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鬼喘氣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成)

 
Babcorn 2016-8-13 18:36: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9 81798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2:02
第二十一章 線索



    這段時間並不長,不過十來天的功夫,湯圓旗那邊就來消息了,他打了個電話,聲音有些古怪,道:「在格爾木。」

    格爾木?我愣了一下,那不是在青海嗎?

    那地方靠近西藏了,呂肅跑那兒去幹嘛?

    我說:「確定嗎?」

    湯圓旗不耐煩:「老子有空耍你玩兒嗎?就在格爾木,你要去趕緊去。」

    我忙道:「在格爾木哪個地方?」

    湯圓旗道:「嘶,你這人是不是缺心眼兒,我只能找到大概位置,還真把我當雷達了?」說完,他道:「我也不指望你能辦成什麼事兒,愛去不去,隨你的便。」說完便掛了電話。

    格爾木,那是個地級市,原本挺窮的一個地方,但由於玉業的展,再加上靠近崑崙山,旅遊興旺起來,所以現在挺繁華的。城市不大,內部繁華,外部則是戈壁地帶,由於地處高原,沒什麼高大的樹木,一眼看去很是荒涼。

    我不明白呂肅去那兒幹什麼,難不成被屍仙給刺激後,準備金盆洗手,以後不倒斗改販玉了?雖然心頭疑惑,但我擔心他會挪地方,便趕緊定了機票,收拾了東西,準備趕第二天的飛機。

    原計畫是只有我一個人,但那白雙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竟然將我給堵住了,並且拿出手機,將自己的訂票信息給我看,說:「和你同一班機,一起去。」我道:「誰告訴你的?」話音問完,我立刻看向一邊的獨眼龍,他尷尬的撇開臉,露出無辜的模樣。

    白雙道:「你別怪他,是我自己讓朋友幫忙留意你的動向,只要你用身份證買票,我都能第一時間收到。」

    我忍不住苦笑,道:「你跟我去能幹什麼?」

    白雙哼了一聲,道:「你忘記上次是誰把你從那個古墓裡架出來的?」我噎了一下,那次如果不是她和獨眼龍,我估計確實得被折騰得很慘。不等我開口,她又道:「我現在不信任你,我自己的男人,我自己救。」

    這話可真夠彪悍的,我已經見識過白雙的行動力,我回來都兩個多月了,一訂機票就被她現了,說明這女人是很較真的,就算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無奈之下,我也只能同意了,人家有兩條腿,難不成我將人綁起來?

    緊接著,我們便一起去了機場,當天下午,又轉汽車,在入夜時分,到達了格爾木。

    市區繁華,要找兩個人,便如同大海撈針,也急不來。我和白雙訂了旅店,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便在格爾木市內逛。

    白雙見我一路沉默不語,追問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我有說過自己知道嗎?」

    白雙皺了皺眉,道:「咱們就這麼找下去?這地方這麼大……」我打斷她,道:「碰運氣吧,能鎖定這麼個地方已經不錯了,咱們去石料交易場。」在格爾木有玉石原石的交易場,一般想做玉石買賣的。都會去那兒瞧瞧,那地方也較為熱鬧,我決定去那兒碰碰運氣。

    由於是夏季,天氣有些熱,交易場人挺多的,除了一些遊客外,大部分是生意人,我倆在人群中逛,走走停停,漫無目的。其實我心裡已經有了個計畫,因此這段時間,一直在向哈日查蓋學習『辨陰術』,真呂肅雖然跟活人沒什麼區別,但吃的粽子太多,身體裡肯定是陰屍之氣。這股氣雖然不會很強,但正常人身體裡是不會有這股氣的,只要呂肅在離我不太遠的地方,便能察覺到。

    由於有距離限制,所以還有一半撞運氣的成分在裡面,我只能先撿些人流量多的地方逛了。

    就這樣逛了大下午,也沒感覺到什麼陰屍之氣,於是在一家蘭州拉麵館子裡吃了兩碗麵,順道兒歇歇腳。這會兒客人還不多,兩位老闆用口味兒濃重的蘭州普通話在嘮嗑,聽著聽著,我和白雙就停下了筷子,對望一眼,支起了耳朵。

    那倆老鄉說的是這兩天的事,在西城區生了火災,是電線老化引起了,燒死了兩個人。這事兒本來不奇怪,火災嘛。到處都有,但奇怪的卻是,那兩具屍體卻失蹤了。

    而且是在下葬以後失蹤的。

    格爾木這邊本地居民不多,是展起來以後,移民過來的外地人比較多,所以土葬流行。那兩人是土葬的,結果墳被人刨了,屍體不翼而飛,這兩天格爾木的警方正在到處查。

    「你說怪不怪,偷屍體幹什麼?聽說外地有人取死人的器官賣,不過那屍體都燒焦了,就算是偷器官,裡面的器官也不能用了吧?」其中一個夥計模樣的人琢磨。

    那老闆說:「不知道,反正邪門兒,沒準兒是變態呢?沒看前兩年的新聞?也是一個偷屍的,有戀屍癖,把屍體都回家裡幹那檔子事,男女都偷,嘖嘖嘖……」說著,像是受不了一樣的抖了抖肩膀。

    我立刻搭訕,道:「還有這事兒?」

    老闆道:「可不是嘛。」

    我繼續搭訕,問了問事地點還有墳地的大概位置,事地他說的挺清楚,但墳地卻不確定,給我們說了兩處。

    我瞅著天色還早,匆匆兩口吃完麵條,立刻拉著白雙直奔第一個可能點而去。

    途中白雙道:「你懷疑是他們偷的?」

    我道:「真呂肅得『養』。這事兒很巧合,咱們得去查一查。」由於是在出租車上,所以我們說的比較隱秘。二十來分鐘,我們就被拉到了墳地,現在選擇火葬的人也挺多,因此這片兒土葬區不大,我嘴裡念叨著神語,立刻便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陰屍之氣。

    從我們右手邊的地方傳來的。

    此刻太陽將要下山,再加上這兒是墳地,因此現如今空無一人。

    我想了想,對白雙說:「你在這兒等著,我進去看看。」

    白雙不樂意,哼了一聲,沒答話,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絕對不配合我。這是個很有主見的女人,配豆腐那種滿腦子漿糊的人正合適,我笑了笑,便道:「那成,跟在我後面。」

    白雙沒反對,我在前面帶路,朝著那股陰屍之氣冒出來的地方而去。普通人感覺不到,而薩滿巫師,在神語的配合下,是可以用肉眼看到的,只見前方不遠處,便有很淡的一道黑氣。

    待得走進後,我現那地方的土有翻動過的跡象,但沒有墳包。

    看樣子,這應該就是被偷屍的位置,這屢陰屍之氣,不出意外,便是真呂肅留下的。

    我心裡快閃過幾個念頭,心說真呂肅自己,並不願意吃死人,按理說,他不可能親自動手才對,為什麼這地方會有陰屍之氣?難道呂肅挖屍體時,還把他帶著?

    不過有線索就好辦了,這屢氣至今沒有消散,說明時間過去的不久,而且它的主人,也很可能離的不遠。這會兒天還沒黑,我立刻拿出手機,聯網後,弄出來這邊的地圖。

    呂肅既然還在養屍,那麼為了避人耳目,肯定得找個人煙比較少的地方,而那個地方,又離此地不遠,因此有很大的排查空間。這年頭衛星定位就是好,我調出地圖,挨個兒百度,耗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弄清楚了周邊的位置信息,很快,便將目光鎖定到了一家醫院。

    這是一家老式的民營醫院,很早之前,是格爾木最好的醫院,隨著經濟展,國營醫院的加入,它慢慢被淘汰了,現在去那兒看病的,多是一些老居民或者經濟不好的。

    這醫院旁邊的居民區也是比較老的,很多人都搬到繁華的地方去了,這一帶就等著近幾年開了。我覺得,呂肅要想避人耳目,很可能會在這附近的居民區租住,而且旁邊就是醫院,醫院裡……有死人呢。

    白雙到底有些害怕,雖然是夏季,但夜晚墳地裡的風嗚嗚的吹,還是有些陰冷,她搓著雙臂耐心的等著,我收起手機,道:「去下一個地方。」我們已經奔波了一個白天,我擔心她吃不消,說如果累的話,讓她先回去休息。

    白雙沒好氣道:「下一個目的地在哪兒?走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2:03
第二十二章 信任破裂



    我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兩人打了個出租車,便朝著目的地而去。到地方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由於這一代是老式小區,沒什麼熱鬧的商舖,燈光昏暗,因此露面上人也不多,和深圳那種一到晚上就熱鬧非凡的街道可不能比。

    我倆以那間民營醫院為中心點,開始展開搜索。

    老式的醫院,外牆看起來有些斑駁,玻璃大門敞開著,望進去,可以看到一個值班的護士阿姨,除此之外,也沒瞧見半個病人。在這種醫院裡上班,大晚上的,還真的需要些心理素質。

    我先選擇了靠左的一片兒小區,也沒有保安什麼的,進了小區便到處晃,燈光晦澀,樹影搖曳,分外的陰森,老式樓裡,只零零星星有幾戶住戶的燈開著,其餘的房間一片黑暗,似乎並沒有人居住。

    我一邊用著辨陰術,一邊感應周圍的環境,打探一圈後沒什麼現,便向著下一個小區而去。就這麼慢慢找,到了十二點多左右,我們到了第三個小區,這時,我立刻感覺到了很清晰的陰屍之氣。

    我不由猛的抬頭,看向那股氣息傳出來的房間。

    在第五樓,那樓開著燈,窗戶上隱約還有一個人影,裡面的人,應該就站在裡窗口不遠的位置。雖然這會兒光線很暗,我和白雙都在樹下站著,但我還是下意識的低了一下頭。

    白雙注意到我的動作,用眼神詢問我怎麼回事兒,我示意她找到了。

    我們從早上就出門,雙腿一直在走路,走到現如今的十二點我,我這些年是跋涉慣了的,雖然累,但卻在承受範圍內。白雙明顯是死撐,我覺得她站立在原地,雙腿的姿勢都已經不對勁了,於是壓低聲音道:「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看看。」

    白雙還欲逞強,我打斷她要出口的話:「人就在樓上,又跑不了,你在這兒等著,萬一出個什麼事兒也好支援。」白雙知道我是在應付她,不過這回沒反駁,八成是確實受不了了,便點了點頭,在樹下等我。

    這老式樓裡沒電梯,我爬著樓梯往上走,感應燈時靈時不靈,樓道間黑幽幽的,讓人感覺很不舒服。不過現在學了些薩滿秘術,對於軟粽子一類的東西,也有了感知能力,這地方雖然看起來陰森,但其實比較『乾淨』。

    我大步上了五樓,站到了那個房門口,緩了緩氣,正要敲門,,門從裡面被打開了。

    裡面的人乍一看有些陌生,但很快我就認了出來,是真呂肅。這半年多沒見,他不再是第一次見面時瘦的皮包骨,反而像一個身體被調理好了的非洲兒童,肌肉豐盈,五官雖然平凡,但看起來很有精神。

    我的記憶力一向不錯,這張臉,和文敏以前交給我的那份資料中的臉重合起來,所以我才一眼認出了他的身份。

    真呂肅看見我並不意外,淡淡道:「我聞到有活人的氣味兒,進來吧。」他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我下意識的往房間裡瞥了一眼,這是個非常簡陋的單間,牆皮斑駁,地面沒有貼瓷磚,裸露著水泥地板,家具非常簡單而老舊,靠右的地方,是一個灰色的沙,但沒有第二個人。

    我走了進去,道:「就你一個人?」

    難道我猜猜了?呂肅這一次,沒有把真呂肅帶上?

