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鬼喘氣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成)

 
Babcorn 2016-8-13 18:36: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9 81796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5
第三十九章 美女送吻



    在這座古城裡,似乎隨處可見這種造型的人像,也不知這些人像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是古蜀國所崇拜的神靈嗎?在這地底隨處可見的神靈,是否真的能鎮壓邪祟呢?

    看樣子應該是沒什麼作用,否則01也不會跑出去了。

    我們三人打著手電筒看了一圈,都揣測出入口應該在石室的上方,便決定順著這石像往上爬。由於石像比較大,再加上雕工極為細緻,服飾上的花紋都凸顯了出來,因此由很多可以供人落腳和抓手的地方,爬起來到也並不困難。

    眾人打定注意,決定我們三人先上去,然後再用繩索將獨眼龍給拉上去。於是我摸出繩索準備給獨眼龍繫上,誰知一轉身,卻猛然發現不對勁。

    地上的屍體,那具劉隊的屍體,怎麼不見了?

    我霎時間呆了一下,仔細一看,猛然發現,在屍體原本放置著的地方,竟然有一道血痕,血痕一直蔓延到了石像的另一面,就彷彿在我們三人抬頭觀察石像的時候,劉隊自己爬過去的一樣。

    但屍體怎麼會動?

    如果是詐屍變成粽子,又怎麼會在地上爬?肯定是屍起而撲人才對!

    我腦海裡立刻冒出一個念頭:莫非她沒死?可她的脈搏,之前明明消失了。

    莫非這女人還練過龜息一類的功夫?這想法有些不靠譜,在我腦海中一閃,便消失了。這時,懶貨和哈日查蓋也發現了這一點,懶貨一向懶散的神情頓時扭曲了一下,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我知道這小子現在心裡肯定很不淡定,他一向引以為傲的悉聽能力,這次失效了,連有人在後面爬了一圈兒都沒發現。

    幾乎是立刻,在我和哈日查蓋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懶貨已經拔出腰間的雙刀,順著血跡延伸的方向,轉到了石像的另一面。

    血跡到這裡時,已經很淡了,但依稀可以看到,它一直是蔓延到石像底部才停下來的,除此之外,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劉隊去哪兒了?根據周圍的跡象來看,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是趁著我們不注意時,順著石像爬上去了。

    這是一個被炸的面目全非的人能辦到的?

    我和紅毛面面相覷,皆覺得滿頭霧水。紅毛砸了砸嘴,對懶貨說:「你這耳朵看樣子也不是很給力啊,憑什麼出場費比我高四倍。」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擺明了火上澆油。

    我瞪了他一眼,示意這小子別唯恐天下不亂,不過這會兒瞪他也晚了。懶貨估摸著是自尊心受創,哼了一聲,道:「我先上去。」說完,也不等我有二話,便順著往上爬,顯然是想把劉隊給找出來。

    我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一個普通人,是不可能被炸藥炸完後,還跟著往石像上爬的。再者,懶貨的能力我也清楚,劉隊能避開他的耳朵,那就更不得了了。我不禁懷疑,那個姓劉的女人,到底是不是人。

    這麼一想,我便問了出來。

    紅毛聞言摸了摸下巴,道:「是不是人我不確定,但肯定不是鬼。「作為一個薩滿巫師,對於那些不乾淨的東西,他有著敏銳的感知能力,看樣子,劉隊的真實身份,還真是一個謎。

    這時,我們再待在下面也沒用了,便按照原計畫,將繩索捆在了獨眼龍腰上,繩索的另一頭掛在我腰上,等上去後,再把人拉上來。哈日查蓋雖然身體虛弱,但也沒到弱不禁風的程度,因此我也沒管他,讓他自己慢慢爬。

    這石像觸手冰冷,在這初冬的地下,給人一種遍體生涼的感覺。我身體緊貼著石像往上爬,抬頭便能看見上方的懶貨。這會兒我也只能看到他的腳和屁股。懶貨的速度不慢,我爬上去七八米左右時,懶貨似乎已經快到頂了,一切比較順利,看樣子沒能發現劉隊的蹤影。

    我目光只顧著往上看,偶爾注意一下腳下爬的比較艱難的紅毛,一時不察,等在轉過頭時,猛然便發現,從旁邊,探出了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正直直的對著我。

    猝不及防之下,我只覺得心臟猛然一揪,整個人渾身都軟了。這人頭上全是血,粘黏著波浪捲的金發,不是劉隊又是誰?而此刻,她以一種完全不可能出現的姿勢趴在石像上,四肢屈起,彷彿一隻蹲著的青蛙,血淋淋的臉部直接對著我。

    這刺激實在夠大,我手腳一軟,幾乎就要跌倒下去,索性在最後關頭穩住了。然而,這會兒爬在石像上,我的四肢都用來固定身形,幾乎根本就騰不出手,因此這瞬間,我只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驚呼,緊接著便是大眼瞪小眼。

    下放的哈日查蓋顯然是看明白了我這邊的情況,嘴裡怪叫了一聲,道:「撐住。」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響。我心臟撲通撲通直跳,眼睛往下一瞟,發現哈日查蓋由於爬的不高,因此已經自己跳了下去。與此同時,他正在摸槍,黑暗中傳來了咔嚓的上膛聲。

    而此刻,旁邊呈青蛙狀的劉隊,依舊睜著一雙被血糊滿的眼睛盯著我,強烈的血腥氣息衝入了我的鼻腔。

    我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繼續和她大眼瞪小眼,最後忍不住道:「你是死人還是活人?」與此同時,我心裡暗暗著急,這紅毛,怎麼還不開槍?

    劉隊當然沒有回答我的話,反之,我腰上的繩索,竟然傳來了一股極大的力道,差點兒直接把我給拽下去。這力道生出的瞬間,就又消失了,緊接著我聽到了紅毛的聲音:「我靠,這獨眼兒發狂了,姓陳的你想辦法自救吧!」我心知紅毛將我腰間的繩索已經割斷了,下方傳來一陣悶響,間或夾雜著紅毛罵娘的聲音、

    讓他一個病號去對付發狂的獨眼龍,確實夠吃力,索性獨眼龍雙手被縛住了,否則紅毛還真不是對手。

    此時,便如哈日查蓋所說,我只能自救了。

    這劉隊不知怎麼回事,就這麼一直盯著我,離我近了我才意識到,這女人根本沒有呼吸。

    很顯然,她已經不是活人了。

    難道是粽子?

    這樣像青蛙的粽子,還真是少見。

    我試著移動了一下,慢慢往上爬,而我一動,她立刻就跟著動了下,往前一湊,那張血糊糊的臉,剎那間和我靠的極其近,鼻尖幾乎貼著鼻尖。說實話,劉隊是個挺漂亮的女人,輪廓深邃,有點兒西方化。但再漂亮的女人,這會兒已經毀容了,滿臉的血,和我鼻子貼著別鼻子,那感覺就別提了。

    我下意識的就將腦袋往後一躲,誰知這女粽子,居然又跟著往前湊。這次,她伸出舌頭在我嘴上舔了一下。

    我整個人渾身一抖,不是高興,而是噁心的。那條舌頭,烏紫烏紫的,帶著一股腥氣兒,舔到我嘴上時,冰涼滑膩,那噁心勁兒別提了。先不說我現在沒心情風花雪月,就算有心情,也不會重口味到去和一個粽子接吻吧?

    這女人是怎麼回事?

    再我還沒反應過來時,她的舌頭忽然又伸了出來,這次死死的想往我嘴巴裡鑽。

    操。想跟我舌吻,沒門兒。

    我死死咬著牙,但她舌頭的那種腥味兒實在太重了,黏糊糊,冰涼涼的,雖說我咬著牙沒讓她伸進去,但那種腥臭味兒卻直往鼻腔裡鑽。那些黏糊糊的液體,在她強烈的推擠下,順著牙縫很多都鑽進了我嘴裡。

    我胃裡翻江倒海,生出一股強烈想要嘔吐的衝動,但我知道,自己只要張嘴一吐,那條舌頭肯定就會伸進來。這會兒我早已經發現,這東西其實並不是舌頭,它很長,似乎是從劉隊的身體里長出來的。

    我也不是沒見識的人,立刻意識到,她很可能是背上很麼東西寄生了。如果讓那東西給伸進來,我只怕就慘了。

    然而,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在那種強烈的腥臭的衝擊下,我胃裡那陣直往上冒的酸水最終沒忍住,頭一低,哇的一口就吐了出來。這會兒我正爬在石像上,身體和石像貼的很緊,這一吐,幾乎全吐到自己衣服上,別提多噁心了。

    然而,就在我第一口吐完,還沒來的精閉嘴時,那張血糊糊的臉猛然湊的更近,彷彿迫不及待般,烏紫烏紫的『舌頭』瞬間伸進了我的嘴裡。

    這也太重口味了,老子這會兒嘴裡全是吐出來的殘渣,我估計要是豆腐遇到這事兒,八成就直接軟手軟腳摔下去,摔個腦漿迸裂了。此刻,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承受力,刺激越強,我的手就越死死的扣住石像。

    因為我心裡清楚,自己這會兒所處的位置太高,而地面又是石磚,如果掉下去,絕對沒有生還的希望。

    出於保護自己的本能,再那根舌頭一樣的東西探入我嘴裡的瞬間,我乾脆把它當做牛肉筋,狠狠一口咬了下去。霎時間,我嘴裡那玩意兒收縮了一下,緊接著更往裡探。

    這玩意兒並非要跟我舌吻,而是順著我的口腔、喉嚨,想往我的胃裡鑽!

    我驚的頭皮發麻,在這一瞬間,腦海裡冒出個想法:要死一起死,乾脆抱著這女人,一起往下摔得了。正當我打算鬆手去撲劉隊的瞬間,她忽然又把舌頭抽了回去。

    那舌頭已經直插到我咽喉的部位了,這一抽離,我直接哇哇的狂吐,一時間也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6
第四十章 爆頭



    等我吐了兩口,抬起頭時才發現,原來是已經爬到頂的懶貨下來了。,,他大約是在石像的上方套了繩索,因此這會兒整個人吊在繩子上,跟空中飛人似的。剛才劉隊之所以會退出去,卻是懶貨踹冷她將她給踹開了。

    由於我們是趴在半空中,因此稍微大一點的動作,就容易掉落下去。懶貨這會兒從上面躍下來,一腳踩在劉隊身上。按理說,是應該將劉隊給直接踹落到地底的。誰知這女人,身上就跟長了吸盤似的,稍微下滑了兩米左右,就又穩住了身形。

    懶貨嘴裡嘁了一聲,像是意外,又像是很感興趣,目光直直的盯著劉隊,頭也不轉的對我說:「別停,繼續爬,這裡交給我。」說完,戴著手套的手一鬆,堪堪也下滑了兩米左右,手裡揮著刀,直接朝劉隊的脖子砍了過去。

    他也不去糾結劉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使用的方法簡單又暴力,卻很有效。甭管是什麼,現在已經威脅到了我們的安全,一刀砍頭是最好的辦法。

    劉隊像是知道這刀的厲害,懶貨砍過去時,她身形如同壁虎一樣,猛地往旁邊一閃,撲了個空。

    我手裡頭沒有繩索,也幫不上什麼忙,便依言往上爬,時不時的低頭往下看,只覺得又是好笑又是慶幸。只見石室下方,紅毛正被獨眼龍追著跑。獨眼龍雖然手上沒松綁,腳卻是自由的,入夢發狂很是凶狠,動不了手就直接動腳或者用頭撞。

