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大國重工 作者:齊橙(已完成)

 
mk2258 2016-10-17 21:14: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21 846343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8 20:19
    第三百五十六章不用再隱瞞

    姚偉強這話,可謂是低調到了極致,杜曉迪在旁邊聽著,都有些替馮嘯辰覺得不好意思了不過,馮嘯辰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他心裡非常清楚,姚偉強和包成明只是看好自己的地位和眼光,同時也相信自己的人品,知道自己肯定不會對他們太過苛刻,所以才敢說出這樣的話。別看他表態表得如此大方,如果自己開出來的條件不能讓他們滿意,他們也是會馬翻臉不認賬的。說到底,大家真沒那麼熟,維繫他們之間關係的,只有實力和利益。

    當然,姚偉強能夠把話說到這一步,馮嘯辰還是挺滿意的。他並不是那種對合夥人吝嗇的守財奴,對方願意低頭求包養,這省了雙方討價還價的麻煩。

    「我考慮投入20萬,以老包的商情為基礎,建立一個全國性的商業情報心。這個心交給老包去經營,股份我佔七成,老包佔三成。你去和老包商量一下,他如果同意,進來大家一塊商量事情。如果他不同意,你安排他先回賓館去。」

    馮嘯辰沉吟片刻之後,向姚偉強作出了交代。包成明搞的金南標準件商情,從一開始是馮嘯辰幫著策劃的,在那時候,馮嘯辰已經有過一個更為遠大的設想。現在既然商情已經做出了一定的名氣,包成明又願意投奔馮嘯辰,馮嘯辰索性把自己的考慮和盤托出了。

    他的安排也是極為霸道的:包成明願意接受,那進來一起開會。包成明如果不願意接受,那別廢話了,直接滾蛋,馮嘯辰懶得去和他扯皮。

    姚偉強聞言,面露喜色,顯然馮嘯辰開出的條件是優於他和包成明事先預計的。他站起身來,說道:「馮處長,我現在去跟老包說。馮處長給了這麼好的合作條件,他如果敢不接受,不用你馮處長罵人,我直接把他打吐血。」

    說罷,他出門去了,沒過兩分鐘,便帶著包成明笑吟吟地回來了。包成明走到自己座位,二話不說,先給自己倒了一滿杯酒,衝著馮嘯辰高高舉起,說道:「馮處長,你的意思,偉強都跟我說了,我沒有二話。以後我是馮處長的手下了,你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這杯酒,我幹了,馮處長隨意。」

    馮嘯辰站起身,也端起了酒,笑著說道:「哈哈,豈敢豈敢,來,各位,咱們一塊陪老包幹了這杯,以後老包是咱們自己人了。」

    包括杜曉迪在內,大家同時起身,一起舉杯,正式接納包成明成為合夥人的一員。喝罷杯酒,馮嘯辰讓眾人坐下,陳抒涵有意起身去給大家倒酒,杜曉迪奪過酒瓶子,擔當起了倒酒的差使。馮嘯辰向她微微點頭笑了笑,然後對眾人說道:

    「各位,今天請大家一起過來,是想和大家商量一下下一步的事情。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我也不瞞大家了。我先介紹一下我和在座各位的合作情況,首先要介紹的是陳姐,陳抒涵,我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姐姐一樣。目前我和陳姐合作開辦了這家春天酒樓,股份是我佔六成,陳姐佔四成。這幾年裡,一直都是陳姐在操持酒樓的生意,我什麼事也沒幹,我有意給陳姐多一些股份,陳姐堅決不同意……」

    「嘯辰說啥呢。」陳抒涵面有忸怩之色,說道:「其實最初開酒樓的時候,啟動資金全部是嘯辰出的,我一分錢都沒出。酒樓能夠辦到今天,嘯辰出了很多力,我也是幫著管管日常的事情而已,拿這四成股份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陳姐,這是你應得的。」馮嘯辰說道。

    「是啊,陳總,你沒聽馮處長說嗎,他是把你當成親姐姐看待的,這些股份是你應得的。」姚偉強不失時機地附和了一句,心裡卻是有著另一番想法。

    馮嘯辰先把春天酒樓的股份拿出來說事,不是沒有考慮的。馮嘯辰聲稱把陳抒涵當成親姐姐,又說酒樓一直是陳抒涵在操持,最後陳抒涵只佔了四成股份,這話未嘗沒有說給姚偉強、包成明等人聽的想法。他們與馮嘯辰的關係顯然不能與陳抒涵相,陳抒涵只佔了四成股份,他們在與馮嘯辰合作的項目佔三成股份,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至於說金南軸承,或者未來的金南標準件商情,可能是姚偉強和包成明付出的精力更多,馮嘯辰只是作為最初的出資者而已,這與春天酒樓的情況也是類似的。人家陳抒涵都沒抱怨股份太少,他們能說個啥?

    的確,在與馮嘯辰合作之前,姚偉強已經有一些資本了,但如果沒有馮嘯辰出手,姚偉強那點資本恐怕早被石陽縣政府給沒收了,他自己也會有牢獄之災。馮嘯辰救了他的小店,又出錢與他合資,還幫他疏通了從歐洲市場進貨的渠道,這才有今天的「1.3德合資菲洛(金南)軸承經銷公司」。馮嘯辰在公司裡佔著七成股份,看起來像是姚偉強吃虧了,但姚偉強自己知道,沒有馮嘯辰的助力,他現在沒準已經是一不名了。

    陳抒涵多少也能猜出馮嘯辰先提她的原因,因此客氣了兩句之後,不再吭聲了。馮嘯辰接著又介紹了自己與姚偉強的合作,讓大家沒有想到的是,他在說完菲洛公司佔七成股份的事情之後,直截了當地說所謂德國菲洛公司是他個人的企業,並非有什麼神秘的德國背景。

    對於這一點,楊海帆是早知道的,陳抒涵沒有問過,但也不覺得意外。倒是姚偉強和包成明兩個人微微一愕,心裡泛起了幾分疑慮。

    菲洛公司是馮嘯辰個人的產業,姚偉強和包成明都是能夠猜得到的。他們驚愕的地方,在於馮嘯辰居然敢公開地說出來。在此之前,馮嘯辰對這一點一直都是遮遮掩掩的,即便是有點此地無銀的嫌疑,他至少還是立著一塊牌坊的。現如今,馮嘯辰直接點破這一點,這其的意味值得人推敲了。

    馮嘯辰看出了二人的心思,他笑了笑,說道:「這件事,過去我一直都向大家隱瞞了,是因為有一些顧慮。現在我把這一點告訴你們,是因為兩個,不,是因為三個原因。

    第一,過去我是國家重裝辦的幹部,直接經商辦企業,違反政策,所以假託了德國菲洛公司的名義。現在我已經離開了重裝辦,再以自己的身份辦企業,無所謂了。」

    「馮處長離開重裝辦了?」姚偉強瞪大眼睛看著馮嘯辰問道。他與馮嘯辰一直只是電話聯繫,關於這件事,馮嘯辰還真沒有跟他說起過。

    「是的,我已經辦了離職手續。」馮嘯辰說道,看到姚偉強眼裡有一些狐疑之色,他又笑了笑,說道:「是經委的領導器重我,給我找了一個脫產讀研究生的機會。我的研究生導師是社科院的沈榮儒老師,你們恐怕也聽說過?」

    「沈榮儒?」姚偉強搖搖頭,表示自己不太清楚。

    包成明卻是差點跳了起來:「馮處長,你竟然要當沈榮儒的學生了!」

    姚偉強看看包成明,問道:「老包,你知道這個人?」

    包成明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著姚偉強,說道:「老姚,難怪人家說你是個土包子,你連沈榮儒都不知道。他是咱們國家最有名的經濟學家,國家領導人都要經常向他請教的。放到古代,他這樣的人叫作國師呢,馮處長給他當學生,這簡直……簡直……」

    他自己也是簡直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才好了。他原來是坐機關的人,對於國家政策之類的事情當然瞭解得更多。他說沈榮儒是國家最有名的經濟學家,這話略有一些誇張,其當然也有奉承馮嘯辰的成分在內。不過,沈榮儒在國內經濟學界以及在國家決策層的地位,的確是非常重要的,給這樣一位大牛人當學生,未來的發展前途還值得懷疑嗎?

    其實,馮嘯辰把這一點指出來,也是想給姚偉強他們一點信心。他知道,自己離開重裝辦這件事,肯定會讓姚偉強他們覺得不踏實,會懷疑他是不是犯了什麼錯誤,至少肯定是在頭失寵了。現在自己告訴他們自己要去跟沈榮儒學習,稍微懂點行的人會知道,自己並未失勢,未來的發展只會過去更強。

    姚偉強、包成明這二位,都是因為馮嘯辰的實力而投奔過來的,馮嘯辰如果不向他們展示自己的實力,難保他們不會有背叛之心。

    「第二個原因……」

    解釋完自己離開重裝辦的原因,馮嘯辰繼續說道:

    「前幾年,國家的政策有些反覆,包括金南的十大王事件,是這種反覆的表現。出於自保的需要,我也不便透露太多有關股權的事情,只能借一個德國菲洛公司的帽子來保護自己,像拿這個帽子保護老姚一樣。

    如今,國家的政策已經明朗,改革開放的方向不會再有變化,我們再也不用擔心因為私人開公司而受到打擊了,所以,我也可以大大方方地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不用再隱瞞下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7-5-29 10:35
第357章 我提一個小目標

     馮嘯辰說國家政策不會再變,相當於給姚偉強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同樣的話,在報紙上也登過,但姚偉強他們是不會輕易相信的,誰知道啥時候又來一個運動,把前面的話就全部推翻了。但這話經馮嘯辰之口說出來,可信度就強得多了,馮嘯辰既是國家機關的幹部,又是沈榮儒的准弟子,在姚偉強、包成明他們看來,幾乎就是國家政策的代言人。既然馮嘯辰說政策不會有變,他們起碼就有九成的信心了,馮嘯辰總不會拿他自己的前途去開玩笑吧?

