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推理]偵情檔案二 作者:莫伊萊(已完成)

 
Babcorn 2016-10-26 21:15:5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42 79750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09:09
第五十七章戴手套的人

  這一則短信,倒是幫了田蜜的大忙,她急忙起身朝大廳一側早就被她注意過的那個咖啡館側門走過去。

  臨近午休時間,咖啡館裡面已經人頭攢動,或許是各個單位的午休時間不盡相同,所以已經有了許多白領模樣的年輕人在這裡吃一些簡餐,田蜜不知道萬祈具體的相貌、衣著,正發愁在這麼多人裡面,又有許多都是一個人坐著的年輕男人,該如何分辨哪一個才是萬祈的時候,又一條短信進入了她的手機,內容是關於自己的穿著特徵。

  田蜜不禁汗顏,只是約出來見個面,談談關於王純的事情,偏偏被這個還未謀面的男人把一切搞得好像特務接頭一樣,真不知道該說他矯情,還是太過於小心謹慎。

  按照短信上提到的衣著,田蜜很快就從人群裡鎖定了相符合的目標,一路繞過去,找到了坐在角落裡的一張小桌旁的萬祈。

  萬祈坐在那裡,田蜜倒是判斷不清他的身高,目測起來應該是個中等身材,與身材略高挑的王純放在一起,顯得會有些身高不足,相貌也和他的身材一樣乏善可陳,丑是絕對談不上的,卻也沒有什麼特徵,田蜜乍看到他的相貌,心底就已經隱約預感到,呆會兒結束談話離開之後,她恐怕會在半個小時之內就模糊了對萬祈長相的印象。

  萬祈看到田蜜直直的衝自己走過來,板著面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有些不太相信的問:「你是田蜜?」

  「對,」田蜜點點頭,一邊在他對面坐下,一邊問,「你是萬祈?」

  萬祈也點了點頭。

  田蜜剛剛坐下,目光敏銳的服務員立刻就注意到了,相比之前萬祈是有告訴過她自己在等人。所以現在看到田蜜入座,便迅速來到這一桌旁邊,問他們:「二位,可以選飲品了麼?」

  萬祈伸手示意服務員稍等,開口問田蜜:「我今天是為了幫你的忙出來的,喝的東西是不是照理來說應該是你來買單?」

  田蜜心裡有些不爽,在這種場合下也懶得和他計較,畢竟還沒有開始深入的交談。並且萬祈的吝嗇也是她已經從賈大姐那裡打過預防針的。於是她應允了萬祈的要求,扭頭對站在桌旁等著的服務員說:「我不喝東西,你幫他點就好了,一會兒我來付賬。」

  萬祈倒也不和田蜜客氣。聽她說完,立刻報出了自己想喝的飲料名稱,彷彿他之前坐在這裡等田蜜的時候,就已經早早的琢磨好了想要喝什麼。

  服務員估計對面前這一男一女的架勢也很少遇到,有些鄙夷的看了萬祈一眼,扭身走了。

  萬祈倒是不很在意,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已經引人側目了,還頗有些自得的坐在那裡,打算等服務員把東西端來之後再和田蜜開**談。

  這個時候。田蜜才注意到,萬祈的手上始終戴著一副黑色的手套,手套的質地田蜜隔著桌子倒也看不分明,只能分辨出那種材料表面很光滑,帶著絲光,很薄。

  「現在夏天,天氣這麼熱。你怎麼還戴著手套呀?」田蜜問道。

  萬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不大在意的說:「我這個人有潔癖,不喜歡自己的手碰到髒的東西,家以外普遍比較髒,公司裡的電腦衛生狀況也不大好,所以我習慣戴著手套。」

  「難道你都不覺得熱?在這裡又不用敲鍵盤,把手套脫下來應該沒有什麼關係的吧?」田蜜隨口試探他。

  萬祈不悅的瞪她一眼:「你會不會管的太寬了一點?我熱不熱都和你無關,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田蜜沒有再開口自討沒趣。但是這副不肯被脫下來的黑色手套卻讓她不禁有些神經敏感起來。

  很快,萬祈點的飲料被端了上來,他在要求田蜜付款後,才端起杯子來喝了幾口,抬腕看看手錶,對她說:「有什麼需要問的你就抓緊時間問。問完了我還得回去!我午休時間可快到了。」

  「你午休的時候有事?」田蜜有些詫異,她以為萬祈選了這麼個時間段,就是為了讓彼此都寬裕一些。

  「沒事。」萬祈說完,自己又推翻了自己的說法,「也不對,我們公司午休時間是供餐的,但是如果因為個人原因沒有吃成,過後也不給餐補,那樣我就要自己掏腰包買東西吃。所以你別浪費我的時間害我吃不上飯啊。」

  田蜜努力的按耐著自己,才沒有當場衝著萬祈翻白眼,她自己也不想和這個男人多說廢話,只想速戰速決,把要溝通的問題詢問清楚就離開。

  「你和王純接觸多麼?」她由淺入深的問。

  萬祈喝了一口東西,放下杯子小心翼翼的擦乾淨自己的嘴角,「我和她吃過一次相親飯,沒了。」

  就知道他不會想要多說,田蜜便一步一步的引著他來回答:「吃過一次相親飯之後沒有下文,是相親不成功?不成功的原因是什麼?」

  「因為我沒看上她。」萬祈垂著眼皮,擺弄著自己手套指尖褶皺的地方,「我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是也是個家教很森嚴的人家培養出來的,我需要的妻子,外形不能太差,腦子不能太笨,這些是為了下一代的遺傳基因考慮,但是比這些更重要的就是必須得賢淑,得安於室,不要成天想著跑出去忙什麼自己的事業,女人只要會做賢內助就夠了。王純那女人,除了皮相和腦子還算合格,其他的一樣都不符合!我原本還在想,做人要腳踏實地,不能太好高騖遠,所以她如果拿出足夠的誠意,願意去調整改變,我還是可以將就一下的,沒想到她這個人一點誠意都沒有,人品做派又不端正,所以我當然不會看得上她!」

  「人品做派不端正,這話是怎麼說的?給別人扣帽子可是得要依據的!」田蜜努力不讓自己的厭惡流露的太過明顯,實際上心裡頭已經怒火中燒,這個男人自己相貌平平,舉止吝嗇,卻對自己的另一半有著過高的期許,並且視之為理所應當。這種至今扔抱有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認為女人不應該走出去從事社會工作,更不應該有自己的事業成就,這讓田蜜十分無法忍受。

  萬祈知道王純的職業,也知道田蜜的身份,所以似乎就理所當然的把田蜜臉上的表情歸結為對同事的袒護,於是不屑的說:「其實我真多餘和你說那麼多,反正你們是同事,我說什麼,你都會覺得我是在造謠中傷,反正事實就是這樣,我的一個朋友,聽說她和一個花花公子糾纏不清,兩個人還鬧得很不愉快,我這個朋友本身就是個那方面比較隨意的人,就連他都對王純評價不高,你讓我怎麼高看這樣的女人一眼?我不管她是多了不起的法醫,就她那作風,也進不了我們家的門兒,更別說我本身對她那個職業也還是挺忌諱的。」

  「反正,我把話給你說的明明白白的。」他對田蜜一攤手,「王純人死了,我倒也不會虛偽的去說什麼我感到很遺憾很難過,事實上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你們該問什麼問什麼,別懷疑到我頭上來,我說過了,我有潔癖,王純那種女人的血是髒的,我還怕玷汙了我自己的手呢!」他恨恨的說,看起來即便王純已經死於非命,提起她來還是讓萬祈氣憤難平。

  田蜜又拐著彎兒的問了半天,萬祈都一口咬定是自己甩掉了王純,是自己嫌惡王純不夠檢點,不夠守本分,不配做他的妻子人選,那副高貴孤傲的勁兒,儼然中世紀歐洲某貴族家裡的後裔一般。

  於是,田蜜也忍不住想要殺一殺他的威風,便對他說:「你說了這麼半天,把自己說的這麼威風,可是為什麼我們掌握的情況卻不太一樣呢?」

  萬祈的臉色陡然變得緊張起來,眼睛朝田蜜瞄了一會兒,問她:「你們掌握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田蜜故意不吭聲,默默的和他對視了半天,就在他眼看就要繃不住再追問的時候,對他說:「據我所知,王純在與你相親見面之後,就沒有再主動聯絡或者糾纏過你,就算按照你之前說的,是你沒有看上她,那她後面的舉動也算得上是很識時務的不去糾纏吧?那我很好奇的事情就有一個了——為什麼一個你不喜歡、被你拒絕的女人在相親之後並沒有去糾纏你,你這個首先做出選擇的人,卻執著的放不下,屢次三番的去糾纏自己厭惡的女人呢?還為了這種事情惡言相向?」

  她的話說完,萬祈的臉色變得紅一下白一下,憋了半天才說:「我只是傷自尊罷了!我看不上她是我的事,她表現的那麼無所謂,這是對我的侮辱!」

  田蜜聽後只想在心中冷笑,她趁著萬祈慌慌張張替自己辯解的時候,假意伸手去拿桌上的紙巾盒,很「不小心」的將萬祈的那杯飲料打翻,飲料從杯子裡灑出,濺濕了萬祈的手套。

  「哎呀!」急於辯解的萬祈冷不防被嚇了一跳,慌忙站起身來,脫下手套。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09:09
第五十七章深夜的溫暖

  田蜜的眼睛緊張的盯著萬祈的手,等著看他脫下手套時的樣子。

  從王純口腔中找到異種血液這一點,趙法醫的結論是她極有可能是咬傷了凶手,但是具體的咬傷部位誰也說不出來,可能是身上的任何地方。

  萬祈大夏天卻帶著黑手套,即便他自己的理由是潔癖,這一點還是顯得非常可疑,田蜜不能不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慮到。

  可是當萬祈脫下沾濕了的手套,氣急敗壞的抽餐巾紙擦拭著手和衣服的時候,田蜜發現,他的兩隻手都完好無損,就好像他短袖衫下露出的兩條胳膊一樣。

  這一點發現,讓田蜜感到很沮喪,倒不是說她有多麼不喜歡萬祈這個人,巴不得他就是凶手,只是好不容易發現了戴著手套很怪異的對象,以為會有進展,卻發現自己猜錯了,換成是誰都會有些失落的。

  正因為如此,在萬祈氣急敗壞的衝去洗手間擦拭清洗之前,他對田蜜的那些罵罵咧咧,田蜜幾乎一句都沒有聽進耳朵裡去。

  田蜜坐在原位,腦子裡飛快的運轉著。儘管萬祈的雙手沒有任何傷口,卻也不能把他的嫌疑徹底抹去,畢竟方才的對話過程中,他說來說去,除了抱怨指責和貶低王純之外,並不能夠提供出案發時不在場的證據。而且萬祈穿著短袖衣服,下身卻是嚴嚴實實的長褲,王純咬傷凶手的部位,可能是胳膊,可能是手,也有可能是大腿或者小腿,畢竟很多事情,發生的幾率小卻不代表不存在。

  只不過,腿上是否有傷,這一點田蜜就很難查證了,打翻被子灑水的把戲可以玩一次。卻不能反覆用,她一個年輕姑娘,於公於私都不可能撩起萬祈的褲腿去檢查人家腿上有沒有傷口。