    紅毛身體虛弱,沒幾分力氣,手上雖然有武器,但到底不是懶貨那種弒殺好虐的人,也無法下狠手對付獨眼龍。因此被追的叫天罵娘。

    而石像中間的位置,劉隊和懶貨打起了游擊戰。懶貨辦事,向來是無往不利,這次卻在劉隊這裡吃了個憋。劉隊也不知是發什麼什麼變故,雖然不見得多厲害,但勝在能如同壁虎般貼牆而行。懶貨則只有一根繩索,因而在速度和靈活性上大大折扣,兩人你追我砍。

    懶貨八成沒遭遇過這種境地,氣的臉都黑了。

    那劉隊卻似乎還能思考,在躲閃過程中,像是看出懶貨是依靠繩索的,便忽然展開了主動攻擊,猛的竄到了懶貨上方,伸手去拽那繩索。她力道挺大,樣繩索甩的搖來蕩去。懶貨也跟個吊在繩索上的球一樣,跟著晃來晃去,好不狼狽。

    明明是比較危險的情況,不知怎的,看到這兩人吃癟,我心裡反倒有種古怪的喜悅感,這種心裡,大概類似於自己倒了黴,發現還有人比自己更倒霉所產生的感覺。

    所以說,人都是有劣根性的。

    當然,我不能真放任二人陷入危險之中,我身上是帶了槍的,只需要爬到石像的肩頭,就可以助懶貨一臂之力。當即也不敢耽誤,手腳並用快速往上爬。

    須臾爬到了石像的肩膀上、

    從腳到肩膀的高度,約莫在二十米左右,石像雖高,身形卻較為瘦,肩膀上的位置長且窄,不太好站人,一個踩滑,摔下去便是個粉身碎骨。我蹲下身,打著燈光往下看。這會兒懶貨已經很狼狽了,而劉隊似乎樂此不疲,將一根繩索搖的十分帶勁兒。

    我摸出槍,默不作聲的瞄準了劉隊的頭部,心想管它是什麼,多爆幾次頭再說。她就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十分便於下手霎時間,我便朝著她的腦袋砰砰砰砰連開死槍。

    一時間,只見劉隊的腦殼兒都碎成好幾塊。連帶著紅紅白白的碎肉亂飛。我這一攻擊,也不知把她弄死了沒,她頓時就不動了。懶貨已經被折騰的夠嗆,抬起頭看著我,平日裡懶散又目空一切的神情,這會兒狼狽不堪,即便隔的如此遠,我也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汗。

    嘖嘖,風水輪流轉,猛虎還有落平陽的時候,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做人不要太自負。

    真四槍看出,劉隊的腦袋幾乎就剩下半個了,腦鏘裡的東西淅淅瀝瀝往外流,流到下方,剛好淋到了正在和獨眼龍繞圈子的紅毛頭上。雖說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也能聽到他的怒吼:「姓陳的,你他媽開槍能不能有點兒技術含量……額。」他忽然不說話了,緊接著傳來一陣大力嘔吐的聲音,八成是他張嘴說話的時候,那些東西流他嘴裡去了。

    伴隨著嘔吐聲響起沒三秒鐘,紅毛又是一聲怪叫:「獨眼兒,你偷襲!」看樣子是嘔吐的時候被獨眼龍給追上了。我霎時間無語,就在眾人都有些放鬆心神之際,我猛地發現,那顆只有一半的腦袋,竟然緩緩轉了過來,抬頭看向我。

    想想一下,一個只有下半部分的人頭抬著頭看你的樣子。她的腦腔子暴露在我的眼前,臉部只有鼻子和嘴巴,上方則是空的。緊接著,她鬆了手,以一種閃電般的速度,猛地朝我鑽了過來、

    用豆腐一慣的話來說,這玩意兒開外掛了!

    這種極其快速的動作,讓我幾乎來不及反應,頃刻間,便被劉隊給壓住了。我看見她的脖子氣管處,如同癩蛤蟆鼓起時一樣,迅速鼓了起來,像一個氣球似的。

    緊接著,她那張已經有些破裂的嘴猛的一張,一團烏紫色的東西被她給吐了出來。那玩意兒,赫然就是之前伸入我嘴裡的那條『舌頭』,只不過現在已經整個兒被吐了出來,像一條放大版的蚯蚓似的,在我脖子處彈動著。

    就在這東西吐出的瞬間,劉隊的身體也如同外掛消失一樣,往旁邊一倒,徹底沒了動靜。然而,被她吐在我脖子上的東西,這會兒卻故技重施,猛地往我嘴裡探來。

    這次我早有準備,哪裡會讓它得逞,將牙齒咬的死緊,伸手猛的將它一抓,只覺得滑不溜手,卻是沒能抓住。那玩意兒柔韌性極佳,很有力道,雖然我嘴唇閉的緊,卻還是被它給撬開了,索性牙齒的咬合力強,沒能讓它得逞。

    第一次沒抓住,我立刻去抓第二次,這次用上了雙手,終於沒能讓它逃脫,緊接著便也顧不得那麼多,抓到之後,直接朝著空中狠狠的甩了過去,猛然聽到了啪的一聲響。

    昏黃的光線中,我瞥到那東西被狠狠摔倒了石室的牆上,然後順著強扭掉了下去。

    這時,我想到了下方的哈日查蓋和獨眼龍,心下一驚,也顧不得滿嘴噁心的粘液,大叫著提醒他們,閉緊嘴,別讓那玩意兒給寄生了。劉隊在進入古城後,前後的差異如此大,八成就是因為這東西的原因。看樣子,她也只是個受害人而已,真不知道。,她們幾人在古城裡都遭遇了些什麼。

    轉頭,我看和倒在旁邊,只剩下半個腦袋的劉隊,嘆了口氣,道:「安息吧。」

    也不知那東西究竟是什麼,看樣子很早就寄生在劉隊體內了,可是劉隊後來的行為,雖然多有疑點,但在思維和行動上,卻與正常人無異。這種特性,讓我不由自主想到了01,當時哈日查蓋被寄生的時候,也是有自主權的,甚至包括那個瘋子,都有一定的自主權。

    劉隊的情況,和被01寄生很是相似。

    難道說,那種舌頭一樣的東西,又是01的某個碎片?

    可是,01最後的碎片,也早就被我們一把火燒了。

    這古城裡的。又是什麼呢?

    我不禁想起了那些酷似01的人繭,看樣子,這個古城所隱藏的秘密,並非僅僅是01那麼簡單。這個天眼,來的實在不輕鬆。

    這時,由於站的高,而燈光距離有限,我也不知道紅毛下面的情況怎麼樣,只能聽到聲音很是雜亂,懶貨也下去幫忙了。片刻後,一切歸於平靜,黑暗中,只餘下紅毛問候我祖宗的聲音。

    我也懶得計較,站在石像肩上喊道:「情況怎麼樣?」

    紅毛道:「裝起來了,裝在背包裡,這玩意兒力氣夠大。但有句話怎麼說,以柔克剛,它能撬開你的嘴,但鑽不出這層布。」看樣子之前叮叮咚咚的聲音,應該是他把裝備給倒了出來,這會兒八成是在懶貨的幫助下,將那東西給裝進了裝備包裡。

    這包用的是耐磨防水材料,面料內部還有三道夾層,在承重能力和抗損能力上都非常優越。那舌頭雖然可以寄生,但卻是軟質的肉塊,沒有鋒利的外殼,要想從裝備包裡出來,確實不容易。

    我這才松了口氣,心情一放鬆了,便覺得滿嘴腥臭,噁心的直冒酸水兒,忍不住又吐了兩口,這才覺得好過些。這時我猛地發現,這條繩索,應該不是懶貨弄出來的。

    此刻我站在石像的肩膀上,抬頭往上看,已經能看到頂了。便如我們之前預計的一樣,頂部是個四方形的出入口,上面是個什麼情形,也看不見。但在頂部的中央,則夾了一個巨大的青銅器,那造型,很有些像過去打水用的井軲轆。

    在青銅器的中央,則絞著繩索。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6
第四十一章 誰的手



    那繩索的材質,一看就和我們所攜帶的不一樣。,,渾身漆黑,看起來油光光的,也不知懶貨之前是怎麼握住它的。就這會兒功夫,懶貨和哈日查蓋等人紛紛也爬了上來,我們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之前的污物,實在難以忍受,便將外套給扔了,天氣頓時變得有些冷。

    獨眼龍這會兒被打暈了,哈日查蓋一臉狼狽,一屁股坐在石像的肩膀上,背後背著的裝備袋不停的鼓動著,彷彿裡面裝了一包蠕動著的蛇一樣。我道:「怎麼處理這東西?」這麼個定時炸彈,一直背在身上,始終讓人覺得發憷。

    懶貨將垂下去的繩索收到了手上,隨後用繩索的末端,拴住了裝備包的背帶,隨即將裝備包扔了下去。如此一來,那東西便被裝備包裝著,一直懸在半空中。

    我忽然覺得不妥,這萬一以後要是有考古隊一類的人進來,發現空中吊著個裝備包,然後將包打開一看,豈不是……

    當然,這個念頭想的有些遠,沒準兒時間更迭,等這地方倒塌了,也不一定能被考古隊發現。

    想到此處,我將目光轉向了頭頂上方、那黑油油的繩索,很顯然是經過某種特殊處理,時至今日,依舊柔韌無比,我觸手抓了兩下,確實很滑膩。這種繩索,看樣子不是用來讓人抓的,這麼滑,抓起來也太不保險了。

    想起懶貨之前拽著這根繩索在空中蕩來蕩去的模樣,我不由得暗生欽佩。

    懶貨見我看著這繩索,便道:「這繩索應該是用來運輸東西的,末端曾經很可能有籃子一類的東西。」我想了想,根據石像的高度來看,人員出入,確實不可能靠人工攀爬。更何況,既然這種奇特的人立像,在古蜀國有著特殊的意義,又被神化了,那麼他們也不可能在自己的神身上爬來爬去。

    如此一來,就只能利用繩索一類的工具上下出入,上方的軲轆就是最好的證明,只是繩索末端原本應有的籃子一類的載人載物工具,只怕早就已經腐朽了。

    而這滑膩的繩索,也正好減少摩擦力,收攏下放的時候會方便很多。

    懶貨手上戴著手套,當先順著繩索攀了上去,最後手攀著青銅軲轆,雙腿一收,站到了上方入口的邊緣處。從我們這個位置看去,筆直的視角,只能看見他的下顎。

    懶貨手裡的燈光揮舞著,似乎正在查看周圍的環境,他的神情懶懶散散,似乎沒有發現。片刻後,他衝我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們上去。

    我走在最後壓陣,讓昏迷的獨眼龍和哈日查蓋先上去,自己最後一個。

    上到頂端時,只見這是個巨大的空間,黑漆漆一片,手電筒四下打去,皆看不到頭,燈光往上打,也看不到頂。

    紅毛算了算我們一路的行程,說:「咱們剛開始是一直往下,現在又順著這石像往上爬,估摸著也該到地面了。這地方這麼大,會不會就是劉隊形容的那個東西?」

    劉隊說過,她們一行四人,在古城中穿梭時,發現了一個青銅鼎,鼎上的銘文記載著。為了鎮壓01,吞蠶古城的人,啟動過一個宏偉的工程。這個工程包括地下和地面兩個部分,地下也就是我們之前走過的地方,而地面,應該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劉隊形容它,是一個四邊形的平頂金字塔。

    這個地面建築,是個巨大的祭壇,在特定的時間,吞蠶古城的祭祀會舉行大型的祭祀活動,而祭祀的對象,便是天眼。它們通過這種祭祀活動,來激發天眼的力量,從而鎮壓01。

    我忽然想到,後來01會逃脫,莫非是因為吞蠶古城的人忽然消失,從而天眼失去了祭祀的力量,所以才被01給逃走了?