    他道:「就我一個。」

    我心裡有些煩躁起來,道:「呂肅呢?他沒跟你在一起?」我原以為找到了真呂肅,另一個人,自然也無所遁形,但沒想到這次,他倆居然分開了。呂肅看這人不是看的很緊嗎?這次怎麼會……

    彷彿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真呂肅坐在了沙上,之前那雙因為消瘦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如今反而顯得有些小,他眯著眼打量我,嘴邊有一絲冷笑。外表只有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露出這種深沉而諷刺的表情時,有一種古怪的違和感。

    我知道,自己利用他的事情早已經穿幫了,這小子心裡對我肯定是沒什麼好感的。果然,真呂肅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

    我摸了摸鼻子,在這方面,確實沒什麼立場,誰讓我忽悠他在先呢?不過,看他現在日子過得似乎不錯,人都胖了一圈,於是我道:「禍兮福之所倚,你現在過得不挺好的嗎,何必記那些舊仇。」

    真呂肅笑了笑,道:「是啊,都是拜你所賜,讓我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救世主,也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真是謝謝你給我上了這樣一課。」我為止語塞,頓時陷入了沉默。

    這世界上的每個人,在最初,何嘗不是對他人信任滿滿,我剛到深圳時,同樣的信任每一個人,在經歷過一些大大小小的欺騙後,這種信任被我摒棄了。

    每個人大概都經歷過這樣一個過程,滿懷善意的來到這個世界,然後被傷害,然後成長,最後變得警惕,這時候,我們就成了成年人。

    呂肅是真心信任過我的,以為我能救他脫離苦海,而最終,我也成為了那個欺騙信任的人。

    我想起了之前在某本書上看過的一句話:善良可以傳遞,惡意比善良傳播的更為迅。

    這種沉默維持的並不久,我必須厚著臉皮將它打破:「做過的事情我也沒辦法挽回,只能說抱歉。我這次來,其實是希望找到呂肅,看來是落空了。」

    他微微側頭,道:「我當然知道你是來找他的,難不成還來找我?陳懸,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這次只有我一個人?」

    我點了點頭,等他繼續往下說。

    呂肅笑了笑,道:「那次被他弄回去後,我也想通了,反正都是活,何不讓自己活的好受些?所以我沒有再被關起來,一直跟在他身邊,但半年前的一天……他忽然失蹤了,雖然只失蹤了兩天,但他回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

    血?

    我立刻明白,八成是被屍仙找到了。

    那麼後來呢?

    我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真呂肅露出看了我一眼,道:「想知道?跪下,求我啊。」

    這小子眼裡當初的單純已經完全消失了,透過這雙黝黑的眼睛,我彷彿看到了一顆已經被扭曲的報復心。

    我沒動。

    呂肅陰陽怪氣的出一聲嗤笑,道:「那就這樣吧。」說完,閉上了眼。

    如果是在之前,我可能真的拿他沒辦法,但現在不一樣了。我起身,走到他旁邊,道:「我是個生意人,喜歡大家雙贏,和氣生財,你再考慮考慮。」大約是對於我平靜的語氣感到意外,真呂肅睜開了眼,微微有些疑惑,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雙眼已經開始無法對焦了。

    「你、你……這是……」他捂著頭,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我道:「我已經改行了,現在是一名薩滿巫師,對付人我沒什麼本事,但對付你這種『人』,還是有些手段的。」其實我畢竟也才入門不到兩個月,哪有那麼多手段,這會兒不過是用了點兒迷惑人的手段,類似於催眠術一類的東西,讓他感覺到不舒服而已。

    這種手段,對軟粽子一類的東西,會產生迷惑作用,而對人使用,最多讓人感覺頭暈腦脹不舒服。我這麼說,不過是詐他一炸,繼續道:「你現在不想死了吧?我看你活的挺滋潤的。」

    果然,他以為我還有後手,捂著頭微微後退,皺眉道:「你、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些……嘶,停下,我告訴你就是了,反正他的死活跟我沒什麼關係。」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2:03
第二十三章 跟蹤



    我停下了動作,示意他往下說,呂肅緩了緩,狠狠瞪了我一眼,片刻後,道:「他那一次回來,並沒有停留多久,只是對我說,以後可能沒什麼見面的機會,讓我自便。從那兒之後,就消失了。我問過他這些年一直不肯放過我的原因,你猜他怎麼說?」

    我腦子裡念頭一轉,道:「因為那顆丹丸?」

    呂肅笑了笑,道:「是啊,我知道了一個關於他的秘密,真正的大黑其實早就死了,現在在他身體裡的,就是當初那個將軍。你猜,那顆丹丸是干什麼的?」

    他三言兩語,拋出了這麼一段話,著實讓我吃驚。我雖然早就猜測過,呂肅養著他的原因可能是因為那丹丸,但我卻沒有想到,那副殼子,竟然換了主人!

    難怪呂肅前後差異會如此之大。

    那將軍墓,很顯然和普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呂肅肯定是知道些很關鍵的東西,所以才會一直跟屍仙做對。他放了真呂肅,又將八鯉斗蛟鎮海石交到我手裡,難道……

    他是想破壞屍仙的某些計畫?

    真呂肅看著我的表情,笑道:「你應該猜到了。他生前本是一方豪雄,誰知普真為了一己私利,將他置於死地。確切的來說,是將他當成一個試驗品,煉化成了一種保留著意識的天兵。」

    保留著意識?

    我道:「什麼實驗?」

    真呂肅搖了搖頭,道:「那我就不清楚了,他附在大黑身上後,知道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便想著尋找到普真的密保,取而代之。這個密保,和普真生前的經歷有很大的關係。」

    普真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方士,後來曾經失蹤過一段時間,再次出現時,就變得本領高強了,並且開始策劃養仙局一類的東西,這才有了後來的哀牢王和巨耳王墓等事件。

    千年之中,似乎有一些人窺探到什麼秘密,因此普真所藏起來的一些密保,先後都被人盜走。比如那格格爾公主手中的八鯉斗蛟鎮海石,肯定不是她自己的,八成是從別的什麼渠道來的。

    呂肅復活後,也打起了這個主意,這才有了後來的一系列事情。如今屍仙肯定會想辦法將那些被盜走的東西給弄來來,進行自己原本的計畫。而這些東西,估計大部分它已經得手了,那麼剩下的鎮海石和丹丸,他將吃下丹丸的真呂肅放了,又將鎮海石秘密轉移到我的手中,如此一來,屍仙失去了這兩樣東西的下落,必然不會立刻瞭解他的性命。

    我想到這一層面,不由得暗嘆呂肅這人心機太深。

    不過,他怎麼不擔心,我將鎮海石交給屍仙?

    畢竟我跟這件事情,已經沒什麼牽扯了。

    他將這玩意兒送到我手中,並不保險,相較之下,他隨便挖個坑埋起來,都比交給我靠譜。

    呂肅這麼做,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打算?

    想到此處,我道:「那你清不清楚,他去了哪裡?」

    真呂肅反問道:「你認為,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不太明白他這話的意思,道:「你準備在這邊定居?」真呂肅嗤笑一聲,道:「他殺了我父母,折磨了我十多年,就這麼讓他得逞,是不是太便宜他了?」不等我開口,道:「他以為我蠢,沒把我放在眼裡,但他忘了,就算是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盯著真呂肅年輕卻陰狠怨毒的臉,道:「你打算復仇?你不是他的對手。」

    呂肅笑了笑,道:「我不需要親自動手,他放我自由,不就是希望我到處溜躂,不要被屍仙找到嗎?我偏要送上門兒,只要跟他作對,我心裡就舒坦。」頓了頓,他垂下眼皮,道:「這個仇一定要報,我的、父母的、還有大黑的……我誤會了他這麼多年,卻不知道,他早已經被人害死了。你來的正好,其實,我一直在跟蹤他,這人近期和一個老頭子攪合在了一起,兩人就在格爾木,也不知整什麼幺蛾子。」

    老頭子?是干什麼的?

    我先是大喜,同時又覺得懷疑,道:「你跟蹤呂肅?他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真呂肅道:「以前不好對付,現在可不一樣了,風水輪流轉。他應該是在躲什麼厲害的人,所以現在把自己混在了人群裡,反倒方便了我的動作。這兩人最近在弄一些進雪山的裝備,我懷疑,他們要去崑崙山。」

    格爾木之外,確實可以直接進入崑崙山口,但呂肅兩個去崑崙山幹什麼?

    總不至於普真在崑崙山裡也藏著寶貝吧?這可不太可能。

    在當時的條件下,要想在被譽為萬龍之祖的崑崙山動手腳,根本沒這個可能。

    真呂肅接著說:「我也搞不清楚他們是去做什麼,不過就這兩天估計就要出了,裝備我也弄了份兒,我準備跟上。」

    我想了想,片刻,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兩個。」

    我愣了下,道:「兩個?你確定?」一個幫手都沒帶?就呂肅和一個老頭子就要進崑崙山?如果不是真呂肅神情篤定,我幾乎懷疑他是不是在耍我。

    真呂肅點了點頭,如果不是他眼中的仇恨無法掩蓋,我幾乎懷疑他是不是在說謊,於是我問他,這段日子跟蹤呂肅,知不知道呂肅都做了些什麼事情。真呂肅搖了搖頭,神情也顯得很疑惑:「我以為他假裝落魄,混跡在人群裡,是有什麼打算,但這些日子,我跟著他到是走過不少地方,但好像都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似乎就是在四處遊蕩一樣。」

    我聞言更覺得捉摸不透,以往呂肅的行為,我還可以揣測一二,但現在,我卻完全看不明白了。想了想,我示意他將這段日子呂肅去過的地方一一寫下來,讓我看看。

    真呂肅原打算收拾我,這會兒被我唬住了,見我不像以前那麼窩囊,反了有了一身本事,心裡估計是升起了別的心思,想將我拉入他的陣營,一起對付呂肅,畢竟我只是騙了他一回,而呂肅卻是殺了他父母的凶手,這兩種仇恨不可同日而語。

    因而,我說完,他到很是配合,拿了紙幣,一邊回憶,一邊寫下了些地名,我一看,現這半年時間,呂肅去過的地方還真不少,南南北北,有些是城市,有些是山村,有些是小鎮,單從地點來看,還真看不出什麼端倪。

    真呂肅指了指最後一個地名格爾木說道:「我們在這裡已經停留了半個月的時間,一週前,那個老頭來跟他匯合,也不知道是干什麼的。」

    老頭?

