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鬼喘氣 作者:邪靈一把刀(已完成)

 
Babcorn 2016-8-13 18:36:1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59 81795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2
第十九章 吞蠶



    眼前的一幕讓眾人齊齊驚呼,我和獨眼龍更是不含糊,子彈可著勁兒打,反正也不是我買子彈,就顧不上節約了。!!很快,那瘋子被我們射成了馬蜂窩,但讓我意外的是,即便成了馬蜂窩,它還是在動,並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超著我們撲了過來。

    瘋子顯然是記仇的,或者說他是記得懶貨,因此第一個朝著懶貨撲了過去。這時,我才發現瘋子的背後,那根原本被砍斷的『手』,竟然又長了出來。

    懶貨關鍵時刻到是很精神,一見那東西撲過來,二話不說就拔出了刀。他也沒有躲,被撲倒在地的一瞬間,手中的刀一左一右猛然交錯合攏,剎那間,那顆人頭便被砍了下來,咕嚕嚕滾到了一旁。

    與此同時,脖頸斷裂處,猛地便噴出了一股熱血,全部濺到了懶貨的臉上。

    地上的瘋子不動了,背後那隻手也跟抽空了力氣一樣,軟趴趴的掉在地上。懶貨淡定的從屍體身下鑽出來,大量的血幾乎遮蓋了他大半張臉,但很顯然,懶貨並不在意。他順手掏出平日裡擦刀的布,隨意在臉上抹了幾下,隨後道:「這下子應該活不過來了。」

    而此刻,我腦海裡卻不斷的回放著懶貨剛才砍下瘋子頭顱的那一幕。之所以這個片段不停的回放著,當然不是因為懶貨那個動作有多麼霸氣側漏,而是因為,那左右開弓削人頭的姿勢,我之前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那就是吳水!

    當初,在時空島上的徐福墓裡,遇見那無皮屍時,吳水也是那樣,雙手握刀,一左一右同時往內切,然後瞬間削了對方的鬧到。懶貨剛才的動作,幾乎和吳水一模一樣。

    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刀,會是巧合嗎?

    不。

    我心裡給出了否認的答案。

    這不可能是巧合,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巧合。

    懶貨和吳水是什麼關係?

    這個疑問一但在腦海裡紮根,就不可控制的生長起來。而這時,懶貨已經換刀入鞘,踢了踢地上的屍體,搖頭道:「看樣子,他後背的東西應該是一種寄生體,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活過來。」說著,看了看周圍目瞪口呆的眾人,打了個哈欠揮手道:「行了,都別看了,這屍體還是燒了最保險,趕緊清理塊地方燒屍。」

    這一片都是草甸子,如果直接點火,整片草場都會燃燒起來因此,我們不得不利用鏟子這些工具鏟出了一片空地,緊接著將乾草堆放在空地上,將屍體放在乾草上,然後點火。

    我也不是第一次燒屍體了,但每次這麼毫無防備的去聞那種燒屍的味道,還是讓人覺得胃裡作嘔。那味道其實不是太難聞,聞久了就像烤肉一樣,但那種人肉烤焦的味道,順著鼻腔一路吸到肺裡,給人的心裡暗示十分噁心。

    眾人捂著口鼻,退到邊緣的位置,足足半個多小時,火才徹底熄滅,空地上只餘下了一些沒有燃盡的黑色碎骨,再加上草灰,凝結成了一個個焦黑的疙瘩。

    整個過程中,最讓我覺得刮目相看的是那個攝影師,他顯然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最開始是吐的天昏地暗,片刻後,便迫不及待的架起相機拍攝,用他的話來說:這種當著面兒燒死人的拍攝機會,估計一輩子也就這麼一次了,不拍下來實在可惜。

    這會兒火勢燃盡,攝影師湊近了去拍那堆骨灰,說是記錄照。但懶貨比他先一步,蹲到了骨灰便說,用刀撥弄了一下那堆焦黑的東西。就在這時,一個手指粗,二十釐米長左右的東西,從灰燼中被挑了出來。

    它渾身都是焦黑焦黑的,但卻蠕動著,恰似一條漆黑的滾珠蟲一樣,看起來十分噁心。那東西長得很小,其中一端還有幾個分叉,仔細一看,就像一隻縮小的人手。

    我立刻意識到,這縮小的玩意兒,很可能就是瘋子背後的東西。用懶貨的話來說,這玩意兒能寄生,寄生在人身上後,那人就成了『不死之身』,所以瘋子才會忽然『復活』。

    我沒想到,連屍體都被燒成疙瘩了,這玩意兒居然還有生命力,如果剛才攝影師貿貿然的走過去,天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

    而此刻,那蠕動著的東西,則被懶貨用刀給釘住了,釘在地面上。它掙紮著想要逃離,整個身體劃過刀鋒,霎時間被一分為二。

    懶貨似乎也沒有料到這個場面,面露吃驚之色,立刻拔出刀,然而,一切已經晚了。那一分為二的東西,就跟螞蝗似的,根本死不了,反而變成個兩個,猛地從地上彈跳起來,一左一右,分別射向了朝它最近的人。

    而這兩個人,一個是攝影師,一個則是懶貨。

    饒是懶貨反應很快,卻也架不住這一手,整個人躲閃不及,那玩意兒瞬間就沾上了他的額頭。懶貨神情猛然間變得猙獰起來。但他的下一個舉動,更是讓我們吃驚,只見他右手一揮,猛地從自己額頭削下,霎時間,他額頭上的一層皮便被削了下來,連同皮削下來的,還有那個剛剛爬到額頭的東西。

    那玩意兒連皮帶肉掉在地上,只見連著皮肉的位置,赫然還有很多頭髮絲一樣的觸鬚,剎那間我便明白過來,如果不是懶貨剛才動手快,這些觸鬚,怕就要與他的頭顱生長在一起了。

    懶貨削了自己額頭的一塊皮,痛的神情都扭曲了,那張時而嚴肅,時而懶散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猙獰和痛苦的情緒,緊接著,他用腳猛的踩住了地上的東西,與此同時頭也不回的朝我們喝道:「拿一個瓶子來。」

    一邊的劉隊反應速度夠快,立刻扔了個塑料瓶給懶貨。懶貨用刀猛地將地上被他踩住的東西紮起來,隨後便扔進了塑料瓶裡,緊緊蓋上了蓋子。

    而與此同時,攝影師的運氣比較好,他由於離的遠,因此有時間躲閃,那玩意兒沒能上他的身,而是撞到了他的攝影器材上,又被反彈到了地上。攝影師心疼自己的鏡頭,一怒之下也顧不得恐懼,掄起一個支架就朝著地上那玩意兒打,打的那東西不停的撲騰。

    懶貨處理完自己手裡的東西,隨後如法炮製,將另一隻也給捉進了瓶子裡。

    那倆東西被放在一處後,很快就有融合在一起,合二為一了。很顯然,它們只能寄生在皮肉裡,對於這個塑料瓶,卻是毫無辦法。這時,懶貨將瓶子扔給我,讓我保管起來,隨後才摸出傷藥給自己包紮。

    這會兒,他整個額頭少了一塊皮,那種滋味肯定特別痛苦,片刻後,他處理好傷口,額頭包著一塊白紗布,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示意眾人啟程。

    懶貨接連兩次出手,都將眾人震懾的目瞪口呆,便是一向強勢的劉隊,這會兒也啞口無言,對啞巴的吩咐乖乖照做。

    眾人只得繼續前進,索性剩下的一截路途無驚無險,下午三點鐘左右,我們終於到達了山腳處。

    這裡的海拔已經有些高了,地面的積雪面積增大,一片連著一片,往山上望去,紅松枝頭壓著霜雪,山間雪霧蒸騰,林間的灌木尚未褪去綠意,一些各種顏色的小漿果,成了動物的食物,時不時便能看見搬運食物準備過冬的松鼠,靈巧的身體在樹上少一閃而過。

    這會兒山下還沒有雪,只有海拔更高的山頂才有積雪,劉隊搓了搓手,對我們說:「再過一個月,這裡就會被雪給鎖住,咱們現在來剛好,好了,大家坐過來休息,我順便給大家講一講搜索範圍。」

    眾人圍坐在一起,一邊歇腳,一邊聽劉隊講解。

    懶貨那邊,我並沒有問,一來是現在人多眼雜,不方便詢問,二來,我和懶貨也認識一段日子了,我也曾問過他刀的來歷以及啞巴這個人,但他都說不知道,很顯然,他是有什麼目的,所以才說了假話。

    即便我現在去問他,估計得到的也只是謊言。思來想去,我決定再觀察一段時間,看看他還會不會有其它破綻。

    文敏大約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一直不怎麼開口說話。安慰姑娘的花言巧語我有一大堆,但這時候,放在她身上,我卻使不出出來了,只覺得喉嚨發僵,似乎說什麼都不對。

    無奈之下,只能先暫且放在一邊,聽劉隊講解起來。

    這一代,曾經是古蜀文明的發源地之一,根據劉隊所收集的資料來看,這裡曾經有過一座名為『吞蠶』的古城池,相傳,古蜀國的聖物天眼,就被放置在這座古城之內。

    而後來,這座古城卻離奇的消失了,根據傳來來講,是他們利用天眼去了另一個世界,而按照劉隊的推測,則很有可能是發生了某些地質災害,使得古城下陷,形成了一夜消失的情景。

    當然,這一切都是推測,事實上,吞蠶古城是否真的存在於這裡,並沒有誰能做出肯定的答案,此刻我們要做的,就是運用專業能力,尋找地下有可能存在的遺蹟。

    整個考察過程將持續半個月,劉隊將山體劃分為九個區域,我們需要在這半個月內,將九個區域探查完畢,如果能找到古城遺址,那麼就能進行接下來的作業,反之,考察到此結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2
第二十章 踩土



    策劃好接下來的行動作業,時間已經有些晚了,眾人走了一天身體疲憊,也不適合在連續作業,便在山腳下紮營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眾人開始按照規劃的區域進行搜索。

    劉隊在這方面也算是專業人士,再加上我們倒斗的也有自己的門道,因此效率還算不錯。一直到中午時分,女醫生煮了一鍋熱騰騰的午飯,也就是餅乾糊加肉乾煮成的一鍋,在這個天氣,喝起來最合適。

    吃完東西,我們準備休息半個小時再繼續幹活,我和獨眼龍躺在帳篷裡閉目養神,走了一上午,時而挖土,時而打洞,上上下下的,著實勞累。這會兒一躺下,只覺得渾身的肌肉都軟了。

    這一閉眼就有些昏昏欲睡,就在我幾乎快要入眠的時候,營地裡猛然傳出了一個聲音,音色很是壓抑。我聽出是懶貨的聲音,不由得睜開眼,心說這小子莫非又發現了什麼幺蛾子?

    一般懶貨是屬於能不開口就懶得開口,能不睜眼就懶得睜眼,他如果勤快的主動開口,那絕對是有事兒。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立刻鑽出了帳篷外,卻見其餘人正神色嚴肅的站在一處,懶貨手裡拿了一個東西,包著包紗布的額頭沁著點兒紅,臉色很不好看。

    出什麼事兒了?

