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鬼喘氣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成)

 
Babcorn 2016-8-13 18:36: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9 81790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7
第四十九章 宅蛇



    獨眼龍道:「我書讀的少,你別騙我。也就是說,這小孩兒在兩千年前,就已經預料到了你會來?我怎麼覺得,這事兒聽著有些瘆人,那他嫁給你什麼任務了?」

    紅毛道:「這個機關啟動時,夢魈就已經不存在了,所以現在這座古城裡,沒有其他的危險,唯一的危險,就是之前看到的那些人繭。」原來,那些人繭,其實就是當年被祭祀的人,誰知這些屍體,在01的感染下,竟然會產生異化,而這下面,又連接著地下水,這其實是一個非常巨大的隱患。

    我們之前所看到的那種舌頭,其實就是一種感染源,

    這個先知預測到,如果任由這些屍體在水裡漂浮著,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帶的地下水會遭到污染,使得周圍的生物都產生類似01一樣的異化。

    因此,他交給紅毛的任務是,將水裡的那些人繭全部打撈上來焚燬。

    我聽到這兒,不由道:「那人繭的數量太多,我們沒有那個能力做到。」

    獨眼龍道:「這先知也太能操心了,兩千年後的事兒他都要攙和一腳。」

    文敏憂心道:「不能這麼說,萬一01的特性真的有傳染性,那絕對是一場災難,不行,我們必須阻止。」她爆棚的正義感再次燃燒起來。獨眼龍摸了摸鼻子,說:「反正現在夢魈也沒了,這地方又沒什麼機關,咱乾脆直接走人吧,這異不異變的跟咱們也沒關係。再說了,當年01那麼牛逼,不還是被政府給消滅了,咱們得相信黨和國家,我們自己就別逞能了。」

    哈日查蓋聳了聳肩,說:「恐怕不行。」

    「為什麼?」獨眼龍問了句。

    「它給我留了一樣東西,上面記載著天眼的使用方法,用這個東西,才能執行你的計畫,否則,直接把天眼扔進虛裡,是沒有用的。」他說這話時看了我一眼,又道:「而那樣東西,就在那地下水的水底,用鐵器封著,也就是說,咱們必須得回去。」

    獨眼龍嘶了一聲,凶狠的盯著眼前這具孩屍,道:「這小孩兒也太陰險了。」

    哈日查蓋道:「他告訴了我那些東西的弱點,它們生前都是祭祀品,被活著捆綁勒死,然後暴曬祭祀,所以天性裡極其懼怕生前另自己致死的東西。那些窨子棺裡是沒來得及完成祭祀的祭品,它們身上的繩索是經過特殊處理的,利用它們,可以對付下面那些東西。」

    獨眼龍覺得不靠譜,說既然這小孩兒知道對付那些東西的辦法,為什麼生前不作為,反而死後留給咱們這幫人?哈日查蓋道:「因為當時01還在,有它在,吞蠶古城的人根本無能為力,而現在,01已經消失了。而且,收拾完那些東西后,我們也可以按照原路返回,不會有什麼影響。」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們自然不能再推辭,便只能按原路返回。

    不過這一次,果然沒有夢魈出來作祟,燈光往上打時,那些夢魈的浮雕,幾乎全都產生了不同程度的裂痕,帶給人的那種詭異感,頓時也消失了。我們將那些窨子棺打開,解了屍體身上的繩索。

    這種繩索烏黑油亮,繩索的身上,每隔一段距離,有一個紅色的圈,據紅毛說,這是一種唸過咒的繩索。

    過去死人下葬時,都會有陰陽端公唸咒做法事,這些咒語裡,包括很多,其中有一些便是對墳墓的泥土活或者石頭一類的東西唸咒,據說念了這些咒語,野獸畜牲便不會去踐墳,否則,墳頭很容易被野狗一類的東西刨出洞來。

    這些被唸過咒的墳泥、墳石據說都是有怪力的,民間若有人不注意,用這些墳泥糊牆一類的,家裡的人就會總是生病,雞犬不靈,很是靈驗和邪門。

    這繩索估摸著和端公唸過咒的墳泥有異曲同工之妙,我們收集了十來根,連開十幾具棺材,累的大汗淋漓,隨即休息了片刻,便按照原路返回。

    回到那巨大的人立像處時,我們忽然發現,原本拴在那繩索末端的背包,竟然消失了,上面只剩下了一個裝備包的背帶,而包本身卻不見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用極大的力氣,將包給扯斷了一般。

    要知道,我們的裝備包質量是很可觀的,防水、耐火、密封材質柔韌,三道夾層,就是用匕首,一兩刀也難以割開,是什麼樣的力道,居然將裝備包直接給撕開了?

    難道是裝備包裡那條舌頭自己掙脫出來了?

    不可能啊,它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我心裡咯噔一下,道:「沒想到那東西竟然逃了,失策失策,大家都要小心,別被它鑽進嘴裡。」說話間,我們原本有些放鬆的心頓時又警惕起來,這一上一下,就跟玩心靈過山車似的。

    此刻,我無比懷念在店舖裡的日子,即便是跟古玩城那幾個老頭子談論『人生』也認了。那幾位當家的,都是古玩城的老人,在生意上,我必須得跟他們打打關係。

    人老了就喜歡回憶過去,每次聚會,都得聽他們侃自己是如何如何白手起家,如何如何娶了漂亮媳婦,又如何如何生了爭氣的兒女,我在一旁賠笑,聽一遍兩遍也罷,每次都聽,實在讓人吃不消。

    眾人小心翼翼的跳到了地上,地面還留著我們之前留下的東西,血、腦漿子、嘔吐物等等,乾涸的殘渣留在地面上,看得人一陣噁心,讓我不由自主回憶起了當時的經歷以及劉隊。

    下來的時候,為了不刺激到文敏,我特意安排她從另一邊下,因此她也沒有看見劉隊那可怕的半個腦袋。

    到了地面,我們打著燈光四下查看,卻已經看不見那條舌頭的蹤影了。這玩意兒需要寄生,我可以肯定,它絕對還會再找上我們,接下來的一切,我們必須得小心再小心。

    眾人警惕的往回走,懶貨的耳朵一直很警醒的微微動的,有他這一雙順風耳在,我們覺得安全了許多。

    就在我們快要回到那個大殿時,懶貨忽然停下了腳步,側耳傾聽,隨後眉頭一皺,道:「前面有……有……」他似乎在判斷,最後眼睛一眯,道:「蛇。」

    蛇?

    這地方哪兒來的蛇?

    先不說我們正在很深的地下,更何況這會兒還是冬天呢。

    但我很相信懶貨的判斷力,因此我道:「離我們有多遠?」

    懶貨道:「大約五十米開外。」

    獨眼龍道:「沒準兒是大地蟒,只有這種蛇才會生存在很深的地底,不過,這會兒它該冬眠才對。我說,數量多嗎?」

    懶貨搖了搖頭,道:「不多,應該只有一條。」

    其餘人鬆了口氣,一條蛇對於我們來說實在不算什麼危險,即使是體型龐大的大地蟒,在槍子兒下也得玩完,於是我們加快速度前進,很快,手電筒所照射的範圍內,果然出現了一條蛇。

    是一條圓形頭,成人手臂粗的黑蛇,不是大地蟒。

    那蛇很奇特,背中間有一條紅線。

    文敏詫異道:「我聽人說,只有陰氣很重的地方,才會出這種背上長紅線的蛇。」

    哈日查蓋道:「這地方雖然沒有屍體,但死的人太多了,陰氣不重才怪。這種蛇也有說法,叫『宅蛇』,又叫『保家蛇』,鄉下人家的房子裡,大多有這樣一條蛇,它們只在宅子周圍活動,冬天經常偷食借暖,所以也不冬眠。」

    這個說法我聽過,據說保家蛇是好的象徵,老一輩的人,如果忽然發現自己家裡出現一條大蛇,一般會保持蛇不犯我,我不犯蛇的態度,因為這條蛇,有可能是保家蛇,如果把它打死了,家裡會走霉運。

    現代人都是住樓房,不適合蛇類住巢穴,所以基本看不見保家蛇了,但如果你住的是樓房,家裡卻忽然冒出一條不怕人的蛇來,千萬別害怕,也別打,因為那是風水和運道極其好的象徵。

    當然,如果是有人故意縱蛇那又另當別論了,最好的區分辦法就是,保家蛇是無毒的,而且不怕人,大多數蛇是怕人的,看見人就跑,或者攻擊。如果家裡出現蛇,而蛇顯現出不怕人的跡象,就很可能是保家蛇。

    這條不冬眠的蛇,沒準兒就是宅蛇,也不知多大年紀了,身上的紅線,顯然是受到了陰氣的侵蝕,也不知會不會導致蛇性大變。此刻,那蛇的一雙眼珠子,正直勾勾盯著我們,身體盤在通道的角落處,嘶嘶吐著信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7
第五十章 超度



    蛇在攻擊前,身體會挺直後仰,現在看起來,它似乎沒有什麼攻擊的意向,我正瞧著,懶貨忽然伸手快奪過了文敏腰間的手槍,緊接著便是一聲上膛聲,不等我們反映過來,懶貨砰砰兩槍,直接打爆了蛇頭。

    文敏吃了一驚,說:「你這是干什麼?」

    懶貨懶洋洋的說道:「先下手為強,難道等它來咬你?」

    文敏皺了皺眉,沒吭聲,大約是很不滿懶貨這種嗜殺的態度,但畢竟是一條蛇,而不是人,因此也沒多說。我們繞過蛇屍,正打算往前走時,我眼角忽然瞥到,那蛇竟然動了一下,似乎沒死透。

    頭都爆了,怎麼還沒死?