    「至於第三個原因嘛。」馮嘯辰巡視了全屋子的人一番,說道:「那就是我們不應當辜負這個時代,如果想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情,那麼現在就要全力以赴。我今天把大家召集過來,就是想談這件事情。」

    大家都豎起了耳朵,剛才馮嘯辰的忽悠,已經成功地吊起了大家的胃口,他們都想知道,馮嘯辰到底有什麼大動作。

    「春天酒樓,辰宇公司,金南軸承,加上金南商情,這是目前我們的四項業務。其中,辰宇公司是做實業的,到目前為止發展情況最好,去年的營收已經超過了500萬,利潤有300多萬;春天酒樓做餐飲業,去年營收250萬,利潤120萬;老姚的金南軸承營業額也是500萬,利潤80萬;金南商情的情況我不太瞭解……」

    馮嘯辰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包成明。

    包成明面有窘色,訥訥地說道:「金南商情去年賺了4萬塊錢,我還覺得挺多的,和其他幾位一比,實在是太可憐了……」

    楊海帆道:「也不能這樣說,光靠賣信息就能賺到4萬,非常了不起了,包理事長真的挺有魄力的。不瞞包理事長說,你辦的金南標準件商情,我們公司也是每期都要買呢。」

    「自家人,還說什麼買,以後我讓人給楊總寄就是了。」包成明趕緊說道。

    馮嘯辰道:「大家可別看不起這份商情,以後它的發展是不可限量的。」

    「馮處長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幹的。」包成明拍著胸脯保證道。

    馮嘯辰收回話頭,繼續說道:「如果按照一般人的眼光,咱們這四項業務,都已經做得非常不錯了。尤其是陳姐的春天酒樓,目前是新嶺最高檔的酒樓,利潤也非常豐厚。不過,相對於這個時代給我們提供的發展機會,我覺得咱們的步子還是邁得太小了。」

    聽到這話,其他人還算是能夠淡定,杜曉迪卻是瞪大了眼睛,好生覺得不可思議。她想到春天酒樓在通原開了一家分店,還由馮嘯辰作主,送給她家兩成乾股。春天酒樓的新嶺店去年賺了120萬的利潤,如果通原分店有它20%的利潤,一年也是20多萬,兩成股份就是4萬元了,屆時父母還不知道敢不敢拿呢。這樣多的利潤,馮嘯辰居然還說步子邁得太小,這傢伙的心得有多大啊。

    看到杜曉迪的眼神,馮嘯辰笑了一下,但沒有解釋,他轉向眾人,伸出一個手指頭,說道:「我提一個小目標,10年時間,也就是1994年之前,我們所有的項目利潤之和,要做到1個億。」

    只聽得杯子和盤碗一陣稀里嘩啦的響聲,這一回終於是大家一起驚了。一年一個億的利潤,還特喵是一個小目標,馮嘯辰這口氣也未免太大了。一個億是什麼概念,按一個機關工作人員一年800塊錢的工資計算,這相當於十幾萬人的工資總和。換成硬幣的話,恐怕足夠砸死新嶺市一半的人口了。

    「嘯辰,你這個目標……未免太大了一點吧?」陳抒涵訥訥地開口了,這個時候,也只有她有資格提出質疑了。

    「這個目標很大嗎?」馮嘯辰笑嘻嘻地反問道,「陳姐,當初你在琴山路上開春風飯館的時候,想過一年能賺到120萬的利潤嗎?」

    「那哪敢想啊。」陳抒涵回想起三年多前的情景,嘴角浮出一些笑意,說道:「那時候我覺得一年能賺到2000塊錢都很了不起了。」

    「從2000塊錢,到現在120萬,差出了600倍。從120萬增長到1個億,也不過是100倍而已,你有什麼不敢想像的呢?」馮嘯辰說道。

    「這……」陳抒涵有些傻了。她突然發現,馮嘯辰說的很有道理,剛剛開始開飯館的時候,她三個月賺了3000元,還不敢存在一個銀行裡,愣是存了五個存摺。可一轉眼,她就擁有了這樣一幢樓,年利潤120萬,光她自己的分紅就讓她自己實實在在地成了一個十萬元戶。

    她不敢太露富,但前前後後補貼給母親和兩個弟弟的錢也有四五萬了。那兩個弟媳婦,過去見了她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的,一心想著讓她早點嫁出去,省得在家裡礙眼。而現在,她卻成了家裡最受歡迎的人,兩個弟媳婦成天像供著祖宗一樣地奉承她,巴不得這個大姑子一輩子不嫁人,呆在家裡才是最好的。

    呃……好像自己有些走神了,這會不是在討論馮嘯辰的小目標的嗎?

    「嘯辰這樣一說,我倒真覺得這個目標真有點希望呢。」陳抒涵笑著說道,「不是還有10年時間嗎?我打算未來幾年每年在外地開一家分店,浦江、羊城,明州的金欽市,海東的建陸市,這些地方的消費能力比新嶺強得多,一年做到100萬以上的利潤問題不大。這樣算下來,到1994年的時間,酒樓這方面不敢多說,一年2000萬的利潤估計是能夠做到的。」

    楊海帆也發話了:「嗯,我也覺得這個目標還是比較有可能達到的。辰宇公司這邊,過去三年的利潤差不多也是一年翻一番吧,未來10年就算速度再慢一點,用10年時間做到3000萬利潤,也是有可能的。只不過不知道未來的競爭情況會怎麼樣,我們現在是佔了一個先手優勢,如果有其他企業和我們競爭,就不好說了。」

    看到陳抒涵和楊海帆都表了態,姚偉強也不能沉默了,他想了想,說道:「我這邊的業務要擴展有點難度,軸承銷售的利潤不高,要擴大規模,就要增加人手,成本提升得也很快。現在我們石陽這邊賣軸承的商戶越來越多,競爭太激烈了。我估計,10年時間增長10倍恐怕夠嗆,能夠做到一年300萬利潤,我就要感謝上天了。」

    「我這個商情,唉,就更難了,都不好意思跟大家說了。」包成明垂頭喪氣地說道。剛才大家曬利潤的時候,他就已經受了一輪打擊,現在陳抒涵和楊海帆都報出了幾千萬的目標,包成明就更沒有信心了。他甚至隱隱有些後悔這次不該跟著姚偉強過來,他原本覺得自己與馮嘯辰合作勉強也算是有資格,現在看來,人家根本就不值得帶他玩呢。

    馮嘯辰嘿嘿笑道:「老姚,老包,你們可別妄自菲薄。我既然說要定一個目標,那麼你們肯定就不能再照著過去的模式做了,需要有一些新思維。這樣吧,我先說我的考慮……」

    大家再次安靜下來,等著聽馮嘯辰的規劃。

    「首先,我們需要把分散的力量集中起來。我打算成立一家總公司,暫時就叫辰宇實業公司,公司的股權由我持有85%,陳姐佔5%,海帆佔4%,老姚和老包各佔3%……」

    聽到此處,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抬起手,打算插話,但馮嘯辰擺了擺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自己則繼續說了下去:

    「未來春天酒樓、辰宇金屬製品公司、金南菲洛軸承、金南商情這幾家企業中你們各位佔有的股權,依然保留。我的股權則全部轉到辰宇實業公司。也就是說,各家企業的利潤,你們可以根據你們在企業中的股權分紅,屬於辰宇實業公司的這部分,你們還有權再進行一次分紅。」

    「這個……沒必要吧?」姚偉強先發言了。他的話有些言不由衷,但還是要說出來的,馮嘯辰的這個安排,相當於憑空又給他們送了一些利益。

    按照去年的利潤來說,金南軸承賺了80萬,姚偉強可以分到三成,也就是24萬。但同時,幾家企業中歸屬馮嘯辰本人的利潤共有340萬左右,姚偉強按3%來分配,也能拿到10萬元。

    再如果按照馮嘯辰的「小目標」,未來公司做到1億的利潤,3%就是足足300萬,這可是姚偉強做夢都不敢想的一個大數字啊。

    陳抒涵也說道:「嘯辰,我在春天酒樓佔了四成的股份,本來就是白得的,你那六成是屬於你的,怎麼能再分給我5%呢?我看完全沒有必要嘛。」

    包成明沒有說話,他是覺得自己根本沒資格說話。而最糾結的,莫過於楊海帆了。別人都是馮嘯辰的合夥人,只有他是一個職業經理人,並沒有在辰宇公司裡佔有股份。可以這樣說,馮嘯辰剛剛提出的方案,是第一次給他分配了股份。與其他人在各自的企業裡佔有三成或者四成股份相比,楊海帆只在總公司佔股,顯然是比較吃虧的。但換一個想法,馮嘯辰不給他股份,他又有何話說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7-5-29 20:25
第三百五十八章 調配資源

    看到楊海帆欲言又止的樣子,馮嘯辰在心裡笑了笑。與楊海帆合作了幾年,他對於這位職業經理人的看法越來越好,已經打定主意要把他籠絡住了。在總公司裡給楊海帆留出4%的股份,只是馮嘯辰整個計畫中的一部分。再往下,馮嘯辰還有其他的安排,現在暫時還沒法說出來。

    其他幾個合夥人,除了在馮嘯辰剛剛提出來的辰宇實業公司中佔有股份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們各自還都有一份與實業公司合作的產業。楊海帆是唯一沒有這種股份的,馮嘯辰自然不會讓他受委屈,只是操作方法上還需要再考慮。

    楊海帆負責的辰宇金屬製品公司是由菲洛公司和桐川縣合資建立的,桐川縣佔了30%的股權。馮嘯辰當初這樣做,實屬無奈,因為那個時候不允許私人辦企業,而中外合資企業又必須有中方的股份。要說起來,桐川縣僅佔有30%股權,都已經算是打了政策的擦邊球,因為在一般情況下,國家對於中外合資企業的要求是由中方控制,也就是至少佔有51%的股份。幸好這個要求只是一個潛規則,並未寫入正式的法律文件,所以馮嘯辰才能佔有七成的股份。

    這幾年,隨著辰宇公司的經營狀況越來越好,桐川縣憑著三成股份拿到的分紅一年也有幾十萬了,這還是因為馮嘯辰要求公司要留下一半以上利潤用於擴大再生產。辰宇公司現在已經成了桐川縣的一棵搖錢樹,連帶著楊海帆在縣裡的地位都是與時俱增。

    如今,國家的政策已經放開,私人辦企業已經很普遍,馮嘯辰也想過是不是要卸磨殺驢,通過某些運作,把桐川縣的那部分股權抽掉。不過,當他把這個想法和晏樂琴、馮立等人商量的時候,奶奶和父親都表示了反對。他們的理由如出一轍,那就是既然公司能夠賺錢,讓家鄉政府獲得一些利潤有何不可?這也算是報答家鄉父老了。

    用馮立的話說:你一個才20郎當歲的小年輕,一年能賺上百萬,還不知足嗎?給自己的老家留一點利潤有什麼不行的,以後人家記著你的名字,不比你自己家財萬貫更好?

    馮嘯辰認真琢磨了一下,覺得奶奶和父親的想法也是對的。天底下的錢是賺不完的,分給桐川縣三成利潤又有何妨?能夠把家鄉建設得好一點,讓大家多念叨念叨馮維仁、晏樂琴他們的好處,也算是馮嘯辰盡了一份孝道吧?中國人還是比較在乎身後清名的,馮立的觀念很樸素,也很傳統,馮嘯辰也只能認同。

    桐川縣的那30%股權不能動,如果再給楊海帆分一些,馮嘯辰自己的佔股就太低了。此外,楊海帆原本是桐川縣的幹部,是自告奮勇去合資公司當中方經理的。如果他最終獲得了合資公司裡的股份,難免會有人說三道四,這對楊海帆也是不利的。

    馮嘯辰的打算,是在辰宇金屬製品公司之外再開一項新的業務,由楊海帆負責,並以管理層持股的方式,給楊海帆一部分股權。這個安排,馮嘯辰不打算在這個場合裡說,還是等開完會之後,私下裡告訴楊海帆。至於楊海帆會如何反應,馮嘯辰基本上也能猜得出來,不外乎表面上堅決地拒絕,而內心又充滿渴望。楊海帆是一個有遠大抱負的人,絕對不會甘心一輩子只當一個職業經理人。在即將到來的全民創業年代裡,如果不給楊海帆一些股權,只怕是留不住這個人才。

    「這件事大家不必再說了。」馮嘯辰止住大家的議論,說道:「之所以要成立一個總公司,就是因為我們要把分散的資源加以集中,各家企業要互相支持。另外,咱們還要考慮擴展新的業務,而新業務的擴展,必然要涉及到調配各公司的資金和人員。讓大家在總公司佔有一定的股份,就是為了調配資源的時候,大家能夠心情愉快,不要出現拉後腿的現象。」

    「馮處長說到哪去了,佔不佔股,該調配資源的時候,我們也沒二話,是不是?」姚偉強帶著幾分尷尬向陳抒涵、楊海帆他們說道。其實,馮嘯辰的話還真是說到他心坎上去了,如果沒有這個總公司,再如果總公司沒有屬於他的3%股權,馮嘯辰要從金南軸承公司抽調資源的時候,姚偉強心裡肯定是會有些疙瘩的。現在的情況就不同了,知道總公司也有自己的一份股權,哪怕只是區區3%,姚偉強還是覺得心裡舒服了許多,盼著總公司能夠蓬勃發展,這樣他那3%也就會變得越來越值錢了。

    屋裡幾個人,除了杜曉迪沒做過生意,腦子轉得慢一點,其他人也都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馮嘯辰的用意。在沒有辰宇實業公司的時候,大家都是各幹各的,雖然都與馮嘯辰合夥,與其他企業之間卻沒什麼關聯。馮嘯辰搞出這樣一個辰宇實業公司,還給大家分了一點股權,大家就被拴到一根繩子上了,有點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意思。

    下一步,馮嘯辰肯定要以辰宇實業公司的名義來擴展新業務,屆時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調配各家企業手裡的資源,大家還沒法反對。可以這樣說,這百分之幾的股權,給大家的不僅僅是權利,還包括著義務。拒絕這些股份,那就是不打算與馮嘯辰在其他領域裡合作,這就相當於是不給馮嘯辰面子了。

    想明白了這點,大家也就沒法再反對馮嘯辰的安排了。不管怎麼說,馮嘯辰畢竟也是在向他們讓利,而且以馮嘯辰的逆天能力,說不定又弄出一個什麼賺錢的業務,屆時大家就能夠坐著分錢,何樂而不為?至於說調配資源啥的,其實不也是馮嘯辰自己的資源嗎?他想怎麼用,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反對呢?