  更何況,從方才萬祈暴跳如雷的樣子來看,估計接下來的對話基本等於結束了。

  果然,等萬祈在衛生間擦拭乾淨出來之後,就連椅子都不肯坐了,站在桌旁又怒氣衝衝的指責了田蜜半天。要不是周圍的人紛紛投來詫異或者好奇的眼神,他恐怕還會繼續說下去。

  萬祈氣沖沖當中又帶著一點急匆匆的離開時,田蜜看了一眼表,恰好剛剛到了他的午休時間。這讓她不禁搖頭,無奈到了極點。

  下午回到公安局,田蜜抽時間把萬祈和那副詭異的黑手套的事情說給田陽聽,田陽聽後的反應出乎她意料的,竟然是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怎麼這個反應?」田蜜詫異的問。

  「我就是覺得納悶兒!這怎麼要麼手套的問題上一點線索都沒有,要麼一下子都冒出來。」田陽嘆了口氣,「記得我昨天晚上回去沒有經歷對你講的關於賀子江的事情吧?他也戴手套,不僅戴手套,而且手上還有傷。只不過不是咬傷,是銳器割傷的,不算嚴重,破皮出血是肯定的。」

  被他這麼一說,田蜜才想起來,今天從上班開始就為萬祈的事情忙碌,居然把昨天一直關心的賀子江給忘了。連忙問:「對了,你還沒和我說說賀子江和王純到底怎麼回事呢!」

  田陽這才抽空把賀子江的事情和田蜜說了一遍。

  基本上的情況與張欣描述的並無太大的出入,賀子江對王純的確很執著,這些他自己都不否認,後來之所以會鬧得不大愉快,是因為賀子江覺得他每次為了王純分手,這些行為都是在王純的暗示和授意下作的,他覺得王純不過是在考驗他對自己的感情是不是足夠執著。結果王純遲遲沒有回應。兩個人的年紀也都越來越大,賀子江家裡老人開始對他施壓,他也拐著彎兒的從同學朋友那裡聽說了一些關於王純在外相親或者交友的情況,所以耐不住性子去問了王純一次,被王純很不留情面的給否定了一通,並且讓他面對現實。死心不要再糾纏了。

  賀子江自己的說法是,從那之後,也就是大概一兩個月之前,他就再也沒有去找過,也沒有聯絡過王純,因為覺得傷自尊。關於手上的傷,他說是自己不小心被學校裡的體育器械劃傷的。

  他到不介意到公安局裡來做筆錄,順便抽血化驗。

  「咱們c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時候一條街上住著,誰也不認識誰,有時候七拐八拐的還都能連在一起。而且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田陽煩惱的抓抓腦袋,「你猜賀子江為什麼急著去和王純攤牌?因為他從別人那裡也聽說了一些關於王純的,不大好聽的傳聞,我追問下去,居然也和你昨天晚上去找的那個解飛有關!如果說誰才是敗壞王純名聲的始作俑者,那無疑就是解飛了!」

  田蜜對此也感到異常頭疼,一個是解飛,一個是萬祈,這兩個人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嫌疑,或者是在整件事情當中起著誘發的作用,偏偏又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要求他們提供血液樣本,他們這兩個人也沒有賀子江這種魄力和覺悟,事情十分難辦。

  接下來繁瑣忙碌的工作讓田蜜沒有更多時間糾結在這個問題上,等她結束忙碌,外面又早已是黑漆漆的夜色了。

  田蜜這才意識到,她忙碌了一整天,沒有時間理會陸向東,陸向東也同樣一通電話都沒有打來,就連一條短信都沒有。

  她這才抽空發了一條信息給陸向東,詢問他人在哪裡,有沒有吃飯。

  陸向東過了一會兒才回覆她說,自己還在j學院,正在批改卷子。

  大概晚上八點多的時候,田蜜才拖著一身疲憊回答家裡,田媽媽照例準備好的飯菜,田蜜狼吞虎嚥的填飽肚子。

  「吃完飯你先別急著換衣服洗澡,」田媽媽攔住吃完飯準備起身的田蜜,好像變戲法一樣從身邊拎出一個保溫桶,「喏,把這個給小陸送去。」

  田蜜愣了一下,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田陽在一旁碰碰她的胳膊,對她說:「是我說的!老媽打電話問陸向東是不是和咱們一起,如果一起就下班一起來,我說他回學校去批卷子,好像還沒下班呢。」

  田蜜這才回過神來,接過保溫桶,有些驚喜的問:「媽,你是不是接納他了呀?」

  「我可沒說!」田媽媽立刻板起面孔,一副嘴硬的樣子,「我只是上回和他談了談,覺得他這人還挺坦誠的,對自己的出身經歷那些也不遮遮掩掩,我這人又心軟,想想他也怪不容易的,所以表示一下同情罷了!」

  「好!你怎麼說都好!」田蜜嘿嘿一笑,提著保溫桶就往外走,走到門口,扭頭對田媽媽說了一句,「以後還請多多同情喲!」

  說罷輕快的關門跑下樓去。

  田蜜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j學院,以她對陸向東的瞭解,方才在短信裡他一句都沒有提過晚餐的事情,可以無視了她的那個問題,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壓根兒就沒吃。

  到了j學院,已經放了暑假,學校裡沒有什麼人,安安靜靜的,田蜜在大門處被保安攔住,不肯放她進去,除非打電話給陸向東,確認是不是有她這樣的一位訪客才行,田蜜不想早早讓陸向東知道自己來,想要給他一個驚喜,便不肯讓保安打電話通知,保安也不肯輕易妥協,兩個人討價還價了半天,最後才決定田蜜把工作證壓在保安那裡,然後才能夠被放行。

  陸向東的辦公室,對於田蜜而言並不陌生,當初第一次來這裡請天兵似乎就發生在昨天,那個時候兩個人還互不對盤,那時候困擾她的案子和眼前的相比,簡直就是小兒科一樁,那時候他們還都不認識王純。

  一想到王純,田蜜原本因為田媽媽的那番舉動而略有上升的心情便瞬間重新低落下來,忍不住有些惆悵的嘆了一口氣。

  躡手躡腳的上樓,輕輕走到陸向東辦公室的門口,田蜜在那裡好像木頭人兒一樣戳了半晌,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小偷一樣的姿態有多麼的沒必要,因為辦公室內的陸向東正聚精會神的埋頭審卷,壓根兒沒有抬起過頭。

  田蜜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站的腳都乏了,眼見著等他抬頭發現驚喜是不可能了,只好抬手在辦公室門上輕輕敲了三下。

  陸向東聽到響動才抬起頭來,這才驚訝的發現田蜜提著一個保溫桶站在門口。

  「你怎麼來了?」他放下手中的筆,坐直身子,或許是保持伏案姿勢的時間有些久,他直起腰背的動作顯得比較緩慢,臉上有些驚喜。

  「我不來,怕你把自己餓成骨骼標本!」田蜜誇張的說,走過去把保溫桶放在他面前,小心的不壓到試卷,「提東西提到手臂發酸,你不把這些全吃掉幫我減負我跟你沒完!」

  陸向東聽她這麼說,倒是乖乖的把試卷暫時挪到一旁,扭開保溫桶的蓋子,飯菜的香味立刻就飄散出來。陸向東看了看裡面的菜色,有些詫異的抬頭紋田蜜:「你媽媽做的?」

  田蜜點點頭,把才纔和田媽媽的對話說給陸向東。

  陸向東看看面前的晚餐,看看田蜜,臉上的笑意愈發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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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頻繁作案

  看著陸向東把飯菜都吃光,雖然什麼都沒說,卻有一臉不加掩飾的滿足和欣慰,田蜜坐在一旁看著,心裡又想起白天的時候在萬祈單位樓下的賓館大堂裡看到陸母的那一幕,不由感到惱火和心疼。

  一個從來沒有得到過母親關愛的孩子,靠著自己的努力和拚搏,終於有所成就,卻依舊為了工作,為了夢想付出著常人沒有付出的辛苦,而那位從來沒有認真盡過養育義務的母親,此刻卻好像一條水蛭,恣意的吸著兒子的血,厚顏無恥的享受著不勞而獲的飛來橫財,穿著華麗衣衫到處招搖,在向那些狐朋狗友炫耀吹噓的時候,卻連一丁點兒的不忍或者心疼都沒有過。

  陸向東對她而言,只是一台行走的提款機,除此之外,毫無意義。

  「想到什麼了?怎麼咬牙切齒的?」

  田蜜猛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的牙齒咬著下唇,都快咬破進去了,眉頭也擰成了一個疙瘩。

  「沒事兒,想案子的事情呢!」她連忙找了個藉口敷衍,不想把白天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事情說給陸向東聽,以免他心裡不好受。

  陸向東盯著田蜜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對她的藉口並不相信,卻也不戳破,跟著點點頭:「這也是我加班加點希望能夠盡快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好盡快參與調查,這個案子越早被偵破,對咱們所有人而言,也都是一種安慰,不然光是盲目的自責和胡思亂想,也夠受的。」

  田蜜即使不對視他那灼灼的目光,也知道這番話說的實際上就是她自己,她心虛的咧嘴一笑,問陸向東:「有沒有我能幫上的忙?」

  陸向東想了想,到還真給她找到了一點差事:「這樣吧,我把標準答案給你。你幫我把剩下這些卷子上面選擇之類的客觀題檢查一遍。」

  田蜜欣然應允,接過陸向東遞過來的卷子和標準答案,有木有樣的坐在他對面的辦公桌前核對起來。

  辦公室裡頓時安靜下來,兩個人都埋頭審卷,誰也不說話。

  田蜜的客觀題部分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只要對著標準答案一路核對下來,數出錯誤的題數,標註出得分就可以。陸向東的那部分都是些需要閱讀之後才做判斷的簡答、論述,判卷效率自然不能和田蜜相提並論。田蜜沒用太久就批改好了客觀題部分,之後就托著下巴看陸向東,沒過多長時間。她就趴在桌子上,頭枕著胳膊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才在陸向東的輕喚下慢慢清醒過來,只覺得兩條胳膊酸麻無比,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一看手錶,睡意立刻掉了一半:「啊?都十二點多了!糟了糟了!我媽一定急死了!」

  「別著急,我已經給他們打過電話了,說會送你回去。他們也答應了,所以不會著急的。」陸向東拉她站起來,順手撈過自己椅背上的薄外套披在田蜜肩頭,「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忙完了?那走吧!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田蜜一聽說他已經和家裡打好了招呼,心情放鬆了下來。強打著精神對陸向東說。

  陸向東應著,和田蜜一起走出辦公室,關燈鎖門,下樓到停車場去提車,離開的時候幸好門口的保安還沒有睡覺,在值班室裡面看著電視,田蜜順利的取回工作證,陸向東的車也得以放行出門。

  陸向東把田蜜送到家門口。因為時間很晚,田媽媽沒有邀請他進屋去,不過態度倒是比以往溫和了一些,田蜜也已經十分疲憊,向陸向東道別之後,就回房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田蜜經過一夜休息,精神頭兒足了不少,吃了早點下樓去,驚訝的發現陸向東等在那裡。

