄鷹在水下生活......

    衝出水面的雄鷹至少有幾百米大,那翅膀展開之後更是大的離譜。氣勢洶洶的沙龍掉頭就跑,可是根本沒有雄鷹的速度快。只不過瞬間,雄鷹俯衝下來,兩隻利爪輕而易舉的將一條百米長的沙龍抓起來,往上一拋,然後張嘴吞了進去。

    其他的沙龍開始拼了命的往沙子裡鑽,那雄鷹在半空之中雙翅一振,一條水龍卷從大湖裡抽了出來,如同天神的長鞭一樣狠狠的砸了下去。巨大的水龍卷砸在沙漠上,之前鑽進沙漠裡的沙龍全都被震飛了出來。

    那雄鷹獵殺沙龍,安爭和陳少白看了看,選擇悄悄的往下沉,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兩個人閉氣沉下去,一直沉到了谷底。安爭在黑暗之中摸索,發現居然有一道石門。他感覺水裡的氣息越發的狂暴起來,好像還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要衝出來。他拉了陳少白一把,打算鑽進去暫時避一避。

    兩個人才鑽進去就被一股無法阻擋吸力網裡拽,好像進了漩渦一樣被捲到了更深處,等到兩個人從七撞八撞暈頭轉向之中醒過來的時候,他們置身在一片空曠之地。

    四周居然有建築,四周居然沒有水!

    安爭拉了陳少白一把,陳少白揉了揉眼睛:「這又是什麼地方......看著好像,好像是一座沉在水底的墓?」

    安爭點了點頭:「應該是了。」

    面前是一片空地,空地的過道兩側擺放著已經斑駁的各種妖獸的雕像。就算是安爭見多識廣,陳少白天賦異稟,還是有很多妖獸他們認不出來。

    「這秘境之中怎麼會有大墓?」

    安爭問了一句。

    陳少白:「我也是第一次進來啊......不過這秘境是那個古獵族的古聖創造的,這裡會不會就是他的墳墓?如果是的話,那咱們沒準就要發大財了,一位古聖的墓地啊,裡面必然有數不清的寶物。」

    安爭:「你這家大業大的,怎麼那麼小家子氣?再說,這是別人的墓地,裡面的東西能拿嗎?」

    陳少白:「我家大業大,你以為怎麼來的?說實話,進入別人的墓地確實不敬,拿走人家的陪葬品當然也不合適。咱們就進去看看,行不行?」

    安爭回頭看了看,也不知道外面那雄鷹和其他妖獸什麼時候離開,進去看看也行。如果真的是一位古聖的墓地,裡面必然有著無窮的機遇。哪怕什麼東西都不取,在這其中也能有很大的感悟。

    陳少白拉了安爭一把:「走。」

    安爭剛要動,忽然聽到了一陣陣的號角聲,一開始還很遠,可幾乎是瞬間就到了不遠外。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1
第二百五十八章 死了

    安爭和陳少白都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那號角聲,兩個人第一反應都是先找地方躲起來。旁邊什麼都沒有,只好分別躲在那些妖獸的守墓石像後面。可是等了好一會兒,號角聲漸行漸遠,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陳少白探出頭來看了看,然後問安爭:「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魂嗎?」

    「信啊。」

    「我以為你不信。」

    安爭道:「你想說什麼?」

    陳少白:「如果咱們面前的真的是一座古聖之墓,那麼你和我在裡面可能會遇到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有人說修為到了一定地步之後,靈魂就會聚而不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你說在墓裡要是見到了古聖的靈魂,咱們應該怎麼辦?」

    安爭說:「你好你好,我們就是來串個門的。」

    陳少白瞪了安爭一眼,然後開始搓手:「古聖之墓啊,這次真是運氣好到了極致。」

    安爭:「你要是跟著我的時間多一些,什麼樣的運氣都沒準來。」

    陳少白:「你的意思是說我這好運氣是你帶來的?能不能別這麼自戀啊。明明是我把你帶進這秘境之中,怎麼就變成你給我帶來好運氣了呢。」

    安爭也不想說什麼,反正解釋了也沒人信。

    「齊天沒下來,咱們倆小心一點。」

    安爭說了一句,然後率先往裡走。兩個人都沒有見過古聖,也當然沒有見過古聖之墓。所以對面前這座規模宏大的墓地是不是古聖的也不敢確定,可總是覺得這裡陰森恐怖到了極致,誰不知道下一秒身邊會不會冒出來個什麼東西。