    他手裡拿東西,是之前的那個塑料瓶、

    我一眼就發現,塑料瓶裡的東西,竟然不見了。

    這時,便聽懶貨道:「誰把瓶子打開的?」眾人面面相覷,最後劉隊皺眉說:「大家都知道這東西的厲害,有誰會無緣無故打開瓶子,會不會是自己沒蓋緊,所以它自己跑出來了?」

    懶貨挑了挑眉,反問道:「瓶子是我親自蓋上去的,你的意思是,我連一個瓶蓋兒都擰不緊?」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別看劉隊平日裡氣勢很強,見識過懶貨的殘酷手段後,她心裡也是發虛,聞言乾咳一聲,道:「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我也堅信,這東西絕對不會是誰刻意放出來的,這樣做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哈日查蓋雙手插著褲兜,照樣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看到我出來了,立刻說:「姓陳的,你花花腸子多,你怎麼看?」我不由曬然,這是誇獎還是貶低?看樣子,我的形象是洗不白了。

    這個瓶子,一直是懶貨在保管,說是保管,其實也就是用瓶子裝起來後,放在了裝備包的包側。我們一共紮了三頂帳篷,懶貨和哈日查蓋住一頂,女醫生、劉隊、文敏一頂,我和獨眼龍住還有攝影師住一頂。

    由於懶貨他們那邊空間比較大,所以大部分裝備是堆積在他們的帳篷裡的。

    於是我問懶貨:「最後一次看見它是什麼時候?發現東西不見又是什麼時候?」

    懶貨也不見得有多動怒,聲音依舊跟沒睡醒似的,淡淡道:「最後一次是早上出發的時候,然後發現東西不見,是五分鐘前。」

    也就是說,東西是在我們離開之後失蹤的。在這期間,一共有兩個時間段。第一是出發搜尋的時候,這段時間,所有人都上山了,營地裡只有女醫生留守,那麼東西很有可能是她放出來的。

    第二個時間段,就是眾人下山後聚集在一起吃飯的時間,這個時間段一共有半個小時左右,這半個小時裡,大夥兒都很累,也沒有注意彼此的動靜,在帳篷裡鑽進鑽出,再加上懶貨和哈日查蓋的帳篷裡有眾人的大部分裝備,因此其餘人要拿什麼東西的時候,都會進帳篷。這樣一來,幾乎所有人都有嫌疑了。

    而且,就如同劉隊所說,沒人任何人有必要將這凶悍的玩意兒放出來,因此我估計,很有可能是我們的某些疏漏,使得那東西自己逃離了出來。

    我將自己的想法一說,懶貨沒有反駁。

    哈日查蓋像是想起了什麼,神情一變,道:「那玩意兒會寄生,它跑出來以後,該不會是寄生到誰身上了吧?」

    懶貨打了個哈欠,道:「這正是我擔心的,所以,脫吧。」

    最後這兩個字,將眾人都嗆了一下,很顯然,這是要驗身了。不過那玩意兒確實厲害,事關生死,眾人也不敢矯情,男女分開鑽進帳篷裡脫光光互相驗身。

    整個過程持續的並不長,我們一夥兒大老爺們兒也驗的很快,都沒有異常,身上也沒有長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等我們出去時,文敏三人也已經收拾完畢,也搖了搖頭,說沒有異常。

    如此看來,那玩意兒逃脫之後,並沒有找人寄生,大約是跑到別的地方去了,也不知會不會留下什麼後患。

    眾人心裡雖然隱隱擔憂,但一時也想不出對策,無奈之下,只得按照原計畫繼續搜尋。為防女醫生一個人在營地會發生什麼意外,我讓獨眼龍留下來陪她。獨眼龍一聽能休息,哪有不樂意的,立刻答應下來。

    我們其餘人扛著裝備,開始繼續幹活。眾人是分散作業的,彼此間的距離有些遠,但也能遙遙相望,有什麼危險到也來得及支援。我扛著探鏟觀察周圍的地形。

    這個過程,看似是用眼,其實各種門道卻很講究。

    這看的不僅是地形,還有山石的結構,什麼地方適合修建建築物,還有泥土的顏色、粘性都是很好的坐標,有懷疑目標時,就需要下鏟子確認,總得說起來,這是個靠經驗才能幹的活兒。

    根據劉隊之前的推測,我們來時所經過的那片草場,在古時候應該是不存在的,它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徵,那就是中部很平坦開闊,一邊延伸而去是懸崖,一邊兒則是走高的山地。這種地勢,在古時候,屬於易守難攻的寶地,因此劉隊斷言,那片草場上,曾經應該有過很繁榮的景象,大軍走過要靠它,往來運輸壓靠它。

    根據地勢來看,這個地方,必然是有古城的。至於,究竟是不是我們要尋找的擁有『天眼』的吞蠶古城,那就不得而知了。一切得等找到了線索才能肯定。

    我觀察著周圍的環境,一路摸索,足足過了兩個多小時。

    忽然之間,我覺得腳下所踩著的泥土有些異常。

    這裡的泥土,是十分肥沃的黑土,踩上去的感覺是綿軟的,土層下面的隱藏的東西不同,觸感也會有很大的差別,『踩土』是一門學問,就是根據腳下土質觸感的變化,判斷土下面有什麼東西。但這並不是什麼精奧的東西,因為如果土裡的東西藏的深了,就算你的觸感再靈敏,也是感應不到了。

    這種踩土的方法,主要是針對淺表層的一些東西,古城池比起古墓會更加龐大,再加上是地面建築,因此我估摸著,就算古城池已經毀了,也應該不會埋的很深,因此便脫了鞋襪踩土。

    這一踩,還真有了名堂。

    我很快發現,自己朝東方直行的時候,腳下的土質會比較緊實,綿軟感不強,反之,朝著南方或者北方移動,約莫三五步的距離,綿軟感便會恢復原狀。

    我每一步的距離大約是半米,根據這個情況我推測,自己腳下的泥土淺層中,應該有石板一類的,而且石板比較長,造型規整,長度未知,但寬度應該就在三五步左右。

    為了確認,我重新量了一下,最後得出的結果是,石板的寬度應該在三米左右,而長度則是一直延伸到東方。

    我立刻意識到:這很可能是一條古道。這麼想著,我蹲下身,立刻拿出工具,開始清理表面的土層。下挖了十釐米左右,下方果然露出了一塊石板。

    我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清理出一塊,石板呈現正方形,邊長三米左右,拼接在一起延伸向前,石板顯然已經有很多年頭了,看不出本來顏色,被土沁成了褐色,周邊可以看到被侵蝕過的花紋,是臥蠶紋。

    我看到這個,不知怎麼的,忽然便想起了那面『蠶叢百足攝妖鏡』,相傳,那鏡子本就是蠶叢氏的傳於古蜀國的物件,後來隨君而葬,也不知普真生前是不是挖過古蜀國國君的墓,才得了那面妖鏡。

    這蠶叢紋,來是古蜀國的代表,我心知自己是摸到門徑了,心中一喜,一手擰著鞋,赤著腳便朝著石板延伸的方向走去。這條路比較長,二十來分鐘後,我才發現,離我們今天的規劃作業區域已經很遠了,站在這個位置,哪裡還能看到劉隊等人的蹤影。

    而這時,由於地勢的關係,即便穿上鞋也沒關係了,因為一些石板在高處,已經隱隱露出了邊角。這會兒,我已經進入了雪松的深處,或許是由於地下有過多的遺蹟,因此越往裡走,樹木越見稀疏,大約是被土裡的山石給擋住了生存空間,因此大樹不多,倒是一些灌木蔓藤十分茂盛,半黃半綠的糾結成網,將人的視線遮蔽的十分狹隘。

    順著古道的線索在灌木間穿梭了半個多鐘頭,當我終於從灌木裡鑽出去時,立刻看到了一座宏偉的古城。確切的來說,是一座被茂密的植物所包裹著的古城遺蹟。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2
第三十一章



    這種古城比我想像中的要大得多,事實上,它保存的完好程度超過我的想像……我以為經過兩千多年的歲月,等待我們的,將會是殘埂斷壁,或許連一面牆都沒有,但我沒想到,在這片人跡罕至的區域,竟然還保留了一部分整體建築。

    這片建築,對於整個古城的面積來說,肯定是很小的,但對於兩千多年後的我們來說,能保存到這種程度,已經令人震驚了。

    「簌簌……」

    我的到來也不知驚動了什麼動物,被植物密密麻麻包裹的古城中,竄過一些影子,估計是寄居在裡面的動物。這座古城,對於動物來說,估計是最好的天然洞穴,也不知裡面有些什麼東西。

    我原有心自己去打探一番,想搶個先機,但現在看看周圍的情況,估摸著這古城裡不會太平靜,只怕會藏著什麼大蛇狡狐之流,一個人進去過於危險,還是得找齊了人手裝備才行。

    無奈之下,我鑽出了灌木叢,有用了一個多小時回到原地。此時,眾人已經發現我不見了,正尋摸著我的痕跡追蹤而來。兩撥人堪堪相遇,我將那古城的情況描述了一番,劉隊大喜,道:「看樣子這一趟不會白來了,」她雖然激動,但還是有計畫的,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下午的四點,這會兒再進古城,未免也操之過急了,眾人便將營地搬到了離古城較近的地方,方便以後開工。

    一番轉移折騰,眨眼便到了晚上七點多。眾人勞累了一天,坐在火堆邊吃喝,懶貨吃完就鑽回帳篷裡睡覺了,由於他太懶,因此虐殺癖不發作的時候,他的存在感是很低的。

    其餘人也陸陸續續進了帳篷,不一會兒,火堆邊只剩下了我、劉隊、文敏還有哈日查蓋。哈日查蓋是睡不著,文敏和劉隊則神情嚴肅,顯然是有話想對我說。

    最先開口的是劉隊,她道:「古城找到了,我很高興,但現在有些事情,我們必須要處理清楚。」她也不等我回話,接著道:「之前,你們說過,想順手拿幾樣寶貝就走,不過現在我一路觀察過來,幾位都是身價不菲的,應該是看不上那些個瓶瓶罐罐。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你們究竟是干什麼來的?」

    看樣子,文敏雖然跟我鬧脾氣,但口風還是挺緊的,對於我們的真實目的,劉隊應該還不知道。

    劉隊的眼睛在我和哈日查蓋身上巡視著,哈日查蓋聞言連忙罷手,笑嘻嘻的說道:「劉隊長,這可跟我沒關係,我和那個拿刀的變態,只是拿錢辦事兒,負責保護陳兄弟的安全而已,我是聽憑他差遣的,至於什麼目的,我可不清楚,別問我。」說完,雙手插著褲兜就走人了。

    我心裡暗罵,心說顓瑞找你們來確實是供我調度給我幫忙的,可我怎麼一點兒當老大的感覺都沒有?這出場費是不是花的也太冤了?我心裡胡亂嘀咕幾句,腦海裡快速組織著語言。

    在天眼沒有找到之前,我們還不能跟劉隊翻臉,畢竟古蜀國的東西,她比我們都懂,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得靠她。

    頓了頓,我說道:「劉隊,我知道,這兩位突然加入的朋友,可能引起了你的誤會。你知道,我是做武器顧問的,我們這一行,就是遊走在黑道上的,三教九流無所不沾,這兩位的來路,我也不瞞你,確實不正,但沒有惡意,只是我朋友查出這地方不安全,給我花錢請的兩個幫手而已。你要是不放心,我也沒辦法。」

    劉隊顯然是不相信,她撇了撇嘴角,看了文敏一眼,道:「敏敏,希望你介紹的人是可靠的。」

    文敏皺了皺眉,看了我一眼,眼中到沒有之前的怒氣了,估摸著是已經平靜了許多,說道:「你可以放心,這幾位都是值得信任的,更何況,他們已經幫了我們許多,不是嗎?」

    大概是想到懶貨的本事,劉隊神色和緩了一些,點了點頭,便沒再多問。一時間,篝火邊只剩下我和文敏。我是守第一班的,出於照顧女同志的考慮,文敏和劉隊守最後一班。我示意她去睡覺,她搖了搖頭,面露苦笑,道:「陳懸,我沒有想到,我們會走到這一步。當初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人,但現在,我真的很失望。」

    我心知。她指的是之前關於瘋子的事,雖然事後證明懶貨那樣做沒什麼錯,但當時我們都將瘋子當成活人在對待,這在意義上,就完全不一樣。事實上,連我自己都有些懷疑,我還是不是我……

    究竟是詛咒改變了我,還是這幾年的經歷改變了我?又或者,是詛咒左右了我的命運,才使我有些這兩年的經歷?