    那麼吞蠶古城的人,為什麼會忽然消失呢?

    也不知這個金字塔內部是怎麼樣的結構,但按照劉隊之前的描述,那麼我們現在所見到的,肯定只是金字塔其中的一部分,也不知文敏她們現在又在何處。

    我背著獨眼龍,哈日查蓋用他那根法杖當拐棍兒,慢悠悠的走著,懶貨在前方開道,說實話,這次多虧了懶貨,否則,我們這幾個人,不一定能活到現在。

    走了沒多久,黑漆漆的空間裡,忽然出現了一些陰影,像是堆放著什麼東西,我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隨著距離和光線的拉近,我們三人不由得吃了一驚:棺材。

    確切的說,不是普通的棺材,而是一具具黑色的窨子棺。這種棺料十分珍貴,歷來只有王公貴族才有資格享受,卻沒想到,我們眼前竟然會出現如此之多的黑窨子。

    這種棺料十分堅硬,埋於地底甚至擱置水中,千年都不腐不蛀,可保屍身不被蛆蟲啃食,被裝入這種棺材裡的屍體,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最後都能保持乾屍的狀態。如果下葬處風水極佳,沒準兒還能保持濕屍的狀態,栩栩如生。

    我們這會兒,已經走到靠牆處了,牆壁是用一塊塊大石頭壘成的,靠牆的一邊,整整齊齊擺放著不下五六十具黑棺。棺材並沒有上黑漆,而是窨子棺本身的顏色,空氣中沒有什麼臭味兒,反倒浮動著黑窨子特有的一種清香。

    我深深吸了口氣,只覺得沁人心脾,整個人霎時間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棺材的味道能這麼好聞的,除了『黃腸題湊』這種格局外,估計也只有這種黑窨子能有了。

    黃腸題湊是一種上古時候的君王葬制,黃腸指的是柏木中間的黃心,棺槨周圍用黃腸壘起一圈牆,上面蓋上頂板,就像一間房子,至於房子的大小,則根據墓主的規格設立。

    想一想,那柏木生長白千年,中間的黃心也不過幾釐米或者十幾釐米,只取黃心,搭建地宮槨室,所需要的樹木量是驚人的。如果規格大一些,往往要砍伐一整片兒原始森林。

    由於黃腸題湊所用的柏木太多,而柏木本身就防蟲防蛀,帶有一股清香,因此打開地宮時,往往也會有陣清香襲來,這個過程,有人形容為『千年聞一香』。

    眼前的窨子棺,全都是嚴絲合縫密封著的,細細看去,全都打了棺材釘,四四方方的黑色的棺木蓋上,隱約還有很多符文一類的東西,當時應該是用硃砂一類的顏料繪製上去,只是此刻已然褪色,在黑暗中,棺材上的符文,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我不由得心想:難道這些棺材裡,裝的是什麼邪門的屍體,所以才要在棺材上畫符?

    我們的目光依次從這些棺木上掃過,很快,三人的視線,便同時凝聚在了其中一具棺木上,原因無它,因為這具棺木的蓋子,赫然是錯開的,顯然是被人為打開過。

    最為詭異的是,在棺木側開的開口處,赫然耷拉著一隻人手。

    那是一隻手指細長的人手,小巧,修長,顯然是一隻女人的手。

    手已經有些發青了,有些地方,還能看見嫩白的顏色,很顯然,這手的主人,是個已經死了的女人,而且死的時間應該並不久。

    我心裡咯噔一下,緊接著,便覺得自己的心臟不可遏制的快速跳動了起來。

    棺木中的人,會是誰?

    很顯然,她不可能是具古屍,我們都是有經驗的人,一看那手的顏色,幾乎就能判斷死亡的大概時辰。應該是一天左右,和劉隊嘴裡所說的時間差不多。

    是麗麗,還是文敏?

    這一瞬間,我腦子裡唯一的念頭是,千萬不要是文敏。人都是自私的,大部分的人在平時,將這種自私都隱藏了起來,而一旦觸動到某些底線或隱秘的所在,這種自私就會完全暴露出來。

    我甚至沒有勇氣在往前走一步。

    哈日查蓋看了看我,見我沒有動作,便道:「這些棺材只怕有問題,趕緊去看看裡面是誰,你總不會讓我這個病號動手吧?」他這麼一提醒,我不得不摸出了武器往前走。

    雖然還不知道她的確切的身份,但一個人,會死在棺材裡,很顯然是出了什麼變故。聯想到棺材上的符文,我不禁琢磨,難道是屍變?所以被粽子給拉進棺材裡害死了?

    我朝著棺材走去時,懶貨也沒閒著,他與我之間,只有兩步左右的距離,很快,我們一左一右,站在了棺材的旁邊。我深深吸了口氣,對懶貨道:「開棺。」

    棺材本來就開了一條縫了,旁邊的地上,還有幾個散落的棺材釘,除此之外,還有一灘血跡。

    血跡一直蔓延到了棺材上,只是黑色的棺木上,暗紅色的血並不起眼,因此剛才並沒有注意,這會兒走的近了,便能瞧見很清楚的打鬥痕跡。棺木的一側,還有彈痕,顯然,這裡還發生過槍戰。

    文敏是使槍的好手,看到這些彈痕,我更擔心她了。

    緊接著,我和懶貨開始去推動棺蓋,整個過程中我倆小心翼翼,懶貨的耳朵一直微微動著,顯然是在凝聽棺材裡的動靜。如果棺材裡藏著粽子一類的東西,他應該能提前發現。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6
第四十二章 乾屍



    棺蓋移動間,發出了沉悶的摩擦聲,那隻搭在棺蓋邊的手,也逐漸顯露的更多,緊接著出現的,是一隻藍色的衣袖……

    看到這顏色時,我心裡閃過一陣喜悅之情,因為我記得,女醫生麗麗的防風外套是藍色的。在這種時候,閃過高興的情緒,確實有點兒不厚道,但我也懶得去譴責自己了。

    很快,棺材被開了一半,從這一半的空間中,我們已經可以看到棺材裡的場景。裡面的死屍正是麗麗,這是個長相不算漂亮,但卻挺順眼的姑娘,但此刻,她的臉,被烏青和乾涸的血液給遮蓋了。

    烏青是人死後的積血,而那些血塊兒,則似乎是從嘴裡吐出來的。屍體仰面躺著,雙目圓瞪,眼球已經有些外凸的跡象,看上去分外的可怖。除此之外,棺材裡似乎沒有別的什麼東西,空空蕩蕩的。

    她是怎麼死的?

    很快,在她身上,我發現了兩處槍傷,一處在手臂上,一處在大腿上,但這些都不是致命傷,真正的致命傷應該是在嘴部,她的嘴唇完全爛了,像是死前就已經受了傷似的。

    懶貨對這樣血淋淋的場景似乎完全不在意,他手上戴著手套,因此毫無心理壓力的,用手指去碰麗麗的嘴唇,隨著腐爛的嘴唇被掰開,我立刻瞧見,她的牙齒竟然也崩壞了,像是被什麼堅硬的東西敲打過似的。

    她的嘴裡,堵滿了血塊兒,連舌頭都看不到。霎時間,我意識到,真正的致命傷應該是在嘴裡,這崩壞的牙齒,八成是被槍子兒打的,子彈直接打向了她的嘴裡,造成死亡。

    我有些心驚:這是誰幹的?

    文敏?劉隊?或者死去的秦石?

    這一槍直直打入嘴裡,準頭極佳,那秦石是個攝影師,沒有擺弄過槍支,因此應該不是他。最大的可能性,是死於文敏或者劉隊之手。文敏不可能隨意殺人,如果是她的話,那麼當時麗麗肯定是出了什麼變化。

    她為什麼要專門射擊嘴部?我立刻想到了之前那條長舌頭,心說莫非麗麗也被寄生過?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出?

    此刻,麗麗嘴裡的東西顯然已經沒有了,我揣摩了一下,腦海裡做出了一連串推測。估計最先被寄生的是麗麗,然後文敏或者劉隊開槍自保,誰知麗麗死後,那東西又從她身體裡鑽出來,寄生到了劉隊的身體裡。

    這個寄生的過程,應該是比較隱秘的,否則秦石後來也不會一直背著劉隊。那麼,現在隊伍裡的三個人都已經死了,只剩下文敏,她究竟在何處呢?

    以我對文敏的瞭解,在這樣的環境中,她很可能做出兩種決策,第一,是發現劉隊和秦石消失後,想辦法找到他們;第二,是先從這祭祀台退出去,等著我們匯合。

    一路走來,我們沒有發現文敏的行蹤,那麼她很可能選擇了第二條路,在發現這個地方的詭異情景不是自己能應付時,選擇了退出等待支援。想到這個可能性,我鬆了口氣,將麗麗搭在棺材邊的手,放回了棺木中。

    最後看了她一眼,我示意懶貨將棺蓋蓋上。整個過程沒人說話,懶貨是懶得說,我則是忌諱者陰陽沖,所以也沒開口。倒斗的人,很忌諱對著棺材裡的屍體說話,橫死的屍體,染了活人的陽氣,很容易屍變。我對自己的運氣已經完全沒有信心了,用豆腐的話來說,是霉運纏身。電視劇裡的主角,是掉進山洞就有高人,摔落懸崖就有秘籍,而我則是屍見屍起,棺見棺開。

    這詛咒帶來的倒霉體質,我可不想再去印證一遍。

    沉默中,我們二人推動著棺材蓋,準備將它給蓋回去。

    然而,就在這時,懶貨手裡的動作忽然頓了一下,緊接著死死的盯著棺材。

    我心裡咯噔一下,目光猛地移向麗麗,心說他媽的,不會真的屍變了吧?然而這一眼看去,那屍體卻還是剛才的模樣,也沒見動,更不見長毛,沒有什麼屍變的模樣。

    既然如此,懶貨是在看什麼?