    古墓的門,居然的敞開的。

    安爭微微皺眉:「小心些,有人進來過。」

    陳少白臉色微微一變:「這沒道理,這秘境被發現之後一直在我父親手裡,就連他也是第一次動用,不可能有人在我們之前進來的。」

    安爭:「你父親心也真大,完全不瞭解這是什麼就敢把你扔進來。」

    陳少白:「還有你。」

    安爭:「我又不是他兒子。」

    陳少白:「你這麼一說我頓時覺得傷心難過起來......走走走,往裡面看看。」

    安爭:「一點也沒感覺到你的傷心難過。」

    陳少白:「我和你不一樣的地方在於,你是在滄蠻山幻世長居城那種苦楚的地方自己長大的。而我是在比你生存的環境要惡劣一萬倍的環境下自己長大的,所以我心態遠比一般人要好的多。所以我後來去了幻世長居城之後,簡直覺得那裡就是天堂一樣舒服。」

    安爭看著陳少白,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到答案。

    陳少白習慣性的聳了聳肩膀:「這樣跟你說吧,如果你有一個老子,是一個宗門的老大,而整個宗門的人都將你老子看成神一樣,頂禮膜拜。他在有你之前就為你打下了一大片基業,而你是他的獨生子,他又不想因為這龐大的基業讓你變成一個二世祖,游手好閒的紈褲子弟。所以他一早就把你送去了地獄......」

    陳少白笑了笑,掩飾住眼神後面的悲傷:「所以,當你從地獄回來之後,你看哪兒都是天堂。」

    安爭不是一個很會安慰人的人,只是拍了拍陳少白的肩膀。

    進了墓宮的大門,裡面居然並不是很大。看著外面的墓宮建築龐大,進來之後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半米大的西瓜,切開了裡面只有一寸大的西瓜瓤。

    安爭往前走了幾步,然後拉了陳少白一把。

    「怎麼了?」

    「有血腥味。」

    「我怎麼沒聞到?」

    「那是因為你聞的少。」

    裡面的光線很暗,所以看不出去多遠。安爭從血培珠手串裡召喚出一片聖魚之鱗,聖魚之鱗上散發出來的柔和的白光也給人心裡一些安慰。安爭伸手往前一指,聖魚之鱗便緩緩的往前飛了出去。

    幾十秒鐘之後,安爭和陳少白的臉色同時變了變。

    在聖魚之鱗能照射到的地方,躺著一具屍體。

    「你父親得到這個秘境多久了?」

    「至少......至少,不知道。反正應該挺久遠的了,最起碼是在我出生之前。」

    「那個死人的血腥味還那麼重,像是剛死不久。」

    安爭緩步走過去,隨時保持著戒備。他走到近處看了看,然後一轉身擋在陳少白面前。

    陳少白:「你幹嘛?」

    安爭:「你別看了。」

    陳少白:「憑什麼!」

    他從安爭身後繞過來,安爭再一次檔在他面前。陳少白笑道論速度你真的比不過我,他一閃身就到了一側,然後晃到安爭身後。可是當他看到地上的死屍的時候,臉色立刻就變得無比慘白。

    死的人是陳少白。

    安爭拍了拍已經僵硬在那的陳少白的肩膀:「這種事也算不得什麼,或許一進門咱們就進入了某種幻覺之中。所以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

    陳少白在屍體旁邊蹲下來,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把死者的衣袖拉起來,手腕往上一寸左右有一點朱紅色的胎記。看到這個胎記之後陳少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的嘴角都在抽出著:「操-他媽的......還真是我!」