    我道:「那你現在怎麼想的?或者,你打算怎麼做?」

    文敏深深吸了口氣,堅定道:「現在,你在懷疑我,並且,你變得太殘酷了。陳懸,或許,我們以前憧憬的未來,不會有了。」

    「是啊,正邪不兩立,你是主持正義的警察,我是個心狠手辣的盜墓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心臟裡被塞了一塊石頭,整顆心沉的直往下墜。

    她笑了笑,道:「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是迫不得已才走上這條路,所以我陪你。但現在,這條路走的太久,你也變得太陌生了。我第一次遇見你時,我們還只是陌生人,你和小豆冒著生命危險救了我,不管多危機的關頭,你都沒有放棄過我……但是現在,我、我真的接受不了這樣的你。小豆跟我說過詛咒的事,其實我一直是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但現在我信了……它在短短的四年裡,將我曾經愛的人抹殺了。」

    幾乎不給我開口的機會,她繼續道:「我知道,你現在在懷疑我,而且以你現在多疑的心理,不管我怎麼解釋,你都不會相信,所以我不打算解釋。」頓了頓,她說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話,她道:「所以,我不打算放棄尋找解除詛咒的辦法,如同你之前所說,如果這是一個大的騙局,那麼我就要將這個騙局的真面目接開。」

    我吃驚不已,腦海裡嗡了一聲,說實話,我以為她是打算跟我攤牌或者說一刀兩斷的,但我沒想到她會說這一句,等我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問出聲了:「為什麼?」

    文敏道:「你不是說正邪不兩立嗎?詛咒總有一天會塑造出一個超級罪犯,我毀滅它,就是在毀滅罪犯,所以,這是正義與邪惡的較量。我要殺了你,然後把我愛的那個人找回來。」

    隔著熊熊燃燒的篝火,我倆象視許久,彷彿心有靈犀,一切自然明了。

    緊接著,她走進了帳篷睡覺,我繼續守夜。這一刻,我的內心交織著兩股詭異的情緒,沒錯,只能用詭異來形容。一方面,文敏的話對我觸動很大,她是個比較嚴謹的人,不會像肖靜那般情感外露,時時刻刻如膠似漆,但剛才那一番話,卻明明白白在表達一個意思: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放棄。

    如果我不再是我,如果我身上所吸引人的東西,有一天都變得平庸甚至消失的時候,還會有誰在我左右?

    這是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感覺,但除了這種感覺外,卻還有另一股十分清晰的意識。這股意識非常理性的在分析:她為什麼跟我說這些?是不是我的懷疑讓她起了戒備?這些話是不是謊言?她是不是打算有謊言來消除我的警惕性?

    就如文敏預料的那般,即便話說到這個地步,我內心那種多疑的思維,卻揮之不去。

    我知道自己是個謹慎的人,但現在細細回想幾年前,才猛然驚覺,如果在幾年前,我是絕對不會想這麼多的。適當的警惕與猜疑,是人最基本的防衛手段,它可以讓人更安全。但過度的猜疑和警惕,卻會帶來可怕的後果。你將永遠處於一種懷疑的狀態中,到最後,你會分不清周圍誰值得信任,誰不值得信任。

    最耳熟能詳的例子就是曹操,曹操生性多疑,有頭風之疾,神醫華佗欲為他開顱治病,曹操雖然聽說過華佗治病的諸般奇異手段,卻還是因為猜疑之心將華佗誅之,最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按照我現在這樣發展下去,我簡直無法想像,未來自己會變成什麼樣。當一個人,猜疑和否定了周圍所有的一切時,必然會行動起來,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自從放棄尋找那個騙局後,我一直在等待詛咒的來臨,但知道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它一直都在,在悄悄的改變著我的一切。此刻,我死死的想將那股懷疑的念頭給壓下去,但就像強迫症一樣,那個念頭卻越來越清晰,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為什麼一個人的大腦中,會同時存在兩種截然不同的念頭?我內心明明因為文敏的話感動的幾乎眼睛發酸,但為什麼腦海裡那根懷疑的弦卻越繃越緊?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2
第三十二章 寄生



    現在的情況,就像是有兩個我一樣,一個深深被感動著,信任著文敏,另一個卻不斷猜忌著,它們互相指責對方的判斷是錯誤的。,,我的太陽穴狠狠抽了起來,覺得腦袋有些痛。

    究竟是我判斷失誤,還是我真的已經不正常了?

    虧我還一門心思,想著要將豆腐體內的元神給弄出去,卻從裡沒想過,自己離精神分裂已經不遠了。

    足足半個多小時,我才緩了過來。

    說實話,現在的狀態,是屬於一種思想上的碰撞,我自己根本沒辦法控制,因此那根懷疑的弦也並沒有放鬆下去。此刻的放鬆,充其量是讓那兩種思想不再爭吵而已。

    但我明白,這是好事,至少我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了。

    我開始細細的分析自己這兩年來的改變。

    以前的我,應該是:穩重、冷靜、僅僅是在生意往來上有些小惡,生活中,不說戴紅領巾吧,至少沒有人會覺得我不好,少年溺水,該就救人我救人,老奶奶摔倒,該扶我就扶。

    現在的我,我試著想了想,如果當年回湧河落水的那一幕再次發生,我還會下水救人嗎?不,不會了,我會在心裡想很多,比如被訛詐,比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比如等著別人去救,自己懶得下水。如果說以前的我會毫不猶豫,那麼現在的我,就是屬於那種會在一瞬間,將人性所有黑暗面拿出來猜忌的人。

    現在的自己,所表現出來的不再是穩重和冷靜了,處事方法已經變了很多,準確來講,應該是冷血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忽然覺得自己彷彿從頭到腳被潑了一盆冷水。

    我總在指責呂肅等人的冷血,但什麼時候開始,我也變成了這個樣子?不,呂肅他們比我更清晰,他們知道自己要什麼,有明確的目標,而我呢?我現在的腦袋,就像精神分裂的前期一樣,思維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甚至在不久前,我心灰意冷決定不再去追查詛咒的事。

    整個事件的發展,如果不是文敏剛才的那番話,讓我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恐怕最終,我會真的像很久之前猜測的那樣,成為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最終落得和我爺爺他們一樣的下場,不僅葬送了自己,也葬送了自己身邊的人。

    我深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再去深想,再深想下去,我今晚就不用睡覺了。

    人一專注起來,時間就會過的特別快,一轉眼,攝影師便來接我的班了。我縮回帳篷裡睡覺,心裡已經有了主意:或許,被另一半控制的,不止是豆腐,還有我自己。

    雖然想明白這一點,但事到如今,也只有些解決完眼前的事才能再做打算了。想著想著,我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兩年形成的習慣,除非是極度疲憊的環境,否則只要是在野外宿營,那絕對是睡不深的。也不知多久,半夢半醒間,我只覺得身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似的。

    我們是輕裝上陣,所以帳篷裡面沒有放防潮墊一類的,直接就是睡袋,因而如果地面有什麼膈應的東西,可以感覺的很清楚。這會兒,我便覺得帳篷下面,彷彿有蛇在爬行似的,讓我瞬間就醒了過來。

    醒來的瞬間,我下意識的看了下腕上的手錶,時間是凌晨的三點,這會兒守夜的是哈日查蓋。我立刻從睡袋裡鑽出來,將睡袋的位置移動了一下,霎時間便發現帳篷下面,果然有一個凸起物,隨著我的移動,那個凸起物也迅速移動起來,猛地便朝著營地外的範圍鑽去。我立刻鑽出帳篷,繞到帳篷後面卻什麼也沒發現。

    營地裡的營燈照亮了五米左右的範圍,周圍的一切都清晰可見,地面上沒有留下什麼痕跡,我不由得懷疑,那個藏在我們帳篷下的東西,會不會就是白天逃跑的玩意兒。

    哈日查蓋狐疑的看著我,道:「大半夜的突然竄出來是想幹什麼?」

    我將自己的發現一說,哈日查蓋卻並不相信,隨意揮了揮手,說:「我一直在這兒守著呢,沒發現什麼東西啊,你是不是有點兒太杯弓蛇影了?我發現,你這人疑心病特別重。」

    他這話一下子就把我給堵死了,看樣子,我這德性,還真不止文敏一個人發現。被他這麼一說,我也禁不住在心中懷疑:莫非真是我自己太敏感了?難道剛才的一切只是個夢?又或者,我已經被那該死的詛咒折磨的精神異常了?

    哈日查蓋見我不說話,便道:「放心吧,咱又不是第一回合作,你不相信別人,難道還不相信我?」他這麼一問,我放下心來,哈日查蓋雖然嬉皮笑臉,但手上是有真本事的,讓他守夜,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想到此處,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準備回帳篷裡。這時,哈日查蓋也轉身坐回了火堆邊上。此刻,他背對著我,露出大半個脖子,我眼光往那脖子上瞟了一眼,猛然便看見了一個黑漆漆的東西。

    那玩意兒就貼在哈日查蓋的脖子後面,也不知他有沒有發覺。

    我一開始沒認出來是什麼,湊近了一看,不由得心頭一跳,因為他後脖子上貼著的,赫然就是白天逃跑的那東西。白天驗身的時候,我有看過,那時候哈日查蓋脖子上可並沒有這玩意兒。

    它是什麼時候竄到脖子上去的?

    難道是剛才?

    哈日查蓋看起來與平時無異,這小子還帶了移動電源,這會兒低頭在玩手機遊戲,不過耳朵時不時的會動一下,看得出來,他一直在留意周圍的動靜。

    緊接著,他按了暫停,轉頭問我:「你怎麼還不走,盯著我看什麼?」我張了張嘴,想告訴他脖子後面的事兒,就在這時,懶貨掀開帳篷走了出來,臉色很黑,眼睛佈滿血絲,皺眉道:「大半夜,你們能不能少說兩句,還讓不讓人睡覺。」

    我知道懶貨十分容易驚醒,似乎很小的動靜都會驚擾到他的睡眠,估計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從來沒有睡好過,因此才會整天一副瞌睡連天的模樣。

    哈日查蓋聞言聳了聳肩,指著我說:「你問他唄,一會兒說帳篷下面有東西,一會兒有直勾勾的盯著我看,我說陳懸,你八成是太累了,以後沒事兒就別這麼攙和,該好好歇一陣子了。」

    被他這麼一說,彷彿真的是我有問題一樣,但這會兒我可以確定,不是我有問題,而是他有問題。

    我沒回答哈日查蓋的話,而是指了指他的後脖子,示意懶貨看。他充血的目光停留在哈日查蓋的後脖子上時,也愣了一下,旋即直接道:「紅毛,那東西寄生到你脖子上了。」

    哈日查蓋也不是笨蛋,被我和懶貨同時這麼盯著,再加上懶貨這麼一說,他霎時間就伸手摸向自己的後脖子,摸到那個東西后,眉頭一皺,一臉噁心,下意識的就想往外拔。

    誰知他自己剛一使力,下一刻,便一翻白眼,砰得一聲栽倒在地。

    這讓我始料未及,這什麼都還沒做,人怎麼就倒了?

