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天機骨 作者:東方驕傲(連載中)

 
Babcorn 2016-10-31 21:43: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1 18766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0
第十章 異石蟲沼

    眼前是一片類似隕石坑的低窪地勢,在這片窪地裡擠滿了各種各樣的動物。有野兔,野鹿,甚至還有人熊,它們無不低著頭,跪伏在地面上,一動不動,手電照去也沒有絲毫反應。放眼望去,好像是鋪上了一層五顏六色的毛絨毯子。諾大的場地裡動物們一隻挨一隻的擠成了一團,卻沒有一絲聲響,場面極為詭異。

    而在這群動物的正中央,則矗立著一塊漆黑斑駁的球形巨石。它足有三四米的直徑,光滑的外表上滿是斑斑點點的痕跡,顯得極為古樸。更令人差異的是,巨石的下方並沒有貼住地面,從我們的角度看彷彿是懸在半空中的。

    猴大嘴幾乎是第一時間跳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支吾了半天,才說道:「山......山神石?」

    飆傑也跟著猴大嘴一起跳起來,只不過他是面帶興奮,摩拳擦掌的嚷嚷道:「什麼山不山神不神的,怪不得白天看不到任何動物,原來都跪這兒了!走,咱們下去看看那究竟是個什麼!」

    陳洛立刻直起身形,一手一個把他倆按了下來,沉聲說道:「別著急,一個一個說。小鄭,什麼是山神石?」

    猴大嘴尚在驚愕之中,連問了幾遍他才回過勁來,顫抖著答道:「這......這旮有個傳說,說是在月圓之夜的時候,林中會出現一顆神石,為山神所化,周圍的動物都會朝拜。可是這樣的盛會人卻不能接近,否則......否則必遭橫禍啊!」

    我們見他言之鑿鑿,不禁抬頭看天。此時已是凌晨四點多,正是所謂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再加上天空中似乎是陰雲密佈,連一顆繁星都看不到,又哪來什麼圓月?

    「哪有什麼山神哦,小猴你嚇我們呢吧?」林微微一臉不信的拍了猴大嘴一下。

    飆傑更是不耐煩了:「大嘴你太迷信了吧,咱們只需過去看看......」誰知他的話未說完,就見一隻跪伏的人熊突然站起,仰天長嘯,那聲音竟是極其悲慘,彷彿承受了巨大的折磨一般。接著,人熊將碩大的熊掌一把插進自己的胸膛,往外一撕,頓時內臟從它的身體裡傾瀉出來,把身前跪伏的一隻野鹿淋成了血鹿!接著它哀嚎了幾聲,頹然倒下。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我們具都看得目瞪口呆,然而還未及細想,更驚人的一幕就出現了。只見那倒地的人熊屍體竟開始慢慢地沉入了地面,不久便只剩下一絲淡淡的血水。

    眾人哪曾見過如此詭異的場景?當即被驚住了。良久,猴大嘴才擠出了一句話:「咱.....咱撤吧!」

    「嗯,嗯。」林微微連連點頭,附和道。她緊緊的抓住我,微微顫抖著。飆傑沒有說話,一臉的凝重。陳洛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和我對視了一眼,從他的眼中我看到了同樣的想法:關東均第100部隊!這支部隊號稱是針對軍馬等動物疫病的研究。從之前野豬眼中那妖異的藍色,到現在所有動物的反常舉止,是不是都可以理解為是他們的傑作呢?而那塊巨石可能就是某種實驗設備,它也絕非是浮在半空的,下面一定有什麼支撐物,只是我們看不到罷了!這種假設可以說是目前我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釋了,當然,也是建立在100部隊的基地確實存在於此的前提上。

    「喂,您二位就別眉目傳情了,天都下雨了,咱們趕緊撤吧!」一旁的猴大嘴見我們沉默不語,著急的催促起來。我這才注意到脖頸處傳來了絲絲雨點帶來的涼意,猴大嘴說今天有雨,果然不假。但是我們三人還是有些不甘心,尤其是飆傑,仍然死死的盯著那塊石頭。畢竟那物體似乎只對動物有效,對人類則沒什麼影響,如果能過去看個究竟,一是能滿足好奇,二是很可能會發現這片樹林異於常理的線索。

    飆傑也看出了我與陳洛的意圖,當即一挺胸脯:「我下去,你們幫我望風。放心,絕對點到為止,瞧瞧就回!」

    猴大嘴一聽他要下去,立刻拽住飆傑的胳膊往後拖,嘴裡還嚷嚷著:「飆子,聽我的,千萬別去!」

    誰知猴大嘴話音剛落,向後抬起的右腳似乎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竟似被什麼力量往前一拽,不可思議的連帶飆傑一起摔向了眼前的斜坡,並順著坡度滑了下去!事出突然,我還沒反應過來,陳洛已經伸手去抓他們倆。可不知為什麼,他就像踩在了冰面上,身體詭異的往下一爬,也向下滑了開去!

    我心下一沉,已知是遇到了什麼變故,沒敢冒然施救。果然,猴大嘴和陳洛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喊了起來:「別動,腳下有問題!」

    我和林微微聞言忙看向自己的腳,原來雙腳不知何時已被密密麻麻的蚯蚓狀物體包裹的嚴嚴實實。那些東西又細又長,分不清頭尾,模樣很像是蚯蚓,但色澤卻更趨烏黑!它們就在我們的靴子上慢慢蠕動著,層層疊疊的,說不出的瘆人!而且它們的顏色與這片窪地的土壤都是一個顏色,再聯想起剛才人熊屍體消失的過程……難不成整個窪地的地面都是蟲群組成了?一念至此,我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啊!」林微微的尖叫聲打斷了我噁心的想像。我扭過頭,見她正要抬腿脫掉靴子,急忙吼道:「千萬別動,要不咱倆也得跟著下去!」她被我嚇得一個激靈,立時不敢再動,只是抽泣著緊緊的摟住我。

    我把目光移向還在其他三人。他們下滑的速度並不快,但下滑的勢頭卻無可阻擋。只見飆傑一直在嘗試著站起身,可他身下的土地,不,應該說是蟲群就像沒有摩擦力似地,任憑他怎麼折騰,最終也只能滑倒在地。猴大嘴則採用了不同的策略,他用雙手撥弄著蟲群,倆腿也不停的撲騰著,擺出一副蛤蟆游泳的架勢,但收效甚微。與他倆的大呼小叫不同,陳洛已經抽出了放在小腿處的匕首,一聲不響的插進蟲群裡,試圖用這種方法穩住身體。無奈匕首就像插入了水裡,什麼作用也起不了。

    突然,林微微又是一聲尖叫,然後顫抖著用手指向那那塊巨石處。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巨石周圍的「蟲壤」不知什麼時候起了變化,它們以巨石為中心慢慢的旋轉起來,並且不斷下陷,在雨水的沖刷和手電的照射下反射出粼粼波光,像極了深海中的大漩渦!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0
第十一章 群獸之禍

    這漩渦力量奇大,瞬間就將跪在最前面的幾隻動物就吞沒了個乾乾淨淨,連哀嚎的機會都沒留給它們!其餘的動物則似夢醒了一般,全都站起身來,一臉迷惑的左顧右盼,當看到面前的漩渦時,立刻驚恐的四下逃竄開來!無奈很多腳力不強的動物還是被吞了進去。另一些反應慢點的則被湧起的動物群瞬間踩踏成了肉餅!

    一時間,漸起的大雨聲,動物們互相碰撞的嘶鳴聲,陷入漩渦時的哀鳴聲和被踩成肉醬時的骨頭碎裂聲一道,形成了一副活生生的煉獄樂章。場面之慘烈把林微微嚇得摀住耳朵,緊閉雙眼。

    「不敗妹,您就別神遊了,倒是想想辦法救救哥幾個啊!對了,用腰帶!用腰帶拉我們上去啊。」猴大嘴看得是肝膽具裂,一邊拼了命的撲騰,一邊朝我大喊道。

    我這才如夢初醒,趕忙結下自己的腰帶,同時扭頭示意林微微也照做。正忙碌間,就聽陳洛大喝道:「不行!你倆救不了我們的,只能把自己也搭上!」

    其實陳洛的意思我很明白,現在我和林微微的雙腳上已經纏了很多這種蟲子,恐怕稍有移動就會被捲進去。但是讓我見死不救,我絕對做不到!