    我朝他遞了個詢問的眼色,懶貨卻並沒有開口,而是忽然伸手往棺材裡一探,猛然揪住了麗麗的頭髮,將已經僵硬的屍體,從棺材裡粗暴的提出來,砰的一聲扔在了一邊。

    雖然我早知道懶貨是個嗜虐好殺的,但也沒想到他會這樣,有道是死者為大,好歹也是我們的同路人,人都死了,怎的還如此惡毒?我心中閃過一絲怒火,看了看一旁麗麗的屍體,不由沉聲道:「你夠了,凡事留一線。」

    他將屍體扔到一邊,卻根本看也不看一眼,對於我的話,也只是投來一個懶散而毫不在意的眼神,隨後目光又看向了棺材裡。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那棺材裡原來還有東西。

    是一具瘦小的乾屍,約莫是個少年人的體型,之前被麗麗壓在身下,因此沒有發現。我有些吃驚,隨即明白了懶貨剛才的舉動,但那種隨手將屍體一扔的舉動,還是很讓人反感。

    一邊的哈日查蓋也湊了上來,我們三人一屍,將這棺材周圍的空地都堵住了。哈日查蓋一屁股坐在另一具棺木上,盯著棺材中的乾屍,嘴裡嘖了一聲,道:「奇怪,奇怪。」

    只見這具乾屍很古怪,全身都被繩索給捆著,那種繩索,就是之前青銅軲轆上那種黑色的繩索,應該是經過某種特殊處理,因此至今不腐不爛。繩索將乾屍捆的很緊,乾屍的嘴大張著,嘴裡似乎有什麼東西。

    我將燈光微微傾斜,燈光打進了他的嘴裡,不過什麼也看不到,只能看到一個黑黑的洞口,咽喉一類的早已經粘黏在一起,洞裡面油光光的全是屍油。

    我覺得嗓子有些發乾,不舒服的咳嗽了一聲。

    哈日查蓋道:「你們說,這屍體為什麼會被捆起來?看上去年紀應該不大,莫非是生前犯了什麼罪?」哈日查蓋到底不是專業倒斗的,因此這個推測很不靠譜,於是我糾正道:「能裝進窨子棺裡的人,怎麼會是犯人?《葬書》云:葬著,藏也,為人而不可見也。這地方不是墳墓,而是個祭壇,將這些屍體放在這鎮壓01的祭壇裡,與其說是犯罪,不如說更像是某種祭祀。否則,這些屍體應該是埋葬而藏地的。」

    哈日查蓋一聽,笑呵呵的豎起了大拇指,說:「隔行如隔山,不愧是專業人士,你的意思是,這些屍體,生前其實是祭祀用的?」我點了點頭。劉隊本就說過,吞蠶古城的人每年會進行祭祀活動,借用天眼的力量鎮壓01,這種祭祀,很可能就是用這些活人去祭祀天眼。

    此刻,那天眼正放置在我的裝備包裡,這一個小小的東西,竟然就有如此大的威力,也不知鼎上所載,究竟是真是假。是古人的誇張神話,還是它真的能借用所謂的『神』力?

    但這時,懶貨卻忽然道:「這些繩索綁的太緊了。」

    我下意識的說道:「大概是怕他們掙扎吧,這些人,應該是活著被封入棺木中的,實在殘忍。」

    不過,我這個答案,懶貨顯然是不滿意的,他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屍體,提醒道:「屍體和繩索,不該貼的這麼緊。」他這麼一提醒,我猛然意識到一件被我們忽略的事。

    如果繩索是活著時捆上去的,那麼緊緊貼著皮肉很正常。但在屍體質變的過程中,脫水、肌肉萎縮、最後變成乾屍,整個屍體縮小變形,那麼繩索也應該隨之而鬆開。

    但現在,這些繩索卻死死的勒著幹屍。

    如此一來,便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些屍體,被放入棺木前,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然而才被人勒上了繩索。

    可是,將一具乾屍捆成這樣,又有什麼意義?

    莫非是這些屍體有屍變一類的跡象?

    我心裡正想著這其中的原因時,懶貨忽然將目光一轉,看向了右側,那個位置,是一道方形的入口,根據這種非圓拱形的造型來看,我們顯然已經離開地下了。

    他耳朵微微動著,盯著那黑漆漆的入口,道:「有人來了。」

    我不懷疑他的話,在這方面,懶貨幾乎沒有過失誤,他說來的是人,就不會是鬼。

    這地方除了我們,唯一有可能的活人,似乎就是文敏了。

    難道是她?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6
第四十三章 真實與夢境



    我們三人的目光,都直自的看向了那個還沒有去過的出入口,懶貨的話落下沒多久,黑漆漆的出入口裡,出現了一點昏黃的光芒,似乎是手電筒的光芒。緊接著,那道光芒慢慢朝我們靠近,隨後便是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就著朦朧的光線,我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即便隔的很遠,但我也一眼認出來,那人正是消失的文敏?

    她顯然也發現了我們,腳步頓了一下,隨即快速的朝我們跑過來,面容身形越來越清晰。只見她一身狼狽,但看上去沒受什麼大傷,然而,就在我準備跟她打招呼時,她猛地抬起了槍,槍口赫然是對著我們。

    出於本能的,在她抬槍的瞬間,我雖然震驚,但身體卻反應很快,猛地往旁邊一側,反身蹲下,躲在了棺材後面。隨即,便聽砰砰砰的槍聲響起,子彈深深的嵌入了棺材裡。

    坐在棺材蓋子上的哈日查蓋,也迅速往下一滾,就勢躲在了棺材後面,嘴裡怪叫道:「難道她也被寄生了?」

    我心中亂作一團,一邊往棺材後面躲,一邊大叫:「文敏,住手!」槍聲頓了一下,緊接著停止了,文敏站在四方形的入口處,依舊抬著槍。她握槍的手在發抖,眼神似乎有些渙散,像是極度的疲憊,又像是隨時會倒下一樣,冷冷道:「陳懸他們不可能出現在這裡,不要再弄這些幻象,我不會上當的。」

    幻象?

    難道她把我們當成了幻覺?

    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立刻道:「01的洞穴,直直連通了地下,我們是順著洞穴上來的,天眼已經到手了,你先把槍放下,我們有話好好說。」她似乎完全不信我的話,沒有放手的意思,於是我道:「如果我真的是幻覺,你認為槍能打傷我嗎?」

    聽到這話,她抬槍的手才慢慢放了下來,隨後冷冷道:「出來。」

    我們幾人小心翼翼從棺材後冒出來,見她果然沒有繼續開槍的意思,不由鬆了口氣。此刻,我也不知道她們究竟經歷了什麼,文敏目光警惕的打量著我,隨後又看向一旁栽倒的獨眼龍,道:「他是怎麼回事?」

    我組織了一下詞語,儘量簡單的交代了一下我們的經歷,她聽著,神色慢慢鬆動下來,隨後對我道:「你過來,我要確認一下。」看著她警惕的神色,我很難想像,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會讓她變成這樣。

    我於是慢慢朝她走了過去,走到她跟前時,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臉,片刻後,冷漠的神情忽然崩潰一般,猛地摟住我的脖子,喃喃道:「不是夢,是真的,天吶,你們怎麼也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我知道,她總算相信我們的身份了,回摟住她,詢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什麼幻覺?」

    文敏緩緩吸了口氣,從裝備包裡摸出了一盞強力探照燈。這燈光線很強,射程大,體積也大,我們的裝備裡只攜帶了一個。她沒說話,而是將強力探照燈打開,隨機猛地往我們上方打去。

    這地方很高,之前我們光源有限,沒能看清頂部的狀況,這會兒強力探照燈一打,頂部的情況,頓時清晰的出現在我們眼中。看清情況的剎那間,我和紅毛齊刷刷的倒抽一口涼氣,因為,在距離我們三十多米高的頂部,赫然有無數碩大的浮雕,密密麻麻的分佈著,儼然是一個個大肚子造型的『夢魈』,它們臉上掛著一種極其詭異的笑容,從上方俯視著我們,一看之下,令人覺得頭皮都麻了。

    只看了一眼,文敏便將強力探照燈關閉了,神色極度疲憊,靠著最近的一具棺木坐下,道:「你們應該也知道,這是夢魈,民間傳說中,它能吃夢和造夢,我們進入這個地方之後,一切就像一個夢,早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了。」

    我道:「難道你一直覺得,自己是在夢裡?」

    文敏搖了搖頭,看了看不遠處麗麗的屍體,沉聲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進入古城以後的經歷,都只是一個夢境,你現在看到我,說不定,我也只是你的夢境而已,又或者,你們是我的夢?」我覺得她的神智似乎已經出了些問題,有些神志不清,心中霎時就一驚,便伸手在她耳後狠狠按了一下,這個地方的穴位,能夠使神智受刺激的人快速清醒,效果當然不是立竿見影,但總比沒有好。

    我這一按,她瑟縮了一下,渙散的眼神慢慢聚攏在一起,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對不起,我只是被折騰怕了。」

    哈日查蓋嘴裡嘖嘖有聲,說:「顧警官,你平時可不是這樣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文敏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組織語言,片刻後,道:「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攙和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分了。」頓了頓,她又道:「或許你們可以提供一些建議。」

    她看起來很疲憊,再加上我們之前的一番折騰,這會兒也覺得累,便就地升了堆火,溫暖的火光燃燒起來時,文敏舒服的吐了口氣,伸出手烤火。一邊烤火,她一邊摸出了些吃的分給我們,眾人一邊吃,她開始講起了自己古怪的經歷。

    她道:「剛開始進來的時候,有一些危險,因為古城裡有很多蟲蛇,最後我們在一隻青銅鼎上發現了一些銘文。」這一段,劉隊跟我們講過,於是我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文敏又道:「順著銘文留下的信息,我們進入了這座祭祀天眼的神殿,然後一切就變得很古怪。一開始,我們遇到了很多機關,非常多,在這個過程中,麗麗、秦石,他們都死了。」

    我愣了一下,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之前看到的秦石又是怎麼回事?

    紅毛一語道破,說:「機關是不存在的,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入夢了?」文敏點了點頭,艱難的說道:「在所有人都死光後,只有我一個人留在了這個地方,找不到出路,到處都是陷阱。我試圖尋找出路,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了這地方有夢魈,所以我就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如果是做夢,怎麼才可以醒過來。」

    緊接著,文敏開始嘗試各種方法,讓自己甦醒,而事實上,她覺得自己的神智十分清醒,甚至連自己有沒有入夢都不能確定,一切都只是一個推測。

    或許是她的意志力夠強,她真的甦醒過來,然後發現,所謂的機關,一路上的冒險、死亡,其實都不存在。不知何時,她一個人陷入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在此過程中,她試著尋找隊友和出路,但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重新入夢,然後周圍的環境來一個大改變,雖然依舊在這個祭祀金字塔裡,但裡面的結構卻不停的變化,出場的人物也各不相同。

    有時候她會遇到秦石、有時候是劉隊、有時候是麗麗,甚至也好幾次遇見我們這些人,無數的危險和恐懼,讓人幾乎神智奔潰。但她的意志力極為強大,一次次從夢裡面掙脫出來,但又一次次在無知無覺間陷入了進去。

    而眼前的麗麗,則是死於文敏手上,整個過程和我之前推測的差不多。劉隊、麗麗、文敏、秦石,他們重新匯合在一起,各自訴說著分別後的經歷,幾乎每個人都不一樣。

    但很快,文敏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之所以知道自己是被入夢,和個人的經歷以及意志力有很大的關係,但為什麼劉隊三人,也知道自己是在入夢?這三人之前明明也是各自分開的,為什麼這會兒,經歷卻和自己如此相像?

    她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陷阱。

    果然,變故發生了,在她轉身的一剎那,她發現麗麗張開了嘴,嘴裡伸出了一條紫紅色的東西,從背後朝她席捲過去。接下來是一場槍戰,她們哪裡是文敏的對手,很快便敗北。

    整個過程不需贅述,因為甚至連那一場槍戰,她現在都無法確定是不是真實發生過的。

    此刻,麗麗的屍體就在旁邊,清晰的證明著,當時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也就是說,在幾人各自入夢,尚沒有匯合的時候,麗麗應該就已經被什麼東西給寄生了。

    而在槍戰過程中逃跑的劉隊和秦石應該也有問題,但文敏當時也說不上來。

    接著,她開始繼續尋找出路,然後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不斷的入夢,不斷的和秦石甚至已經死去的麗麗重逢,每一次重逢,對方都告訴她:之前的一切只是你入夢後的幻覺,沒有人死,所有人都還活著。

    然後不斷的,各種恐怖詭異的情況浮現出來,挑戰著人的神經。我想了想那種境況,立刻意識到了夢魈真正的恐怖之處。它不僅僅是讓人陷入夢裡出不來,而是在夢裡,直接摧毀人的神智。

    真實和恐怖夢境的不斷交錯一直持續到現在,文敏說:「如果不能從這裡離開,所有人最後都會崩潰。」但問題是,我們要弄清楚,現在的一切,是夢,還是真實的?