    我不由得頓了下腳,側頭一看,卻現,從破爛的蛇頭裡,赫然鑽出來一個東西,不就是那個消失的舌頭嗎!靠,這東西竟然寄生在宅蛇的身上了。

    我立刻叫道:「小心。」話音剛落,地上的蛇屍猛地跳將起來,尾巴快探出,一瞬間,便猛地纏住了離的最近的文敏。文敏也知道這玩意兒的厲害,頓時緊緊的閉著嘴,只是那蛇纏人的力道極大,纏住她的脖頸後,一張漂亮的臉,霎時變得通紅。

    那顆噁心已經碎爛的蛇頭,就這樣直直想往文敏嘴裡鑽。她一邊兒咬牙閉唇,一邊快拔出腰間的匕,瞬間將那蛇斬做兩段。我不由得鬆了口氣,心說幸虧是文敏,這要是換了其它女人,保證是張嘴大叫,然後直接讓那玩意兒得逞了。

    這一切都生在瞬間,無聲無息,沒有人敢張嘴,因此周圍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出來。文敏在將那蛇斬斷後,猛地伸手將斷頭的那一半狠狠的往牆上一抽,霎時間,那條舌頭被拍在牆上,出啪的一聲響。

    她脖子上還纏繞著血淋淋的半條蛇,手裡卻抓著另外半條,根本不給那舌頭反應的機會,啪啪啪啪連續抽了起來,半條蛇都被她在牆上抽的皮開肉綻。

    那舌頭一樣的東西顯然也是有痛覺的,忽的掉在了地上,就在這瞬間,文敏踏出一腳,猛地踩了上去,腳掌揉捻著,踩的那玩意兒根本無法動彈。

    她漂亮的臉上全是血,頭有些散亂,神情嚴肅而凌厲,獨眼龍咕嘟嚥了口口水,對我說:「當家的,這麼彪悍的女人你都可以降住,老張我徹底服了。」

    我只覺得自己的舌頭也彷彿被一隻腳狠狠的揉捻一般,看的我眼皮子直跳,聞言苦笑道:「你懂什麼,這叫巾幗不讓鬚眉。」這時,懶貨已經拿出刀,猛地一刀插在那玩意兒身上,將它捅了個對穿。

    文敏這才收了腳,緊接著將脖子上的蛇給扒拉下來,衝我一笑,對我剛才的話表示嘉獎,道:「還是我家陳懸會說話。」能不會說話麼,我可不想回頭被你踩在地上揉。

    獨眼龍乾巴巴的說道:「別在單身面前秀恩愛好嗎?」

    文敏撲哧一笑,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將目光移向了懶貨刀上的東西。

    那玩意兒的大小、質地,就和人的舌頭差不多,長約二十釐米左右,其中一端,還長著無數頭絲一樣細小的觸鬚,和當初寄生哈日查蓋那隻小手十分相似,只是外觀不同而已。

    此刻,它被串糖葫蘆一樣串在刀上,不斷掙扎彈動著,隨著它的彈動,中間的刀口開始擴大,眼瞅著就要自己將自己割成兩半了。我立刻道:「這東西也是o1,八成也會分裂,別讓它變成兩個。」

    獨眼龍道:「對對,趕緊找東西裝起來,說話間,他摸出了水袋,擰開蓋子,懶貨便將那玩意兒塞了進去,隨後將蓋子擰了起來。整個水袋立刻開始蠕動起來。

    獨眼龍說:「不知道這玩意兒生存需不需要空氣和水。這水袋是空的,而且是皮的不透氣,沒準兒能把它憋死在裡面。」

    我說:「你也太異想天開了,不過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希望你的想法能成真。」我們不打算帶著這個危險的玩意兒,便拿出固體然料,將這東西直接給燒了。

    這一次燒的乾乾淨淨,只留下一堆焦灰,這才作罷。

    眾人解決了這一大隱患,一路前行,很快便回到了之前那個機關所在的位置。這會兒,我依舊清晰的記得劉隊打開機關時的模樣,可惜,人卻已經以那樣的姿態,離開人世了。

    生命真的很脆弱,有時候能活著,本身就是一種福氣。

    我知道現在有很多人喜歡去無人區探險,以前對於這種事,我保持著讚賞的態度,但現在,在經歷了這些年的事情以後,卻並不贊同了。

    這個世界上,人類的足跡應當在適度的地方止步,總要剩下一片領土,留給那些神秘莫測的生物。

    到達地方時,寂靜就被打破了,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從我們腳下的地板處傳來。懶貨站在那祭台中間摸索著機關,片刻後,碰了碰人像的眼睛,示意我們做好準備,先將那些已經衝出人繭的東西給收拾了。

    我們其餘四人,各站一方,將手裡的繩索塔成數個井字形,如此一來,如果那先知所說不錯的話,那麼那些東西竄出來時,我們只需將繩索一收,便能來一個捆一個,來十個捆十個。

    接下來,隨著懶貨按下機關,我們眼前的地磚,頓時翻轉開來,露出了一個四方形黑黝黝的洞口。

    幾乎是一瞬間,數顆人頭就一起竄了出來,水漉漉的黑色屍體一起從黑暗中冒出來的景象,就如同鬼門關被打開了一樣。這要是是數年前,我肯定想不到自己會經歷這樣的事情。

    而現在,一切似乎都習慣了,原來,恐懼也是一種可以習慣的東西。

    我們早已經事先商量過,因此反應很快,手裡的繩索瞬間收緊,隨即雙手一絞,便將繩索給絞緊了。這繩索果然有用,原本還氣勢洶洶衝出來,這會兒繩索一絞,一個個軟的跟面條一樣。我們就這樣輪流交換,收拾了三批,便將下方給清理了乾淨,哈日查干摸出固體燃料點燃,直接送這幫東西上西天。

    繩索被燒斷後,它們就恢復了力氣,四處亂竄,火光跳動,屍臭味兒瀰漫,如同身陷烈火地域一般。等燒到一半,見這些東西也無法再作怪時,我們開始按照原計畫進行順著水下的石階,回到了那鐵鏈子上,繫了條繩索開始打撈。

    這些東西被繩索一捆,一個個老老實實,像一個個死透的蠶繭,我們一邊撈一邊燒,鼻子被屍臭熏得幾乎麻木了,瞬間我有種自己是在火葬場工作的感覺。

    我們輪流上陣,一番折騰,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大冬天裡,烤著屍體升起的火,也不覺得寒冷,反而熱的流汗。

    屍火又叫『無業火』,是消除業障,送人上西天的火,據說烤屍火,也積德,可以增福,只是小孩和老人烤不得。古時候不流行火葬,因此烤無業火的機會很難得。而且那時候用火燒的屍體,大部分都是染了疫病的屍體,因此一些高僧火化時的場景就尤為壯觀,會有很多信徒去圍觀。

    這會兒我們被這無業火烤的大汗淋漓,一會兒下水,冷入骨髓,一夥兒上岸,大汗淋漓,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折騰,最後幾乎人人都開始打噴嚏,流眼淚。

    獨眼龍對紅毛說:「我們在這兒累死累活,合著最後就你小子撿便宜了,那小孩兒肯定還給你留別的東西了是不是?不行,回去之後你得請客,一頓不行,七星樓,十頓。」

    哈日查蓋明顯是滋潤的流油,笑眯眯的,一臉撿到寶的神情,聞言道:「一百頓也行,我確實得了樣寶貝,但最大的受益者不是我。」

    「那是誰?」獨眼龍問了句。

    紅毛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道:「天機不可洩露,時候未到,時候到了,你自然知道,行了,幹活吧。」

    等我們一個個都涕淚恆橫流,噴嚏連天之時,這些東西才總算清理乾淨。哈日查蓋拿出了自己裝備包裡的面具戴在臉上,嘴裡唸唸有詞,看樣子是在做法事一類的。我們在旁邊等了半個多小時,這小子才摘了面具,說:「這地方陰氣太重,我整不了,只能失約了。算了算了,兄弟們打道回府。」

    看樣子,那先知吩咐過紅毛做度一類的事兒,不過看樣子,這小子現在是打算失約了。

    不過到沒人反對,反正那先知都已經升極樂了,我們也沒必要較真,幾人當即收拾了東西,順著o1當時打出來的地洞前進。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0:20
第五十一章 回程



    o1打的這條地道很長,眾人之前走過一次,也沒什麼危險,一路上獨眼龍不停詢問紅毛先知留下的寶貝是什麼。紅毛下水打撈時,確實弄上來一個巴掌大的盒子,但他顯得神神秘秘,也沒有打開,一句時機未到,朝我們賣關子。

    這東西事關天眼的運作方法,我挺上心的,一路上對紅毛也看的很緊,擔心他整出什麼幺蛾子。

    不過一切都很平靜,兩個多小時候,我們回到了那個巨大的地洞底下。洞壁凹凸不平,比較便於人的攀爬,因此我們三下五除二,便順著洞口爬了出去。

    一出洞口,一股凜冽的寒風便猛的吹過來,風中帶著枯草的清香味兒,對臭烘烘的眾人洗禮一番,讓人頓時覺得精神大振,猶如脫胎換骨一般,皆忍不住舒了口長氣。

    誰知,這聲長長的氣息不等吐完,從茂密的草叢裡,忽然齊刷刷的站起來一幫人,將我們嚇了一大跳。

    這地方,怎麼還有人?

    一眼望去,這伙兒人穿著統一的黑色制服,手裡拿端著熱武器,形成一個半包圍的圈子,人數共有八人,將我們圍了起來。

    他們是干什麼的?

    乍一看,我有些懵,但緊接著,其中一個熟人,讓我立刻明白了他們的身份。眼前這八個手持武器,裝作統一的陌生人中,有一個人,竟然是我認識的。

    那人是機器人四號。

    我知道,他們是官盜,上一次時空島一別,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也沒聯繫過,畢竟官盜是個十分隱秘的職業。

    看到他,我立刻意識出變故了。

    這幫人看樣子一直是埋伏在這個地方,我們一出來,就有一個人說出了經典台詞:「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不要反抗,雙手抱頭蹲下!」

    媽的,我們一個個土耗子,剛從洞裡累死累活的鑽出來,哪裡有武器。眾人面面相覷,慢慢舉起了雙手。沒辦法,形勢不由人,人都是肉長的,被這麼八挺槍包圍著,還能有什麼反應。

    在這瞬間,我和機器人四號對視了一眼,我現他看見我和文敏時,眼中閃過了一抹驚詫,緊接著便歸於無形。隨著我們放棄抵抗,立刻衝上來了四個人,開始給我們帶銬子。上一次被銬起來,還是在格格爾公主墓的時候,那會兒被文敏擺了一道。想不到時隔兩年,又被熟人給銬上了。

    唯一沒有被上銬的是文敏,在機器人的提醒下,他們顯然知道了文敏的身份,於是單獨將人帶到了一邊問話。

    在這個過程中,機器人四號湊過來,說:「來這兒下斗的?」

    聽他這話,看樣子並不知道我們的情況,而且似乎也沒有惡意,我便點了點頭,道:「這地方沒斗,只有座古城,我們來找點兒東西。」套交情,自然得憶舊,於是不等他開口,我便道:「他們三個呢?」

    機器人四號道:「在執行其他任務。」

    紅毛湊過來,笑嘻嘻的說:「原來你們認識啊,那就好了,看在是熟人的份上,能不能把我們給解開,我們可都是良民啊。」機器人四號摸了摸肚皮,答非所問的自言自語道:「好餓。」

    得,這貪吃外加時不時走神自言自語的毛病還在。紅毛頓時被嗆了一下,眼睛一瞪,估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過機器人四號人雖然有點兒呆,但還是挺靠譜的,砸了砸嘴,說:「我們也是來執行一次搜索任務。」

    我道:「什麼任務?」

    機器人道:「機密,不過已經完成了。只是現了這裡有外人來過的跡象,根據痕跡來看,應該是盜墓的,所以我們就跟了上來,然後把你們給堵了。」

    我頓時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專程來抓我們的就行,於是道:「你是官盜,我是民盜,官民一家親,你趕緊的,把我們放了吧。」機器人四號攤了攤手,指了指隊伍中一個身材魁梧的板寸漢子,說:「這次行動他是領,一切得聽他的。」

    紅毛急道:「好歹你們是隊友,您去找他,讓他賣你個面子唄,就當我們哥兒幾個欠你人情了。」

    機器人四號聞言,砸了砸嘴道:「他們嫌我太能吃,不太喜歡我,所以沒交情,沒面子。」

    紅毛被噎的直翻白眼,片刻後乾笑說:「你還真是實話實說,做人做到你這個份上,居然還能活著,真是個奇蹟。」

    機器人四號點點頭,說:「老大、老二、老三也是這麼說的。」

    緊接著,他看了看我,又道:「不過你們不用擔心,這不是什麼大事,我們可以當做沒看到,前提是他得賣顧警官的面子。」文敏的父親在這方面交情很大,因此文敏在官面上,面子也鋪的開。這會兒,只見她神色平靜和機器人口中的領交談著,片刻後,領點了點頭,轉頭朝我們這邊打了個手勢。