    我剛想上前去查看,懶貨便攔了我一把,搖了搖頭,示意我先觀察。說實話,他這會兒腰間掛著道,不說話的樣子,和吳水確實有某些神似的地方。

    如果不是現在哈日查蓋出了問題,我真想找他問個清楚,看看他和吳水究竟是什麼關係。

    這時,隨著哈日查蓋的倒下,他原本捏著那東西的手也鬆了。脖子後面那玩意兒開始一跳一跳的,緊接著,彷彿是吸收了什麼東西似的,開始慢慢脹大,逐漸恢復了人手的模樣。

    這隻手雖然沒有瘋子背後那隻大,長短跟剛出生的嬰兒差不多,但就這麼掛在人的脖子後面,看起來就分外瘆人。它慢慢蠕動著,最後鑽進了哈日查蓋的衣領裡,將自己給躲藏了起來。

    這時,懶貨出聲道:「這東西會快速和人體的神經連接在一起,現在不可能將它拔出來了。」

    我有些奇怪,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懶貨看了我一眼,道:「猜的。」他說,要得到這個結果其實很容易。一個死了的人,為什麼在被寄生之後還可以正常的攻擊別人?從人體學角度來講,一切都要依靠神經的調動,很顯然,這種東西可以入侵人的神經。

    懶貨指了指暈倒的哈日查蓋,道:「而且你看,兩次寄生,都是寄生在後面,一次是脊背中央,一次是後頸,都是人體神經最集中的地方。」不得不說,懶貨的分析能力很強,我之前只覺得這玩意兒詭異,能寄生在人身上,但根本沒有往深裡想它的寄生原理是什麼。

    難怪哈日查蓋扯了一下,竟然會暈過去,他這一扯,恐怕相當於在拉扯自己的神經一樣。

    如果真是懶貨推測的這樣,那事情就難辦了。

    任其發展下去,哈日查蓋就會變成第二個瘋子,可現在我們又有什麼其它的辦法?我猛地想到,隊伍裡還有一個女醫生,劉隊一直叫她麗麗,於是我道:「我去叫麗麗,看她能不能做個手術把這玩意兒給割下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2
第二十三章 劃清界限



    懶貨不置可否,也沒有阻止……不過,當我闖進帳篷時才想起來,這帳篷裡睡的都是三個女人,特別是文敏警惕性比較高,我剛一進去,她就醒了,瞪大眼看著我,道:「陳懸,你幹什麼!」

    我略微尷尬了一下,說:「你們都裹在睡袋裡,我能幹什麼,出事兒。」說著,我趕緊去叫還睡得很死的女醫生麗麗,將人搖醒後,便將情況簡單一說。

    麗麗聞言,瞌睡醒了大半,也顧不得穿外套,鑽出睡袋就跑出去查蓋哈日查蓋的情況。我們將人移進了帳篷裡,脫了上身的衣物,麗麗開始給他檢查,靈活的手指,在他脖頸周圍的位置按著,這時可以看到,被那東西寄生的守衛,一些平時看不見的經脈這會兒卻是微微鼓起。

    片刻後,麗麗沮喪的搖頭,說:「不行,長進去了。」

    哈日查蓋跟我關係一直不錯,而且這次又是顓瑞請來幫忙的,要是出了事兒,我這僅剩的一點兒良心可怎麼過的去,於是追問道:「那有沒有別的辦法?」

    麗麗搖頭,露出抱歉的神色,道:「神經手術目前屬於高難度手術,要做得去國外,按照他這種情況,長在了後脖子上,即使去了國外,成功的幾率性也很小,除非……」

    「除非什麼?」文敏追問了一句。

    麗麗道:「除非這東西自己重它身上下來,雖然那樣神經會有一些損傷,但卻會將損傷降到最低,事後也可以養回來。」黑暗中,我和懶貨對視了一眼。

    讓它自己下來?

    這玩意兒就是寄生品,它怎麼會從宿主身上下來呢?

    懶貨這會兒也不打瞌睡了,聞言道:「得弄清楚它和01的關係,才能對症下手。」

    帳篷裡擠不下太多人,獨眼龍和攝影師在外面,也瞅不見裡面的情況,在外面抽著煙,時不時的把腦袋鑽進了,看看哈日查蓋的情況。劉隊聽懶貨這麼一說,便拿出了那本筆記本。由於她是這次任務的領隊,因此筆記本後來便交由她保管了。

    她翻到了那一段對01的描寫片段,皺了皺眉,道:「我覺得,這個寄生的東西,應該不是01的本體,它有分裂和組合的能力,這說明本體同樣擁有。或許,這東西是受了傷害以後,從本體身上分離出來的,所以才會一直寄生在之前那個瘋子的身上。我覺得,如果咱們能找到01的本體,那麼它肯定會朝著本體融合,不會再寄居到人身上。」

    劉隊這種在國外長大的女性,自主而有見地,可能經歷的比較多,因此眼前的情況並沒有使得她太過於慌亂,短短的時間,便得出了這個結論。不過,不得不說,這個理論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01的本體還存在嗎?

    基地明顯是投彈進行過摧毀,01的本體是否已經在那次災難中消失了?如果它沒有消失,如果它還活著,我們去找那個怪物,豈不是送死嗎?

    一時間,帳篷裡陷入了一種絕對的安靜。

    就在這種安靜中,哈日查蓋呻吟一聲醒了過來。他神情先是有些迷糊,緊接著估計是想起了暈倒前的事情,神情頓時一變,伸手摸向自己的後脖子。我趕緊將哈日查蓋的手一攔,道:「你要摸它可以,但別再拔了,它已經和你的神經結合了。」

    哈日查蓋平日裡都是笑嘻嘻的,這會兒無語的看著我,半天說了句:「我操,自從認識你陳懸,我怎麼就沒遇到一件好事兒。」

    我道:「你現在才發現,晚了。」

    哈日查蓋盤腿坐起身,沒再往後摸,而是活動了一下脖子,估計是沒感覺到什麼異常,便看看一旁的女醫生麗麗,神情又恢復了那種嬉皮笑臉的模樣,道:「美女,剛才是你在幫我做檢查,情況怎麼樣?」

    劉隊很是意外的打量著哈日查蓋,估計是沒想到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的出來。我到沒覺得意外,哈日查蓋其實是一個很神秘的人,當初在巨耳王墓裡,他塞給了我和豆腐兩顆骨珠,事後,骨珠在我們手上變成了粉末,很顯然,是那骨珠幫我們擋了一次災。那次行動中,哈日查蓋跟隨著顓瑞等人,一直沒有被發現,這說明他的身手極佳。

    我曾經聽他跟豆腐說起過自己的生死觀,或許宗教人士比普通人更能看的開,薩滿認為人的生命是萬物的靈氣組合起來的,死亡只是一種回歸,這一點和道家的思想有些相似。薩滿崇奉萬物有靈,這種散靈成天地,聚靈成人身的觀念,就像是道家的萬物與我為一的理念。

    豆腐曾經說,這種觀念太玄乎,哈日查蓋笑了笑,道:「那就來個不玄乎的,你可以把生和死,看成物質守恆定律。人也是一種物質,死後,屍體分解成各種物質,被螞蟻吃入腹中,便成了螞蟻,化為養分被樹木吸收,就成為了樹,樹釋放了氧氣,又成為氧氣。生命,就是一個無限循環的過程。人類依靠萬物生存,依靠氧氣生存,才能誕生新的生命。你看,這就是物質守恆,這麼一想,生和死,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從來不知道,物質守恆定律還可以這麼使用,用宗教的理論去詮釋,似乎更為精闢。

    哈日查蓋聽完麗麗的話,摸了摸自己的前脖子,道:「得找到01?上哪兒去找那玩意?」頓了頓,他看向自己放在一邊的法杖,道:「這玩意兒自己本身就能移動,如果01在附近,它早就自己找到本體了。指望它自己出來,可能性不大。」

    麗麗皺眉道:「那怎麼辦?」

    哈日查蓋一咧嘴,哈哈笑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美女你這麼擔心,難道是……」一邊說,一邊朝著姑娘靠近,也不知說了什麼,將麗麗鬧了個大紅臉。

    我搖了搖頭,不知該佩服他的鎮定,還是該說他不知死活了。

    只是,他脖子後面的東西,現在還不大,但遲早有一天,會走上瘋子那條路,萬一哈日查蓋變成那樣該怎麼辦?這東西吸收宿主的營養成長,最終完全接管宿主的神經,使之按照01的本性,變成嗜血的瘋子。如果真到了那時,哈日查蓋就只能被燒死。

    不。

    不行。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我不能看著這樣的事發生,

    我道:「現在情況還不算太糟,再等等。」緊接著,我對劉隊說:「古城在那裡,也不會跑,我準備先找找01的蹤跡,到時候再做打算。」

    劉隊皺眉,道:「找到01又能怎麼樣?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01當年被轟炸,我估計,它的本體肯定是受了重創,八成是躲在什麼地方修養。而這個酷似人手的東西,一直寄生在瘋子身上,那瘋子並非完全失了神智,一直在基地周圍徘徊,或許正是那瘋子知道些什麼,所以特意避開本體。

    我將自己的猜測說與眾人聽,道:「所以,01如果還存在,它的力量肯定不及當年,我們不一定沒有勝算。」

    劉隊皺眉想了想,最後道:「陳先生,你說的情況,不無可能,我並不反對,但……」她看了看女醫生還有攝影師,說道:「但我不能讓他們也跟著一起冒險。你們是敏敏中途介紹呢來的,既然如此,咱們的合作到此為止,咱們各做各的,分頭行動。」

    說實話,我倒是有些佩服這個女人了,這種大難臨頭,分道揚鑣的事兒做起來毫無壓力。其實如果是我遇到這樣的事,估計也會和她做出同樣的舉動,事實上,這確實是最正確和理智的辦法。然而,大部分人往往被情感所左右,不懂得拒絕。如果換一個人,估計就會看在隊友的份兒上,心一軟就跟著我們行動了。

    劉隊的做法雖然無情,但卻極為理智。

    越是危險的情況,就越要理智。

    果然,女醫生有點兒良心不安,低聲朝劉隊說:「劉隊,這一路上他們一直幫咱們呢,現在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

    劉隊聳了聳肩,道:「從情感上來說,確實不太好,但我也不能讓你們去送死。」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懶貨沒有意見,打了個哈欠,所一切聽我的,這次本來就是我給了『出場費』的,他只是個打手保鏢,至於打誰,完全看我自己的意思。

    哈日查蓋挺感動,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果然沒白救你。」

    第二天,眾人分了分裝備,正式劃清界限。文敏一門心思想跟著我們一起去,但我有自己的打算,說白了,也就是私心作祟,我擔心萬一出了意外,會將她也牽扯進去。

    於是讓她繼續跟著劉隊,悄聲說,讓她繼續幫我盯著人,哈日查蓋要救,天眼也要弄到手。事實上只有我自己心裡清楚,我只是不想讓她涉險罷了。

    文敏見我意見堅決,也只能同意了。

    就這樣,劉隊、女醫生、攝影師以及文敏,四人收拾東西進入了古城。我、懶貨、哈日查蓋、獨眼龍四人則往回走。我心裡其實有一個目標點,就是那本筆記本上曾經記載過的黑洞。

    那個洞,顯然曾經是01的老巢。

    我們之前有刻意避開那一塊區域,那麼現在,在遭受重創後,01會不會躲回老巢裡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2
第二十四章 放火



    我們兩撥人劃清界限後,分了裝備各走各的。我和懶貨以及獨眼龍和紅毛,四人按照筆記本上所記載的方位,開始去尋找那個曾經住著01的大洞。直到下午夕陽西下之時,才到了那片方位。由於搜索面積比較大,因此當天晚上,我們就地紮營,準備第二天白日裡再下手。