    是干什麼的?

    我道:「那老頭叫什麼?」

    真呂肅皺眉想了想,最後搖頭:「我不敢跟的太近,這些都打聽不清楚,不過那老頭看起來挺精神的,他們歇腳的地方離這兒不遠,你晚上可以去看看。」說著,他告訴了我一個地址,是離這兒不遠的一個旅店。

    臨別時,我看了看真呂肅容光煥的臉,心知這人已經是『浴火重生』了,便問道:「你打算怎麼復仇?」畢竟從體力上,他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區別,而呂肅無論是身手、刀法或者是槍法,卻都是極為厲害的。

    真呂肅笑了笑,道:「我畢竟不是真正的活人,所以我不怕死。但那人卻是很惜命的,不是有句話嗎?軟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總會有機會的。」

    我於是沒再說什麼,下了樓,和白雙往回走。此時已經很晚了,大街上車輛都很少,白雙問我有什麼現,我道:「什麼現都沒有,只有更多的謎團。」我隱約覺得,自己的尋找方向會不會錯了。

    我原以為,找到呂肅,暗中跟著他,或許能遇上屍仙,但現在看來,呂肅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似乎和屍仙沒什麼關係。他這半年都幹了些什麼?總不會真的四處遊蕩吧?

    我懷疑,他其實是知道真呂肅在跟蹤他的。真呂肅雖然跟著呂肅身邊的時間長,但二人實際接觸的機會並不多,他有些太小看呂肅了。我懷疑,這其中或許有什麼陰謀。

    於是我沒急著去找呂肅,而是和白雙回了旅店休息,準備第二天再去打探情況,如果有必要,或許我們也得弄兩份兒裝備,看看他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2:03
第二十四章 出發


    大概是習慣了這種匆忙的節奏,雖然睡的時間不長,但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是覺得精神奕奕。我洗漱完畢,和白雙下樓吃了個早餐。她問我接下來去哪兒,我道:「先去買樣東西。」這會兒是夏季,悶熱的很,幾個包子,一碗菜粥下去,吃的滿頭是汗。

    呂肅所在的地方,其實離我們這兒並不遠,走路過去大概十來分鐘的路程,我帶著白雙去買了一副望遠鏡,白雙一看就明白了,說:「你要監視他們?」

    我道:「真呂肅說的話未必能全信,我們先不要現身,看看他們的情況再說。」

    買完東西,我們便到了呂肅所住的旅館附近徘徊。根據真呂肅給的資料,他是在二樓的2o5房間。2o5的窗戶正對著過去,是一小棟辦公樓,我們進入這棟辦公樓的二樓,就能通過窗戶觀察裡面的動靜。

    好在這是棟比較老的辦公樓,裡面都是些個體戶,因此沒什麼監管,我倆爬上二樓,摸尋了一陣,就找到了一個最佳位置,是樓道處的一個通風口,這地方人少,而且通風口斜對著呂肅他們的窗戶,算是個極佳的偷窺點。

    為了防止被人看見,我讓白雙去放風,一有人來就將望遠鏡收起來。

    那旅館的格局不大,是那種單間,也就是一個衛生間,一個單間,配床配電腦的那種簡單房,窗戶的窗簾只拉了一半,但透過中間那塊看過去,也能大概看到裡面的情景。

    裡面有兩張床,床上已經沒有人了,不過一邊兒的床頭上,放著一個錢包,看樣子主人並沒有離開,八成是去了衛生間一類的。

    由於距離不遠,再加上又有望遠鏡,所以房間裡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楚。

    大概幾分鐘後,正主兒露面了,耷拉著拖鞋,看起來挺隨意的,正是我們要等的呂肅。這人平時都裝扮的風度翩翩,猛一見這打扮,我還真愣了一下,他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朝著對面說話,看樣子他對面應該站了什麼人,只可惜窗簾擋了一半,我看不見,估計就是真呂肅嘴裡所說的老頭。我注意這呂肅的唇形,大部分看不出來,但有一個反覆出現的唇形卻被我抓住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三個字是崑崙山。

    難道他真的要進崑崙山?

    我仔細觀察著房間裡可能有的線索,很快,便現在床頭的一邊,有個黑乎乎冒出頭的東西。由於被床體擋了大半,因此那玩意兒沒有顯露出全部面目,但我卻極為熟悉。

    那應該是一個黑色的裝備包,而且脹鼓鼓的,看樣子已經裝滿了。

    真呂肅沒有騙我,看他們的情況,估計這兩天就要行動了。

    正想著,呂肅忽然起身,走到了對面,緊接著我便什麼也看不到了。

    約莫兩三分鐘後,靠近門的地方,又出現了呂肅的身影,不過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而在他身後,還有一個消瘦的背影,應該就是那個老頭,可惜背對著我,我也看不見他長什麼樣子,二人出了門後,一切就看不清了,我立刻將焦距調到最大,鏡頭對準了旅館的大門。

    片刻後,兩人果然下了樓,沒背裝備包,看樣子今天是不會出的,而這時,那老頭的面貌,也出現在了我的鏡頭中。我一看就驚呆了,因為那人赫然就是和呂肅幾乎同一時間消失的白三爺!

    這兩人可是死對頭啊,怎麼現在攪合到一起了?莫非有了屍仙這個共同的強大對手,這二人反而抱成團了?

    我之前就覺得,這二人同時失蹤的事情,肯定有貓膩,但我卻沒有想到他們現在會合作。

    出了門後,兩人打了個車,也不知去什麼地方,很快便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中。白雙道:「咱們不跟上嗎?萬一跑了怎麼辦?」

    我道:「他們的裝備還在,跑不了的。走,咱們買東西去。」看那裝備包脹鼓鼓的,估計這二人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如果不趕緊把進崑崙山的東西買齊,到時候恐怕真的被甩下了。

    當即,我們用了一整天的時間置辦裝備,這地方由於接近崑崙山口,經常有遊客想攀登雪山什麼的,因此這樣的專業戶外裝備店不少,採購了一天,便也置備齊全了。

    晚上時,我為自己的行動力感到滿意,因為幾乎就在我們裝備包收拾好不久,真呂肅忽然給我了一條信息:崑崙山口,出。

    我有些意外,我知道他一直在監視呂肅,對於呂肅額行蹤掌握的比較透徹,這條信息的意思很明顯,呂肅兩人朝著崑崙山口進了,

    不過,這會兒天已經黑了,要進山,也不用現在進吧?

    從這兒到達崑崙山山口,開車大概三個小時,這會兒出,達到崑崙山口,也就是晚上的十二點多了,有什麼意義?難道……我心裡忽然冒出一個猜測,而且越想越覺得靠譜,忙道:「快,收拾東西,咱們的裝備不夠,換一個大包,趁著還沒關門,趕緊再買。」

    「什麼?」白雙驚訝了,道:「還買?買什麼?」

    我拽著她下樓打車,顧不得停留,上了車報了地點,才解釋道:「買吃的。咱們的食物準備的不夠。」

    白雙詫異的眨眼,事實上,我們準備的物資是很充足的,當然,這是我不久前的認為,而在看到真呂肅來的這條信息時,我就覺得自己的東西準備的太少了。

    崑崙山脈,歷來被譽為中華龍脈之祖,地域遼闊,面積橫貫新疆、西藏延伸至青海境內,內部山勢落差極大,地貌複雜,多冰川峽谷,可說是千里冰封,萬里飄雪。

    正因為如此,罕見的地理落差,使得崑崙山內部,出現了很多連衛星都無法探測到的地帶,至今對於崑崙山脈的探索,大多都處於邊緣地帶,而內部,則是專業探險隊的範圍,裡面不知有多少凶險,進去就是九死一生。

    有時候,隨手百度一下,出現的一些崑崙山深處的照片,看起來似乎挺常見,但這張照片的背後,或許就是包含著犧牲的探險隊隊員的生命。

    格爾木靠近崑崙山山口,但崑崙山山口只是很小的一片區域,如果要進入雪峰之中,那就還要走很長一段時間。這片區域的南邊,便是號稱死亡之地的無人區可可西里。

    呂肅接下來的路線只可能有兩個,要麼就是轉入可可西里,要麼就是過崑崙山口,沿西而上,進入崑崙山脈,這中間的路程,算來大概得一天的時間。

    呂肅之前多次提到崑崙山這個詞,我估計他去可可西里的可能性很小,最初我以為他說的是去崑崙山,但現在按照他提前出的行為來看,他很可能是想繞過崑崙山,進入崑崙山脈。

    山和山脈一字之差,但意義卻完全不一樣。古人形容崑崙山脈為:綿延三千里,縱橫八百萬。如果呂肅的目的地還在山脈深處,那裡頭冰封萬里,食物和取暖才是最重要的。

    車子很快到了店門口,正要關門,我感覺叫住營業員,道:「小兄弟,麻煩稍等一下,我們還得買些東西。」他有些不樂意,但還是停下了關門的動作。我和白雙去食物區又增加了些壓縮餅乾和肉乾,由於也不知要耽誤多久,又買了些維生素帶著,最後加了些固體燃料這類的東西,這才作罷。

    這會兒還在街道上的都是出租車,我們問了好幾個司機,出了高價,才總算有一個師傅願意開夜車去崑崙山口。

    大晚上要求去崑崙山口,那條路晚上本來就沒什麼車,兩邊又荒涼無人,司機挺警惕的,一路上不斷通過後視鏡偷瞄我們,腳邊還有一根鋼棍兒,估計是在防備著,擔心我們是什麼打劫的。