    這個手勢自然是打給機器人四號他們看得,四號一見,便笑了笑,說:「好了,安全了。」緊接著,便給我們解開了手銬。獨眼龍一邊活動手關節,一邊對懶貨說:「你這耳朵不是很靈嗎?外面躲著這麼一幫人,你怎麼不知道?」

    懶貨打了個哈欠,淡淡道:「他們接受過專業訓練,呼吸都壓的很低,而且這裡風很大。」

    片刻後,文敏走了回來,說:「打點好了,沒問題,咱們可以跟著他們一起回程。」

    我道:「打聽出他們是執行什麼任務的嗎?」

    文敏搖頭,道:「這種機密任務,不會讓任務以外的人知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們也是來找東西的,而且已經找到了。」眾人在洞外休息了一段時間,吃了些東西,補充了體力,便跟著機器人等人的大隊伍往外走。沒走多久,我們便看見了一輛底盤很高的大卡車。

    之前我們之所以要步行,就是因為普通的越野車駛不進來,官盜就是好啊,直接搞了輛軍用卡車。

    那卡車的後箱是上了鎖的,封的很嚴實,臉細縫都沒有留一個。看樣子,他們所尋找的東西,八成就在裡面。卡車的座位有限,因此他們打開了後門,示意我們進去。除了我們幾人外,機器人以及另外四人也到了後門。

    打開一看,只見裡面赫然有一個很大的鐵籠子,籠子外面罩著塊密密實實的防水布,將鐵籠子裡的東西捂的嚴嚴實實。

    上車之後,那四人便坐在了鐵籠子周圍,手裡端著槍,全幅警戒,我們其餘人則坐在外側,位置雖然不擠,但除了上方的通風口以外,這地方就不見天日,因此心理上感覺很壓抑。

    機器人四號雖然沉默寡言,但卻屬於那種說話很直很老實的類型,人雖然看著呆,但跟這樣的人打交道,還是挺放鬆的,於是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期間,他問我跟屁蟲去哪兒了,我心說豆腐這個綽號,還真是獲得了眾人一致的認可,但這其中的事情太複雜,我也無法一一解釋給他聽,便隨口道:「在看鋪子。」

    他長長的哦了一聲,最後不客氣的說道:「在說謊。」

    我一噎,苦笑道:「你咋知道的?」

    機器人四號又開始神遊,道:「好冷,想吃羊肉串。」我忽然覺得,他這副呆樣,八成是裝出來的。

    不過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做人,誰沒有一副面具呢?

    有了車,我們的行程度就加快了,出時,是下午的四點鐘,這地方雖然草甸子很密,但地勢平坦,因此開夜車比較方便,第二天清晨時分,我們上了公路。

    文敏聯繫了一下戴帽子光頭那伙兒人,對我說:「你們先走,劉隊的事情我得善後,她們不是一般人,必須得給她們家裡人一個交待。」

    我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說實話,對於文敏,我心裡很內疚,為了我這堆破事,她操的心確實不少。

    文敏道:「你的身份……有些尷尬,這事情你不方便出面,交給我吧。」她笑了笑,摟了我一下,柔聲道:「別擔心,我應付的過來,我相信,未來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心裡湧出一股熱流,重重的回抱了她一下。或許我該往好的方面想一想。

    當即,我們兵分兩路,各自回程。天眼一直放在我手裡,而紅毛說得先去給顓瑞覆命,順便從吞蠶古城拿出的東西,他還得研究研究,過段時間再匯合。

    而懶貨那邊,也想打道回北京,我將他給攔了下來,道:「既然你說自己不是白三爺的人,那麼,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去我的寒舍休息幾天,順便給你結算出場費。」這次你小子可別想這麼跑了,我可以肯定,他跟陳詞或者說啞巴,肯定有某種關係。在啞巴死後,他又和白三爺攪合在一起,顯然是有貓膩的。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

    他和陳詞以及啞巴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0:21
第五十二章 意外



    我出邀請後,懶貨眼皮都沒有睜開,他從上卡車後就一直睡。我們下了車,到了旅館收拾了一番,他也在睡,洗完澡穿衣服的時候也他媽再睡,直到將做褲腳套進有腿裡摔了個屁股朝天,才摔的清醒了一些。

    這會兒我說完,他打了個哈欠,道:「去深圳?你家隔音嗎?」

    「……」我被他問的噎了一下,心說我那地方是做生意的,下面一條古董街,人流如織,隔音個屁,無奈之下,便道:「七星樓,隔音間,想住多久住多久,保證你可以從白天睡到晚上。」最後一句話估摸著讓懶貨動心了,他終於睜開了眼睛,痛快的點了點頭。我心裡暗道:就憑我和白雙這關係,她應該會給我打折吧?

    就這樣,我帶著獨眼龍和懶貨回了深圳。

    此刻已經入冬,深圳地處南方,冬天也不是太冷。我下了飛機就給白雙打電話,問她還有沒有房,說自己要招待一位重要的客人。白雙特別上道,聞言說:「最好的一間給你留著。事情辦得怎麼樣?」

    「成了。」我道:「你可以放心了,具體我回頭再跟你說。」出於懶貨對於睡眠的極度需求,下了飛機我直徑將人送到了七星樓,這房間絕對是頂級的隔音材料,每一關,外面就算開演唱會,門內也什麼都聽不到。

    懶貨一進裡面,就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的度衝進了浴室,不到十分鐘就穿著褲衩出來,隨後當著我們的面,往床上一滾,被子一往頭上一罩,徹底沒了動靜,跟個死人似的。

    白雙傻眼了,八成是沒見過這樣的人,忍不住想開口,我立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先出去,緊接著關上了門,道:「不用管他,這人只要睡足了覺就很好打,記得他自己不提要求,你們別讓人去打擾。」要說這人也挺慘的,這一雙耳朵的能力固然讓人驚嘆,但當任何一點兒微小的聲音都會在耳朵裡放大數倍後,那種一日不得安寧的感覺,我光是想一想也感同身受了。

    白雙點了點頭,帶我到了自己的個人休息室。這是個古色古香的小廳,茶几上擺上了茶水點心,獨眼龍就跟沒吃過一樣,可著勁兒往嘴裡塞東西,看的白雙抿嘴直笑。

    好在也不是外人,我懶得計較獨眼龍這副丟人的德性,便將這次行動的經過一一對白雙說了。白雙聞言,憂心道:「那個巫師在他身上動了手腳?什麼手腳?」

    我搖了搖頭,道:「不清楚,得等人來了才知道。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壞事,那人和我們的關係不算差,身懷秘術,大概是弄了追蹤一類的東西。」

    白雙聞言,輕輕嘆了口氣,道:「也不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心裡挺感慨的,都說龍配龍,鳳配鳳,白雙居然會看上豆腐,實在讓我很意外。這大概就是老話說的,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有時候最好的往往卻不是最合適的,白雙這種歷經滄桑深受情感挫折的女人,或許也只有豆腐那種純粹之人才能入她的眼,這也算是一種緣分了。

    說實話,我以前還擔心那蠢貨會找不到媳婦兒,就算找到了也肯定被騙財騙色,現在看來是多慮。我一直覺得,人如果太單純,一輩子肯定會過的很慘,現在看來,老祖宗那句傻人有傻福也並非沒有道理。

    見白雙憂心忡忡,我便安慰道:「那小子走的時候也捲了一筆錢,你放心,肯定冷不著餓不著,而且他現在和屍仙融合,與其說擔心別人傷害他,你倒不如擔心他回去禍害別人。」

    白雙聞言,笑了笑,微微點頭。

    我倆又隨意閒聊一陣,獨眼龍也吃的打飽嗝了,我便起身告辭,囑咐她幫忙留意著懶貨的動靜,兩人便回了鋪子。

    這一番折騰也挺累,我和獨眼龍回去先休息了一下午,一覺睡到晚上八點鐘,二人起床時飢腸轆轆,我給文敏打了個電話,詢問她那邊的情況。電話裡她的聲音聽起來挺精神,說西方生長的人,到底要豁達些,探險本來就是生死自負,劉隊家裡那邊雖然傷心,但沒有太為難她。這要是在中國。不管我們有沒有錯,估計對方都要賴上我們,跟我們沒完。

    文敏道:「若他們糾纏不休到還好,這麼通情達理,我反而於心不安。這邊有一個千年古廟,我準備去裡面找高僧做一場法事,你不用擔心,對了……」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說道:「我打聽了一下,他們尋找的那個東西,應該就是當初被我們挖出來的那個。」我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機器人四號那伙兒人。

    「那東西據說是為了對付o1特意研製的,肯定殺傷力強大,一直埋在那樣的地方不安全,所以上面才會阻止他們將東西給收回去,也算湊巧了。」文敏的路子看樣子挺廣的,這麼機密的事情都能打探到,我心裡忽然有些沒底。之前官面上有什麼事情,我一般都是找顓瑞幫忙,之所以不找文敏,一來是因為最初只將她當成一個普通警官,二來也是那可笑的男性自尊在作祟。

    現在看來,我對她的瞭解,似乎並不夠。

    我不由得想起了在草甸上那一夜我們二人的一席深談,心中更是難以平靜,信任或者懷疑?這一路走來生死與共,如今我內心如此懷疑和忐忑,實在讓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心裡有些陰暗。

    甩了甩頭,我洗了個把臉讓自己清醒了一下,便和獨眼龍去吃夜宵。

    那是古玩城靠外開的一家韓式燒烤,以前豆腐挺喜歡吃的,我們三個大老爺們兒很少自己開火,晚上經常來這兒吃,喝酒烤熱,談天說地,好不熱鬧,如今就我和獨眼龍,未免有些冷淡。

    正吃著,從我背後,忽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可以坐這裡嗎?」

    這聲音讓我烤肉的動作一僵,原因無他,因為這柔媚的聲音我太過熟悉了,甚至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聽到了。

    肖靜。

    我猛地轉過頭,果然看到了她。

    她穿著呢絨的黑色冬裙,披著輕薄的皮製披肩,身材婀娜,妝容精緻,她一進來,幾乎吸引了店裡所有人的目光。

    獨眼龍嘴裡叼著的肉啪的一聲掉在桌子上,指著肖靜舌頭有些不利索:「信、信、信使……」

    肖靜似乎變得更漂亮了,有一種不像活人似的漂亮,這種漂亮讓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屍仙。是不是越是沒有生氣的東西,往往可以更加美麗?她的臉,美的讓我覺得有些陌生。

    緊接著,她在我左手邊的位置坐了下來,自顧自的招呼服務員加了份餐具,緊接著,便撐著削尖的下巴,目光柔媚的看著我。那種目光十分勾人,我清了清嗓子,道:「你來幹什麼?」

    其實我更想問,她是怎麼和呂肅攪合在一起的,當初從呂肅那兒知道肖靜是他安插的奸細,我著實驚的不輕,只是後來生了一些變故,也沒來得及弄個清楚。

    甚至我以為,自己不會再見到她了,如今她又這麼淡定的出現在我眼前,讓我整個人都懵了,第一個念頭就是:是呂肅派她來的?隨即只能苦笑,曾經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女人,愛到骨子裡的女人,如果幫著另一個人來和我作對,這種滋味兒實在不好受、