    我將林微微的腰帶和自己的打了個死扣,接在了一起,直接扔給了距離最近的陳洛,發狠的說:「不試試怎麼知道,陳哥你先抓住腰帶!」

    誰知陳洛一把將腰帶推了出去,頭也不回的吼道:「就算不顧自己,也要把林微微帶回去!」

    陳洛說話時喜歡把聲音壓的很低,但始終帶有一種領袖般的威嚴。此時他的大聲吼叫更是有著不容質疑的命令威勢。聽得我渾身巨震,不由得斜眼看向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林微微。是啊,這女孩是無辜的,我憑什麼為了自己的一時血勇而葬送了她呢!想到這,我頗感無奈。

    我們的對話都被猴大嘴聽得一清二楚,他立馬哇哇大叫起來:「沉默大哥,您想死可別拉兄弟墊背啊!兄弟還沒活夠呢!不敗妹快把腰帶扔給我,咱倆合力逃出這蟲沼魔窟!」

    陳洛聽罷不以為然,冷哼一聲:「怕死就別幹這一行!栽了就要認!」

    「對!」前方的飆傑一直在嘗試各種上爬的方法都不可行,此刻死了心似的趴在那,不由得飆勁沖腦,附和起陳洛:「大嘴別怕,傑哥陪你,不就是一死麼!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到時投胎你先選!讓你也投個有錢的老爸!」

    說話功夫,他們又滑出去很遠,腰帶再也夠不到了,即使想救也是有心無力。我收起腰帶,滿心糾結的目送他們遠去,而下方的動物群中卻開始有一些雄鹿,野豬等力量奇大的動物衝了上來,貼著猴大嘴他們的頭皮踩過。原來這些動物體重很大,四肢腳部著地的面積又小,每一下都能踩進「蟲壤」裡,自然就忽略了一部分「蟲壤」的膩滑,再加上它們的力量遠勝於人類,便造就了它們衝上來的資本。

    我心頭一動:這些動物擁有能夠擺脫蟲漩渦的力量,也能夠為我們所用啊!於是大喊道:「你們三個,看到那些衝上來的動物沒,試試有沒有機會抓住它們!」

    下方三人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全都停止了掙扎,凝視著衝上來的動物群。可是只是這一眼,猴大嘴又吐起了苦水:「還抓住......我們不被踩成肉末就謝天謝地了!」

    他的話倒是提醒了我,無奈手頭根本沒有什麼能夠驅趕動物的工具,如果那些拚命往上掙扎的動物群主力趕到的話,三人頃刻間就會斃命!正急的心火沖腦時,林微微細聲細氣的提醒了我一句:「用手電!」。

    我一拍頭,對啊!雖然天已濛濛發亮,但手電的強光必然能夠刺激這些動物的眼球,使它們受驚之下本能的變向!當下不再猶豫,將自己的手電調成了最亮的模式。我們所使用的手電名叫神火,聽說是一款很牛的裝備,其最強的光亮甚至可以使人暴盲!

    擺弄好手電,下方幾人也已與衝將上來的動物群近在咫尺,一頭駝鹿的前蹄眼見就要踩上飆傑的胸口。我心說一聲對不起了,舉起手電大喝道:「你們幾個千萬不要回頭!」頓時,一道極亮的光柱打在了那頭駝鹿的頭上。駝鹿哪能受得了這種光亮,大驚之下立刻揚起前身,本能的後仰想要躲避,頓時就被身後趕上的動物擠到了一邊。只見它踉蹌兩步,站立不穩,一頭摔倒在地,瞬間被衝上來的鐵蹄踩得血肉模糊!

    接著又有很多動物蜂擁著衝向猴大嘴他們,都被我用手電一一逼退。林薇薇不忍看到這許多動物慘死在我們的手電之下,把頭別了過去,抓著我的手微微的顫抖著。我眼見湧上來的動物越來越多,已經有些應接不暇。其中更有一些已然癲狂,不吃手電這一套,最前面的兩人隨時會被踩成重傷!不禁急中生智,催命似的喊起來:「你們快想辦法攀個動物上來啊,用腰帶!」

    猴大嘴和飆傑正在左右亂抓,聽我這麼一說立即醒悟,趕忙抽出了自己的腰帶,兩手各執一頭,形成了一個套子,各自瞅準機會套住了一頭野豬。可是人的重量畢竟太大,饒是被套住的野豬拼了命的往上掙扎,再加上他們自己雙腿的助力,仍是再難上升半分。反倒因為幾人都將臉面朝向了我,使我不敢再用手電掩護他們,緊隨其後的動物群眼看就要爬將上前來,來勢之兇猛,令人為之膽寒!

    千鈞一髮之際,忽聽陳洛大吼一聲:「不想死的就跟我學!」

    只見他根本沒用腰帶,而是瞅準機會,猛地將匕首插進越過身旁的一頭雄鹿體內!這一下直中要害,那雄鹿顯然是感覺到了生命之危,發了瘋似得帶著陳洛往上猛跑!彷彿畢生的潛能都在這一刻爆發了!

    猴大嘴和飆傑對望一眼,也各自掏出了自己的匕首,朝著野豬的脖頸就紮了進去。兩頭野豬立刻發了狂,左右蹦跳著帶著他倆就往上衝了過來!我和林薇薇沒想到陳洛會來這麼一招,還未及反應就被當先衝將上來的雄鹿撞飛了!霎時間,腳下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想必就是把猴大嘴他們拉下去的那股巨力。我只覺得腳下的吸力和身上的衝擊力猛烈的對抗著,彷彿要把我的身體撕裂開來!劇痛中,我飛出老遠,一頭栽在了地上!

    雄鹿發狂之下的力量何其之大?我被撞得胸口處劇痛,眼前天旋地轉,金星直冒。接著就有人拽著我的衣領,將我往後拖了好幾步。眩暈中還看到兩頭野豬在狂嚎中帶著猴,飆兩人衝了上來。他倆已被野豬血淋成了血人,一落地就拔出了匕首,連滾帶爬的朝我們跑來。三人幾乎是沒有猶豫的拖起被撞得七葷八素的我和林薇薇,往樹林深處疾奔而去!因為眼前的危機遠未過去,兩頭因受傷發狂的野豬已經怒嚎著衝向了我們!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0
第十二章 惡寒迷途

    我被他們倒拖著,屁股被各種亂石草枝打的生疼,頭腦也漸漸清醒起來。只見不遠處有兩個碩大的黑影緊緊的跟著我們,其所過之處樹斷石飛,力量之大令人咂舌。我心裡暗罵:這兩個傻缺,捅什麼不好,偏捅野豬!

    來之前猴大嘴就和我說過,這東北的林子裡有三「傑」不能惹。哪三傑?人熊,野豬,東北狼。這野豬皮糙肉厚,脾氣暴躁,加上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愚頑,令當地人都頭疼不已。一旦它發起狂來連老虎都得繞著走,要不是倆野豬剛才衝上來時耗了太多的體力,再加上留了這麼多血,恐怕我們早就被頂的腸穿肚爛了!可是這麼跑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打開手電,直接照向野豬血紅的雙眼,試圖故計重施。然而它們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仍是徑直衝向我們,看樣子是徹底癲狂了!

    見我擺弄手電,猴大嘴一抹臉上的血雨混合液,氣喘吁吁的叫道:「真是剛出蟲窩,又入豬圈,點子背到姥姥家了。可就是這麼關鍵的時候,不敗妹你還用嬌弱的身體拖著黨和人民的後腿!你不就是被鹿撞了一下?看人家薇薇醬早飛起來狂奔了,你這公主身體真是豆腐渣做得?」

    一旁的飆傑也咬牙附和道:「不傲能不能自己跑?哥幾個快架不住你了!」

    我一聽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划水了,就掙開他們,順著慣性一扭身,狂跑起來。不過跑歸跑,嘴裡可不能吃了虧:「行了吧,你倆也真是長了眼,那麼多動物不抓,偏偏挑倆野豬!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豬圈無門你闖進來!這下倒好,非把我們拱上天不可!」

    說話間野豬已經追到了身後,情急之下我們立刻轉向,朝一片更複雜的叢林裡逃去,又把野豬甩開了一段距離。陳洛見機不可失,立刻吩咐道:「走,爬樹!」同時他縱起身形,躍向最近的一顆大樹,然後兩手一攀,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說不出的迅捷。緊接著林薇薇也仰仗輕捷的體型,迅速的爬上了另一顆樹。

    我們三人也學著他倆的模樣找準一顆稍矮點的樹飛奔過去。現在的雨已經下的非常大,在這漫天的雨幕之下,我們一躍之力瞬間就被抵消了大半,再加上樹幹上全是雨水,異常濕滑,哪容我們攀爬?結果除了猴大嘴勉強攀住了樹幹之外,我和飆傑都是兩手一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就這麼略一停頓的功夫,身後的兩頭野豬已經趕到,衝著我倆就撞了過來!我和飆傑相互攙扶著剛剛站起,身形尚且不穩,又哪裡顧得上躲避?眼瞅著就要被「拱上天了」,已經攀上半樹腰的猴大嘴突然怪叫一聲,飛身縱起,直接落到了先頭一隻野豬的背上,人刀齊到,直接插入了野豬的脊背!幾乎是在同時,我眼前寒光一閃,陳洛的匕首如離弦之箭般飛速的插在了另一頭野豬的眼珠上,疼的它方向一偏,狠狠的撞在了樹上!這一下力道奇大。直撞得整棵樹猛烈震顫,嘩嘩作響,黃色的葉子瞬間灑落一地。

    「快撤!傻愣著幹嘛!」野豬背上的猴大嘴急切的吼道。他正隨著野豬劇烈的跳躍而上下起伏著,隨時都有被甩下來的可能!

