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鬼喘氣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成)

 
Babcorn 2016-8-13 18:36: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9 81819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28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中招了


    眾人齊刷刷吸了口涼氣,只見那人頭從牆上出來後,脖子的地方一直連著牆面,一邊追豆腐,脖子就越拉越長。、、我手裡擰著探鏟,下意識的想將那東西給砍斷,但剛剛掄起鏟子就冒出個念頭:我這一鏟子砍下去,豆腐的脖子會不會斷掉?

    這麼一想,我險險的鬆開了手,而豆腐一見那人頭飛出來,驚嚇之餘,左腳拌右腳,猛地摔了一個屁股朝天,那人頭一下子就貼到了豆腐屁股上,一張嘴霎時間張的極大。

    我大駭,喊道:「快躲!」如果不是擔心牆上的東西飛出來,我真想撲過去救人。如果是平時的豆腐,肯定會麻溜的逃命躲開,但現在是十二歲的豆腐,知道什麼啊,除了哭就是哭,我急的幾乎要吐血,千鈞一髮之際,猛地想到:這人頭的存在霎是邪門,沒準兒是什麼妖術,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東西能克住它?

    我想起了懶貨身上的天珠,可這會兒,懶貨也和我們的情況一模一樣,顯然天珠是不起作用的。

    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這麼可怖?

    沒等多想,那玩意兒張開就咬住了豆腐大半個屁股,疼的豆腐哭爹喊娘。我急壞了,這玩意兒打不能打,退不能退,這是要玩死我們啊!

    在這樣下去,豆腐還不給活活咬死?

    情急之下,我冒出個想法,忙對豆腐喝道:「別他媽就知道哭了,快回來,回來那人頭沒準兒就縮回去了!」豆腐這會兒嚇的三魂沒了七竅,聽了我的話,跟聽到聖旨一樣,忙忍著疼痛往回爬。

    這會兒他被咬住屁股根本站不起來,於是手忙腳亂的往回爬。果然,他往回爬一截,那脖子便縮回去一些,等爬到之前所在的位置時,那人頭已經收了嘴,又回到了牆上。

    豆腐坐在地上,褲子也被血染了,上衣也是血,看起來分外駭人。我將人扶起來,一邊安撫,一邊對懶貨二人道:「你們有什麼看法?難道咱們四個要困死在這兒?」

    懶貨皺著眉,沉默不語。

    須臾,胡爺開口,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怪?」想了想,他似乎想起什麼,忽然對懶貨說:「快,把剛才那個盒子拿出來!」

    懶貨顯得有些不明白,但還是將那散發著奇異香味的盒子拿了出來。這時,胡爺拿著那盒子仔細看,臉上立刻露出了瞭然的神色,說:「咱們中計了,咱們現在看到的都是假的。如果我沒猜錯,這東西是用一種叫『染屍香』的木料做的。相傳這種木料和人面花一樣,依仗著屍體而生,十分難得。它的氣味兒,可以讓人產生非常逼真的幻覺。」

    我看了看已經死亡的大黃鴨,覺得這話不太值得相信,幻覺?幻覺怎麼會死人?

    胡爺接著道:「你們沒有仔細觀察過這盒子上的花紋,看看這些花紋像什麼?」

    我和懶貨都湊過去瞧,其實這盒子在之前引蟲子的時候,我已經大致的瞧了一眼,只覺得它造型較為精美,不像是那時候藏族人能弄出來的,所以應當是出自普真之手無疑。

    那盒子烏黑,上面雕刻著花藤圖案,確切的說,是只有藤沒有花,捲曲的藤蔓互相糾纏在一起,給人一種很微妙的規律感。當時我沒留意,這會兒胡爺讓我倆仔細看,看著看著,便猛然發現,這花藤間的形狀,赫然很像一張張古怪的人臉!

    瞧見我震驚的神情,胡爺知道我倆已經看出了端倪,嘆了口氣,說:「弄這東西的人真不簡單,這上面的花紋,應該是一種類似於符咒類的東西,用現代的話說,蓋涵著某種心理暗示,這種心理暗示,讓凡是見過這盒子的人,都會產生同樣的幻覺,從而辨別不出真假。」如果不是胡爺為人仔細,估計根本想不到這一層。

    我還是覺得有疑點,將自己剛才的疑問問了出來:「如果是幻覺,那大黃鴨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胡爺看了看倒地的大黃鴨,神情沉重,搖了搖頭,道:「他被自己殺死了。」一開始,我沒明白這話的意思,等到胡爺解釋之後,才弄懂了一些。這幻覺的逼真程度,讓人根本分不出來。因此,當大黃鴨發現自己額頭中槍以後,大腦就下達了死亡的命令,一但大腦默認死亡,九迴腸產生一系列死亡徵兆。

    停止呼吸,停止心跳,停止大腦供氧。

    而離大黃鴨默認死亡,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

    也就是說,大黃鴨的生理機能,已經停止了二十多分鐘,那麼即便一開始不是真死,這會兒估計也死透了。

    當然,醫學上有一種假死現象,類似於龜眠的狀態,如果我們快點兒拜託這些幻覺,或許還有機會叫醒大黃鴨。至於大黃鴨醒來後會是什麼樣子,就不得而知了。最好的情況,是身體虛弱一段時間,而最差的情況,則是變成植物人。

    我聽到此處,都怪那些該死的蟲子,如果不是為了處置它們,眾人也不會貿貿然摘了防毒面具,更不會解開羊皮卷,讓這染屍香的味道散發出來,這會兒再去戴面具,只怕也晚了。

    我只能問道:「那該怎麼擺脫這些幻覺?」不理它直接走?這好像不可能,這種超真實的體驗,萬一它在我手上咬一口,大腦就給我下達殘疾指令怎麼辦?豆腐那滿身的血,那濃重的血腥味兒如此逼真,說實話,我有些懷疑胡爺這話的真實度。

    萬一這個推測是錯誤的,我們冒險離開後,任由那些東西咬?如果真是那樣,只怕到被咬死時,我們都還以為一切是假象,那就太可悲了。

    不行,我們必須要做些什麼。

    我看向了懶貨手裡的染屍香盒,說:「先把裡面的東西取出來,然後再把這盒子扔了……不,燒了!」懶貨在我和胡爺討論時,卻早就研究起了那個盒子,這會兒我說完,他搖頭道:「打不開,裡面有自毀機關,如果他還活著,或許有辦法打開。」他指了指地上的大黃鴨。

    自毀機關?

    這樣一來,裡面的東西豈不是會……

    這東西對於懶貨和胡爺來說,或許只是一次任務的目標,但我卻知道,這裡面的東西,不論是對於我、豆腐、白三爺還是呂肅,都極為重要,一但毀去,還不知會生出多大的波瀾。

    不行,不能毀。

    但看懶貨的樣子,他似乎是想毀了這東西以此自保。

    我想了想,說:「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我們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先把防毒面具戴上,好歹緩一緩。」眾人摸出面具戴上,順便給已經『死亡』的大黃鴨也戴了一個,緊接著,我們待在原地想辦法。

    染屍香加心理暗示。

    該怎麼才能擺脫這兩樣暗示?染屍香我們已經吸了這麼久,而心理暗示也已經形成了,如果不擺脫這兩種東西,我們就會被這該死的幻覺給困死。

    這時,豆腐抽抽噎噎的說:「才不是幻覺,痛死了,嗚嗚嗚……媽媽,爸爸……我要回家。」我覺得自己的腦神經一陣陣抽搐,但我現在也沒心思罵他了,嘆了口氣,原地坐下,說:「別嚎了,很快就能回家了。」

    「你們都是壞人,說是帶我找寶藏的,結果是找屍體……」

    懶貨比起我更沒有耐心,但他的效果卻最管用,手裡的彎刀直直抵上了豆腐的咽喉,說:「再吵我就殺了你。」對於這種直觀的威脅,豆腐還是害怕的,頓時不敢出聲。

    一時間,周圍安靜下來。我們幾個坐在地上思索,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如果是靠香味兒來產生的幻覺,那麼相當於一種神經毒性,但我跟醫術不搭邊,即便知道原理,也不清楚該如何解這個毒。

    無奈之下,我們只能先想辦法喚醒大黃鴨,給他做起了胸腹按摩術,能想到的措施都試了一遍,卻依舊沒有動靜。

    難道大黃鴨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而且是以這種死法?

    那也太冤了一些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28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失竊



    大黃鴨遲遲不醒,也不知還能不能活過來,我們其餘人一時也沒有法子……正著急間,懶貨似乎有什麼想法,但他皺了皺眉,卻又沒說。胡爺見此,道:「莫非有什麼辦法?」

    懶貨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可以一試。」接著,他站起來轉過身,從裝備包裡摸出一支快要喝完的水瓶,將裡面的水給倒了。我看不出他幹什麼,片刻後便聽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是在放水。霎時間我明白過來,傳統中醫認為,人的渾身都是寶,皆可入藥,譬如頭髮、指甲、人血、尿液、甚至大便,再往深了說,人肉、人骨、人臟腑、胎盤、嬰兒肉都能入藥。

    古時候的大戶人家得了病,為了活命,偷偷兒買些窮苦人家的小孩兒做藥。人食世間珍饈草藥,一聲皮肉從頭到腳都是寶,最初《本草綱目》裡便有人藥篇,後來新中國成立,將《本草綱目》從新編撰,刪除了人藥篇的大部分內容,只餘下來紫河車(胎盤)、人黃(大便)一類不傷人的藥。

    這人尿,據說有解毒清表的說法,聞之噁心,但會讓人精神大振,腦清神明。

    看樣子,懶貨是想試一試。這丫的接了自己一打尿,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就喝完了。我看的直犯噁心,道:「你這胃口也太好了點吧。」懶貨用袖子一抹嘴,打了個哈欠,淡淡道:「你沒有體會過真正的絕境,所以胃口才小,等著吧,看有沒有效果。」

    這話像是激起了胡爺什麼記憶,這會兒我們幾人也無事可做,只能等懶貨的反應,胡爺便跟我們講起了一件事。

    六年前,在國外的時候,他接過一個活兒,當然,那活兒不是倒斗,畢竟國外的斗油水很少,因此他們偶爾會接一些私人探險隊的活。那次跟胡爺搭伙的是一批外國人,目的地是一個叫死神谷的地方,據說那裡曾經誕生過一支古老的文明,而這支探險隊要尋找的,就是那個文明的線索。

    死神谷實在不是什麼好地方,中間的艱辛自不必說,一行人好不容易進入了古遺蹟中,卻遇到了塌方,被困其中。

    胡爺當即使出自己的本事,反打盜洞。這一手,看的那些外國人目瞪口呆。

    人被困在洞裡,要想反挖洞出去,就會有積土,積土無法排出,是很多人被困而死的原因,但盜洞中有一種打法,是不需要出土的,因此胡爺揮舞著旋風鏟打洞,誰知挖到一半,卻對上了一塊巨大的石板。無奈之下,他們只能放棄打盜洞的打算,開始尋找其他出路。