    白雙笑了笑,說:「師傅你就專心開車吧,你見過搶劫還帶著女人嗎?」

    司機一想也是,再看看白雙挺有氣質的,便說;「現在電視裡不老報導司機遇害嘛,混口飯吃不容易啊。」接下來還真沒在偷瞄我們了,加起來,汽車飛馳在國道上,不到三個小時,便到了崑崙山口。

    這邊有些零零星星的建築,都是些生意人,白天開門賣些水果零食啥的給遊客。但這會兒是晚上,所有的鋪子都關門了,黑麻麻一片的。司機停了車,四下里看了看,說:「這我開車這麼多年,崑崙山口來來往往千百次了,就沒見過晚上進山的,你們是打算在這兒紮營體驗生活?」

    我順話道:「有這個意思。」

    司機也不想大晚上跟我們在這荒地聊,搓了搓手,正要走,忽然便聽有人喊道:「等等。」

    緊接著,遠處的公路上跑了一個人,是個滿頭大汗的中年人。他沒理我們,直接問司機:「兄弟,有油沒有,挪一點兒。」

    司機詫異道:「怎麼出門開車沒油啊。」

    那人很顯然也是個出租司機,似乎和這個司機認識,罵道:「大晚上,有兩個男的要來這邊兒,神經病。出的價錢不錯,我就來了,忘了留意油量。」說著,他才注意到一旁的我和白雙,頓時有些尷尬,顯然他也看出來,我和白雙,也是那種無聊到大晚上來崑崙山口的神經病。

    不過我算是猜出那兩個神經病的身份了,應該就是呂肅和白三爺。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2:03
第二十五章 入山



    這司機見氣氛頗為尷尬,便立刻轉移了話題,給那個師傅換油,沒我和白雙啥事。

    這會兒雖然是夏季,但這地方屬於高原,晝夜溫差挺大的,還沒進崑崙山脈,就已經覺得有些冷了,我隨口想那司機打聽了一下呂肅二人離開的位置,和我想的不差,他們果然是正西方而去。

    相反的,如果他們只是進崑崙山口,那麼應該是直接朝西北邊兒走。

    我於是打開了手電筒,帶著白雙在後面跟上,也沒再理會那兩個司機。這會兒四下里黑漆漆一片,沒有其他的光源,說明呂肅兩人已經走的有些遠了,所以我們也不用刻意隱蔽。

    腳下的路面長了些叫不出名字的矮草,夾雜著碎石子,不太好走。頂著夜風前行,白雙問我:「咱們等不等另一個人?」我知道她說的是真呂肅,便道:「咱們自己走自己的,那小子已經有了魚死網破的心,他要想跟我們直接搭伙,早就開口了。」

    白雙聞言有些疑惑,道:「既然如此,他信息給你幹什麼?」

    我想了想,道:「是把我們當成後棋。」這小子行事到底還是嫩了些,大概是這些年被人騙的慘了,所以警惕性很高,行事風格上有些畏縮。在我看來,其實三人搭伙才是最好的選擇,但他卻選擇了各行其事,一來大概是出於對我們的防備,二來估計是想著自己一但失敗,還有我們出手。他有些高估我的能力,同時也太過於防備我,否則倒是可以合作。

    我將這其中的緣由分析給她聽,接著道:「他肯定比咱們先一步,應該已經在前頭了。」畢竟我們後來補充裝備又費去了一些時間。

    沿途往前走,沒多久,我便現了一些線索,很明顯的線索,是用一根灌木棍子插在土裡,頂端繫著一塊整齊的紅布條,上面還有個呂字。

    白雙詫異道:「給我們留的路標嗎?」

    我點了點頭,道:「看樣子他是擔心我們走錯路。」真呂肅畢竟經歷的太少,有些低估我的反應能力了。但隨後,白雙便提出了一個疑問:「那他為什麼不直接信息給你?」

    我愣了一下,對啊,這地方可是有信號的,又不是什麼無人區。

    想到此處,我摸出了手機。手機上的信號狀況是比較好的,但沒有新消息的顯示。我心裡覺得有些古怪,但又說不上來。正常人辦事,怎麼會舍簡從難呢?一條信息就可以知會的事情,何必要這麼麻煩?

    難道是真呂肅腦子有些抽筋?我記得自己少年時期的有一段時間,由於喜歡思考一些不著邊際的問題,因此走路時經常走神。學校的小道上,明明有可以直通走廊的路,但我總是無意識的選擇了那條比較饒的。

    這種行為我至今不能理解,或許真的只是一種腦袋當機的行為?

    無奈,我倆只能將這個放到一邊,沿著既定路線繼續走,每隔一段路,我們都能看到路標,但並沒有看到真呂肅的人影兒,很顯然他們的進程要快的多,這一走,便走了整整一夜。

    白雙確實有些吃不消了,她原本沒什麼高原反應,但由於太過疲憊,因此天濛濛亮時,嘴唇已經有些青了,考慮到她的身體狀況,我決定在原地休息一段時間。

    我習慣長途跋涉,因此雖然疲憊,但還能承受的住,白雙一躺在地上,便直接睡著了。我坐在高處朝著四下里眺望,已經是進入了一片荒無人煙的地帶,遠遠地,時不時能看到一些動物的身影,像是藏羚羊一類的東西,跑的很快,一閃就沒影了。

    站在這個位置,往前已經可以看到遠處的雪山了,我摸出肉乾吃,讓白雙小睡了四十來分鐘,便將人拖起來繼續走,其實我特別希望她現在能主動放棄,畢竟我不知道後面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就著疲憊,行了一個多小時左右,在早晨六點多左右,我們終於接近雪山了。通過望遠鏡,為i看到雪山腳下有一頂帳篷,還有篝火,應雖然看不太清晰,但確實是呂肅和白三爺無疑。奇怪的是,在周圍我沒有現真呂肅的蹤跡。

    白雙鬆了口氣,道:「看來他們紮營了。」

    我點了點頭,道:「又不是鐵打的,肯定得休息,看樣子他們很趕時間,我估計他們最多休息到中午,然後就會進雪山。」白雙傻眼了,算了算時間,道:「那最多也就休息四個小時!他們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

    我瞟了她一眼,道:「怕了?怕了現在走還來得及,進了雪山深處,你一個人,就算想撤也撤不了了。」

    白雙撇了撇嘴,讓我別小瞧她,於是我倆找了個低矮處紮營,又吃了些東西,便調上鬧鐘睡覺。這會兒是白天,沒什麼危險,再加上紮營的位置較為低矮,只要呂肅沒毛病不往回走,也不會現我們。

    這一覺睡的挺沉的,直到鬧鐘把我們鬧醒,我倆才從帳篷裡爬出來。和我所料的不差,呂肅果然選擇在中午的時候出,根本不願意多休息,我們醒來時,他倆剛好吃完東西,正打算收拾帳篷。

    白雙見此,衝我豎起來大拇指,說:「行啊你,又猜中了,你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啊?」

    我笑了笑,道:「不是蛔蟲,這是經驗之談。」這幾年天南海北,跋山涉水,這點兒經驗還是有的。

    白雙想了想,道:「你這人心思真深,跟你生活在一起,肯定特別累,還是我家豆豆好……」說到一半,她有些沮喪起來,沒再吭聲。我有些尷尬,道:「都怪我,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找到他,讓你兩好好過日子。」

    白雙點了點頭,最後道:「我知道你們倆感情好,豆豆都跟我說了,他蠢的要命,這些年也多虧你照顧他。之前我要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你別往心裡去。」

    我笑了笑,緊接著點頭,兩人收拾帳篷後,在原地吃了些東西才慢慢跟上去,我不打算跟的太近,這次在人手上我們兩方差不多,白三爺和白雙都沒什麼戰鬥力。我和呂肅如果正面對上了,武力值我是比不上的,敵明我暗才是最好的辦法。

    到達山腳的時候,山下沒什麼積雪,但土質較為鬆散,因此可以清晰的看家留下的腳印。這一看我就覺得更加不安,腳印是兩個人的,也就是說,這是呂肅和白三爺的,那麼真呂肅呢?

    他不是一直在跟蹤嗎?

    怎麼跟到一半,人反而不見了?

    白雙皺眉道:「我總覺得這裡面有問題。」說著,她拿著望遠鏡轉身往回看,彷彿是想尋找真呂肅的蹤影。很顯然,最後沒有什麼現,白雙放下瞭望眼鏡,用眼神詢問我有什麼想法。

    我其實有些看不透真呂肅的用意,他既然能自己留下路標,那麼肯定是安全的,現在忽然消失,很顯然也是他自己躲了起來。

    莫非他有什麼計畫?

    思來想去,我有些猜不透這個年輕人的心思,所他成熟,在某些事情上又顯得過於稚嫩,說他稚嫩,那眼中扭曲的仇恨卻是沒有辦法掩蓋的。

    有人說,不怕死的人最可怕。

    其實,真正可怕的是在世界上毫無牽掛的人。不怕死的人,會擔心自己所牽掛的人,因此行事有所顧忌。而當一個人即沒有牽掛,又不怕死的時候,他所能做的事情就很多了。

    我意識到自己有些低估了真呂肅,而現在也難以弄清他的目的了,無奈,只能搖了搖頭,繼續順著呂肅兩人留下的痕跡追蹤。這一走,便直接走到了當天晚上的七點多。

    最初我們還能看到山石,但越往裡,山石便逐漸被白雪覆蓋,我和白雙換上了防寒服衝鋒等繼續跋涉。崑崙山脈自西向東延伸,而此刻,我們則是從東往西深入,眼裡儘是白雪皚皚,由於進的還不深,到沒有看到冰川一類的東西,夜風下,抬頭便能看見滿天的星辰。

    沒有光污染,黑色的夜幕與閃爍的繁星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最後,我們選擇在一條雪溝子裡紮營,白雙呼了一口氣,道:「總算可以休息了,真不知道那老頭子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你說,他們到底是要去什麼地方?」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2:03
第二十六章 大頭人



    之前在格爾木還是夏季,這會兒一下子就天寒地凍了,我倆架起無煙爐,塞了些雪煮成熱水,就著壓碎餅乾吃,熱乎乎的東西下肚便覺得暖和些。對於白雙的問題,我現在是沒有一點頭緒的,除了知道他們是往西深入以外,其餘的我完全想不出來,因此也沒有答話。

    按照我的趕路經驗,在這種冰天雪地裡,其實是比較安全的,沒什麼野獸蟲蛇,晚上可以安心睡覺,唯一要預防的就是滑雪一類的東西,所以睡上兩個小時就得起來看一看。

    我們只帶了一頂帳篷,各自蜷縮在睡袋裡,出門在外,為了輕裝簡行,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好在雪山裡,脫了外套也都裹得跟湯圓一樣。到也無所謂。