  「你怎麼跑來了?是不是有什麼事?那打電話就好了,從我家去j學院多繞路啊!」田蜜怕他辛苦,急忙關切的問。

  陸向東搖搖頭,招呼她上車。

  「卷子我已經把自己的任務量都批改完,所以今天可以和你到公安局去。」他一邊開動車子一邊對田蜜說。

  田蜜有些驚訝,昨天她親眼看到需要陸向東批改的卷子有多麼厚的一大疊,他居然全部處理完了!回想一下前一晚他送自己回家的時間,田蜜頓時明白過來。

  「你又熬通宵!」她嘟著嘴,不滿的看著陸向東,埋怨的口氣裡全是心疼。

  陸向東這一次沒有因為她的關心而露出會心的一笑,反而微微皺起了眉頭:「其實我心裡隱隱約約有些感到不踏實。」

  「什麼意思?」田蜜不解。

  「王純的這一起案子,『判官』因為特殊原因打亂了作案的節奏和模式,讓原本有條不紊的計畫變得有些倉促,所以我有些擔心,因為這一意想之外的變故,凶手的作案節奏也會發生響應的改變。」陸向東說。

  「難道他不應該是把這一次的『失常』視為恥辱,並且努力讓自己的計畫回到正軌麼?」

  「會,但是王純的不配合,以及引發他情緒激動,憤而殺人的那某種原因,也都在某種程度上打擊了凶手的自信心,讓他對自己掌控全局的能力產生了懷疑,變得不夠自信,這樣一來,很有可能促使他調整節奏,把進度加快。」

  陸向東的話,讓田蜜的心頭咯噔一下,隱隱的也跟著不安起來。

  兩個人帶著複雜的心情,驅車來到公安局,陸向東出現在重案組辦公室裡,倒是讓田陽和墨竇感到有些意外,關心的詢問了一番他審卷的進度問題。

  他們才到公安局沒有多久,陸向東早上在車裡對田蜜提到的那一番不樂觀的判斷就又一次得到了印證——他們接到了來自郵局的報警電話,說是有一封問題郵件,收件人是重案組,希望他們能夠盡快趕過去一看究竟。

  接到這一通電話之後,田蜜他們立刻行動起來,朝郵局趕去。

  「第一次是找人輾轉委託交寄,第二次是放在指定地點,騙剛剛開業生意尚未起步的小快遞公司上門來取,第三次是用顛倒收寄件人的地址,真不知道這一次這個『判官』又能想出什麼幺蛾子來!」在去郵局的路上,田陽對凶手為防止追查到寄件人而採取的手法感到十分好奇。

  他的疑問用多久就得到瞭解答。

  「我們今天早上對信件進行分揀的時候,這封信因為信封裡面夾帶了對於平信來說尺寸超標的東西,所以被分揀的機器卡住沒有辦法過去,我們的工作人員把它挑出來的時候,極其把信封給刮破了一點,結果工作人員發現信封裡面裝著的那個東西,竟然是一截人的手指!」郵局負責接待田蜜他們的工作人員對他們介紹當時的情況,「這一下子可把我們嚇了一大跳,平時在信封裡面夾寄戒指、項鏈這種小東西的我們倒還真是見過不少,可是人的手指頭……當時還有一個膽子大的,說會不會是整人用的搞笑玩具,可是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那手指頭還透著一股腥臭味兒!正好收件人又是你們,我們怕耽誤你們查案,就趕緊打了報警電話。」

  田蜜他們連忙要來那個被分揀信件的機器卡住篩出,不能順利通過的「違規信件」。

  一瞧見信封上面熟悉的字體,幾個人的心裡頓時就明白了——果真就是「判官」無疑。

  信封的正面寫著重案組的地址,寄信人的位置卻是空白一片,這個信封差不多有a4指那麼大,放在桌子上,能夠看到裡面明顯有東西是凸起來的,在正面比較靠邊的位置,有一個破口處,一部分信封紙翹了起來,隱約似乎能看到裡面有什麼東西。

  「在這裡看,還是回去再看?」田陽用詢問的目光低聲問其他人。

  「回局裡再說吧。」田蜜怕在郵局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又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墨竇也覺得回公安局再看會比較好:「是啊,不如回去,找了趙法醫一起開。」

  「行!」田陽見他們兩個的意見一致,並且都比較有道理,就二話不說,拿了信封,幾個人重新回到公安局裡。

  回公安局的路上,田陽和墨竇看起來有些忐忑,田蜜倒是比他們顯得鎮定一點,因為早上和陸向東的那一番談話,讓她對這樣的一個結果早已經好像打過預防針一樣。而沒有來得及和田蜜對此進行交流的另外兩人,則還有些對凶手此次作案的頻率感到不可置信,半信半疑。

  「假如信封裡的東西,真的像方才郵局裡的人說的那樣,是人的手指,那凶手這一次動手的脾氣也未免太急了吧?」墨竇的心裡似乎還懷著一絲希望,希望那封信不過是虛晃一槍。

  然而,當他們回到公安局,找來趙法醫,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倒出裡頭的東西,從信封裡被倒出來的,除了一截食指最前端的指節,還有一張光盤。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09:10
第六十章斷指

  趙法醫戴著手套,輕輕拿起那一截斷指端詳一番,對其他人點點頭:「是一截食指,從形狀上看,應該是左手的。」

  「趕快看看光碟裡面是什麼!」田陽的臉色愈發凝重起來,吩咐田蜜把信封裡的光盤拿來播放。

  絲毫沒有意外的,光盤裡刻錄的是一段與江玉鏡和楚含風格相似的「懺悔錄像」。

  畫面裡,一個身材微胖,肌肉鬆弛的男人跪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整個人篩糠一般,他的兩隻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膝蓋上,低著頭,從鏡頭上只能看到他微禿的腦頂和幾縷用來遮蓋禿頂的油膩膩的頭髮,這些細節倒也讓正在屏幕前觀看視頻的幾位警察判斷出,這一次的受害人,年紀比前三位顯然要略大一些。

  鏡頭就這麼一直對著男人,如果不是男人的身子抖的厲害,幾乎會給人一種畫面卡住了的錯覺。過了好一會兒,男人哆哆嗦嗦的伸手向前摸過去,因為鏡頭推得離男人很近,從畫面上倒也看不出男人在摸索些什麼。很快,男人似乎摸到了想要拿到的東西,慢吞吞的重新跪直身子,這時候,他的手裡赫然多了一把菜刀。

  「他這是要幹什麼?」墨竇也沒想到被害人竟然會手持利器,「這不會是凶手給他的吧?」

  田蜜他們也對這樣的畫面有些莫名其妙,只能繼續觀看,等著答案自己揭曉。

  男人把菜刀握在手裡之後,非但沒有因為利刃在手就變得鎮定一些,相反的,他拿起菜刀之後,反而抖得更加厲害,誇張到了差一丁點兒把手中的菜刀掉在地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依舊沒有抬頭,左手撐在地板上,右手握著菜刀。不停的抖,抖著抖著,他忽然猛地抬起右手,迅速看了下去,隨後便是一聲痛苦的哀嚎,鮮血從他的手指斷面湧了出來,食指的最前端在地上,很快就被流出的血液浸住。

  男人因為劇痛。把手上的菜刀一扔,右手死死的攥住自己的左手食指,躺倒在地,這時候。屏幕前的田蜜他們才第一次看到了他的臉。

  這個男人有一雙微凸的金魚眼,因為吃痛而張著嘴巴,一張一合的大口大口喘氣,讓他看上去更像是一條從水裡被丟上岸的魚,他在地板上縮成一團,喉嚨裡發出哼哼的呻吟,面如死灰的盯著鏡頭後方,滿臉都是祈求的神色。

  「求求你,我已經做到了。你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再有下次,你直接剁了我整隻手!不!我自己剁!」男人哼唧了一會兒,哆哆嗦嗦的對鏡頭後面的人說,「我求求你,別再折磨我了!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求求你!」

  隨即,畫面一黑。這一段視頻結束了。

  「這個人我認識!」田蜜好不容易才從方才視頻中中年男人自剁手指的畫面中緩過神來,自言自語的說道,說完發現身旁的人都略帶詫異的看著自己,連忙解釋說,「我也不是認識,是見過!」

  說完,她扯一扯陸向東:「你也見過!就是咱們那時候一起去調查爆炸案中的另一個死者孫琳娜委託律師的事情那會兒,在那家律師事務所遇到過這個男人一次!我記得當時的那個年輕律師。好像,好像說這個男的叫老袁。」

  陸向東經她這麼一提醒,也回憶了一下,那份不算深的印象漸漸浮現出來。

  「是有這麼一回事兒。」他對其他人點了點頭,肯定了田蜜的說法。

  「那就別耽誤了!你快再去那家事務所看看,看看這個男的是不是確定就是你們所說的老袁。如果是,一定要向律師事務所的人問出來他的家在哪裡!」田陽叮囑田蜜。

  田蜜心裡也有數兒,前三起案子,每一個受害人都都是被拘禁在自己的家裡,等上兩天,然後被殺害,這一次,如果視頻錄像裡的男人真的就算那個律師老袁,想要找到他就變得很容易了,搶在凶手再次進行謀殺之前解救人質,緝拿真兇就也成了有望實現的事情。

  她立刻查找了一下之前留過的聯繫方式,先給事先打過一次交道的陳國棟律師通了電話,這才和陸向東出發趕往廣源律師事務所。

  「老袁卻是已經有三天沒有來上班了!」陳國棟在之前的通話過程中知道了田蜜和陸向東的來意,趕在他們到達之前,就已經先向事務所裡的其他人打聽了一下,不過因為也不曉得事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性質,他倒也識趣的沒有把此時張揚開。

  「老袁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了?」他一見到田蜜和陸向東,說了一下對方的確沒有來上班的情況之後,就迫不及待的詢問起來。

  「你能不能先找一張老袁的照片給我們看看?還有,你之前叫他老袁,他的全名叫什麼?」田蜜雖然也心急,卻明白越是在著急的時候,就更需要沉著冷靜,考慮周全。

  陳國棟把田蜜帶到事務所一進門的那面牆前,給她看上頭的律師介紹,田蜜很快就從上頭找到了視頻當中的那個中年男人,和她記憶中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人完全吻合,照片下方的個人簡介裡寫著此人的姓名是袁和。

  「他家的住址是什麼?你能不能想辦法幫我們打聽一下?袁和可能遭人綁架,現在時間緊迫,我們也沒有時間具體解釋。」田蜜急切的詢問。

  陳國棟見她這樣,也不敢再問東問西耽誤時間,連忙跑去向其他人詢問,過了一會兒,拿著一張抄有袁和地址的字條回來了。

  「我怕你們不希望走漏消息,所以說是老袁的遠親來找他,這是他家的地址,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告訴我。」他把紙條遞給田蜜,對他們說。

  田蜜急忙接過來收好,謝過陳國棟,和陸向東趕忙離開,在途中把地址告訴田陽和墨竇,約好了在袁和家樓下回合,誰也不許搶先行動。

  袁和家住的地方離他工作的事務所不算遠,田蜜和陸向東沒用多久就先一步趕到,聽從田陽的安排,他們並沒有急著上樓去。畢竟如果樓上袁和的家中只有他自己或許還好,如果凶手也在,只有田蜜和陸向東兩個人冒然出現,一個是年輕姑娘,體力未必能與身份未知的凶手相抗衡,而另外一個陸向東雖然身手不錯,身材也足夠高大,可是畢竟是一個沒有執法權限的局外人,這種時候如果由他出手,程序正義就會受到影響,讓凶手逃脫是小事,只怕搞不好會傷到他們兩個,或者在將來移交起訴之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沒用多久,田陽和墨竇的車也疾馳而來,急急的停在田蜜他們旁邊,一同下車的還有一名專門請來的開鎖專家,畢竟這種情況下,門內的人肯主動開門的幾率幾乎為零。