    再這個過程中,眾人的食物和水逐漸消耗完畢,在終於找到一個『出口』時,卻是一道只容單隻手伸入的狹長裂縫。

    眾人到了絕境,如果他們要想出去,就只能被動的等人來發現,因此開始大聲呼救。

    然而,死神谷由於惡劣乾旱的環境,人煙本就稀少,哪裡會經常有人來。就這樣,時間過去了一週,這一週的前半段時間他們吃的是干糧,喝的是水;而後半段時間喝的是自己的尿,吃的是不小心鑽進來的各種蟲子。

    後來乾脆連尿都沒有了。

    索性不久後下了場雨,雨水順著低窪的地勢流進來一些,他們有瓶子收集了兩瓶帶著泥土的雨水,這才支撐到了最後。

    兩週後,一夥兒喜歡冒險的年輕人來到死神谷,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這才幫他們報了警。好在他們是比較專業的探險隊,因此東家雖然收到了罰款,但胡爺等人並沒有事。

    胡爺難得笑了笑,說:「那是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一段經歷。我遭遇過很多危險,但從來沒有遇到過那樣的食物貧乏,你可能不能想像,到最後,我們連自己的尿液都舍不得多喝,一小口一小口含在嘴裡,很久才捨得嚥下去。那些蟲子,蜘蛛、蠍子、綠頭大蒼蠅還有它們的幼蟲,其實味道非常的……」

    一旁當故事,最開始聽得津津有味的豆腐,這會兒差點兒沒吐出來,說;「蒼蠅的幼蟲。不就是蛆嗎?叔叔,求你別說了,我要吐了。」

    就在這時,懶貨忽然起身,緊接著,他衝我們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抹喜色,說:「起作用了。」

    起作用了?

    難道這尿真的可以解毒?

    我轉頭看了看,牆上的人臉依舊存在,這時,懶貨往後退了一步,對應著他的那顆人頭猛地從牆上凸了出來,並且朝著他咬了過去,一口咬傷了他的脖子。

    霎時間,我看到一陣鮮血噴濺出來,血腥味兒更加濃重了,但懶貨似乎並沒有感覺,神色依舊平靜,我立刻明白,現在這些東西已經無法對他造成影響了,甚至,他很可能已經看不見這西恩假象了。

    好在我們這一番折騰,都沒來得及撒尿,這會兒也是說來就來,總得來說,喝自己的尿,總比喝別人的尿要好。我和胡爺各自拿了瓶子,解開褲子尿了。豆腐急的抓耳撈腮,他之前嚇的尿褲襠,這會兒根本尿不出來,我閉著氣咕嘟咕嘟喝了一半,將另一半留給他,說、「喝吧,看到沒有,這種時候,還是得靠我。」

    豆腐不領情,一個勁兒嘀咕好臭,我聽得心頭火氣,直接捏著嘴給他灌下去了。

    一番折騰,這地方尿味兒、血腥味兒交織在一起,再加上剛才喝了尿,想起來就直犯噁心,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又強忍著不能吐。估計四五分鐘左右,我聞到鼻間的血腥味兒慢慢淡了下去,片刻後,哪裡還看得到血,豆腐身上的血全都消失了,大黃鴨額頭中間也根本沒有槍眼兒,但還是倒在地上一臉死相。

    再去看那牆上的壁畫,卻還是原先的模樣。

    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場夢境似的。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扶著不知死活的大黃鴨,不敢耽誤,匆匆出了寶塔。

    到了塔外,正是黑漆漆一片,刮著山風,帶著水汽,有些冷。

    我看了看腕上的手錶,正值腕上八點多左右,山間黑的早,再加上今晚也沒有月光,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們打開手電筒,趕緊給大黃鴨做急救,胡爺之前將自己的尿分了一半給大黃鴨強行灌了下去,不知有沒有用。這會兒,那染屍香的木盒子,已經被那皮革重新包裹的嚴嚴實實,也沒有什麼香味兒透出來。

    胡爺給大黃鴨做急救,這次的情況比上次好,片刻後,大黃鴨忽然咳嗽了一聲,呼吸開始慢慢恢復了,悠悠然睜開眼,半晌才氣息虛弱的冒出一句話:「這、這是陰曹地府嗎?」

    我說:「你見過我這麼帥的牛頭馬面嗎?」

    大黃鴨一見我,吃驚道:「陳兄弟,你也死了?」胡爺罵了一句,讓他坐起身,示意他看了下周圍的環境,說我們已經從那個寶塔裡出來了。緊接著,又將那染屍香木的門道一說,大黃鴨這才明白過來,自己死的『不值』,就差沒氣的翻白眼。

    我說:「你就知足吧,好歹能醒過來,沒有變成植物人都不錯了。」說話間,眾人得了東西,完成任務,也沒有什麼大的損傷,都挺高興的。眼看著天黑,便就地紮營,升起了篝火,撒上硫磺粉,便一人一班,縮進了帳篷裡睡覺。豆腐和大黃鴨都沒有排班,我們其餘人便一人守三個小時。懶貨主動守第一撥,我們其餘人便進了帳篷睡覺,一夜無話。

    第二天眾人起床時,忽然發現少了一個人。

    面面相覷之下,胡爺問我:「你身邊那小子呢?」我心裡有種不對勁的感覺,但還是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樣,於是道:「不知道是不是去上廁所了,我去周圍找找。」緊接著,便喊著豆腐的名字。

    沒多久,懶貨一向淡然的語氣變得有些冷,說:「不用找了,東西不見了。」他抖出一塊皮革,只見我們千辛萬苦得到的那隻盒子,已經被打開了,裡面空空如也。

    我身上的冷汗立刻就流了出來。

    是屍仙。

    難怪那次吞噬之後,屍仙沒有動靜,原來,它一直是在等候最佳時機。

    這時,胡爺道:「發現了一行腳印,是他留下的,快、追!」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0
第一章 回程



    這會兒,我也想不了太多了,眾人匆匆收拾了裝備,立刻順著留下的腳印追蹤而去。這一切都多虧了前一天化雪,因此泥土還很潮濕,因而才留下了一些痕跡,否則還真找不到人影兒。

    豆腐的路線很明確,是朝著山外而去的,我們一路追蹤,很快就到了那水流邊上。這會兒,遠遠的已經能聽到瀑布轟隆隆的聲音了,由於水邊都是亂石,因此腳印兒到此便戛然而止。

    雖然如此,但豆腐大致的行進路線我們已經推斷了出來,便沿著水岸一路往上追了去。當時那東西一直是擱在懶貨的包裡的,裝備包也一直放在懶貨的頭邊,也就是說在昨晚,豆腐無聲無息的躲過了警惕性極高的懶貨,並且將東西給偷了出來。

    這對於懶貨這種警惕性極高的人來說,實在是奇恥大辱,我到現在也弄不明白,豆腐是怎麼避開懶貨的。就算屍仙的元神吞噬了他的思想,但畢竟對於**的變化還沒有多大,因而豆腐的身手還是和以前一樣慫,他是怎麼避開我們所有人的?

    越想越不對勁,我心說:莫非豆腐的體質已經改變了?

    眾人一路追擊,一直到了當天晚上,四下里漆黑一片,自然是不能再走了。豆腐單獨背走了一個裝備包,我估摸著這個點兒,他也該紮營了。眾人商議一陣,決定趕夜路追上他。

    當下便支了夥伴,在山裡行夜裡,火把比手電筒更安全。

    其實這會兒,我已經是疲憊不堪,整日的徒步不說,大黃鴨又沒辦法自己走,我們三人輪流背了一天,累的夠嗆。這會兒又走夜路,自然是苦不堪言,我們按照出山的路走,足足大半夜的時間,疲憊交加之際,忽然看到前方有火光,當下精神一振。則深更半夜生火的,肯定是豆腐無疑可。我們幾人立刻加快腳步衝了過去,果然便看見了熟悉的帳篷,帳篷外一堆篝火,儼然快要熄滅了。

    懶貨立刻拔出了彎刀,根本不動手,直接一刀劃了下去,便聽撕拉一聲,帳篷被劃拉開了一道大口子。我擔心懶貨來狠的,忙扣住他的肩膀,正想說不要太衝動,忽然,從那劃拉開的帳篷口裡,便猛然竄出一個人力。

    那人速度極快,我只能從衣著上判斷他確實是豆腐,但一瞬間,我和懶貨就同時被他撞倒在地。撞倒也就算了,這小子還直接踩著我們的胸口而過,身體一滾,迅速到了另一頭,隨即冷冷的盯著我們。

    我和懶貨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此刻,豆腐和我們中間,只隔著一堆快要熄滅的篝火。這時,我看見了豆腐的臉。那是一種很古怪的表情,一半臉在哭,一半臉則是一種十分妖異古怪的神情,這二者組合在一起,便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感。

    這時,豆腐忽然開口了,聲音帶著哭腔:「叔叔救命……」話音剛落,他的聲音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轉瞬又變成了一陣咯咯咯的氣聲,像一個鬼怪在喘息,那半邊神情妖異古怪的臉活躍起來,另一半邊臉顯露出痛苦的神色。

    這時我知道,豆腐不是故意的,他現在的身體裡,相當於已經有了兩個靈魂,而現在,對方的靈魂顯然比他強大。

    我該怎麼才能救他?

    這時,那陣咯咯咯的聲音終於消失了,緊接著,豆腐又開始說話:「老陳,我有辦法對付木頭,相信我。」說話的是另一個豆腐,確切的來說。是那一半已經被吞噬和融合的意識。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這時,豆腐又大叫:「叔叔不要相信他,他是騙子!」整個過程,不知情的人看來,估計以為豆腐是精神分裂了。懶貨看了看眼前古怪的情況,懶散的目光中燃著一團火焰,顯然是想讓我給個解釋。

    「你閉嘴!」豆腐喝了一聲,顯然是對那個十二歲的豆腐說的。

    緊接著,他臉上兩種不對稱的表情消失了,慢慢變成了我說熟悉的神情,並且透著一種極度的疲憊,身體搖晃了一下,倒了。

    我心頭一跳,立刻奔上前去,發現人已經昏迷過去。接著,不用我說,胡爺已經吩咐懶貨將人給捆綁了起來,胡爺說:「雖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中邪了還是真有精神病,但他已經影響到了我們的任務,在沒有安全之前,我們是不會放了他的。」

    我點了點頭,心知在這事上,確實沒有立場反駁。

    於是眾人捆了豆腐,就地休息,便繼續趕路。第二天,豆腐醒了,但他不說話,對任何人都不說話,但只要一有單獨接近我的機會,便會可憐兮兮的哀求:「老陳,你把我放了吧,綁起來太難受了。」

    我忍不住冷笑,道:「普真,你不用騙我,他的意識已經被你吞了,現在裝的再像,我也不會上當。」

    豆腐臉色難看了一下,怒道:「我一直在很努力的克制它,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前天晚上的事,那是一場意外,我只是暫時被他制住了,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你放心,我不會偷那個東西,你只要給我鬆一下綁就好了,你看我……手都要勒殘了,我以後還怎麼畫畫啊。」