    我說完,肖靜紅豔的唇微微一鉤,道:「來看你啊,懸懸,這麼久不見,想我嗎?」說話間,一雙**的媚眼四下里一掃,道:「那個蠢貨今天怎麼不在?」

    我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呂肅派你來的吧?他又想幹什麼?」也不知,他和白三爺這一架掐的怎麼樣了,看來得找顓瑞打聽打聽。

    肖靜笑了笑,道:「你啊,就是這麼死板,這種時候,說那些晦氣的幹什麼。我只是想來看看你而已,現在你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了。」

    我看著她越柔媚精緻的臉,不由冷冷道:「是有了新人,但舊人我可沒看見,你是人?」

    肖靜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嘴角狠狠的抽動了一下,那一瞬間,顯得有些猙獰。

    這個神情只是一瞬間便消失了,獨眼龍的腳在桌子下踢了踢我,示意咱倆勢單力薄,不要跟這麼個不是人的女人較勁。肖靜實在很吸引人,不時的便有人拿眼神往這邊瞟。

    她壓下怒火,冷冷一笑,說:「既然你不想敘舊,那我們就說點兒別的。我知道你和呂肅不對盤,我知道他一個弱點,你有沒有興趣?」

    我心中狐疑,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於是我道:「怎麼?跟他鬧翻了?」

    肖靜摸了摸自己留的有些長的指甲,冷笑道:「我哪兒有那個膽子,別看姓呂的人模狗樣,但那心啊,黑的都在滴血了。我也不瞞你,姓呂的交友廣闊,手下有一批異人,對付我這樣的,綽綽有餘,那王八蛋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打算拿我當肥料。我現在不收拾他,將來就是他收拾我,想來想去,也只有找你合作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0:50
第五十三章 軟肋



    我聽她說的咬牙切齒,一張漂亮的臉都扭曲了心中不由奇怪……什麼叫拿她當肥料?看樣子,呂肅這是要卸磨殺驢了,不過這肥料又是什麼意思?彷彿是看出了我在想什麼,她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烤鍋裡的東西,道:「我跟在他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別問我原因,我這樣的,必須得找人庇佑,自從重新回一回後,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太多『能人異士』,他們捏死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沒有呂肅這樣的大靠山,我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我道:「所以你幫著他跟我作對?」

    肖靜笑了笑,道:「別說的那麼難聽,眾人攘攘,皆為利往,你以前讓我多看書,我可是聽進去了,這兩年書沒少看,在一些問題是,確實清楚了很多。凡事啊,還是得靠自己。想當初我一門心思靠著你,你最後還不是想甩就把我甩了?」

    我聽著不由冷笑,說:「你這顛倒黑白的本事見漲啊?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當初誰先對不起誰,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肖靜冷笑道:「我很早之前就解釋過,姓劉的拿你來要挾我,所以我才跟著他,至於最後,你都已經找到新情人了,我還死乞白賴的跟你表忠心,那不是犯賤嗎?」

    說話間,她漂亮的眼睛微微閉上,片刻後說道:「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錯過,回不來了,現在爭論誰對誰錯,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了。」她嘴角掛著一絲苦笑,轉瞬即逝,不知為什麼,我原本暴躁的心,忽然有些沉甸甸的。

    當年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這個女人已經耍了我很多次了,說實話,對於她現在說的話,一百句裡面,我只能信一句。

    壓下心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我道:「那麼,你找我,現在是要和你的靠山反目了?」

    肖靜抬手看了看腕上名貴的女士手錶,道:「我是偷偷出來的,時間不多,就長話短說了。這兩年,我一直跟在他身邊,倒是知道了一些特別的事情。那礙眼的蠢貨這回可出息了,弄出了不小的動靜,呂肅撒了大網要逮他,也不見他冒個頭,看樣子,我以前是小瞧他了。」

    撒了大網?

    我皺了皺眉,道:「然後呢?」

    肖靜笑了笑,道:「陳懸,你現在混的不錯,當初李家想整你,結果反倒被你給整死了。現在的你,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不像以前,能輕易拿捏了。不過,你以為,你現在的勢力,能和呂肅作對?」她眯了眯眼,道:「呂肅一直沒有真正動你們的原因,你知道嗎?」

    我心裡咯噔一下,其實,這也是我的一個疑問。我一直在和呂肅作對,以他的勢力,如果真想神不知鬼不覺的結果了我,其實並不是難事,但他一直沒有下狠手。

    我當然不會天真的相信他嘴上掛著的所謂朋友、情義這類玩意兒。

    他一直沒有下殺手,其實很讓我意外。

    現在被肖靜這麼一提,我不禁豎起了耳朵。

    肖靜夾了一塊兒肉在嘴裡慢慢嚼,半晌說道:「關於這方面,我知道的並不多,只是偶然聽到一絲風聲,據說是和你爺爺還有一個叫白老四的有關,他們似乎布了一個局,呂肅在沒有弄清楚這個局之前,不會真正對你下殺手,畢竟你是陳家最後一個活著的人了。」

    局?

    那個騙局?

    當初飛刀白老四身懷詛咒闖入巨耳王墓,最後真身死在裡面,影子卻出來了,因此,所有人都以為詛咒消失了,以為巨耳王墓裡有轉移詛咒的方法,所以爺爺才再一次進斗。

    可最後,爺爺卻帶著詛咒出來了。

    這就是一個騙局。爺爺身上的詛咒到底是哪裡來的,這是個非常關鍵的問題,解不開這個謎題,很多事情都會走入一個死胡同裡。

    呂肅在這件事情中,究竟扮演者怎樣一個角色?

    這時,肖靜又道:「我想,你應該不會甘心被人耍的團團轉吧?咱們不浪費時間。」說著,她遞給了我一張摺疊著的紙條,道:「這個地方,是呂肅的一個隱秘據點,裡面有他的弱點,你想辦法把它弄到手,絕對可以拿準他的軟肋。」

    「它?」我道:「它是誰?」

    肖靜勾唇一笑,吐出兩個字:「呂肅。」霎時間,我明白了肖靜的意思,這個呂肅,是真正的呂肅。我想起了文敏曾經給我講過的那件事。棺材鋪的呂肅,收養了山裡的野人,後來真正的呂肅失蹤,而現在的呂肅,則頂著這個身份招搖過市。

    呂肅曾經說過,他一直尋找『鑰匙』的秘密,是為了救自己的兄弟。

    那麼,這個兄弟,很有可能就是那個真呂肅!

    我心頭砰的一跳,道:「真呂肅在哪裡?」

    肖靜有些意外,詫異的看著我,道:「看來你所知道的,比我想像的多。沒錯,現在的呂肅,並不是真正的呂肅。真正的呂肅,被他藏在這個地方……」她指了指桌子上那張摺疊起來的紙,說道:「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那個呂肅,已經不能被稱為人了,吃人喝血,很是邪門兒。那王八蛋最近打起了主意想把我處理掉,八成就是要給那鬼東西當肥料。」

    我有些吃驚,道:「那個呂肅還活著?」我和文敏都揣測,真正的呂肅很可能是因為現在的呂肅狂性大發而誤殺的,按照肖靜現在的意思來看,真呂肅,似乎還活著?

    肖靜搖了搖頭,道:「我並沒有見過,那個屋子,我只在外圍待過一次。但那裡有一股味道,只有我們這種『人』才能聞到的味兒,反正不是人的味道。不管呂肅是想幹什麼,你只要想辦法弄到那個人,絕對對你有幫助。」

    我心裡明白的很,如果那地方真的對呂肅如此重要,那麼必然是危機重重,肖靜別看是個女人,但她現在是信使,一但褪去這層人皮偽裝,估計幾根手指就能弄死我。

    她有如此能力,倘若真有誠意,何不把那真呂肅給我弄來?

    如此一看,那地方,估計是連她也很忌諱的。這會兒找上我,不拿我當槍使嗎?說實話,呂肅想找鑰匙,便去找,與我無關了,若非是他一直死盯著豆腐不放,我真不想再攙和他的破事兒。

    我將桌子上的紙條往回推了推。

    肖靜神情一變,道:「你什麼意思?」

    我道:「我是很想抓住他的把柄,但我還不想去送死。」

    肖靜眼珠子一轉,道:「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那地方位置隱秘,並沒有人把手,呂肅認識很多奇人異士,弄了些小鬼養在裡面,所以那一帶一直有鬧鬼的傳聞,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那真呂肅,我懷疑他也不是人,因為我當時聞到了很濃重的屍氣,你可以請一些幫手,據我所知……你認識一個會養屍的,叫什麼來著?」

    聽她這麼一說,我想起了陳天德,不由心中一動。倘若能有陳天德相助,事情還真有可能、只是不知道這女人所說的話,究竟靠不靠譜?

    肖靜說完,身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看了看來電顯示,神情微變,道:「沒時間跟你多說了。陳懸,呂肅的勢力不是你能想像的,他不殺你,只是暫時沒有必要。不管是為了那個蠢貨還是為了你自己,坐以待斃都絕對不是個好辦法。話我今天擱在這兒了,幹不幹隨你……他每個月的一號會去那個地方,其餘的時候,那地方都沒人。」頓了頓,她苦笑道:「希望咱們還有機會再見。」

    她這句話說的極為淒苦,我心裡冒起一陣不祥的預感,但不等我多問,她已經接通了電話,聲音壓的極小,只是媚態一收,顯得極為恭敬,甚至透出一絲緊張。

    我只聽她說道:「好的,我立刻過來。」緊接著人已經走遠了。

    獨眼龍砸了砸嘴,半晌拿起桌上的紙條看了起來,隨即咦了一聲,道:「這地方我聽說過。」我回過神,往紙條上一看,發現地址是深皖地一個叫矮牛溝的地方。

    我記得,真呂肅的家鄉,就在皖地的三溪鎮,這個矮牛溝也在皖地?

    獨眼龍接著道:「這地方我們以前去踩過點,因為根據我們以前的線索,那一代有一片兒群葬墓,不過後來目標太大,所以沒得手。在當地倒是聽說過這個地方,說裡面鬧鬼鬧得挺凶的,進去的人出不來,出來的人不是瘋了就是傻了。」

    我道:「你們有沒有去過?」

    獨眼龍道:「哪兒敢啊,我們是去發財的,又不是去惹鬼的,幹我們這行的,身上陰氣和屍氣沾染的多,最容易招惹不乾淨的東西,一般有這種傳說的地方,都是能繞就繞。」

    頓了頓,他道:「當家的,你打算去看看?」

    我琢磨了一下,道:「得先去北京一趟,請個救兵。」

    說話間,東西有些涼了,而我們還沒吃多少,肚子依舊咕嚕咕嚕叫,於是我讓獨眼龍先吃東西,這事兒先緩一緩。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0:50
第五十四章 想殺你

    去北京的事兒急也急不來,第二天早上,我決定去找懶貨交流交流感情,估摸著他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該問的話還是得問清楚。、、到地兒的時候,白雙不在,我逕自去找了懶貨。

    這小子可真會享受,屋子關的嚴嚴實實,暖氣十足,他盤腿坐沙發上,坐上幾碟兒熱乎乎的典型外加冒著清香的紅茶,慢悠悠的吃著,見我進來,連眼皮兒都沒抬一下。

    我苦笑一聲,心說同樣是做人,怎麼我就是天生的勞碌命,從來就沒有正兒八經的享受過。剛剛從冷冽的寒風中進來,一見他這麼悠閒,我也想放鬆放鬆,便沒急著問話,坐到沙發上倒了杯熱茶慢慢喝。

    懶貨一邊吃,一邊很正經的看動物世界,神情十分專心,平日那雙睜不開的眼睛這次到是很精神,看得出來,這小子睡飽了心情就很不錯。

    喝的身體暖和起來,我便道:「休息的怎麼樣?」

    懶貨目光沒從電視上移開,點頭道:「很不錯。」

    我道:「那就好,你現在睡也睡好了,吃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咱們來談點兒正事。」懶貨瞟了我一眼,道:「說。」

    我笑了笑,道:「明人不說暗話,咱們倆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你跟我交個底兒,你和吳水是什麼關係?別說你們不認識,你倆用刀的方法可是一模一樣的。」

    懶貨側頭,似乎在思考我的話,須臾,道:「師徒。」

    我一愣,心說陳詞當年收了個司太平當徒弟,這吳水,竟然收了這麼一個嗜殺的人當徒弟,這二人真可謂絕配。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吳水的事。三十年前,陳詞死在巨耳王墓,隨後吳水這個影子從墓裡活著走了出來。

    影子是沒有生老病死的,因此吳水的樣貌一直沒有改變。

    但這三十年來,他究竟經歷了什麼?