    夜間時分,哈日查蓋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說脖子後面那玩意兒很興奮,看樣子,01果然是在附近。

    獨眼龍有些擔憂,說01感應到了分身,會不會晚上爬出來?我說它要能動,早就動了,估計這會兒是重傷階段,應該出不了岔子。但為了保險起見,夜間我們還是兩人分成兩撥輪崗,一晚上相安無事。

    第二天起床,天氣似乎更冷了,周圍白霧瀰漫,寒風吹得草甸子簌簌作響。我們收拾了營地,各自拿著武器,開始搜索,很快,在草甸子中間,我發現了一些腐爛的木料,仔細一看,原來是**的黒木棺材。

    想到筆記本上記載的內容,我估計那黑洞應該就在附近了,便摸索著周圍棺材的擺放位置開始往前走。

    這些棺材,原本是一圈一圈圍成圓的,由於被長起來的草給淹沒了,所以外表上看不出什麼門道。順著棺材的包圍圈摸索了大概三十來米的距離,我手裡拿著探路的棍子,猛地戳空了。

    我立刻道:「停下,到了。」

    前方雖然還是衰草密佈,但我知道,那個黑洞就在我腳前方。這種認識,讓我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只不過,這個大洞全被草給長滿了,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情況,無奈之下,我們拿出刀開始清理周圍的草。

    但這個洞實在太大,足足四十多分鐘,我們只是將洞口周圍清理出了一圈空白地帶,中間雜草密佈的位置,直徑足足有十來米,裡面全是雜草。獨眼龍一見這情況,便出了個損主意,說:「咱們把外圍的草多割一些,留出一個防燃帶出來。」我立刻明白過來,這傢伙是準備放火把洞裡的草給燒了。

    他這個主意挺不錯,只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形成燎原的大火,頗為冒險。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們花了兩個小時,清理出了一片中空帶。火的燃燒是需要燃燒物的,我們將洞外五米左右的草全部清理乾淨,這樣洞裡的火勢燃燒起來後,不至於燒到外面去。

    這時,哈日查蓋臉上開始冒起了冷汗,氣息有些粗重,說道:「它興奮起來了,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往那個洞裡面走。你們把我按住。」懶貨聞言,將一隻手搭在了哈日查蓋的肩膀上,雖然看不出他使力,但可以預見,這隻手在關鍵時刻,會爆發出無窮的力道。

    緊接著,獨眼龍點燃了一小塊固體燃料,然後扔到了洞口邊。持續燃燒的火苗,將被霧氣潤濕的雜草很快點燃起來,濃煙滾滾的冒了出來,片刻後,火勢便佈滿了整個洞口,眾人耳裡,頓時想起了草木焚燒時那種嗶嗶啵啵的聲音。

    外層的草被燒光之後,火勢逐漸朝著洞內蔓延而去,眾人屏息凝神,細細聽著洞裡的動靜。就在這時,紅毛嘴裡忽然呻吟了一聲,緊接著,整個人開始掙紮起來。在他掙扎的一瞬間,我和獨眼龍立刻撲了上去,將人給死死的按住。而與此同時,他脖子後面的那隻小手,開始不停的掙紮著,彷彿要抓什麼東西似的,不停的扭曲。

    隨著它的扭曲,哈日查蓋臉上的神情越來越痛苦,我心裡有些打鼓了,這個方法到底有沒有用?別等這寄生的東西離開了,然後把人也整廢了。這個念頭剛一閃過,我猛然發現,他脖子上開始流血,那長在他後脖子的東西,開始慢慢的拔了出來。從肉裡拔出來的部位,佈滿了無數頭髮絲粗細的東西,看起來十分可怖。

    與此同時,從那黑洞之中,猛然響起了一陣十分粗重的喘息聲。

    就和那日記本上描繪的差不多,那聲音,彷彿是一個巨人在喘息似的,並且由於地洞的擴散,聲音顯得更大,彷彿地下有什麼龐然大物就要出來。

    01這種動物太過於古怪,也不知是怎麼來的。

    這時,唯一還有行動能力的是懶貨,他看了看哈日查蓋,隨後蹲下身打開了自己的裝備包,從包裡摸出了一包炸藥。

    這炸藥,應該是我們最具有爆炸性攻擊力的武器的,只是不知道用它來對付受傷的01會不會有用。

    我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哈日查蓋的脖子,血越來越多,最終,那個嬰兒手臂一樣的東西完全脫離了出來,緊接著迅速鑽入了燃燒著大火的坑裡。我顧不得其它,連忙對獨眼龍說:「快拿藥,處理傷口。」

    哈日查蓋經過這一番折騰,整個人汗出如漿,軟趴趴的躺在地上,我和獨眼龍立刻給他處理傷口,懶貨在那玩意兒跳入火坑後,立刻將炸藥給扔了進去。

    「砰!」一聲巨響後,無數土石被炸了出來,地面似乎都跟著搖晃了一下,緊接著,火消失了,那巨大的喘息聲消失了,天地間只剩下寒風呼嘯的聲音。

    這時,哈日查蓋的傷口也處理好了,我讓獨眼龍把他背上,準備撤退。

    也不知這一炸,下面的東西有沒有玩完。潛意識裡,我覺得01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掛掉,畢竟看到那個基地的遺蹟,我都能想像到當時的情形,投彈都沒有被毀滅的東西,我們一包炸藥,又怎麼可能弄死它?

    我們幾人在洞口邊緣往下眺望,深處依舊是黑漆漆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我道:「看樣子是炸懵了,咱們趁機會趕緊走。」

    懶貨點了點頭,手裡握著的雙刀還刀入鞘,然後,就在雙刀入鞘的這一瞬間,從那地洞地下,猛然探出了幾天黑色的東西。那玩意兒來的太快,我雖然來不及看清它們的模樣,但也能推測出,這八成就是01的那些觸手。下一刻,我們三人的腳便被裹住,纏著腳的那玩意兒傳來一股極大的力道,霎時間,我們便朝著洞裡栽了下去。

    「啊……」也不知是誰的叫聲,或許還有我自己的,墜入黑暗的那一刻,我腦海裡閃過兩個字:完了。

    這麼掉下去,不是摔死,就是被01給弄死。

    讓我意外的是,迎接我們的不是堅硬的地面,而是一層軟乎乎的東西。裹著我腳的那東西還沒有鬆開,黑暗中,我聽見了獨眼龍罵娘的聲音,緊接著,一道手電光亮了起來,是懶貨打開了腰間的微型探照燈。

    就著燈光,我這才發現,原來我們身體下的地面,其實是一層軟爛的黑泥,估計是雨水順著流下來,所以形成的軟泥地。

    我們四人這會兒倒成一團,懶貨在這瞬間,已經拔出了自己的雙刀,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微型探照燈是掛在腰間的,光芒不算太大,順著光線所照射的地方看去,只見我們前方不遠處,有一個黑色的影子。

    那影子不算太大,像一隻蜷縮在角落裡的狗,然而,裹住我們腳腕的東西,就是從那個黑影所在的位置伸過來的。就在這時,我忽然感覺自己腳脖子一緊,隨後就被這股大力,朝著那個黑影拉扯過去。

    媽的,難道是準備先吃我?

    看到那個黑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01已經今非昔比了,筆記本裡所描述的巨大的怪物,現在只有一條狗般大小。隨著我被拉過去,懶貨也迅速跟了上來,看樣子是想救我。隨著他的靠近,探照燈的光芒也跟著拉近了,這時,我總算看到了那個黑影的全貌。

    看到這玩意兒的瞬間,我就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全都冒了起來。這東西像是一個人頭,確切的說像是一顆巨大的人頭被炸開後的某一塊碎片。它漆黑而油膩,一半是干癟的,另一半被炸裂開的傷口處,蠕動著油膩膩的東西,也看不清具體是什麼,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腐爛過後的內臟堆在了傷口處,並且還微微蠕動著。

    奇特的是,這玩意兒並不臭,似乎沒什麼味道,整個洞裡,只有爛泥些微的**味兒。這些觸手,就是從這堆碎塊的身後長出來的。我被拉近後,觸手迅速順著我的褲管往上遊走,剎那間竟然伸到了我的屁股處。

    媽的,它要幹什麼?

    我只覺得屁股上的肌肉一緊,下意識的掙紮起來,而這時,懶貨的黑刀已至,他猛的一刀斬下,將纏住我的那截手一分為二。由於斷裂,伸進我褲子裡的手暫時沒了動靜,我知道,它過一會兒就會重新恢復生機,於是連忙把它從褲腿裡抽出來,猛地朝著前方那團爛肉扔過去。

    就在這一瞬間,懶貨用極快的速度,迅速將自己和獨眼龍那隻觸手也給斬斷了,緊接著他道:「一團爛肉,不足為懼!」說話間,整個人猛地竄到了前方,雙刀使的飛快,砍瓜切菜似的,對著那團東西砍,一時間碎肉四濺,汁液亂飛,別提多噁心了。

    我想到這東西恐怖的再生能力,於是趕緊摸出了固體燃料,在懶貨抽身之時,燃燒著的固體燃料已經沾上了那一堆被砍成肉渣還在蠕動著的東西,霎時間,火焰砰的燃燒成一片。大半個地下都被火焰給圍困住了,我們立刻退到了另一邊。

    看著熊熊的火勢,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獨眼龍說:「好在這東西被炸的只剩下爛肉,否則還真是一場災難,咦……」說話間,他像是發現了什麼,忽然看向右手邊的黑暗處,道:「那是什麼東西?」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3
第二十五章 神秘地洞



    這會兒那團爛肉正被燒的焦糊惡臭,也不見有什麼危險,獨眼龍便貓著腰,朝著視線所在的位置而去。我順著一看,發現那地方似乎還有一個黑影,我心說,莫非還有別的東西?

    於是連忙也跟過去看,待離的近了,猛然發現,原來是四五隻紅毛的,似狗又似豺的動物。這時,懶貨漫不經心的說道:「是高原紅豺,這玩意現在比較少見了,是珍惜動物。」

    看樣子,這些東西應該是被01給弄下來當食物了。但奇怪的是,它們的外部都還完好無損,只是大概在這裡放置了有一段時間,因此屍體顯得有些干扁,骨頭的菱線都清清楚楚。與此同時,我發現了意思不對勁,那就是在屍體的尾巴後面,似乎還拖拉著什麼東西。

    我蹲下身仔細一看,霎時間就覺得整個人頭皮麻煩,一陣後怕。只見這屍體後肛的部位,有一些已經幹掉的東西,很明顯是腸道一類的。為了證明自己的想法,我伸手推了推屍體,發現這紅豺十分輕,身體內部的東西,似乎都消失了。

    很顯然,這個被炸開的01,沒有本體那麼變態可以直接吃肉嚼骨,所以退而求其次,只吃動物的內臟。剛才我被它纏住,如果不是懶貨營救及時,只怕我也會落的跟這紅豺一樣的下場,被那隻觸手伸進肛門裡,然後將所有的內臟都扯出來。

    那種死法,光是想想就極其痛苦,而且也想當的不光彩。

    獨眼龍和懶貨顯然也明白過來,獨眼龍身體抖了一下,說:「當家的,太危險了,你得好好謝謝這位、這位……叫什麼來著?」我知道懶貨是藏族人,但他的名字還真不知道,就連顓瑞當初給我的資料中,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懶貨顯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他的目光越過地面上紅豺的屍體,看向了紅豺的後方。

    之前我們忽略了這片地方,而這會兒才發現,這後面,竟然還有一個圓形的洞口、這洞口挺大,直徑約摸有兩米,人在裡面行走可以直立起來,看洞口邊緣的造型,這像是某種野獸打出來的洞。

    不過,是什麼野獸能打這麼大的洞出來?