    我心裡有些不忍,那繩子確實緊的過分,主要是懶貨對於豆腐的能力吃不準,因此很不放心,這會兒手上勒出了淤紫,但我一想到豆腐強悍的恢復能力,便也定下了心,道:「你的手廢不了。」頓了頓,我道:「再忍一忍,等回了深圳,我就有辦法救你了。」

    豆腐臉上的神情劇烈的變化了一下,喉嚨裡又開始發出那種咯咯咯的氣聲,他一會兒像一個怪物,一會兒又變得正常,一會兒又恢復十二歲的模樣,哭鬧不止。

    我知道,自己當初最擔心的事情已經來了。

    屍仙已經掌握了大部分的意識,如果說以前,豆腐就是屍仙,那麼現在,隨著吞噬的加劇,這話要反過來了,屍仙就是豆腐。

    我曾經的兄弟,或許真的……消失了。

    三天後,我們走出了大山,聯繫了事先接應的人群,直接上了車,到了當地的縣城住了一晚。由於人多眼雜,我們不得不將豆腐的繩索解開,但為了以防萬一,在這個過程中,我和懶貨二人一左一右扣住了他的手腕,三個大男人手拉手的姿勢,惹得一些人頻頻回頭。

    一進房間,懶貨就又將人給捆了,我看的直搖頭,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第二天,接應的車來了,眾人上了車,我讓胡爺和懶貨先帶著東西回北京報導,自己則帶著豆腐,讓那開車的兄弟送了一程,回了深圳。

    獨眼龍見我將豆腐五花大綁捆回來,驚訝道:「當家的,這、這……他又犯什麼錯了?」

    我搖了搖頭,懶得說這些,問白雙有沒有聯繫過我。獨眼龍一拍腦門兒,說有,讓我回來給她去電話。

    我周身勞累,洗了個澡,吃些東西,才開始白雙打電話,問她是不是有消息了。白雙說:「何止有消息,我還將人給你請來了。」我吃驚,道:「那人確定有辦法?」

    白雙道:「我花了大價錢,承諾出資給他們翻修宮觀,這人才肯下山,像是一位高人,說起來也頭頭是道。現在我這兒住著,你趕緊來一趟。」頓了頓,她問起了豆腐的情況,我聽著她擔憂的口吻,真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豆腐現在的變化,無奈之下,嘆了口氣,說:「我一會兒把他也帶上,咱們聚到一起再說吧。」

    豆腐聽說要去見白雙,忙可憐兮兮的說道:「老陳,別啊,你看我這風塵僕僕的,好歹見女朋友,你幫我收拾收拾,讓我洗個澡,換個衣服什麼的,就這麼去見雙雙,打死我也不去。」

    我打量了他兩眼,從房間裡拿出了一根之前廢棄的木棍子,說:」可以,但是我要在旁邊守著,反正你也不容易死,要是敢玩什麼花樣,這棍子就往你身上招呼。「

    豆腐看著棍子,腆笑道:「這我一大老爺們兒洗澡,你在旁邊看著,多不好意思啊。」

    我看出來這小子是想耍花樣,心說不好意思?你他媽的臉皮厚到拉屎都不知道背人,現在跟我裝臉皮薄了?於是踹了他一腳,說愛洗不洗。豆腐聞言趕緊妥協,磨磨蹭蹭進了浴室洗澡,我跟金剛一樣,杵著棍子在旁邊站著,耳裡便聽到這小子問候我祖宗十八代的聲音。

    由於我看著,他不敢妄動,洗漱一番後,我們便去了白雙家。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0
第二章 受騙



    我將豆腐捆了放後座上,自己在前面開車,沒多久便到了白雙家裡。!!

    一瞧見我將她心上人捆成一個粽子,白雙跟我急了,要去幫他解繩索,我連忙將人一攔,大致說了說豆腐的情況,白雙心裡自然不好受,也不去解繩索了,帶著豆腐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說話。豆腐這會兒又表現的與平常無異,二人互訴衷腸,完全當我不存在,這時,從門外風風火火衝進來一個人。

    我估計這人應該就是白雙請回來的那個邙山道士,因為他是長頭髮,沒有束道髻,而是編了條辮子垂在腦後,讓我想起了當初豆腐給屍仙編辮子的場景。不過屍仙編辮子,那效果是光風霽月,這人簡直就是猥瑣,倒八字的眉毛,一雙老鼠眼,身材幹瘦,皮膚發黃,看著像是三十來歲,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我用眼神詢問白雙,這人靠不靠譜,怎麼看都像是個騙子。

    那人手裡還端著很多小吃,什麼麻辣小龍蝦一類的,看樣子是出門兒逛街回來了,我心說:道士不也吃素嗎?這人怎麼越看越像個騙子?白雙沒理會我,先招呼那人上樓去洗漱,幫他把手裡零零碎碎的東西接了,這才回答我之前的疑問,說不是騙子,自己曾見他露過一手。

    就跟電影裡似乎,他一張符夾著手裡。一晃火就燒起來了。在將那符往大鼎香爐一扔,便聽砰的一聲響,一陣白煙滾滾騰起,煙霧形成了一個朦朧的仙女在空中跳舞,別提多神奇額。

    於是白雙肯定,這是個有真本事的。我聽她這麼一說,不禁犯嘀咕,莫非真的是真人不露像?這傢伙竟然還給自己取了個邙山小道童的網名,這哪裡是小道童,分明像個神棍還差不多。

    雖然我心中有疑問,但人已經請來了,到底得試一試。於是下午,我請那道士吃了飯,這道士可著勁兒點葷菜,吃的滿嘴流油,邊吃邊說:「這山上修行,油水不夠,見笑、見笑了。」

    我也確實只能乾笑。

    到了晚間時分,豆腐依舊五花大綁的被放在沙發上,這老道士上上下下打量著豆腐,忽的神情一變,說:「好厲害的元神。」我見他這模樣多少有些誇張,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時,白雙連忙道;「師傅,您看能不能救?」

    那道士摸著自己的鬍鬚,說只能盡力一試,有一半的把握,但成不成,之後的勞務費都是不能少的。白雙正要發話。我道:「成的話,我再給你追加,但如果不成,你的勞務費也只能一半了。」

    道士有些不高興,說:「你們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我這人也算是閱人無數,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這老道士怎麼看怎麼不靠譜,正要回話,白雙掐了我一把,不讓我出聲,對那老道士說:「我朋友脾氣不好,您別見怪,一切還是按照我們之前談好的價,您還是趕緊救人吧。」

    老道士這才點了點頭,至於他之前所要求的一些東西,也都準備妥當,無非是些符米一類的東西。

    房間裡關了燈,只留下一對兒蠟燭在供台上燃著,燭光嗶嗶啵啵的跳動著,那老道士就跟電視劇裡的神棍差不多,嘴裡唸唸有詞,什麼腳踏天罡、地走七煞,就跟耍猴似的,不過身手到還不錯,耍起猴來挺靈巧。

    我看了看被一張大符咒貼住的豆腐,又看了看神棍一樣的道士,忍不住嘆了口氣,心說這都是什麼事兒,沒想到我陳懸有一天竟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其實,我對老道士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然而下一刻,那老道士也不知灑出了一把什麼東西,霎時間,一口盛滿淨水的碗裡,水忽然消失了,轉而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這一幕實在離奇,我不由得被轉移了心思。

    就在大火燃燒的過程中,那老道士手裡的桃木劍忽然一劍刺到了豆腐胸口,這桃木劍自然是不能傷人的,因此連衣服都沒有割破,只是直自抵著豆腐胸前。下一刻,豆腐的身體,猛然劇烈彈跳了一下,緊接著,嘴裡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這聲音在大半夜聽了著實令人驚心,老道士一呆,隨後神情一肅,說:「堵住他的嘴。」這時我知道,自己之前可能是先入為主看走眼了,這老道士果然是個有手段的人,當下也不多說,立刻摀住了豆腐的額嘴。

    而豆腐這時似乎極其痛苦,整個人抽搐的,發出的力氣很大,我最後不得已,乾脆雙手雙腳將人纏住,再加上白雙的幫忙,才勉強制住了他、這時,那老道士嘴裡又開始念叨起了我們聽不懂的東西,轉而,他將已經抵住豆腐胸口的套桃木劍緩緩往外抽。

    劍身顫抖著,彷彿上面有什麼很重的東西一樣,隱隱約約的,我彷彿看見那劍尖上,似乎趴了一個長了羽毛的小人兒。

    難道這就是元神?

    但等我再去看時,老道士已經將劍尖猛地沁入了那碗裡燃燒著的大火中,不知是我的幻覺還是真實,我隱約聽到了一種淒厲的嘶吼聲。

    須臾,一切的聲音平靜下來,我發現豆腐暈過去了,渾身都是汗。

    老道士神色一喜,道:「成了。」緊接著咳嗽一聲,道:「我的勞務費……「白雙驚喜的都快流淚了,忙打電話讓人轉賬。我剛才親眼看著那東西從豆腐身體裡被劍帶了出來,這會兒只覺得當頭一盆涼水澆下來,之前的種種負擔,大部分也隨之而散。

    詛咒的線索已經斷了,現如今,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受自己牽連而變成這樣的豆腐,而現在,這個擔憂也終於解決了。

    那老道士收到款,正喜不自勝之際,豆腐幽幽醒了過來,但眼神有些呆滯,茫然的看著我們,問:「你們是誰?」

    不是吧……又來失憶。我有些傻眼,片刻後,摸了摸自己的臉,反問道:「那你記不記得自己是誰?」他搖了搖頭。白雙焦急的問老道士:「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什麼都不記得了?」

    老道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心裡估摸著,是他之前被屍仙吞噬了太多意識,或許,是真的想不起來了。看他渾身是汗的模樣,我將繩索給解開了,說想不起來不要緊,以後我會照顧你。

    話音剛落,一臉呆滯的豆腐,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說:「老陳,你對我真好。」我心裡咯噔一下,尚且沒有反應過來,便被豆腐一腳踹翻在地。

    剎那間我明白過來,中招了!

    這老道士的辦法根本沒用,豆腐不過是配合著演戲,讓我們以為他體內的元神被毀了而已!