    安爭在他身邊蹲下來,仔細檢查了一下屍體,正面看不到什麼傷勢。他把屍體翻轉過來,然後整個人都楞在那兒了。

    死了的陳少白腦袋後面已經被敲碎了,碎裂的腦殼裡面還鑲嵌著一個青銅鈴鐺。

    陳少白看了看安爭,安爭看了看他。

    安爭問:「這個東西你有幾個?」

    陳少白:「就一個。」

    安爭:「所以......是我殺了你。」

    屍體像是剛剛死去沒多久,身體還保持著餘溫。血還在順著傷口往外淌,從時間上推斷絕對不超過五分鐘。那青銅鈴鐺就鑲嵌在陳少白的後腦裡,血已經把鈴鐺染紅。

    陳少白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問:「你為什麼殺了我?」

    安爭也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知道。」

    陳少白隨即笑起來:「所以根本就不用去想這是為什麼,你都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殺了我,所以當然不是你殺了我。你說的沒錯,這一定只是幻覺......」

    可是安爭看的出來,陳少白的眼神裡有些恨複雜的東西。其實安爭也知道,幻覺這種東西終究是有破綻的。比如陳少白胳膊上的朱紅色胎記,創造幻覺的人如果不知道這個秘密,那麼創造出來的陳少白的幻覺根本沒有這個胎記。

    「往前走。」

    安爭想了想,把青銅鈴鐺取出來遞給陳少白:「也許這不是一個好的預兆,所以這個鈴鐺你暫時收回去。」

    陳少白搖頭:「沒必要。」

    安爭把鈴鐺塞進陳少白手裡:「拿著,既然看到了,那就必須小心些。」

    陳少白想了想,把鈴鐺收起來:「那也好,看你一會兒還用什麼殺我。」

    兩個人回頭又看了看那屍體,陳少白嘆道看著自己死的模樣這麼淒慘還真不好受,然後率先往裡面走了進去。安爭跟著他後面,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頭多看了一眼。

    他看到死了的那個陳少白緩緩的坐了起來,臉上都是血,從自己後腦裡摳啊摳的把青銅鈴鐺摳了出來,然後像是遞給安爭似的伸出手。他坐在那,還咧著嘴笑......

    安爭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炸開了,一把將前面的陳少白拉住。陳少白回頭問怎麼了,安爭指了指那屍體。陳少白看過去......屍體依然那樣躺在地上。

    「你不會被嚇傻了吧?」

    陳少白笑道:「我自己都不當回事了,你就別咋呼了。往前走,爺倒是要看看是哪個王八蛋在這嚇唬人。」

    安爭又回頭看,那屍體沒有動。

    兩個人往前走,到了墓宮大殿的盡頭,看到了一個寶座。那寶座很大,但是很簡單。應該就是用石頭堆砌起來的,從石頭的材質和顏色判斷,也不是什麼寶貝,都是普普通通的石頭。寶座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那是外殼。」

    安爭對陳少白說了一句,然後走上去,一翻手腕將匕首冰魄取了出來。冰魄是一件紅品巔峰的法器,材質很特殊,如果鍛造冰魄的人水平高些的話,那麼就會打造出來一件金品的寶貝。

    冰魄很鋒利,論鋒利程度,安爭覺得在自己的法器之中僅次於黯然劍。

    他用冰魄切進石頭的縫隙裡,然後一撬一拉,一塊石頭就被抽了出來。石頭四四方方,也就是一尺大小。看起來是有人故意用石頭將裡面真正的寶座封起來了,也不知道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安爭用了足足十幾分鐘的時間才把寶座周圍堆砌著的石頭都挖下來,整個大殿頓時變得明亮。那寶座散發出一陣陣奪目的白光,看起來竟然有一種聖潔的感覺。

    「怎麼這麼大!」

    陳少白過來看了看:「這是......硨磲?」

    安爭點了點頭:「據說人們見過的最大的硨磲也就是一米左右,有六七百斤重......而且是深海裡的東西。這個硨磲看起來最少也有六七米了,怎麼會出現在這?」

    硨磲這種東西形狀都很怪異,可面前這個就像是一個天生的寶座。

    安爭想到了外面之前淬煉肉身的雷池寺,又看了看面前這個硨磲寶座,似乎很多東西都和西域佛宗有著密切的聯繫。那個古聖不是古獵族的先祖嗎?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關於佛宗的東西出現。一開始就應該問問齊天的,現在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不對勁。」