    我和飆傑急忙扭頭開跑,林薇薇和陳洛也隨後趕到。

    「你倆怎麼笨成這樣?樹都不會爬,害的我們還要下來!」林薇薇眉頭微蹙的埋怨道。我和飆傑不禁赧然,陳洛倒沒說什麼,只是鐵青著一張臉。想起剛才他那一手飛刀,我心中一動,把自己的匕首拿出來遞給他:「陳哥,再飛一把,好歹救救猴大嘴!」

    「救你妹啊救,等你救,我都不知道要在閻王那裡走幾個來回了!」身後傳來猴大嘴的聲音。我一喜,扭頭去看,他果然已經滾爬著跟在了後面。不過這喜悅轉瞬即逝,因為兩頭野豬也如附骨之蛆般狂叫著緊隨其後。

    爬樹的方法行不通,我們只能在樹林裡亡命奔逃,哪裡偏往哪跑,哪裡險往哪跳。狂奔中,我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炸開了,雙腿也從痠疼變成了麻木,好幾次都認為自己到了極限,可生存的本能又驅使我不斷跑下去。途中飆傑罵咧咧的回頭想去拚命,被陳洛一把攔住:「一頭野豬尚且能應付,兩頭就有些難了,我們犯不著跟他們硬抗,快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天已經徹底亮堂了,身後的野豬才終於沒了蹤影,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它倆血盡而死了,反正是不在追逐我們了。

    眼見周圍已經沒有危險,陳洛示意我們可以停下了。我心中緊繃的弦一鬆,一頭就趴在了地上。接著就是一陣反胃,嘔吐不止,直把昨夜的食物吐了盡。其他人也不比我好多少,一個個都像脫了線的木偶,癱在了地上。

    就這麼趴了一陣,先前奔跑時產生的熱量漸漸褪去,一陣刺骨的冰寒開始侵入身體。我打了個寒戰,費力的從滿是雨水的地面上跪了起來,渾身疼痛無比。

    此時陳洛已然站起身來,神情凝重的催促著我們:「都起來!這裡實在太冷了,絕不能在雨裡休息!」

    雖然我們穿了幾件保暖的衣物,最外層還是防水保暖的衝鋒衣,但絕沒想到還是夏天的輪迴嶺竟能寒冷如斯。如今在這漫天的大雨中,那股寒意更是直刺骨髓,再加上我們先前的一番折騰,渾身上下早就濕透了。剛剛性命堪憂,心頭慌急,尚且不覺。如今放鬆下來,只覺身處冰窟。再被那冷風一吹,整個人就像是渾身是水的站在北風呼嘯的寒夜裡一般,抖如篩糠!

    其餘人也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俱都費力的站了起來,我見他們個個都是面色慘白,嘴唇發紫,顯然已經冷的不行了,其中尤以林薇薇最嚴重,女孩子火氣本來就弱,再加上連番的驚嚇,如今的她已被凍得縮成了一團,就像一隻瑟瑟發抖的小貓。於是我提議大家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抱定之後,陳洛說:「必須趕緊找一個能避雨的地方,生個火,否則非得凍死在這!」

    他的話令我十分疑惑:「咱們為什麼要找別的地方,直接回營地不就好了?」

    「回什麼回,咱們逃命的時候基本是慌不擇路,現在誰還記得營地在哪?」猴大嘴哆哆嗦嗦的回答了我。我心下一驚,又看向陳洛,他面色陰沉的點了點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0
第十三章 傾盆暴雨

    明白了我們的處境,飆傑若有所思的說:「我之前看過一個叫做荒野求生的節目,說實在不行了就找黑熊的住處呆一宿,或者找個動物砍了,把內臟撥出來,鑽進去也能保暖!」

    我們對視一眼,心說這裡連黑熊都沒,又哪有什麼熊洞,即便有,我們這個狀態撞見黑熊無遺是找死。再說去哪找動物來保暖?總不能再回去找那兩頭野豬的晦氣吧!

    「不管怎樣,我們得動起來!」陳洛堅定的說,他拿出指南針,然後衝著一個方向揚了揚頭:「如果沒記錯,營地大概在那個方向,我們先往那走著,順便看看哪有避雨的山洞沒。」

    眾人被凍的腦袋都麻木了,又哪有什麼異議,當下報成一團,緩緩的移動起來。

    走了一路,我們所見都是樹木,叢林,根本沒有什麼地洞。別說生火取暖了,就連一個能夠避雨的地兒都沒。我們方才逃命時幾乎用盡了體力,現在身體裡僅存的一絲熱量也在迅速的耗盡。我只覺渾身上下都沒了知覺,眼前陣陣發黑,意識時有時無。處在隊伍最中間的林薇薇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隨我們機械的走著。身旁的猴大嘴則開始了模模糊糊的囈語。

    可惡!難道我們逃命半天,最後卻落得個凍死的下場?我不甘心的暗罵著。陳洛見我們神情委頓,已然是撐不過去了,於是勉力大喝:「都別睡!我們馬上就到了,大家先打起精神跨過這條小溪!」

    我拚勁全力凝神望去,這才在白色的雨幕中看到了陳洛所說的「小溪」。果然,在我們的前方有一條一米來寬的小溪,雨水不斷匯聚其中,然後順勢流淌,蜿蜒著向兩旁延伸出去,一眼望不到頭。

    我有些疑惑的盯住那條小溪,麻木的腦袋又開始轉動起來:先前我在這片樹林裡是見過一些水流,但基本都是地勢落差較大類似瀑布的那種,像這樣平坦流淌的卻從未見過。難道是雨水形成的?

    漸漸的,我的腦子再次麻木起來,僅存的意識裡都是它那如蛇一樣的蜿蜒曲折的形狀。

    突然,一道驚雷在我心中炸了開來。這小溪…..怎麼跟飆傑給我看的那個圖形如此的像?難不成……這想法在我腦裡一過,立刻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跟我走,我知道去哪找到鬼子的基地了!」

    其實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是不是我心裡也沒底。但此時大家命在旦夕,再漫無目的走下去也是個死,不如博一把,哪怕是最渺茫的希望也能讓我們多堅持一會!

    聽完我的話,眾人果然來了一些精神。全都騷動著問我應該怎麼走。

    我想也不想就指著小溪裡雨水流淌的方向,說:「跟著它走!」

    話說我完全是在瞎蒙,可眼下分秒必爭,來不及猶豫了,但願蒙神能夠眷顧我!

    幾人沿著小溪走起來。越往前走,地勢越低,期間雜草怪石叢生,並開始出現一些奇形怪狀的植物,不停的阻擋著前路,別提有多複雜了,要不是小溪引路,恐怕我們早就迷了方向。

    終於,在我們快要接近極限的時候,小溪流進了一處山谷,不見了。我們朝下看去,只見下面是一片密林,除了昏黃的樹葉什麼都看不清。但陳洛卻少有的翹了翹嘴角,微笑起來:「真是天不亡我啊!像這種山谷裡最容易避雨,不管有沒有什麼研究所,我們應該是能活下來了!」眾人聽罷大喜,連忙跟隨陳洛一起,小心翼翼的滑了下去。

    誰知剛落地,就聽見飆傑驚呼一聲,我們循聲望去,只見前方密密麻麻的枝葉後面似乎藏著什麼東西,只露出一個角,黑黝黝的。

    飆傑兩步過去,幾下就把樹枝扒開,露出那後面的東西。我們看的真切,那赫然是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眾人連忙上前,和飆傑一起把其他的樹枝扒開。重重的遮蔽的樹葉之後,一個碩大的圓形岩洞展現在了我們眼前,兩扇鐵門鑲嵌其上,一開一合,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我們一時都驚呆了,還未及細想,陳洛就招呼我們先進去,畢竟外面實在太冷。

    大家魚貫而入,裡面仍是有些寒意,但好在不用淋雨了,而且比之外面終究是要暖和一些的。

    眾人在洞裡沒走兩步,又齊齊的趴在了地上。先前能走那麼遠全憑了一口氣和求生的意志。此刻放鬆下來,頓覺頭腦發脹,站立不穩,不由的躺倒在地,幾乎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們都恢復了一點體力,這才在陳洛的號召下坐成一圈,商討下一步怎麼辦。

    他們各自摩擦著雙手取暖休息,同時都好奇的看向我。

    「不會就這麼誤打誤撞的找到了吧,不敗妹你怎麼做到的?」猴大嘴一邊往手裡吹著熱氣,一邊說道。

    我使勁的搓著手:「早先聽大哥說的,要沿著一條小溪走,才能找到,沒想到還真讓我碰著了。」因為陳洛在場的原因,我沒敢說實話。即便我們一起經歷過生死,但對於他,我的戒心反而更重了,總覺得他在出手時顯得過於強悍狠辣,不太像是一般人。再加上他剛才說的一句莫名其妙的「怕死別幹我們這一行。」讓我很是在意。況且傳真的事已經瞞了他,那就乾脆將謊話說到底。

    林薇薇聽了我的話卻極為不滿,鐵青著臉說道:「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敢瞞未來大嫂!你這小舅子還想不想當了?說,驕驕老公還有什麼交代?」

    其他兩人也是頗有微詞。我訕笑一聲,正思量著要如何應答,已經看出些端倪的飆傑卻給我打了圓場:「哥幾個先別急著下結論,這地兒到底是不是100部隊的研究所還是兩說呢,鐵門上又沒什麼特別的標誌。況且現在根本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吧,活下去才是當務之急!我看裡面還有空間,有功夫在這兒瞎爭論,還不如先進去查看查看,不管怎樣好歹先找點生火的東西,實在太冷了!」

    眾人聽他一言,也知眼下只能如此。畢竟所有人都已筋疲力盡,再這麼爭論只能浪費寶貴的體力。於是我又敷衍了他們兩句,他們也就不再深究,而是各自躺下,又休息了一陣,恢復了些體力,然後起身就要出發。卻發現林薇薇臉色慘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0
第十四章 247U組

    我們趕忙湊上去,一摸之下才發現她是發起了高燒,直接燒昏了過去!我這才想起剛才她那鐵青的臉色,那顯然不是氣的,而是凍的啊!