    該死的。

    然而,現在會晤過來已經晚了,豆腐一腳將我踹飛,迅速衝出了門外,等我們追出去時,已經不見人影了。

    媽的,我揪著自己的頭髮,覺得不對勁,我明明看到那老道士劍尖上趴著一個長羽毛的小人,難道是我眼花了?怪不得豆腐突然大叫是,那老道士的神情會突然呆住,原來是他自己也沒有料到,還以為自己的道法真的起作用了。

    我想到此次,立刻將那準備逃跑的老道士給堵住了,直接用繩索捆了,讓白雙看住,自己則開著車去找豆腐、

    他**的素質畢竟還在人的範疇,靠著兩條腿。應該跑不了多遠。我開著車在周圍搜索,整整大半夜,都沒有發現豆腐的行蹤。

    到了黎明時分,我還是坐在車子裡,疲憊、焦慮、無力,一股腦兒湧來,最後,只得開車回了白雙的住處審問那老道士。最開始,他還嘴硬,說是什麼也不知道,而到後來才說了實話,其實這都是些唬人的把戲,有真功夫的道長自然是有的,可惜不是他,他就考些『**粉』糊弄人而已、

    這**粉就跟拍花子弄的那些藥一樣,是民間暗地裡流傳的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其實在老道士又念又跳的過程中,**粉就已經發揮作用了,所以我才會看到那大碗裡燃起了火,事實上,我和白雙看到的根本不一樣,白雙所見的是那大碗裡冒黑煙。

    至於劍尖上趴著一個長毛的小人兒,也不過是我心有所思見到的幻象而已。反倒是豆腐,或者說屍仙,看透了這些把戲,來了個將計就計,讓我們放鬆警惕去了繩索,然後上演了這麼一出金蟬脫殼。

    這兩人不約而同的,將我和白雙耍的團團轉。

    白雙氣極了,穿著高跟鞋的腳將人一頓猛踹。我聽著老道士求饒的聲音,忽然想起一件事:這老道士如果是個神棍,那麼我之前在網上看到的那篇帖子是誰寫的?那裡面的內容和思想,可不像是這個神棍能寫出來的。

    我將這話一問,老道士哀嚎,道;「是我們觀裡雲遊的師叔寫的,他後來沒有用過那個賬號,我看到你的回覆,就打算、打算……」

    我道:「你那個師叔現在咱哪兒雲遊?」

    老道士說:「他雲遊的方式不一樣,不會去其它宮觀裡掛單,就一路走一路討飯,了無音訊,誰知道呢,我說,錢我還給你們,求你們放了我吧,我這把老骨頭,不能再用高跟鞋踹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0
第三章 唯一的希望



    老話說相由心生,這話果然不假,我第一眼就覺得這老道士猥瑣,沒能多留心眼,被他給唬住,現在後悔也晚了……讓他轉了賬還了錢,便將人踹了。

    白雙這會兒也自責的不行,說自己識人不清,唯一辦的一件事,還辦的如此糟糕,這個一向很有自信的女人,現在被打擊的直跺腳。接著,她問我接下來怎麼辦,豆腐會去哪裡?

    我想了想,做出了三個推測:第一,他可能找一個地方躲起來繼續融合,畢竟現在豆腐的意識,大部分已經和屍仙融合了,現在的豆腐,本質上來說就是屍仙,屍仙自然是希望自己重新活過來的。而現在,它應該也明白有很多人在打它的主意,比如呂肅、比如白三爺、再比如我,所喲躲起來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我們不能將它找出來,那麼豆腐再一次出現的時候,就是屍仙復仇的時候了。

    第二章可能性,就是白三爺那邊,屍仙一直隱藏著的那個秘密,埋下的東西,被其他人先後給挖了出來,不管是格格爾公主當初得到的八鯉斗蛟鎮海石,還是巨耳王墓裡的留影石,或者那木盒子裡的東西,都是一個謎。

    當時我們抓到豆腐後,搜過他的身,從他身上搜到的是一張羊皮卷,那上面的文字既不是藏文,也不是傳統的漢族文字,這份東西被懶貨他們帶走,應該已經落到了白三爺手裡。

    那份羊皮捲上,顯然記載了很重要的內容,豆腐會不會先去白三爺那裡,將東西給弄回來?

    對於我的分析,白雙沒辦法給出太多的意見,畢竟她對整件事情的瞭解有限,聞言很是痛苦,道:「為什麼你說的那個屍仙會找上他呢?它就不能換其他人嗎?」

    白雙的話提醒了我,我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屍仙當初之所以會找上豆腐,是因為豆腐身上有很濃烈的天兵的氣息,因為他當時為了救我,曾經撲倒到我身上幫我擋住了天兵噴出的第一陣煙霧。

    而後,屍仙估計是由於養仙局出了問題,所以對它產生了影響,元神這才拋棄原身襲擊了豆腐。當時它襲擊豆腐的原因,應該是由於周圍只有豆腐一個活人,那麼如果有比豆腐體質更優秀的人,它會不會過身呢?

    再換個說法,其實最適合屍仙本身的,肯定是它原來的身體,只是那個身體由於養仙局的故障,成了半屍半仙的體質,雖然很強橫,但卻再也沒有進步的空間,假如這個屍體本身的故障可以消除,那屍仙哪裡還看的上豆腐,肯定是去尋找自己的身體。

    我猛然想到,木頭還在虛裡,根據當時的資料,我們推測木頭有兩個結果,一是被虛給吞噬,二是它把虛給吞噬了。

    如果木頭吸收了虛的力量,那麼它身上的缺陷可以修復嗎?

    等等……我能想到這一點,屍仙肯定也能想到,它會不會……

    正想著,我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拿起來一看,是一條銀行短信,我以為是客戶打來的款,但點開一看,不有愣了,因為我賬面上的錢,一下被支出了五十萬。

    怎麼回事?

    我隨身攜帶的銀行卡里,錢並不多,管賬的卡是放在家裡的,這密碼,除了我以外,就只有豆腐知道。由於我們的鋪子前期需要投資。因此利潤還沒有分配過,一直都是放在卡里共享的,以防萬一有個什麼短缺,也可以再拿自己的錢填上。

    我立刻意識到,這錢肯定是豆腐轉出去了,這小子轉這麼一筆錢,怕是要有大動作了。

    我先是想去報案,將豆腐轉的錢先凍結了,這樣一來,他不管有什麼計畫,都寸步難行。但很快,我意識到這個方法行不通,現在去最近的派出所也得二十多分鐘,而且卡在家裡,等我把所有手續弄好,豆腐肯定將錢都轉移了。

    該死的,普真那個王八蛋到底想幹什麼?

    我立刻回了鋪子,問獨眼龍豆腐是不是回來過,獨眼龍說是啊,還給他帶了兩冰淇淋,一人一個,看著豆腐恢復正常,獨眼龍感動死了。我說:

    「感動個屁,那小子是裝的。」

    獨眼龍有些不明白,我上樓看了一眼,果然我的電腦打開了,這小子直接用網銀給我轉走了,因為古董這一行資金流轉比較大,因此我這個是沒有設置上限的。這小子拿著這筆錢到底想幹什麼?

    他又沒有人脈,就算想對付白三爺,也不可能靠著五十萬做出什麼動作啊?

    思來想去,我只能有一個推測,買裝備。

    隨著屍仙記憶的融合,他很可能已經想起了非常多的東西,他會不會是想先其他人一步,將自己之前藏的東西給弄出來?莫非這些東西能幫助他到達什麼目的?

    他會帶著這五十萬去幹什麼?

    我只覺得一陣頭疼,想了想,給顓瑞那邊去了個電話,讓他幫我留意留意,順便打聽了一下白三爺的情況。顓瑞說,現在道上都知道,白三爺和呂肅正斗的厲害,白家原本還要開分店的,由於呂肅人脈圈子太廣,從中作梗,全都黃了。基本上白三爺手裡接的活兒也根本動不了,好不容易接一樁,結果就被條子給逮了,正焦頭爛額呢。

    我心說乖乖,姓呂的動起真格來,果然不是蓋的,幸虧有白三爺這棵大樹在我前面擋著,否則我可吃不消。

    想了想,我向顓瑞打聽了大黃鴨、胡爺還有懶貨的資料,這次合作下來,我覺得這三個都是可靠可用之人,多瞭解一分,以後說不定會用的著。顓瑞依舊是那麼仗義,說沒問題。轉而聲音卻沉了沉,道:「你還打算繼續下去?」

    我道:「不然呢?」我不可能就此撒手不管,有太多謎團,太多的假象,即便這些我都放棄,都不去管了,那麼豆腐呢?就這樣任由他被屍仙操控嗎?現在他們還沒有完全大融合,救人是有機會的,我可以放棄其他的,但不能放棄這個。

    顓瑞道:「你有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個,但對於顓瑞,我是真拿他當朋友,哪怕他其實已經不能算一個純粹的人。我道:「趁著呂肅和白三爺在搶那樣東西,我打算先找到豆腐,他轉了一筆錢,我懷疑他很可能是要下斗,但現在我找不到他的人。」

    顓瑞立刻提出了好幾個問題:「他們現在搶的東西是什麼?下什麼斗?」看樣子,顓瑞是想來摻一腳的樣子,說實話,我現在需要幫助,但我不可能再去拉顓瑞下水,但如果是他自己要下水,我就求之不得。

    人,說到底都是自私的。於是我將最近的事情講給他聽,道:「……所以,我懷疑他很可能是想先一步下手,找到之前藏的東西,但現在我掌握不了他的動靜。」

    顓瑞道:「你有沒有想過,即便屍仙換了宿體,他可能也……」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即便把那個元神趕出去,豆腐難道就能恢復如初嗎?他會變成什麼樣子?一具沒有意識的空殼?或者一個白痴?最好的結果,無非就是失憶。

    整件事情,時間拖的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顓瑞又道:「這件事情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如果風聲洩露到呂肅或者白三爺耳裡,你和他,馬上就會腹背受敵,所有的危險,都會朝你們而去。」

    我道:「這一點我已經想過了,所以我不想驚動太多人。」

    顓瑞在電話裡沉吟,最後道:「可是現在,憑你一個人你又能做什麼?」

    在這個過程中,我已經將整個事件梳理了出來,首先是我自己的目的;所謂的真相、欺騙、謎團、詛咒,這些已經逐漸離我遠去,成為了一個死胡同。我不知道該怎麼突破它,也根本找不到突破口,甚至於,我已經疲憊了。現在的目的只有一個,我只是想救人而已。

    救豆腐的方法只有一個,讓屍仙的元神,從他的身上離開。

    而現在,豆腐所作出的一系列事情,包括所引來的一系列麻煩,都只是因為屍仙的元神。一但這個元神離開,一切的麻煩都迎刃而解。那麼怎麼樣讓元神離開,這是最重要的。

    我想到了之前的那個推測,就是虛裡的木頭,如果能把它救出來,一切就好說了。

    至於木頭和本來的元神融合後,還是不是原來的木頭,這就看運氣了。

    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我想起文敏之前說過,她認識一個物質研究方面的專家,或許,可以找那位專家幫忙。我決定不再去關注豆腐的去向,而是想辦法將木頭給弄出來,現在,它才是唯一的希望。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0
第四章 快遞



    我和顓瑞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準備打給文敏,但電話卻一直打不通,於是我又上網,發現她也沒再網上,一時間就斷了聯繫……這會兒是週五,我以為是她上班不方便接聽電話,便等到了晚上再打過去,這一次,直接提示對方關機了。

    我心說不對,難道這次我背著她下斗,她生氣了,故意不接我電話?又打了幾通也不見接聽,只能先上床睡了,第二天一醒過來,便繼續打她電話,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怎麼也聯繫不上人。我有些擔心了,難道不是生我的氣,而是出了什麼事?