    安爭道:「這是轉過來的,是寶座的背面。」

    陳少白也看出來了:「嗯,應該是背對著咱們的。可是寶座為什麼要這樣放著,難道當初坐著這個寶座的人是一直面壁的嗎?既然是面壁,幹嘛把這麼大一個硨磲抓過來當自己的座椅。」

    他往前走了幾步,雙手抓住硨磲寶座的一邊:「轉過來就是了!」

    安爭想阻止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陳少白抓著硨磲寶座一用力,下面吱呀一聲,竟然好像帶動了什麼機關似的。那寶座自己開始緩慢的往回轉,下面的機關咔嚓咔嚓的響著,在這安靜的大殿裡顯得那麼刺耳。

    安爭和陳少白兩個人同時後退戒備,臉色都有些凝重。硨磲寶座轉動的速度很慢,顯然是極為沉重的。

    當寶座轉過來的那一刻,兩個人幾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寶座上坐著一個......安爭。

    一個死了的安爭,腦門上破開了一個洞,洞裡插著一把黑色的油紙傘,傘沒有撐開,就那麼插在那,血還在順著傘柄往下滴。

    滴答,滴答,滴答......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22:32
第二百五十九章 就是這樣死

    陳少白看了看安爭,安爭也看了看他。

    血腥味在硨磲寶座轉過來的那一刻就散發出來,可能是因為距離太近了,所以那股子味道鑽進鼻子裡,讓人有些想吐。看起來安爭的死相和陳少白一樣的慘烈,腦門被那把黑色的油紙傘完全貫穿,後腦都被捅破了。

    安爭:「你下手可可真狠。」

    陳少白:「說的好像你剛才下手不狠似的......」

    安爭問:「這種黑色的油紙傘你好像有很多吧。」

    陳少白從隨身帶著的空間法器裡將油紙傘取出來,那上面紅色的夜叉圖案看起來那麼的觸目驚心。

    「其實就一把,這是母傘,也就是隱身傘的本體。可以創造出分裂出來的隱身傘,不過效果遠不如本體,而且有時間限制。」

    安爭剛要問,陳少白道:「我看過了,你腦門上插的那把就是本體。」

    比起之前看到陳少白屍體的恐怖,他們兩個此時倒是冷靜下來不少。陳少白拉著安爭,就在硨磲寶座不遠處的地上坐下來,面對面。

    「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你和我確實進入了某種幻覺之中。而且這種幻覺無比的真實,在細節上都是無懈可擊的。但是你和我都沒死這是可以確定的對吧,所以現在就是商量一下怎麼才能從這個幻覺之中走出去。」

    「仔細想想,咱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現幻覺的?」

    「是從進入這個墓宮開始的?」

    安爭沉思了一會兒後說道:「如果是從進入墓宮開始的,那說明墓宮是真實存在,我們是進來之後才中了某種很了不起的幻術。如果不是在進入墓宮之後呢?那說明我們之前看到的可能也都不是真實的,比如墓宮外面那些妖獸的雕像。」

    陳少白也陷入了沉思:「現在這個幻覺是干嘛?傷害咱們?除了確實把咱們倆嚇了一跳之外,似乎也沒有任何傷害了。」

    安爭:「一般烏鴉嘴說什麼來什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硨磲寶座上那個安爭忽然之間站了起來,然後一伸手把自己腦門上插著的那把黑色油紙傘抽了出來,紅色的血和白色的腦漿一瞬間噴了出來,可他臉上依然掛著詭異的笑容。

    安爭和陳少白兩個人立刻站起來,一邊戒備一邊緩緩後退。

    然後他們聽到了身後有腳步聲,陳少白一轉身和安爭背靠背站著,安爭感覺到他的肩膀顫了一下,然後聽到陳少白嗓音有些沙啞的說道:「那個我也來了。」

    一個死去的安爭,和安爭面對面站著。一個死去的陳少白,和陳少白面對面站著。而從他們兩個的死相上來看,是安爭殺了陳少白,然後陳少白殺了安爭。這本就是個悖論,一個人已經死了,怎麼可能再去殺了殺了他的人?