  「走吧!」田陽低聲說,對其他人招招手,自己一馬當先的走在最前面。

  田蜜跟在後面,心裡又激動又緊張。激動的是或許這一次就可以把那個毫無人性的凶殘殺手抓捕歸案,緊張的是他們要面對的不知道是一個怎麼樣的局面,又要抓捕,又要確保人質的安全,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袁和的家住在那棟樓的7樓,位於整棟樓的中間位置,為了防止聲音驚動了室內多疑的凶手,他們乘坐電梯到達6樓,再躡手躡腳的爬樓梯接近目標單元。

  到了門口,田陽示意開鎖專家技術開鎖,其他人按照事先商定好的位置,嚴陣以待。

  噗通。噗通。噗通。

  田蜜的耳朵裡充斥著自己的心跳,她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扇門,手心慢慢的滲出了一層細汗。這不是她第一次實施抓捕,卻是她最為緊張的一次,或許是因為對方連環殺人,並且大膽挑釁,也或許是這一次的受害人裡面有自己非常熟悉,曾經朝夕相處的同事。

  開鎖的師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事情的性質,也有些緊張,一不小心把工具失手掉了下去,碰到了防盜門,發出響聲,不僅是他,就連其他人也都不約而同的倒吸一口冷氣,所有人都不敢有所動作,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房子裡面的聲音。

  靜悄悄的,什麼也聽不到,沒有腳步聲,也沒有任何細微的說話聲。

  就連門上面門鏡的那個小亮點,也至始至終沒有被遮擋住過。

  田蜜的心幾乎快要從嗓子眼兒跳了出來,她忍不住悲觀的想,或許他們終究還是又晚了一步,袁和可能已經遭了毒手,所以才會如此的悄無聲息。

  開鎖師傅不知所措又惴惴不安的看著田陽,田陽輕輕把耳朵湊近門邊聽了聽,確定裡面一丁點兒聲響都沒有,對開鎖師傅點點頭,開鎖師傅輕手輕腳的彎腰撿起工具,繼續自己該做的事。

  原本這樣的防盜門鎖對於專業的開鎖師傅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然而因為大家都很緊張,時間就彷彿過的特別慢。

  終於,隨著一聲清脆的咔噠聲,開鎖師傅抬起臉來,對其他人鄭重的點了點頭。

  田陽一揮手,所有人迅速拉開門衝了進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09:10
第六十一章空城計

  衝進門去,幾乎所有人都愣住了,眼前的場景讓他們都有些始料未及。

  空蕩蕩的房間裡,不僅沒有想像中的可怖屍體,就連鬼影子都不見一條,只有悶熱的空氣散發著不新鮮的氣息。

  「你確定是這裡?沒有弄錯了地址?」田陽這一下有些吃不準了,只好向田蜜求證。

  田蜜委屈的對他點點頭,掏出陳國棟給抄來的地址字條遞給他:「絕對不會錯,不信你自己看!這麼重要的事情,我還不至於弄錯了!除非陳國棟故意給我一個假地址,否則怎麼會有錯呢!」

  陸向東環顧了一下四周,看到在不大的小客廳一側有一個工藝品架,上頭放著一本攤開的證書,於是便過去看了看,回來對大夥說:「陳國棟給的地址沒有錯,這間房子的確是袁和的家,那幾本是袁和的證書和獎狀。」

  「可是,家裡為什麼沒有人?」墨竇也迷茫了。

  「我也不知道袁和家裡面還有沒有什麼其他人,當時時間太緊,我怕耽誤久了會來不及營救!可是我真的沒想到會撲個空!」田蜜急得眼圈都發紅了,原本以為會順利救出人質,這一系列的案子馬上就可以宣告結案,可是沒想到居然會被他們撲了個空,眼看著原本的計畫落空了,原本勝利在望,現在卻一下子都變得渺茫起來,雖說別人什麼都沒有說,田蜜的內心卻已經開始自責起來,她覺得都怪自己沒有把事情辦好,所以才會讓大夥兒撲了個空。

  「你先別著急,」陸向東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他伸手在客廳裡的茶几上輕輕抹了一下,看看指尖沾到的灰塵,對田陽他們說,「你們看這個房子裡灰塵的厚度,還有因為夏天關門關窗空氣不能流通悶出來的那種味道。我覺得袁和不在這裡住應該不是一天兩天而已,而是有一小段時間了。如果是凶手在這裡行兇,襲擊了袁和,就算他能夠擦拭掉所有的痕跡,也不可能短時間之內讓灰塵分佈的這麼均勻。」

  「你的意思是,他還有別的住處?凶手可能把他囚禁在其他地方了?」田陽明白陸向東話裡的含義。

  田蜜一聽這話,立刻轉身就朝外走。

  「你去哪裡呀田蜜?」墨竇連忙過去想叫住她。

  「我再回去找廣源事務所的人問問,看看他們還知不知道什麼別的線索!」田蜜邊走邊頭也不回的說。

  陸向東見田陽欲言又止。便示意他不用擔心:「我和她一起去,她只是心急,還沒亂了方寸,不會出差錯的。」

  幸虧田蜜長得嬌小。所以即便她急匆匆的離開,陸向東略微加快一點腳步,還是很快就把距離追了回來。

  田蜜心頭壓著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讓她很不好受,那種說不出是失望還是焦急的情緒更是令她煩躁不安,為了讓自己盡快調整好情緒和狀態,她選擇了沉默不語,陸向東原本就不是話多的人。案子演變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他也一樣感到了壓力,因此也始終保持著安靜,兩個人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趕回廣源律師事務所,再次看到他們上門,陳國棟也感到有些驚訝。

  「你們找到老袁了麼?」他一見田蜜和陸向東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次上門,立刻關切的問。

  待到田蜜開始追問關於袁和有幾所住處的問題時。陳國棟也傻眼了,他表示自己壓根兒不知道為什麼袁和會很久沒回過自己的家,也不清楚他在c市是不是還有其他住宅。

  「我只知道他一個人在c市,老婆孩子都在外地不讓過來同住,說是因為好幾年前他替一個被告打贏了官司,原告方恨得不行,差一點把他孩子綁架了,從此之後他就為了防止家裡人受傷害。把家裡人都給安排到外地去了。」陳國棟說,「我之前幫你去打聽,確定他在c市的住宅就在我給你們的那個地址,他如果不在那裡,會在哪裡呢?這我也不知道!方才你們走之後,我還特意打了他的電話。始終都是關機狀態。」

  「你有他家裡人的聯繫方式麼?」田蜜問。

  「沒有,不過我可以現在就去幫忙問。」陳國棟說罷起身就走,看起來雖然他原本對袁和並不是特別欣賞,但眼下涉及到對方人身安全的問題,他也不敢含糊。

  很快,陳國棟就問到了袁和妻子的聯繫方式,田蜜讓陸向東留下來和他繼續談談,自己到走廊裡面去打電話。

  由於袁和眼下處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尷尬境地,說是遇害了吧,沒有證據,說是遭人綁架,既沒有勒索電話,也沒有綁架者的身份線索,除了一段錄像和一截斷指,沒有任何證明。田蜜也不知道該如何和他的家裡人解釋,只能以自己是袁和過去客戶的理由,索要袁和的聯繫方式,並且為了讓袁和妻子寫下心防,她還特意說出了陳國棟之前告訴她的袁和手機號碼,告訴袁和妻子這個號碼打不通,問她能不能提供其他聯繫方式。

  袁和的妻子聽起來倒像是一個蠻質樸的人,說話實實在在,也很認真,相信了田蜜是自己丈夫的客戶之後,態度略微比起初熱絡了一點點,說自己也只有袁和那一個手機號碼,據她所知丈夫並沒有其他的聯絡電話。

  她甚至很沒有防備的讓田蜜可以到袁和在c市的家裡去找人。

  「我們家老袁血壓有些高,有時候身體不舒服可能就不去上班,請假在家裡休養,要不然你去家裡找他試試吧!」她對田蜜說,順便報出了自家的地址,並囑託道,「我看你態度挺誠懇的所以才告訴你,但是如果我們老袁身體不舒服不想接你的案子,你可不行死纏爛打的!不然要是讓老袁知道是我把家裡地址告訴你的,他肯定會對我發脾氣!」

  田蜜一聽袁和妻子說出來的地址就是他們剛剛撲了個空的那一間房,便試探的詢問還有沒有其他住處,這個問題和著實讓袁和的妻子感覺到了冒犯,很不高興的說了一句沒有,就把電話掛斷了。

  田蜜沒有從袁和妻子那裡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失望的回到廣源律師事務所的辦公室裡,看到陸向東正坐在陳國棟的辦公桌前,和一個看起來年紀和袁和不相上下的男人交談著什麼。

  陳國棟迎過來,沖陸向東努了努嘴,好奇的問田蜜:「這人是你們公安局的談判專家麼?」

  「你港劇看多了吧?」田蜜查案不順,情緒不高,聽了陳國棟的話,眉頭皺了皺,「咱們這裡哪有談判專家這種職業!」

  「我就是覺得他要是不去當談判專家,可就太可惜了!」陳國棟咂咂嘴,「這口才絕對了得啊!幸虧他沒有選擇當律師,否則我們得有多少人被他搶了飯碗!就你出去打電話的一會兒工夫,他竟然從老袁的死黨嘴裡頭挖出了我們之前都不知道的大新聞。」

  田蜜一聽陸向東那邊有進展,也沒空再和陳國棟閒聊,連忙示意他稍等片刻,自己也湊過去,正好聽到袁和的那位同事兼死黨在向陸向東講述。

  「這事兒要不是為了老袁的安全著想,我是絕對不會說的,被傳出去我以後都沒有朋友信譽了。」男人對陸向東說,「其實老袁在外面的確還有一套房子,是他的『黃金屋』。我估計你們應該對老袁的生活情況也有一定的瞭解,老袁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都在外地,他一個人在這邊,男人嘛,獨身在外難免會有點寂寞,所以……他有個情人。」

  「你的意思是,他另外買了一處房產,和情人同居?他的那個情人是什麼身份?」陸向東沒有急著向對方追問另一處房產的地址,而是詢問起袁和與情人之間的事情。

  「也不是同居,據我所知,老袁也不是經常和那個女的在一塊兒,太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畢竟這種事太私人了,人家不和我說的,我也不方便追問太多。反正我光是聽老袁和我說過,那個女的比他小不少,挺年輕的,但是姓什麼叫什麼,我也不知道,見是見過一次,漂亮那的確是漂亮,就是看著就不是什麼地道的好女人。」袁和的朋友說,「老袁基本上是兩頭跑,老婆孩子不過來的時候就住在和小情人約會的那套房子裡,老婆孩子來的時候就回自己原先的那個家。」

  「他另一套房子的地址你知道麼?」陸向東聽完這些,才開口詢問住址。

  袁和的朋友回答說知道,可是只去過那裡兩次,還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一下子有些記不清楚,於是陸向東給了他一些時間去回憶和確認,最終從他口中得知了另外一個袁和的住址。

  「打電話通知田陽他們,讓他們立刻朝那裡趕!」陸向東等袁和的朋友寫下地址,立刻接過來遞給田蜜。田蜜當然不敢多有耽擱,拿著地址一邊下樓一邊給田陽打電話,連道別的客氣話都沒有對陳國棟說。

  希望這次不會又撲個空!她心中忐忑的想。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09:10
第六十二章陳屍「黃金屋」

  短短時間之內,這是第二次對袁和的營救行動,所有人在趕到陸向東問出的新地址時,臉上的表情都很複雜,第一次撲了個空,對所有人的士氣都是一次打擊,這一次如果找對了地方還好,若又找錯了,那就真的好像「再而衰,三而竭」,讓人對破案的信心一落千丈。

  田蜜心裡的壓力此時此刻比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更大,前一次是她出面向陳國棟要來了袁和的家庭住址,沒想到那裡竟然唱的是空城計,即便沒有人真的開口指責她,她也依然覺得自責不已,參加工作以來,她雖然沒有立過多大的功績,但是至少也沒有犯過什麼錯誤,難道這一次要刷新她的黑記錄麼?

