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天機骨 作者:東方驕傲(連載中)

 
Babcorn 2016-10-31 21:43: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1 18771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0 00:24
第六十章 奪命聲波

  「別一驚一乍的,這旮連條魚都沒有,哪有啥聲音?流氓趙,你是不是閒的幻聽了,有那功夫拿槳劃船……」猴大嘴立馬接過話,例行的擠兌趙七娃。只是他還未說完,就被薩沙打斷:「別說話,確實有什麼聲音,我聽到了。」
  眾人安靜下來,果然聽到一種奇怪的「莎莎」聲,時有時無的,好像是什麼動物在摩擦牆壁的聲音。更讓人奇怪的是,那聲音始終縈繞在耳邊,卻無法辯清聲音來自哪個方向,彷彿是從腦中發出的一樣。

  我有些驚異的望向旁人,他們也對我回以同樣的表情,顯然都有相同的感覺。緊接著,那聲音又發生了某種奇特的變化。

  之所以說奇特,是因為它的大小沒變,音調沒變,頻率也沒變,但是對於它的「觸感」卻變了。我清楚的感覺到耳膜的震動更加劇烈,連帶五臟六腑都有些震顫的感覺,酥麻中帶著些許微癢,好似觸電一般,說不出的微妙。

  辛紫菲的臉色突然變的煞白,急吼道:「次聲波!快划船啦,離開介裡!」

  次聲波?我倒是聽說過。這是一種頻率低於20hz的低頻震動波,似乎對人體有一定的危害。因為世間萬物都有屬於自己的物質波,都有屬於自己的震動頻率,不論是固體,液體還是氣體,可以說波就是物體的固有本質。

  作為萬物之一的人類自然也不例外,人體內臟的震動頻率正好和次聲波相仿。如果次聲波足夠強烈,就會引發人體共振,對人體內臟造成極大損傷,嚴重時足可致死。

  這次聲波也算稀奇之物。在自然界中能夠引發次聲波的物事屈指可數,僅有大象,響尾蛇等少數生物能夠做到。強烈的次聲波更是地震,火山爆發等巨大的自然災害才能引發的。如今我們身處一片地下大湖之上,週遭既無生物,也完全感覺不到什麼災難的痕跡,次聲波又是怎麼來的?

  「這次聲波是從哪裡來的?咱們週遭既無動物,也無地震之類的災害啊?」我一邊拚命的擺著槳,一邊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什麼動物,災害的,它們哪有介麼大的威力啦。介系武器級的次聲波,如果我們再慢點,很可能會內臟盡碎的啦!」辛紫菲滿頭大汗的說道。她的話音未落,趙七娃便十分配合的流出了一絲鮮紅的鼻血,他卻渾然不覺。

  「我去!還能,還能把人整死?」猴大嘴臉都嚇白了。其餘人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當下不再廢話,各自用力,把船滑的飛快。

  我們剛把橡皮筏的速度加起來,忽聽白燕發出一聲尖叫,引得眾人齊齊側目。只見她正滿臉驚恐的仰望著頭頂,渾身顫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我們也呆住了。原來這足有十米來高的岩頂上竟突然間佈滿了花花綠綠的東西!它們就像是一層五彩斑斕的地毯,緩緩的蠕動著,在手電光芒的反射下,行成了一片綠紅相間的波浪,說不出的瘆人。

  「此物危險,諸位莫要因其豔麗色彩而走了心神!」嚴以寬閱歷最廣,遇事也最為冷靜。他似乎看出了些端倪,第一時間督促我們。

  其餘人也明白事態有變,紛紛收回心神,掄圓了膀子,恨不能讓船飛起來。

  猴大嘴一邊划船,一邊問道:「嚴老,那是啥玩意兒啊,豔的都有些瘆人了!」。

  「赤彩烏梢,寒陰之地所養,狀若壁虎,專食蚓蟲,善鑽洞覓食,尾有劇毒。每遇險境,便以雙足為弓,斷尾激射,以劇毒傷敵。此物本無危害,人不犯之,自也不會傷人。然其所在之處必有天敵。而以此物為食者,多半不是易於之輩!」嚴以寬解釋道。他說的話越發的文道了,乍聽之下好似一個古人。

  聽他如是說,我也凝望著頭頂的鮮豔波浪,暗自出神。忽然,我感覺渾身一鬆,那種略帶酥麻的震顫之感不見了,耳邊的「莎莎」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次聲波似乎停止了。

  「嚴老您厲害啊,一番話把那勞什子波都給整沒啦。」猴大嘴大喜過望,不忘誇張的溜鬚拍馬。可接下來的一幕讓我們為之一僵!