    幾人立刻亂了陣腳。前夜跟隨野豬的時候大家都是輕裝前進的,除了必要的照明手電和防身工具外,幾乎什麼都沒帶,更別提藥物了。而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高燒意味著什麼,我們很清楚。

    眾人七嘴八舌的商討了一陣對策,但苦於沒有藥物的現實以及外面不見歇停的大雨,怎麼討論都沒有個結果。最後還是陳洛一錘定音:「都別說了,小鄭你留下來看著林薇薇,小隋你倆跟我進去,如果真是rb人的研究所,就必然會有抗生素之類的藥品,找出來,就能救她!」

    猴大嘴一聽能和林薇薇獨處,立馬應允,我和飆傑也覺得他言之有理。於是幾人分了下手電:因為他們三人的手電在蟲漩渦處已經丟了。照明手電只剩我和林薇薇兩把,而我的手電因為一直在用,電量不多,就留給了猴大嘴。我們三人則換上林薇薇的手電,出發了。

    越往裡走,周圍越發的黑暗,洞穴也逐漸寬大。行了大概二十米,一扇巨大的鐵門阻住了去路。這扇鐵門和外面那扇截然不同,是一整塊鐵疙瘩,異常厚重,應該是上下開啟的,上面用繁體字刻著「關東軍軍馬防疫給水部第247u組」幾個暗淡古舊的大字。

    「到……到了,就是這!」飆傑失神的盯著眼前的鐵門,聲音裡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但隨後他就發現我和陳洛正疑惑的看著他,趕忙乾咳一聲說:「東方不驕不正是在這裡嗎?」

    其實我早就注意到飆傑的不對勁,卻從未在意過,因為我相信他。況且現在終於找到了這神秘的100部隊研究所,重點自然應該放在尋找大哥和拯救林薇薇兩件事上。於是裝作沒看見似得轉移了話題:「我們要怎麼進去呢?總不能把鐵門抬起來吧?」

    「從這走!」陳洛提醒著我們。循聲望去,原來在我們說話的功夫,陳洛已經蹲在了鐵門旁,用手電指著鐵門下方的縫隙。不知什麼原因,這鐵門似乎是卡主了,在正下面留了一道窄窄的裂縫,剛好容人從下方爬過。

    我們走到陳洛身前,和他一起趴在地上,用手電照了照。裡面似乎什麼也沒有,一片空蕩,看不太真切,但應該沒什麼危險。陳洛從懷裡拿出打火機,打著了往裡探了探。火苗如常,證明裡面氧氣充足。於是他微一額首,我們三人就挨個鑽了進去。

    誰知我剛剛站起身,頭部就撞到了什麼東西!硬硬的,冷冷的。我趕忙示意陳洛把手電往上照,手電光照射處赫然出現了一具骷髏屍骸!它穿著一件老舊的日式軍服,被一根繩子拴住全身吊起在三米多高的天花板上,腳部剛好能夠碰到我們的頭,此時正因我的碰撞而四處搖擺著,在幽暗的光亮下說不出的詭異。沒有眼球的眼窩低垂著,死死的盯著我們。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死人屍骸,它在手電光芒的照射下泛著森森白芒,那雙深邃的像要把人吸進去的漆黑眼窩,令我汗毛直豎,冷汗淋漓。

    「行了,只是一具白骨,別看了,趕快干正事!」陳洛看了白骨一陣,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不過他顯然不願深究,於是催促著我們,當先一步走了開去。我和飆傑對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恐懼,心中明白前方恐怕還有更多這樣的屍骸。但事到如今,想什麼都沒用,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了。

    我們跟著陳洛前行了幾步,只覺山洞突然變大,左右各多出了很大的空間,全都堆放著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雜物,似乎是一些不必要的東西。在那些雜物的前方立著一塊寫有「雜物區」的木牌。而在這些雜七雜八的物件中,卻有三樣東西顯得極為惹眼。

    那是三個用不知用什麼金屬做成的大箱子,陳列在所有雜物的最前端,應該是最後搬進去的。它們都是一樣的尺寸大小,長兩米有餘,寬一米左右,高也約一米,通體烏紫,上面斑斑駁駁的,似乎刻有花紋。箱體上則被鮮紅的染料塗上的了一個大大的「u「字。

    看到它們,我的腦海中立時浮現出那篇日軍日記裡的「黑色的匣子」。身旁的飆傑顯然是有同樣的想法,神情凝重的盯著它們。陳洛兩步走了上去,顯然這些箱子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們三人來到箱子前,仔細的觀察著。借助手電的光芒,我們逐一查看著整個箱子的表面。三個箱子的花紋似乎截然不同,但是曲曲折折,有彎有直,一時間也看不出是什麼圖形。

    「嘖嘖,這上面畫的是什麼?」飆傑詢問道。陳洛沒什麼反應,我則是搖了搖頭,表示看不懂。見實在看不出什麼,眾人又都站起身,往箱子裡照了照,空無一物。

    也不知怎麼回事,我總感覺這雜物區有些冷颼颼的。這種冷不像是外面的那種寒冷,而是一種發自心底,直入骨髓的惡寒!令人極不舒服。再加上實在沒有什麼收穫,我就催促起他倆:「咱們趕快前進吧,時間寶貴啊!」

    飆傑當即應允,而陳洛則像是出了神,嘴裡唸唸叨叨的說著什麼。我又喊了一遍,他才回過神,眉宇間竟有一絲慌亂。

    我和飆傑對望一眼,驚詫不已。這陳洛自打進入輪迴嶺以來,幾經生死,從未見他皺過一次眉。此刻怎的對一個箱子緊張起來?

    「陳哥,發現什麼了?」我試探著問道。此時的陳洛已經恢復如常,只是沉聲答道:「是材質,我從沒見過這麼古怪的材質,似鐵非鐵,似銅非銅,色澤烏紫,很不簡單!」

    「哦,別管它了,咱們還有要緊事,快走吧。」我嘴上不經意的說著,可內心卻並不相信。這箱子的材質是有些奇怪,但也沒到令人魂不守舍的地步吧。他必然是看出了什麼,卻瞞著我們!我的戒心越發濃重起來。

    又往前行進兩步,眼前再次出現了一扇碩大的鐵門,比之前的更加龐大厚重,把個岩洞擋的嚴嚴實實。

    「不愧是小鬼子的秘密基地,真是關卡重重!」飆傑重重的敲打著面前的鐵門。

    我們環著大門照了一圈,發現這道門並沒有像之前那扇半開的門一樣,給我們留下可供進入的破綻。不過在它的正中央,卻有一個顯眼的鑰匙孔。

    鑰匙孔?我第一時間想起之前大哥讓我們送來的鑰匙,不會這麼巧吧?於是從貼身的懷中把它拿了出來,仔細的比對了一下,果然正合適!我猶豫了片刻,就想把鑰匙插進去試一試,卻被面色煞慘白的陳洛一把攔住!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0
第十五章 陷阱

    「怎麼了,陳哥?這個孔正好能用鑰匙啊,咱們試試吧?」我見他神色冷峻,態度堅決,不禁有些疑惑。

    陳洛卻冷冷的反問道:「試試?哼!我問你,這是什麼地方?」

    「rb鬼子的研究所啊,怎麼了?」我仍是疑惑,不知他想說什麼。

    「對,研究所!」陳洛的聲音仍然冰冷。「我們一路走來都沒看到任何研究所應有的設施,除了鐵門就是一些沒什麼用的雜物。由此看見,這裡首先是一座軍事掩體,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修建的,其戰爭防禦功能肯定是第一位的。所以洞穴越深,防禦戰事的能力越強。我們剛剛爬過的那扇大門顯然也是為了防護炮擊而建造的。如今這道鐵門更大,更重,反而給你開個鑰匙孔?那敵軍攻過來時豈不是帶一兩個鎖匠就給你攻破了?」

    我頭一次聽他連續說出那麼大串的話,不禁一愣,同時琢磨起他話中的意思來。門上鑰匙孔不能用來開門?那又是做什麼的?

    「所以這所謂的鑰匙孔必然涉及到某種機關,你看看我們的頭頂!」陳洛接著說,同時用手電照向洞穴頂部。我抬眼望去,但見頭頂的洞壁上開有很多細微小孔,密密麻麻的,好似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不留死角的把我們罩在了下邊!

    我和飆傑哪見過這陣勢,不由的一陣發呆,陳洛則繼續說道:「我敢打賭,只要你插進那把所謂的鑰匙,我們的頭頂立刻就會降下硫酸毒氣,瞬間讓咱們斃命!」

    他的語氣極重,每個字都重重的砸在我的心上,令我汗如雨下,心亂如麻。我先前之所以猶豫,也是感覺眼前的鑰匙孔有些突兀,很不自然,似乎是在吸引來人前去開啟一般。如今聽了陳洛一言,再加上頭頂那些明顯是認為鑿出的孔洞,已基本可以肯定是陷阱無遺。可是明明是大哥給我的鑰匙啊?他為什麼……不對!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邏輯中存在一個很大的缺陷:我憑著大哥的短信和傳真上的字跡就自然而然的把鑰匙與他聯繫起來了,可真相真的是這樣嗎?

    一念至此,我發現整件事驟然複雜起來。一切一切的關鍵點又落到了那名叫做趙七娃的孩子身上,畢竟他才是買給我古怪盒子的人。那麼他究竟意欲何為?就這樣送來一把鑰匙,又不做任何提示,擺明了是要害死我啊!而大哥的暗語又像是在配合他……不!也不對!先不說殺我這種**絲青年有什麼意義,單是費了如此周折就為了一場謀殺就已經不合常理了吧,這其中任何一處出了錯,滿盤計畫可就落空了!