  田蜜忐忑的揪著心,和其他人一起在袁和的另外一處房產附近集合,等待部署。

  袁和的這一處房產無論是距離他工作的事務所,還是c市的繁華中心,都算比較遙遠,處在一個說是郊區卻又算是城區,說是城區卻又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尷尬地界。所在小區的環境和設施都很乏善可陳,周圍倒是足夠安靜,除了偶爾飛過兩隻麻雀,就連來回路過的鄰居、居民都沒怎麼見到。

  這一次的房子樓層很低,位於2樓,眼前的這棟樓舉架比較高,二樓的高度和尋常住宅樓3樓也不相上下。

  當他們輕手輕腳的來到門前仔細聆聽,發覺室內依然是和前一次一模一樣的安靜。

  「開吧。」田陽把心一橫,對技術開鎖的師傅小聲說。

  可能是有了前一次的經歷,這一次開鎖師傅明顯沉著了許多,沒用多久,門鎖就咔嚓一聲應聲而開。

  「這門壓根兒沒有反鎖過!」開鎖師傅有些詫異的對身旁的刑警們說。

  田陽墨竇他們哪有時間和他探討這些,門開了的一瞬間已經迅速的衝了進去,田蜜剛準備跟上,就聽見田陽大喊了一聲:「先別進來!注意保護現場!」

  這一句話出口。田蜜立刻明白了兩件事。第一,他們這一次得到的情況是準確的,這裡的確是袁和的另外一套房子沒有錯;第二,成功解救袁和的幾率也隨著田陽的那一句話而縮小成了個悲催的零。

  田蜜和陸向東連忙停在門口,田陽和墨竇也小心的退了出來,打電話通知刑技法醫到位,之後幾個人便守在門口,保護好現場不再遭到任何的破壞。

  「裡面什麼情況?是袁和本人麼?」田蜜沉默了一會兒。才忍不住問田陽。

  田陽點點頭:「我看得很清楚,是他本人,地上有很多血,人肯定已經死了。」

  田蜜一聽這話。心猛地一沉,沒有多問什麼,朝一旁側開兩步,靠在牆上悶悶的不說話了。

  墨竇看她這樣,有些不忍心,從一旁湊到田蜜身旁,卻不看她,若無其事的問田陽:「方才我在伱後面,看到地上一灘血。然後看到袁和倒在地上,那狀態應該不是剛死不久,看著有些時候了,伱比我經驗豐富,這事兒伱怎麼看?」

  「我覺得也不像是剛剛才死的,伱沒瞧見那一屋子蒼蠅嗡嗡的飛!明擺著血腥味已經在屋子裡飄了一些時候了。」田陽一本正經的回答。

  「行啦,知道伱們兩個怕我胡思亂想。我沒事的。」田蜜又窩心又有些過意不去。

  田陽揉揉她的腦袋:「伱這傻妞兒,知道自己是胡思亂想,還在那裡玩兒什麼深沉!怪嚇人的!」

  他們守在門外,一直等到刑技的工作人員和趙法醫趕到,才跟隨著他們一起重新進入現場。

  對於田陽和墨竇,是重回,而對於田蜜而言這是初次踏入現場,與江玉鏡、楚含還有王純不同的是。袁和的屍體並不在客廳裡,而是在房子盡頭的臥室裡。

  之前田陽說屋裡有成群的蒼蠅嗡嗡的飛,田蜜還覺得有些誇張,當她親自走進來才發現,方才他們的說法還真的是足夠客觀。袁和的這處房子樓層比較低,蒼蠅飛進來比較容易。現在屋裡充斥著濃重的腥味,這也難怪引來的都是「重量級」的蒼蠅,又黑又大,成群的在屋裡飛來飛去,發出令人厭惡的噪音。

  田蜜對蒼蠅並不是很在意,她只是在不妨礙他人工作的情況下,儘量跟在趙法醫身後,希望能夠從他口中得知關於袁和死亡時間的消息。

  趙法醫並不瞭解田蜜的心理活動,他依舊按照自己的工作步驟,一步一步有條不紊的對袁和的屍體進行檢查,田蜜不敢打擾,只能在一旁焦慮的守著。

  袁和的死相不是這幾個先後遇害的受害人裡面最難看的,至少與王純相比較而言,袁和的死亡現場雖然也同樣是大灘的血跡,同樣是猙獰的表情,沒有**的屍體,沒有屍體上35處觸目驚心的刀口,場面看起來就少了幾分恐怖。

  「地上的血有一部分已經乾涸了很久,可能是在他砍斷自己的手指時流出來的,」趙法醫輕輕抬起袁和缺了食指指尖的左手,看看上面已經發黑的傷口,「目測這個傷口的創面應該在開放的環境下暴露了很久,絕對不是24小時之內的事情。他的死亡時間和發現王純的時候差不多,24小時之內,但是絕對超過了12個小時,他的這個房子朝陽,屋裡溫度較高,所以我不是特別確定。」

  「所以說,他絕對不會是臨近今天早上的時候,或者今天早上之後才死的嘍?如果我們今天能夠早一點發現他,還能有救麼?」田蜜一聽這話,心裡略微放鬆了一點,卻又不敢太早的鬆開那一口氣。

  「我確定在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根本不可能還有什麼搶救的餘地。」趙法醫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否決了田蜜的疑問,「如果想救他,伱起碼要在昨天午夜之前就找到他,那或許還有那麼一點點可能,並且也不大。」

  田蜜聽了他的話,心裡的滋味有些無法形容,一方面知道自己第一次撲了個空並沒有延誤救人的最佳時機,這讓她心裡好過了一些,另一方面又一次讓「判官」得手,連翻盤的機會都沒給警方留,這又讓她有些氣惱。

  「我聽說了,伱們把這一次的凶手叫做『判官』,因為他給每一個被害人都定了『罪』,這一次的被害人是犯了什麼『罪』呀?」趙法醫一邊查看袁和的情況,一邊抬眼問田蜜。

  「他是個律師,具體有沒有做過什麼過格的事情還沒有深入調查,只聽說之前沒少幫被告造假。當時我們都以為凶手會按照慣例,在綁架被害人兩天之後才會動手殺人,所以在認出被害人的身份之後,就一直急著想要救人,沒想到這一次凶手沒有按套路出牌,人還是被害死了。」田蜜懊惱的對趙法醫說。

  趙法醫之前因為王純的遇害也倍受打擊,但終究是一個從事了大半輩子法醫工作的資深人士,經手的案子不計其數,比田蜜的承受能力自然要好上許多,聽了她的話,反倒來安慰她說:「這種事情誰也沒辦法,如果咱們都能夠未卜先知,不用找證據就知道誰是犯罪人,打算怎麼作案,那乾脆直接把所有犯罪人預先控制起來,然後就高枕無憂的回家享清福算了。」

  「趙法醫,袁和是怎麼死的?」田蜜問。

  「和楚含差不多,也是窒息而死,但是比楚含更慘,」趙法醫微微嘆了口氣,「他是被人把舌頭給拔掉了,被血嗆入氣管導致的窒息。」

  聽到拔舌二字,原本只在一旁默默旁聽的陸向東眉頭猛地皺了一下,田蜜有些詫異的看看他,見他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也沒有追問。

  過了一會兒她才意識到,為什麼自己聽到袁和是被拔掉舌頭嗆血而死的時候會覺得有些耳熟,而陸向東又會有那麼明顯的情緒變化,原來她並未親身經歷,卻聽說了無數遍的拿起犯罪學博士殺人狂,陸向東唯一的得意門徒畢夏,也曾經用過相似的手法殺死過一個受害人,一個因為勾搭嫖。客而誤入了鬼門關的暗娼。

  「來看看這個,」田陽走過來,把一張已經裝在證物袋裡的a4紙遞給田蜜,「這一次的『認罪書』有點特別。」

  田蜜接過來,發現在紙張的最頂端,照例歪歪扭扭的寫著三個疑似血液寫成的字——起訴狀。

  下面的字寫的很潦草,中間還有許多地方被血污給遮蓋住了,全文完全依照著刑事起訴狀的模式起草,其中羅列了數個袁和為贏官司,與客戶串通,偽造證據的事情,他甚至依靠輿論手段,扭曲事實,煽動民憤,借此向法院施壓,達到勝訴的目的,因為有了這些勝訴的先例,他的名氣在業內越來越大,名聲在許多被告當中越來越高,因此而獲得的委託費也越來越多,荷包滿滿,賺了許多昧心錢,讓很多有罪之人脫罪,許多無辜的受害人沒有得到公平的待遇。

  田蜜只能看懂前面的大半部分,後面的因為太潦草無法看得清楚。她把這封「認罪書」還給田陽,從趙法醫那裡知道了袁和的死亡時間之後,她也略微鎮定下來一些,便到袁和家的其他房間去查看情況,看看能不能有些新的發現。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09:10
第六十三章金屋藏嬌

  有一件事田蜜一直懷有疑問,之前在廣源律師事務所裡,袁和的那位死黨把袁和的這一處房子稱為「黃金屋」,可是這裡的裝飾裝修都很簡單,周邊環境也很簡陋,分明就是一處陋室,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裡成了別人口中的「黃金屋」呢?

  很快,她就從袁和家的壁櫥裡找到了答案,並且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太單純了,竟然沒有意識到別人暗示的是「金屋藏嬌」這個典故,一直到打開壁櫥看到裡面掛著的女性衣物,她才想起之前袁和的死黨提到的他和他年輕的小情人之間的那些事。

  之前一直在焦急著營救人質的事情,緊張和擔憂讓田蜜把袁和的風流韻事給徹底拋在了腦後。

  此刻她留意起袁和衣櫥裡的那一排女士衣裙,發覺服裝的款式普遍很新潮,尺碼也比較小,估計袁和的那位情人應該是一個年紀不大,身材比較嬌小的女性,櫥櫃裡的女性服飾並不算多,田蜜翻看了一遍,見裡面掛著的都是本季的夏裝,沒有任何反季的衣服,她又查看了一下其他的櫃子,袁和的這個「黃金屋」裡面東西並不多,能夠存放物品的空間也不算大,查看一遍之後,田蜜很快就能夠確定,這裡果真沒有任何屬於女性的禦寒衣物。

  這說明了什麼問題呢?答案一目瞭然,那就是袁和的情人並不在此常住,只是階段性的過來,並且近期到這裡來和袁和同居過。

  隨後田蜜又到衛生間去,果然發現了許多被人用過的女性護膚品、化妝品,衛生間的水池上還粘著一條假睫毛,浴缸旁邊放著脫毛膏,浴缸的下水口處還盤著幾縷長頭髮。

  既然有這麼多用了大半的化妝品和護膚品在,就連最基本的洗面奶也都還擺放在袁和的家中,結合房中只有少量夏裝的情形,田蜜猜測袁和的情人平日裡並不會把大量個人物品留在此處。只有在來此小住期間才會隨身帶來,這一點的判斷依據當中也包括櫥櫃中那隻不太大的紅色帶花的旅行箱。

  那麼如果這樣的推斷成立,這些化妝品、護膚品的存在就意味著袁和的情人此次小住尚未結束,應該還沒有遠離,可是為什麼袁和遭人禁錮,被虐待和殺害,他的情人卻沒有發現並且報警呢?