    這時,一旁倒在地上的哈日查蓋有氣無力的說:「你們三個杵那兒幹嘛,當我不存在是吧?」他之前是被獨眼龍背著的,一起掉下來,滾到了最後面的位置,由於身體虛弱,因此這會兒半坐在地上,神情顯得很是惱火。

    獨眼龍翻了個白眼,將人扶過來,說:「這洞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你們說,會不會是01打出來的?」

    懶貨還刀入鞘,打了個哈欠,說:「不該惹的麻煩少惹。」一邊說,一邊抬頭往上看,顯然是在琢磨著該怎麼從這個大洞裡爬出去。這會兒,洞裡的火勢也變得弱了,我們這會兒身上全是糊的泥巴,抬頭往上看,地洞周圍十分平滑,原本長出來可以抓手的草也全被燒了,我們如果要往上爬,根本是一點兒抓手的位置都沒有,看起來比較困難。

    我們每人去管那個洞,經驗告訴我,好奇心害死貓,與我們目的無關的東西,能不攙和,還是儘量別攙和。因此,眾人都將心思放在了如何出去上。

    獨眼龍道:「早知道,咱們就該帶上地抓子。」所謂的地抓子,就是將鞋進行改造,下面榜上特製的釘板,專門就是對付這樣的環境,腳踩上去時,釘板嵌入土層,可以起到固定的作用。

    不過我們人力有限,哪裡會預料到有這樣的情況,各種各樣的裝備,自然不可能全都帶著。思來想去,也只能自己動手,準備讓懶貨在前面開路,用撬子挖一些可以踏腳的地方,等懶貨上去,再放繩索讓我們爬上去。

    懶貨該辦事兒的時候還是不含糊的,雖然一邊打著瞌睡,但手下的動作卻不慢,很快便準備好了需要的工具。就在我們準備行動的時候,忽然,從身後的洞穴中,猛然吹來了一股暗風。

    那風有些涼,在這初冬的時節裡,激的眾人渾身一抖,與此同時,懶貨手裡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整個人忽然轉過身,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身後的黑洞,說道:「有人。」

    人?

    我和獨眼龍大吃一驚,目光也跟著移向那個洞口,只能看見裡面漆黑一片,哪裡看得到什麼人。

    說著話,懶貨收起了工具,拔出了腰間的刀,直接朝著那洞裡貓了進去。獨眼龍嘶了一聲,道:「喂喂,有沒有一點兒團隊精神,什麼都不說就……」我看著懶貨融入黑暗中的背影,打斷了獨眼龍的話,道:「別說了,跟上去看看。」

    我知道,懶貨的警覺比大多數人都靈敏,就像大黃鴨以前講過的一樣,人還在斗裡,已經知道外面哪個方位來警察了。或許,他剛才是聽到了什麼我們所聽不見的動靜?

    懶貨雖然凶殘,但不是一個會無故涉險的人,於是獨眼龍背著哈日查蓋和我一起鑽進了洞裡。

    懶貨的速度不快,他顯然很警惕,一邊走,一邊在觀察著周圍的洞穴。我們腰間都掛有微型探照燈,之前是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所以一直沒打開,這會兒打開後,幾股光芒融合在一起,視線還是比較清晰的。

    只見周圍的洞壁,可以看見那種一道一道的抓痕,顯然不是人工挖掘出來的,但普通的動物,又根本不會打出這麼大的洞,因此思來想去,我們只想到了01,會不會是它挖出來的洞?

    懶貨說洞裡有人,我看是有鬼還差不多吧,這地方除了我們,哪裡還會有活人?

    這條地洞很長,走了一段,地洞的走勢便開始往上,我回憶了一下上面的地形,忽然發現,這個地洞的走勢,竟然是朝著我們之前所發現的古城遺蹟而去的。

    這兩者之間所隔的路線其實並不是太遠,只是靠人腿走,在厚厚的草甸子裡很耽誤時間,再加上中間還有一段上山下山的路,因而昨天回程時,我們從早上走到了下午才到。

    而在地下,沒有地形的阻礙,不用上山下山,因此再足足走了兩個小時候,我懷疑我們很可能已經接近山腳的位置了。

    這讓我們四人感到無比神器,這樣一條亢長的地洞,是怎麼打出來的?如果真如我猜測的一般,地洞很可能通往古遺蹟,那麼是不是意味著這條地洞很可能是人為的?

    在裡面走了兩個多小時,期間地洞有出現過一些岔道,我們曾停下路來打探,但發現那些岔道大部分最後都是死路,盡頭處要麼就有巨石,要麼就是塌方。

    思來想去,獨眼龍得出了一個結論,他推斷道:「你們說,事情會不會是這樣的。那筆記本裡不是有個猜測,01是某個古文明所遺留下來的產物嗎?這個古文明,會不會就是吞蠶古城?它從吞蠶古城的地下,打了這個洞,作為棲身地?」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吞蠶古城,為什麼會出現這樣一個怪物呢?

    它離奇的消失,會不會和01有關?

    這時,哈日查蓋提出了另一個問題,他疑惑的問最前面的懶貨,道:「你剛才不是說有人嗎?這都走了兩個多小時了,有個屁的人?」一路走來,我們也沒有發現半點兒人的蹤影,懶貨所說的人在哪兒?

    這個問題,我也很納悶兒,便等著聽他怎麼回答。

    懶貨平日一向是走在最後的,這會兒在前面開道,行動謹慎,拿著黑刀的模樣,讓我不由自主想起了啞巴,心裡頗為難受。

    懶貨聞言,淡淡道:「不一定是人。」

    我道:「粽子?」

    懶貨點了點頭。

    對於粽子這玩意兒,我已經麻木了,也是,這地方曾經死過那麼多人,沒有粽子才奇怪。不過我們雖然只有四個人,但懶貨和哈日查蓋,都是對付粽子的行家。這兩人一個有天珠,一個是薩滿巫師,若真有一兩個軟粽子,還真不在話下。

    於是我道:「那現在它在哪兒?」

    懶貨道:「你往後看。」

    往後看?他媽的,難不成粽子在我後面?這小子怎麼不早說!

    我驚的猛然回頭,身後卻是黑漆漆一片,哪裡看得到什麼粽子。我知道軟粽子大部分是不請香不顯形的,因此也沒什麼意外,只是在心裡想,懶貨是不是在耍我?如果有軟粽子,哈日查蓋會察覺不到嗎?我朝哈日查蓋投去疑問的目光,發現他神色有些嚴肅,對我點了點頭,隨後道:「這洞裡邪氣很重,像是死過很多人的樣子。奇怪,這裡沒有屍體……」

    獨眼龍道:「肯定是被01給吃了。」

    哈日查蓋的目光有些詭異的看著周圍,他彷彿能看見我和獨眼龍看不見的一些東西似的,最終搖了搖頭,說再往前面走一段,或許就可以查到01真正的來源之地,如果不出意外,八成這條地洞是連接著那座古城遺蹟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3
第二十六章 漂浮物



    我們四人順著地道一直往前走,周圍時不時冒出的岔道證明著這條地道現有的方位是在各種嘗試下形成的。!!01在打這個洞時,其實是沒有具體目標的。

    很顯然,它最初是位於古城的底下。

    我實在想不通,吞蠶古城裡,怎麼會冒出這麼一個玩意兒。說動物不是動物,說人又不是人,那種恐怖的組合再生能力,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一條超級巨大的螞蝗。

    緊接著,我們又前進了四十來分鐘,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地洞裡,時不時便會冒出一股不知從哪兒吹來的陰風,那風颳過耳朵,彷彿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冰冷冷的對著耳朵喘息。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我真想請一支香,看看具體情況。

    懶貨幾乎不說話,以一種始終統一的平穩步調走在最前面。獨眼龍背著哈日查蓋走在中間,我則走在最後一個。就在這時,我察覺到這個地洞的結構有些變化了,如果說之前的地洞像是某種大型動物打出來的圓形地道,那麼越往前走,地洞的造型就開始變得工整起來,隱隱看見棱線,顯露出人工的跡象。

    獨眼龍道:「看樣子咱們到地方了,這是一條沒有修建完成的地洞,後期被01給搞成這樣的。」說話間,地洞已經從圓形變成了四四方方的,與此同時,周圍也逐漸出現了一些尚未完工的石板。

    我腦海裡忽然冒出一個疑問,這麼長的地洞,這麼大的面積,01是怎麼出土的?我知道動物是前爪打洞,後腳出土的,但那隻侷限於比較淺的洞穴。大凡深一些的洞穴,還是要很辛苦的來回出土,跟人差不多。

    我很難想像01在這個全程約三個小時的地洞中出土的模樣,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應該不是我們所想的那麼簡單。

    懶貨一邊走,一遍觀察著周圍未完工的石板,

    確切的來說,這些石板的造型已經沒問題了,剩下的工程只是鑲嵌,所以它們被有秩序的堆放在地道的一側,上面有我比較熟悉的『變蠶紋』。很快,地道的盡頭出現在了我們面前,那是個圓拱形的通道,通道的前方可以看到很多塊碎裂的大石頭,由此可見,那地方原本應該是一扇石門,但石門不知為何被破壞了,只餘下石塊兒。

    一陣古怪的味道,順著那拱形通道飄進了我們的鼻子裡,那味道說不上臭,但絕對不好聞,像是某種陰腐的味道。屍體之類的味道我聞的多了,但這種陰腐味兒,又和屍臭味兒不一樣,具體說不上來。

    我們四人都是有經驗的,立刻意識到,這通道後面,恐怕還有什麼古怪的玩意兒。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眾人更加警惕起來,隨後在懶貨的開道中走向了那條人工通道。

    路過拱形門時,我觀察了一下周圍碎裂的石塊,沒有炸藥的跡象,反而像是被某種大力擊碎的。

    是什麼東西會有這麼大的力量?再說了,兩年多年前的古人,也不可能使用炸藥這種東西吧?

    這地方沒有其它出入口,莫非01是從這拱形門後面出來的?思索間,眾人依舊走進了通道里,在微型燈光的照射下,我們霎時看清了周圍的環境,這一瞬間,我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周圍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但地面、兩壁甚至頂部,全都是血。

    血的痕跡像是噴濺出來的,刷的到處都是,猩紅猩紅的,兩壁偶爾露出的空白處,有一些彩繪模樣的東西,看樣子上牆壁上裝飾性的壁畫,但都被鮮血給覆蓋了。

    很顯然,這裡曾經有過一場極其凶殘的殺戮。

    哈日查蓋立刻說出了事情的關鍵點。他說,這地方血很多,如果只是死幾個人,是不可能出現這種效果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截通道里,曾經聚集了很多人。

    通道的寬度在三米左右,沒有其它的東西,完全就是用來走路的。那麼,是什麼原因讓那麼多的人同時聚集在這個地方?

    哈日查蓋推測著說:「是躲避什麼東西才聚集起來?」我們四人面面相覷,雖然沒有說出口,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所有人估計都想到了同一個答案01。

    破碎的石門、血跡、但卻沒有屍體,屍體去哪兒了?唯一的可能,不就是被01給吃了?那顆真是一個怪物,而弄出這個麼怪物的吞蠶古城,更是顯得神秘莫測。

    眾人順著這條帶血的通道往前走,沒多久,前方便隱約傳來而來一陣嘩嘩嘩的聲音。片刻後我才反應過來,好像是水的聲音。

    難道是地下水滲進來了?直到此時,我們才發現了一個古怪的現象,我們現在是在地底,而這個通道,很顯然是吞蠶古城的一部分,為什麼這座古城,還會有地下建築呢?