    我前思後想,怎麼都想不明白。陳洛頓了一會,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滿腹疑惑,這才語氣稍緩的說道:「這件事遠比你們想像的要複雜的多!我知道你們一直在瞞著我一些事,當然,我也有自己的秘密。畢竟大家並不知根知底,相互戒備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是!」說到這他話鋒一轉,語氣再次冰冷起來:「要想找到你大哥,要想救出林薇薇,我們必須進入這研究所。而一旦過了這道門,很可能會遇到你們絕對意想不到的東西!所以,為了活下去,你必須停止那些無聊的謊言!我們要放下彼此的芥蒂,互相之間絕對信任,全力配合!」

    他的話深深的觸動了我,原來我的謊話早被他看穿了。儘管陳洛用飛刀救過我,但不知是不是大哥短信的緣故,我對他始終無法完全信任,心中總是存有一份戒心,所以才不停的欺瞞於他。

    如今聽陳洛的語氣竟像是有些攤牌的意味,似乎是有心要打破這層隔閡,於是我下意識的問道:「這門後有……什麼東西?」

    他搖搖頭,臉色有些發白的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們看到剛才的三個箱子沒?是不是感覺到有一陣直插人心的極寒?」

    我和飆傑同時點了點頭。顯然,不舒服的寒冷感覺三人都覺察到了。

    「這就對了!你們可知那種感覺的由來,正是箱子裡瀰漫的濃重死氣!」陳洛接著道,「死氣」二字被他說的極重。

    我和飆傑對望一眼,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陳洛則先一步解釋道:「所謂『死氣』也可以理解為『殺氣』!只有一些非常殘暴的生物在施展殺念的時候才會具有。比如猛虎在撲食之前的氣勢,餓狼捕獵時那綠幽幽的眼神,如果你看到了,定然會從心底裡泛起一陣寒意,這就是『死氣』!現如今,已經空掉的三個箱子仍然能夠散發出如此濃重的『死氣』,可以說已經完全超出了常理。不管之前裡面裝過什麼東西,其必然是非常的殘忍暴虐!而且,根據死氣的走向,那東西好像就在我們面前的研究所裡!」

    雖然無法分辨他話中的真假,不過先前那種惡寒是實實在在的,令我不由的想起日記裡提到的箱子裡的所謂的『終極使命『!那究竟是什麼?

    陳洛見我表情複雜,還以為我是害怕了,冷笑道:「才說兩句就把你嚇成了這樣?可比小隋差遠了!不過話說回來,小隋你要克制住自己火爆的性格,看我眼色行事,絕對不能莽撞!」

    飆傑一直呆在手電餘光的邊緣,他的面色陰晴不定,好像在思考著什麼。聽到陳洛的話也只是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然後表情嚴肅的對我說:「不傲,你沒必要犯那麼大的險,就在外面等我們吧。如果真的有你大哥的線索了,等我們出來就告訴你。」

    我老臉一紅,心說你們想什麼呢?老子可不是怕死鬼!於是把頭一揚,朗聲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刀山也好,火海也罷,今天我倒是要走上一遭了!陳洛,飆傑,今天咱仨的命就算是拴在一起了!但是在這之前,我還有幾個問題。陳哥,你到底是不是我大哥的朋友?既然知道此地萬分危險,你還是執意進入,恐怕不止是尋人那麼簡單吧!」

    陳洛沉默良久,方才答道:「我和不驕合作過幾次,雖不算朋友,但也絕不是敵人,只不過利益使然,各取所需罷了!至於目的,我之前確實是騙了你,我來這裡其實是為了蒐集一些信息。」

    「信息?」我疑惑的皺了皺眉。飆傑則是不假思索的問道:「關於什麼的信息?」

    陳洛見我倆一副追根逐底的樣子,輕嘆一聲:「算了,為了讓你們看看我的誠意,我就告訴你們一些事情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1
第十六章 絕密機關

    陳洛清了清嗓子,一臉凝重的敘述起來:「這個研究所在rb軍部的備案名稱並非大門上刻的那幾個字,而是『關東均一00部隊第247u組專項絕密機關』。它起建與1933年,由關東均第8師團,第15師團所屬的工程部隊進行秘密修建,其具體的建造者全都是精挑細選的死忠之士。整個工程耗時三年方才完工,主事者是松京剛寧陸軍大佐,他後來也成為了這裡的實際領導者!」

    松京!我和飆傑對望一眼,同時想到了日記裡提到的那個古怪的「松京大佐」。原來他叫松京剛寧!

    陳洛沒有理會我和飆傑驚訝的神情,淡淡的說:「這一點可能不驕跟你們提過,不過無所謂,接下來的才是重點!首先,這項工程的起建目的就讓人琢磨不透。當時在rb軍部最為活躍的細菌戰分子無疑是731部隊的惡魔頭子石京四郎,軍部對於他的支持已然是不遺餘力,但也只是抽出有限的資金,給他在哈爾濱弄了一片pf區但對於這個名叫松京剛寧的人,同樣是以細菌生化戰為名義,軍部卻幾乎不惜血本,為他建立了這麼一座與世隔絕的研究所。要知道當時的rb正在醞釀全面侵華戰爭,所有的資源幾乎都用在了軍隊軍備上,這次工程所消耗的人力物力都足以組成兩個師團了!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如此大規模的工程,其目的卻非常模糊,直到戰爭結束,這裡都沒有過什麼建樹,投入與產出可謂天壤之別,其中的古怪耐人尋味!

    其次,松京剛寧本人也是迷霧重重。不僅他的出身不詳,就連其年歲幾何都沒有確切的記載。所有關於他的記錄都是從1928年開始的。時任關東均高級參謀第1課課長的河本大作在密謀策劃了皇姑屯事件後不到一個月,松京剛寧就突然以「特殊聯絡官」的身份出現在了河本的手下。其後的五年裡,松京更是以「關東均特殊聯絡官」的身份不停出現在中國各地,並從軍曹急速成長為了大佐。然而與其快速的晉陞所相反的,是此人異常低調,全然不似石京四郎那個跳樑小丑。在這五年裡,除了各處奔走之外,松京幾乎沒有任何功績,卻一直被秘密的晉陞,這在注重實跡的rb軍隊裡簡直是難以想像的!

    最後,關於這間研究所,其保密程度只能用令人髮指來形容。當時負責修建的各部隊官兵在工程剛剛竣工時就全部失蹤了。對於他們的去向,官方沒有任何明確記載,只在一些非常偏頗的非官方資料裡隱晦的提到了一些:這批人在完工之日起就陸續離開了中國,並且改名換姓,以平民的身份舉家遷入了馬關群島等一些rb在太平洋的駐地。後來,隨著rb的戰敗投降,這些小島上的駐民全都在軍隊的威逼下自殺了。至此,對於研究所的建造細節再也無人知曉!而更為奇怪的是,自1937年起,就陸續有一些軍隊裡的醫學精英進入了伊春地區。據查很可能就是來到了這座「絕密機關」。然而在此之後,他們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未出現過。要知道當時的rb對於人才,特別是醫學人才可是相當重視的。如此眾多的醫學精英集體消失,rb政府不僅沒有大肆尋找,反而將他們的身份名字全都抹去,似乎是在竭力掩蓋他們的存在,其行為簡直反常至極!當然,即便小rb全力掩蓋這裡的存在,還是有一些隻言片語保存了下來。前幾日,我的一位朋友無意間得到了這些資料,細細琢磨下,便推斷小rb在此地可能藏有非常重要的信息。當然,所謂的信息可能是資料文獻,也可能是實體實物。總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於是就托我前來尋找。」

    陳洛一下子說了這麼多,信息量之大令人咂舌。不過我還是聽出了點端倪:朋友?哼,我看是僱主吧!難怪陳洛的身手如此矯健,原來他是那種拿人錢財,替人衝鋒的主啊!不過我還是有些不明白:「這一切又關我大哥什麼事?為什麼他也來了這裡?是不是你們逼迫使的?」

    「逼?」陳洛冷笑道:「我先前以為你是在演戲,如今看來,你果然不清楚不驕干的那些勾當!不過這樣也好,反正他是依照約定把我帶到了這裡,只不過用了些小小的手段:他將鑰匙留給我們,然後告知了你基地的具體方位,卻沒有給你進入大門的方法。而我則恰恰相反,只知道如何開啟大門,卻沒有詳細的地址。然後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使你對我產生戒備之心,使你我的信息始終無法共享。最後,我就在你漫天的謊言中被帶到了這裡!」

    他的話令我震驚不已:雖然不太明白大哥都在忙些什麼,但我很確定他從來都是遵紀守法,幾乎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這也是他名聲在外的原因。可如今卻被陳洛說成是什麼『勾當』,簡直莫名其妙!