  田蜜走出衛生間,把自己的發現和推測告訴了陸向東。

  陸向東對她的看法表示贊同。問她下一步打算怎麼做。田蜜略加思索,認為現場有田陽他們坐鎮已經足夠了,自己幹脆和他們打過招呼之後,離開袁和的房子。去找周圍的鄰居瞭解一下情況。

  找鄰居瞭解情況的計畫實施起來不算順利,就像他們來的時候發現的一樣,這個小區安靜的可以,在袁和家樓上樓下以及對門敲了半天門,硬是沒有一家有人應門,田蜜起初懷疑是不是正值上班時間,這裡的住戶多以上班族為主,所以都不在家,可是隨後她發現。很多家的門上面不滿了灰塵,門邊沒有任何春聯福字兒的痕跡,甚至於還有幾家的門縫裡被人插上了小廣告,廣告紙上厚厚的積滿了灰塵。

  看樣子,這個單元的住戶算不上多。

  既然樓上樓下找不到人,田蜜乾脆到旁邊的單元去敲,她把範圍鎖定在了袁和這棟房子的兩側及對面樓鄰居。因為這樣毗鄰而居的模式,即便不相識,低頭不見抬頭見,終歸會有些印象,說不定就能夠從裡面打探出什麼蛛絲馬跡,瞭解到袁和情人的情況,甚至凶手出沒的蹤跡。

  當然,這樣的調查走訪。既是一種確實的需要,從另一個角度,也的的確確有著碰運氣的成分。畢竟誰也不能夠預知別人的所見所聞,只能抱著希望試一試。

  隨後的走訪結果又一次證明了這個小區所住居民的密度有多麼的稀疏,田蜜去了袁和房子隔壁單元與他同層,主臥只隔著一道牆的那一戶人家。沒有人應門,不確定到底是沒有人住,還是沒有人在。

  好不容易,在袁和家對面的兩棟樓裡面,田蜜找到了幾戶人家,這多少也與時間到了午休時段有些關係,只是這些人裡面的大多數在被問起袁和的時候,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表示對這麼一位鄰居沒有任何的印象,只有少數幾個說好像知道是哪一個,偶爾能在附近見到他,不過也僅限於他自己而已,被問到是否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同住的家人,幾乎所有人都答不上來,即便田蜜提示到了性別和年紀,也還是答不上來。

  只有一個人,對袁和的印象略微深刻一點,這個人是住在袁和對面樓上的一戶居民,姓曲,大概三十剛出頭的樣子,挺健談的,自稱是附近小商舖的老闆,因為開舖子方便,所以才搬來這裡住。

  「伱說那胖子我見過,感覺那人神神秘秘的,我這人好奇心重,就注意了一下,」小曲話匣子一打開,索性倚著自家門框和田蜜、陸向東侃起大山來了,「要麼多長時間也不出現一次,要不然就忽然露一面,之後過了幾天,冷不丁又看到他離開,中間的過程裡就多少天都不出屋一樣!女的我倒沒怎麼見過,反正至少沒見到和他一起出雙入對的那種。」

  「也就是說,伱每一次看到他,都只是他一個人?」田蜜有些感到難以置信,甚至懷疑小曲這個人說起話來會不會有點添油加醋,畢竟這附近地處偏僻,袁和的妻子家人又都遠在外地,照理說他不需要把包養情人的事情遮掩的這麼厲害,把金屋藏嬌的場所選在這種地方,為的難道不就是可以比較公然的出入而不被人注意到麼?

  小曲聳了聳肩,撇著嘴說:「要不我怎麼說這人神神秘秘的呢!我印象中他還真的是獨來獨往,連走路出現的次數都少,基本都是車子給送到單元門口,下車就進門!我之前還和我媳婦兒開玩笑呢,說好傢伙,這是住了個什麼大人物啊,這麼『低調』神秘,微服出巡啊?!」

  「伱說車子送到單元門口?是私車還是公車?」

  「有一次兩次的是個私家車模樣的黑色轎車送來,其餘的好像就是打的罷了。」小曲回憶了一下。

  「車牌照伱有印象麼?」田蜜抱著一線希望問道。

  小曲嘿嘿一笑,得意的點了點頭:「伱算問對人了!我不是房子買在這種偏僻的地段兒麼,省了不少錢,所以最近一直在搖車牌,整個人按我媳婦兒的話說,都快魔怔了!對車牌照最敏感!」

  說著,他報出了一個車牌照:「這是送過他幾次的那個黑轎車的車牌照。」

  「伱最近一次看到他,他是坐的那輛黑轎車麼?」

  「好像不是……」小曲有些吃不準,皺著眉頭回憶了半天,遲疑的說,「好像是出租車,就前兩天的事兒!」

  「出租車?車牌照是多少?」

  田蜜這麼一追問,倒把小曲給問傻了,連忙擺擺手:「我又不說測速攝像頭!我上哪兒能把見過的車牌照全記住啊!能記住那個黑轎車就不錯了!」

  田蜜沒轍,只好向他道了謝準備離開,才下了半層樓,小曲的門還沒等關上就急忙探出頭來叫住了他們。

  「先別走!等會兒!伱別說,我還真想起來了!」他興奮的對田蜜說出了一組車牌號,「我這記性!有時候好的連我自己都驚訝!」

  田蜜當然沒有心思和他探討他過人的記憶力問題,連忙把那另外的一組車牌號也記下來,然後匆匆的下樓去了。

  把調查的情況對田陽說完,田蜜打算先去調查一下那兩個車牌照,以及正式通知袁和的家人袁和已經遇害的消息。

  臨走之前,她又不甘心的重新到隔壁單元與袁和家毗鄰的那一戶去重新敲了敲門,這一次她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很快門就開了,一個頭上戴著報紙帽子,臉上遮著口罩的男人詫異的看著田蜜和陸向東,不知道他們上門的來意。

  待田蜜說明來意之後,那人恍然大悟,對田蜜和陸向東說自己的確是這個房子的房主,但是之前房子是出租出去的,前些天房客搬走,他今天才抽空過來打掃,準備重新出租,自己住的地方離這裡挺遠的,平時也不太過來,所以對周圍的事情,對隔壁的鄰居一概沒有任何瞭解,所以幫不上忙。

  田蜜在回公安局的路上,又一次打電話給袁和的家裡,把事情的具體情況對袁和的妻子說了一遍,袁和的妻子幾乎快要昏倒,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立刻要求到c市來,即使還不能馬上處理丈夫的遺體,至少也要到這裡來盯著案子的進展。田蜜對於這樣的要求當然不能拒絕,連忙答應著。

  回到公安局,田蜜立刻在系統上調查兩個車牌照的車主,發覺其中黑色轎車的擁有者正是廣源事務所裡頭給田蜜他們提供這個信息的那位袁和的死黨,而另外一個出租車則歸屬於c市某規模較大的出租車公司。

  「先看看出租車公司那一邊吧,袁和的死黨那邊我倒覺得可以緩一緩。」陸向東看完結果之後,對田蜜說。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09:11
第六十四章公共情人

  這一點田蜜也完全同意他的說法,從眼前的情況來判斷,袁和的那位死黨口中或許還能挖出一些關於袁和「罪」的內幕,但是嫌疑卻並不大,作為廣源事務所裡和袁和關係最密切的一個人,一個同袁和經常同流合污的人,他化身「判官」處決有罪之人的可能性本身就比較低,更何況除非是有絕對的把握,否則他把信息這樣提供給警方,無疑把自己推向了風口浪尖,聯想一下這一次凶手動手的提速和倉促,真正的「判官」眼下顯然沒有這麼沉著冷靜,信心十足了。

  另外的那一輛出租車所屬公司在c市規模比較大,也比較出名,平日裡貼著那個公司標誌的出租車隨處可見,田蜜和陸向東到他們的調度中心去一問,出租車公司的調度立刻就從電腦中找到了負責開那一輛車的司機信息。

  系統記錄的信息上顯示,這輛車的司機叫做崔始光,今年32歲,外地戶口,長得濃眉大眼,看起來雖然不算帥氣好看,倒也有幾分面嫩,全然不像是三十出頭的樣子。

  「崔始光人呢?」田蜜問調度。

  調度員看了看記錄,因為不知道田蜜是為了什麼事情來的,只當是警察來調查一些不太嚴重的雜事,態度也不是很積極:「請大假了,說是回老家去定親,得一些日子才回來呢。」

  「他走那麼久,車誰開?」

  「他開走了呀,那輛車是他自己的,我們這裡兩種,一種是出租車公司的車,司機只負責開,那種分車份兒分的少,崔始光的車是自己買的,按照統一的要求噴漆裝燈,公司給上車牌照。分車份兒的時候他可以拿大頭兒,所以他人不來的時候也不用把車留下。」

  「他是什麼時候請假走的?」

  「昨天,是吧?」調度有些吃不準的問他對桌的另外一個人。

  另一個調度確定的點點頭:「是啊,不是說好不容易家裡給物色到了個姑娘,走之前還給咱們大夥兒扔了好幾包喜糖呢麼!」

  田蜜又詢問了一下崔始光在老家的聯繫方式,結果得到的答案是他們也沒有留過崔在老家那邊的電話和其他信息,只知道他老家是在離c市很遠的外省,平日裡也很少聽他提起自己老家的事情。近期才因為家裡給說了一門親事,32歲終於要成家結婚了,所以才高興的提起家鄉事來,否則他們連崔始光到底是哪裡人都不太清楚。

  沒有辦法。田蜜只好把崔始光的事情暫且壓下來,和陸向東今天第三次的趕去廣源律師事務所。這一回他們的目標直指袁和的那位律師死黨,而之前和田蜜接觸比較多的陳國棟倒也識趣的躲得遠遠的,不想沾了是非。

  袁和的死黨姓于,律師事務所裡的人不知道是戲稱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都叫他於大。於大聽說袁和真的遇害身亡,而且還在臨死的時候被人強迫著自砍手指,寫下對自己的「起訴狀」,最後還遭拔舌的折磨。不由被嚇得面如土色。

  「他……被人害成這樣,不會是和工作上的事情有關吧?」於大看起來真的被嚇得厲害,儘管極力控制,聲音裡卻透著濃濃的恐慌和絕望,「他到底是因為什麼被殺的呢?」

  「伱先別忙著問我們,我們也有些問題需要先問問伱。」田蜜把發問的權利從於大的手裡重新拿了回來,「伱和袁和的關係既然那麼好。私交也慎密,對他情人的事情,應該不可能只知道一些皮毛而已吧?」

  於大扎巴扎巴眼睛,瞥一眼旁邊的人,對他們說:「咱們換個地方談,怎麼樣?」

  田蜜和陸向東沒有異議,於大便帶著他們到一側的小會客室裡,進門關門。把玻璃門上的百葉窗也遮嚴,然後才做到田蜜他們對面,對他們陪著笑臉說:「老袁遇到這種事兒,我聽了心裡真的特別不好受,能幫的我肯定幫,但是不是我自私。是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我以後在這一行就不用做了。」

  田蜜對他的說法微微蹙眉,覺得聽著有些誇張,又隱隱感到之前陳國棟只是提到袁和靠串通做假證贏了不少官司,但他畢竟也是個局外人,只能看到一些表面的東西,其實即便不是業內人士,畢竟從事著公安工作,一個律師,想要在法庭上面靠做手腳取勝,除了泯滅職業道德和良心,罔顧司法公正等等這些虛話之外,背後的暗箱操作部分,恐怕才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只是,這些與袁和還有他的情人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麼?