  卻見整個水面上都泛著層層漣漪,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拍打水面。緊接著,一股極其猛烈的震顫觸感瞬間遍佈了我的全身,我的每一顆內臟,每一塊肌肉,甚至是每一寸肌膚都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轉天晃地的暈眩在我的腦中來回逛蕩,好似整個人身處一架不停轉圈的飛機中,胃液裹雜著還未消化的食物,不停地往上面翻。但是這些都不及腹中猛漲的劇痛,那是一種類似擠壓碰撞的疼痛,就像我的五臟六腑之間打起了群架。疼的我直接在船裡打起了滾!

  猛烈的疼痛中,有什麼東西自頭頂落了下來,砸在我的脖頸上,一陣極其難忍的奇癢傳來,直入骨髓!

  我忍住劇痛與奇癢的煎熬,伸手摸去,在脖頸處抓住了一樣東西,擺在眼前。赫然發現那是一隻尚在蠕動的綠色尾巴!有些類似於壁虎的斷尾,上面沾滿了透明的液體,又腥又黏。

  「快,趴,趴下,戴上兜帽。赤彩烏梢放,放毒了!」嚴以寬幾乎是拼盡全力的喊出了這句話。我掙紮著戴上連體服上的兜帽,就地一滾,趴在了船上。也就這一翻身的功夫,頭頂的赤彩烏梢全都發射了毒尾,耳聽得一陣「噼噼啪啪」的輕響,密密麻麻的毒尾如雨點一般砸在了我的後背上,又軟又濕,令人汗毛直豎!

  因為連體服密封性良好,漫天的毒物暫時沒有威脅。可無孔不入的次聲波成了我們卻讓無處躲藏!

  我只覺血液在內臟的擠壓下不停地往上翻湧,我硬嚥著喉嚨,想要壓制,卻是螳臂當車,毫無作用。只能任由幾近沸騰的血液從自己的雙眼,鼻子,嘴巴,甚至雙耳處緩緩流出。

  這就是傳說中的七竅流血?我到底還能不能熬過這一劫!絕望與混沌中,我的意識開始不聽使喚,胡思亂想。思維也變得模糊一片,眼前掀起的陣陣黑幕就如死神的斗篷,不停的侵吞著我的意識。

  在我即將昏死的瞬間,驟然加劇的疼痛卻讓我再次清醒過來!次聲波,更猛烈了!這次疼痛完全超出了我的忍受範圍。直疼的我抓心撓肝,恨不能一死了之!心中更是絕望怒罵:媽的,誰,誰來幫我解脫!

  萬幸這猛烈的次聲波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在我幾近咬舌的時候,震顫觸感戛然而止,劇痛也隨之減弱許多。

  劫後餘生的我揉著天旋地轉的腦袋,扒住筏沿,對著湖水就是一頓狂吐!直吐的膽汁都快出來了,這才舒坦了一些。

  回頭去看,其他人也都橫七豎八躺在船上,面帶痛苦,滿臉充血,七竅殷紅。猴大嘴掙紮著把臉插進了水裡。嚴以寬臉朝下趴著,一動不動。辛紫菲,薩沙,啞羅對著水面狂吐不止。白燕與趙七娃身體稍弱,早就吐的一塌糊塗了。整個橡皮筏上一片狼藉,彩色的小尾巴和各式粘液鋪滿了整整一層,間或還夾雜了一些嘔吐穢物,氣味刺鼻。謝輝被埋在了這團穢物之下,不過好在有人給他帶了帽子,翻了身,才沒被毒物封了嘴。

  「你們,你們怎麼樣了?」我一手抹著臉上的血痕,一手抓著狂癢不止的脖頸,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辛紫菲最先回覆過來,她衝我擺擺手,表示沒什麼大礙。其他人也相繼恢復了正常,白燕稍一好轉,就招呼眾人給嚴以寬翻了個身。發現他已昏死過去,趕忙掏出藥箱,又是扎針,又是喂藥,又是掐人中的,好一番折騰,才把個嚴以寬侍弄醒了。