    「你說是大哥安排了一切,那為什麼他不直接與你一起前來?要知道他的能力遠勝於我!」我根本不相信他的話,竭力尋找著其中的矛盾點。

    這次換成陳洛皺眉頭了:「關於這一點我也很納悶,先前的合作他都是親力親為,怎麼這一次卻換成了你這個我從未聽說過的『弟弟』?而且種種跡象表明,東方不驕確實先一步到了這裡。但他卻完全隱匿了蹤影,既不露面,也沒有露出任何可供尋覓的蛛絲馬跡,整個人都像是消失了,僅憑時有時無的短信聯絡各路人馬,其行事之詭秘完全不似以往!所以我才推測他可能出事了!」

    「出事」倆字一出,我的心頭就是一緊。整件事疑點重重,無論是不是大哥策劃,他的消失卻是實實在在的!這次消失如果是他自己安排的那倒還好,如果是別人……我簡直不敢想下去了。這時,飆傑不耐煩的打斷了我們:「什麼陰謀鬼謀的,複雜死了,腦細胞都不知死了多少!都別猜了,找到東方不驕問問不就清楚啦?現在林薇薇還高燒著呢,咱們再不快點,她可就危險啦!」

    這番話頓時提醒了我,令我一陣汗顏:我只顧著弄清楚自己的疑問,竟全然忘了林薇薇還在生死線上掙扎,將寶貴的時間都浪費在了口水上!不過提起林薇薇,我還是忍不住又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陳哥,林薇薇和你是什麼關係?和整件事又有什麼聯繫?」

    陳洛似乎也有些焦急了:「她啊,喜歡不驕,見過幾次,沒什麼特殊的,應該就是不驕的姘頭吧!其實我之所以同意帶她來,也是為了防備你大哥!行了,不提她了。怎麼樣,咱們走還是不走?」

    「姘頭」倆字在我聽來極其刺耳,不過聽陳洛的語氣,林薇薇應該只是單戀大哥的無辜丫頭。唉,可憐的小花痴,竟被人各種利用!我暗嘆一聲,心道無論陳洛他們在耍什麼心機,決不能讓她搭上了性命!於是把心一橫:「好吧,陳哥,你把話都說道這份上了,我也沒什麼推辭的。咱們就齊下心來,進去探一探!」

    見我也同意,陳洛當即要走了我的鑰匙,然後吩咐我們分別去兩邊的洞壁處尋找機關。

    我依言走到了左邊洞壁旁,順著石壁逐一摸索。果然,摸到了一處鬆動的方塊形洞壁,我稍一用力,就把它推進了少許。沒過多久,飆傑也摸到了相同的地方。

    「好,都把手按進那處機關,我要用鑰匙開門了!」陳洛的聲音傳來。

    我有些不明白了:「你不是說鑰匙會觸發機關嗎?」

    他則答道:「這就是開門的方法,也是其巧妙之處!如果單純使用鑰匙,便會出發機關,擊殺來人。唯有三人合力,兩人各按住兩側機關,一人開鎖,方能打開大門!所以我才要咱們三人通力配合,從現在起,如果有人心存異心,我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我恍然大悟,難怪陳洛不惜浪費那麼多口水來說服我們,原來是這個緣故!光是開門就需要三人齊心合力!那後面的路必然還有諸多需要配合的地方。

    只一愣神的功夫,陳洛已將鑰匙插了進去,只聽一陣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大鐵牆上赫然彈出了一條小縫。原來上面還有一個小鐵門,已經應聲打開了。

    在陳洛的招呼下,我和飆傑一路小跑過去,三人合力將鐵門緩緩的推開了。霎時間,一股晦澀難聞的潮濕霉味直衝腦門,嗆得我們連連咳嗽,雙眼疼痛。而隨著鐵門大開,外界的空氣也開始肆意竄行其中,發出如狼似鬼的尖利嚎叫,彷彿我們推開的是地獄的大門!

    陳洛示意我們摀住鼻息,退到了一邊:「好重的霉氣!應該很久沒人來過了,不驕似乎並沒有在裡面!怎麼樣,還進不進?」

    我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事已至此,為了弄清整件事情,為了救林薇薇,也只能親自查看個究竟了。

    飆傑進入心切,見霉味淡了許多,抬腿就要往裡走,卻被陳洛一把拉住:「說了讓你不要莽撞。裡面霉氣太重,現在進去無疑是送死,必須讓它散一會!」

    接著他關了手電。我們三人就地坐下,在黑暗中邊等邊休息。剛一坐下,強烈的疲憊感慢慢的湧上全身,我的意識漸漸模糊了。

    不知等了多久,恍惚中,我突然感覺有人在對著我的臉吹氣,不,確切的說是在呼吸,因為氣流很是微弱,其間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臭。

    我以為是飆傑,隨意的揮了一下手,想推開他的臉,說道:「別鬧!」

    誰知觸手之下令我大驚失色,那種滑膩冰涼的感覺又怎麼可能是人的臉?一陣懾人的危機感當即令我掙開了雙眼!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1
第十七章 詭影異電

    黑暗中,一個圓形的輪廓正緩緩的貼向我的面頰,越來越近,那股腥臭也越發濃重,直嗆口鼻。同時,我也感到額頭上泛起了陣陣涼意,絲絲滑滑,潮膩無比。好像……好像是一團濕漉漉的頭髮!它們若即若離的劃過我的額頭,那種微麻****的感覺仿似有萬根銀針不停的撩撥我的心尖,令人渾身發毛,頭皮發炸!

    隨著我倆距離的拉近,眼瞅著它就要貼上我的面頰了!那股腥臭**的氣息幾乎令我呼吸不能。我費勁的張了半天嘴,才終於驅動起幹澀的喉頭,大聲喊叫出聲!那圓形輪廓被我的叫聲一窒,立刻隱入了黑暗,接著我就聽到什麼東西雜亂無章的爬動聲,瞬間遠去了!饒是陳洛反應奇快,幾乎在我驚叫的同時打開了手電,也沒有照到那東西的半分蹤影。

    我們委頓的精神馬上清醒了許多。陳洛警惕的用手電四處照著:「剛才是什麼東西,看清楚了沒?」

    我輕撫著冷汗,驚魂未定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它很滑,很……」我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僵住了。因為藉著手電的餘光,我看到自己的手上一片殷紅,濕噠噠的,也不知是什麼。

    飆傑一把抓起我的手,著急的問:「你受傷啦?」我搖搖頭,示意這手掌上的液體應該來自剛剛跑走的那東西。

    陳洛神情冷峻的摸了摸我手上的液體,說道:「是血!哼,這裡竟然還有一個渾身帶血的東西在亂跑?有點意思!」

    我被他的話嚇的渾身一僵,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身旁的飆傑則摩拳擦掌起來:「不管是什麼,都別想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怎麼樣,哥幾個,走著?」

    陳洛點點頭:「差不多了,但是咱們一旦進去,就絕不能再像剛才那樣放鬆警惕了,萬事小心!」說罷,他倆先一步進了鐵門。我伸手在牆上擦了擦血,也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霎時間,我們的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個寬闊的房間,四壁都被打磨的極為平整。在我們的正前方擺放著一排排桌椅,上面有一些不知名的設備。很多不知做什麼用的長線連接在設備上,延伸進了看不見的黑暗裡。厚厚的灰塵,遍佈的蛛網,一看就知道是很久沒有人用過了。

    我們走到近前,仔細觀察這些設備。藉著手電的光芒,我左看右看,只覺好多都有些眼熟,仔細一想,原來是在趙七娃的店舖裡見過。這個有點像是話報機,另一個則是手搖式電話……

    「這裡應該是小rb的通訊處吧。」陳洛說道。我點了點頭,腦中浮現起一些電影裡發電報的情節,於是說道:「應該是通訊處,那我們可不可以利用這些東西向外界發一些求救信號?」

    飆傑擺弄了一下那些設備,揮揮手道:「不可能,這地界壓根兒沒有電,而且就算有電,這些個老古董也不見得能用了。」因為經常玩賽車的緣故,飆傑對於機械還是略懂一二的。聽他都這麼說了,我就知道沒戲,於是催促眾人繼續前行。也不知林薇薇能撐多久,我們必須爭分奪秒!

    我們繞過一排排的桌椅,想繼續前行。卻赫然發現桌椅後方的地面上躺了好幾具鬼子的屍骸,橫七豎八的,全都穿著日軍特有的米黃色軍褲,但上半身的著裝則不盡相同,有的全身戎裝,有的只穿了一件白襯衣,有的還戴著口罩和手套,好像死得極為突然。

    陳洛皺著眉毛查驗了一會屍骸,這才不太確定的對我們說:「這幾個人死的好古怪,看這骨架的姿勢,還有散落在周圍凶器,似乎是自殺。但……一般自殺的人都會有所準備啊!他們怎麼像是臨時起意?」

    自殺?臨時起意?陳洛的話直如閃電一般劈在了我的心坎:難道那本日記是真的?殺人的話語似乎真的存在?那我們豈不是也有隨時被殺的可能?一時間,我的心中翻江倒海,隱隱約約的產生了一種閉著眼向前走的衝動。但在內心深處,我卻又帶了點小小的期望,期望看看能夠逼人自殺的話語到底會是個什麼模樣!

    這時,飆傑面色蒼白的對我投來詢問的目光。我明白他的意思,心知此刻必須向陳洛坦白日記的內容了。畢竟我們三人中,陳洛是無可置疑的中堅力量,可不能讓他不明不白的死了。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對還在地上蹲著的陳洛說道:「陳哥,有一事呢,我們現在要如實……」誰知「實」字剛一出口,就被驟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我們都被嚇得呼吸一窒,僵立當場!

    我費力的擰著僵硬的頭部,循著聲音看去,原來是那支古舊的搖把似電話!滿是蜘蛛結絲的電話機微微顫動著,發出急促刺耳的鈴聲,在空曠的房間內引起陣陣回音,與四周的漆黑死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一時間,我們三人都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一個荒廢了幾十年的基地,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場所,甚至是一個早就斷了電的房間,怎麼會有人打來電話?又或者……又或者壓根不是人,而是什麼……別的東西?我越想越怕,腦中不自覺浮現出日記裡的那一幕:接電話,撞牆…..