    就這樣過了兩天,我穩不住了,正打算去北京一趟弄個明白時,獨眼龍忽然蹬蹬蹬跑上樓來,手裡捧了個東西,我一看,是個快遞包。我以為是被獨眼龍的快遞,便沒有開口問,誰知獨眼龍卻道:「當家的,寄給你的。」

    我的?

    我沒網購啊。

    我道:「哪兒寄來的?」

    「北京。」一邊說,獨眼龍一邊將快遞寄給我,我看了看地址,發現是從文敏家寄來的,不由得鬆了口氣,看樣子她是真跟我鬧彆扭了,也不知給我寄了個什麼東西。

    獨眼龍打趣說:「當家的,哪有你這樣的男朋友,十天半個月都不見人的,八成是顧警官生氣了,沒準兒給你寄了個炸彈。」說笑間,我拿起水果刀將快遞包裝給割開,須臾,我發現寄過來的是幾張照片,分別是兩張老照片和一張新照片。

    新照片,是文敏和另一個女人的合照,照片上文敏穿著休閒服,另一個女人則穿了戶外服,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泛著一層油光,似乎正在野外一類的地方,進行過某種劇烈運動。

    另外兩張是老照片,其中一張是一大群人的合照,目測有三十多人,合照後面拉著橫幅,寫著『慶祝古蜀文明考察任務圓滿成功』,至於裡面的人,我則一個也不認識,不過裡面到有兩個外國人。

    第三章圖片則是一個奇怪的圖案,是一個凸起的物體,也不知是從什麼地方拍下來的,看了片刻,我覺得這玩意兒像一隻刻在石頭上的眼睛,但眼睛中間的瞳孔卻誇張的凸出了很多。

    獨眼龍一看這照片。說:「這眼睛,和三星堆出土的青銅人立像的眼睛很相似啊。上面說古蜀文明考察,這八成是一些考古的照片。顧警官寄這個幹什麼?」

    我搖了搖頭,心裡有些弄不明白文敏的意圖,有什麼事問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就寄來三張照片算怎麼回事?我將目光停留在最新的一張照片上,琢磨著這個陌生的女人是誰,照片像是最近照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文敏幹了些什麼?

    這時,我忽然發現裡面其實還夾雜著一張卡片,卡片上有一行字,是文敏的筆記:我在三星村等你,速來。

    獨眼龍不愧是混這一行的,對這方面的東西很瞭解,說:「應該是南興縣三星村,旁邊就是當年的三星堆遺址,她去那兒幹什麼?」說著,又看了看快遞包裹,說是兩天前寄的特快。

    我知道文敏不是個不靠譜的人,她這麼做,肯定有她的用意,思來想去,我決定立刻去一趟四川,獨眼龍看出我的打算,說:「當家的,要不這次我跟你一起去。」

    我說你去了咱們的鋪子怎麼辦。獨眼龍道:「古董鋪,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不差這十天半個月的,你說現在豆子也不在,我老張雖說沒什麼大的用處,但勝在有些經驗,也能幫補幫補你,最重要的是,這一片我曾經去過。」

    我有些意外,道:「你去過?」

    獨眼龍點頭,道:「是啊,古蜀國的東西,由於年代久遠,出土量少,歷來是有價無市。我坐牢之前,在四川一帶踩點,遇上一幫散盜搭伙,說想去三星堆附近轉轉,沒準兒能撿些漏,我就去了。」

    我問然後呢,獨眼龍指了指自己的瞎眼,說:「然後就這樣了唄。」

    我知道獨眼龍的眼睛是在斗裡弄壞的,但沒想到這麼巧合,是在蜀中一帶。一邊說,獨眼龍一邊道:「這個三星村一帶,原本是特別偏僻的,蜀地都是大山,後來考古隊挖掘出了三星堆,才靠著旅遊業發展起來。周圍也搞起了大開發。」

    「古蜀國疆土最遼闊的時候,涵蓋了雲、貴、川,只不過三星堆是出土比較集中的一個地方。所以它的周邊,考古價值很大,但由於後來資金問題,再加上山高林密,道路不通,就沒有深度挖掘。」

    獨眼龍一行人往深山裡鑽,打盜洞找墓,其實倒斗盜墓,為的就是古玩明器,也時候也不一定非得找到墓葬,如果能找到一些古遺址,淘出些東西,是值得的。

    幾人深入山中,運氣不錯,果然找到了一座古墓,可惜是個半塌陷的廢墓,挖掘難度很大,這種塌陷過的古墓,即便有什麼機關,也大多不能用了。一夥兒人只顧著找寶貝,有些掉以輕心,這才中了招。

    獨眼龍思來想去,搓了搓自己的臉,說:「這事兒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太他媽離奇了。」

    我說:「我遇到的離奇的事情還少嗎?」

    獨眼龍便接著往下講,古蜀國是一個崇尚眼睛的國度,他們似乎認為眼睛又某種神奇的力量,因此像照片上這樣的花紋很多。獨眼龍一行人下的那個墓裡,也有一個青銅人立像,只是全都開了銅花,鏽蝕的厲害。其中一人叫胡老三的看中了這尊人立像,想將它帶出去,被獨眼龍一頓臭罵:「帶個屁,這是殺頭貨,你沒那個路子,誰敢接?再說,這麼大的東西,你怎麼弄出去,怎麼避人耳目?蠢死了,都挑小的撿。」

    這幫人其實沒有獨眼龍有經驗,之所以跟他們搭伙,主要是看中這幫人的蠻力,而且不懂行情。

    一夥兒人搜刮完東西,不知怎麼,原以為沒有機關的墓室裡,竟然出了變故,獨眼龍沒有防備,眼睛就這麼毀了,霎時間周圍便有地下水湧了進來。一夥兒慌忙逃命,之前撿的東西也沒帶出兩件兒,等爬出去時,獨眼龍忽然發現胡老三不見了。

    眾人很是害怕,以為胡老三是沒逃出來,不由得在墓口給他燒了兩柱香,讓他安心走,該投胎的投胎,該做人的做人。隨後,一行人狼狽不堪的撤離。

    但是,在撤離的過程中,眾人都有種很古怪的感覺,就像是有什麼人一直在跟著他們一樣,總能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

    難道是胡老三的鬼魂?

    可是,這大白天的,胡老三的鬼魂怎麼出來?

    由於入山比較深,眾人撤退的過程中,得在山裡宿一晚,晚上睡覺的時候,獨眼龍單獨一個帳篷,因為他原本就是跟胡老三睡的,這會兒胡老三死了,他就一個人睡了。其餘人知道獨眼龍瞎了眼睛心情不好,也不敢招惹他。

    剛躺下睡覺時,那種感覺又來了。

    獨眼龍始終覺得帳篷裡還有一個人,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強烈預感。

    這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帳篷底部的布,被一塊一塊的往下壓,每一步,都壓出了一個人的腳印,就像是有一個隱形人在帳篷裡走路似的。獨眼龍看的汗毛倒豎,眼睛瞟向帳篷口,就想逃出去,但這時,那個隱形人竟然在自己身邊睡下了,一個人形的壓痕顯現了出來。

    獨眼龍立刻冒出一個聯想:胡老三回來了?他變成鬼,跟著我們?

    索性獨眼龍也是個有見識的,恐懼之後,便定下心神,後退著出了帳篷,立馬從裝備包裡拿出了香燭,準備請香照鬼。他哆哆嗦嗦點了蠟燭,但蠟燭沒有變成綠色,也就是說沒有鬼喘氣。

    他又點上了香,香也沒有任何異變。

    難道不是鬼?

    可如果不是鬼,自己剛才見到的一切,又該怎麼解釋?

    這時,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又出現了,獨眼龍知道,那個隱形的東西,從帳篷裡出來了。它八成,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0
第五章 天眼



    其餘人也都被這動靜弄的驚醒過來,他們清楚的看到,地面上一穿上濕漉漉的腳印,朝著眾人蔓延過來,一行人不停的後退,最終忍不住背起裝備拔腿就跑。、、

    這一口氣,就跑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渾身發軟,才終於停了下來,朦朦朧朧中,獨眼龍似乎聽到一個絕望的聲音在喊:我在這裡,為什麼你們看不見我!

    當時獨眼龍沒想太多,只知道跑,但不管他去到哪裡,那個隱形人都始終如影隨形,直到上了汽車,才將那個『人』給擺脫了。

    再後來,獨眼龍查過相關資料,關於古蜀人崇拜眼睛的來源,有各種各樣的版本,比較靠譜的,是說古蜀人最初靠狩獵為生,狩獵時如果能看的更遠,就能大大提高狩獵的量,也能大大提高自身的安全性,因此,古蜀人希望能獲得非常好的勢力,因此特意突出眼部,寄託著一種眼睛所擁有的力量。

    還有一些不靠譜的,則說古蜀人崇拜眼睛的原因,是因為他們認為眼睛又很多奇特的力量,是靈魂與世界溝通的媒介。而胡老三,很可能是受到古墓中某種力量的影響,所以他和這個世界的溝通被阻斷了,沒有人能看到他。

    所以,獨眼龍對那一帶的形容只有一個詞:邪門兒。

    我道:「既然如此,你還願意陪我去?」

    獨眼龍抹了把臉,說自己不去蜀中好多年了,也不知胡老三還在不在,這次去看一看也好。

    說話間,顓瑞那邊終於來了消息,他給我發了一封郵件,也就是懶貨等人的信息。

    大黃鴨:地道老北京人,祖傳機關手,一直幹這一行,現如今跟著白三爺混,在道上沒什麼名號,主要是在國外待了好些年。

    胡爺:曾經當過炮兵,退伍後出國了,不知道有什麼經歷,會讓他成為現在的掌眼,為人沒有什麼特別的長處,但很是穩重,能顧全大局,善於用人、

    懶貨:藏族人,來路有些邪門兒,在西葬的戈木措湖一帶,是一片終年不化的雪域,那裡已經是那曲以西的無人帶,崑崙山的餘脈如同一道道經絡遍佈開來,海拔六千米左右,翻過這六千多米高的山脈,才能到達那一片雪域。

    山脈之下散居著的藏族人非常稀少,往往是一戶人家,就擁有一整片鄉鎮大的領土,他們遠離人間,遠離人煙,過著十分原始的放牧生活,出門買茶,需要走很久很久。

    胡說,這個懶貨就是出自那裡,第一次出現時,穿的破破爛爛,當地人問他從哪裡來,他指了指無人區的深處,然後說自己太懶,被趕出來了。隨後,這個人就消失了,再一次出現,就是在白三爺身邊。

    之所以用邪門兒這個詞,是因為在當地藏人心目中,那一帶是沒喲活人居住的,因為海拔太高,環境太惡劣,還有連綿的山脈和雪域,人類要想在那個地方生存,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

    這三人都是明碼標價的,胡爺請不動,因為他跟了白三爺很久,屬於白家的內外手,不接私活。大黃鴨可以請,出場費二十萬,懶貨的出場費是八十萬,按照行規,下地前先付一半。

    獨眼龍跟在我旁邊看資料,看完搓了搓臉,說:「媽的,我眼睛要不瞎,沒準兒也能混八十萬的出場費了。」我讓他別做夢了,隨後趕緊去網上訂了機票,二人手收拾了些東西,再一次進川,只是這次的進川路線卻大不相同。