  這期間,白燕也忙裡偷閒的瞧了瞧我的毒傷,並為我注射瞭解毒血清。雖然她沒說什麼,但從她的表情來看,我脖頸上的毒物似乎不是什麼善茬。

  「我等……劃離那片巨湖否?」嚴以寬睜眼的第一句話。

  「不曉得噻,次聲波沒了,但我們還沒有離開這片湖呢。」白燕收拾著藥箱回道。

  「哎呀,糊塗!」虛弱至極的嚴以寬差點跳了起來。「快走,快走!」

  我們當然不想呆在這鬼地方,怎奈身痛乏力,頭暈腦脹。根本無法撥槳,又談何離開?休息了約莫十分鐘左右,才恢復了些力氣,紛紛抄起船槳,下槳開劃。

  誰知這一槳下去,我們不進反退!這橡皮筏正莫名其妙的朝著後方漂移,而且速度不慢,與水流方向完全相悖。

  薩沙瞧得真切,把手電照向筏體漂移的方向。

  原來在我們四十來米開外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道巨大的漩渦!這漩渦足有二十來米的直徑,正不聲不響的吸附著周圍的水流,連帶著漂滿水面的彩色毒尾,一起捲了進去。

  「怎麼回事,這湖底還有洞?」薩沙不解的把手電移向水下,觸目所見讓眾人當場傻了眼!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0 00:24
第六十一章 森然巨嘴

  人們常說世界上最大的動物是藍鯨。確實,藍鯨近三十米的體長著實巨大,人類與之相比簡直不值一提。然而藍鯨的大終究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也在生物學可以解釋的範疇之中。而我們眼前的東西,則完全顛覆了我的認知!
  那是一張極為龐大的巨嘴,猩紅的口腔分成了好幾瓣,每一瓣都像一個五層樓高大的蒲扇,在水中微微搖曳著。它的顏色由淺入深,由白到紅,越靠近口腔的中心部位,猩紅的顏色就越濃。整張巨嘴上佈滿了細小的絨毛碎齒,當然,說它們細小只是相對而言。據我目測,即便是最小的絨毛也足有一個成人的大小。

  水面上的巨大漩渦直通巨嘴中央的血紅深洞,將所有東西吞噬而入,彷彿是它的咽喉所在。幾十根十米來長的森白長牙環繞著深洞,交錯排列,密集的幾乎沒有縫隙。這些長牙不停的上下飛梭,將漩渦捲進其中的一應物事碾的粉碎,吞入口中。這一連串的動作很像是咀嚼進食,因此我們才非常肯定它是一張巨嘴。

  薩沙的手電足有五十米的射程,她不可思議的環著水面照了一圈,愣是沒有看到巨嘴的盡頭,所見之處都是一片猩紅,其龐大的程度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像!

  「我的娘啊,這是啥玩意兒啊,航空母艦?」「丑猴子別亂說,分明是核動力潛艇!」猴大嘴和趙七娃嚇得幾乎抱在了一起。我則雙腿一軟,差點癱倒。說到底,人類仍是十分渺小的動物,在面對龐大到近乎神蹟的生物時,就會被潛意識中的無力感與敬畏感所支配,雙腳發軟。

  「站直了!」嚴以寬從後面扶住我,語氣決絕的說道:「諸位,嚴某也不識腳下之物,其身形之巨更屬罕見。然此物似是以赤彩烏梢的毒尾為食,且進食方式極為粗獷,乃是將整湖清水吸入口中碾碎之。我等若被捲入那漩渦之內,便會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

  他的話清晰的提醒了我們所處的險境。啞羅第一個反應過來,吱哇亂叫著劃起了船。其餘人也慌忙的輪起了膀子,猛劃起來。

  可人類的力量又怎敵這般巨型生物?我們划船的速度完全不夠脫離那黑洞一般的漩渦,只能任由它一點一點的將我們拉扯過去。眼見小船就要被捲入萬劫不復的巨口,辛紫菲直接把槳拋給了我,然後利索的把繩子往身上一捆,毅然決然的說道:「誰的水性好,跟我來啦!」