    看到大家都接受了前面的安排,馮嘯辰便開始佈置下一步的任務,具體到每個人頭上,都有一些新的思路。

    春天酒樓這邊,馮嘯辰要求加快擴張的步伐。他讓陳抒涵不要打算自己去建分店,而是要在目標城市選擇恰當的合作夥伴,通過合股經營的方式來建立分店。春天酒樓的經營理念是比較超前的,實力也比時下大多數的個體飯館要強得多。陳抒涵完全可以在各地招募合作夥伴,通過向他們提供資金、輸出管理模式以及菜品來幫助他們做大。在股權分配方式,馮嘯辰認為讓合作方佔有五成甚至六成都無所謂,現在是跑馬圈地的時候,在一個城市裡早一天建起分店,就能夠早一天佔領這裡的市場,即便只是拿到四成的利潤,也勝似一無所獲吧?

    辰宇金屬製品公司將更名為辰宇軸承公司,除了原有的油膜軸承業務外,還將發展滾動軸承業務。馮嘯辰知道,未來幾十年都將是中國製造業高速發展的時期,軸承的需求量將會不斷增長,直至成為全球最大的軸承市場。按照後世的發展水平來看,僅中國市場一年的軸承銷售額就達到2000多億元,這是一個大有可為的市場。

    「海帆,軸承公司的發展,要有長遠眼光,著眼於21世紀,著眼於全球市場。為了做到這一點,公司要加強技術研發,培養高級技術工人,不惜重金留住那些工人技師,這些人才是公司最重要的財富。」馮嘯辰盯著楊海帆交代道。

    楊海帆自信滿滿地說道:「你放心吧,嘯辰,我們目前就在這樣做。前年招聘進來的年輕人,經過老師傅們的培養之後,現在已經有相當一批人能夠獨當一面了。研發中心這邊,閆百通老師和陳工搭檔,幹得非常出色,我們的一些新產品,在歐洲市場上都是有競爭力的。」

    「管理人才這邊的積累怎麼樣?」馮嘯辰又問道。

    「目前我們的管理班子已經基本搭起來了。副經理范加山,是羅冶的王處長介紹過來的,原先是羅冶的黨委副書記,老爺子很正直,人品好,也懂技術,在公司裡很有威望,我不在公司的時候,他基本上能夠把公司的管理全部挑起來。管生產的副經理劉剛,是我從東山市工業局挖過來的,他在那邊是個科長,也是不甘心在機關裡虛度年華,所以辦了停薪留職,到公司來當生產副經理,能力很強。還有就是何阿姨,那可是咱們公司的大管家,財務、後勤都由她管著,全廠幹部職工沒一個人不喜歡她的。」

    說到這裡,楊海帆嘿嘿地笑了起來。他說的何阿姨,正是馮嘯辰的母親何雪珍。她原本只是新嶺一家大集體企業裡的普通職工,辰宇公司成立之後,馮嘯辰安排她到桐川去,目的是讓她當個監工,畢竟這麼大的產業,沒個自家人盯著也不行。誰曾想,何大媽掛上個副經理的頭銜之後,活力迸發,把分管的財務和後勤工作抓得有聲有色,讓楊海帆都歎為觀止。可見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區別只在於有沒有被放在合適的位置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20:18
大國重工 第三百五十九章 21世紀信息最值錢

    談完軸承公司的情況,馮嘯辰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又轉到了姚偉強的金南菲洛軸承經銷公司業務上。

    金南菲洛軸承是一家銷售公司,主要的優勢有兩點,一是姚偉強多年從事軸承經銷所建立起來的人脈關係,二是借助德國菲洛公司的幫助,能夠幫國內企業代購歐洲市場上的軸承產品。這兩年,隨著石陽縣的軸承經銷戶不斷增加,金南菲洛公司的市場份額也在不斷受到擠壓,加上金南的地理劣勢,公司要想持續高速地增長,已經是很困難了。

    馮嘯辰的建議是讓姚偉強離開金南,到浦江去開闢一個新的市場。金南這邊的業務自然還是要保留的,但只需要交代一位信得過的親戚照看就可以了,姚偉強自己不應當被拴在這個小空間內。浦江是全國最大的工業城市,也是許多工業品的集散地,姚偉強把自己的軸承經銷公司開到浦江,能夠利用這個市場優勢,不斷做大。

    如果是在前兩年,馮嘯辰肯定不會給姚偉強出這個主意,因為那時候對於私營企業的管束還很嚴,姚偉強只有躲在金南這個小地方,再用中德合資企業的帽子當保護傘,才能存活下來。此外,那時候的姚偉強實力也比較薄弱,到浦江這樣的大城市去,很難有什麼建樹。如今就不同了,國家已經打開了鼓勵民營經濟發展的口子,而姚偉強也積累起了足夠大的資本,可以去浦江試試水了。

    「你放心,我現在雖然不在重裝辦了,但這些年在很多企業裡也交了一些朋友,他們會給你一些照顧的。當然了,最終能不能打出一片天地,還是要靠你自己,我的那些朋友只能在原則範圍內給你幫助,想讓他們違反原則來幫助你,恐怕是做不到的。」馮嘯辰最後這樣說道。

    「馮處長,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姚偉強只覺得渾身上下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就回金南去,帶上老婆孩子殺奔浦江。其實,他早就有到大城市去闖一闖的想法,只是前兩年的十大王事件讓他有些心有餘悸,同時也不知道作為控股股東的馮嘯辰對於此事有什麼想法。現在馮嘯辰鼓勵他到浦江去,還承諾聯絡一些企業裡的朋友給他幫助,他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馮嘯辰認識的朋友可不是什麼尋常之輩,很多人都是一些大企業裡的領導或者總工之類,即便是在原則範圍內的一些照拂,也比姚偉強這麼多年結交的那些供銷科長管用得多。姚偉強對自己的智商和情商都是頗為自負的,馮嘯辰給了他授權,又給了他平台,他再不能做出點成就,就真沒臉在這個屋裡呆著了。

    「最後就是包總這邊了。」

    馮嘯辰把頭轉向包成明,微笑著開口了。

    包成明有些尷尬,說道:「唉,馮處長,你可別叫我包總,我老包原來不知道自己有幾分斤兩,剛才聽馮處長一說,我真有些無地自容了。陳總、楊總、姚總他們,都是能人,生意隨隨便便就做到了幾百萬的規模。我也就是小打小鬧,一年做不到10萬塊錢的業務,真是太丟人了。」

    馮嘯辰搖搖頭道:「老包,其實這幾項業務裡面,我最看好的,反而就是你這塊業務呢。」

    「馮處長,你不會是在安慰我吧?」包成明半信半疑地說道。

    馮嘯辰道:「當然不是。我想請大家思考一個問題,到21世紀,最值錢的東西是什麼?」

    「……」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馮嘯辰這樣憑空問一句,大家哪知道該如何回答呀。再說,21世紀是何等遙遠的時代,大家再有想像力,也無法預見那時候的事情。

    說來有趣,在整個80年代,大家最喜歡暢想的一個時間節點就是「2000年」,據說那是中國實現四個現代化的時候。有關四化是什麼,眾說紛紜。在中學生的作文裡,基本上是說家家都擁有一個機器人,街上跑的是水滴形狀的私家小汽車,所有的城市都繁花簇錦,就像掛曆上的「外國」一樣。

    不過,在領導人的頭腦裡,世紀末卻是更為現實的。人均收入翻兩番,達到1000美元,其實也就相當於日本60年代中期的水平,哪裡談得上家家戶戶都有花園洋房,能夠不再如現在這樣三代人擠在40平米的小房子裡,就已經是很樂觀了。

    不管是哪種認識,大家的想像都是截止至2000年的,對於21世紀是什麼樣子,很少有人去談及。現在馮嘯辰突然說起21世紀,連楊海帆這樣眼界比較寬的人,也有些莫名懵圈了。

    馮嘯辰看看大家,微微一笑,說道:「21世紀,最值錢的東西是信息。目前我們國家還是短缺經濟的國家,很多東西都是供不應求,大家只愁買不到東西,不愁東西賣不出去。我相信,經過十幾年的建設發展,到21世紀的時候,咱們國家將進入過剩經濟的時代,企業會哭著喊著求消費者買他們的東西。到那個時候,誰能夠掌握信息渠道,誰就掐住了所有企業的命脈,自然會有人上門來給你送錢。」

    「會這樣嗎?」

    陳抒涵、楊海帆等人面面相覷,對於馮嘯辰的預言都有些不敢相信。倒是包成明眼睛一亮,說道:「這一點,我倒有一些感觸。去年馮處長讓我辦金南標準件商情的時候,說我不但可以靠賣商情賺錢,還可以收那些商家的錢。我當時不是很相信,結果半年不到,金南的那些商家真的給我送錢來了,都是想把他們的目錄登到靠前的位置上,還有人願意出錢在商情裡插彩頁的。」

    「你個奸商!」姚偉強沒好氣地斥道,「我們本來是一家的,結果你收了人家的錢,生生把人家的目錄插到我菲洛軸承的前面,你這算不算是見利忘義了?」

    包成明委屈地辯解道:「這件事我跟你通過氣的好不好?你說了,馮處長也是贊成我這樣做的。」

    「也就是馮處長替你說話,要不我肯定跟你割袍斷義,再也不認你這個表哥了!」姚偉強裝作氣乎乎的樣子說道,但他眼角流露出來的笑意卻洩漏了他的真實想法。

    「老包,和老姚這邊的情況一樣,你把金南商情交給一個信得過的人,你自己也到浦江去吧。你的公司也別叫金南商情了,改叫『辰宇商業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初期你可以先做標準件方面的信息發佈,同時開始積累其他方面的商業信息。三年之內,你要建立起全國的商業信息網絡。六年內,也就是1990年之前,你要把你的信息網鋪到海外去。」馮嘯辰吩咐道。

    「海外?」包成明眼睛瞪得滾圓,饒是他有過種種野心,此時也被馮嘯辰勾勒的目標給震住了。在全世界建立一個商業信息網絡,這是何等重大的一件事情,馮嘯辰居然就這樣輕飄飄地說出來了。

    馮嘯辰道:「中國人買國外的東西,外國人也同樣要買中國的東西。就說你們金南那些標準件企業,他們的產品可能技術不是特別先進,質量也很一般,但好就好在比國外的東西便宜。如果外國有家企業想從中國進口一批便宜的標準件,卻又對中國完全不瞭解,他們會怎麼做?」