    我們第二天下午,到達了三星村,這裡雖然小,但並不貧窮落後,可能是由於沒有到旅遊旺季,因此人不算多。很快,我們就打聽到,在幾天前,這裡來了一支考察隊,就落腳在不遠處的三星旅館,很是扎眼。

    我和獨眼龍到了那旅館前打探,剛進門,便看見樓下吃飯的地方,圍坐著一幫人,文敏赫然就在其中。她瞧見我,朝著身邊坐著的一個人低聲說了幾句什麼,我看出,那人就是照片上那個陌生女人。

    緊接著,文敏走到了門口,示意我跟她走,三人便蹬蹬蹬的上了樓,進了她休息的房間。我問她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不接電話。文敏瞪了我一眼,說我經常都是一轉眼就不見人,不讓我吃吃這個苦頭,以後就得不到教訓。

    我苦笑,連忙道歉,指天發誓說以後再也不會了,她才消了氣,緊接著,道:「之前你不是一直讓我留意救木頭的事嗎?我說的那位教授,現在在國外走不開,但他的朋友有一個女兒,也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女人,據說對古蜀文明很感興趣,所以出資組建了這支考察隊。不過,由於有些關係要疏通,所以教授找到我幫忙,希望我能賣個人情,然後,他透露了一件事給我。」

    我立刻明白過來,道:「這件事難道跟木頭有關?」

    文敏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道:「他告訴我一個,關於古蜀文明的傳說。」

    古蜀國國土面積較大,城池眾多,古蜀國的國民有一種奇特的眼睛文化,在67年出土的一份帛書中,曾記載過一樣奇特的東西,古蜀人稱之為『天眼』。蜀國人相傳是自西方雪域而來的一批人,蠶叢氏帶領他們建立了古蜀文明,而在一些記載著,蠶叢是有著三隻眼睛的,就跟二郎神一樣,在額頭中間,還有一隻眼。

    古蜀國所珍視的『天眼』,一直被奉為聖物,據說就是蠶叢氏的那第三隻眼睛而化。

    人有沒有可能長著三隻眼睛?當然有可能,現在的畸形胎兒發病率越來越高,別說三隻眼睛,就算兩個頭的都有。

    但這只『天眼』相傳和普通的眼睛不一樣,它的外形很通透,猶如水晶,古蜀國的國君或者祭司,在通過某種儀式後,就可以借用天眼的力量,通過它,看到過去和未來,看到生存和死亡。

    在古蜀國滅亡的過程中,有一個現象非常有意思,也可以說,是至今都沒能解開的千古謎團。

    首先,古蜀國的面積很大,因此滅蜀非一日之功,但就在古蜀國將要滅亡的之前,古蜀國很多地方,連人帶城,全都消失了……

    這是記載於帛書上的隱秘內容,有人推測,正是古蜀人借助了天眼的力量,知道古蜀國就將要滅亡,於是利用天眼,去到了另一個世界生存。

    這個傳說雖然古怪,但這個天眼卻引起了很多有心之人的注意。

    這次的這支考察隊,就是衝著天眼來的。

    她們不知道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說在三星村以西,往阿壩邊境一帶,曾經有一座古城池,就是古蜀國傳說中突然消失的城池其中一座,天眼很可能就遺落在那城池中。

    我說:「三星村到阿壩邊境?這距離跨度有些大啊?你們怎麼不直接去阿壩,在這兒集合幹嘛?」文敏搖了搖頭,說:「帶頭的是劉隊,也就是那個出資的女人,她好像還派了另外呢一批人,不知道在搞什麼,再過兩天,我們就會前往阿壩邊境,那一帶都是崑崙山的餘脈,山勢就像皮膚的褶皺,又高又險,據說古時候,那地方是有人的,後來全都遷往中原,現在是一片千里的無人區。手機去了都不一定有信號。」

    頓了頓,文敏又道:「教授告訴我,這個天眼的力量,很可能不是空穴來風,它很可能是某種奇特的物質,能夠改變空間效果,和虛極其相似,如果我們拿到天眼,沒準兒就能將木頭救出來。我想過了,木頭在這個過程中,已經生出了自己的意識,它不再受控於屍仙,如果我們把它救出來,就能讓它唯我們所用,到時候再謀劃對付元神不遲。」

    我聽到此處,不由得暗讚顧大美女心思縝密,我是不久前才想到這一層的,但沒想到,她已經動手實施了。

    這時,獨眼龍道:「那個劉隊也是為了天眼而來,如果真的找到那玩意兒,那女人會願意給咱們嗎?」

    文敏道:「這件事情我也沒有想好,所以才叫上你,到時候見機行事吧,實在不行……」獨眼龍搓了搓手,接話道:「實在不行,也只能吃黑了。」

    文敏沉默不語,沒有反駁。

    劉隊那伙兒人我剛才有過一面之緣,那是一支比較正常的考察隊,我沒有再他們身上看出什麼血腥氣,也就是說,這幫人比較乾淨,我們要想吃黑他們,並不困難。

    文敏說已經給我們要了兩個名額,她以為我和豆腐會來,但沒想到來的是獨眼龍。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0
第六章 出發



    看樣子,我和豆腐去尋找那巴窩寶塔的時間裡,文敏在這方面沒少下功夫,既然有救木頭的線索,當然不能就此放棄。至於豆腐那邊,如今屍仙佔了大半,以屍仙的智慧,想必也不會再輕易被逮住,就讓呂肅他們先繼續鬥著吧,最終誰生誰負,對我來說都沒所謂了。

    當下,在顧大美女的引薦下,她將我們介紹給了劉隊,也就是領頭的那個女人。

    劉隊的年紀大概在二十**歲左右,身材高挑,膚色健康,一看就是那種經常在戶外活動的,沒有一般姑娘家的柔弱氣質,高挑勻稱的身材,感覺很有爆發力。

    文敏給我們捏造了一個武器顧問的頭銜,我立刻順著文敏的話介紹自己,說自己一直在進行武器方面的訓練,曾經和多個探險隊合作過,在山裡遇上什麼豺狼虎豹,絕對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劉隊一揮手,說:「你們是顧警官介紹的人,我相信,裝備也準備好了,我們這次的目的,你們兩也該清楚吧?」

    這個姓劉的女人是個雷厲風行的人,顧大美女說她大部分時間在國外,因此脾氣有些火爆,性格很直爽,不太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因此這一套寒暄並沒有太久,由於劉隊似乎在等什麼人,所以我們這兩天暫時還不會離開,因此便在周圍遊玩,參觀了周邊的相關遺址,對於古蜀文明也大致有了一個瞭解、

    這是一個自雪山而來的古老文明,到戰國後期逐漸滅亡,在此之前,它在歷史上存留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並且擁有廣闊的國土面積,但古蜀國滅亡之後,流傳下來的相關資料卻極其少、就像文敏所說,這個文明的很多城池,就彷彿忽然消失了一般,只留給了後人無盡的猜想。

    直到後來的三星堆、金沙遺址相繼出土,古蜀文明的神秘面紗,才慢慢為人們所窺探。

    這支自雪域延伸而來的文明,曾經究竟以怎麼樣的形式生存在這片大地上,一切都是一個等待探索的謎團。

    我們在三星村逗留了兩日,這一天,劉隊接完一個電話後,立刻便吩咐眾人啟程。我們這一行人隊伍龐大,加上我、獨眼龍和文敏,一共十三人,三輛越野車沿著唯一的國道,在崇山峻嶺間穿梭,沿著未知的目的地而去。

    這會兒已經是十月底,川西地區氣候寒冷,打開車窗,便有一陣冷風往脖子裡灌,但由於人少車少,因此行駛在國道上,空氣倒是分外清新。

    這裡的盤山公路,路面看起來已經很老了,如同一條條盤龍,在山間蜿蜒迂迴,一眼看去,遠處青山起伏,越往前走,山勢便有了斷裂帶特有的刀鋒形山體,和南方渾厚柔軟的輪廓截然不同,一座座山體,如同刀削斧劈,線條犀利,山上的樹種也開始起了變化,葉子黃黃綠綠,紅的銀的,給人一種層林盡染的感覺。

    如果不是後備箱裡那批壓著的裝備,恐怕會讓人覺得是出來旅遊的。

    道日落時分,公路下了盤山道,駛入了一片短暫的盆地中,兩邊看去,是大片大片金黃的草場,這裡海拔有些高,草場上已經能見零零星星的雪沫子,金黃的草甸子裡,一條清澈的溪流蜿蜒曲折。

    汽車停了下來,劉隊打了個招呼:「兄弟姐妹們,下車,咱們要徒步了。」這會兒,眾人都已經做好了放好措施,在外面套上了衝鋒衣,戴上了防寒手套。

    順著金黃的草場和其間的溪流往前看去,夕陽下,清澈的溪流反射著點點金色的餘暉,很遠的地方,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大群黃羊以及一個騎在馬背上的牧羊人,只是隔得太遠,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和年齡。更遠的地方,就是典型的褶皺形山脈,刀鋒一般犀利,顯得森冷無比。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這山脈我們現在雖然能看到,但要走近它,估計得費兩三日的行程。

    眾人下了車收拾裝備,劉隊在一邊不知給什麼人打電話,看樣子是在吩咐什麼,這會兒信號都是通的,但走入了那些皺褶帶裡面,山高谷深,就不一定有信號了,有什麼該吩咐的,還是得先妥善處置。

    我發現自己根本不需要和誰交待,鋪子一關,帶上夥計,就是孑然一身了。這會兒,獨眼龍正深深的吸氣,壓低聲音說:「這地方漂亮,我張升走過那麼多地方,都是山高林密,毒蟲猛獸的,這兒一看跟仙境一樣,這是好兆頭。」

    文敏道:「大自然從來就很漂亮,只是人越多的地方,美景就破壞的越快,往往漂亮的景緻,都隱藏在人煙稀少的地方。」

    張升說:「可不是,要不然這些年,也不會那麼流行什麼穿越無人區了,我以前覺得那些人是吃飽了沒事幹,現在看來,還是有些收穫的。」說話間,我們收拾好了東西走進了草場裡。

    金黃色草場踩上去很柔軟,空氣中是草木特有的清香氣,隔著草甸子望向溪流裡,能清楚看見其中的游魚,個頭都不大,大部分巴掌大小,但體態均勻,水質清澈,看起來十分喜人。

    一行人在車上憋了一天,這會兒下車,聞著清新冷冽的空氣,精神都不錯,路上氣氛比較活潑,我觀察了一下這幫人,年齡段在二十至三十歲之間,三個女人,其餘都是男人,除文敏和劉隊外,還有一個短頭髮的妹子,據說是醫生,可以防止在山間出了意外及時搶救。