    這個時候陳少白居然還有心情想這種事:「你說,會不會是我先以夜叉傘戳死了你,你臨死之前把青銅鈴鐺扔了出去,然後把我的後腦勺給砸碎了?」

    安爭:「能不能先應付眼前的狀況?」

    陳少白:「既然是幻覺的話,那麼這兩個咱倆應該不會傷人才對。」

    安爭:「你看他倆笑的像是不傷人的樣子嗎?」

    陳少白:「媽的,我死的樣子還真他媽的醜,所以有生之年一定要做到不死。你知道修為境界到了什麼地步才會不死的嗎?」

    安爭:「傳聞古聖能有萬年壽命,也不會不死。」

    「那就先干個聖人。」

    陳少白咬了咬嘴唇:「幹了聖人再說別的。」

    安爭:「你說的是哪種干?是干個聖人,還是干個聖人,還是干個聖人?」

    陳少白:「你他媽的嘴比我還碎,小心!」

    他說了一聲小心,從大殿外面進來的那個死陳少白就出手了。它從自己腦袋後面把青銅鈴鐺扣了出來,然後一抖手甩了出來。青銅鈴鐺在半空之中驟然變得,一座山一樣狠狠的壓了下來。

    兩個人同時往一側掠出去,青銅鈴鐺落地,直接把方圓十幾米的地面全都砸成了粉末。

    陳少白一臉驚訝:「媽的,這不是幻覺。」

    與此同時,那個死安爭也出手了。他猛的將夜叉傘撐開。傘面旋轉起來,那夜叉就好像活了一樣,裂開猙獰的大嘴笑著。傘骨從裡面激射出來,其速度快的無與倫比。

    安爭立刻將聖魚之鱗全部召喚出來,四片圍攏著他,四片圍攏著陳少白。

    每一根傘骨上都帶著滔天的殺意,激射而來的速度眼睛根本就跟不上。幸好聖魚之鱗是自動防禦,叮叮噹噹的聲音絡繹不絕。力度實在太大,打的安爭和陳少白沒辦法還能背靠背站著,逐漸被逼的分開。

    「夜叉傘是紫品神器。」

    陳少白喊了一聲。

    安爭道:「你他媽的不是也有嗎?」

    陳少白楞了一下:「我操,忘了......」

    他也將手裡的夜叉傘撐開,然後另一隻手把青銅鈴鐺扔了過來:「給你!」

    安爭伸手將青銅鈴鐺接住,然後朝著那個死陳少白轟了過去。令人覺得詭異的是,陳少白把青銅鈴鐺扔給了安爭,那個死陳少白也把青銅鈴鐺扔給了安爭,而死安爭則把夜叉傘扔給了死陳少白。

    現在的局面就是,安爭和死安爭用青銅鈴鐺對轟。就好像兩頭絕世的凶獸在大殿裡撲殺一樣,獠牙和利爪全都用上了。凶獸所過之處,地面上一陣翻騰。

    而陳少白那邊,傘骨的對射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密集的傘骨暴雨一樣朝著對方轟擊,而每一根傘骨都具備金品巔峰的實力!可怕的的是,陳少白這邊有聖魚之鱗保護,所以能勉強擋得住。而死陳少白那邊任由傘骨擊殺過去,卻根本沒有改變,因為它本身就是死的。

    安爭這邊,畢竟他更為靈活,青銅鈴鐺重重的轟在那個死安爭的身上。山峰一樣的鈴鐺砸落下來,直接把死安爭壓在了下面。可是當安爭避開同樣砸過來的鈴鐺之後,那死安爭居然從地下又鑽了出來,依然詭異的笑著,腦門上的血洞裡依然在往外流淌著白色的腦漿。