  我們明白她的意圖,是想潛入水中,以游泳之力拉動橡皮筏。可如今水面上漂滿了赤彩烏梢的斷尾毒液,頗為猛烈。剛剛我的脖頸上只是濺了一滴,便已潰爛一片。她要是真的跳入這水中,身上的皮膚瞬間就會爛個精光。

  「姐姐,別去啊。水裡全是毒物,你下去了可就上不來啦!」趙七娃一把抱住辛紫菲的大腿,語帶哭腔的勸阻道。

  「木哈(沒什麼)啦,衣服緊密的很,不會進水的啦。」辛紫菲提小貓一般把趙七娃拎到了一邊。

  「那也不靈啊,你的臉又沒啥遮擋,到時候毒液入腦,你還不是橫死當場?」趙七娃不甘心的揮舞著小拳頭。

  辛紫菲聽他言之有理,皺緊眉,停住了動作。

  嚴以寬在一旁看的真切,輕嘆道:「然也,赤彩烏梢之毒絕非常人所能抗衡。哎,難道此處便是你我的劫數?」

  「啊!」忽聽一記暴喝,一直沉默的啞羅像是突然瘋掉了一般,扔下船槳,從包中掏出裝載後的照明槍,對著水下就是一發!

  眾人大驚,還未來及阻止,耀眼無比的照明彈就打在了巨嘴的之上。

  照明彈之所以如此明亮,全是因為美鋁合金的充分燃燒,其燃燒時的溫度高達一千五百多度,活像一個小型太陽,尋常猛獸只需看上一眼便會夾起尾巴逃跑。當然,也僅能針對尋常猛獸,水下的巨嘴顯然不怎麼「尋常」,它會有什麼反應我們根本無法知曉,但應該不可能掉頭逃竄。退一步說,就算它真的做出什麼動作,以它那碩大的體型,恐怕整個地下湖都會被攪得天翻地覆,甚至坍塌一片!鑑於這些不確定的因素,一直沒有人提議使用這種方法。然而如今眾人身臨絕境,啞羅為了生存,幾近瘋狂,直接先斬後奏了。

  「老羅,你整啥呢!要是把下面的玩意兒惹惱了,咱們立馬就得嗝屁著涼!」猴大嘴一把從他手裡搶過照明槍。辛紫菲則「噓」了一聲,示意眾人一起往下看。

  在觸碰到照明彈的瞬間,那些尚在磨動的巨牙竟然真的停止了動作,水面上的漩渦隨之變小,拖住橡皮筏的吸力減弱了許多。

  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心想這照明彈難道真的有用?不過盲目揣測也是徒然,趁此機會趕緊離開方為上策。

  不等嚴以寬吩咐,我們已經各自拿起船槳,掄圓了膀子就要開溜。可是一槳下去,我們的非但沒有前進,反而往後急退起來,飛也似的往漩渦中心駛去!這次吸力之猛遠超先前,眾人連掙扎的機會都沒了。

  慌急中我向下看去,眼前的一幕讓我的心中一寒,大叫不妙!也不知是不是受照明彈刺激的原因,巨嘴咽喉處的牙齒已經悄然打開,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正以極快的速度把湖水吸入其中!

  我們全力撥槳,卻是螳臂當車,徒勞無功。一片驚呼中,橡皮筏已經在漩渦中心那巨大的吸力作用下朝向一邊傾斜起來。

  霎時間,所有人都手忙腳亂的扒住船體,試圖穩住平衡,避免落入滿是毒液的水中。然而船體的傾斜速度實在太快,頃刻間就與水面變成了六十度,縱使我使盡全力,幾乎把手指扣進了橡皮筏,也是堅持不住了。

  千鈞一髮之際,我只覺眼前黃光一閃,一條黃色繩索橫空而出,直衝天際!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2 15:22
第六十二章 懸掛危機

  「抓住!」慌亂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眼見一根救命繩索擺在面前,哪還用提醒?我幾乎是本能的踩船一越,將繩索抓了個結結實實!緊接著,其餘人也紛紛攀上繩索,將我擠得左蕩右擺,差點失手掉下去。好在我們有驚無險,眾人趕在船體傾覆之前都攀上了繩索。
  一時間,整條繩索掛了個滿滿噹噹,我們幾乎是一隻手抓著一隻手,一個人踩著一個人,晃晃悠悠擠成一團,活像一串大香蕉。