    如果文敏的說法成立,如果早在見到夢魈的那一刻,我們就各自被拽入了夢境中,那麼是不是我後來的一切經歷,包括現在和我坐在一起的這些人,都是假的?

    我覺得頭皮有些發麻,將這個恐怖的念頭狠狠甩出腦海,道:「冷靜一點兒,會有辦法的,我不認為這是個夢。」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7
第四十四章 驅除


    現在的情況,讓我想起了莊周夢蝶的典故,莊周和蝴蝶,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誰也不知道。,,假如我是在夢中,那麼我現在看到的文敏,還有之前所經歷的一切,是不是也是一場春秋大夢?

    可這些經歷是如此的真實,實在讓人無法和夢境結合在一起。

    想到此處,我看向懶貨和文敏,這兩人對夢魈的瞭解比較多,於是我道:「現在糾結於是不是入夢,誰也沒辦法證明,我看還是先找出路。」文敏嘆了口氣,道:「我一直在找,可是周圍的環境一直在變,走不出去。」

    我想了想,在腦海裡慢慢理了理思緒,便想了個主意,道:「我們假設,現在的一切都是夢境,那麼自己眼前所有的人,豈不都是假的?這樣一來,我們所經歷的一切,看到的一切景象,就會以自身的意識為主,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會經歷同樣的夢。假如,我們沒有入夢,就像你所說的,會不知不覺間隨時被夢魈給拉進去,那麼我們所經歷的夢境,就不會是一樣的。」

    文敏點了點頭,皺眉道:「是,你有什麼辦法?」

    我道:「咱們還是先找出路,不過再此前,先用繩索將互相套起來。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這樣做,就不會出現你和劉隊等人之前的情況,而且我們這麼多人,只要意志力夠強,不可能同時入夢。那麼在其餘人出現意外時,另一些清醒的人,可以繼續尋找出路。」

    文敏立刻點頭,疲憊的神色總算露出一絲笑容,驚喜道:「這個主意確實可行。但……如果是第一種情況呢?」

    我接著道:「如果是第一種,那麼我們現在誰也不能相信誰,你不會相信我是真的,同樣,我也無法相信你是真的,但入夢其實就是一種迷惑人的手段。你說過,自己之前數次入夢,都一直是在這個祭祀塔中打轉,由此可見,這夢魈入夢的範圍,其實是有限制的,或許,它製造出的夢境,是無法脫離這個祭祀台的。」

    文敏是個聰明人,立刻沉吟著接話道:「所以,在祭祀塔沒有機關暗道的情況下,我們其實想要出去,是很容易的。假如我一直出不去,就說明你們是假的。」

    「對。」我點了點頭,道:「這個方法,不止對你有用,也可以讓我們任何一個人,來認清自己的立場。」

    哈日查蓋身體靠在棺材上,笑嘻嘻的對我說:「你小子平時不吭聲,腦袋倒是轉的挺快。不過,你忘記獨眼龍了?假如第二種情況出現,那麼,那個不入夢的人,或許會受到很多攻擊,又或者入夢的人之間一場混戰,到時候怎麼辦?」

    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想過,但沒能想出什麼解決的辦法,於是我道:「現在就只有這一個問題,解決這個問題,我們就可以將計畫付諸行動。」

    這會兒坐在火邊,溫暖的火光帶來的暖意,卻絲毫無法驅走心中的寒意。我在思考另一個問題,假如是一場夢,那麼,我所得到的天眼,究竟是不是真的拿到了?

    想到此處,我忍不住將那東西拿了出來。整個天眼的質地,似玉非玉,之前在水中拿著,只覺得觸手冰涼,這會兒卻帶著一股暖意。文敏細細的打量了片刻,道:「就是它?它的質量真的可以救出屍仙嗎?」告訴我天眼消息的是她,但現在真正看見這麼個小玩意兒,確實會讓人產生懷疑。

    我點了點頭,思緒還陷入之前的問題裡,沒有多說。天眼是在我們看到夢魈之前就得到的,那麼,它應該是真的吧?

    我將這玩意兒狠狠的摸了一把,心中稍定。

    然而,就在這時,我忽然覺得身上起了層雞皮疙瘩,黑暗中,一種若有似無,被人窺視的感覺油然而生。那種感覺我很熟悉,當時在走入那條有夢魈的通道時,便有過這種反應。後來我和獨眼龍換了個位置,獨眼龍便入夢了。

    難道,是夢魈出來了?

    我渾身的肌肉不由得一緊,猛然轉頭,看向那種窺視感傳來的方向。那地方只有一片漆黑,只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卻十分明顯而清晰,清晰到我想忽略都難。

    我的這個動作,引起了文敏等人的注意,文敏微微皺眉,道:「陳懸,怎麼了?」

    看起來,他們似乎沒有任何感覺,我忍不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們?」文敏和哈日查蓋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我看向昏睡的獨眼龍,心裡頭不由琢磨,究竟是我的幻覺,還是我感應到了夢魈?

    可是,為什麼只有我能感應到?

    夢魈這種東西,在神話傳說中,不是屬於鬼怪一類,哈日查蓋這個薩滿巫師感應不到也就算了,可懶貨這麼敏銳的人也沒有感應到,我卻有所感應。

    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股窺視的感覺很強烈,甚至我有種,那東西正在朝著我們靠近的感覺。彷彿有一個無形的鬼怪,正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們,一步步朝我們走過來。

    我死死盯著那個方位,而事實上,那地方只有石牆。

    文敏幾乎以為我是要入夢了,她走到我身邊,目露擔憂之色,正要開口時,我猛然覺得,那股窺視的感覺陡然一鬆,似乎那個無形的鬼怪忽然消失了一樣。

    我有些愣神,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神智出了問題,然而,就在這時,懶貨打了個哈欠,眼角跟著帶淚,看起來是困頓到極致了。他說:「你們慢慢想辦法,我先睡一覺。」說完便躺在火堆旁。

    紅毛聞言,臉上的笑容不見了,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說:「人比人氣死人吶,這小子,怎麼什麼時候都能睡的這麼舒服。」

    他話音剛落,我和文敏同時反映過來,大叫不好!

    夢魈所在的地方,人是極其容易困頓的,最忌諱的就是睡覺,懶貨不可能不知道才對!但他現在卻說睡覺,莫非是要入夢了?我想到剛才那種窺視感,立刻明白過來,那就是夢魈出現的前兆!

    一時間我心中大驚,也顧不得多想為什麼只有自己能感應到,整個人便越過火堆猛地躍到了懶貨那邊,二話不說,一拳頭就朝著他的臉揍了過去。

    懶貨才剛剛閉眼,我這一拳頭下去,立刻將他給打醒了,他捂著臉,似乎清醒了過來,最後說了句:「謝謝。」

    打人一拳,最後人還跟你說謝謝,這種感覺是很爽的,特別是這個人還是平日裡你很想揍卻不能揍的人時,就更爽了。我心說夢魈帶來的唯一好處,大概就是這個了。

    就在懶貨醒來的這剎那,那股被窺視的感覺,猛然間變得更強烈起來,我立刻大叫:「夢魈出來了,所有人守緊心神,這東西主要依靠人的意志力。」

    自從紅毛被寄生受傷後,就變得十分虛弱,然後又是獨眼龍發狂,我要照應著他們二人,因此這一路上,都是懶貨在打頭陣,體力和精神消耗都十分大,所以疲憊感也最強。

    估計是他太累,精神難以提高,所以才讓夢魈有了可乘之機。而這一瞬間,我也察覺到了一件被我忽略的事。

    吞蠶古城的人,肯定是有方法來應對這些夢魈的,他們弄這些夢魈的原因,八成是為了防止一些偷偷進來的外人。也就是說,這些夢魈,其實是作為一種守護體而存在的。

    那麼,它們守護的是什麼?

    01?

    此刻,我心中一揪有了答案,與其說是為了守護01,不如說是在守護鎮壓01的天眼,畢竟這東西是古蜀國的神器,很容易受人窺視。而現在,這天眼一直在我身上,或許它真的有某種奇特的力量,使得我可以感應到夢魈。

    而根據這兩次與夢魈『面對面』的經歷來看,它似乎根本就沒辦法對我下手。

    現在它從懶貨的身體裡退了出來,那麼下一個目標是誰?我顧不得多解釋,立刻將天眼拿在手裡,站在了眾人中央,一邊兒感受那股窺視感,一邊將自己剛才的推測說與幾人聽,並讓他們聚攏到我周圍。

    整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二十多分鐘,夢魈以一種近乎狩獵的姿態,無形的與我們對持著。最後,它似乎終於放棄了,那股窺視感猛然消失。我心中鬆了口氣,幾人緊緊靠在一起,將天眼放在中間,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這時,看著依舊昏睡的獨眼龍,我心中冒出個想法,不知道天眼,能不能將他從夢中喚醒?

    我試著將天眼放到了獨眼龍的胸口處,半晌也不見有什麼反應,難道入夢太深,天眼就會失去效果?就在我打算放棄這種方法時,忽然間,彷彿玉質的天眼中,猛然出現了一股黑氣,那黑氣隱約竟然像一個人形,在天眼中只出現了一瞬間,就猛地消失了,彷彿被天眼給消化了一樣。

    與此同時,獨眼龍猛地睜開了眼。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7
第四十五章 文字



    我們幾人圍著獨眼龍,警惕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此時,他眼中的血絲已然消退,呆愣愣的盯著我們,似乎還有些神智不清。、、片刻後,他的眼神開始聚焦,隨即面露詫異之色:「你們怎麼會在這兒?」

    看樣子,人已經清醒過來了。

    紅毛鬆了口氣,笑眯眯的捏了捏自己的手,將手指捏的噼啪作響,道:「我們一直都在這兒,你小子既然已經醒了,那咱們也該好好算算舊賬了。」獨眼龍入夢這段時間,可把紅毛給折騰的夠嗆,我一瞧他這動作,不由得氣不打一處來,說道:「行了行了,都什麼時候了,想報復,也等出去了再說。」

    獨眼龍顯然還是懵的,慢慢的坐起來,隨後眉頭一皺,嘴裡嘶了一聲,摀住了自己手臂上的槍傷:「我是怎麼受傷的?難道是我產生幻覺了?」他自言自語,隨機伸手來抓人,似乎想看看我們是真是假。

    之前懶貨說,入夢久了,人會神智崩潰,現在看來,獨眼龍雖然沒奔潰,但已經在犯懵了,還好這會兒叫醒的早,否則真不知道日後會怎麼樣。我將他那隻試圖掐人的手給拍下去,講了一下其中的緣由,獨眼龍聽罷,並沒有恍然大悟,而是用一種不太信任的目光看著我們,反問道:「那我怎麼確定,之前的一切是夢,還是現在的一切是夢?」

    我被問的苦笑不已,事實上,這是一個很難解答的命題,夢境的真實度和現實穿擦在一起,誰也不能肯定,之前的經歷,那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紅毛揮了揮手,沒好氣道:「獨眼兒,你現在別提什麼真真假假,反正現在在你面前的,就是我們幾個,難不成你還打算一個人在這地方晃蕩不成?」

    獨眼龍沉默不語。

    其實,這樣的狀況有點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於是我忍不住問道:「你這段時間究竟夢到什麼了?」確切的說,是他這段時間,究竟『經歷』了什麼。

    獨眼龍皺了皺眉,用那隻單獨的眼睛打量我。這種目光還是頭一次,我任由他打量,片刻後,他只是簡短的說道:「很多機關……當家的為了救我,掉進了那條暗道里。」說話間,他目光閃爍了幾下,猛地起身,道:「我得救他。」

    他忽然這麼竄起來,把我嚇了一跳,我忙道:「我活的好好的,沒掉進什麼暗道,那只是你的夢。」

    獨眼龍擺明了懷疑:「不可能有這麼真實的夢境,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東西,我只相信我自己。」

    「那好。」紅毛一邊翻著白眼,一邊笑道:「既然如此,你身上的槍傷是怎麼來的?你怎麼補仔細想想,為什麼自己會忽然出現在這個地方?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姓張的,看你人高馬大,一身腱子肉,這智商怎麼這麼讓人著急呢。」

    獨眼龍頓時怒了,道:「紅毛小子,剛才我還沒把你揍舒坦是吧!」

    剛才?