    這條通道,其實已經出現了很多裂痕,估計再過個十幾年,八成就要坍塌了。通道的盡頭處是一扇鐵欄柵大門,只是鐵質早已經腐朽,懶貨用腳一踹,整扇門都往下倒去。

    這時,我們才發現,這通道的盡頭處,居然是空的。

    黑乎乎一片,似乎是個很大的空間。鐵欄柵沒有倒在地上,而是一直往下墜落,最煩發出噗通一聲,是東西落入水裡的聲音。就這微型探照燈的光線,我們看見通道後面,是個挺大的空間,燈光往下一打,在距離我們腳下十來米高的地方,是一汪黑水,看樣子是地下水。

    獨眼龍道:「這水不像是滲進來的,像是天然形成的地下水空洞,咦,你們看……」別看他只有一隻眼睛,倒是挺靈光的,觀察間,像是發現了什麼,手指向左側,示意我們看。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個地下水空洞,而我們來時的通道,就位於這個空洞的山壁上,上不接頂,下不著水。獨眼龍所指的地方,是和我們這個通道口齊平的左側,離我們大約有四五米的位置,隱約間可以看到一道黑色的東西。我們立刻將燈光聚集到一起打過去,這才發現,原來旁邊還有一條依著地勢而鑿的台階,台階不過四五米遠,直直的通向了那個黑影。

    而那道黑影,赫然便是一架鐵索橋,上面架著木板,一直通向對面看不見的地方。

    鐵索橋上面的木板早已經鏽蝕的乾淨,只細縫中鑲嵌的一些爛木塊兒,才讓我推測出了它的原型。懶貨鼻子動了動,似乎是尋找那股陰腐味兒的源頭。進入這個空洞後,那種陰腐味兒顯得更濃烈了,隱隱約約,像是從下方的水汽中帶上來的。

    難道水裡有什麼東西?

    為了看清楚一些,我們關掉了微型探照燈,從裝備裡摸出了手電筒。微型探照燈的好處是可以任意掛在任何地方,能騰出雙手,較為方便,但光線不是太強。這會兒換了手電筒,我們的可視範圍就變大了一些。

    手電筒直直的打向對面,看樣子距離挺遠,依舊沒能看清楚環境。緊接著,懶貨蹲在了邊緣的位置,又將手電筒的燈光往下打。由於距離水位不太高,因此我們能看清水面的環境。

    這水似乎是不流動的,水面十分平穩,手電光所照射不到的地方幽黑一片,像一團陰寒而巨大的黑洞。燈光所形成的光團,隨著懶貨的移動在水面上流動,光線越來越遠,視線也就越來越晦澀不清,然而,就在這時,在昏暗的光線中,我猛然看見,水面上似乎漂浮著一個什麼東西。

    很顯然,看見那東西的不止我一人,獨眼龍立刻伸長了脖子,說:「那什麼東西?」

    懶貨道:「反正不是活著的東西。」看樣子,他對活物比較敏感,也就是說,那水面上漂浮著的,應該是個沒有動靜的死物。

    一開始,我以為這是死水,但很顯然我想錯了,這水只是流動的比較緩慢而已,之前沒有參照物做對比,現在有了水面上漂浮著的那個東西做對比,我立刻意識到了水在流動。

    我們現在是在南方,但那東西流動的方位,是自東向西,由於沒有朝我們靠近,因此我們幾個始終也看不清楚它的真面目。這時,獨眼龍看了看壁上的鐵索橋,一拍大腿說:「換個位置看看。」說著,便自己拿了手電筒,順著台階走到了鐵索橋跟前,緊接著用手搖晃了兩下鐵索,測試牢固度、

    須臾,他覺得沒問題了,便將手電筒叼在嘴裡,手攀著鐵鏈移動,片刻後移動到了五六米開外的位置。由於位置的改變,光線也跟著改變了,霎時間,手電筒的光芒直直的照射在了水中的那團漂浮物上。

    那東西白乎乎的,約莫有一人大小,看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白色繭子,很是古怪。獨眼龍嘴裡叼著手電筒,沒辦法開口說話,但神情很顯然充滿疑惑,剩下的一隻眼睛看向我們,現在在詢問:這什麼玩意兒?

    我搖了搖頭。

    這時,在光線邊緣的陰暗處,又一個一模一樣的漂浮物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看起來十分詭異。

    我心說:那股陰腐的味道,莫非就是它們發出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3
第二十七章 繭



    下方的水流十分平緩,我們也只能看見兩個白乎乎的東西,但具體是什麼玩意兒,卻說不出個所以然。!!獨眼龍由於所處位置關係,似乎看的更遠一些,他像是有什麼發現一樣,唯一的那隻眼睛瞪的很大,緊接著,開始攀著鐵鏈繼續往前。

    由於他嘴裡叼著手電筒,因此不能開口說話,我們也沒辦法問他,隨著獨眼龍的移動,光線所照射的位置也跟著變幻起來,緊接著,第三個漂浮物出現了。

    這水裡飄得,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現在強烈渴望能有一盞強力探照燈,這樣就能將周圍的情形看的清楚一些,只可惜那玩意兒比較重,因此之前戴帽子光頭那幫人散夥時,這些比較重的裝備我們就沒有帶,現在後悔也晚了。

    就在這時,獨眼龍忽然忍不住罵了句粗口,因而,他嘴裡叼著的手電筒便立刻掉了下去,之間那團光猛地下墜,由於體積小,因此只發出了極小的噗通聲,便掉進了水裡。接著,獨眼龍所在的那一塊兒就變得漆黑一片。

    我們的手電筒射程有限,因此獨眼龍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我們三人的視線中。

    我不由得奇怪,剛才他看見什麼了,以至於讓他如此失態?哈日查蓋一皺眉,高聲道:「老張,怎麼了?」他之前在我鋪子裡待過一段時間,和獨眼龍是很熟稔的。

    誰知,哈日查蓋問完,獨眼龍卻並沒有答話,四下里一片寂靜,沒等我反應過來,黑暗中便猛然傳來了一聲悶響,緊接著就是噗通一聲,顯然是有什麼東西落水了。這聲音比較大,很顯然不可能是手電筒一類的東西,我立刻意識到,獨眼龍很可能是掉到水裡了。

    該死的,打底怎麼回事?

    我心知有怪異,立刻將槍拿在了手裡,與此同時耳裡清晰的傳來一陣水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水裡撲騰。伴隨著這陣撲騰聲,還夾雜著獨眼龍的斷斷續續的聲音:「我操……水裡有……啊……」不清不楚的一句話尚未說完,伴隨著最後一聲驚叫,撲騰聲和獨眼龍的聲音,猛地都消失了。

    靠!

    我忍不住了,將手電筒往嘴裡一塞,隨後把槍單跨在肩上,立刻順著獨眼龍之前的路線走去。那鐵鏈子烏森森的,表面似乎還塗抹著什麼東西,至今竟然沒有鏽蝕的痕跡,觸手冰涼。鐵索之間有基本的網狀結構,再加上鐵鏈子繃得比較直,因此踩上去晃動的幅度不是很大。我雙手抓著鐵鏈,在鐵鏈的網狀結構交接處落腳,雖然不利索,但速度也不慢。

    等我走到獨眼龍之前所在的位置時,才知道他剛才為什麼會失態。

    這個距離,離站在通道邊緣處的懶貨兩人,已經約莫有十五米開外,從這個位置看去,懶貨的目光也正停留在我身上。而目光往左一轉,也就是左側的水面,便能看見更多的漂浮物。

    如果說在通道口時,我們無法看清漂浮物的具體模樣,那麼到這個位置時,燈光下,那些漂浮物就變得很清楚了。

    此刻,我的燈光恰好打在其中一個漂浮物上。它是個橢圓形,長度約莫有一米四五左右,,寬度大約九十多公分,外表像是一個大繭,並且繭子在燈光下,還呈現出一種絲絮狀的半透明質感。

    透過這層薄薄的『繭』,我能看到那繭裡還有一個黑影,是個人形的黑影,它大約只有十歲左右的孩童大小,身體緊緊的貼著繭子,最恐怖的是,那裡面的黑影還在動。彷彿被我的燈光驚擾似的,黑影的臉貼在了繭上。手掙紮著想要出來,我十分懷疑,那裡面的東西,下一刻就會將那白色的繭給捅破。

    裡面是什麼?

    屍體?

    屍體怎麼會動?

    難道是炸了屍的屍體?

    莫非這些繭子裡,裝的都是屍體?

    吞蠶古城下,莫名其妙有一個地下世界,而這個地下世界,居然還有這些古怪的人繭?

    我大腦有些懵,也弄不清楚這些人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務之急,還是獨眼龍的安危最為重要。我將目光從那些繭裡移開,立刻在水面上搜尋獨眼龍的蹤跡。

    可惜,除了那些漂浮著的繭以外,哪裡還有獨眼龍的影子?

    他去哪兒了?

    獨眼龍身手不差,我不相信他剛才是踩空了掉下水的,他肯定是被什麼東西偷襲了。可我現在是在半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有什麼東西能在這個位置偷襲?

    我目光不由得看向那些繭,將燈光一個個打上去。隨後我立刻意識到,這些繭的大小根本不一樣,而裡面幾乎全都是人形的黑影,只不過,大部分黑影都沒有動,靜靜地蜷縮著。

    我不禁懷疑,這會不會是古蜀國的某種奇特葬俗。比如用東西把人裝起來,然後任由它們漂浮在水面上,至於繭子裡在動的那個黑影,或許我可以將它當成是炸了屍的粽子?

    這時,通道口邊的哈日查蓋已經迫不及待的詢問我怎麼回事了,但我現在沒空回答他。

    就在這時,我的手電筒照到了其中一個大繭上,這時我發現,那個繭子的一側,竟然破了一個大洞。這會兒,水正往洞裡灌,因此那個大繭就快要沉下去了。

    我立刻意識到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事。

    這個繭子是不久前才破掉的,否則也不會現在才開始進水。

    我腦海裡自動出現了一副畫面,也就是獨眼龍出事的畫面。他先是看到了很多漂浮的白繭,緊接著,繭子裡的黑影衝了出來,所以他才會罵了句髒話,使得嘴裡的手電筒掉落。

    黑暗中,他立刻警戒起來,因而沒有回答當時哈日查蓋的問話。

    就在同一時刻,那個從繭子裡出來的東西襲擊了他,使得他掉入了水中。

    獨眼龍是懂水性的,所以他不可能只水裡撲騰作響,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當時被什麼東西給拽住了,所以水性施展不開,才會形成那種普通人溺水時的撲騰聲音。

    而如果不出所料,獨眼龍很可能是被那個繭子裡所出來的東西弄走了。

    他現在情況怎麼樣?我腦海裡閃過這個問題。

    他是死是活?繭子裡的是粽子還是什麼其它東西?獨眼龍難道被害死,沉入水底去了?

    就在我思考這個問題的同時,我眼角的餘光,猛然瞥到,之前第一次所看到的那個大繭,赫然已經破了一個洞,與此同時,一隻干黑細長的手,從大繭裡省了出來。

    那隻手,讓我想起了01的觸手,它們竟然出奇的相似。

    難道,01就是這樣來的?