    為什麼最後一次會掉落海裡,並且失憶流亡日本?

    或許,這些答案,眼前的這人可以解釋給我聽。

    懶貨似乎並不太願意回憶之前的事情,因此他說的非常簡短,只給了我一句話:「下山後,舉目無親,他救了我。然後我跟了他一段時間,最後就分開了。」

    這描述也太剪短了,我咳了一聲,道:「他怎麼救的你?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跟在他身邊的那段時間,都發生過什麼?對於他的過去,你知道多少?」

    我這一連串問題砸過去,懶貨不禁眯了眯眼,但估計是這小子被伺候的挺爽,這次總算給力一些,也沒有再遮遮掩掩,於是回答了我的問題、他屬於懶的連說話都儘量少開口的人,因此描述的很簡短,很多關於他自己的私事,也都沒有跟我提及。當然,對於他的私事,我也沒興趣,我只關心他和吳水的那一段。

    懶貨說,他剛出山的時候,身上沒什麼錢,也找不到該幹什麼事。湊巧,卻有幾個不開眼的小混混打他主意。懶貨是個很能打架的人,但他有一個毛病:嗜殺好虐。這個毛病其實已經屬於心理變態的範圍了,不過他平時隱藏的挺好的。那時候他年紀也不算大,身手自然沒有現在這麼好,屬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因此一肚子火。

    目光一紅,心理那股虐殺的念頭就控制不住,他悄悄的尾隨著其中一個混混兒,趁著天黑將人給拖到了最近的一棟爛尾樓裡,興奮不已。我聽著他的描述,雖然盡力維持著平靜的神色,但內心已經有些抓狂了,遇上這麼個變態,以後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懶貨把人弄到樓裡開始下手了,他其餘該詳細的地方不詳細,不該詳細的地方卻可著勁兒詳細,比如現在,他就在跟我很認真的描述當時的步驟,聽得我頭皮發麻。

    玩到後來,懶貨有些不樂意了,嘴被堵住了,那人的慘叫大部分發不出來,他想聽聽聲音……

    人變態到這個地步,已經無藥可救了,我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道:「這段兒可以跳過,他是怎麼救你的?」

    懶貨被我打斷,有些不樂意,皺了皺眉,卻還是跳過了,說自己第一次在大城市『玩兒』,沒想到城裡的警察那麼厲害。他年少自制力差,一時沒忍住把對方嘴裡的布給弄了,把人折騰了三個多小時才斷氣,那慘叫聲也就持續了三個小時。

    我想,我有些明白懶貨為什麼會從雪山裡出來了,他八成是在家鄉混不下掐滅了,這麼個變態,誰受的了。這年頭,總有些心裡扭曲的少男少女喜歡虐貓虐狗發微博,輿論越是譴責,他們越絕扥有面子。可是碰上懶貨這種喜歡虐殺人的,實在是沒招兒,對付這種人只有一個辦法:關精神病醫院,或者拿槍子兒給崩一槍。

    對於我這個說法,懶貨鄙夷的撇了撇嘴角,淡淡道:「這個世界上人那麼多,殺幾個玩兒又不會有什麼災難,我覺得自己沒有去玩兒大熊貓已經很不錯了。殺人總比殺大熊貓好吧?」

    我被噎住了,對於懶貨這種衡量方式實在無語。對於他來說,遍佈全球七十億的人類,就像遍地都是的老鼠,在他心裡,人命絕對比不上大熊貓,甚至可能比不上一隻金剛鸚鵡。

    我幹咳一聲,不準備和這種世界觀扭曲的人再繼續深聊,於是將話題繞了回來,示意他繼續往下講。

    後來警察尋找線索,差點兒把他給逮了,在逃跑的過程中,他跑進了當地的一個深山裡和警察捉迷藏。這那裡,他遇到了吳水。吳水當然不是個見人就救的爛好人,事實上他之所以救懶貨,是因為當時正在辦事兒,而懶貨卻將警察給引來了,因此很是惱火,便將懶貨給藏了起來,順帶將警察給引走了。

    事後,他只是微微抬著下巴,眼神冰冷傲慢的說了一個字:「滾。」

    懶貨是個心理扭曲的變態,他曾經說過,虐殺貓貓狗狗沒意思,越是強大的東西,玩起來才越有勁兒。所以被吳水救了之後,他的第一反應不是感激對方的救命之恩,而是在心裡臆想著,將眼前這個身手很好,看起來十分強大和冷靜的人捆起來。然後慢慢的把他的關節一個個卸下來,將身上的皮一點一點分開剝下來……讓這樣的人痛苦的在地上慘叫、打滾、求饒、涕淚橫流,想一想都激動的要命。

    我聽著懶貨的話,面部表情已經僵了,根本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變態的世界,普通人果然無法理解。我已經暗暗決定,套出懶貨身上的線索後,以後絕對不能再跟這個人有所交際了。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你是不是因為想『玩』他,所以想辦法跟著吳水了?那你這兩次都是跟我一起行動的,你該不會……」媽的,這小子不會對我下手吧?

    懶貨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放心,我現在已經不玩這些東西了。」

    難道是有些新的愛好?不管新愛好是什麼,別動不動想著剝皮什麼的就行了,我暗暗鬆了口氣。

    吳水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沒什麼興趣,當然也不關心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只是讓他滾,別耽誤自己的事。

    懶貨很識時務,知道自己不是吳水的對手,但他身上現在沒什麼錢,而且又對吳水垂涎三尺,恨不得立刻將人**解剖了。聞言腆著臉裝孫子,毛遂自薦,願意在吳水跟前鞍前馬後。

    吳水冷冷的看著他,黑色的彎刀架在了他脖子上,眼神像在看一堆垃圾,平靜道:「要麼滾,要麼死,選一個。」

    懶貨覺得脖子上一涼,不敢動了,滿腦子臆想的血腥畫面也為之一收,知道自己不是吳水的對手,便只能灰溜溜的出了山,但一個變態的心理是正常人很難理解的。

    打個比方,他對於想虐殺吳水的執著,就跟豆腐買彩票一樣堅定,不會輕易放棄。

    他出山後,就一直在附近的鎮子徘徊,偶爾打劫弄點兒錢,關注著山裡的動靜。等了十來天,都不見人出來,懶貨覺得有些奇怪,心說人難道在山裡出了意外,被野獸叼走了?

    他覺得很惋惜,整個人比被人搶了媳婦兒還難受。

    然而,就在第二天下午,他的機會來了。他發現了吳水,而且發現這小子受了重傷,意識混沌的躲藏著。懶貨眼中一亮,伸出了罪惡的手,將吳水給捆了,拖到了早已經預謀好的一個廢棄的泥巴房裡。

    吳水渾身是血,幾乎沒有多少反抗能力,被懶貨弄成大字型綁在地上。

    懶貨手裡拿著把刀,先來了點兒開胃菜,他不敢一下子把人弄死了,見吳水身上原本就有很多帶血的傷,於是扔了刀,大發慈悲的只是喝了口白酒含在嘴裡,隨即往那些傷口上一噴。

    預想中的慘叫沒有呢出現,懶貨愣了愣,心裡騰的火了,踹了吳水一腳,道:「你他媽的是啞巴啊,給我叫!」對於一個靠虐殺來獲取樂趣的變態來說,施加在對方身上的手段,連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實在是一種恥辱。

    吳水勉強睜開了眼,看了他一眼。

    就這一眼,懶貨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強烈受挫,因為他發現,吳水根本沒把他放眼裡。憤怒之下,他打算動狠點兒的了,但是將衣服扒開後,懶貨遲疑了。對方身上有多處致命傷,自己如果再動手,不出十分鐘,這人絕對送命。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0:50
第五十五章 密碼



    懶貨盯著吳水,又想:這人意識已經模糊了,估摸著感覺神經也遲鈍下來,再怎麼弄,也折騰不出什麼花樣了。!!

    真他媽晦氣。

    思來想去,懶貨將吳水悄悄弄走,吳水身上有錢,他用這錢租了個偏僻的房子,將人關起來,準備養的活蹦亂跳了再殺。說到此處,懶貨嘆了口氣,道:「可惜,可惜,聽說姓吳的已經死了?我這輩子沒機會下手了。」

    我道:「你這是養虎為患,吳水一但活蹦亂跳,你制的了他?」

    懶貨那時候人還不大,哪兒想的這麼深,所以等吳水真活蹦亂跳時,反而把他給制住了。吳水雖然高傲冷漠,但不是個濫殺的人,再加上懶貨也算變相的救了他一命,因此他提著懶貨的脖子,弄的他差點兒斷氣時,又將人給摔在了地上,饒他一命。

    懶貨自然滿心不服,但那股變態的虐殺欲燒的更火,恨不得將吳水的經一條條抽出來當橡皮筋玩兒。咬牙切齒間,他變了變臉,朝吳水跪下,說了一堆吳先生你身手不凡,讓我這等俗人仰慕不已,求你收我為徒等等等等。

    出其不意的,吳水竟然點了點頭同意了,他道:「我知道你的目地,想殺我,得有那個本事,想學本事,就得聽我的。」懶貨沒想到吳水這麼直白,哪個正常人,在面對一個想殺自己的人的時候會是這種反應?