    剛才兩人沒打架啊?

    紅毛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氣的跳腳:「好你個獨眼兒,做夢都在揍我,今天不收拾收拾你,你當我這個巫師是吃素的!」說著,手裡的法杖跟打狗棍兒似的往獨眼龍身上招呼。獨眼龍這會兒雙手還被捆住,無法阻擋,只能狼狽的躲閃。

    懶貨懶懶的開口,道:「夠了,既然有天眼,那就別耽誤時間了,走吧。」

    紅毛也並非是個不靠譜的,收了法杖,遞給一個獨眼龍一個出去再打的眼神,緊接著,我們決定往外走。既然我手裡的天眼能辟夢魈,又能事先感應到夢魈的靠近,那麼我們成功離開的幾率就大大增強了。

    我們幾人立刻按照原計畫,將所有人都用繩子綁了起來。緊接著,便避開這些窨子棺,朝著文敏之前而來的通道走去。由於文敏在這裡待的時間較長,又一直在夢境和現實中穿梭,早已經分不清之前所見,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因此,我們也無法提前知道前方會有什麼。

    這條通道不算長,走到盡頭時,盡頭處是一扇石門,石門半開著,上面赫然還有一些已然褪色的彩繪。石門表面的顏料,已經統一褪變為褐色,混雜在一起,已經難以分辨,只能通過一些較深的線條看個大概。上面所繪的,似乎是一副祭祀的場景,裡面的人,肩頭還扛著什麼東西。初時我沒看明白那些東西是什麼,最後才明白過來,他們抗的是干屍。

    文敏面露驚訝之色,皺眉思索片刻,道:「之前在那青銅鼎上,提起過一句,天眼一直是用人祭,我還以為充其量不過幾個人,沒想到居然……」她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但神情很明顯帶著震驚。

    哈日查蓋道:「那棺材裡裝的屍體,看樣子就是祭祀用的乾屍,不過祭祀用的屍體,用那種棺材來裝,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我覺得那些干屍被捆得過於嚴實,倒像是防止屍變。」

    這個古城,利用天眼,在戰亂中弄出了01那麼個東西,事後請神容易送神難,又只得用天眼將01給鎮壓住,並且對天眼進行祭祀。這看上去像是沒有什麼問題,但我總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麼。

    很快我想了起來,被我們忽略的是那些人繭。

    這裡的棺木雖然多,但根據祭祀的規模來看,這些干屍顯然只是一部分,那麼,更多的屍體去哪兒了?那些人繭會不會就是曾經被祭祀的屍體?他們本是被用來祭祀天眼的,但最後,似乎反而被01給同化了。

    這兒但此刻,天眼已經拿到手,當務之急是離開這個鬼地方,至於吞蠶古城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也與我沒什麼關係了。想到此處,我將石門推開,率先踏入了門內。

    幾乎就在我們踏入石門的一瞬間,原本黑暗的環境,猛然亮了起來,如同瞬間開了一盞大功率的燈一樣。

    這突如其來的光線並不刺眼,反而十分柔和,眾人吃了一驚,立刻往四下里查看。這一看,頓時就覺得心頭怦怦直跳。只見在我們頭綴,我們一進來,手電筒的光通過夜明珠互相傳遞,千百明珠同時發光,這才形成了此刻柔和的光芒。

    這會兒眾人一抬頭,便如同星空墜了下來,實在讓人震撼。

    其實我不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景象,國人講究天人合一,宇宙星空,不管是對今人還是古人,都有著無限的吸引力和神秘感。《莊子‧雜篇》記載:莊子將死時,弟子欲厚葬之。莊子曰:「吾以天地為棺槨,以日月為連璧,星辰為珠璣,萬物為陪葬。吾葬具豈不邪?何以加此!」由此可見,古人對於天地蒼穹的推崇。

    而史書中也記載過多例在墓室裡以明珠造天文的例子,其中以始皇最為著名、

    我沒想到,在古蜀國的殘城裡,竟然也能看到如此景象,足見其國力強大。

    此刻明珠輝映,如星辰墜落,周邊的四壁處,卻矗立著一道道石板,依次排列組合,如同碩大的石製屏風,細細一看,每一塊石板,皆刻有文字以及圖案。

    我知道,古蜀國是沒有文字,目前考古出土的,大部分是一些符號,稱之為『古蜀符號』,當然,也有人認為,這其實是一種與甲骨文同時期的,獨屬於古蜀國的象形文字,至今為止,也未曾被破譯。

    而現在,這些石板上,則佈滿了這樣的古蜀象形文字,如果被相關的考古學家發現,絕對會引起轟動。這些沒人能懂的文字,靜靜的刻在石板上,文敏神色很黯淡,輕聲道:「如果她能看見這些,肯定會很高興。」我知道,她嘴裡的那個『她』,是指已經死去的劉隊。

    除了明珠、石板之外,在我們正前方,還有一個圓形的,如同石磨一樣的東西。

    那東西極為古怪,我細細一數,卻是分為八層,每層之間,皆有二十釐米左右的空隙,而且每個圓形的石板上,赫然分佈著許多象形文字,有些則是圖畫,極為詭異。整體給人的感覺,就像一串糖葫蘆。

    除此之外,在我們右手邊則是一扇大開的石門,石門的門口處,赫然還有一把探鏟。

    文敏立刻道:「我記得,確實曾經弄開過一扇石門,但門後的情景和現在不一樣,看來,當時我是來過這個地方的,只是入夢了。」

    我道;「這石門後面是什麼?」

    文敏面露喜色,道:「是我們來時的路,看來這一次走對了。」

    正當我們二人商議間,我卻發現,懶貨竟然在極其認真的觀看那些石板。我心中一動,心說這人莫非能看懂這些文字?好奇之下,我和文敏走到了懶貨身邊詢問。

    懶貨眯著眼,搖頭,道:「我看不懂這些字,但這些圖可以看。」石板整體長約兩米,上半截是象形文字,下半截只是刻出來的圖,線條比較簡單,但很清晰。

    他這麼一說,我和文敏便也仔細去看石板上的圖案。

    第一塊石板刻的是日月。

    第二塊石板是水紋。

    第三塊刻的是一個大肚子的人,手裡拿著草在吃東西,而且,那人的肚子,還是透明的。看到這裡,我和文敏都明白過來,這第三幅,應該記載的是神農嘗百草的故事。

    前方的日月,或許是寓意天地初開,水紋大概講的是天柱崩塌,洪水氾濫,滄海桑田的變故。

    難道,這些石板,其實是古蜀國人所記載的歷史?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7
第四十六章 預言



    看到這神農嘗白草的石板後,我們都被勾起了強烈的興趣,忍不住開始繼續往下看。,,第四塊畫的是兩人對戰,一人長的一個頭,三張臉,八隻手,每隻手都拿著武器,這形象,和神話傳說中蚩尤的形象很接近,應該就是蚩尤。

    在這兩人中間,還隔著一輛石車,車上有個小人兒,手指前方。這第四塊,應該是記載著皇帝製造出指南車和蚩尤大戰的典故。再往下看,多是些神話人物,漸漸的,便步入夏商周時期,有夏桀與妹喜,有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又有武王伐紂,再又焚書坑儒等等記錄,這些都是比較重要而又耳熟能詳的歷史,我有些納悶,記載這樣的東西,又什麼意義?

    再此過程中,還有幾塊石板是我們所看不明白的,但大致能推斷出,應該是古蜀國的發展歷史,我將這些內容,根據自己所知道的古蜀國歷史對照起來,到也能解釋的通。

    其上有蠶叢及魚鳧,開國遷氏族的記載,又有遷都的艱辛,期間還記錄著戰國七雄之亂,直至戰國後期,秦滅蜀,按理說,古蜀國的歷史就此便結束了,那麼這些石板所記載的歷史,也應當至此而終,而事實上,我們這時,才看了三分之一的石板。

    蜀國都已經滅亡了,那麼剩下的三分之二的石板,又記載著什麼?

    這石板上的歷史,一直記錄到了古蜀國滅亡,這就有些奇怪了,一個已經滅亡的國家,又是如何修建這座吞蠶古城的?文敏皺眉道:「這時間不對,有駁論。她之前告訴我,吞蠶古城是古蜀國最西部的城池,古蜀國如果滅亡,這座城池也肯定被佔領或者空置,既然如此,這些石板就不該出現。」

    我點了點頭,心說,如果石板上記載的歷史,是發展到古蜀國中期,就沒什麼問題,但它卻一直記錄到了古蜀國滅亡。難道說,秦滅蜀以後,吞蠶古城的人倖存了下來?

    所謂滅,便是寸草不留,如果古蜀國真的還剩下吞蠶一座城池,那也不能說是被滅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或許,剩下的石板可以解答這個問題。帶著疑惑,我們三人繼續往下看,然而,越往下看,我們就越是震驚,當看到三分之二處時,我們三人幾乎沒有勇氣再往下看了。

    這石板上的文字,我們雖然看不到,但上面的圖案,卻都是非常有代表性的,其中還有一塊石板上刻著的是一個身著龍袍的女人,而且那女人穿著的服飾,帶有典型的唐朝時期的風格。幾乎所有人都猜到了這個女人的身份:千古女帝,武則天。

    緊接著這石板之後,又有黃橋兵變、金兵南下、到後期,則有一個拿著破碗的醜陋乞丐,手裡揮舞著一把大刀,這不顯然在寓指乞丐皇帝朱元璋嗎?