    躺在帳篷裡,我不知怎麼的,想到了文敏,如果這會兒身邊躺的是她,我們就可以聊聊天,或者做些別的什麼,而此時,白雙已經縮在睡袋裡休息了。不過想能有什麼用,無法尋找些心理慰藉罷了,在幻想中,我和她還可以如同從前一樣,但現實裡,早已經是走了兩條不同的路。

    背叛,反擊,受傷。

    除了對立,已經沒有第二天路可以走了。

    想著想著,我將鬧鐘調成兩小時響一次,然後就此睡了過去。這一覺睡的挺沉的,一閉眼,似乎才美國多久,就被鬧鐘給叫醒了。帳篷外裡面是掛著營燈的,光線不強,昏黃暗淡,我鑽出帳篷一看,積雪很厚,帳篷的周圍,雪積了一半,頂部也集聚了很多。我拿出小鏟子鏟雪,收拾乾淨了才重新鑽進去,一夜就這麼重複著,起來了三次,第四次從睡袋裡鑽出來時,天已經濛濛亮了。

    其實這會兒是早晨的八點,只是雪山間霧氣蒸騰,擋住了陽光,因此才給人一種灰濛蒙的感覺。我有過不止一次進入雪山的經驗,所以也知道在雪山裡紮營,即便再想趕路,也不會起的太早,因為那時候寒氣太重,而且天氣也更為惡劣,起的早並不會有什麼幫助,反而容易生意外。

    我搓了搓臉,穿上衣服,拿瞭望遠鏡,爬上一個地勢稍高的位置觀察呂肅他們。

    他們也剛起來,再煮東西吃,二人坐的比較近,也不知在商議些什麼。

    我於是回到帳篷邊,架起無煙爐開始煮東西。白雙雖然性格堅韌,但畢竟沒什麼經驗,她看了看周圍明顯比昨天厚的積雪,又看了看帳篷周圍的空地,驚訝道:「是你做的?」

    我道:「如果不鏟雪,昨晚我們早就被埋進去了。」這裡的雪很大,不比之前在玉龍山脈,這地方的雪一夜積下來,真的能把帳篷給壓塌。

    白雙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後輪流來。」

    我道;「你一個姑娘家,跟我進山已經挺不容易的,這些活兒我幹就成,你別添亂就好。」白雙頓時瞪眼,顯得很不服氣,兩人吃完東西,收拾了帳篷,便跟在呂肅等人後面繼續上路。

    這一走,便沒有停下來過,我越走越覺得不安,因為我們這個深度,一般的探險隊都已經開始止步了,而呂肅兩人,卻完全沒有止步的意思。他們時不時會停下來,似乎在測繪些什麼,顯然是在尋找什麼地方。

    可這茫茫雪山之中,除了雪便是冰,他們要找的又是什麼?

    索性我們加起來也就是四個人,武力值都不高,這讓我稍微安心些。就這樣又跋涉了整整一個白晝,白雙已經走不動了,踉踉蹌蹌的,但既然已經進了雪山,我也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回去了,只能半扶半拽著前行,別提多累了,兩人船出來的粗氣,形成了一大片白霧在眼前散開,視線裡始終是霧濛濛的。

    下午四五點左右,我們腳下的雪,已經從之前的及膝深退到只沒過腳背,並不是降雪減少了,而是這裡的雪常年累積,慢慢的被壓成了冰層,踩下去硬邦邦的,表層是雪交冰,深處則是蘊藍色的深冰,用匕紮下去,都只能留下一個白痕。

    越往前走,雪便越少,到了夜幕時分,腳下幾乎看不到雪了,只剩下冰層,上面薄薄的一層雪花,很快就被凍成薄冰,人走在上面,稍不注意就會摔個四腳朝天。

    我們穿的本來是雪山專用的防寒靴,但在冰層上的防滑能力也並不佳,因此我們走的小心翼翼,在晚上七點多左右,便早早紮營。此刻我們所處的位置是一片冰谷,地勢較高,靠左連接著刀削斧劈的雪峰,靠右則是一片落差極大的冰崖。

    站在崖邊望去,下方霧氣蒸騰,雪原隱約可見,遠處的夕陽只剩下一抹殘影,天邊的晚霞也只剩下個影兒,但就這點兒光輝,卻將遠處的雪霧照耀出琉璃一般變化的光彩,美麗絕倫,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我這些年走過的地方不少,卻也為之陶醉,看了會兒,便收拾營帳,只有白雙坐在冰崖邊上看的如痴如醉。我沒叫她,自己一個人開始紮營,這種舉手之勞的事兒,也不需要她搭手,因此我也沒怎麼注意她。

    帳篷剛紮好,我摸出無煙爐準備煮東西吃,誰知就在這時,坐在冰崖邊的白雙忽然出一聲大叫。這聲音在呼嘯著的寒風中並不清晰,但我離的不遠,因此一下便聽到了,我以為出了什麼事,趕緊轉身,卻見白雙拔腿往我這邊跑,氣喘吁吁道:「有、有人,下面有個人!」

    人?

    我愣了一下,現白雙手裡抓著望遠鏡,結結巴巴解釋道:「我拿望遠鏡看、看風景,結果下面有個人,腦袋、腦袋特別大。」腦袋特別大的人?我心中驚疑不定,劈手奪過她的望遠鏡,道:「你別過來,在這兒守著。」隨即便摸了一把傘兵刀。這次出來的急,所有的裝備都是在格爾木臨時置辦的,槍支一類的違禁品自然是弄不到。

    說完,我跑到了冰崖邊上,用望遠鏡往下看,只見雲蒸霧繞,所有的一切都迷迷糊糊,將鏡頭調大最大後,下方的情形便清晰了起來。下面的情況和我們這裡差不多,也是冰夾雪的地形,表層一層薄雪,但並沒有看見人影一類的東西。

    看了片刻,實在沒什麼動靜,我放下望遠鏡,看著不知何時跑到我身邊的白雙,道:「沒有人,你是不是看花眼了?」白雙眨了眨眼,不信,奪過望眼鏡看了半天,也有些懵了,喃喃道:「明明有個人啊,怎麼不見了。」

    她肯定不會無聊到來瞎說,我估計要麼是她看花眼了,要麼是卻有其人,只是我們沒現罷了。想到此處,我道:「今晚還是浸提點兒,安排守夜,別出什麼意外。」

    白雙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我倆升起火吃了些東西,我守上半夜,她守下半夜,兩人輪流休息。

    由於天寒地凍,我也沒在外面守夜,便坐在帳篷口,將手攏在無煙爐上烤火,至於呂肅那邊,他們似乎挺放心的,兩個人都睡了。

    守夜期間沒什麼事,原地坐著,身體不活動,更是寒冷,我待了回了,便在周圍走動,走著走著,忽然便聽到身後傳來吱呀的聲音。這聲音一閃而過變沒了,夜風呼嘯,嗚嗚咽咽的,瞬間淹沒了聲息,但我聽出來,這是腳踩在雪上的聲音。

    至於是人的腳,還是別的什麼東西的腳,那就不清楚了。

    我立刻轉身,掏出了兜裡的手電筒打開,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那是靠近雪山的一側,由於有雪山擋著,那一邊稍微有些白雪。白天的時候,我們為了防止腳滑,大多是沿著山邊而行的,每走一步,都有這種嘎吱嘎吱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這地方不可能吧有別人,難不成是真呂肅?

    這麼想著,我手裡抓著武器快步的靠了過去,燈光閃爍中,果然看到一個黑影在雪地裡竄,趴在地上,似乎在躲避我的燈光。而當我的燈光打上去時,黑影瞬間就消失了。

    我意識到,那玩意兒不是人,因為人在趴著的時候,是不會有那麼快的動作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2:03
第二十七章 食物爭端


    難道是什麼動物?

    經驗告訴我,如果是和我無關的東西,還是不要招惹的好,但我擔心會有什麼危險,便打定主意去前面看一看,如果不是什麼有威脅性的東西,不作理會就是。

    這麼想著,腳下便加快了動作,很快到了邊緣處的薄雪地帶。由於表面覆蓋著一層積雪,因此冰層下面的情況,很難準確的看清楚,因此直到現在走近了我才現,原來這地方,還有一條延伸向下的冰縫,彎彎曲曲沿著山勢而行,如同冰層被硬生生給撕開一般。

    這冰縫大約有半米寬,剛才那黑影爬到這個位置忽然消失不見,看樣子是鑽進冰縫裡去了。我打著燈光往下瞧,只見冰縫很深,裂縫處也參差不齊。燈光看不到頭,沒有瞧見有什麼生物的跡象。

    我在腦海裡回憶了一下關於崑崙山脈中物種的信息,現只有邊緣的雪峰或者深處少數有湖泊的地方,才有動物信息的記載,而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按理說應該是沒有生命跡象的。

    看著這條裂縫,我估計自己之前看到的,可能是某些地穴生物,在阿拉斯加一帶,有造冰為房的傳統,其實只要利用的好,冰雪是可以作為保暖工具的,而根據考證,在一些常年冰封的雪山中,地底的生命活動,其實非常強烈。

    這一點,相信在這裡也不會例外,一般雪山中的地穴生物都不會有太大的塊頭,自然沒什麼殺傷力,想到此處我便安下心,沒有再管這條冰縫,走回了帳篷前。

    然而,這一疏忽卻是造成了巨大的失誤,我回到帳篷邊守了沒多久,忽然便感覺身後傳來一陣嘎吱嘎吱的踩雪聲,我以為是之前那玩意兒又爬出來了,便猛地轉身。

    這一轉身才現,原來爬出來的不止是它一個,它旁邊跟著的那些,大約是它的子子孫孫!

    只見這玩意兒和我猜測的差不多,四肢粗短著地,尾巴很長,像個大洞螈。

    什麼叫洞螈?大部分人雖然不知道洞螈,但卻應該聽說過蠑螈,這玩意兒和蠑螈是同科的,最早現於歐洲,身形長條,有四肢,頭兩側有雙角,因此最初,還被古歐洲的人認為是龍的幼崽。

    這玩意兒身上就差一層鱗片了,否則眨眼一看,還真跟一排小龍似的。

    我雖然知道有洞螈這麼個東西,但也不確定它們是不是,只是這古怪的酷似龍的外形,著實讓我吃驚。我數了數,一共有七隻,當頭最大的那一隻,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到了我身後,我這一轉身,它離我幾乎有一米不到的距離。

    在它左右身後兩側,還有幾隻半米長左右的小傢伙,外表看起來挺可愛的,有一張月牙形的嘴,裡面有牙,細細小小的,不是很鋒利,看得出來,這玩意兒不是會捕食什麼大型生物。

    但我覺得有些奇怪,如果說把我當獵物,那它們這塊頭,也吃不了我們,如果不是,那它們沒事兒圍著我幹什麼?沒等我明白過來,塊頭最大的這個,嘴裡忽然如同青蛙一樣,探出一條長舌頭,在我身旁的地上一卷,猛地捲過去一個東西。我一看才現,竟然是一塊兒肉乾。

    不對啊……晚上就開了一包肉乾,沒記得有剩啊?