    當然,這個念頭在我腦海裡只是一瞬間,我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詭異的情況了,經驗告訴我,要先下手為強。因而,在看到這隻手出來的一瞬間,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上膛,然後對著那個大繭開槍。

    這是一支小衝鋒,原本跟著劉隊,是沒有這些裝備的,這幾樣厲害的東西,都是懶貨和哈日查蓋帶來的。這一開槍,便是一陣掃射,霎時間,那大繭被我打的四分五裂,在那繭中還沒有爬出來的東西,身形也是頓住了。由於距離不遠,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那玩意兒有被子彈打到。

    我不確定它和01是否是同一種東西,如果是,那麼子彈對它是不會有用的。

    但慶幸的是,在我猛烈的攻擊下,那東西沉入了水底,只冒出了兩個水泡。

    一連串槍聲過後,水面上恢復了平靜,我的虎口已經麻了。而哈日查蓋二人,在洞口等不到我的答覆,懶貨乾脆也上了鐵鏈。在我開槍的空隙,他已經到了我身邊,將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以懶貨的洞察力,他顯然明白了眼前的情況。

    周圍裡死一般的寂靜,片刻後,響起了哈日查蓋的罵聲:「虎落平陽被犬欺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你倆倒是出個聲兒。」這紅毛平日裡笑嘻嘻的,一副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模樣,仗著自己的一身本事,向來無所忌憚。這次著了01的道,現如今身體虛弱,病怏怏的坐在地上,無可奈何之下,那層笑嘻嘻的面具也褪下了,嘴裡問候著我和懶貨的祖宗。

    可是,我現在著的沒心思理會他,盯著黑暗的水面,我道:「張升不見了。」

    懶貨一手支撐在鐵鏈上,一手拿著黑色的彎刀,問我:「嗯,可能已經死了。」他這麼平靜的指出了最大的可能性,讓我不由得苦笑,握槍的手都跟著有些發抖。不是害怕,我陳懸殺過人,砍過粽子,挖過墓,見過鬼,沒什麼好怕的,但我只要一想到獨眼龍可能出事了,內心就有股氣。那股氣說不上是什麼,但它壓的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該死,難道又有一個人要被我害死?

    我以為這次只是找天眼,不會有太多的危險。

    難道只要跟我扯上關係的親近之人,最後都會倒霉嗎?

    最開始是肖靜,她被林胖子變成了信使,然後是豆腐,他遇到了屍仙,我身邊,幾乎所有和我近親的,都慢慢的陷入了一個怪圈,一個危險的怪圈。

    該死的。

    該死的……

    這該死的騙局!

    這該死的詛咒!

    它到底是怎麼來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8-16 19:33
第二十八章 後怕



    我將手電筒不停的調換角度,希望可以發現獨眼龍的蹤跡,但水面上除了那些人繭,依舊沒有任何其他的發現。想了想,我道:「我下水去看看。」懶貨懶散而平靜的神色帶上了一抹驚訝,看著我,皺眉道;「你?」說著,他臉上露出一個比較古怪的笑容,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懶貨這幫人都是火眼金睛,我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很清楚,所以這會兒懶貨的反應並不奇怪。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將快掛上的繩索解下來,將其中一頭扔給懶貨,道:「有不對勁,記得趕緊拉。」懶貨點了點頭,依舊用那種很意外的眼神看我。

    對此,我也只能苦笑,人的身上,一但被貼上了某種標籤,就很難在改變原有的印象。大概我在別人眼裡,就是個利益至上,毫無善惡的人吧。懶貨用這副見了鬼的表情看著我,實在讓我心中不爽,因而說完,我將槍支扔給啞巴,自己從他腰間,將另一柄黑色的彎刀拔了出來。

    刀入手比較沉,握在手裡森冷,我不知道它的來歷,也不知道它的鍛造工藝,但我見過啞巴和懶貨使用它時的威力。對於我奪了他的武器,懶貨有些不滿,但不等他開口,我就跳下了水。

    手電筒是不防水的,但我腰間的微型探照燈卻是防水的。

    地下水十分冰涼,特別是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下,給人的刺激很大。我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冷意,隨即潛入了水中。

    我希望能在水下發現一點兒蛛絲馬跡,哪怕是那酷似01的東西也行,但直到一口氣憋完,我照舊一無所獲。鑽出水面時,我離懶貨已經有十多米遠,腰間的繩索已經繃直了,懶貨衝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沒有收穫就趕緊上去,不要浪費時間。

    獨眼龍對於他來說,只是一個隊友,生死並沒有多大的影響,所以懶貨這會兒,還是如往常一樣的冷靜。爺爺說的果然沒錯,倒斗的,都是一幫紅了眼的畜牲,而倒斗圈子裡的那些個翹楚,一個個都是缺心肝兒的。

    我心知再在水裡待著也是於事無補,正打算往迴游之際,眼角忽然瞥到,離我最近的一個人繭,竟然動了一下。那個繭子很大,裡面同樣有一個黑影,裡面的黑影比起之前那一個也要大許多,有成人大小。

    我目光看過去,下意識的將腰間的探照燈往上提了提,因而燈光便直直的照在了那大繭上。雖然燈光不是很強烈,但我還是可以看到,那大繭裡的東西,活了。

    靠!

    我立刻往迴游,與此同時,指著大繭的方位,沖懶貨道:「開槍,開槍!」對付危險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之提前扼殺。鬼知道那裡面的東西如果出來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繩索的另一端並沒有在懶貨手裡,他將繩索套在了鐵鏈子上,這會兒聽我一說,立刻提槍欲打,但下一刻我就發現,他槍口不是對這著那個大繭,而是對著我的方向。

    剎那間,我腦海裡懵了一下:他要殺我?

    他沒理由要殺我啊?

    緊接著,便是砰砰砰三聲槍響。槍口雖然是對著我的方向的,但子彈卻並不是打在我的身上,而是打在了我的右後方。我立刻意識到後面有東西,一邊不停的往前游,一邊回頭看。

    伴隨著激烈的槍聲,水面被子彈激的水花四濺,昏暗的光線,混亂的水花,讓那一片的情形並不能看的太清楚,但隱約間,還是能看到一個約摸人形大小的東西。

    難道是襲擊獨眼龍那東西冒出來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另一邊的大繭忽然也破了,在激烈的槍聲中,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快跑。」從那大繭裡鑽出來的不是別人,竟然是獨眼龍!

    媽的!他怎麼跑到那裡面去了?

    我霎時間覺得一陣後怕,如果不是懶貨忽然發現我右側有東西,改變的射擊方位,獨眼龍現在八成就被射成馬蜂窩!

    混亂中,獨眼龍裡肯朝著我所在的方位游過來,一邊游一邊道:「當家的,快上岸,這些東西跟蜘蛛似的可以吐絲兒。」我立刻,明白過來,怪不得剛才怎麼也找不到獨眼龍,合著是被那酷似01的東西給困住了。

    難道周圍的繭子都是這麼來的?

    獨眼龍水性不錯,很快游到了我身邊,伸手抱住了我的腰,上方的懶貨也不開槍了,立刻拉著繩子將我倆往上拽。升到一半時,獨眼龍忽然倒抽了一口涼氣,道:「沒死。」他目光直勾勾的看著下方。我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發現看貨之前攻擊的那東西根本沒被打死,這會兒,它赫然就在我們的腳下,仰著頭看著我們。

    那玩意兒酷似一具乾屍,我見過炸了屍的乾屍,但屍體在屍變的過程中,多多少少都會長毛,因此之前看過的詐屍的粽子,全都是毛粽子。像這種身上沒毛,卻會動的『乾屍』,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心裡頭驚的不輕。

    那玩意兒沒有眼睛,眼窩裡黑洞洞的,由於隔的還不是很高,因此這個距離,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東西的腦袋上、肩膀上還鑲嵌著子彈。就在這時,那東西忽然伸出了手。

    它的手原本是在水裡的,這會兒從水裡一伸出來我們才發現,它的手竟然十分長。

    這下子我可以徹底肯定了,這玩意兒就是01,即便不是當初的01,也肯定是01的同類!

    那手一伸出來,瞬間就抓住了獨眼龍的腿,不知怎麼的,我想起了之前死去的那幾隻豺狗,不由大叫:「老張,把屁股收緊了。」

    獨眼龍原本是雙手抱著我腰的,他估計也是想起了豺狗的事情,這會兒只用一隻手環著我的腰身借力,另一隻手死死摀住自己的屁股,整個人擺動著腿掙紮起來。

    饒是他這樣的大漢,想到豺狗恐怖的死狀,也覺得害怕起來。我將懶貨的刀遞給他,道:「別捂屁股了,砍!」

    最好的防禦就是攻擊,獨眼龍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只是被那玩意兒嚇的忘記了,這會兒一拿到刀便明白過來。雙臀一夾,一縮腿,手裡的刀猛地朝著那隻長長的手砍了過去。

    這黑刀確實厲害,烏光一閃,那隻手便斷作兩截,水裡的東西發出一種尖細的叫聲,將剩下的半截縮了回去,而纏在獨眼龍腿上的那半截,則彷彿失去了生命活力,也跟著掉了下去。

    我記得,01的身體部位,是有非常強的分裂再生能力的,但這個『01』顯然是沒有,看樣子,它們雖然是同類,但還是有差異的。我心中一安,只要不是01,一切就好辦多了。

    這個關頭間,我和獨眼龍被拉了上去,兩人重新站回了鐵鏈子上,也不敢多留,立刻往回走,片刻後到了洞口處。

    這會兒我們的衣服都濕了,本來就是初冬,再在冰冷的地下水裡一泡,渾身的熱氣都跟抽走了一樣,凍的我和獨眼龍瑟瑟發抖。

    懶貨看了我倆一眼,又看了看水裡,說:「它走了。」

    獨眼龍哆嗦著道:「估計是躲起來了,不行,太冷了,生火、生火。」我們換洗的衣物,只帶了內衫,外衣都只有一套,再這種氣溫下,根本不可能穿著濕衣服前進。

    無奈之下,我們往洞裡退了十多米,然後用固體燃料生了堆火,換上干的內衫,坐在火堆旁取暖順便靠衣服。

    懶貨在洞口處巡視,說水中暫時沒有異動,他守在洞口處睡覺,但我知道,一但有危險,這小子絕對是第一個發現的,因此有他守在洞口,我們都挺有安全感的。

    獨眼龍從包裡拿出了一些吃食分了,一邊烤火,一邊跟我講起了他在水中的經歷。一切和我的猜測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獨眼龍並沒有被拉入水中,他被那玩意兒抓住之後,只覺得那東西柔若無骨,死死的纏住他,就跟蛇一樣。緊接著,便有一中絲絮狀的東西從那東西的嘴裡噴出來。

    那東西一下子纏住了他的嘴,使得他根本無法發出任何一點聲音,到最後,他直接被裹在了那個大繭裡。那大繭散發著一中味道,也就是我們之前聞到的陰腐味兒,氣息十分濃烈,熏的獨眼龍手腳發軟。

    在大繭中掙紮了很久都不見有效果,最後他想起了一些提神的偏方,便用手指掐自己的會陰。霎時間,痛感從腹部傳到全身,他覺得自己軟綿綿的身體瞬間恢復了力氣,於是立刻用匕首去破壞繭壁,這才從其中掙脫出來。

    當然,他當時根本聽不到外界的動靜,我讓懶貨射擊的事情他當然也不知道。

    不過這事兒我沒提,權當沒發生過。如果當時懶貨真的開槍了,最後讓我看到獨眼龍的屍體,那種場景,光是想一想我都覺得渾身發寒。

    吃完東西,我們三人在火堆邊睡了一覺,時間不算太長,但醒來的時候精神好了許多,衣服也幹了。我們穿上衣物,滅了篝火,由我背著哈日查蓋,四人上了鐵鏈,準備快速通過。

    這次也懶得去管那水裡的東西了,它們沒有01那麼恐怖,即便真的發難,我們也不會毫無反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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