    除了經驗不足以外,整體來說,這支隊伍的分工比較明確,跟著他們不會太操心。

    十多分鐘和,我們和那個牧羊人相遇了,這才發現對方是個是十四五歲左右的少年,神情即好奇又顯得羞澀,用四川話詢問我們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我們只說是來旅遊的,他見我們還要往前走,說著川話好心勸道:「叔叔,天要黑啦,晚上草甸子裡面夜蚊子多,不安全,你們到我家去住嘛。」我問他家離這兒多遠,他說要走一個多小時,這片的草場水肥草美,勤快一點兒都趕到這一邊放牧。

    劉隊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從包裡拿出了一包夾心餅乾請少年吃,嘴裡打聽著話漏:「你們平時在這一帶放羊,會不會撿到什麼東西?」

    少年想了想,點頭說:「蘑菇、野雞、雪兔、狐狸……」

    劉隊莞爾,追問道:「沒別的?」

    少年搖了搖頭。

    劉隊便讓他自己走,說我們帶了帳篷。來這裡體驗生活。山裡的小孩兒懂的不多,再加上我們一群大人,他也怕生,就趕著羊走了。唯一讓我們這一幫大人望塵莫及的是他騎馬的身姿,看樣子是馬背上長大的,看的獨眼龍羨慕不已。

    我們接著往前走,準備在天黑之前找一個宿營地,沿途而去,遇到了不少牧羊或者牧牛的少年,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大部分是川人,少部分是藏民,都趕著牛羊回家。

    遇上最後一個,是一個藏族少年,身上的袍子髒的都有些看不清原本的顏色了,他見我們還要往裡走,便直擺手,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不要往前走了,不能去了,裡面太危險,是牛羊都不敢進去的地方。」

    劉隊同樣給了幾塊夾心餅乾收買人心,說:「為什麼牛羊不敢進去?裡面有什麼危險?」

    藏族少年說:「草下面有很多冬蛇,踩傷它們,會有災難的。」他嘴裡說的凍蛇,應該是指冬眠的蛇,這一片地方水草豐茂,有大量的蛇到不奇怪,而且冬蛇一般藏得深,反應遲鈍,即便真踩到了對我們來說也構不成威脅。估計是前面草密,小孩子多多少少會害怕,我們也沒放在心上,便繼續往前走。

    快要天黑的時候,眾人找了塊干地,清理出了紮營的地方,升起篝火吃喝,睡覺時,就著冷冽的溪水洗臉洗腳,雖然剛開始冷的發抖,但洗完了反而會立刻回暖,再往睡袋裡一鑽,別提多舒服了。

    ps:以下內容重要,追書的夥伴必看。

    今天第二章來的有點晚,抱歉,最近這一階段事情實在太多了,跟大家說一下工作上的調整。《鬼喘氣》一直以來都是兩更,但由於個人事務上的調整,所以決定本月,也就是明天起,改為一更,更新時間為每天中午12點。下個月,也就是12月再恢復兩更,希望大家理解下。

    另外,這段時間由於忙碌,所以錯別字什麼都沒改,一更後我會每天把錯別字修一修,讓大家的閱讀體驗好一些。

    好了,我已經做好準備,你們開噴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0
第七章 故事



    接下來一夜無話,我們睡的挺安穩……

    由於人多,所以每個人輪流守夜的時間都很少。其實這個季節,周圍又沒什麼林木,因此沒有猛獸,所以夜間也沒有什麼危險。我就守了四十來分鐘,便一覺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清晨鑽出帳篷時,只見周圍霧濛濛一片,近處的草叢漂浮著晨霧,更遠的地方,昨天肉眼能望見的山脈,現在也瞧不見了。金黃的草叢散落著雪沫子,草尖上全是霧水,一走出帳篷,便感覺到一陣涼意,分外寒冷。

    隊伍裡的人,一半在水流邊洗漱,另一半打了水,架了鍋在煮早飯,煮的是泡麵加肉乾,滿滿的燉了一鍋,味道濃郁,聞的人腹中飢腸轆轆。

    我去水邊洗漱了一把,手臉凍的通紅,回來時早飯已經煮好了,眾人吃了頓熱騰騰的東西,身體回暖了,便收拾了裝備帳篷繼續往前走。這應該是我下斗以來走過的最好的路了,不用擔心什麼危險,而且周圍的景色又跟人間仙境似的,讓人完全可以忽略長途的疲憊。

    越往前走,周圍的枯草越密,我們也擔心真踩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便一人找了根木棍,向前走之前,先用木棍兒探路。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升的高了,周圍的霧氣消散了許多,遠處的山脈又露出了隱隱約約的輪廓。

    我們腳下的草場,隨著眾人前進的步伐越來越茂密,到最後幾乎難以下腳。

    這些草本應該長得很高,但由於進入冬季,因此都顯得枯黃衰敗,再被雪一壓,被露水一打,全都彎了腰鋪在一起。乍一看,前方似乎是一片普通的草甸子,但一下腳,頓時,整個大腿都沒入了草甸子裡。

    草甸子裡面水漉漉的,走一步就吧唧一聲響,腳在這樣的環境走久了,凍的腳掌都發麻了。

    文敏喘著粗氣,說:「幸好咱們是冬天來,這要是夏天,這些草直起來,還不知道有多高,在裡面穿梭,蟲子、蚊子全都擁上來,估計更恐怖。」

    劉隊走在最前頭,這女人一看就是經常在野外鍛鍊的,即便在這種寒冷的情況下,也不見有什麼不良反應,只有隊伍中那個短髮的女醫生有些吃不消。

    好在隊伍裡老爺們兒多,難得出現一個又漂亮又嬌弱的妹子,一見女醫生走不動了,紛紛你扶一會兒,我拉一把,說段子逗樂,時不時的歡聲笑語,到也不耽誤進度。

    我這人警惕性一向高,經驗告訴我,安全的表象下,往往藏著不為人知的危機,因此我一直很警惕。隊伍裡一個叫小五的小夥子,見我一直不吭聲,便過來說:「陳小哥,你怎麼一直不說話?繃著個臉幹什麼,咱們講故事呢,你要不要也來一個。」

    講故事?

    這伙兒人分明是可著勁兒在那女醫生姑娘面前吹牛皮還差不多。

    其中一個帶帽子的光頭漢子更誇張,說自己有一回出海,去海裡玩潛泳,在海下面遇到一隻超級大章魚。章魚一口氣吃了三個人,想吃他的時候,他機靈,從水裡拔出一把刀,就將那章魚的眼睛給戳瞎了。

    那女醫生也夠天真的,信以為真,立刻露出崇拜的眼神。

    我一陣無語,心說在水裡潛泳,帶著潛水裝備,是很難拔刀的,別說拔刀,一般人,就是握刀也困難,這小子還吹自己在海下潛泳的時候大戰章魚,純粹是在扯淡。

    再說了,章魚的胃口其實不大,得什麼用的章魚才能一口氣吃下三個人?

    眾人一聽那光頭的話,哪還有顧忌,一個個海吹神侃,把那漂亮的女醫生侃的暈頭轉向。

    這會兒小五一開口,眾人的目光便聚集到我身上,那女醫生也好奇道:「陳哥,聽說你是武器顧問,那你是不是經常接觸槍支什麼的?」

    我點了點頭,不欲跟她多講,轉移話題道:「別說這些,注意周圍的環境,小心出事。」我這人以前性格也挺幽默的,但這幾年的經歷,讓我實在幽默不起來,思想變得更加僵硬或者說現實了,對於這些胡天海扯的東西實在沒興趣。

    這話無疑是在給眾人高昂的興致潑冷水,其中有個留著板寸頭的人不樂意了,說:「哪有什麼危險,這大冬天的,草甸子裡能有什麼危險,我說你就別冷著個臉裝酷了。」

    這伙兒人完全沒有警惕性,劉隊雖然體能很好,但很顯然心情也太過放鬆了,給我的感覺是,這批人就像出來旅遊似的。我覺得,自己有必要給他們打打預防針。

    看了那個板寸頭一眼,我道:「你們不是喜歡聽故事嗎,那好,我講一個。」

    帶帽子的光頭說;「得是真事兒啊,吹牛可不行。」

    我說自己保證不吹牛,絕對是我遇到的真事,緊接著,便開始講給眾人聽。

    「我還沒有做武器顧問這一行的時候,還是個剛滿二十的小夥子,由於自小家裡窮,所以很早就出來闖蕩了。,當時,我做的是山貨生意,有一回到黑龍江小興安嶺一帶收山貨。小興安嶺那邊,自然環境優越,湖泊、松林、草甸、各種野生動物,是個人間天堂一樣的地方,可惜啊,現在深處不讓去了。」

    我收山貨那會兒,要想節約成本,自然走的野路子。當時聯繫了當地經常倒山貨的一個山民,叫熊蛋兒,我倆合作,時間也正是十月中旬。那會兒興安嶺已經很冷了,天氣就跟現在差不多。

    熊蛋兒帶了一個夥伴,我們戴上大包,戴上一些工具,去采一種當地的野生菌類,叫狍子菌。這種奇特的菌類,只有十月中旬到十一月初這段時間的興安嶺才有,很是珍貴,屬於有價無市,甭管價格再高,反正產量就那麼點兒,又沒有人工培植技術,因此倒山貨的,收這種東西的時候,都會親自出馬。

    那種裝備包,只要能裝滿一包的量,那就賺大了。

    當時除了我,自然還有別的山貨商,但我那次有些事耽誤,去的晚了兩天。

    那些同行,一個個如狼似虎,我去的時候,連個渣滓都沒剩。眼瞅著要賠了,熊蛋兒也不是第一個跟我合作,便說:「這樣吧,小陳,也不能讓你白來一趟折了本。我知道,從這個山脊過去還有一片草場,只是條件不好,有些危險,但過了草場,就有一片松林子,那邊有狍子菌。你要是不怕危險,就去那兒。」

    我當時剛開始做生意,哪裡經得起這個虧損,聽熊蛋兒一說,忙不迭的答應了,還將人好一番感謝。熊蛋兒是個直爽的東北漢子,東北人很講義氣,便張羅著跟我一起去,至於他那個幫手,則覺得有些危險,在加上天氣也冷了,便就此放棄。

    熊蛋兒所說的危險,是來自於那片草甸,由於水草豐茂,因此草甸子會吸引很多野獸來進食、喝水,夏天蚊蟲滋生,蜱蟲、水蛭、長蟲、多不勝數,一個人落單進去,沒有什麼防備,絕對是被啃得連骨頭渣滓都不剩。

    冬天還好一些,但也說不準,之前有人在那一片失蹤過。

    我和熊蛋兒做好了準備,買了一雙長及大腿的防水膠鞋。這種鞋防水,還防蛇咬,唯一不好的地方是不保暖,穿進去十多分鐘,腳就涼透了。我們在鞋裡塞了些棉花,跋涉到那片草甸時便換上鞋。

    這時,眾人已經被我的故事吸引了心神,我這些畢竟是真實經歷,講起來很詳盡,也值得推敲,哪兒像砍章魚那個,一聽就不靠譜,因此眾人聽的很是專心,連劉隊也被吸引了過來。

    我有心提醒他們,便繼續往下講。

    那草甸子的情況,就跟我們現在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那片草甸子的面積沒有這裡大,它是呈長條形的,橫亙在我們前方,但要穿過去卻並不困難,估計半日的路程。

    那裡的景色也挺美的,冬天沒有什麼蟲蛇,我和熊蛋兒走了一個多鐘,沒出什麼意外,便有些放鬆了警惕。

    誰知,變故就在不久後出現了。

    我走著走著,便覺得腳下一陷,整個人就往前栽,卻是踩入了一個佈滿浮冰的水凹子裡。

    由於水草豐茂,所以草甸子裡有很多這樣的水凹,小的地方不打緊,最多濕了鞋襪,但有些大的水凹面積廣闊,表面是一層草,下面卻是水和冰,水下面是爛泥,一腳踩下去,整個人都得掉進水裡。

    我和熊蛋兒是一前一後走著的,我走的前面,運氣不好,踩到了一個很大的水凹子,整個人就跌進去了。初冬時節,又是在北方,跌進結了薄冰的水裡,那難受勁兒就別提了,我被熊蛋兒拉上來的時候,凍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熊蛋兒說:「衣服都濕了,肯定不能再往前走了,得回去換衣服,不然你得凍死。哎,咱們運氣不好,走吧。」我脫了衣服擰乾,熊蛋兒將他自己的外套分了一件給我,總比穿著濕衣服強。

    當時那片草甸子沒有一塊兒干地,我們連個生火取暖烤衣服的地兒都沒有,只能放棄了。

    誰知轉身走了沒十來分鐘,我們眼前的草甸子,忽然簌簌的抖動起來,似乎草叢裡藏著什麼東西。

    那是個長條形的痕跡,似乎有什麼長長的東西朝我們爬了過來。

    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蛇,大蛇!