    這兒怎麼會剩下一包打開的肉乾?

    合著這些東西,八成是被肉乾的味道給吸引出來了。

    這大傢伙捲走肉乾後,立刻往回跑,像龍一樣的尾巴跑動起來一擺一擺的掃在冰層上,看起來特別憨傻。它們退到了冰縫邊緣,那大的嘴裡不停動,片刻後回吐出來一堆黑乎乎的東西,其餘的小的,立刻一哄而上,搶食光了。我立刻意識到,它回吐出來的,應該是肉乾,那玩意兒畢竟是壓縮處理過的,再加上天寒地凍,又乾又硬,就它們那小牙齒,整個兒吃下去估摸著得噎死。

    很顯然,這一塊兒肉乾是不夠它們分得,吃完,那大塊頭又將腦袋轉向我,和我對持了起來。雪山裡食物缺乏,生存艱難,看樣子這肉乾對它們挺重要的。

    我覺得自己算是一個有愛心的人,不過那得在我自己有餘力的情況下,鬼知道還得在這雪山裡待多久,我可不準備去餵牠們,於是繼續坐在無煙爐旁邊,沒搭理這幫東西。

    它們形似洞螈,但我知道這玩意兒肯定不是洞螈,因為洞螈這東西很小,而且是退化的生物,沒有眼睛。而眼前的這些,最大的這只有一人大,小的也有半米長,大概是洞螈的親戚,具體是什麼玩意兒,我就不清楚了。不過,對於動物,我也算見多識廣。,這玩意兒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八成是什麼新物種或者珍稀動物。

    我心說:雖然你們看起來挺珍貴的,但很抱歉,我一不是環保人士,二不是動保人士,只能對不起了。

    這些東西沒什麼攻擊性,只在裂縫邊緣的位置等著,我原本有點兒餓的,想摸些東西來吃,但被它們這麼盯著,我也覺得不好意思,便這麼等了下去。這些東西也就趴那兒等著,很有耐心,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能生存下來的生物,一般都有極高的耐心。

    直到白雙醒來,忽然現帳篷外聚集這麼一幫大喜,驚的直跳腳,我忽然現,她和豆腐真是越來越有夫妻相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女人就偶爾會跑偏,其餘時候還是挺精明的,否則兩個逗逼湊在一起過日子,我真是無法想像。

    她手直抖,道:「這、這是什麼東西?」

    我道:「不知道,不過沒什麼危險,想吃我們的東西,你看緊點兒,別被它們得逞了。」白雙點了點頭,我便換班去睡覺了,這一睡也不知多久,迷迷糊糊間,便聽到了一陣笑聲,是女人的笑聲。

    這聲音把我給吵醒了,我聽出是白雙的聲音,掀開帳篷一看,頓時氣的差點兒沒吐血。

    白雙正和這幫東西打的火熱,這玩意兒挺親人的,在她身邊爬來爬去,白雙手裡還拿著塊肉乾在逗,而她身旁,已經放了三個空的肉乾包裝袋,這大概相當於我們一天的口糧。

    我覺得自己額頭的經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

    深深吸了口氣,秉持著儘量不向女士動粗的原則,道:「白小姐,請問你在幹什麼?」

    白雙的笑聲戛然而止,面上微微有些尷尬,道:「看著……挺可憐的,所以我就、就喂了三塊兒。」

    我道:「那誰來可憐我……回頭食物不夠咱們吃什麼?剁了你吃肉嗎?」

    白雙尷尬的賠笑,一不注意,手上的肉乾便被那大塊頭給捲了過去,片刻功夫,便又回吐出來,吃了個一乾二淨。事已至此,吃都吃了,我也不能讓它們吐出來,便道:「喂三塊就行了,可別繼續了。」

    白雙還是知道輕重的,連忙點頭,我看了看時間,也不過才兩個小時,便又鑽進帳篷裡睡覺。由於白日裡太過疲憊,因此入睡的很快,縮在溫暖的睡袋裡,幾乎一閉眼就睡著了。

    原以為可以睡個安穩覺,但也不知多久,我身上忽然砸下來一個重物,一下子將我給砸醒了。醒來時我才現,這帳篷竟然塌了,而帳篷上似乎壓著什麼東西,正掙紮著。

    我嚇的瞌睡蟲一下子沒了,心知出了意外,連忙將身上的東西往下一推,整個人往睡袋外面爬,只聽得外面傳來白雙的驚呼,等我從倒塌的帳篷裡爬出去時,才現整個冰面上都是血!

    鮮紅的血流的到處都是,一個大頭扁臉黑漆漆的生物正趴在地上大肆殺戮。

    這玩意兒像只大蜥蜴,表面有細鱗,四肢著地,身體碩大,對著冰面上的小東西大殺四方,地面上的血,大概就是這麼來的。

    什麼時候又冒出這麼個玩意兒?

    看樣子,這冰天雪地裡,雖然表層看不見什麼生物,但地下物種卻挺豐富的。這種酷似蜥蜴的東西,很明顯也是某種地穴生物。

    刺客,白雙手裡還抱了一個小東西,而剛才砸在我帳篷上的,赫然就是那個大塊頭。它靠近頭部的位置有一大塊撕咬的痕跡,鮮血淋漓,掙紮著想逃回冰縫裡去,除了這個受傷的大塊頭還有白雙懷裡抱的那一個之外,其餘的已經不見了蹤影。

    很顯然,其餘六隻小的,八成都已經成了這東西的腹中餐了!

    白雙眼眶紅,又是害怕又是憤怒,我反應過來,立刻道:「快,收拾東西走,這玩意兒胃口挺大。」我原以為雪山裡不會有什麼危險,但現在看來,這裡的生命體挺豐富的,並不像表面上這麼平靜。雖然我不知道這玩意兒吃了這些小東西,對我們還會不會有興趣,但這地方現在到處是血,天知道還會不會引來別的東西。

    白雙聽完我的話,急道:「那、那大白怎麼辦啊?」大白?我看向她目光所示的大塊頭,心說這才多長時間,你連名字都給取好了?你和豆腐不該是夫妻,你倆該是雙胞胎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2:03
第二十八章 相遇



    這會兒,大白渾身是血的想躲回冰縫裡,但由於受傷,它的速度慢了許多。那大傢伙顯然對於大白更感興趣,立刻追堵過去。我哪裡顧得上它,對白雙喊道:「趁著會兒趕緊收拾裝備!」我們人手有限,帶的食物又比較多,因此其它方面都是輕裝,帳篷只有一頂。如果不將帳篷搶救出來,我們根本沒辦法在雪山裡過夜。

    白雙雖然擔心大白,但也是知道輕重的,立刻和我一起去搶救帳篷,而白雙懷裡額東西,卻死死扒著她,這玩意兒似乎通人性,知道我們能保護它,根本不肯離身。另一邊的大白,則已經開始被那東西嘶啞,眼瞅著就要成為腹中餐,白雙忽然一咬牙,拔出匕首,看樣子是打算沖上去。

    我忙攔了她一把,這會兒裝備已經收拾好了,還是別惹麻煩了,閒事管多了,會死的很難看的。

    白雙道:「見死不救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我道:「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食物鏈就是這樣的,你這會兒出去幫什麼忙。」白雙怒道:「法律還不外乎人情呢,別跟我說這些,你就是個膽小鬼。」

    我被她氣的沒轍,眼瞅著她是打定主意了,便將我手裡的裝備包扔給她,道:「你先往前跑,這兒交給我。」

    白雙見我摸出傘兵刀,驚喜道:「你要救它?」

    我道:「我這個膽小鬼有的選擇嗎?」

    白雙挺滑溜的,聞言立刻拖著裝備包還有那小東西跑路,我搖了搖頭,繞到後方,朝著那大傢伙的身後偷襲,不過這玩意兒的眼珠子似乎是一百八十度的,我才剛繞到它後面,手裡的刀子還沒怎麼著,這玩意兒就尾巴一掃,猛的將我給掃開了。

    冰面上滑溜溜的,這一掃我跌倒在地,滑開了好幾米。但那大白卻趁著這功夫,猛地鑽進了冰縫裡,後面這大傢伙想追,無奈身形太大,卻根本擠不過去。我見大白逃了,二話不說,爬起來就跑,心說你也吃了好幾條小的了,估計該飽了,就別這麼計較。

    但那大傢伙顯然是個貪吃的,見大白跑了,竟然直接朝我追了過來。這玩意兒身體表面是一層滑溜溜的鱗片,在冰夾雪的地面上跑起來,那就跟滑冰似的,我才沒跑多遠,它就追上來了,前邊的身體豎起來,一張大嘴猛地朝我的頭部咬了過來。

    幸虧我回頭看到了這一幕,否則真是連躲都來不及,千鈞一髮之際,我就地打了個滾,順著冰面滾到一旁,躲過了這次攻擊。很快,我便追上了白雙,她畢竟力氣小,拖著兩個裝備包,脖子上還掛了個半米長的生物,哪裡跑的快。一見她這速度,我忍不住在心裡呻吟,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我心知跑下去沒用,我能跑,白雙也跑不了,這回只能你死我活了,當下便揮舞著手裡的傘兵刀砍了過去。

    兄弟,一看你這罕見的外形就知道你是珍稀動物,你要不招惹我,我肯定不對你動刀子,可你非得咬我,這不是逼我犯法麼?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違法,所以就對不住了!