    懶貨當時年紀也不大,十七八歲左右,因為是藏區出來的,對內陸不太瞭解,因此在某些為人處世方面,非常的不成熟。懶貨就這樣跟在了吳水身邊。

    吳水是個盜墓賊。

    但很少下斗,只有在缺錢的時候,才會下斗,而且倒出來的東西也不多,價值也都不大,剩餘的時間,就天南海北的走,時不時的,他會消失一段時間。而他也確實有用心的教導懶貨,懶貨一開始沒上心,但他也不是個完全沒良心的。在接觸的過程中,他發現,吳水是真的把他當成真傳弟子在教導。

    一時間,他到有些下不去手了。

    懶貨弄不明白吳水的態度,為什麼莫名其妙對自己這樣一個人這麼用心。懶貨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的形象在正常人眼裡是多麼變態。在他的家鄉,他的真面目暴露之後,所有人都用一種看魔鬼一樣的目光看他,然後他被趕了出來。

    但吳水從來不用那種眼神看他,吳水只是用心的教他,除此之外,偶爾會派他去辦一些事,大部分都是送信。吳水是個很神秘的人,懶貨跟著他的那些年裡,發現他和很多三教九流的勢力都有勾結,但吳水大部分只是將他當做一個送信的,中間的核心,並不肯讓他接觸。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當你和一個人相處久了之後,多多少少會沾染上那個人的習慣。

    懶貨從藏區出來後沒多久,便一直跟在吳水身邊,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吳水性格的影響,到後期,懶貨基本上把虐殺吳水的念頭給忘了。一來是日子久了有感情,二來是知道吳水這人身上的水太深,不是自己能動的,出於明哲保身的原則,他將目光從吳水身上移開。

    四年後的一天,吳水對他說:「該學的你學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差歷練,走吧。」

    懶貨也沒什麼捨不得的,這些年他跟著吳水下斗,也不缺錢了,於是道了個別,拍拍屁股就走了。

    最後一次見到吳水時,是五年前。

    懶貨一直以來想不通吳水為什麼要收他為徒,分別後的幾年,雖然沒見過面,但也有保持聯繫,由於吳水高傲到令人吐血的性格,所以兩人聯絡的也不多。

    直到五年前,兩人見了一面,那一次,吳水交給他一封信,示意等他走了以後才能打開。

    吳水走後,懶貨急不可耐的打開了信封,裡面有兩樣東西。一樣是吳水留給他的信,一樣是一個很薄的筆記本。信上的內容不多,吳水給了他一個地址,讓他去這個地址看兩個人,如果那兩人安好,就作罷。如果除了問題,自己必須要出手相助。這就是吳水收他為徒後,真正意義上吩咐他做的第一件事。

    懶貨說到此處時頓了頓,道:「你應該猜到了,就是你老家的地址,他讓我去看你,還有你爺爺。我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沒有人了,最後打聽到了你家的事情,回了城裡,我打算聯繫他,但從那以後,就再也聯繫不到了。」

    我喝了口熱茶,慢慢消化著自己所聽到的消息。

    在懶貨這席話中,可以確定一些信息。那就是吳水即便是以影子的身份出現的,但他那時候的記憶是沒有問題的,否則也不會讓懶貨回來看我們。

    可是,那將近二十年的時間裡,他自己為什麼從來沒有出現過?

    五年前,和吉子跟我說的時間上比較吻合,那之後不久,啞巴應該就墜海失憶了。

    在那之前,他究竟在幹什麼?

    懶貨說自己只是個送信跑腿的,那麼都是給哪些人送信?

    我想起啞巴在我懷裡變成一副白骨的樣子,身上的肌肉不由有些發緊。原來,這個人曾經還託人來找過我們。可是,為什麼他不自己回來呢?

    天知道,我小時候是多麼羨慕別人有一個完整的家。

    難道他有什麼苦衷?

    究竟什麼原因,會讓他二十多年不回家?

    不等我發問,懶貨就繼續往下講。

    他沒有找到我和爺爺,便回去跟啞巴覆命,誰知啞巴就此銷聲匿跡了。這以後,他自己便一個人在道上混。混的久了,自然也有自己的一些路子。沒多久,他便聽到了啞巴重出江湖的風聲。

    懶貨挺想自己的師父的,再說,啞巴交給他最後的任務,也是唯一的任務沒有完成,他心裡很不舒服。所以決定找啞巴問清楚。

    那個薄薄的筆記本他後來打開看過,懶貨是個變態,讓他尊重別人的**是不可能的。可惜,本子打開後,裡面的內容他看不懂,因為那是一個密碼本。

    上面應該是一種個人設置的密碼,估計只有啞巴,或者說我爺爺才清楚。

    懶貨原本是想把本子還給啞巴,但等他找過來時,才知道啞巴已經折了,同時也知道了一些和我相關的事情。

    懶貨立刻發現,我就是啞巴曾經讓他找過的人中的其中一個。

    啞巴也不是白三爺害死的,因此懶貨自然說不上找白三爺報仇,但他發現啞巴的刀在白三爺那兒,於是以刀作為交換,幫白三爺辦事兒,這才有了那次巴窩佛塔之行。

    說完,他道:「還有什麼想問的?」

    我想了想,道:「那個本子呢?」

    懶貨道:「我放在家裡,下一次取給你。」

    接著便是一陣無言,我點了根菸,深深的吸了一口,隨著煙霧吐出去,感覺心中那股抑鬱也舒緩了一些。聽完懶貨的描述,我腦子裡的疑惑更多了,吳水當年的行動依舊是個謎,他最後是怎麼墜海失憶的,他想帶給爺爺的訊息又是什麼?

    能讓吳水那麼重視的東西,肯定很重要,可惜,他最後卻失憶了。

    天意弄人。

    那本子裡,既然是密碼,那麼肯定就有相應的密碼破譯。古時候兩軍交戰,為了防止軍情要件洩露,各國都擁有自己的密碼。只有高級的將領之間,才知道相應的密碼破譯方法。

    吳水既然會將東西帶給爺爺,說明爺爺是知道那密碼的破譯方法的。

    那上面會是什麼?

    我狠狠吸了口煙,道:「既然你早就認出了我的身份,為什麼不早一點兒把東西還給我?」

    懶貨想了想,道:「嫉妒。」

    「什麼?」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嫉妒?他嫉妒什麼東西?

    懶貨像是在回憶什麼,最後撇了撇嘴,道:「沒什麼……這與你無關。不過既然屬於你的東西,我不會不給你的,怎麼說也是吳水交給我的最後一個任務,交給你,我能也算完成了。」說著,他開始繼續看動物世界,但是我看出來,他開始走神了,眼神透過屏幕,似乎在回憶些什麼。

    我在一邊坐了半個多小時,不得不打斷他:「你幫哪些人送過信?」

    「不知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

    懶貨淡淡道:「我只是一個送信的小嘍囉,接信的也只是一個小嘍囉,我們能知道什麼?」他這句反問,將我接下來想說的話給毒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0:51
第五十六章 出發



    原本我是想多留懶貨一陣子,但現在我只想他快點兒回自己的窩,把啞巴留的那東西給我拿過來。不過這小子看樣子是住上癮了,說完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倒在沙上,一副快活似神仙的模樣。

    他看電視上,聲音開得非常小,我幾乎聽不見電視裡在講什麼,因此整個房間顯得非常安靜,如果不是這明亮的燈光,真會讓人有一種彷彿還在斗裡的感覺。

    不得已,我只得自己開口,道:「你什麼時候去取東西?」

    懶貨反問道:「逐客令?」

    我苦笑,說:「我只是想早點兒拿到這東西。」

    懶貨道:「這裡舒服,我以後就在這兒住下了。」

    我被嗆了一下,道:「做客哪有長住的道理。」

    懶貨懶洋洋的回我一句話:「爺有錢,以後這間房我包了。該說的也說完了,你要沒什麼事就走吧,我要休息。」我頓時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覺得被他噎的死死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他已經睡著的模樣,無奈,只能先行離開。回鋪子之後,我給顓瑞那邊去了個電話,打聽紅毛和陳天德的情況。紅毛據說一回北京,就把自己關屋子裡了,據說是在研究從水底摸出的那個寶貝,也不許人去打擾,顓瑞不是很清楚,不過至少人還在。

    至於陳天德則還是老樣子,前段時間忽然消失了一段時間,顓瑞暗地裡派人打聽,我這才知道,原來陳老爺子就在這個冬天去世了。陳天德脾氣乖張怪異,但到底不是鐵石心腸的,回了一次家。目前來說,應該是他心情正不好的時候。

    我順道問了問呂肅的情況,顓瑞告訴我,白三爺和呂肅一直斗的很厲害,不過最近幾天,卻偃旗息鼓了,沒有聽到什麼動靜。不過根據經驗來嗎看,應該是有什麼大動作。

    呂肅那邊,依舊在追捕豆腐,他的人脈圈子極其大,但連豆腐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探聽出來。在這期間,顓瑞留意到了一個奇怪額地方,其實,論起國內勢力,白三爺是較為吃虧的。因為他剛回國不久。而這次,白三爺和呂肅對上,引起了呂肅的瘋狂反擊,受損非常大。

    對此,顓瑞一直在靜靜的觀望,根據他自己對於形勢的判斷,呂肅一直是佔上風的,甚至白三爺那邊,已經有招架不住的事態,開始在國外搬救兵了。但遠水解不了近渴,其實呂肅只要再加把勁兒,沒準兒就贏了。

    可是,在這關鍵的時候,卻是呂肅先收兵了,兩撥人馬迅的收兵,顯得十分奇怪。顓瑞推測,很可能是呂肅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又似乎是二人達成了什麼協議,所以就此和好了。

    根據顓瑞的推測,他覺得兩人和好的可能性不大,畢竟白三爺這次被呂肅整的損失慘重。最大的可能性還是第一種,八成是呂肅那邊自己出了什麼問題。

    顓瑞說這話時,我不由得想起了肖靜,莫非是因為她跟我說的那件事?

    否則,還有什麼能亂了呂肅的陣腳?

    思來想去,我決定去北京一趟,請陳天德出山,無論如何,還是去那個地方走一趟,看看真呂肅,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倘若能拿到這根軟肋,說不定反倒可以改變局勢,我和豆腐,也不至於成為了入了水的魚餌,毫無反抗之力了。

    只是在外面待了半個多月,店舖裡有一些事情還得處理,一時也趕不過去,等該弄的弄完,已經是第二周的事情了。懶貨依舊在七星樓住著,白雙對此到不在意,說懶貨比較規矩,基本上足不出戶,每天除了睡就是吃,很好伺候。

    這小子的據點就在北京,聽說我要去帝都,總算是大慈悲,說一道兒回去,將東西取給我。

    訂了機票,我們第二天就飛去了帝都,各辦各的事。顓瑞有自己的事,我也不叨擾他,自己提了禮物上門。有了經驗,我也知道該送什麼禮了,買了四十多斤片好的豬肉擰著上門。

    陳天德看我比較上道,因此態度不像第一次見面那麼惡劣,但也沒理我,自己呼啦啦吃著面條。北方的冬天很冷,一說話就是一串白煙,陳天德懶得說話,抬了抬眼皮,示意我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對於這種稍微惹到他,便下殺手的人,我也不想找他晦氣,因此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將自己的來意給說了。我本以為要費很大的功夫才能請他出山,甚至陳天德聽我一講,神色卻是一變,自顧自的說:「信使……肥料,看樣子那人是在養屍,你說的那個信使能活到現在,肯定是有些道行的,連她都對付不了……有趣,有趣,看來那屍體被養的不錯。」

    要不怎麼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呢,我這剛說完,他就看出了這其中的關鍵,而且看樣子,對於呂肅養的這具屍體很感興趣。我原本一直在想,真呂肅究竟是死是活,這會兒聽他這麼一提,便知道那人定死無疑了。

    說話間,他便問我什麼時候出,看樣子很是急不可耐。我算了算時間,離週一還有五天,但為防有變,自然是越快越好。只是陳天德有些擔心自己的狗,我便給顓瑞打了個電話,他爽快的答應會派人來照料這些狗。

    約定好出時間,我便離開了陳家。本來想去見見紅毛,但他現在沒空見我,聽他電話裡的聲音,倒是顯得很興奮,不等我多問,就急吼吼的說:「下次見面再說,我這邊弄的差不多了。」說完便掛了電話。

    由於訂的是第二天的機票,因此當晚我在酒店裡住了一晚,期間,懶貨將那東西給我拿了過來。

    那是一本很薄的筆記本,看上去有些老舊了,被懶貨裝在一個木匣子裡,保存的很好。打開之後,便如同懶貨所說一般,上面全是密碼文字,如果不知道破譯方法,誰也無法知道它的意義。

    可是,爺爺已經去世了,吳水也死了,還有誰會知道這個密碼?