    「他們會買一份我編的標準件商情,找到經銷地址,再派人過來採購。」包成明順著馮嘯辰的話頭往下猜測道。

    馮嘯辰又道:「如果他們要買的數量不多,而派個人到中國來跑一趟的費用又太高,他們會怎麼做?」

    「他們會直接給廠家寫信……,對了,他們還有可能直接和我聯繫,讓我幫他們採購。」包成明興奮地說道。

    馮嘯辰笑道:「那你怎麼辦?」

    「當然是幫他們做了,收一點代辦費,再賺個價差,這樣的錢,不賺白不賺。」包成明說道。

    馮嘯辰搖搖頭,道:「我倒不建議你這樣做。術業有專攻,你就專注於做好商情,只做信息,憑信息賺錢。你的商情如果做出了名氣,光是各家廠商給你付的廣告費,就足夠你賺了。代購產品這種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才行……」

    「專業的人?」包成明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姚偉強在旁邊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憤憤地說道:「那就是我嘛,論搞產品經銷,你能比我精通?」

    包成明這才明白馮嘯辰所指,他扭頭看看姚偉強,又回頭看看馮嘯辰,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馮處長,我明白了,術業專攻,我的確沒必要去和老姚搶生意。如果有人找我代購,我就介紹給老姚……再收他一筆信息轉讓費就是了。」

    「你這個財迷!」姚偉強又做出暴怒的樣子。眾人一齊笑了起來,都為包成明的商業頭腦感到欽佩。包成明說收姚偉強的信息費,可真不是一句笑話,一次兩次的代購信息,自然是不值得談信息費這件事的。但如果包成明的商情真的能夠有很大影響,能夠帶來數以百計的代購請求,那麼絕對有人願意出錢購買這些信息。馮嘯辰說21世紀信息最值錢,看來真不是空穴來風。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20:19
第三百六十章 馮嘯辰的大數據思維

    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打鬧過後,馮嘯辰擺手讓大家安靜下來,繼續對包成明說道:

    「不過,老包,你應當知道,從事信息業,最重要的是積累。你積累的信息越多,價值就越大。初期,這項業務可能很難賺到錢,至少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才能看到賺錢的希望。對此,你需要有充分的心理準備。」

    包成明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點點頭,道:「馮處長,我知道。我已經準備好了,大不了五年不開張,我就靠金南那份商情養活這個公司就是了。」

    「這倒不必。」馮嘯辰道,「我前面說過,我投入20萬,佔七成股份。這20萬就是公司的啟動資金,你可以用來在浦江打基礎。另外,未來五年,每年辰宇實業公司會向你支付20萬元的信息服務費,從你手上購買國內外的商業情報。有了這筆錢,公司的日常經營支出就足夠了。」

    「馮處長要購買的是什麼樣的商業情報?」包成明下意識地問道。

    「國內主要工業企業的經營情況、技術實力、領導班子構成、中層幹部能力,國內主要的在建工業項目情況,工業品市場的供銷情況。另外,還包括與這些內容相關的街頭巷尾的各種傳言,這些都屬於商業情報。」馮嘯辰說道。

    說這些話的時候,馮嘯辰的語氣是平平淡淡的,但在場的眾人,恐怕也就除了沒什麼商業經驗的杜曉迪之外,都齊齊地打了個寒戰。他們不一定能夠知道馮嘯辰的真實打算,但僅僅是馮嘯辰說的這些內容,就足以讓他們心驚了。

    馮嘯辰讓包成明成立一個商業信息公司,主營業務是編輯工業產品商情,以賣商情和收取廣告費作為盈利手段。要獲得全國範圍內的工業產品信息,自然需要安排一些信息員前往各地去與廠家聯繫,索取這些廠家的產品目錄,用於彙編。馮嘯辰每年向包成明支付20萬元,就能夠把這些信息員的開支包攬下來了,信息公司的運營將不成問題。

    讓人感到震驚的,是馮嘯辰把這筆錢叫作信息費,要求這些信息員除了蒐集產品目錄之外,還要打聽各家企業的經營情況、領導班子情況等等,最後一句「街頭巷尾的各種傳言」,可不僅僅是為了滿足八卦之心,而是要打探這些企業及其領導的秘辛,並將其記錄在案。

    想想看,如果一家公司手裡掌握著全國所有企業廠長、經理的隱私,知道他們誰和誰是兒女親家,誰和老婆關係不睦,誰和秘書不清不楚,那將是何其恐怖的一個情報庫。擁有這樣的情報,要想和這些企業聯繫業務,或者與這些企業展開競爭,都能夠事半功倍。試想,如果兩家企業要展開競爭,其中一家企業手裡拿到了對方所有高層和中層幹部的詳細資料,知道誰貪財,誰好色,誰嗜酒,誰懼內,對方還怎麼玩?

    再聯繫到此前馮嘯辰說的「信息最值錢」的話,這話裡的「信息」二字,恐怕是要換成「情報」二字了。這樣的情報,初期是看不出太多價值的,但如果堅持不懈地蒐集和積累,過上十年時間,它的價值就無論如何估量都不為過了。這些情報可以留在公司內部使用,也可以出售給需要這些情報的買家,一份競爭對手的情報賣出幾萬、幾十萬,恐怕也不為過吧?

    大家覺得不可思議的,還並非馮嘯辰的這份情報眼光,而是他的用意。得有何等的勃勃野心,才會想要構建一個如此龐大的情報體系?

    馮嘯辰卻沒有眾人想得這麼複雜,他想建一個情報體系的初衷,來自於這幾年在重裝辦工作時候的感觸。通過官方渠道,他能夠瞭解到各家企業的情況,但對於企業內部那些盤根錯節的人事關系之類,卻是無論如何也瞭解不到的。好一點的時候,能夠通過知情人打聽到一二,慘的時候,就只能是把人得罪了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何處。

    就說這次在浦交大的事情,如果不是嚴寒出來向他告密,他恐怕根本就不知道化工系出了什麼事情。而事後自己因為屈壽林的事情受到連累,也同樣是一場無妄之災。他甚至直到現在都不知道是誰給重裝辦施加了壓力,使羅翔飛不得不揮淚斬馬謖,把他清理出重裝辦。幸好羅翔飛是個好領導,把他從重裝辦推出去之後,還給他找了一個不錯的去處。換成一個不負責任的領導,馮嘯辰的政治前途恐怕也就到此結束了。

    對方在暗處,自己在明處,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馮嘯辰希望能夠擺脫這種困境,那麼就不得不建立起一個屬於自己的情報體系。類似於紅樓夢裡那種「護官符」,馮嘯辰也想擁有,無論是想做事還是想自保,搞清楚這些人際關係,都是非常重要的。

    除去自身的考慮之外,這種人際關係上的情報本身也是重要的商業情報。在這個世界上,日本人就是最擅長於積累這類情報的。日本企業在進入中國市場的時候,花費了大量的人力財力去瞭解中國的情況,給所有重要的官員都建立了檔案,這才使得他們能夠很順利地拿下中國的許多訂單。

    中國企業不太重視情報工作,因為這個缺陷,與外商打交道的時候屢屢吃虧。馮嘯辰打算利用包成明的這個平台,把商業情報這個環節補上。初期先做國內的情報,未來不妨再擴展到國外。他心目中的辰宇信息公司就是一個專門靠信息盈利的公司,這種思維就是後世說的大數據思維,用信息賺錢簡直比搶錢的利潤還要大得多。

    包成明不懂得什麼叫大數據思維,但他也感覺到了這項業務的深不可測。他原本就是機關幹部,知道機關裡傳的各種「小道消息」有多大的價值。如果能夠把全國的小道消息都彙集起來,那意味著什麼,包成明簡直都不敢去設想了。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理解了馮嘯辰此前的話,馮嘯辰說他這塊業務才是自己最看好的,包成明還以為是一句安慰話,現在看來,這是實實在在的真心話啊。

    「馮處長,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包成明一下子就精神煥發了,他拍著胸脯向馮嘯辰做著保證。

    馮嘯辰點點頭,道:「老包,我相信你,你畢竟是從機關裡出來的,對信息很敏感,肯定能把這件事情做好。我只需要叮囑一句,那就是不用太心急,三年五載能夠有所成,就已經很不錯了。經費方面,你也不用擔心,一年20萬隻是一個大概的想法,如果不夠,我還可以繼續追加,信息的投入,將來必然是有回報的。」

    「我明白,馮處長就放心吧。」包成明大聲地應道。

    這件事情,說到這個程度也就差不多了,更深的意義並不適合在這個場合說出來。陳抒涵、楊海帆、姚偉強幾人心裡也都充滿了激情,從馮嘯辰給包成明的安排中,他們感覺到了馮嘯辰的雄心,這種樂觀的情緒也感染到了他們的身上。

    大家又聊了幾句家常話之後,這頓晚宴便告結束了。姚偉強、包成明知道自己與馮嘯辰的關係不如陳抒涵他們近,便很有眼色地先告辭離開了,約好次日再和馮嘯辰細談具體的業務安排。陳抒涵有意邀請馮嘯辰和楊海帆一起去喝茶,馮嘯辰卻推了推杜曉迪,道:「曉迪,你去陪陳姐聊聊天吧,我和海帆到外面去抽根菸,就不污染陳姐辦公室的空氣了。」

    陳抒涵明白馮嘯辰是有話要和楊海帆單聊,也不挑破,笑著說道:「呵呵,那你們去吧,我把茶給你們留著。曉迪,走,上我那去坐吧。」

    兩個姑娘先走了。馮嘯辰與楊海帆出了酒樓,來到外面的大街上。馮嘯辰找的藉口是出門抽菸,但事實上他和楊海帆都已經沒有這樣的嗜好了。兩個人順著大街靜靜走了一段,最後還是楊海帆先打破了沉默:

    「怎麼,嘯辰,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馮嘯辰笑笑,道:「沒事就不能一起走走嗎?好歹咱們也是朋友吧?」

    「兩個男的,沒事這樣一起壓馬路,總覺得哪裡不對。」楊海帆訥訥地說道。

    馮嘯辰忍不住笑了,這個楊海帆,平時顯得挺正經的,想不到也有玩這種冷幽默的時候。不過,他知道,楊海帆越是如此,就越說明他心裡正在糾結,說笑話只是掩飾一下情緒而已。

    「海帆,有沒有想過徹底離開桐川縣?」馮嘯辰終於還是把話說出來了。

    「離開?怎麼離開?」楊海帆平靜地反問道。

    「從桐川縣辭職,徹底下海。」馮嘯辰道。

    「徹底下海?」楊海帆愣了一下,然後苦笑一聲,道:「其實我現在這個樣子,早就已經在海裡了。你上次問過我,說我還回得去嗎,我認真地想過了,讓我再回到縣裡去,熬資歷等著升副處級、正處級,恐怕我已經接受不了了。不過,真到要考慮徹底辭職的時候,還真有幾分猶豫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1 21:00
第三百六十一章 挖掘機哪家強

    楊海帆目前的身份,是辰宇金屬製品有限公司的中方經理,是桐川縣政府派出的人員。他非但編制仍然在桐川縣,甚至還保留著正科級的幹部級別,隨時可以從公司抽身出來,到縣裡的某個局去當個局長,或者到哪個鄉去當個書記。

    這樣的身份,對於楊海帆的好處就是有了一條退路,而且還是一條很不錯的退路。如果有朝一日他不想再在公司幹了,憑著他此前的業績,回到縣裡也同樣可以得到重用,熬夠資歷就能夠進入縣領導的行列。

    在這個年代裡,非國有單位在許多人的眼睛裡都屬於另類,像阮福根、姚偉強這樣的民營企業家,即便是身家過百萬,其社會地位也仍然是很低的,到政府機關去辦事只能畏畏縮縮,隨便一個小科員都可以對他們吆三喝四。