  「你們還有森(繩)槍啊,怎麼不早點拿粗來啦?」辛紫菲一手抱著謝輝的雙腿,一手抓住繩索,頗有些埋怨的看著啞羅。

  「啊啊,吾」啞羅有些著急的支吾起來,他的左手抱住謝輝的上半身,右手抓繩,根本無法打手語,也不知想要表達什麼。

  猴大嘴連忙替他解釋:「也不怪他,繩槍在謝輝的背包裡呢,咱們剛才沒想起來,老話說的好啊。來的早不如來的巧,這不還是救了咱們命了?」

  「非也,少了行船,我等怕是難以在這地下水系謀得生路了。」目送著沒入巨嘴中的橡皮筏,嚴以寬吃力的說道。他的年紀最大,健康狀況也不怎麼好,自然無法勝任這種高體能的動作。說話間身體就開始往下溜,把下方的趙七娃壓得吱哇亂叫:「老嚴,嚴爺爺,您抓穩了點兒啊,您這麼往下出溜,我的小體格子可架不住了!」

  「活著好色惹人厭,死了趴下當肉墊。流氓趙,你的人生咋說也算是有點意義啦哈!」沒心沒肺的猴大嘴不分場合的幸災樂禍。

  「說的啥子話呦,快幫幫嚴老師噻!」白燕伸出一隻手扶住嚴以寬。其餘人也紛紛伸手托住他,這才阻止了他下滑的勢頭。

  「這麼吊著不是辦法,從繩索上端傳來的震動來看,它應該支撐不了太久。」薩沙最為冷靜,用黑漆漆的墨鏡上下觀察著。如今眾人只能靠頭燈照明,可視距離驟減,只能看到巨嘴那模模糊糊的輪廓。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掉下去,那會不會還有倖存的可能?」我問道。自己的右臂使不上力氣,僅餘的左臂支撐身體重量,早已累的近乎麻木。我自知堅持不住了,所以有此一問。其實落入滿是劇毒的水中會有什麼下場我很清楚,只是在心中仍存些許僥倖。

  不曾想薩沙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必然能夠倖存!我們不可能一直吊在繩子上,早晚是要下去的。你們看那巨嘴吸水的速度,再有個半分鐘左右,水位大概就會降到巨嘴之下了。到時候我們跳下去,然後再想辦法!」

  「得,薩姐姐,聽我說一句啊。這麼高的距離您確定不會把咱們摔個嘎嘣碎?我怎麼覺得這辦法不靈呢?咱們能不能想想別的轍(辦法)?」趙七娃搖頭反駁道。

  他的話不無道理,我們與巨嘴相距足有十來米,接近三層樓的高度,若是沒有水流做緩衝,即便摔不死也得是個重傷。況且整張嘴面上佈滿了碎齒殘石,一不小心就會被扎個對穿。

  聽到眾人討論至此,啞羅著急的「阿吧,阿吧。」起來。我們不明其意,只有嚴以寬早已和他有了默契,細查之下說道:「這條繩索是由繩槍所發,我等不妨派一人下去,放低繩槍,拉長繩索,可否?」

  眾人一聽連連較好,薩沙卻搖頭道:「不行,放低繩索確實能夠安全著陸。然而那也得建立在我們下面有『陸地『的基礎上。現在我們處在巨嘴口腔的正中央,腳下的巨嘴深坑足有二十米的直徑,如果再放低繩索,不管我們怎麼跳,都勢必會落入其中,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那就堅此到它的牙(此)閉合的洗(時)侯啦!」辛紫菲好整以暇的說道。雖然她是單手抓繩,另一隻手還托著謝輝,卻看不出絲毫吃力,反而比我們還要顯得輕鬆。