    這次我是從前面攻擊,這東西估計從來沒見過人,也沒見過武器,對於我手裡捅過去的刀不避不閃,而是張口直接朝我咬過來。這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我不敢硬碰硬,在雪山裡被它咬一口,傷口根本好不了,這可不划算,無奈只能身體一扭躲開,順著冰面又滑了開去。

    在這種環境中搏鬥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躲起來容易,即便本身速度不快,只要找準了角度,就可以很快速的滑開。

    這會兒周圍很黑,白雙的身影在我的視線中已經消失不見了,唯一的照明工具便是我腰間掛著的營燈。就著營燈昏黃的光芒,這東西又一次攻擊了過來。我心下一動,心想動物大部分都有趨光性,這會兒正是晚上,或許可以利用這一點。

    這個念頭一升起來,當下便摘了腰間的營燈,使出吃奶的勁兒,猛地往那大傢伙的右後方扔去。

    果然,那東西立刻就調轉身形朝著營燈掉落的方向而去。黑暗中,我不敢開燈,憑藉著記憶中的方向拔腿往前跑,由於我身上沒背負什麼東西,因此速度很快,沒多久便追上了白雙。

    白雙見了我,大喜道:「你沒事兒吧?」

    我道:「沒事兒,那東西已經被我甩開了,只是不知道還會不會追上來,咱們再往前跑一陣子。」白雙氣喘吁吁道:「再往前走,就要和姓呂的兩人撞上了。」

    我道:「咱們剛才鬧這麼大的動靜,你以為他們還沒發現,走吧。」雖然我們之前離的遠,但這地方回音很重,就沖白雙之前嚎的那倆嗓子,以呂肅的警覺性,不發現才怪。

    果然,等我們走到呂肅營帳旁邊時,呂肅正端坐在火堆旁打量著我們,一旁的白三爺手裡拿著一個煙感,在冰面上敲了敲。在這種地方,再好的煙絲也會受潮,虧他抽的下去。

    白雙有些緊張,看了我一眼。

    我們兩撥人就這麼對立著,呂肅沒說話,白三爺也沒開口,我沖白雙使了個眼色,道:「紮營。」

    「在這裡?」白雙詫異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對面的呂肅兩人。我點頭,道:「就在這裡。」很快,帳篷紮好了,我們兩撥人,相距不到十來米。事實上我吃不準呂肅現在是什麼意思,只能先敵不動我不動。我估計呂肅他們應該是沒有準備槍支的,因為在雪山這種地方,槍是不適用的,槍聲引起雪崩的概率非常高。

    如果是拼冷兵器的話,我也並非他能隨意宰割的,這兩個多月來學的那一套東西也不是白學的,更何況我手裡還有四隻淬了毒的飛刀,就算傷不到重點,但凡被劃上,也夠他受的。

    呂肅是個謹慎的人,在沒有確定我的實力之前,他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白三爺一直抽著煙冷冷的看著我,也不知多久,他哼了一聲,開口道:「小娃娃,你怎麼來了?」

    我看了他一眼,道:「三爺,上次見面的時候,咱們不是挺愉快的嗎,您這臉是不是也變的太快了?」

    白三爺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聲音嘶啞道:「上次見面?今時不同往日了,小娃娃,我沒空跟你裝了,你是怎麼跟上來的?」

    我道:「我是怎麼跟上來的重要嗎?放心吧,我沒有惡意,我雖然跟著你們,但卻不是奔著你們來的。」呂肅是個腦筋極為靈敏的人,他微微側頭,似乎在想什麼,片刻後,他忽然笑了笑,道:「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可牽連的了,思來想去,你確實不該跟著我,你是為了屍仙而來吧?」

    對於他敏銳的思維,我一直覺得很佩服,因而也沒有隱藏,道:「是。」

    呂肅用手裡的小鉗子撥了撥火,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道:「它不招惹你,你該感到慶幸,你找它做什麼?」

    我忍不住冷笑:「是嗎?既然如此,你沒事兒把那玩意兒送到我手裡幹什麼?把我陳懸當傻子?」

    呂肅笑了笑,道:「正因為沒有把你當傻子,所以才會把東西交給你。」說著,他皺了皺眉,臉色沉了下來:「但是我想不通,你居然會跟到這兒來?你為什麼要找它?我可是聽說,那個蠢貨現在好好的在做生意,你總不會是為了他吧?」

    不得不說,呂肅還真瞭解我,聞言,我只能苦笑,道:「我也是不得已,豆腐跟著他走了。」

    呂肅挑了挑眉,神情頗為意外,片刻後,立刻犀利的指出:」是因為你,詛咒?」

    我看了他一眼,道:「你這種犀利的思維,有時候挺討厭的。」

    呂肅笑了笑,道:「活的久了,看的自然就多了。」若是之前,我八成會聽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這會兒心裡卻如同明鏡似的,這人,活的確實夠久了。說來,他八成也如同那哀牢王一般,應當是受了普真的算計,也難怪這麼勢同水火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2:03
第二十九章 周穆王



    我們兩頂帳篷四個人,隔著十多米左右的距離,就此陷入了沉默。

    氣氛一時顯得有些詭異。

    這會兒這是半夜,白雙身上那東西,感應到天敵的離開,於是從她身上爬了下去,悄無聲息的往遠處爬,或許是打算回到巢穴裡。呂肅說完,沒再開口,目光從我身上移開,轉向了那個小東西身上,直到它消失在夜色中,他才問道:「你能跟到這兒來,是不是有什麼人在中間幫你?」說這話時,他的目光似乎別有深意,彷彿已經看透了什麼。

    其實之前我有就一直懷疑,他其實是知道真呂肅在跟蹤他的事情,這會兒看到他的神情,這種猜測就更加確定了。我心裡打了個突,又有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和一些上千年的老妖怪拼心眼兒,實在讓我覺得無力。但這話在沒有挑明之前,我自然不會說破,於是道道:「有什麼人幫忙,你心裡應該有數。我倒是好奇,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屍仙竟然沒有直接弄死你們。」

    白三爺重重的哼了一聲,似乎想起了什麼極為不快的事情。

    呂肅笑了笑,道:「當初我冒險和你打那個賭,自然會留後手以防不測,我運氣不好,敗了,但不代表我會再被它弄死一次。」這個再字一出,很顯然呂肅沒有要隱瞞我的打算了。緊接著,他說起了自己和屍仙的恩怨,這一切,果然就如同我猜測的那般,呂肅生前就與那哀牢王一樣,被普真給當槍使,最後含冤而死。

    相對來說,呂肅死的更不值,他被弄成了天兵,而且還擁有自我意識,就那麼被封在棺材裡,直到真呂肅父子無意闖入,才得以脫困。

    屍仙生前,曾經有過一段改變他一生的奇遇,這段奇遇我們這些後人無從知曉,但呂肅卻是知情人。這段奇遇究竟是什麼,呂肅同樣諱莫如深,似乎這是一個不願意與任何人分享的寶藏,不管是現在的呂肅,還是當年的普真,都沒有留下隻言片語的線索。

    他講完前因後,忽然話鋒一轉,道:「你有沒有聽過『不老瑤池』這個地方。」

    我在腦海裡思索了一圈,搖頭道:「我知道崑崙山上有瑤池,一直是比較著名的旅遊景點,但不老瑤池卻沒有聽過。怎麼,你們這次進入崑崙山脈,和這不老瑤池有關?」

    呂肅笑了笑,忽然吟道:「白雲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遠,山川間之。將子無死,尚能復來?」他忽然來這麼一段東西,讓我有些沒反應過來,相比之下,白雙到是很快明白了,奇道:「咦,我記得,這是西王母別周穆王時送頌吧?」

    呂肅讚賞的點了點頭,道:「相傳,穆王西行,攜珍寶無數拜會西王母,請教治國活民,長生不死之術。」

    白雙接話道:「西王母告訴他,學長生不死之術,須長入崑崙,斷絕紅塵。周穆王放不下天下的黎明百姓,後來別王母而去,遂有此問。」

    西王母,傳說便是居於這崑崙山脈之上的神祇,而瑤台崑崙宴,歷來也是無數文人稱頌的對象,神話傳說是真是假,無人可以定論,呂肅提起這個做什麼?

    我正疑惑間,便聽呂肅道:「穆王去時,據說攜帶了天下奇珍敬獻西王母,而臨別時,王母也曾有回禮。這回禮是什麼……恐怕只有普真知道了。」我吃了一驚,立刻想到了其中的關鍵,心頭不由大駭:難道,普真當年的那件其餘,與周穆王收到的回禮有關?一個是周朝,一個是漢朝,這兩者之間,若真有什麼交集,那麼最有可能的便是古墓。

    呂肅目光直勾勾盯著我的臉,似乎已經看透了我的心思,說道:「事情,就如你所想。他無意中進入了周穆王的陵墓之中,得到了西王母當時轉贈的東西。」

    白雙聽的瞪大眼,道:「西王母?那不是神話中的人嗎,難不成真的存在?」

    我也是驚的目瞪口呆,好半晌都沒反應過來,直到聽了白雙的話,才回過神,道:「據考證,歷史上崑崙山一帶,確實曾經有一個西王母國,國人善於驅使虎豹蟲蛇,能與獸通。神話傳說中的西王母,或許就是西王母國的某一個國君。」

    呂肅道:「西王母轉交的是什麼東西,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我點了點頭,慢慢消化著自己所聽到的信息,想來,那八鯉斗蛟鎮海石還有那神奇的留影石,出處便是在這裡了。

    呂肅又道:「周穆王雖沒有留在西王母國,但西王母卻傳授了他長生不老之術和諸般奇異妙法,只可惜周穆王貴為天子,事務繁多,最終沒能修成正果,這些東西,便也隨他入葬了。」

    我道:「普真後來那一身神秘莫測的本事,便是由此而來?他盜了周穆王的古墓?」那個時期,墓葬的規模其實還很簡單,也無甚風水可循,能跑到周穆王的墳坑裡去,可不是一般的好運氣,難怪被稱為奇遇了。

    看樣子,從周穆王那裡弄出來的東西應該是挺邪門兒的,否則普真也不會做出後來那麼多喪心病狂的事,為了他一己之私,勞民傷財,甚至舉國力伺之,可見那所謂的西王母給的,並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我將自己的想法一說,呂肅卻是搖頭。道:「西王母,歷來被奉為道教正神,並非是她給的東西邪門兒,而是時代更迭,流傳太久,後人無人指點,學歪了而已。」

    那普真在最初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若說不普通的地方,便是精通風水堪輿之術,善修陰宅而已。他得了周穆王的寶貝,畢竟時隔太久,文化差異擺在那兒,想是一知半解學歪了,才有了後來的事。呂肅生前,也因此為其所害,復活之後,便開始尋找屍仙下落。更確切的來說,他是想取屍仙而代之。

    不過,現在屍仙已然世無敵手,呂肅潛入這崑崙山脈中,又有什麼打算?

    那所謂的不老瑤池,和這件事兒,又有什麼關係?