  於大在沙發上扭了扭身子,似乎是很難找到一個讓他感到舒適的坐姿,在與沙發做了一番無謂的抗爭之後,他才橫下一條心,對田蜜和陸向東說:「說了伱們別嫌噁心,其實,老袁的那個小情人,她可不是老袁自己一個人的小情人。」

  「伱是說,袁和的情人背著他腳踩幾隻船?」田蜜對這種方面的問題從來都不夠敏感,只能從字面上去理解,卻又覺得哪裡不對,如果僅僅如此,於大為什麼要說讓自己和陸向東不要覺得噁心呢?

  於大聽了她的疑問,果然搖了搖頭,有些尷尬的看看陸向東,試探的問:「要不然,我和這個老弟單獨談談這件事?」

  「我不是未成年人,現在是工作需要,該說什麼伱就說什麼,我不覺得有什麼事情是我聽不得的。」田蜜不高興的當即拒絕了於大的意圖。

  於大難看的對田蜜扯了兩下嘴角,擠出個不像笑容的笑容。袁和因為干擾司法公正的行為而遭到了殺身之禍這件事,似乎對他造成了很大的震撼,讓他現在猶如驚弓之鳥一般,對警察的態度也格外的謙恭起來。

  「對對對!伱說的很對。」他虛應著,倒也沒有再堅持單獨和陸向東對話的事情,抓了抓自己的頭皮,看上去對接下來要提到的事情,感到有些難以啟齒,「其實老袁知道他那個小情人和其他人的事情,嚴格的說起來,他的那個小情人其實是在他的授意下,去和別人交往的。」

  田蜜聽了這話有一點詫異,陸向東倒是立刻就明白了於大話裡的潛台詞,便問:「這些個『別人』,應該不是隨隨便便的什麼別人吧?」

  於大連忙點頭,長出了一口氣:「伱說的對,這裡說的別人,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別人,但是具體是誰,我不能告訴伱,還是之前說的那個理由,如果傳出去,讓人知道我透露了什麼,我以後在業內就真的沒有辦法混飯了,所以,這裡頭涉及到了哪些『別人』,伱們也別問我,問了我也不會說的。」

  「沒問題,我們只需要知道,『別人』給袁和帶來了什麼好處。」陸向東倒也不為難於大。

  「當然是給他透露些內部消息,幫他做點小手腳。不過也沒有太重要的,老袁也是個謹慎人,風險太大的,容易把自己折進去的,他也不敢去捅馬蜂窩。一般來講,都是些沒有人命的刑事案子,比較常見的是類似於故意傷害什麼的。」於大把涉及到具體案子的部分很籠統的略了過去,沒有說出什麼細節給田蜜和陸向東聽,「老袁是把他那個小情人介紹給他需要買通的人,如果對方買賬,自然會領他一個人情,而且這種人情不怎麼容易還,說是還人情也好,說是用來堵住老袁的嘴也好,總之是要幫他辦事的。那老袁自然不能讓人知道,那個女的其實根本就是他自己的相好,這樣不但人情送不出去,搞不好還得罪了人,所以他自己和那個小情人之間的來往,反而遮遮掩掩的。」

  於大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田蜜再聽不出來裡頭的貓膩兒,那她可就真的成了傻子了,聽了於大講述的這些,她明白了為什麼當初對方不想當著她的面說,畢竟自己是個年輕姑娘,聽這種話題,多少會有些不自在。

  眼下她就算不自在,也無暇顧及,因為還有一個疑問等著於大來回答:「袁和的那個情人為什麼肯聽他的安排,做這些事?是袁和給了她很多的好處?」

  「是,如果是尋常姑娘,傍個大款,或者找個飯票也都可能,但是這種事肯定不會願意做的。」於大不否認田蜜沒有好意思直接說出來的潛台詞,「這事兒我也好奇過,問了袁和一次,他跟我說了一些,也不是特別具體,之後也不愛和我再提起這類事情,可能他也覺得終究不是什麼光彩的勾當。我只記得他好像說,那個女的原本是想出來做肉皮生意的,然後遇到袁和,袁和覺得她挺漂亮,心裡又恰好打著這種算盤,倆人就好上了,後來她就專門幫袁和,不管其他那些個『別人』給她多少財物,袁和對她從來沒有不大方過,笨想想也覺得這事兒劃得來,比她出去一筆一筆的賣可划算多了,還更光鮮體面。」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09:11
第六十五章焦屍

  「袁和的情人具體什麼來歷,你知道麼?」田蜜一直惦記著袁和這個小情人的去處,心中有一種直覺的不安。

  於大愛莫能助的搖搖頭:「我只知道老袁把她叫做小桃,他們是前年還是大前年開始在一起的,那會那女的好像才二十剛出頭,現在也大概只有二十三四歲而已。別的我還真不知道,說句好像我有點假正經或者假清高的話,那種女人我也不太有興趣知道什麼來頭,老袁喜歡和她在一起,用她當自己的『桃色炸彈』,那是他的事情,給我我也沒有那個膽子,而且還嫌髒呢。」

  再多問起一些關於袁和那些「桃色交易」的內幕,於大便又明哲保身的不肯多講,顧左右而言他的打起哈哈來。

  不管怎麼樣,至少現在田蜜關於為什麼袁和會把和情人約會的黃金屋選在偏遠的小區,房子裡也沒有太多屬於女方的東西,原來因為這個被稱之為「小桃」的女人遊走於不同的男人中間,雖然不能肯定,但是把情況想像成她去刻意勾引接近的那些「別人」,搞不好也給她準備了其他藏嬌金屋,而她只是在袁和需要,或者自己有空閒的時候,才回來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小房子裡,和自己真正的「老闆」約會上一些日子。

  袁和對面鄰居所說的他的神秘,不出門,不知道是不是也和他與小桃之間的關係比其他姘頭男女更加見不得光有關。

  只是,於大表示,袁和這個人雖然和他是好友,但是依舊防人之心比較重,尤其兩個人又是同事、同行,所以許多事情的內幕,袁和就連對於大也會刻意隱瞞著不肯透露。所以袁和平時接觸哪些人,哪些人有可能是凶手,他的確一概不知。

  這番話的真假。田蜜倒是不怎麼懷疑,畢竟於大在得知袁和遇害的事實和原因之後,是實實在在的被嚇得不輕,他與袁和半斤八兩,心中不可能不感到忌憚,如果他真的知道一些線索,不至於死死的隱瞞著不說,早點把凶手緝拿歸案。對于于大這種因為品行不端而心虛的律師而言,反倒更讓人安心。

  「時間越來越緊迫了。」走出廣源律師事務所,陸向東嘆了口氣,話是對田蜜說的。眼睛卻直直的看著遠方,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田蜜也只有在一旁嘆氣的份,這一回哪怕不問陸向東,她自己也很清楚,打從王純的不服從激怒了凶手之後,也從某種程度上打擊了他的信心,讓他對自己計畫的事實不再像之前那樣胸有成竹,這樣雖然是一件好事,卻也是一樁麻煩。就好像一隻會咬人的狗,和一隻受驚的咬人的狗,這兩者哪一個可能造成的危害更大,其實想也知道,唯一可以希冀的,就只有凶手因為倉惶而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凶手在情緒波動之下,一改之前的作案規律。這讓警方也一下子跟著亂了節奏,現在要想找到真兇,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弄清楚他到底是為什麼人殺人,他殺人的目標和順序又是如何確定的。

  田蜜扭頭去看陸向東,陸向東好像已經先一步知道了她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的話,直接對她點了下頭:「我知道,一會兒回到公安局。這是首先需要梳理清楚的。」

  一路上,田蜜的腦子裡諸多細節和之前幾樁案子的特徵不停的閃現出來,她明顯的能夠感覺到凶手是遵循著某種特定的規律展開殺戮,卻又覺得所有的線索都凌亂不堪,很難看清。

  他們回到公安局的時候,田陽和墨竇也已經回來了。袁和那套外宅裡面的情況和之前的幾起沒有明顯差異,同樣沒有指紋和足跡留下,但是在客廳裡,刑技人員通過試劑反應發現了有血液被擦拭過的痕跡。

  「量很大,只比臥室裡面袁和流的血多,不比他的血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凶手要把客廳裡的擦拭乾淨,臥室裡的卻好像示威一樣的留在那裡。」墨竇對這一特點感到匪夷所思,「還有,袁和這個人也算是這起系列殺人案裡面相對比較幸運的一個,身體上沒有找到幾處生前造成的傷痕,似乎凶手只是囚禁他,逼迫他寫了對自己的起訴狀,然後就把他給殺害了,生前沒有遭受太多的折磨。」

  田蜜把自己和陸向東從於大那裡收集到的情況告訴其他人,田陽和墨竇聽後也忍不住露出一副無法接受的厭惡表情。

  「這種人真是對他們職業的一種侮辱!原本挺神聖挺正義的一個職業,就因為這種害群之馬,都被玷污了!」田陽恨恨的說。

  「顯然凶手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才打算親自動手的。我只是覺得好奇,一連四起,這四個案子的受害人之間不可能那麼巧的都有關聯,為什麼凶手會選擇他們呢?這已經明顯不是對身邊的人下手而已,凶手選擇他們的原因,瞭解到他們『罪惡』背景的途徑,這些都讓我感到很好奇。」田蜜對大夥說,希望能夠集思廣益,一起把「判官」的作案規律總結出來。

  陸向東從一路到現在,都在沉默著,顯然比其他人都更早的已經開始了對這個問題的思索。

  「這一次的死者袁和,男性,所以我覺得凶手有沒有可能真的是按照性別來安排作案順序的呢?」袁和的性別無疑是對之前他們曾經討論過的那種可能性的一種印證,對此墨竇愈發堅信起來,「你們瞧,第一個被『判官』選中的是江玉鏡,女性,第二個是楚含,男性,第三個是王法醫,女性,這一次的袁和,男性,一女一男的規律,很明顯。」

  「有時候太過明顯的,或許不是規律,而是巧合。」陸向東淡淡的開口,眉頭依舊緊鎖著,對墨竇歸納的顯然並不認同,「一個如此龐大的殺人計畫,單純用性別來總結規律,太簡單也太兒戲。」

  墨竇被他這麼一說,也有些吃不準,皺著眉頭沉默下來。

  「那會不會是根據職業來的呢?之前我們不就懷疑過,老師、會計、警察,這些本來就是傳統意義上比較讓人嚮往的職業,這一次的受害人袁和是個律師,從職業上來講,也符合這一特點,我覺得,凶手是在向傳統意義上比較受歡迎的熱門職業發起挑戰,專門從中尋找有不軌行為的業內『渣滓』。」田陽也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他的想法與墨竇略有不同,聽起來卻也有深度了許多。

  田蜜聽過之後,更傾向於哥哥的觀點,並且由此推測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要仔細想一想哪些職業是我們認為的,能與那四個相提並論的呢?」

  「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判官』在尋找的是各個職業中的業內渣滓,江玉鏡不夠為人師表,楚含身為會計做假賬,袁和為了利益串通被告干擾司法公正,這些都還說的過去,可是王純呢?作為法醫,或者說作為警察,她的私生活作風並沒有影響到正常的警務工作和法醫工作,為什麼凶手也要殺死她?如果說只是單純的挑釁警察,那未免有些太過於牽強了。」陸向東聽完田家兄妹的話,同樣不留情面的潑了冷水。