    但楊海帆就不同了,他雖然也在合資企業裡任職,但同時還有一個幹部編制,這就是他的地位的保障。別說在桐川,就算他去東山市聯繫工作,一般的科長、股長之類的對他都得恭恭敬敬的,辦點事情也要方便很多。

    這樣一種雙重身份在給楊海帆帶來好處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會帶來一些麻煩。比如說,馮嘯辰要給他股份,就無法光明正大地給,因為他還是國家幹部,在私營企業裡公然持股,是違反政策的。

    這裡也要順便說一下,馮嘯辰在此前也不敢公開聲稱自己在企業裡有股份,春天酒樓的股份,他是讓母親何雪珍代持的,辰宇金屬製品公司和金南菲洛軸承經銷公司,都是掛著德國菲洛公司的名頭,而菲洛公司的股權,也是經過層層包裝之後,才攥在馮嘯辰的手裡。

    如今,馮嘯辰離開了重裝辦,要去社科院讀研究生。如果他研究生畢業之後不進體制內工作,自然無所謂股權的問題。但如果他還想進體制,那麼他打算成立的這家辰宇實業公司裡,他還是不能公開持股,只能借馮立、何雪珍或者弟弟馮凌宇的名義來持股。即便是這樣,麻煩事還是不少的,只是看他未來的領導會不會用這件事來揪他的辮子了。

    楊海帆的情況比馮嘯辰還要敏感。馮嘯辰辦企業,好歹是憑著自己的本事,並沒有用到重裝辦的資源,這也是羅翔飛、孟凡澤他們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楊海帆是主動請纓到辰宇公司當中方經理的,如果幹了幾年突然變成辰宇的股東,無論如何都甩不掉假公濟私的指責。桐川縣的領導恐怕也沒有羅翔飛他們的心胸,更何況其他的普通幹部。別說楊海帆從辰宇公司拿到股份,就算是他的年終獎拿得比機關裡的幹部多了幾塊錢,都會有人寫匿名信告狀,這就是身處體制內的苦惱了。

    馮嘯辰上一次回南江的時候,專門和楊海帆談過一次,其中便問了楊海帆一個問題:你還回得去嗎?

    楊海帆認真地想了許久,終於無奈地承認,自己已經回不去了。想當年,他努力表現,這才換來了一個幹部身份,並且成為縣委書記范永康的大秘,在眾人眼裡儼然是一顆政治新星。但以他今天的眼光來看,那時候的生活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每天小心翼翼地琢磨領導的喜怒哀樂,在人前人後說著各種無聊的套話,苟苟營營地熬著資歷,只不過是為了在更高的位置上重複這些事情。讓他重新回到這樣的生活中去,他恐怕連一天都忍受不了。

    可是,就這樣離開嗎?

    楊海帆覺得自己似乎還沒有做好準備。

    「辰宇軸承的業務,交給范加山他們。你說劉剛是東山工業局的幹部,讓他接替你當中方經理也未嘗不可。咱們倆另外開一個攤子,我出1000萬,還是佔七成股份,你作為管理層持股,佔三成,條件是至少在公司服務滿十年。」

    馮嘯辰直接拋出了自己的打算,中間甚至沒有給楊海帆留下思考的時間。

    「投1000萬,做什麼?」楊海帆的心怦怦地跳了起來。他想顯得淡定一些,無奈馮嘯辰的話太讓人震驚了,他實在無法裝出無動於衷的樣子。

    辰宇金屬製品公司經過幾年的發展,現在已經頗具規模了。按設備的原值來計算,恐怕也有上千萬的樣子。但其中有許多設備是從德國買來的二手設備,實際的花費並沒有那麼多。馮嘯辰直接開口說要投入1000萬開闢一個新業務,那麼至少是不亞於今天辰宇公司的業務規模。而在這個公司中,楊海帆居然能夠憑空得到三成的股份,這讓楊海帆如何還能淡定得下來。

    的確,馮嘯辰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楊海帆要為公司服務滿10年以上。以楊海帆的想法,在一家大企業裡坐擁30%的股權,別說服務10年,就是干上一輩子,又有何妨?以馮嘯辰的眼光,敢於投入1000萬元去做的業務,絕對是大有前途的。辰宇公司現在已經能夠達到年利潤300萬了,馮嘯辰還想另外開闢新業務,顯然是有更好的目標,那麼新公司的利潤水平,將會達到什麼樣的程度呢?

    或許,馮嘯辰所說的那個先賺一個億的「小目標」,就得著落在這個新業務上了。

    「海帆,你覺得現在中國市場上做什麼產品最好?」馮嘯辰沒有回答楊海帆的問題,而是先讓楊海帆來發言。

    楊海帆想了想,說道:「據我所知,目前很多地方都在搞電視機,你不會是想趕這個熱潮吧?」

    「當然不會。」馮嘯辰道,從楊海帆的話裡,他能感覺得到楊海帆對於電視機業務是不看好的,這與馮嘯辰的想法完全一致。事實上,此時經委已經批覆了樂城的電視機廠項目,與此同時,國內還有許多省市也正在向經委打報告,要求上馬電視機業務。如果歷史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到明年這個時候,全國已有以及在建的電視機廠將達到近200家之多,按照後世的說法,那將是一片競爭殘酷的「紅海」。馮嘯辰如果扎進這個市場,那才叫犯傻呢。

    「其他的家電,市場情況也不會太好,我覺得不宜進入。」楊海帆繼續說道。

    「你的判斷與我一樣,現在搞家電是最糟糕的時候。」馮嘯辰道。

    「如果不是家電的話……」楊海帆陷入了沉思。除了家電,當然還有其他很多領域可以進入,比如服裝、食品等等,但進入這些產業用不了1000萬的投資,而且似乎也不是自己和馮嘯辰熟悉的領域,馮嘯辰不太可能去做。那麼,還有什麼呢?

    馮嘯辰道:「據我瞭解到的內部情況,今年下半年,國家將會推出全面改革的政策,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擴大地方的自主權,地方政府將會擁有更多的投資、基建等權力。從這幾年的情況來看,地方政府有著強烈的投資意願,你剛才說的各地都在建設電視機廠,就是一個表現。咱們沒必要去湊他們的熱鬧,但是,他們要搞基建,總離不開工程機械吧?」

    「你是說想搞工程機械?」楊海帆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這倒真是一個很不錯的方向啊。」

    我當然知道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方向。

    馮嘯辰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從現在開始,一直到馮嘯辰穿越之前的21世紀前葉,中國都將是全球最大的建築工地。尤其是進入21世紀之後,中國每年新建1萬公里高速公路,上千公里的高鐵,還有遍地開花的房地產工程,光是消耗的鋼材和水泥就佔到全球產量的一半還多。這樣大的建築工程量,在中國國內造就了若干家世界領先的工程機械企業,還有膾炙人口的那句廣告詞:挖掘機哪家強。

    別人忙著建廠子生產電視機,我就給他們提供建廠子用的挖掘機好了。用十年時間培育起品牌和生產能力,等到90年代中期中國的房地產業開始蓬勃發展的時候,每個工地上都要有印著「辰宇」二字的挖掘機,那是何等富有成就感的場面啊。

    楊海帆沒有注意到馮嘯辰的表情,他沉浸在對這個項目的思考之中,嘴裡喃喃地念叨著:「搞工程機械,的確是一個好主意。現在別說是新嶺,就連東山這樣的小城市,都在大興土木,未來工程機械的需求量絕對是會大幅度增加的。搞工程機械咱們也有基礎,從羅冶來的那些老師傅,過去就是搞礦山機械的,像挖掘機之類的,礦用的和建築用的基本上是同樣的道理。還有,咱們這些年搞軸承,聯繫的裝備企業不少,咱們可以從他們那裡得到支持,我看應當是能搞成的。」

    「這麼說,你同意這個想法了?」馮嘯辰笑著問道。

    楊海帆這才回過神來,他看了看馮嘯辰,笑著連連點頭道:「同意,當然同意。馮處長的戰略眼光,我一向是非常佩服的,你說怎麼做,咱們就怎麼做。」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初步這樣確定下來了。」馮嘯辰道,「給你幾天時間,你把辰宇軸承的事情安排好,然後咱們一塊出去轉轉。」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 20:11
第三百六十二章 陳抒涵的個人問題

    定下這件事,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家常話,馮嘯辰便把楊海帆送回了酒樓。春天酒樓的前身是某單位的駐新嶺辦事處,兼具餐飲和住宿的功能。陳抒涵接手之後,把大多數的客房改成了包間,但也還保留了一些房間,除了作為辦公室之外,還有幾個房間是可以住宿過夜的。楊海帆以往到新嶺來辦事,一般都是住在這裡。

    兩個人來到陳抒涵的辦公室,陳抒涵和杜曉迪二人果然正在喝茶,用的還是一套在內地很罕見的工夫茶具,據陳抒涵說是楊海帆送給她的。馮嘯辰調侃了兩句陳抒涵和楊海帆的小資情調,又喝了幾口茶,這才與杜曉迪一道告辭出了酒樓,回自己家去。

    走在路上,馮嘯辰隨口向杜曉迪問道:「你和陳姐剛才在聊什麼呢?」

    杜曉迪笑道:「主要還不是聊你嗎,陳姐跟我說了好多你在知青點的事情,說那個時候你還小,鬧了不少笑話。」

    「完了完了,以後我在你面前就沒有威信可言了。」馮嘯辰裝出懊惱的樣子說道。

    「才不會呢。」杜曉迪道,「你都是想賺一個億的人了,我以後恐怕都得仰視你了。」

    杜曉迪這話一半是玩笑,卻也有另一半是認真的。她此前也知道馮嘯辰能耐很大,頗有一些叱咤風雲的感覺,但好歹馮嘯辰做的那些事情還在她的常識範圍之內,她感覺到的崇拜遠多於驚愕。但今天這個會議,馮嘯辰說的商業上的安排,尤其是一個億的「小目標」,卻實實在在地把杜曉迪給驚呆了。

    剛才與陳抒涵喝茶的時候,杜曉迪就不無擔憂地說到了此事,還隱約透出一層意思,那就是自己與馮嘯辰之間是不是有太大的差距,自己到底能不能成為馮嘯辰的良配。陳抒涵不愧是個大姐姐,她似乎是不經意地和杜曉迪聊了一些往事,卻讓杜曉迪明白了馮嘯辰的為人,讓她心裡逐漸踏實下來了。若非陳抒涵的這番開解,杜曉迪此時恐怕不會這樣輕鬆地與馮嘯辰開這樣的玩笑。

    馮嘯辰伸出手,攬住了杜曉迪的纖腰,笑著說道:「我賺一個億或者十個億,不都是為你賺的嗎?沒聽人說過嗎,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

    杜曉迪掙了一下,想擺脫馮嘯辰的騷擾,卻沒有成功。她做賊心虛地左右看看,見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倆的親暱表現,這才淡定了一點。她向馮嘯辰胸前偎了偎,嬌嗔地說道:「你說什麼呢?什麼我負責貌美如花,我怎麼沒聽人說過這樣的話?」

    「嗯嗯,等咱們的孩子會和女朋友軋馬路的時候,就有這句話了。」馮嘯辰像一個合格的穿越者一樣預言道。

    杜曉迪伸手掐了馮嘯辰一下,以懲誡他的口無遮攔,然後說道:「嘯辰,你幹嘛要賺這麼多錢呢?我覺得你現在賺的錢就夠多了,咱們十輩子都花不完,幹嘛還要賺。再這樣賺下去,咱們不就成資本家了嗎?」