    看到後面,已經出現了滿清的景象,最為顯著的是,上面的人剃了頭,留了辮子,再至後期,辮子沒有了,變成了短髮,最後一塊石板上,刻著一個非常簡陋的……飛機。

    沒錯,即便這東西的線條簡單無比。但我們還是能看出,這是個飛機的造型。

    剩下的還有六七塊石板左右,但我們沒有勇氣再看下去了。

    文敏的呼吸聲十分粗重,片刻後,她道:「我們肯定還在夢裡,不然怎麼會看到這些東西?」一座已經空了兩千年的古城裡,出現了朱元璋、清兵、還有飛機,任誰也會覺得自己在做夢。

    事實上,我也開始懷疑,我們是不是已經入夢了。

    可是,這一切都是那麼真實,更何況,我是在得到天眼以後,夢魈才出現的,現如今有天眼在,不可能那麼容易就被拉入夢中。

    可,眼下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這些石板,是誰弄出來的?難道說,這吞蠶古城,其實早就有人來過?就算是現代人來過,那麼他們可刻這些石板,似乎也沒有意義。我的想像力一向沒有豆腐豐富,因此這會兒,大腦幾乎當機了。

    而我旁邊的懶貨,則半閉著眼,似乎在思考些什麼東西。這時,哈日查蓋搖頭晃腦的走了過來,嘴裡嘀咕說:「看不懂那磨盤是干嘛的。咦……你們三個這是什麼見鬼的表情?」

    他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臉部肌肉已經僵硬了,於是揉了揉臉,問文敏二人有什麼看法。

    文敏想了想,道:「只有兩種可能,第一,我們入夢了;第二,如果這些是真的,那我懷疑,它很可能是《推背圖》一類的東西,但是,它比《推背圖》要更為詳細,可惜,我們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中國的推背圖,一直被譽為難解之謎,它是一本十分詭異的先知書,也就是預言書。但凡古老的文明,幾乎都有預言,比較出名的是瑪雅的末日預言,除此外印度、埃及等國家,也都有自己的預言。但讓所有史學家很費解也很有意思的一點是,幾乎所有的預言,最後都預言,人類將會毀滅與戰亂、天災和傳染病。

    所有古老的預言中,只有中國的《推背圖》是完全不一樣的,在預言的最後,它認為人類會迎來一場全球終極大戰,這場大戰之後,人類將會統一,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大概形成聯邦一類的地球國,從此不分人種生活在一起。

    《推背圖》在歷史上一直赫赫有名,但又不被主流所接受,根據現有的記載來看,《推背圖》一書成書於唐朝。

    傳說,唐太宗李世民為推算大唐國運,下令當時兩位著名的天相家,李淳風和袁天罡編寫。

    李淳風用周易八卦進行推算,沒想到一算起來就上了癮,一發不可收拾,竟推算到了唐以後中國2000多年的命運,直到袁天罡推他的背,說道:「天機不可再洩,還是回去休息吧」,因此這本預言奇書得名《推背圖》。

    而後來的歷史發展,竟然完全和推背圖的內容所吻合,其中,發展至現代,則有一卦象,令人稱奇。這書挺有名,因此我之前看過,也記得一些。

    在《推背圖》第五十六象中的記載為:

    讖曰:

    飛者非鳥,潛者非魚。

    戰不在兵,造化遊戲。

    頌曰:

    海疆萬里盡雲煙,上迄雲霄下及泉。

    金母木公工幻弄,干戈未濟禍連天。

    金聖歎曰:此象軍用火,即亂不在兵之意。頌雲,海疆萬里,則戰爭之烈,不僅在於中國也。

    在天空飛的不是鳥,那是什麼?在水裡游的不是魚,又是什麼?打仗不需要用到士兵,揮兵如同遊戲。這段描述,讓過去的古人難以想像,但放到現在,就很容易解釋。

    天空飛的,當然是飛機,水裡游的,那是潛水艇,打仗不用士兵親上陣,因為未來戰爭都是遙控戰爭。後面又形容,海疆萬里盡雲煙,上迄雲霄下及泉,這種巨大的戰爭場面,可不是冷兵器戰爭可以形成的,很明顯,是核武器一類的東西。

    在第五十六象之後,則還有四象,最終描述大戰之後,天下一家,其中還有一句寫:紅黃黑白不分家。這句話古人也是弄不明白,紅黃黑白是啥意思?

    而擱到現在,就有些眉目了,世界上的四大人種,不就是紅黃黑白嗎?紅黃黑白不分家,也就是大一統的象徵。要知道,唐朝的時期,古人可不知道還有黑種人和紅種人啊。

    不過,這種大一統的暈,與其他古國的末世預言相差很遠,至少是比較積極的。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預言,那麼我們眼前的這些石板,絕對比推背圖的預言更為精細。這會兒,我們站在那個飛機面前,幾乎沒有勇氣去看下一塊石板。

    飛機已經出現了,那麼這塊石板,應該是描述的現代,後面會是什麼?人類的未來嗎?

    如果這是古蜀國的預言,那麼它比《推背圖》要更早,如此一來,之前的駁論也就有解釋了。時間上的駁論根本不存在,因為製造這些石板的時候,古蜀國根本還沒有滅亡!

    文敏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你們說,古蜀國眾多古城的人,會在忽然之間消失,會不會是他們看到了未來滅亡的預言,所以才自動退出了?」古蜀國國力強大,後來為秦所滅時,國力其實已經變得很弱了。之所以變弱的原因,一直是個難解的謎題。

    紅毛和獨眼龍也已經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因,獨眼龍別提多詫異了,道:「不會吧,真有預言這種東西?」

    我道:「很多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預言這種事情,我並不是第一次遇到,只是這麼精準的卻……」當時揭安給我、豆腐還有肖靜批八字時,幾乎每一項都說中了。

    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很多東西,玄之又玄,實在非一般人所能理解。

    我說完,所有人的頭都轉了一下,目光從飛機上,移到了下一塊石板。如果這是預言,那麼前面的預言,幾乎都實現了,後面的預言,準確性必然很高。

    我腦海裡冒出一個念頭:未來會是什麼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7
第四十七章 寶貝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聚集在了後面的幾塊石板上,飛機後面的石板,是一個很古怪的造型,是一個很大的蘑菇一樣的東西,蘑菇上還長著數張人臉。!!

    獨眼龍道:「這是什麼玩意兒?」

    文敏搖了搖頭,微微皺眉,說:「看不明白,只可惜這些文字認不出來。」紅毛說:「不如拓下來,出去之後再找人看看。」

    「這到是個好主意,這些也是比較珍貴的史料,可以帶出去給他們看看。」文敏是做文物緝私的,認識很多這方面的專家,她所說的他們,應該是干考古的一些人。

    說話間,便從裝備包裡摸出了紙筆開始記錄,這裡沒有拓東西的工具,所以只能用筆記錄,為了不至於記錯,因此她做的很仔細,在這個過程中我們接著往下看。蘑菇後面的石板上,刻的是高山,山頂有一輪紅日,山腳有幾個跪著的人。沒有發生過的事,我們沒有任何史料來做對應,因此看的一頭霧水。

    再往下看,多多少少都是讓人難以理解的圖案,看到最後一幅時,那石板卻是空的,空空的石板上,有一個凹陷下去的手掌印。

    這時,文敏還在緩慢的記錄著,我們幾人則是面面相覷,難以理解。紅毛退回去研究那蘑菇,說:「你們有什麼想法?」

    懶貨打了個哈欠,道:「不知所謂。」

    獨眼龍盯著那蘑菇,砸了砸嘴,說:「不知道這是啥品種的蘑菇,上面還長人臉。」我嗆了一下,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獨眼龍以前多靠譜的一個人,和豆腐廝混久了,說話完全不著調。

    我看了看,忽然心中一動,想起了之前推背圖裡的記載,猛然冒出個想法,道:「你們說,這蘑菇像不像核武器爆炸時的場景。」我這麼一說,獨眼龍嘴裡嘶了一聲,猛然說:「像、還真像,跟書上的圖片差不多,當家的,你這反應可夠快的。」

    我道:「你們看,這裡面的人臉雖然小,但各有表情,都極為痛苦,所以,這一幅應該是指核武器爆發的場景。」

    文敏聞言停止了記錄工作,道:「那不是和推背圖的預言一致?」

    一個是戰國、一個是唐朝,兩個不同國家、不同時空的預言,竟然驚人的重合在一起。這要是在以前,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但此刻,卻不得不壓下心頭的震驚。

    眾人震驚的神色,讓我想起了《莊子》裡的一句話: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朝菌不知回溯,蟪蛄不知春秋。朝生暮死的菌類不知道一個月有開頭一天和最後一天,蟪蛄的生命只有一夏,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一年裡還有春季和秋季。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或許不是不存在,而我們大多數人,便就像那朝生暮死的菌子,和只渡一夏的蟪蛄。

    我們所看不見的,真的就不存在嗎?

    現在看來,答案是否定的。而古人很早之前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下斗這幾年,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永遠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否則將因之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管是陳詞、呂肅、顓瑞、飛刀白老四又或者是白三爺那幫人,擱在現代,無一不是一方人物,但一到了斗裡,卻被古人耍的團團轉,身消命隕的,大有人在。

    我壓下心頭的震驚,繼續看下一副,將之與推背圖聯繫起來,後面的預言就稍微能窺測到棱角了。第二幅是一山一日,山極高,日極大,有點兒像『日放』現象,也就是在空氣質量極差的時候,太陽的光在雲層中會散開,形成一種視覺上的太陽變大的景象。

    這上面的高山,和巨大的太陽,可以預見為戰後環境的極度惡劣,而山腳下的人,為什麼對山跪拜,就不得而知了,再往下,便一一有瞭解釋,和推背圖的預言,極其相似。

    只是到了最後一塊空石板時,卻依舊難以琢磨。

    一個空的手掌印,會是什麼意思?

    獨眼龍伸手在石板上拍了拍,又將自己的手掌在那個手掌印上比了比,那手掌比他的手掌要略窄一些,手指比較長,看起來這隻手,應該是屬於那種修長的手,手的主人,大約不是個幹粗活的。

    這手是誰拓印下去的呢?

    莫非是留下這些石板的人?

    我試著將手放上去比了比,手指的長度倒是差不多,但我的手掌略寬一些。正想著,懶貨道忽然對紅毛道:「你把手放上去試試?」紅毛一臉狐疑,試著把手按下去,他這一按,竟然大小剛好,整個人都嵌入了手印中。

    「咦。」哈日查蓋詫異的發出聲音。不等我們反應過來,這石板忽然發出一聲悶響,與此同時,整個石板猛的翻轉了一下。這一幕讓我們始料未及,石板翻轉間,離他最近的紅毛,霎時被翻到了石板後面。

    看樣子,這石板後面應該有暗室一類的。

    而與此同時,翻轉過來的石板上,已經沒有了那個手印,相反的,它上面原來也刻著石畫。

    畫上是一個盤膝而坐的小兒,睜著雙眼,直勾勾的與我們對視。這石刻的技法雖然簡單,但那雙眼睛卻栩栩如生,彷彿上面那個小兒是活著的一般。

    不過,那種目光所表達的,絕對不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眼神,相反,倒像是一個睿智的老者。

    我趕緊拍了拍這塊石板,卻沒有再起任何反應。

    這石板後面的空間會是什麼?