    但這個天氣,蛇早該冬眠了,怎麼會有蛇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1
第八章 挖東西



    我和熊蛋子被嚇的連忙後退,而那條游戈的線卻直直朝我們逼過來,眼瞅著就離一米左右時,一顆黃色的腦袋猛的從草叢裡鑽出來。、、

    果然是一條大蛇!

    板寸打斷我,說:「大冬天怎麼會有蛇,吹的吧?」

    我看了他一眼,道:「是不是吹的,你往後聽不就知道了?」

    其實,當時事發時,我和熊蛋兒也反應不過來,同樣想不明白大冬天哪來的蛇,被那蛇緊逼之下,我們拔腿就跑,當時多虧熊蛋兒機靈,拉著我就跳進了凍水裡。

    那水可真冷,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哆嗦。

    蛇停在了岸邊,盯著我們吐信子,卻不敢下水。我知道蛇是會游水的,但這水溫度太低,它不可能下到凍水裡。

    我和熊蛋兒一直待在水裡,差點兒沒凍死,好在那蛇沒什麼耐心,守了沒多久便撤離了。我和熊蛋兒見此,這才渾身僵硬,臉色發紫的爬上了岸,一上岸當先便脫了濕衣服,為了取暖,我們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互相搓,如果不是用背包裡當地人用的雨披子擋住寒風,只怕那一天我們就凍死了。

    二人互相摟靠著取暖,用雨披子把身體裹起來艱難的出了草叢。後來過了很久我才聽到消息,原來離那草甸子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凹地,是個地質斷裂帶,裡面地熱很強,甭管多大的雪,那地方永遠不結冰。

    那大蛇,八成就是生活在那一片,氣溫沒達到,所以才沒有進入冬眠。後來考察的人進入那一片之後,在裡面發現了好些動物的巢穴,各種各樣的都有,還有一些人骨,之前失蹤的或者遇險的,八成就是被那裡面不冬眠的野獸給叼去了。

    我說完,眾人都有些發憷,這會兒我們行走的十分艱難,一腳下去,草甸子可以遮到大腿,人在期間行走,只能看見上半身,下半身則完全隱藏在草甸子,完全看不出是個什麼狀況。

    這下子,眾人不敢大意了,之前過於放鬆的隊伍,這會兒也警惕起來。那女醫生叫韓清,聽完顯得很好奇,湊過來問我之後的事,我覺得這姑娘完全不是個探險的料,體力和心智都跟不上,姓劉的女人要找醫生,也該找個男的,找這麼個姑娘,不是害了人家嗎?

    我道;「你還想聽什麼後來?後來不就這樣了,這又不是電視劇,主角被蛇給嚇唬一頓,之後還得報復回來,現實可簡單多了,沒那個本事,什麼虧都得自己吃。」

    韓清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還想跟我搭話,這時,文敏忽然咦了一聲,說:「好像有什麼東西。「她眯著眼看向我們左手的位置,腦袋微微擺動,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陽光下,有一陣刺目的反光一閃而過,似乎是不遠處的水流邊,有什麼瓷器一類的物件。

    其實,在一些河流或者水裡,是很容易撿到明器或者古董的,那些東西,大部分是暴雨或者地質運動後,山體塌方,使得古墓裡的東西暴露出來,有些順坡滾到河裡,時間久了,就跟著河水或者沙床被帶向遠處。

    之前劉隊曾經問過那牧羊的小孩,說有沒有撿到過什麼東西,八成就是想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古遺蹟,一般有古遺蹟的地方,周圍多多少少會出土些古物。

    這不太自然的反光引起了文敏的注意,她這一聲驚呼,立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劉隊發現後,立刻道:「過去看看。」她神情看上去挺激動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對古蜀文明這麼有興趣。

    據文敏說,這個劉隊的父親,是一個考古學家,後來移居海外。而這個劉隊並非專業考古人員,但由於深受家庭文化的熏陶,因此十分熱衷於各種考察,而且還挺有成就,在國外一直混的不錯。

    這次也不知她為什麼這麼興致沖沖打起古蜀國的主意,要知道,古蜀國是個十分神秘的文明,中國的老祖宗們,掌握了太多稀奇古怪,今人無法解釋的東西,她只憑藉著國外的考察經驗,恐怕要吃虧。

    這個念頭也只是一瞬間,眾人在草甸子裡穿梭,由於看不到腳下的情況,難免覺得毛森森的,被我那個故事影響,其餘人總感覺腳下的草甸子裡藏著東西,一個個臉色古怪。

    那戴帽子的光頭直言不諱的抱怨,說:「你小子講的什麼故事,故意說出來嚇唬人,我就真不信這地方能有蛇,它要敢來,我燉了它做蛇羹。」

    文敏聞言道:「不一定是蛇,其實這個故事更大的意義在於,我們不應該用慣性去思考問題,凡事都有例外,就像陳懸的經歷一樣,冬天明明沒有蛇,蛇卻還是出來了。這個地方看起來是沒有什麼危險的,但誰知道會不會真的安全,所以啊,凡事不能絕對。」

    光頭還是很給顧大美女面子的,畢竟是高級警官嗎,便摸了摸鼻子沒吭聲。

    說話間,眾人幾步蹚到了那水流邊,仔細一看,果然是水邊的草甸子裡埋了個東西。

    那東西約莫有巴掌大,是個扁平的物件,三角形,表面沒什麼花紋,也不知是什麼東西。看材質,不像是瓷器,而像是銀器,但有些發暗,像是有些年代了。劉隊直接伸手去拿,她往上拔了一下,忽然嗯了一聲,顯得有些疑惑,說:「這東西埋在沙裡的部分好像很深,大家來幫幫忙。」

    看樣子,這個扁平的東西,其實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恐怕埋在沙裡的是個大傢伙。劉隊側開了身體,示意上去幾個男人,我和獨眼龍剛好就在旁邊,當即編輯搭手,兩人將那東西往外拔。

    我二人也算是力氣大了,由於經常鍛鍊,體力比都市裡大部分亞健康的男人強多了,使出大力連拔了幾下,這東西卻是紋絲不動。

    一邊的寸板頭一看,說:「有沒有這麼誇張,走開,我試試。」說著,便雙手握住了那東西,開始往外拔。板寸頭是個肌肉男,雖然沒有試過他的力氣,但看他使勁兒時渾身的肌肉鼓起,額頭青筋直繃,就知道這力道不小。

    獨眼龍暗暗咂舌,對我說:「難怪這小子猖狂,原來有這麼一把子蠻力氣,嘿,這人好,搭伙倒斗,盜洞他可以一個人包了。」我和獨眼龍這時已經側身到了一邊,因此也沒人聽見我倆說話。

    我道:「這伙兒人都是普通的考察隊,可不是什麼倒斗的,光有力氣有什麼用,沒準兒是個看見粽子就腿軟的。」說話間,那板寸頭哎喲一聲,整個人踉蹌了一下,差點兒一屁股坐水裡。

    他喘著粗氣直擺手,說:「哎喲,不行、不行……我的媽呀,這埋的太深了,不知下面是個什麼玩意兒,得挖才行。」

    這到激起了我們所有人的興趣,劉隊立刻道:「挖,挖出來,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東西。」眾人立刻抄出傢伙,下鏟子開挖。剛下了第一鏟,我便感覺到手腕一震,鏟子碰上了一個很硬的東西。

    看樣子,這埋在土裡的東西,不僅深,而且體積很大。

    我不敢再將鏟子下深了,招呼眾人小心動手,要真是個什麼文物,別被我們給搞壞了。

    足足往下挖了兩米左右,這東西的原貌才露出來,我們看著它,只覺得瞠目結舌。

    這東西除了之前露在外面那個巴掌大的扁平物以外,下面的東西銀光燦燦,噌亮如新,最關鍵的是,那個造型,儼然像一顆巨大的子彈。

    確切的來說,是導彈。

    我立刻意識到,這不是銀製品。

    之前我們先入為主,以為是什麼古董,因此才想到銀,而現在看來,這顯然是某種現代材料。

    獨眼龍吃驚的圍著這東西轉了一圈,說:「乖乖,這是個什麼東西?導彈?」

    劉隊道:「很像,但是跟普通導彈不一樣,這東西表面看不出有銜接縫,像是個密閉的容器,看這材質,也不像普通的不鏽鋼,應該是某種軍用材料。我說,你們誰當過兵,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她目光看了一圈,隊伍裡的人面面相覷,沒人說話。

    這時,只見文敏眉頭緊皺,盯著眼前這個豎直著插入沙土裡的東西,像是想到了什麼。我想起文敏是警校畢業的,又家學淵源,八成是認得,便問她:「你認識?」

    文敏這次連個眼神都沒有給我,目光依舊直勾勾的盯著那東西,片刻後,她移開目光,搖頭說:「不知道。」

    我也算是閱人無數,雖然她的神情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但我的經驗和感覺立刻讓我意識到,她在說謊。

    我看了看周圍的人,心說難道是她覺得這麼多人,所以不方便?莫非這導彈模樣的東西,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她這會兒有意隱瞞,我自然也不會去問,便看向劉隊,說東西已經挖出來了,不是古董,現在怎麼辦?

    劉隊也很鬱悶,伸出腳想踢,但估計是忌諱這導彈的造型,擔心真是什麼火器,所以又把腳收回來,憤憤的說還能怎麼樣,白費力氣,這東西在這兒也跑不了,不管了,回頭再說。

    她示意眾人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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