    「咱們現在就是資本家呀。」馮嘯辰啞然失笑道,「今天開會的這些人,除了你之外,我們大家都是資本家。」

    「可資本家不是壞人嗎?」杜曉迪認真地看著馮嘯辰問道。

    馮嘯辰反問道:「你覺得你爸媽是壞人嗎?通原的春天酒樓,我給了他們兩成的股份,所以他們也是資本家了,你會覺得他們是壞人嗎?」

    杜曉迪道:「他們當然不是壞人。……咦,你這樣一說,我才發現,我爸明明是個工人,怎麼一轉眼就變成資本家了?」

    「資本家只是一個職業,無所謂好壞。只有為富不仁的資本家,才是壞人。像你男朋友這樣的資本家,就是好人。」馮嘯辰用儘量簡單的語言向杜曉迪解釋道。

    80年代的中國,正處在新舊兩種體制和兩種觀念的變革過程之中。許多後世的人們覺得司空見慣的事情,在這個年代裡還顯然那麼驚世駭俗。投機倒把、資本家、剝削等等帶著政治意味的概念,還殘留在相當一部分人的腦子裡,甚至為人所不恥。但馮嘯辰知道,再過上兩三年,社會上的觀念就會發生激烈的變化,中國將進入「十億人民九億商」的全民大創業時代。

    杜曉迪無疑屬於思想比較保守的那一批人,她只是一個普通工人,在國企里長大,在國企裡工作,受到外界商業經濟的熏陶極少。馮嘯辰既然把她帶出來了,自然就要對她進行一些市場觀念的啟蒙。今天他帶杜曉迪來參加這個股東會議,就是想讓她親身體驗一下商場的氛圍。

    「其實,說我們是資本家,也不準確。更確切地說,我們是一群企業家。」馮嘯辰重新斟酌了一下用詞,繼續說道:「比如陳姐,她並沒有多高的文化,過去也沒有當過廠長經理,但卻有一個企業家的天份。我最早請陳姐出來一起開飯館,只是覺得她比較穩重,同時還有很好的手藝,卻沒想到她的經營才能也這麼高。春天酒樓在短短幾年時間內,就做到了這樣的規模,非常不容易。如果是在一家國有企業裡,你覺得陳姐這樣的人,有可能會有這樣的機會嗎?」

    杜曉迪搖了搖頭,她自己是在國企裡工作的,對於國企裡的論資排輩深有體會。她很清楚,如果陳抒涵是在國企裡工作,現在恐怕也就是一個普通工人而已,不會有人把這麼大的一個產業交給她去打理,她的經營才能只會埋沒在人群之中。

    「國營企業有國營企業的責任,同時也有自己的侷限性。國企的經營要對國家負責,很多時候就會受到各種條條框框的影響,不能隨著經理人的個人好惡行事。而民營資本就不同了,我信得過陳姐,就可以把酒樓交給她經營,而不需要徵求其他人的意見。也許我的眼光有問題,選錯了人,那麼遭受損失的也就是我自己,不會影響到國家的利益。

    同樣,國企要選擇一個新的經營方向,也要非常慎重,要按照一定的決策程序去做事。而民營企業則可以憑著企業家的敏感去進行選擇,雖然可能存在一些風險,但同時也不容易錯過機遇。」

    馮嘯辰滔滔不絕地說著。杜曉迪一開始還聽得挺認真,慢慢就有些倦了。馮嘯辰說的這些道理,其實都挺直白的,杜曉迪有生活閱歷,並不難理解這些觀念。至於更深層次的一些意義,就不是杜曉迪有興趣關心的內容了,她本質上只是一個痴迷於技術的年輕女工而已。

    「好了,別說了,你以為是在單位做報告呢!」杜曉迪白了馮嘯辰一眼,然後說道:「對了,嘯辰,我其實是想跟你說另一件事情的,被你一打岔,差點忘了。」

    「什麼事情?」

    「你不覺得陳姐的個人問題也該解決一下了嗎?」

    「個人問題?」馮嘯辰一愣,隨即臉上就有了一些愁容,「這件事我也想過啊,可陳姐自己都不上心,我有什麼辦法?」

    杜曉迪嗔道:「你就知道自己到處追漂亮姑娘,陳姐對你那麼好,你都不知道幫她物色個合適的人,虧你還好意思說陳姐就是你的親姐姐。」

    「曉迪,咱不帶這樣誇自己的好不好?」馮嘯辰笑著糾正著杜曉迪的話。杜曉迪也真是個實誠人,光顧著批評馮嘯辰,卻忘了她說的「漂亮姑娘」就是指她自己,雖然她的確在通原鍋爐廠就有「廠花」的盛名,至少屬於並列前幾名的美女,但這種話怎麼能自己說出來呢?

    杜曉迪自知失言,一下子就紅了臉。不過,兩個人的關係畢竟已經發展到可以說這種私房話的程度了,她壓低聲音說道:「你敢說你不是到處追漂亮姑娘?你以為我不知道在大營那次你非要跟我一起守車的目的……」

    「嗯嗯,我虛偽,我口是心非!」馮嘯辰趕緊做著自我批評,然後又說道:「咱們還是說陳姐吧,我倒也想過給她物色合適的人,可你也知道,陳姐因為一些事情,個人問題拖到現在,有點麻煩了。她今年32歲了,要找一個合適的人,恐怕就不容易了。真給她找個半大老頭,總覺得太委屈她了。」

    杜曉迪道:「誰說要給她找半大老頭了,眼前不就有一個合適的嗎?歲數和陳姐差不多,能力也強,長得也挺英俊的。」

    「誰啊?」馮嘯辰一時有些懵,不知道杜曉迪所指。

    「就是楊總,楊海帆啊!」杜曉迪道。

    「海帆?」馮嘯辰愕然了,「你怎麼會想到他呢?」

    杜曉迪道:「怎麼,我記得你不是說過楊總也是單身嗎?有哪不合適嗎?」

    馮嘯辰摸著腦袋,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我不是說他們倆有哪不合適,而是他們倆實在是太合適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杜曉迪笑了起來,說道:「這就是我師傅經常說的,叫作燈下黑。我剛才和陳姐聊天的時候,總聽她說起楊海帆,好像他們倆挺熟的樣子呢。不過,估計連陳姐自己也沒往那方面想,就是把楊海帆當成一個好朋友而已了。」

    「看我這個腦子!」馮嘯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恨恨地說道:「不行,我得馬上跟海帆說,陳姐這麼好的人,打著燈籠都難找,萬一被別人搶了先,楊海帆就等著打一輩子光棍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6-2 20:11
第三百六十三章 遇上一個胖子

    「什麼?你說誰?」

    「陳抒涵,我陳姐。」

    「等等,嘯辰,你這玩笑開大了吧,小陳不是說她愛人在部隊裡嗎?」

    「部隊裡?你沒搞錯吧,我陳姐一直都是單身呢!」

    「這怎麼可能,她親口跟我說的!」

    這是在從新嶺到南方鵬城市的火車上,馮嘯辰向楊海帆說起要撮合他和陳抒涵的事情時,楊海帆驚得目瞪口呆,同時還說出了一個讓馮嘯辰同樣目瞪口呆的消息。

    那天的股東大會之後,楊海帆便回了桐川,去安排辰宇軸承公司的事情。他向桐川縣委正式提出了辭職申請,而沒有選擇時下比較流行的停薪留職的方式。楊海帆骨子裡是個驕傲的人,他已經想好了,這一腳踏出去,就不會再回來。如果創業失敗,他寧願回浦江去找個民營企業打工,也不想回桐川來看舊日同事們那幸災樂禍的嘴臉。

    按照楊海帆的提名,他先前從東山市工業局挖來的副經理劉剛接替了他的中方經理職務,而從羅冶過來的退休幹部范加山則被馮嘯辰以德國菲洛公司的名義聘為外方經理。辰宇金屬製品公司正式更名為辰宇軸承公司,一切經營活動照舊,沒有什麼其他的變化。楊海帆當經理期間,已經把公司與地方政府之間的關係磨合得差不多了,形成了不少約定俗成的規矩,劉剛和范加山只要堅守這些規矩,就不用擔心桐川縣或者東山市會對公司做出什麼不利的舉動。

    安排好公司事務之後,楊海帆回到了新嶺,準備與馮嘯辰一同外出。此時,杜曉迪已經在南江呆了半個多月時間,不好意思再續假期了,一個人坐火車返回了京城。馮嘯辰則與楊海帆一道,坐上火車前往鵬城,準備從鵬城出境到港島,然後再從港島前往歐洲。

    這一趟出行,照馮嘯辰的說法是去考察一下市場,但他真實的想法卻是帶楊海帆到處走走,開開眼界。他自己未來是打算重新回到體制內去的,他的事業在於管理全國的裝備產業體系,不能拘泥於一兩家小企業。這樣一來,未來要成立的工程機械公司就要由楊海帆來擔綱了。趁著現在有時間,馮嘯辰想培養一下楊海帆的國際商貿意識,免得將來有點什麼事情還要讓他這個幕後老闆出來解決。

    馮嘯辰記得杜曉迪的建議,坐在臥鋪車廂裡聊天的時候,便向楊海帆說起了陳抒涵的事情。沒想到,楊海帆居然認為陳抒涵是有家的人,還說陳抒涵的愛人是在部隊裡的,這不能不讓馮嘯辰覺得驚詫莫名。

    「陳姐怎麼會跟你說起這個?」馮嘯辰疑惑地向楊海帆問道。

    楊海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每次到新嶺來辦事,都是住在春天酒樓,吃飯也在那裡。你也知道的,小陳家裡的房子小,再加上她弟弟生了孩子,佔了家裡的房間,所以她也搬到春天酒樓來住了。晚上酒樓打烊之後,除了兩個住在樓下的保安,樓上就剩我們兩個人了……」

    「呃……」馮嘯辰立馬想到了一些兒童不宜的場面,他倒忘了自己也是和杜曉迪住在同一個院子裡的。他邪邪地看著楊海帆,說道:「海帆,你不會告訴我說你們倆早就已經擦出火花了吧?」

    「沒有沒有!」楊海帆矢口否認道,「我一直以為她有愛人的,而且她也一直以為我有愛人……,哦,我明白她為什麼這樣說了。」

    「我賣糕的,你們倆可真逗啊。」馮嘯辰也反應過來了,不由得喊了一句西式的祈禱詞。

    其實說穿了,這就是兩個大齡剩男剩女顧及面子互相撒謊而導致的誤會。陳抒涵以為楊海帆已經成了家,問起他夫人的情況,楊海帆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單身,於是隨口瞎編了一句,說夫人在浦江工作,自己是兩地分居。及至他反過來問陳抒涵的時候,陳抒涵也覺得單身剩女是個尷尬的身份,便謊稱愛人在部隊,這就便於解釋她為什麼不住在家裡,而是住在酒樓了。

    據楊海帆承認,他與陳抒涵頗為投緣,沒事經常會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在許多事情上也都有些共同的看法。他還帶著幾分羞澀地承認,他一直覺得陳抒涵很有氣質,雖然已經30出頭,但卻一點也不顯得老,反而有一些成熟女子的獨特魅力。

    「你怎麼不早說?」馮嘯辰沒好氣地打斷了楊海帆的意淫,斥責道,「你早說你對陳姐有好感,我早就給你們撮合了,我還以為你們倆沒感覺呢。幸好還是曉迪眼睛尖,看出你們倆關係不正常,這才提醒了我。」

    楊海帆訥訥道:「我和抒涵怎麼會關係不正常呢?我們就是正常的同志關係,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的。」

    「我呸!」馮嘯辰毫不客氣地唾了一口,道,「老楊,你知不知道,對一位美女說自己只是把對方當成妹妹,這是禽獸不如的行為。你也是30好幾的人了,泡妞這樣的事情,還要我這個小老弟來教你?」

    「嘯辰,我怎麼覺得這件事讓你說得這麼不堪啊?」楊海帆不滿地說道。他好歹也是一個文化人,受不了馮嘯辰這種粗俗的表示。明明是花前月下的雅事,怎麼就成了泡妞呢?