    獨眼龍這會兒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試著敲了敲,聽聲音,石板不算太厚,砸開問題不大。

    想到此處,我憶起了剛才懶貨讓獨眼龍伸手的事,莫非這小子知道些什麼?想到此處,我將目光看向他。懶貨顯然看出我在想什麼,說道:「我曾經見過用手印啟動的機關,他的手看起來比較合適。」

    他他的神色,依舊懶散,對於這個解釋,我覺得有些懷疑。但現在問這些也沒用,我便說道:「不管了,先將石板砸開。」

    懶貨抬了抬眼皮,道:「不想死你就儘管砸。」

    「什麼意思?」文敏帶我問了一句。

    懶貨盤腿坐下,道:「我說過,自己見過類似的機關。這種機關,其實是一種預留機關。」

    「預留機關?」獨眼龍那隻獨眼兒瞪的很大,表示不明白。

    懶貨點了點頭,道:「簡單來說,只有指定的人,才能啟動機關,石室後面應該留了什麼東西,機關一但啟動,就只能從裡面打開,如果借用外力,裡面的自毀裝置就會啟動。」

    獨眼龍立刻反駁道:「就一個手印兒,那也太不保險了?有心之人,可以拓印一個手模,就算不是指定的人,那也能把機關打開。再說了,手的大小吻合率很高,你看紅毛不是就對上了嗎?這機關也太不嚴肅了。」

    懶貨打了個哈欠,眼角困的都流淚了,半閉著眼睛說:「這你就要去問製造機關的人了,看看他們是怎麼想的。不過現在我只想說,等吧,等他自己出來。」

    說完,盤腿坐下,在自己身上狠狠的掐了一把,估摸著是想驅散自己的睡意。我看這小子眼淚汪汪,困的要死,卻又不能睡覺的情景,也生不出什麼氣了,搖了搖頭,只能等。

    懶貨還算有良心,安慰了我一下,說:「放心吧,這種機關很少見,大部分都是為指定的人留某種寶貝,那小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相反,他的運氣還算不錯。」

    這話確實讓我有些安慰感,便也耐下心等待,文敏則拿出了本子繼續記錄,期間,我和獨眼龍時不時的將耳朵貼到石板上,希望能聽到些什麼動靜,但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什麼聲響。

    就在我有些心急之時,寂靜的石室裡,忽然響起了吱呀一聲,緊接著,那石板又一次翻轉過來,但這一次,石板卻只翻轉到了一半,並沒有合攏。與此同時,紅毛從裡面大步踏了出來,臉上紅光滿面,笑的十分騷包。

    這模樣,一看就是出什麼好事了。

    我不禁有些鬱悶,難道這小子,真的得到什麼寶貝了?這麼想著,便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卻發現他身上並沒有多出什麼東西。

    這時,哈日查蓋衝我們打了個手勢,說:「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一個?」

    我道:「好的。」

    他笑嘻嘻的說道:「好消息是,咱們不用再擔心什麼入夢不入夢,這個機關啟動時,這個祭祀神殿的自毀裝置就開始啟動了,最先毀滅的就是它們。」

    「什麼?」獨眼龍吃驚的罵了句娘,說:「這還叫好消息,咱們都還在這裡頭呢,自毀個屁啊,到底怎麼回事兒?」哈日查蓋雙手揣在褲兜裡,一副完全不擔心的模樣,慢悠悠的說道:「誰跟你說這地方會塌了?你們猜,那裡面是什麼?」

    我道:「寶貝。」

    紅毛噎了一下,道:「你怎麼知道?」

    我努了努嘴,示意懶貨,紅毛翻了個白眼,道:「怎麼什麼事你都插一腳,既然如此,那就進來吧。」說完,就跟在自己家似的,在前面給我們帶路,示意我們跟上,去石板後面的密室。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7
第四十八章 先知



    雖然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看紅毛淡定的模樣,應該沒什麼危險,我們跟著走入了石板後的暗室,卻見這地方不是很大,四方形,燈光一打便能看到頭。!!

    燈光打進暗室的瞬間,我猛然瞧見,暗室裡竟然還有個小孩兒,正直勾勾的看著我們,霎時間嚇了我一跳。

    這種地方,忽然冒出來個孩子,實在是太詭異了。

    再仔細一看,我才發現,原來這竟然是具小孩兒的屍體,不封不葬,也不知是怎麼處理的,屍體至今居然栩栩如生,除了面上有些青紫之色以外,就跟個活人似的,也不知是因為這裡的氣候原因,還是做了什麼特殊的防腐手段。

    整間暗室裡,除了這小孩,似乎就沒有別人,我問哈日查蓋是怎麼回事,他道:「你們看,這小孩兒屍體的表面是什麼?」

    我們幾人湊近了仔細一瞧,發現是一層透明的油光光的東西,像是裹了一層蠟。紅毛說:「這叫人燭油,在我們薩滿秘術中,有一種方法,就是用人燭油塗抹在屍體的身上,再配合特殊的神語,不僅可以讓屍體長久不腐,最重要的是,屍主的鬼魂,也會一直被關在這層人燭油裡。」

    隨著紅毛的解說,我去觀察這層人燭油,發現挺厚實的,是什麼人,會用這樣的方法來對付一個小孩兒?先不說這秘術有沒有用,可是將一個孩子的鬼魂留下來,又有什麼用呢?

    薩滿教是一種世界性的宗教,但由於年代久遠,傳承混亂,因此在古西域一帶,還沒有發現過相關記載,現在這種薩滿秘術,出現在了這個小孩兒身上,實在太離奇了。

    這時,我忽然發現,在小孩兒頭頂處的人燭油,赫然有一個圓形的洞,沒有完全被封上,最主要的是,那洞裡還有血,沒有乾涸的,呈糊狀的血,明顯是新鮮的。

    我頓時覺得奇怪,指了指那個洞,道:「這是怎麼回事?」

    紅毛聳了聳肩,道:「是我弄的,我把那小孩兒的鬼魂給放出來了,然後,它告訴了我很多事情。」獨眼龍倒抽一口涼氣,腦袋轉的跟撥浪鼓一樣,道:「鬼?這小孩兒的鬼魂出來了?在哪兒?」

    哈日查蓋翻了個白眼,道:「已經被度化了。不過,這個不是重點。」

    獨眼龍嘀咕道:「這見鬼的事都不是重點,那什麼才是重點?」

    紅毛道:「這種人燭油的手法,其實極為殘忍,需要取生機勃勃的小兒之油,這麼一大層人燭油,想必當時不知活剝了多少小兒。這在我們薩滿之中,其實是一種已經失傳的秘術,即便是在古時候,也只為少部分有大能的薩滿巫師所知。也就是說,今天如果不是我進入這裡,而是其他任何一個人進入這裡,即便湊巧或者用手模一類的東西打開了機關,也不可能將這個小孩兒的鬼魂給放出來,因為他們不知道正確的方法。」

    我聽到此處,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這意思很明顯,一切都太巧合了,石板上的手印,還有薩滿的身份,這一切,都像是為哈日查蓋量身定做的一樣。

    文敏詫異道:「怎麼會有這種事?不對,既然事已經失傳的東西,你怎麼知道?」她這個問題,倒是問的犀利。紅毛聳了聳肩,指了指我,道:「你以為當初我為什麼會幫你們的忙去『鬼蜮』找呼呿鐸?」當時鬼蜮之行,確實凶險萬分,以前不認識紅毛,以為紅毛是為了錢才給我們當嚮導的。現在認識的久了,也知道紅毛的脾氣,這小子平日裡嬉皮笑臉,處處哭窮,但並非那種為錢不要命的,相反,這小子機靈滑頭的很。

    在鬼蜮一行之後,他算是做了趟虧本生意,結果最後不但不生氣,還死乞白賴的跟著我和豆腐去了深圳,最後借由我倆的關係,直接留在了顓瑞身邊。

    怎麼想,這小子的目的都不像是單純為了錢。

    不等我回話,哈日查蓋便道:「早些年,我一直在內蒙,那一帶是西北薩滿文化的發源地,堯方、鬼蜮其實我都知道,那裡面有很多老祖宗留下的寶貝秘術,但苦於勢單力薄,沒辦法下手。後來姓顓的忽然找上我,還給了我一份你們從堯方裡拓出來的資料。」

    我霎時就明白過來,道:「那堆資料裡,有記載相關的東西?」

    哈日查蓋點了點頭,道:「對,這失傳的秘術,就是在顓瑞給我的那份搨本裡所發現的。」

    我道:「所以你後來一直跟著顓瑞,是因為知道他一直在追查薩滿方面的線索,所以想跟著他沾光。」紅毛毫不避諱的點頭,道:「對,不過也不全是,我發現他是淨化人之後,就有些死心了。」他這麼一說,之前我的一些懷疑便引刃而解,文敏於是接過話頭,詢問那小孩兒的事情。

    按照這個鬼魂開啟條件來看,首先得手印吻合,其次還得是薩滿巫師中的大能。哈日查蓋算不上大能,充其量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但這種巧合實在顯得很詭異。

    這本來就是個預留機關,現如今的一切都顯示著,這個預留機關,似乎就是為紅毛而留的。

    難道兩千年前的古人,已經預料到了,兩千年後,會有我們這樣一批人來到此處?

    文敏問完,哈日查蓋便給我們說起來其中的緣由,當然,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小孩兒告訴他的。

    事實上,這個小孩兒並非薩滿巫師,而是一位先知。

    所謂的先知,一般有兩種意義,一種智慧高深,知識淵博的人,他們能以史為鑑,能清晰的認識這個世界,從而根據現有的情況,非常準確的推算出未來的情況。說白了,就是一種先見之明,比如那些專家們預測樓市房價什麼的。

    而另一種意義就帶著神話色彩,這種先知是天生的,是神靈指派來拯救世人的,他們能透過靈魂看到過去、現在和未來,幫助人們趨吉避凶。

    眼前的這個小孩,就是第二種意義上的先知。他從記事開始,就開始做一些預知的夢,這些夢最後都成為了現實。一開始,他只是夢見一些很小的事情,比如明天會下雨,後來家裡的柴火會不夠用等等,但隨著年齡增長,他所夢見的事情也越來越多。

    最終,他預言到了一個非常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被鎮壓在神殿下的『艾瑪』,會衝破阻礙,然後將整個古城的人都吃掉,吞蠶,將成為一座無人空城。

    艾瑪,也就是他們對01的稱呼。

    他的預言無一不准,因此在當時,他小小年紀,已經被奉為了先知。

    獨眼龍聽到此處,咂舌道:「做夢夢見未來?有沒有這麼誇張?」

    文敏搖了搖頭,道:「不誇張,19世紀的英國就有一位預言師,也是做夢進行語言的,當時曾引起過轟動,不過他後來忽然消失了。」我下意識的問道:「怎麼消失的?」

    文敏道:「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消失的。你想一想,如果你是一個很有權勢的人,發現一個會預言的人之後,你會怎麼樣?」不等我回答,獨眼龍立刻道:」讓他把彩票、股票全給我預言出來,那樣我就發了。」

    文敏點了點頭,道:「是啊,所以他消失的真相雖然沒人知道,但很多人都推測,他很可能是被某個勢力給強行招攬或者是劫持了,即便他能預言,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獨眼龍聞言,唏噓不已。文敏的話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有一小部分人,會有這樣的經歷,就是在某一瞬間,會覺得眼前正在發生的事自己曾經在夢裡夢見過,並且能清楚的意識到下一刻將會發生什麼。這種情況雖然少見,但相對於罕見的先知而言,有較為常見。

    科學家曾經研究過這種現象,認為是記憶延遲所產生的錯覺,而也有反對者認為,這是人類消失的第六感在作祟。第六感這個東西,曾經看似玄妙,而現在則已經被證實是真實存在的。

    動物們在災難來臨前,都會有所感應,每種動物感應的強度都不同,而人類也是擁有第六感的,但這種感知,在長時間的安逸生活中逐漸蛻化了。

    有少部分的人還會遺留一些,這部分人比較少,但確實存在,有人曾經戲說: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末日,真的有諾亞方舟,那麼當末日來臨的時候,真正有資格登上方舟的,應該是這一批第六感最為強烈的人,而不是政客或者富商,因為前者保留了第六感,這種人類逐漸消失的能力,可以讓新人類在末世中找到最正確的生存方法。

    言歸正傳,先知這個新誕生的預言,引起了吞蠶古城前所未有的惶恐,為了改變這個可怕的噩夢,在所有祭祀的參與下,開始用更加誇張的人祀來提升天眼的力量,以圖改變命運。

    先知同樣預料到了這一幕,也同樣預料到了無法改變的事實。在他的動員下,大部分的人開始轉移,只剩下小部分的頑固派還在死守,而先知則預料到了古城的滅亡,並且預料到了一個極大的隱患,於是他讓一位祭祀,將自己的身體和靈魂,用這樣的方式保存起來,等待著那個可以消除隱患的人到來。

    獨眼龍怪異的看著紅毛,道:「別告訴我,這個人是你。」

    紅毛淡定道:「沒錯,這個人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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