  我暗道這女的到底是不是人,怎麼身體力量如此的強悍?嘴上則抱怨道:「你說的輕鬆,我們可堅持不住啦!」

  猴大嘴立馬對我翻了個白眼:「就你不敗妹嬌氣,人嚴老都沒說啥,你倒先投降了?不過也真有人比你還不好使。大夥瞅瞅四眼輝這犢子,學誰不好,偏要學睡覺大王不敗妹。昏睡起來沒完沒了,要了老命的次聲波也喊不醒他。半隻腳都踏進閻王殿了還在美夢翩翩呢!以後哥幾個就改口叫他四眼豬吧!反正他也昏死過去了,咱們把他撇下去探探虛實咋樣?」

  「不怪他噻,是因為腦震盪重度昏迷!」看著猴大嘴擠眉弄眼的壞樣,白燕還以為他是認真的,慌忙開脫道。

  「還用四眼豬下去?我都快被嚴大大壓到下面探虛實了!我說咱能不能不貧了,想想折,從這繩子上倒騰下來!」趙七娃似乎也堅持不住了,嘴中連連叫苦。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之際,忽聞腳下傳來一股極其猛烈的惡臭!這臭味極其濃郁,就像有千萬條屍體一齊腐爛。眾人立馬住了嘴,全都屏息往下看去。原來水位已被吸到了巨嘴表面以下。缺少了水的隔離,巨嘴散發出的臭味迎面撲鼻。

  見時機成熟,薩沙語氣堅決的說道:「我們想辦法把繩索擺起來,往兩邊,,,,」話未說完,繩索突然往下一落,令人心頭一空,引得眾人一片驚呼。辛紫菲面色巨變:「不好,繩子幾(支)持不住啦!」

  薩沙卻不為所動,她看了看依舊大張著的咽喉深洞,為眾人灌起了定心丸:「擺起繩索,往兩邊跳!根據我的計算,大概蕩到六十度就可以了。大家不必驚慌,巨嘴畢竟是血肉之軀,並不堅硬,只要落地姿勢正確就不會受傷!」

  「可是輝哥咋個辦噻?」白燕不無擔心的問道。

  不曾想謝輝竟回話了:「好臭,好臭,嗯?喊我作什麼?」

  眾人聞言皆是一喜,他竟然醒了!經歷重重變故都不見這拖油瓶醒轉,到最後卻被臭味給熏醒了,實在是莫大的諷刺。但不論怎樣,他醒的太及時了。

  薩沙簡單的解釋了一句,讓他自己攀上了繩索。眾人再也無顧忌,只待放手一搏!

  「好,我數三二一,大夥一起往那個方向擺腿!」薩沙把手一指,眾人連忙一起使勁。然而我們缺乏默契,動作並不齊整,反而互相碰撞了幾下。不過好在繩索還是微微晃動起來。接著我們又變換方向再次使力。沒幾下,大家的動作就整齊了許多,繩索擺盪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我抓著繩子的手也越發吃力。本已接近極限的我,全憑一點求生意志勉力維持,如今實在難以為繼。才蕩起第三下,我就兩手一滑,摔了下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3 16:58
第六十三章 驚魂墜落

  「不好!」「不敗妹!」眾人齊齊驚呼起來。極速墜落中,我心下大駭,暗道完蛋,嘴上更是不停的慘叫!自東北一行後,我對生死已有所領悟,思想中也多了些準備。可是望著漆黑一片的惡臭巨嘴,一想到那裡就會變成我最後的歸宿,心中仍舊充滿了不甘,真不如就死在了東北呢。

  正在我絕望掙扎的時候。辛紫菲嬌呼一聲,雙腿一蹬旁邊的謝輝,借力騰空,四肢收緊,恍如子彈一般朝我撲了過來!引得的身後又是一陣驚叫。說時遲那時快,眨眼間她就飛到了我的身前,伸出倆手將我抓住,同時喝道:「抱緊我啦!」

  生死時刻,哪還等她吩咐?我早已兩手環住她的腰身,緊緊摟住。就在此時,薩沙的喊聲響起:「你們倆的速度不夠,還是會掉近巨嘴裡的!」

  我聽的真切,心下大急,無奈身在半空,根本無處借力,只得暗暗叫苦:我死不要緊,可是拉上辛紫菲就太不值了。

  萬難之際,辛紫菲猛的一擰身體,抱著我一起轉了半圈,同時把手往後一縮,閃電般的從背包中掏出了一樣東西。還沒容我看清那物事,她已再次抱住了我,將什麼東西抵在了我的後背上,硬邦邦的。