    馮嘯辰道:「你別跟我裝純潔,我只問你一句,我把我陳姐介紹給你,你要不要?」

    「也不知道她願意不願意……」

    「她願不願意,是我的事!」馮嘯辰霸道地說道,「你只說你願意不願意就行。」

    「我……我當然願意,抒涵……其實就是我理想中的伴侶。」楊海帆鼓起勇氣說道,他那張平素顯得挺從容淡定的臉上,居然露出了幾分忸怩之色。

    「呃……」馮嘯辰覺得一陣惡寒,真受不了這些人的小資情調。

    願意不願意,這件事情也只能等他們從歐洲回來再說了。不過,自從馮嘯辰告訴楊海帆說陳抒涵其實是個單身女子之後,楊海帆的情緒明顯就不一樣了,一路上抓耳撓腮,晚上也睡不踏實,把臥鋪當成了平底鍋,躺在上面翻來翻去的,像是烙大餅一般。馮嘯辰心中好笑,這位仁兄算是墮入情網了,萬一陳抒涵真的看不上他,或者一時不想考慮感情問題,楊海帆可怎麼活呀。

    一個沒事偷著樂,一個滿腹糾結,二人一路無話,輾轉來到了鵬城。拎著行李走下長途汽車的那一瞬間,楊海帆終於從夢幻狀態中恢復過來了。他是個有自制力的人,知道啥時候該保持什麼樣的狀態,他們這一趟出來是考察市場的,他得把心裡那些想入非非的念頭暫時放下。

    「嘯辰,咱們從哪開始?」

    站在鵬城的街頭,楊海帆向馮嘯辰請示道。此時的鵬城,正值開發區建設之初,到處都是建築工地,來來往往的都是南腔北調的建築工人,雖說是塵土飛揚,卻透著一股蓬勃向上的熱情,讓人忍不住就有一種想參與其中的衝動。

    其實,馮嘯辰在鵬城也沒有什麼具體的事情要辦。他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是港島,鵬城不過是一個過境地點罷了。但既然來了,他也有意想在街頭走走,看看這個被稱為改革開放前哨的特區是什麼樣子。後世的他,到鵬城起碼也有過上百次了,但1984年的鵬城他卻是第一次見,這算是一種獵奇的心理吧。

    在這個念頭之外,還有一個想法就更不足為外人道了,那就是他想起自己曾經勸說了一個女孩子到鵬城來闖蕩。他期待著能夠在鵬城遇到這個女孩子,看看這大半年時間裡她有什麼變化。不過,他也知道,這個願望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罷了。自從樂城一別,韓江月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沒有再與馮嘯辰聯繫過。馮嘯辰不知道她去了哪裡,自然也無法主動與她聯繫。

    馮嘯辰唯一能夠聯繫上韓江月的渠道,就是通過李惠東來打聽,但想到自己把人家的閨女忽悠得連已經到手的副科級都扔了,跑到人生地不熟的鵬城來打工,估計李惠東對他已經充滿了怨念,他哪裡還敢去觸李惠東的霉頭。

    沒有聯繫方法,茫茫人海,上哪去找一個外地來的姑娘呢?

    馮嘯辰站在街頭,看著熱鬧的城市,心裡生著莫名的感慨。

    「喂,是……是馮處長嗎?」

    就在馮嘯辰思緒萬千的時候,背後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馮嘯辰回過頭去,只見自己的身後站著兩個年輕人,一胖一瘦。瘦的那個倒也還算瘦得正常,而且顯得挺帥氣的樣子。胖的那個就有些誇張了,他有著三尺有餘的腰圍,C罩以上的胸肌,粗壯的胳膊和大腿,粗略目測一下,體重當在200斤以上。

    看到馮嘯辰回過頭來,兩個年輕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臉上都綻開了笑容。那個胖子二話不說便撲了過來,張開雙臂,粗著嗓子喊道:

    「嘿,哥們,真的是你啊!」

    「哈哈,寧默,趙陽,你們倆怎麼到鵬城來了!」

    馮嘯辰也是滿臉喜色,樂呵呵地和胖子來了個激情的擁抱,興奮地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6-3 20:20
大國重工 第三百六十四章 寧默下海

    站在馮嘯辰面前的,正是臨河省冷水礦的職工子弟寧默和趙陽。三年前,馮嘯辰到冷水礦去協調自卸車工業試驗的事情,靠著一起打乒乓球等方法結交了寧默等待業青年,並成功地利用待業青年給礦長潘才山施加壓力,使其接受了工業試驗的安排。在後來,因為去冷水礦幫助解決供電指標問題,馮嘯辰與寧默又見過一次,還一道去了電廠鎮,也算是有過戰鬥友誼了。

    此後的兩年多時間裡,馮嘯辰再沒有聽到過寧默的消息。其實兩個人可能都起過要寫封信問候一下對方的念頭,但不知怎的就拖過去了。這一次突然在鵬城街頭遇到寧默,馮嘯辰覺得好生驚奇,不知道寧默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

    男人之間的友誼,一向是不太注重形式的。朋友分開之後,有可能很長時間都不會互相聯繫,但一旦見面,卻又能夠親近如故。馮嘯辰與寧默正是如此,乍一相見,在短暫的錯愕之後,雙方都想起了過去的那些趣事,於是一下子又熟絡了起來。

    「哥們,你還在那個什麼冶金局嗎?是不是已經升主任了?」

    寧默用肥厚的熊掌拍著馮嘯辰的肩膀,笑嘻嘻地問道,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表現出自己的高興之情。

    馮嘯辰搖頭笑道:「你想啥呢,我怎麼可能當主任?冶金局已經撤銷了,我去了新成立的重裝辦,在那裡當副處長。不過上個月我已經離職了,單位上安排我到社科院去讀研究生,估計要讀三年呢。」

    「看看,咱哥們就是有能耐。研究生,嘖嘖嘖,我們冷水礦全礦都沒幾個研究生,老潘把他們當寶貝一樣。以後咱哥們也是研究生了,我就是研究生的同學,看老潘還敢在老子面前得瑟嗎!」寧默得意地說道,好像是他自己上了研究生一般。

    馮嘯辰懶得去和寧默計較這種邏輯問題,和胖子講道理一向都是徒勞的事。他拉過楊海帆,給他和寧默二人互相做了介紹。寧默和趙陽聽說楊海帆是個什麼中德合資企業的總經理,都不由肅然起敬,一口一個楊總,讓楊海帆都有些尷尬了。

    「對了,胖子,你們還沒說你們是怎麼到鵬城來的呢,你們不會是從石材廠辭職下海了吧?」互相寒暄過後,馮嘯辰問起了寧默他們的現狀。

    趙陽搶著回答道:「沒有沒有,胖子和我也就是兩個待業青年,怎麼可能辭職呢?不過,小馮說我們下海,我們也算是下海了吧,現在不就時興下海撲騰嗎?」

    「沒有辭職,又下海了,這話怎講?」馮嘯辰奇怪地問道。

    寧默道:「是這麼回事,小趙最近談了個對象,馬上要辦事了。現在結個婚,沒個萬兒八千的,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姑娘親熱是不是?石材廠的那點工資,小趙那個對象看不上,所以呢,我就和小趙商量,一起下海做點買賣。人挪死,樹挪活,當年你是不是跟我們說過這話?」

    「呃,……不記得了。」馮嘯辰哪記得自己當年跟這些待業青年說過什麼,那會為了忽悠這些年輕人給自己當炮灰,他的確給他們灌過不少心靈雞湯,沒想到寧默居然還能記得。不過,他還是沒弄明白對方的意思,於是繼續問道:「你說你們下海了,可趙陽又說你們沒有辭職,是什麼意思?」

    趙陽有些羞怯地說道:「其實就是我們倆和石材廠簽了個協議,負責幫廠子推銷一些邊角料,按銷售收入提成。這是胖子出的主意,他還說,鵬城這邊建築項目多,所以我們倆就跑到鵬城來了。」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冷水礦的石材廠一直都在做出口石材的業務,雖然近幾年國內的其他地方也盯上了這塊業務,出現了不少競爭對手。但因為冷水礦的石材品質更好,又有先發優勢,所以業務一直都很不錯,生產規模也較三年前擴大了兩倍多,已經成為當地的一個支柱產業。

    出口石材的質量要求比較高,石材加工中出現的殘次品自然是無法出口的,只能當成廢料被拋棄了。再加上加工過程中的邊角料,日積月累,在原來的廢石堆旁邊,又出現了一座新的石頭山。

    也許是和馮嘯辰在一起廝混過的原因,寧默多少沾上了一點商業意識,他想到,國外對石料的要求高,國內的建築企業或許沒有這樣高的要求。這些相對於出口而言並不合格的殘次石料,如果賣給國內的企業,是否也能變成錢呢?

    產生了這個念頭之後,寧默就有些坐不住了。他找到分管石材廠的領導,提出建立一個內銷部門,並且由他承包,專門負責把殘次石料賣給國內建築部門,賺到的錢由石材廠和他按八二比例分成。這些殘次石料原本就是廢品,一分錢都不值,只要能夠賣出去,就是憑空得來的利潤,領導對於這個方案自然是不會反對的。於是,寧默就搖身一變,成了石材廠的國內銷售科科長,開始從事半公半私的經營活動。

    趙陽一向是寧默的死黨,此時又因為要結婚面臨著沉重的經濟壓力,在寧默的忽悠下,便毅然放棄了打磨石料這份毫無前途的工作,成了寧默的助手。

    按照寧默和石材廠簽的承包合同,寧默和趙陽二人依然保留在石材廠的身份,但卻不能領石材廠的工資。他們的收入全來自於石料銷售的分成,賣得多就賺得多,上不封頂。但如果石材賣不出去,他們倆就只能餓肚子了。趙陽說他們倆沒有辭職,但卻下海了,就是這個意思。

    「不錯不錯,有膽略,像我的朋友。」馮嘯辰拍了拍寧默的肩膀,給了一個表揚和自我表揚。

    寧默並不覺得馮嘯辰的話有什麼不妥,相反,他覺得自己的行為能夠得到馮嘯辰的承認是一件挺光彩的事情。馮嘯辰先是在冷水礦智鬥礦長潘才山,後來又在平河電廠力挫日本九林公司的工程師,這些事蹟都是寧默看在眼裡的。在他心目中,馮嘯辰是個需要他仰視的牛人,能夠被牛人誇獎一句,也是頗有面子的。

    「你們的生意做得怎麼樣?不會是一塊石頭都沒賣掉吧?」馮嘯辰問道,他原本想問問對方是不是發了大財,但看二人的打扮,不太像是賺了大錢的樣子,於是便換了一個問法。

    「哪能啊,也不看看我胖子是誰!」寧默吹噓道,「我和小趙光跑了一趟依川,就賣出了300多平米,足足賺了6000多塊錢呢,廠子裡拿了八成,我和小趙各拿一成,每人就是600多,抵得上我們在石材廠磨石頭磨半年的工資了。我跟小趙說了,依川算什麼,咱們到鵬城去,賣個十萬八萬的,每人分上一兩萬,那才過癮呢。這不,我們就來了。」

    趙陽在旁邊笑而不語。馮嘯辰不知道,趙陽卻是知道的,依川市那300多平米的石材,其實是靠寧默的父親在市裡找了關係才賣出去的,嚴格上說並不是寧默的能耐。不過,也就因為首戰告捷,而且手裡拿到了第一筆分紅款,他們倆才頭腦發熱,背著一堆石材樣品跑到鵬城來了。