    懶貨將東西交給我後,便逕自離開了,不過倒是給我留了個號碼,說看在我是吳水兒子的份上,接我的活可以打折。

    我說:「你那八十萬的勞務費我暫時都還欠著,就算打折,我也用不起你了。」

    懶貨挑了挑眉,最後撇了撇嘴,說:「管飯、管睡就行。」我有些意外,他這算是在向我賣好了。經驗告訴我,不會有無緣無故對你好的人,我有些不解,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懶貨沉默了須臾,道:「當年分別的時候,他吩咐過我,如果找到人,得照應你們,我答應了。」說完,懶貨揮了揮手,道:「有事找我。」

    我立刻道:」現在就有事,明天跟我走一趟。」懶貨並不多問,點了點頭就回去了。我躺在你酒店的床上,想著他的話,覺得心裡憋悶的難受。懶貨所形容的吳水,完全是另外一個人,或許,他應該是一個好父親。

    可是,當年究竟生了什麼?

    我原本該有的幸福家庭,是被什麼毀掉的?

    ………………

    第二天,我們三人在機場碰頭,陳天德手裡提了個辦託運的寵物箱,很小,我現那是一隻巴掌大小的黑狗。我心裡不樂意,這人,怎麼又帶了一隻狗?但很快,我現這狗不對勁。

    它不叫,而且不動,幾乎像是有靈性一樣,沒有陳天德的指令,它就如同一個玩偶狗。

    霎時間,讓我聯想到了一樣東西:靈寵。

    靈寵是古時候一些方士經常養的東西,一般是選黑貓或者黑狗,然後有一套特殊的秘術喂養。養出來的靈寵和主人心意相通,據說可以為主人增壽擋災。

    莫非這是陳天德養的靈寵?彷彿看出了我的疑惑,陳天德拍了拍那巴掌狗,說:「地靈寵,能咬鬼,帶上它有用。」民間所說的狗咬鬼,並不是狗真的咬住鬼,而是狗的眼睛能看到鬼,看見陌生的『人』走入自己家裡,狗便會吠叫,所以叫咬鬼。

    而陳天德所說的咬,顯然是另一種意思,他所謂的咬,是真正的咬。這只地靈寵,可以真正的咬住鬼。我摸了摸鼻子,心裡其實有些犯嘀咕,畢竟養靈寵這些事兒都是道聽途說,有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就不得而知了。

    好在這東西也不叫不鬧,到不需要操心。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0:53
第五十七章 人頭



    皖地冬季寒冷,我們到了地頭上,採買了些東西,便朝著矮牛溝而且。天寒地凍的,在外頂著寒風出行,實在不是什麼舒服的事,好在除了陳天德以外,我和懶貨都是常年在外跑的,什麼惡劣的天氣沒經歷過,倒也不覺得辛苦,只是陳天德有些受不了。臨時買了件大衣,把自己裹成了熊,我有些懷疑,就他現在這模樣,一但真到了地方,究竟能不能派上用場。

    汽車一路行駛,將我們載到了離矮牛溝最近的丫髻隊,這裡屬於農村,下屬的隊上有一百來號人,相互之間隔的都很遠,因此看起來人煙稀疏。我們一大早進隊,找到一個最近的老鄉打聽矮牛溝的路線。

    那老鄉起的挺早,背著一背簍餵豬的豬草,身形佝僂,精神頭卻顯得很好。一聽我們打聽矮牛溝,他的臉色就變了,說:「那地方鬧鬼啊,你們打聽那兒幹什麼?」

    我道:「沒什麼,我們也是聽說那兒鬧鬼,覺得好奇,隨便問問,來,您抽菸。」我給他遞了煙過去,他自然也不好拿了煙就走人,於是便放下背簍歇息,一邊抽菸,一邊跟我們閒聊矮牛溝一帶的狀況。

    矮牛溝的範圍,其實也是屬於這個隊的,以前那邊還有兩戶人家,後來不知怎麼回事,漸漸的便開始鬧鬼,一到晚上,就能聽到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而且時不時的,能聞到一陣陣的惡臭,像很多屍體一起腐爛的味道。

    隊裡的人也找陰陽先生來看過,結果無外乎兩種,一種是請到了騙子,騙了錢,啥用沒用。一種是找到了一些有真才實學的先生,這些先生到地頭一看,直接搖頭說自己治不了,這地方已經被一個惡鬼佔了,活人住著不吉利,早晚會橫死,勸那兩戶住的近的搬家,然後錢也不收就走了。

    隊裡的都是農村人,祖祖輩輩基業在這裡,搬個家哪是那麼容易?

    因此這事兒便被擱置下來,誰知後來那陰陽先生的話果然應驗了,兩戶人家裡,先後都有人相繼橫死,後來的幾個年輕後生再也不敢住,便拋下田地祖業,去南方打工了,再也沒回來過。

    老鄉砸著煙說:「可不是嚇唬你們,老漢我今年五十多了,這也就是這二十多年間的事,我都是親眼見過的,絕對不是聽人瞎說又來糊弄你們的。年輕人膽子大,好奇心重,聽聽就算了,你們科別去招惹。」我連忙點頭說是,待老漢走後,三人便背著東西,朝著他所指的矮牛溝方向而去。

    肖靜說過,呂肅對那個地方保護的極為嚴密,任何人都不相信,他幾乎只相信死人,所以那一帶沒有人看守,字遊戲恩詭異的東西徘徊著,所以我們這次行動不用避人。而我身邊的懶貨,在捉鬼這方面,似乎也不賴,之前他對付小鬼的手段,至今讓我記憶猶新。至於陳天德,就更是個中的行家。

    我們三個湊在一起,也不知能不能會一會這個讓呂肅十分警惕的地方。

    頂著寒風晨霧,我們一路朝矮牛溝而去。矮牛溝是兩到矮山之間的一大片山溝子,形狀像一隻牛犢子,因此得名矮牛溝。我們上到山頭,往山溝子處眺望,只能看到一陣寒霧,溝裡的面貌卻模糊不清。

    三人一直趕路,身體熱,倒也不覺得冷,中午時分,便進了矮牛溝。由於是冬季,溝裡的樹木都落得光禿禿的,也見不到什麼動物,再加上寒霧不散,太陽今天也被雲層遮住,因此溝裡顯得有些陰森森的。

    一進溝,陳天德便道:「好重的陰氣。」他看著四周,似乎能看見什麼我們所看不見的東西。緊接著,也根本不需要我們找路,他將兜裡的靈寵放了出來,摸了摸那小東西的脖子,那小狗便吠叫一聲,四條小腿飛奔起來,在前面帶路。

    越往前,這小狗越是興奮,隨之而來的,一股冷意席捲了我們周身。這種冷,不是寒風的冷意,而是一種衣物所阻擋不了的陰冷,我十分熟悉這樣的感覺,這是陰氣。

    連我這種普通人都能感覺到的陰氣,想必已經很重了,我估計八成要到地方了。

    果然,那小黑狗的度慢了下來,霧靄沉沉中,便看到了一座土牆房子。

    那房子和大多數農村的普通房屋差不多,一眼望去,當對面的可以看見堂屋,上鎖的木門,旁邊還有灶屋,後面有豬牛棚一類的東西,房子是黃泥房,這年頭,農村大部分都已經是磚房了,像這種上個年帶的黃泥巴房,都是家裡很窮的人家才繼續住的。

    這裡看上去似乎已經衰敗額很久,無人居住,但那門上的現代鎖卻告訴我們,應該經常會有人來這裡。

    那鎖就是一把象徵性的普通的鎖,沒兩下就被我砸開了,推開木質的門,進去後裡面就是個積滿塵灰的普通的農宅,但那小黑狗直領著我們進了臥室,並且對著臥室的床底下直叫喚。

    床底下有一塊大木板,木板上擱著一個尿壺。即便是小偷進來,估計也不會對床底下的尿壺感興趣,看小黑狗的反應,這木板之下,肯定是別有洞天。

    我們立刻將尿壺和木板移開,果然,木板赫然還有一道上了鎖的鐵柵欄,柵欄下面黑漆漆的,燈光打下去,可以看到一個木製的樓梯,一直通往下面。

    看樣子,這下面有地下室。

    陳天德抽了抽鼻子,道:「有味兒。」我其實並沒有聞到什麼特別的味道,於是問道:「什麼味兒?」

    陳天德看也沒看我,道:「死人味兒。」緊接著,他示意我把鐵柵欄砸開,看起來到有幾分躍躍欲試。鎖頭也只是個像征性的東西,呂肅自己估計也沒有指望這些鎖能起作用,真正厲害的玩意兒應該在下面。

    柵欄砸開後,那小黑狗當先鑽了下去,一溜煙的沒入了黑暗中,緊接著是陳天德,我走在第二,懶貨忽然伸手攔了我一把,緊接著將自己手上之前從那屍塔裡摸出來的一串藍色天珠交給我,示意我戴上。

    我頗為意外,心中卻也感激,朝他點了點頭,將那串東西戴在了手上。

    木製的樓梯很是牢固,踩上去沒有一點兒聲音,我們三人在一片死寂中下了地下室。

    這個地下室不大,一入眼,就看到靠牆壁的四面,都放著四面大架子,架子上擺放了一個個褐色的陶罐子,各個一般大小,外表也是一模一樣,有點兒像醬菜罈子,不知是干什麼的。我當然不會認為呂肅是在這裡面醃醬菜,那罈子裡的,八成不是什麼好東西。

    幾乎是一下地,那小黑狗便開始狂吠不止,衝著一個地方直叫,並且迅的撲了過去,似乎是想咬什麼東西,但那地方卻明明什麼也沒有。

    難道是咬鬼?

    我全神戒備,四下里瞄了幾眼,忽然間,眼角便瞥到,其中一個架子上,赫然擺放這一顆藍幽幽的人頭,正瞪著眼睛從右後方的位置盯著我們。我嚇了一跳,猛地轉身,那人頭卻消失了,彷彿是我的幻覺一般,人頭之前所在的位置,赫然是兩個陶罐子中間的位置,這會兒,那上面空空蕩蕩的,也是毫無一物。

    陳天德看到我的反應,指了指裡我最近的一個陶罐子,說:「砸,看看裡面是什麼。」

    這地方的情況,出了我的『專業範圍』,因此這會兒,我也只能聽陳天德這個專家的話,將那個陶罐子抱起來,狠狠的往地上一砸。

    「砰!」

    伴隨著陶罐子的碎裂,一陣白灰騰了起來,使得我們三人連忙後退,扇著鼻子躲過去。就著騰起的白灰一看,卻見那灰中,赫然還包裹著一顆圓溜溜的東西。

    那東西表面雖然被白灰覆蓋,但輪廓卻是清清楚楚,赫然是一顆人頭。

    我不由得嘶了口涼氣……難道這些罐子裡裝的,全是人頭?