    「殺不死。」

    陳少白喊了一聲,然後從隨身空間法器裡取出一件東西:「他們只有這兩件法器,咱們還有別的。」

    他一甩手把夜叉傘扔了出去,夜叉傘漂浮在半空,自動的激發著傘骨繼續壓制對方的夜叉傘,兩把夜叉傘好像對射的火炮一樣,將火力無情的傾瀉-出去。大殿遭了秧,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陳少白取出別的法器攻擊那個死陳少白,可對方已經是死人了,根本就不怕。安爭這邊試著用冰魄攻擊死安爭,可是冰魄居然無法將死安爭凍上。

    兩個人邊站邊退,有意識的往大殿外面走。可是那兩個人死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緊追不捨。現在就是不管安爭和陳少白怎麼攻擊,對方就是不死。可是一旦讓對方的攻擊擊中的話,自己死不死就不確定了。

    雖然兩個人也懷疑這依然是幻覺,可誰也不敢真的去嘗試。萬一對方轟擊過來的不是幻覺,那可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

    不管兩個人怎麼想靠近彼此或是想往大殿外面走,就是沒辦法成功。到後來死安爭和死陳少白反而背靠背的站在大殿正中,而陳少白被逼到了大殿門口,安爭被逼到了硨磲寶座那邊。

    「這樣不是辦法!」

    陳少白喊了一聲。

    現在的情況非常複雜,那兩個死人站在他們兩個之間,而安爭和陳少白則處於對面。這樣一來,兩個人的攻擊會穿透那兩個死人朝著對方攻過去。看來這兩個死人非但不傻,反而精明的要命。

    這樣下去的話,安爭和陳少白非但要防止死人的攻擊,還要防止對方的攻擊。幸好聖魚之鱗有著絕強的防禦力,但這樣打下去誰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聖魚之鱗上的光開始閃爍,能力開始逐漸的下降。

    「堅持不了多久了。」

    安爭朝著陳少白喊:「鱗盾最多再堅持五分鐘,就會擋不住這樣強度的攻勢了。」

    陳少白此時已經退到了大殿門口,而安爭的後背幾乎都要裝上硨磲寶座了。兩個人依然咬著牙堅持著,這個時候如果齊天不出現的話,可能局面就會一直這樣僵持下去。而到最後,死的肯定是安爭和陳少白。

    「你先走!」

    安爭喊了一聲。

    已經到了大殿門口的陳少白搖了搖頭:「爺雖然不算什麼好人,但底線還在。」

    安爭幾乎是嘶吼出來的:「你快走,能活一個是一個。你出去之後要是找到了齊天,沒準我還能堅持到他來救我。」

    陳少白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又堅持了一會兒後說道:「那好,你堅持到我回來!」

    安爭嗯了一聲,可是他很清楚陳少白根本就回不來。就算是陳少白逃了出去,可這如果真的是個幻境,他能逃到哪兒?他可能連找到齊天的機會都沒有,而安爭留在這,唯一的結果就是被那兩個死人耗死。

    可是哪怕陳少白只是能多活那麼一會兒,安爭也不願意讓他陪著自己一起死。他們兩個人之間算不上有太多的交流,安爭對陳少白也一直有些牴觸。可是其實他心裡很清楚,他已經把陳少白當朋友看了。

    陳少白邊戰邊退,眼看著就要退到入口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入口近在咫尺。他又看了看依然在苦苦支撐著的安爭,一抬手把夜叉傘扔了出去:「給你留著用,我先出去找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堅持住!」

    而與此同時,安爭看到的陳少白看到的卻不一樣。他看到陳少白在入口處被糾纏住,根本沒有辦法脫身。他一抬手把青銅鈴鐺扔了出去:「你拿著這個,還能幫你殺出一條路來,我有鱗盾還能堅持。」

    詭異的是,兩個人之間什麼都沒有。

    夜叉傘飛向安爭,而青銅鈴鐺飛向了陳少白。

    更詭異的是,安爭看不到飛向自己的夜叉傘,他被一股重力撞的向後跌到,一屁股坐在硨磲寶座上,那夜叉傘已經飛到了他的腦門前面。陳少白已經跑出了入口,就在進大殿之前的地方,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安爭扔過來的青銅鈴鐺,青銅鈴鐺已經到了他的後腦勺。

    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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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