    這麼一想,我便問了出來,呂肅微微一笑,道:「這事兒,還是他告訴我的。」這個他,自然是指普真了,這二人生前,應該合作過一段時間,呂肅被普真給騙慘了,死後還被弄成了天兵。若非借了大黑的屍身,恐怕這會兒還被關在棺材裡呢。

    崑崙山上有瑤池盛景,美輪美奐,但凡去崑崙山旅遊的,都不會錯過這一美景。而知道不老瑤池的,卻並沒有多少人,因為這不老瑤池的所在地和妙用,乃是西王母口傳周穆王才得以流傳下來。

    普真當初之所以學歪了,便是差了這一招,相傳那不老瑤池的水,自萬年玄冰中流出,色如玉髓,千年不封。凡人浴之,便能脫胎換骨,容顏不老,修煉長生之道。

    西王母八成和周穆王有一腿,兩人在那不老瑤池裡,沒準兒還洗過鴛鴦浴。不過普真沒這麼好的運氣,他自己摸索,走了不少彎路,等會晤過來時,已經沒有時間了。

    於是乎,便將那一粒丹丸留在了呂肅的墓中,一但養仙局出了什麼意外,便用那丹丸保命。至於那丹丸是如何煉製出來的,這個呂肅雖然沒說,但看他的神情,我也猜到了一二。

    這藥丸的煉製方法,估計也是在周穆王墓中所得,普真為此,應該還做過很多次實驗,不出意外,這個試驗便是他和呂肅合作完成的。呂肅笑了笑,道:「我以為練出的是長生不老之藥,誰知……」他笑了笑,笑容倒是一慣的溫和,只是那眼中,卻沒有一點兒暖意,冰冷如刀。

    這叫什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我道:「那現在你找這不老瑤池,莫非是想……?」走普真的老路?我估計,在此之前,普真肯定會將他給弄死的。呂肅說自己留了後手,這個後手又是什麼?想到此處,我看了眼他身邊的白三爺。

    在這個事件中,白三爺又扮演著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呂肅顯然是明白我暗指的意思,笑了笑,搖頭道:「你當我真的稀罕什麼長生不老嗎?陳懸,你覺得這世間有長生嗎?我跟你說過,在國外有一位基因學方面的朋友,他一直認為,破解基因密碼,是探索生命終點的關鍵,其實我很贊同他的想法。在我們那個時代,所有的一切都被神化了,而現在,一切卻是有跡可循的。你以為,屍仙真的是仙?」

    「什麼意思?」他最後一句話,可能才是關鍵點。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22:04
第三十章 復仇



    你以為,屍仙真的是仙?呂肅這句話,實在耐人尋味,我們都知道普真設下了養仙局,離成仙只有一步之遙,卻被我們給破壞,成了一種奇特的存在。而現在他究竟是屍仙還是真仙,我們卻有些不確定了,畢竟它吞噬了虛,又吸收了天眼的質量,這樣的屍仙,光是想像就可以知道它擁有多的的力量。

    但它是不是仙,卻不得而知了。

    我問完,呂肅別有深意的一笑,道:「它的力量確實很強大,但到底還不是仙。白日飛昇,羽化登天的才是仙,它現在充其量是一個擁有強大力量大怪物。」

    他的話讓我心中一跳,我不知道他的說法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的嗎,這絕對擁有很重大的意義。如果屍仙是仙,那麼我們所有人,都處於一種絕對的弱勢。我們沒有辦法跟它對抗,因為就如同它自己比喻的那般,我們這些人在它眼裡,不過是螻蟻,連報復和生氣都不至於,所以從虛裡出來之後,面對我們的全副武裝,屍仙看都沒看一樣就走人。

    在這樣強大不是人的屍仙面前,我們沒有任何資格跟它談條件。

    但如果不是仙……那就一定有弱點。比如肖靜這些信使,她們的弱點就是吞噬親近的人,否則就會迎來真正的死亡,再比如真呂肅,他靠吸收陰屍之氣存活,一但沒有陰屍之氣,也會死亡。

    如果呂肅的這些話是真的,那麼他這次來崑崙山脈,很可能就是為了尋找屍仙的弱點。他說自己不在意什麼長生不老,那麼做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呢?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這些念頭在我腦海裡閃過後,我便直接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呂肅聞言,微微一笑,片刻後,道:「最初我所追求的也是長生。後來,我真的長生了,以另外一種形式長生。沒有經歷過的人,是不會理解這種痛苦的,除非真的達到周穆王墓中記載的那種羽化登仙的效果,否則在人世間長生,根本沒有意義。」

    白三爺一直沒開口,吧嗒吧嗒的抽菸,眼神很是陰鬱。

    他的話讓我納悶,難道仙人長生就有意義,而普通人長生就沒有意義?這是什麼邏輯?古往今來,秦皇漢武,哪個皇帝不喜歡長生不老?

    彷彿看穿我心中所想,呂肅面帶微笑,目光看著黑暗處,輕聲道:「活在人世間的長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你周圍的人慢慢老去,死亡,到最後只剩下你一個人。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會有很多新的生命,但最終他們的結局和軌跡卻是一樣的。最後你會發現,整個世界就像一個遊戲,而遊戲裡真正的活人只有你一個,周圍的一切都是轉瞬即逝的npc,這種感覺,一次兩次沒所謂,但一直保持下去……會瘋的。」

    我沒有長生過,自然不能體會呂肅所說的那種感覺,但稍微假想了一下,確實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一個世界裡,只有自己一個活人,而周圍的人全是如果虛擬遊戲一樣的人物?

    一個人,就這樣漫長的活下去?

    這種情景,光是想一想,就足以讓人頭皮發麻了。

    我道:「那你現在,還擁有長生嗎?」

    呂肅搖了搖頭,攤開手,神情輕鬆:「換了具身體,自然沒有了。我很滿意,也不想打破這種現狀,真真切切活一世,然後死,這是一種福氣。」

    我和白雙面面相覷,一時說不出話來。

    既然呂肅沒有追求長生的意思,那他做的這一切,尋找屍仙藏起來的那些密寶,又是為了什麼?

    不等我們開口問,呂肅便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似乎覺得已經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他醒來之後開始適應這個新的世界,在這段時間裡,為了尋找屍仙的養仙地,他四方奔走,結識了不少『朋友』。

    呂肅上輩子死的很慘,具體怎麼個慘法他沒說,但要報仇是肯定的。這其實就是一種已經扭曲的心態,先是被普真給坑了,最後慘死,雖然以天兵的形態『長生』下去,但這絕對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憑什麼我一生盡毀,而你普真最後卻想著百日昇仙?

    做夢吧。

    呂肅一邊發展著自己的勢力,一邊進行著破壞。最初趙二爺想得到八鯉斗蛟鎮海石,其實就是從陳詞那兒知道了這方面的消息,所以想橫插一腳,呂肅自然不會讓他如意,因此才奪走了鎮海石。

    玄冰墓一行,呂肅是極為激動的,手刃仇人,能不激動麼。

    但他低估了養仙局的力量,即便呂肅已經中途破壞,但屍仙還是活了。那段時間他非常的焦躁,誰知豆腐後來又帶著屍仙出現了。再次出現的屍仙,顯然已經不是普真。

    呂肅意識到普真或許已經『死』了,眼前養出來的,不過是一具屍體而已。這具屍體有著強大的力量,他無法傷害,想了很久,當時呂肅決定放棄了。

    畢竟普真人都死了,那也就沒有再追究下去的必要了。

    就在呂肅決定放棄的那段時間,卻出現了一個變故,這個變故也就是顓瑞找我幫忙,結果堯方一行,屍仙被虛吞噬。這事兒原本與呂肅無關,可最後當呂肅發現,普真的屍身和元神是分離的之後,他就坐不住了。

    所以才有了後來針對豆腐的行動,事實上,呂肅真正的目的,是想得到豆腐體內的元神,至於他用這元神去做什麼,恐怕就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相較於我們這些後來攙和進來的外人,對於普真的事,呂肅自然要知道的多。我們都以為普真在吞噬虛之後,已經和仙沒兩樣,但現在,呂肅卻說出了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養仙局中途打斷,造成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屍仙現在的力量即便無比強大,但這些力量的來源是什麼?是千百年的日月地氣滋養,這些力量在屍仙『殘破』的身體裡,並不能存儲太久,等到消散之後,剩下的,或許只是一堆灰燼或者枯骨幹皮而已。

    所以,屍仙一定會想辦法補救。

    我腦海裡已經抓住了這條線,立刻道:「這個補救的關鍵點,就是不老瑤池?」

    呂肅點了點頭,道:「如果這地方真的存在,那麼以它的力量,這會兒怕是已經沉入不老瑤池中了。」

    我心頭大駭,如果屍仙在不老瑤池修養,那麼豆腐呢?難道豆腐也在那兒?豆腐去那兒能有什麼用?屍仙帶著他是想幹什麼?呂肅又露出了那種意味深長的笑容,道:「如果修復失敗,他就是普真的備胎,如果成功,大概就是醒來後的第一道『甜點』吧。」

    白雙打了個寒顫,立刻道:「不行,我們一定要找到那個鬼瑤池把人救出來。」

    呂肅依舊盤腿而坐,道:「我只知道大概方向,能不能找到,就不一定了。」

    我盯著他,壓下心中的擔憂,道:「既然你不求長生,又只想著好好過一世,何必要與屍仙作對?難道你覺得,以你的力量,可以對付它?你現在去不死瑤池,豈不是去送死?」

    我總覺得,呂肅應該還隱瞞了什麼,對,他的真實目的。

    呂肅的真實目的,絕對不是報仇這麼簡單。

    面對一個無法打敗的仇人,一般只有兩種選擇,大部分人是放棄和隱忍,只有少部分衝動的人,才會選擇以死相搏。呂肅不是一個熱血上頭,被仇恨沖昏腦袋的人,從他以前做的那些破壞屍仙佈局的計畫就可以看出,他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做事有條不紊,如同蜘蛛知網一樣。

    網很細,在你看不見的時間裡,這些細絲已經四通八達的連在了一起,最後將獵物牢牢困住。

    用蜘蛛形容呂肅再合適不過,他的計畫詳細而周密,循序漸進,為了一時的怒氣而不顧後果,這絕對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但現在,他至少帶給了我一個線索。

    豆腐在不老瑤池。

    這個傳說中的瑤池,究竟在何處?白雙立刻側頭,悄聲道:「看來咱們得跟著他們,先找到不老瑤池再說,管他們有什麼計畫,咱們只是救人。」

    我心頭雖然覺得不妥,但也只能點頭。畢竟只要能把人救出來,屍仙怎樣,呂肅怎樣,都是他們之間的恩怨。我即不圖什麼長生不老,也和屍仙沒有什麼大仇,何必去趟這渾水?

    於是,話題到此結束。我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唯一讓我覺得突兀的就是白三爺,可惜,我雖然問了兩次,但這姓白的老頭子置若罔聞,呂肅也只是笑了笑,並不予以答覆,讓我心中頗為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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