    那麼剛才我看到的那顆藍色人頭,莫非就是這裡的鬼魂?

    這會兒那小黑狗四處撲騰狂吠,是不是也在咬那些人頭?

    我這會兒只是看不見,但一想到,自己正被無數人頭盯著的情景,就覺得渾身寒毛直豎。

    在仔細一看,根據這人頭的大小來看,八成還是個小孩兒的頭。

    陳天德哼了一聲,道:「真是心狠手辣,竟然用了九九八十一個小兒來制這個鎖魂陣。」

    「鎖魂陣?」我聽到九九八十一個小兒時,已經覺得心中駭然了,我知道呂肅戴著一副溫和有禮的面具,也知道他面具之下的心狠手辣,但我卻從來沒有想像過,他能幹出這樣的事來。

    這個世界上,每天失蹤的人太多了,而失蹤後永遠也找不到的人佔著很大的比例,所以,我不好奇他是怎麼弄到八十一個小孩兒的,我無法想像的事,呂肅真的能下這樣的狠手。

    陳天德道:「此陣極為陰邪,每個罐子裡便是一個厲鬼,白日裡它們只能在這密室中,一但有外人進入,立刻就會被它們給弄死。夜間時分,陰氣大勝之時,也是它們力量最強的時候,就可以在外遊蕩……」

    在外遊蕩?

    那倘若有人在晚上闖入這裡,豈非……

    我想到了大半夜,林子裡忽然有很多人頭在飛的場景。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0:53
第五十八章 憋死了



    那種場景,光是想一想都極為恐怖。、、這會兒,地靈寵還在四下撕咬,周圍黑乎乎的,手電光打出去,似乎被吸收冷一般,光芒並不能散的太開。按照陳天德的說法,這會兒是白天,我們進來,這些厲鬼便都在這間地下室裡,雖說肉眼看不見,但誰知道會不會正有一顆人頭趴在你肩膀上?

    但這會兒,除了地靈寵有異動外,似乎就沒有其他情況,我覺得奇怪,問陳天德是怎麼回事。陳天德沒有回答我,他的目光聚集在了我腳邊,也就是剛才被我摔爛的那個陶罐子。

    我低頭一看,猛地發現,那顆裹滿了白灰的人頭,不知何時,竟然睜開了眼睛!

    它的眼眶裡黑乎乎一片,自然是什麼都沒有的,只是眼窩裡原本有的白灰不見了,因此看起來,就如同這個人頭睜開了眼一樣。就在我看向這顆人頭的瞬間,那小黑狗忽然嗷嗚一聲,猛地縮回了陳天德腳邊,身上的毛蹭蹭蹭的豎立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而這時,陳天德道:「來了。」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我們手裡的手電筒忽然齊齊的閃了幾下,像是受到了某種干擾,緊接著就猛的一下熄滅了,周圍霎時間陷入了一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我聽說過鬼吹燈,民間說如果家裡來了鬼,燈燭一類的東西,很容易無風自滅,那是因為鬼喜暗,辦事兒前總會把燈先給吹了。我們這會兒手上沒有燈燭,而是手電筒,不過看樣子,也是照『吹』不誤。

    黑暗中,陳天德說道:「跟著我,別亂走!」他就站在我左手邊,因此為了防止在黑暗中走散,我立刻拽住了他的衣服,但剛一拽上,便覺得手背上猛然被吹了一口涼氣,陰冷冷的,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是什麼玩意兒?

    我雖然看不見,但大概也能猜到,一時間頭皮發麻。而陳天德也不知在這時做了什麼,微微頓了一下,便道:「直線,跑!」隨著他衣服一牽動,我立刻跟了上去,然而就在我們跑路的瞬間,黑漆漆的暗室裡,猛然爆炸開了一陣尖銳的鬼哭狼嚎之聲。

    「嗚嗚嗚嗚……」

    「啊!!!!」當一個極度安靜的環境裡,忽然爆發出巨大的聲響,而且是那種極其尖銳的聲音,這種感覺,幾乎讓人覺得大腦和耳心深處彷彿被重錘打擊了一般。

    懶貨緊跟在我身後,而陳天德卻是腳也不停,道:「快跑!」黑暗中我們都看不見路,但陳天德很顯然是有自己的辦法,他帶著我們鼻子的朝前跑。我印象中,這其實是一個並不大的石室,按理說我們三個大男人,幾步就該跑出頭,但黑暗中,我們似乎在原地踏步一般。

    陳天德道:「小寶在給咱們開路。」小寶是那隻小黑狗的名字。陳天德說,這邪陣太過厲害,破解是不可能的,只能通過靈寵開道。靈寵身上陽氣很重,可以暫時護住我們,如果沒有它,我們肯定會被這個邪陣給弄死。

    奔跑間,我忽然覺得腳下絆了個什麼東西,整個人猝不及防,猛地便跌倒在地。

    這一跌倒,手拽著陳天德衣服的手便鬆開了,我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撈了一把,想重新拽住,卻發現自己的手撈空了,陳天德消失了。就在我鬆開他衣服的瞬間,周圍劇烈的鬼哭狼嚎之聲忽然一頓,四下里恢復了死一般的安靜、

    連腳步聲都沒有。

    整個黑暗的空間裡,似乎只有我一個人。

    我心知自己是中招了,不由得渾身發緊,下意識的將那串藍色的天珠拽在了手裡。

    就在這時,我耳邊響起了一陣嘻嘻嘻嘻的笑聲。

    那像是小孩兒的聲音,只是調子很是古怪,聽得人渾身發麻。伴隨著笑聲,黑暗中,出現了一顆顆大小不一的藍色人頭,它們浮在我周圍,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慢慢的朝我圍了過來。

    我頭皮發麻,眼瞅著離我最近的一顆人頭朝我臉上撲了過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對付硬粽子我知道怎麼幹,對付軟粽子可是一門專業技術。情急之下,我便將手上那串天珠當成短鞭,直接朝那人頭抽了過去。

    那玩意兒被我一抽,發出一聲慘叫,頓時消失了,轉而,又在另一個地方重聚,臉上的詭笑頓時變成了怨毒。我打的了一個,卻打不了九九八十一個,下一秒,那些人頭便齊齊的撲將上來。

    我下意識的爬起來拔腿就跑,誰知一轉身,卻發現身後是個無底大洞。

    這裡明明沒有光,但我卻真真真切切的『看』見了。我心知這是那些東西在作怪,鬼知道這大洞是怎麼冒出來的!

    就在這時,黑暗中突兀的傳出一個聲音:「不要進任何洞,那是陶罐子!」

    我渾身一個激靈!媽的,如果我剛才一不小心掉進洞裡,是不是我的腦袋也會出現在陶罐子裡?

    那聲音是陳天德的,我立刻後退兩步,然而這一後退,整個兒便跌到了人頭堆裡,霎時間,鋪天蓋地的人臉朝我撲了過來。當距離太近時,我幾乎看不清它們的模樣,只能看到一片藍色。

    我以為自己會感到痛,但它們撲上來後,我沒有感覺到痛,反而是一陣窒息。

    我的咽喉沒有被扼住的感覺,但呼吸間,卻彷彿周圍的空氣被抽乾了一樣。我拼了命的呼吸,卻什麼效果也沒有,霎時間我明白過來,這是要活活的憋死我啊!

    情急之下,我也豁出去了,揮舞著手裡的天珠抽打起來,每抽打一次,就會出現一條黑色的縫,縫隙中便會有一股空氣透進來。我霎時明白過來,這些東西把我給堵死了,要挾不活活憋死,我得衝出這個包圍圈。

    腦子一動,我不抽了,轉而將天珠甩成圓,只聽得天珠交擊間,聲音清脆,前方的藍色頓時被逼退,最後還原成了一顆顆神情怨毒的人頭。我見自己這方法有用,立刻開始往外衝,剛衝出包圍圈就發現,自己根本無路可走,因為前方還是那個黑洞。

    媽的,現在該怎麼辦?

    我腦海裡一陣混亂,心說,往回跑?

    似乎也只有如此了。

    然而,就在這瞬間,我耳邊忽然傳來一聲狗吠,緊接著,周圍詭笑的聲音,頓時恢復成了最初的鬼哭狼嚎,與此同時,我眼前的大洞慢慢的消失,大洞底下,赫然浮現出兩人一狗的身影。

    正是陳天德、懶貨還有靈寵、

    靈寵不停的叫著,而洞下的陳天德卻朝我大喊:」快來,這裡是出口,快來!小寶快撐不住了!」

    這個大洞是出口?

    它不是陶罐子嗎?

    緊接著,又有另一個陳天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不要相信他,那是鬼怪迷惑人的假象,快往回跑!」我一回頭,身後的人頭不見了,只餘下黑漆漆的一片。

    而這時,洞裡的陳天德還在大叫:「快來,快來!我們在這裡,不要相信你看到和聽到的其它聲音,快來。」狗吠聲更加激烈起來,聲音甚至有些嘶啞了,但我現在卻不知道該相信誰。

    一想到前面的黑洞,很可能是陶罐子,我跳下去,沒準兒就是把頭伸入罐子裡去,想一想都覺得悚然。

    就在我不知該作何選擇的瞬間,洞底的懶貨,忽然拔出了自己的黑刀,緊接著,猛地朝我衝了過來。於此同時響起的,還有陳天德驚駭的聲音:「不要去!」

    其實,懶貨這會兒是在洞地,但整個黑洞,彷彿變成了一個平面似的,他只跑了兩步,我便覺得有一個人到了我身側,緊接著便是懶貨的聲音:「警戒。」在他跑出來的瞬間,我眼前的黑洞就消失了,與此同時,眼睛又恢復到了什麼也看不見的情況中。我感覺自己的後背遞上了另一個人的背,是懶貨。

    我倆背靠著背,站在黑暗中。靈寵不叫了,黑洞也消失了,周圍變成了一片死寂,黑暗中,只能聽到我倆的呼吸聲。

    我艱難的問道:「怎麼回事?」

    懶貨道:「你掉隊了。」

    我道:「有東西絆我。」估摸著這些鬼也知道柿子挑軟的捏,八成是鬼絆腳,故意跟我作對。

    懶貨沒說什麼,道:「往前走,直線。」由於我們是背靠背的,因此這個前,也就是我們的左手邊,兩人就跟螃蟹一樣,小心翼翼的橫著往前走。

    走了四五步開外,沒有什麼異況,但我心中卻是一沉,因為我知道,我和懶貨依舊還在這個邪門的陣法裡,否則,以石室的面積,我們早該走到頭了。

    懶貨顯然是被陳天德帶著衝了出去,可因為我的原因,又跑了回來。我心下第一次對這個變態感覺到內疚,說:「這次是我連累你了。」

    黑暗中,懶貨道:「我是看在吳水的面子上,那老東西,死了也不給我消停,早知道當初真不應該答應他。」吳水雖然面容不老,但年齡確實已經是老東西了,我不由得苦笑,剛要開口,忽然覺得周圍的溫度猛然一降。

    這種感覺很明顯,下降的非常厲害,彷彿在大冬天裡,猛然將人往冷中扔去一樣。我的腿瞬間冷的打彎,心說:又冒什麼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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