    陳洛站起身就要走過去,被我伸手抓住:「危險,別去!」

    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我,顯然不明白一個電話有什麼危險之處。不過見我面色嚴肅,他還是謹慎的收住了腳步。

    我們又等了一陣,只盼著電話鈴聲早點消失。因為它的聲音實在太響,令我感覺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驚醒了,正在蠢蠢欲動。

    可事與願違,那鈴聲似乎永無止境,直響的我們大汗淋漓還不停歇,似乎只要我們不去接起來,它就會永遠響下去一般!

    終於,飆傑耐不住性子,走了過去。我大驚之下喊道:「飆傑,別!」而他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自有分寸。

    陳洛見飆傑在電話跟前左看右看,也沒有發生什麼事,就有些疑惑的問我:「我看也沒什麼危險啊?」

    顯然他腦中的危險和我所說的危險並非同一個意思,不過現在我沒工夫對他解釋,只是對著飆傑喊道:「拿起來扔一邊就好!」

    然而此時的飆傑卻像沒聽到似的,全身沒有任何動作,兩眼死死的盯著插在電話上的那根已經斷掉的線,神情有些木訥。

    「不好!」陳洛突然爆喝一聲,飛也似的奔了過去。我不明所以,趕忙慌張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因為手電在陳洛手裡的緣故,我只看到他衝到飆傑身邊,舉起右手揮了一下,飆傑死魚一樣的眼珠立刻恢復了神采。他看了看我倆,一臉迷茫的樣子:「咦?你倆什麼時候過來的,好快啊!」

    飆傑的話令我心頭一緊,剛才他那木訥的神色不太像是發呆,倒像是失去了意識!陳洛臉色鐵青,四下照探著,急促的催道:「讓這電話響去吧,咱們快走!」然後伸手就去拉飆傑。

    我沒看清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道:「飆傑怎麼了?陳哥你看到什麼了?」

    就在陳洛張嘴將要回答的時候,飆傑突然甩手就掙開了他,拿起兀自響動的電話聽筒就往耳邊放!一切發生的都很突然,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待眾人反應過來時,飆傑已經從電話那頭聽到了什麼,臉色變得煞白可怕!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1
第十八章 猜忌

    我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他的變化竟和日記中提到的下野一模一樣!那就是說,接下來飆傑很可能會有一些極端的自殺舉動!情急之中,我幾乎是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打掉了飆傑手裡的聽筒!

    聽筒被打飛了很遠,然後被電話線拉了回來,垂在半空,劇烈的搖擺著。而飆傑仿若石化一般,依然擺出一副拿著話筒傾聽的樣子,眼中已沒有一絲活人的神采。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兩眼緊緊的盯住他,生怕他會突然暴起發難。見我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陳洛大概明晰了我口中的「危險」究竟為何。所以也是腳底生根,用雙眼死死的瞪著飆傑,寒光逼人。我們三人就像石雕一樣立在重新歸為死寂的房間裡,氣氛凝重的似乎快要爆炸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飆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聲音中竟似飽含了無奈與淒涼。我因為緊張而發僵的肌肉立刻又緊繃起來,心中盤算著他可能採取的每一個動作。

    然而飆傑只是對我淒然一笑,說了句:「咱們走吧。」然後兀自轉身,朝著房間深處走去,看都不看陳洛一眼。

    我不敢大意,連忙跟上。陳洛也緊走兩步,來到我的身邊,並向我投來詢問的目光。我沒工夫向他解釋,只是含蓄的問飆傑:「那是……誰打來的?」

    他的回答輕描淡寫:「不知道,沒人說話!」

    我和陳洛對望一眼。飆傑明顯是在撒謊,而且聽語氣似乎不願我們深究,頗有些古怪。無奈我們走在他的身後,無法看清他的表情,更無法揣測他此時的心情。陳洛並不滿足於他的敷衍,就想加快腳步,走到飆傑的前方,面對面的詢問。

    我一把拉住他,示意他先不要著急。對於飆傑我還是比較瞭解的,如果他想隱瞞一件事,別人便是怎麼問都不會開口的。現在他既然沒什麼大礙,自然最好不過了,便不必急在一時。

    當然,我也得穩住陳洛,於是把日記中提到的關於殺人話語事簡單的向他敘述了一遍。陳洛聽罷非常驚訝,眼中滿是半信半疑的神色。

    對於他的表現我不以為意,畢竟這件事情過於怪誕,換誰都不會輕易相信。不過,所謂等價交換,我既然說出了「日記」這個壓箱底的秘密,自然也想從他嘴裡套出一點信息,特別是飆傑在電話機前的種種反常。

    哪曾想陳洛在聽到我的疑問後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他的態度不禁令我心頭火起。剛剛他還言之鑿鑿的說要放下芥蒂,互相信任。如今卻又開始刻意隱瞞,簡直可疑至極!

    一陣胡思亂想後,我不禁暗自苦笑:所謂人心隔肚皮,信任,談何容易!我們進來之前全都信誓旦旦,同仇敵愾。然而只是一個電話,就讓我們的『信任』分崩離析。我開始懷疑陳洛,而陳洛則警惕的盯著飆傑。一股極為濃烈的猜忌氛圍已經在我們之間蔓延開來,給我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再這麼下去,肯定會出大事!

    三人沒再說話,只是沉默著踱步前進,不知不覺間已跟著飆傑穿過了一條狹長的廊道,越過了幾具屍骸,來到了另一個大房間裡。

    這裡的佈局與方才的房間極為相似,同樣是擺滿了桌椅,只不過桌子上的東西換成了餐盤刀叉,上面還有一些黑乎乎的東西,一看就是**已久的食物。

    鬼子的餐廳?我幾乎是第一時間想到了這一點。只不過如今它哪還有餐廳的樣子,滿是灰塵的桌椅上,散落著好多具姿態各異的鬼子屍骸,銀質的餐盤反射著清冷的光芒,彷彿魔鬼的餐桌!

    我們沒有理會這些桌椅,只是圍著房間的四周查找起來。三人的想法不問自明:我們自半夜折騰到現在,不曾攝入半分食物,此時渾身疲軟髮冷,腹中飢餓難耐,真可謂飢寒交迫,哪怕是鐵人也扛不住了。況且對於林薇薇來說,若是能夠攝入點食物,絕對會讓她生還的希望大大增加!所以我們就想找找小rb的食物儲藏室,畢竟呆在這種深山的研究所裡,他們肯定是深居簡出,食物也多半會以壓縮罐裝的形式保存,運氣好的話很可能會找到一些扔可食用的東西。

    不出所料,在碩大房間的偏僻角落處,我們找到了一個標註了大大的「藏」的耳室。此時,飆傑仍舊走在最前頭。見其上的鐵門半開半閉,不假思索的就把它推開了。

    我和陳洛見他冒失的毛病又來,不禁微微皺眉,合力將他拉在了身後。

    飆傑不滿的嚷嚷道:「得,不就是個放食物的地兒,犯不著這麼小心吧!」

    見他神情如常,說話自然,貌似徹底恢復正常了,我心中的大石總算落地。便解釋道:「還是小心為好。」

    可陳洛依舊不依不饒:「對於你,我們能不小心?那個電話你都敢接!」

    我聽他哪壺不開提哪壺,生怕飆傑回憶起剛才的經歷,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於是連忙給陳洛打眼色,示意他不要再提。

    飆傑卻是神情一暗,緩緩的說:「我明白你們的疑惑。但是宿命使然,我有我的苦衷。有些事我不說,不僅是因為我自己也有疑問,更是因為事關大家的安危!等我查明一切,自然會全盤托出!所以,還請原諒我不得已的隱瞞!」

    我頭一次聽到飆傑如此鄭重其事的說話,言辭中竟有一絲滄桑感,話到最後更是眼泛淚芒。整個就像換了個人,令我為之動容。

    陳洛卻不吃這一套,他滿臉陰鬱的凝視著飆傑。過了好一陣,才終於把頭一扭:「算了,是人就會有秘密。別說那麼多了,先進去找點吃的!」言罷當先走了進去。我見陳洛終於稍放警惕,氣氛已不似剛才一般凝重,心中釋然不少,連忙跟了進去。

    這是一個非常狹長的儲藏室,寬五米有餘,長短並未可知,其中滿是擺放食品的鐵架,一排挨著一排,延伸向遠方。其中有不少已經橫七豎八的斜倒下來,瓶瓶罐罐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我們都是眼前一亮,誰也沒想到裡面還存有這麼多的食物!這下可好,填飽肚子應該是沒問題了!於是三人即刻翻找起吃的來。

    不出所料,這裡的諸多食品都是以罐頭的形式存放著。其中多以魚類為主,間或有些肉與青菜。我們興沖沖的翻查著架子上的罐頭,即使偶爾碰到一些白森森的骨骸,也絲毫沒能打擾我們的興致。只是不知什麼原因,很多罐頭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裡面的食物因為空氣的侵蝕而**不堪,還有一些壓根就是空的,大概是活到最後的鬼子吃了吧。

    我們也不管那麼多了,用匕首將完好的罐頭一一撬開,放在鼻子下面聞聞,如果沒有異味就狼吞虎嚥的幾口吞下,實在是餓得發慌啊!