  他這麼一說,田陽和田蜜兩個人也啞口無言,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和他辯論的依據,因為他說的的確在理,他們只是著眼於職業,忽略了凶手給每一個受害人所定的罪名。

  「那依你的看法呢?」田蜜想不通,乾脆詢問陸向東的看法。

  「我個人傾向於,凶手設計和實施綁架、殺人的順序,應該與這幾個人的行為性質有關。也就是說,他們的行為決定了他們遇害的先後,職業或許只是促使他們做出那些行為的誘因,但並不是凶手參考的主要因素。」陸向東的假設比較大膽,卻又有著十足的說服力,「江玉鏡口不擇言害死了女中學生;楚含借助著職業的便利收取好處,幫客戶變相盜竊國有財產;王純是最簡單的一個,只是個人生活,或者說男女關係方面比較混亂,簡而言之就是行為不夠檢點;袁和的情況我們剛剛也弄得很清楚,他行為的惡劣程度或許是目前為止四個人中最為嚴重的一個。有一部經典的片子,七宗罪,你們應該都看過的吧?」

  三個人都立刻點了頭,那部經典的好萊塢偵探電影歷久彌新,裡面的情節對他們來說並不陌生。

  「我懷疑凶手的作案手法也和電影裡面的那個人差不多,參考了某一種宗教或者其他典故里的『罪』,只是具體的依據我還沒有能夠找出來。」陸向東把自己還未得到印證的初步想法告訴田蜜他們。

  田蜜陷入沉思,她覺得陸向東的說法很有道理,只是對於宗教或者其他這種道德典故她瞭解的並不多,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什麼沾邊的答案。

  這時,門外有人敲了敲門,探進頭來,沖田陽勾勾手,田陽立刻起身出去看情況,不一會兒,他返回來說:「在郊外發現了一具女性屍體,被火燒焦了,上頭讓我們派人看看情況,這事兒,誰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27 09:11
第六十六章面目全非

  「不會是凶手這麼快就又動手了吧?」田蜜聽了一驚,在殺害王純短短兩日之後,第四個受害者就已經產生了,現在才剛從現場回來沒多一會兒,又接到報告說發現被燒焦的女屍,這讓人實在沒有辦法不本能的做出最壞的聯想。

  田陽有心想要說些樂觀的話,偏偏也心裡沒底張不開嘴,索性一擺手:「不知道,橫豎也得先去看看情況再說,在就別先在這裡自己瞎猜了!」

  「我去!」田蜜站起身來主動請纓,她心裡頭有一種預感,袁和的情人小桃,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把衣服、化妝品都扔在她和袁和隱秘的愛巢裡,自己卻不見人影,這個女人眼下的處境只怕已經是凶多吉少。

  之前田蜜已經把自己獲取的線索和信息向田陽和墨竇分享過,關於袁和的小情人這一點他們瞭解到的情況並不多,於大對小桃有一種根深蒂固的鄙夷,雖然礙於袁和的面子,之前一直沒有表現出來,心裡面也始終不願意也不屑與她打交道。所以田蜜僅能知道的,無非也就是對相貌的泛泛描述,和一些外表的其他特徵,對方是哪裡人,除了袁和之外在c市還有沒有其他親友,於大是一概不知。

  沒有照片,沒有真實姓名,沒有具體的年齡,沒有籍貫信息,除了「小桃」這個出自袁和口中的暱稱之外,什麼都不知道。這麼一個女人,無論是生還是死,想要找,都是如同大海撈針一樣,田陽知道田蜜在擔心什麼,沒有拒絕她的申請,只是客觀的提醒了她一句:「別抱太大希望,免得失望。或許只是一起與我們手頭案子一點關係都沒有的謀殺而已,畢竟發現屍體的地方距離袁和家有幾公里遠。通常來說,殺人棄屍選那麼遠的地方,風險未免有點大。」

  田蜜點點頭,說了一句心裡有數,就匆匆忙忙的出發了。

  的確如田陽所說的一樣,發現女性焦屍的地點距離袁和的家幾乎可以說是南轅北轍,開車趕到那裡田蜜才發現,那周圍的環境十分荒涼。只有一處正在翻修校舍的職業學校,學校的院牆外面堆放著很多等待運走的建築廢料,建築廢料堆的角落裡有幾個髒兮兮的大垃圾箱,田蜜和陸向東兩個人趕到的時候。垃圾箱前面已經被拉起了警戒線,既然發現了屍體,不管是否與重案組眼下最大的那一樁案子有關,至少也已經確認了這裡的兇殺案棄屍地點,自然不可能讓隨隨便便的其他人輕易靠近。

  田蜜同時也發現,垃圾箱周圍地區是圈起來不能讓閒雜人等接近了,可是學校院牆裡面就是一棟男生宿舍樓,樓上的窗口處,黑壓壓的擠滿了腦袋。數不清的好奇目光都投向這邊,對於這個和自身安危沒有任何關係的刑事案件,那些尚未成年或者剛剛成年的孩子缺乏足夠的畏懼感,反而充滿了等待打開藏寶箱一樣的獵奇心理。

  垃圾箱很大很深,是市區裡比較不常見的那種大小,田蜜站在前面如果想要掀開蓋子看到裡面的東西,還需要略微的踮起一點腳來。

  她沒有急著去看屍體的情況。畢竟專業的法醫沒有趕來之前她看與不看意義並不大,於是田蜜乾脆先到職業學校裡面去找了負責管理寢室的舍務老師,希望他們能夠配合一下,不要讓學生都擠在窗口圍觀。這些學生畢竟年紀比較小,好奇心趨勢之下讓他們忘了兇案現場會有的恐怖場面,如果真的從樓上看下去,看到了垃圾桶裡焦屍的樣子,被嚇出了什麼問題。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學校的舍務老師對田蜜的這個要求十分理解,立刻就分頭上樓去,不一會兒,樓上那些湊在窗口的臉就都紛紛掛著失望的表情從窗口退開了。

  因為趙法醫正在忙著處理袁和的屍檢,這邊出現場的是之前和田蜜沒有打過交道的陌生法醫,所以彼此都只是客氣的打過招呼。就各自開始各自的工作。

  當田蜜看到垃圾箱裡的女屍之後,心裡忍不住覺得自己之前的決定真的是太英明了,這要是被那些十幾歲的孩子看到,非得被下個好歹不可!

  如果不是屍體還保持完整,單純從顏色和形態上來看,田蜜幾乎不能夠一眼就認出那曾經是一個人,更別說是女人了。

  這個垃圾箱本身應該就是焚屍地點,因為垃圾箱已經被火燒得有一點微微變形,內壁焦黑,散發出來的氣味十分奇怪,甚至混雜著油漆、塑料等東西被燒焦的臭味。

  女屍就蜷縮在這個高大的垃圾箱裡,身體的顏色與垃圾箱內壁不相上下,斑斑駁駁,深深淺淺,找不到一處好皮。

  田蜜有些反胃,法醫正在忙著把屍體從深深的垃圾箱裡弄出來,她在一旁也幫不上忙,乾脆去找報案人和一牆之隔的校方工作人員聊一聊。

  報案人對屍體的情況和其他都一概不知,只是一個在附近撿拾廢品的人,今天上午照例到學校附近這裡來轉轉,看看能不能有什麼可以撿去賣錢的東西,結果發現這個垃圾箱有些變形,所以就打開看了一眼,發現裡面黑漆漆的,還有一個很大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再仔細一端詳,發現竟然是一個唄燒得不成樣子的死人,這才嚇了一大跳,慌慌張張的跑去打電話報了警。

  至於學校裡的工作人員,其實田蜜比較關心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在尚不知遇害的這名女性是活活被人燒死,還是死後焚屍之前,她想要試圖瞭解一下,前一天晚上就在院牆後面的宿舍裡值班的老師,或者樓裡靠近院牆這一側寢室裡住的孩子們,有沒有誰聽到過些不尋常的響動。

  結果職業學校的老師告訴田蜜說,距離那個垃圾箱不到100米的地方就有一條鐵路經過,每天晚上至少有三到五班列車經過,聲音轟隆作響,初來乍到的時候甭管是寢室的值班老師,還是住在這裡的學生,都因為那種噪音而嚴重的影響過睡眠,可是通常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所有人基本上就對外面的聲音完全免疫,哪怕火車通過的時候再順便加上電閃雷鳴,也照樣睡得又香又沉,根本什麼都不可能聽得到。

  田蜜不死心,又拜託值班老師到靠著院牆較近的這一側寢室裡問了一遍,得到的答案和對方視線預期的並沒有什麼出入。唯一有那麼一個小男生對田蜜說,他睡覺睡了一半,聽到外面傳來噗通的一聲響,好像是什麼很重的東西被丟進垃圾箱一樣,但是他當時太困了,被吵醒了一下緊接著就又沉沉的睡了過去,之後的事情就全都沒有留意過了,甚至被田蜜追問起他聽到聲音的當時是幾點,他也支支吾吾的答不出來,只說肯定是後半夜,因為前半夜的時候他們寢室裡的臥談會都還沒有結束,這句話一出口,還惹得值班老師衝他不悅的瞥了一眼。

  「是死後焚屍的,雖然燒得亂七八糟,但是脖子上能看到一個傷口的痕跡,位置在頸動脈附近,」等田蜜轉了一圈回來,法醫已經把大致的情況先做了一番判斷,「第一現場不是這裡,這周圍沒有找到掩飾過的血跡。」

  「那這個受害人被燒得面目全非,該怎麼來確定她的年齡、相貌呢?」田蜜有些擔心的問。

  「這個倒是不用發愁,可以測骨齡來判斷死者年紀,相貌就要靠人為的還原了!指望從直觀上基本是不可能的。」法醫回答說。

  「對相貌的還原需要多久呢?」田蜜有些擔心,又怕自己的焦急表露的太明顯,會讓對方感到冒犯,「這個案子不知道是不是與我們正在調查的一起連環謀殺案有關聯,所以……」

  法醫的態度很理解,安慰她說:「你放心,我知道你們在負責王純的那一起案子,你們急,我們也急,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幫你們提速的!」

  田蜜感激的對他點點頭,連連道謝。

  周圍的取證倒是並不複雜,這樣的開放戶外,各種足跡痕跡比比皆是,比較有價值的是一條比較清晰的車輪痕跡,從清晰度來判斷,應該是較短時間內留下的。職業學校附近比較荒涼,學校採取封閉化管理,校內的學生還沒有到放假時間,周圍平日裡很少有車輛來往,因此這一條車輪的痕跡,就很有可能是與案件有關的證據。

  雖然女屍被燒得面目全非,無法辨認,就連身材也看不大真切,至少從身高來看,她生前應該是個比較高挑的女人,要想把這樣的一具身材高挑的女屍搬運到這種偏遠地段,徒手顯然是非常不現實的,不僅辛苦,暴露的危險還更高。因此交通工具就幾乎成了必然,留下的車輪印也有助於警方查找運屍的車輛。

  處理完現場的事情,女屍被小心的裝車拉回公安局,田蜜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變了形的垃圾箱,嘆了口氣。

  女屍的身份,能夠順利查清麼?她和最近接二連三遇害的其他四名死者有關麼?她,會不會真如自己擔心的那樣,就是袁和的情人小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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