    鵬城的建築工地的確很多,對裝飾石材的需求量也不小,但關鍵在於,人家也不是沒有供貨商的,他們兩個小年輕,一無人脈,二無商場經驗,想把石材賣出去談何容易。兩個人在鵬城已經住了十幾天,到現在一片石材都沒賣動。寧默在馮嘯辰面前如此吹牛,讓趙陽聽著都有些害臊的感覺。

    「你們的眼光不錯,鵬城是個很不錯的市場。在這裡投資的很多是港商,他們對優質裝飾材料的需求很大,市場肯定比你們依川要大得多。十萬八萬不算什麼很大的目標,做得好了,一年賣出去幾百萬也是可能的。」馮嘯辰替寧默分析道。

    寧默更加得意了,他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趙陽,說道:「小趙,你聽到沒有,咱馮哥們也這樣說了,你不相信我,總得相信他吧?」

    趙陽苦笑一聲,對馮嘯辰說道:「小馮,你的分析可能沒錯,可問題在於,我和胖子到鵬城都已經半個來月了,到現在還沒開張呢。在依川賣石材賺的那點錢,都搭進去變成路費和住宿費了。再賣不出去一塊石頭,我們倆就只能靠討飯走回臨河去了。」

    「你說啥呢!」寧默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新琦成公司的那個林總,不是說了對咱們的石材感興趣嗎,咱們再和他聊幾回,估計就能成了。」

    「人家是跟咱們客氣好不好,他哪說要買咱們的石材了?」趙陽嗆聲道。他是女朋友的人,業績的好壞直接關係到後半生的性福,不能像寧默那樣沒心沒肺。剛賺到依川那600多塊錢提成的時候,女友與他的關係立馬升溫了好幾百度,讓他覺得自己都快要融化了。可這一段時間沒能開張,600塊錢也花得差不多了,他能夠想像得出女友得知這個消息會有什麼樣的表情。那雙美眸中透出的寒光,穿過幾千公里依然能夠讓趙陽在這個南方城市都感到冰涼刺骨。
V123210 發表於 2017-6-3 20:20
第三百六十五章 生意不是這樣做的

    「嘯辰,我覺得咱們還是別站在這大街上聊天了。既然你和小寧、小趙都是這麼長時間沒見面了,咱們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聊吧。」

    楊海帆聽出寧默和趙陽所說的事情有些差異,又見馮嘯辰似乎對這兩個人頗為關心,便出了個主意。馮嘯辰答應了,幾個人順著大街走了不遠,看到街邊有一家小咖啡,便走了進去。楊海帆不愧是浦江這種大城市出來的人,對於這種小資情調的東西頗為熟悉,馮嘯辰讓他做主給大家都點上了咖啡,又叫了兩碟點心,然後便詳細問起了寧默、趙陽二人的情況。

    正如趙陽所說,他們倆來到鵬城,倒是看到了不少建築工地,也上門去向人家推銷過石材。可半個多月時間過去了,連一家有興趣的單位都沒有找到。寧默說的那個什麼新琦成公司,是一家準備到鵬城來投資的港資企業,正在建廠房和辦公樓。寧默、趙陽二人見過它的老闆林先生,對方對他們倒是挺客氣的,也問了一下有關石材的情況,不過卻沒有表示要使用他們的石材。與其他企業不同的地方,只在於林老闆比較客氣,沒有當面拒絕他們的要求。

    「什麼叫沒有當面拒絕,人家那就叫感興趣了!」寧默不滿地糾正著趙陽的講述。

    趙陽爭辯道:「他明明沒有興趣好不好?我覺得他就是看咱們兩個人年輕,不忍心打擊咱們,所以才說得很委婉。」

    寧默道:「委婉就表示有餘地嘛,咱們把價格再降一點,估計他就願意接受了。你不信,咱們明天再去和他談談。」

    「根本就不是價格的問題。」

    「價格是一個重要問題好不好?」

    「……」

    聽著兩個人爭執起來,馮嘯辰趕緊抬手制止住了他們,然後問道:「胖子,小趙,你們倆是怎麼跟這個林老闆談的?」

    趙陽一指寧默,道:「你問他,主要是他談的,我只是給他幫腔。」

    寧默點點頭道:「沒錯,是我談的。我跟他說了,我們的石材質量非常好,是能夠出口歐洲的,在國內銷售的這些,雖然是殘次品,但一點都不影響使用,價格比出口的要便宜很多……」

    「殘次品?你可夠實誠的。」馮嘯辰欲哭無淚,這哥們可真敢說啊,也難怪一塊石頭都賣不出去了。

    寧默沒聽出馮嘯辰話裡的諷刺意味,他自豪地說道:「本來就是這樣嘛,做生意就要講究誠信,以誠相待,人家才會願意買你的東西。」

    「打住打住。」馮嘯辰沒讓他再吹下去,他說道:「生意不是這樣做的,尤其是在南方做生意,你這麼實誠,人家哪敢買你的東西?你沒聽說過無奸不商這句話嗎,人家知道你是賣東西的,本身就對你說的話不放心。你還直接告訴人家說這是殘次品,那人家還敢用你的產品?」

    「我們賣的本來就是殘次品嘛,總不能騙人說是正品吧?我們本身就是做出口石材的,如果不是殘次品,怎麼會留在國內賣呢?我們的出口任務又不是不夠,如果是合格品早就賣出去了。」寧默有些委屈地爭辯道。

    「這個道理沒錯,但你不能這樣說。」馮嘯辰道,他有心教寧默幾招,想了想,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看看寧默,問道:「對了,你們賣石材,有沒有宣傳材料之類的?」

    「當然有,從廠裡出來的時候,我們印了1000張產品宣傳單呢,還複印了出口時候的質量檢測證明。你看看,就是這個……」

    寧默說著,從隨身的挎包裡掏出一捲紙,遞到馮嘯辰的面前。那捲紙最前面幾張就是寧默說的質量檢測證明,倒的確是能夠證明這些石材的品質。後面那些,就是寧默說的產品宣傳單了,一看就是用冷水礦打字室的打字機打出來的,印得像劣質的學生考試卷一般。前面的一些看起來還乾淨一點,到後面那些,估計是蠟紙被刮壞了,有些漏墨,看上去髒兮兮的,當手紙都不合格。

    「唉,都什麼時代了,你們還用這樣方式做生意,沒把褲子賠掉就算幸運了。」馮嘯辰嘆了口氣,他轉過頭,對楊海帆說道:「海帆,反正咱們還得在鵬城呆幾天,乾脆幫幫我這兩個兄弟得了。」

    「也行啊,閒著也是閒著,就陪陪他們倆吧。」楊海帆笑呵呵地說道。

    馮嘯辰說的是幫幫寧默他們,楊海帆說的是陪陪寧默他們,其實意思是一樣的,只是楊海帆說得更含蓄一些。寧默嘴上說得硬氣,但心裡也早就在打鼓了,聽馮嘯辰說可以幫他們一把,他心花怒放,頓時就笑得合不攏嘴了。

    「我就說我哥們不會見死不救的嘛,趙陽,這回你放心了吧?」寧默衝著趙陽樂呵呵地問道。

    趙陽看看馮嘯辰,小心翼翼地問道:「小馮,你和楊總到鵬城來應當也有自己的事情吧?別為了我和胖子這點小事,耽誤了你們的大事。」

    馮嘯辰擺擺手道:「無妨,我們是要從鵬城過境去港島的,現在還得等旅行社幫我們把港島通行證和歐洲的簽證送過來,弄不好得等上七八天時間。我們先到鵬城來,也就是來看看,陪你們倆跑一跑,正好也是一舉兩得了。」

    「是這樣,那可太好了。」趙陽放心了,臉上也綻出了笑容。他雖然不知道馮嘯辰打算怎麼幫他們,但他相信,只要馮嘯辰願意出手,肯定是能夠辦成事情的。或者更悲觀一點說,如果連馮嘯辰都搞不掂,那他和寧默還是儘早打道回府為好,他不認為寧默能夠比馮嘯辰更有能耐。

    「現在,我們首先得去找一家平面設計公司……」馮嘯辰當仁不讓地安排開了。

    在1984年的中國,鵬城無疑是市場化程度最高的城市,而且絕對不需要帶上「之一」這兩個字。馮嘯辰帶著寧默和趙陽到街上轉了一圈,果然找到了一家港資的平面設計公司,是專門負責幫企業設計各種宣傳材料的。

    馮嘯辰把寧默他們帶來的樣品、質量檢測報告等資料交給設計師,讓他們按照最奢華的標準設計一份不少於20頁的產品介紹,並要用銅版紙印刷,務必達到「高大上」的要求。

    寧默他們自己帶來的幾百塊錢顯然是不夠用的,馮嘯辰打電話給陳抒涵,讓她電匯了一萬塊錢過來,作為啟動資金。聽到這個數字,寧默和趙陽都驚得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了,這麼一大筆錢,還僅僅是作為啟動資金,萬一不成功,讓他們倆可怎麼還呢?

    馮嘯辰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聲稱這筆錢是自己墊支的,如果生意做不成,賠了本,不需要寧默他們負責。反之,未來二人如果賺了錢,就從賺的錢裡把這筆錢還給自己,而且不需要支付一分錢的利息。

    馮嘯辰此舉倒不是什麼聖母心爆發,他對於這樁業務是有著七八成把握的,相信這筆錢肯定不會打了水漂。能夠幫上寧默他們一把,也算是結一個善緣,誰知道未來他們倆會不會有大的發展呢?多交一個朋友,總是沒錯的。

    到了這一步,寧默和趙陽二人也只能是跟著馮嘯辰的指揮棒打轉了。寧默指天畫地地向馮嘯辰保證,如果自己將來發了財,絕對不會忘了馮嘯辰這個鐵哥們,但凡馮嘯辰有任何吩咐,他必定義無反顧。

    有錢能使鬼推磨,在馮嘯辰許下的兩成額外佣金刺激下,設計公司用了短短兩天時間就完成了宣傳冊的設計,並且馬上送到港島去進行了印刷。第三天,500本似乎還散發著熱氣的彩印宣傳冊便擺在了馮嘯辰一行的面前。

    「乖乖,真是太漂亮了,這還是我們出的石材嗎?」

    趙陽捧著一本宣傳冊,看著內頁上的冷水石材裝飾效果照片,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這些石材都是他們親手打磨出來的,趙陽再熟悉不過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把石材拼在一起,再巧妙地使用一些燈光效果,居然能夠產生出如此美侖美奐的意境,別說那些建築裝飾公司了,就連趙陽自己都有了一種想要擁有的感覺。

    「唉,我這才明白,咱們實在是眼界太窄了。」寧默幽幽地嘆道,看過這本宣傳冊,再對比一下自己帶來的那些油印宣傳單,他也開始悟出自己為什麼打不開市場了。

    你說自己的石材是出口產品,在歐洲市場上如何如何受到廣泛歡迎,可人家一看你的宣傳單,就早倒了胃口了,哪有興趣聽你說什麼技術指標?時下國內做裝飾石材的企業也不少,你和建築單位不熟,人家憑什麼用你的產品?

    有了馮嘯辰的宣傳冊,效果就不同了。什麼話都不用說,只要把這本宣傳冊往人家面前一擺,你就已經有了七分的贏面。國內企業有幾家肯下血本去做彩印宣傳材料的?能夠這樣做的單位,當然就是最有實力的單位了,這恐怕是各家建築企業的採購員見到這份宣傳冊時候的第一個念頭。

    「走,咱們現在就去找人推銷去!」

    馮嘯辰揮舞著宣傳冊,信心滿滿地對寧默和趙陽二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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