    可這些食物終究是年深久遠,**變質的居多。費了半天勁,也沒找到幾個能吃的。我們實在不滿足,就往裡搜尋起來。裡面的食物架倒伏的就更多了,而且空氣中也漸漸充斥了一種食物**的氣息。

    陳洛首先感覺到了不對:「先等等,這些架子好像不是人為推倒的!」

    飆傑餓的緊了,頭也不回的說道:「不是人,難道還是狗熊不成?老陳別緊張啦,肯定是小rb臨死的時候發瘋撞倒的!」

    我也覺得陳洛有些多疑,仍舊一刻不停的翻動著架子上的罐頭。然而就在我剛剛拿下一個罐子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沒有頭顱的臉!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1
第十九章 血戰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小小的鼻子,櫻桃嘴,這本應是個秀氣的面龐,卻因為眼眶處兩個黑漆漆的大洞,而形成了鮮明的反差!她……不僅沒有額頭髮際,甚至還沒有眼睛!一絲鮮血正從黑漆漆的眼眶裡緩緩流出,鮮紅的血色配上紙一樣慘白的皮膚,顯得妖豔無比。再加上嘴角處那抹似有似無的邪笑,好像擁有一種攝人心魄的恐懼!一時間,我的呼吸幾乎都停止了,彷彿整個身體都被那兩個黑洞一樣的眼窩吸了進去!

    我們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對峙著。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在了我的身上,令我橫飛出去。就在那張臉從視野中消失的瞬間,我的神志一下清醒起來。原來撞倒我的正是陳洛!倆人剛一落地,他就飛也似的彈了起來,朝著我先前站立的地方照了過去。手電掃處,有什麼西飛快的縮進了架子上方的死角。緊接著,從那裡傳來一陣熟悉的爬行聲!

    還沒容我發問,陳洛已經拉起了我,一邊狂奔,一邊吼道:「快跑!」

    飆傑似乎也看到了剛才那東西,正愣愣的發著呆。被陳洛這麼一吼,頓時醒悟,扭頭就往出口跑。我們仨順著鐵架兩側的縫隙朝著出口狂奔,身後則響起了密密麻麻的爬行聲。我越聽越驚:這分明就是我在門外遇到的那個滿臉是血的東西!它……究竟是什麼?恐懼催使我側頭回望。因為背光,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巨大怪影,在食品架上狂追著我們!

    十幾米的路程瞬間就跑完了。可令人驚訝的是,本來大開的儲藏室鐵門竟然關上了!最先到達的飆傑伸出雙手,抓住門把手就是一陣拉拽。我們兩人隨後趕到,立刻出手幫他。可是無論我們怎樣拼盡全力的拉,怎樣用盡全力的推,門就像生個根似的紋絲不動,好像是從外面鎖上了!

    「媽的,中招了!」一向沉穩的陳洛氣急敗壞的叫起來,用力的踹了一下門。可身後的東西並不理會我們的困境,只聽密密麻麻的爬行聲如雨點般驟然而下,飛快的朝我們逼了過來!

    「呀呀呸的,老子跟你拼了!」眼見被人算計,逃跑無門,飆傑直接紅了脖子。拔出匕首就朝那怪影迎了過去。

    陳洛一驚,喊道:「別衝動!哎,不傲,接手電!把你的匕首給我!」

    我依言而為,同時接過他扔來的手電,往後方照去。

    手電光下,飆傑已經與兩條奇長無比的粗壯肢體戰在了一起!那些肢體上遍佈了黑色絨毛,在光芒的照耀下泛著烏黑油亮的光澤。肢體的末端是一隻唯一沒有被絨毛遮蔽的龐大手掌,五根手指上的皮膚都是皺巴巴,浮現出一種青紫色的寒芒,極像是某種高山猿猴的雙臂!更讓我驚異的是,兩支手臂的另一端直接延伸到食品架上方,連在了一個渾身是血,批頭散髮的人類軀體上!

    兩條足有兩米多長的手臂被趴在架子上的怪物舞的呼呼作響,每與承載食品的鐵架發生碰撞,就會將其打出一個凹陷,同時傳來一陣金屬撞擊之聲。其力量,硬度都令人膽顫心寒!恐怕挨上一下就會骨頭盡碎!飆傑憑著一時血勇衝了上去,轉眼間就被打的左躲右閃,頓時落了下風,狼狽不已,隨時都有被擊中的危險!

    「擒賊擒王!別和這些手臂糾纏!」眼見飆傑被逼的避無可避,紅著雙眼就要硬拚。陳洛怒喝一聲,猛衝上前!但見他雙手齊出,一手去抓飆傑的衣領,另一隻手則將匕首擲出,直奔那怪物的面門!

    長手怪物正專心應對飆傑,試圖發動致命一擊,根本沒有留意到破空而來的飛刀。只聽「噗」的一聲悶響,匕首不偏不倚的插在了它那層層亂發後的**之上!那怪物也似有知有覺,立刻發出一記尖銳淒厲的嚎叫,乍聽之下竟似一個女人!但那種顫人心魄的淒厲聲音又哪是人類能夠發出的?

    陳洛毫不理會怪物慘叫,藉著飛奔之勢一腳踏在鐵架之上,一曲一伸之間就往回彈了出去,同時左手用力,拉著飆傑一起往後飛去。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陳洛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僅重創了長手怪物,而且將飆傑拉出好幾米,堪堪的躲過了砸向他面門的致命一擊,看的我目瞪口呆,心中連連叫好!但顯然陳洛的攻勢還未結束,怪物盤踞的鐵架在陳洛的奮力一踏下已經開始向後倒去,它身形不穩,只得將手掌撐住地面,狼狽的朝後面的鐵架爬去。

    然而它這一爬令我更加震驚。原來此物的手臂遠不止兩條!只見它兩條手臂撐地,兩條手臂各扶住兩邊的牆壁,還有兩條手臂已經抓住了後面一個尚未倒下的鐵架。六……六根手臂?這怪物竟有六支手臂,乍看之下活像一頭巨大的蜘蛛!我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從小到大,我都未聽聞過這種東西的存在!

    「別發呆了!這裡是100部隊的實驗基地,地獄一樣的地方,出現什麼都不稀奇!快隨我一起衝過去,乘勝追擊,把那東西斃了,要不咱們都得死在這兒!」見我傻愣愣的呆在原地,陳洛大喝道,與飆傑一起追了上去。我被吼的回過神來,急忙端著手電跟在了他倆身後。

    長手怪物似乎受傷不輕,只顧逃命,幾隻手臂上下翻飛,在一排排鐵架子上閃躲騰挪,靈活的就像一隻猿猴。

    我見實在追不上,心裡有些打鼓,喘著氣說道:「把它嚇跑就好,咱們別追了,犯不著弄個你死我活!回去弄開那扇門才是當務之急啊!」

    飆傑狠狠的道:「把它嚇跑?那可是遠遠不夠!如果不能傷它也就罷了,此時既然能夠擊殺它就決不能錯過機會!你是沒看到它是怎麼對付你的,如果現在不弄死它,必然後患無窮!」

    我聽的一愣,這才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張無眼女人的臉,以及那種全身都被吸進去似得無力感,確實非常駭人。不過除此以外,它又有什麼舉動,使飆傑他們如此忌憚?我不明所以,只是再次回憶時,隱隱的覺得那張女人的臉龐有些面熟。

    「用罐頭砸它!」飆傑著急的喊道。作為二世祖的他平日裡可沒少打架,而且最喜歡「就地取材」。此時眼見速度最快的陳洛都被漸漸的拉開距離,我們的匕首又僅剩一把,不敢輕易使用,於是就想起了這麼一個辦法。

    不得不佩服,砸東西搞破壞確實是飆傑的長項。喊話的同時,一個罐頭便急速的從他手中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中「六手」後背,當真是又准又快。見它吃疼悶哼,我們心知有門,也連忙從地上撿起大罐頭,朝它扔去。一時間,各式各樣的罐頭在空中飛舞著。「乒乒乓乓」的金屬碰撞聲響個不停,再加上怪物攀爬鐵架的聲音以及我們三人的喊叫,把個儲藏室弄的噪雜不已,響亮異常!

    很快,我們看到了房間的盡頭,眾人皆是一喜。雖然都已累的夠嗆,但前方的怪物也不比我們好多少,被罐頭砸的連連慘叫,幾隻手臂已經有些慌亂。如果將它逼近死角,定然能夠把它擊殺!

    飆傑又扔出一個罐頭,氣喘吁吁的說:「我讓你跑!今天非卸了你不可!」

    陳洛也緊握從飆傑那裡要來的匕首,面帶殺機,眼泛寒光。就在我們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六手」突然將四隻手臂同時按在了最後一個鐵架上,然後將四臂猛力伸縮!借助回彈之力,它那碩大的身軀頓如炮彈一般朝著我們疾射過來!

    這一下速度奇快,力道剛猛,而且是衝我而來!三人都沒想到它會有這麼一手,頓時大驚失色。我更是被嚇得屁滾尿流,手足無措!狂奔之下我無法收身,更沒辦法做任何閃避動作,只得本能的借勢往前一撲,整個人前趴在了地上!幾乎是在同時,一股猛烈的勁風擦著我的頭皮劃過,接著我的右手一震,手電已被擊飛了出去。我心頭一凜,已然猜到了那怪物的意圖,暗呼不妙。可眼下命都快保不住了,又哪能管得了那麼多?

    前方的兩人大呼小叫的朝我奔來。我也趕緊起身,往他們的方向跑去。果如我所料,「六手」沒有理會我,而是兩步跨到了手電掉落的地方,一把將其打的粉碎。

    霎時間,無邊的黑暗就像空氣一樣把我們罩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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