  「挺住啦!」她低喝道。我略一詫異,還沒弄明白她的意思,突聞背後響起一片震耳欲聾的槍聲!我被嚇了一個激靈,同時感到後背上的物事正以極大的力道往我身上頂。頂得我全身都死死的貼在了辛紫菲的前身,一張臉更是塞進了她的****。

  如此一親芳澤之刻,我卻無心品味,因為背後之物過硬,令我疼痛難當,差點背過氣去!然而疼歸疼,我心中還是過電似得飛快思考起當前的處境:辛紫菲這是拿了一把槍抵在我背上!她為什麼這麼做?是在朝後方的人開槍?不,不對。嗯…….難道她是想利用後坐力把我們衝到巨嘴的黑洞之外?

  這個想法驟然從我腦中蹦出,雖看似荒唐,但好像是唯一合力的解釋了。槍械,特別是自動槍械的後坐力是很大的,遠不像遊戲電影裡那樣單手拿著都能遊刃有餘,有的士兵在練習自動步槍的射擊時甚至都把肩膀撞脫臼了。

  現如今抵在我背上的槍械儼然扮演了飛行制動的角色,只是拿我當人肉墊子這一點令人有些不爽。

  「莫慌!槍聲非是針對我等!」遠處傳來嚴以寬急促的喊叫,期間還夾雜著白燕的尖叫。也難怪,誰也沒想到辛紫菲會突然掏出槍來,那麼響亮的聲音自然會把人嚇一大跳。但我也顧不得他們了,耳邊刮過的勁風,後背撞擊的劇痛,都讓我明白這是生死一搏,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盡全力抗住槍械的後坐力!

  「啪」一聲巨響,我倆好像摔在了一片光滑的棉花糖上。接著就是一陣翻滾,直滾出很遠方才停住。這一摔著實的不輕,即便巨嘴的柔軟起了部分緩衝作用,也架不住自三樓墜下時帶起的霸道勁力,再加上一陣昏天暗地的翻滾。直令我感到天旋地轉,胃中翻騰,眼冒金星,渾身都像散了架似得。

  我大喘著粗氣,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我,我活下來了?緩了半天,我才抬起頭,想要看看周圍的情況。卻發現自己仍舊壓在辛紫菲的身上。我倆緊緊的摟著,活像兩條纏在一起的蛇,說不出的親密。她正一言不發的看著我,嘴中呵氣如蘭,豐滿的胸部上下起伏著,給人以無限的遐想。

  說來也是慚愧,活了二十幾年了,從來沒正正經經的抱過女生。眼前的場景更是只在一些島國的動作片裡才能看到。

  我一時傻住了,也不知該怎麼應對,木木的說了一句「謝謝」之後,就再也沒什麼動作了。辛紫菲似乎也不著急,就那麼定定的看著我,明亮的雙眸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流動,場面說不出的曖昧。

  「孫子,做鬼我也饒不了你!」趙七娃殺豬一般的慘叫聲乍起。他的聲音自上而下,顯然是掉了下來。接著就是白燕墜落時的尖叫,裡面還夾雜著猴大嘴幸災樂禍的聲音:「流氓趙,為美女探路是你的職責,為黨國開路是你的榮幸,別咧咧個沒完啊!」

  辛紫菲推開我;「他們也下來啦,趕緊過去看看的啦。」

  我忍住滿身的疼痛站起身,腦子裡卻還在回味著剛才的場面,機械的跟在她的身後,深一腳淺一腳的趕往其餘人掉下的地方。

  巨嘴的表面較為柔軟,而且略帶濕滑,就像是從水中撈出的豬肉。一陣一陣的惡臭也不知發自哪裡,直往口鼻裡鑽,刺的人腦門子疼。

  我們還沒走出兩步,嚴以寬等人便相繼跳了下來。一個個四仰八叉的,摔得都不輕。萬幸所有人都掉在了巨嘴深洞的旁邊,可謂有驚無險,命算是保住了。

  「不敗親妹妹啊,你那倆膀子是擺設?咋的越來越不好使了,嚴老都比你能堅持!我勸你沒事就打打把勢,別整天睡大覺了。聽過那句老話沒?睡覺睡覺,睡成娘炮!」猴大嘴見我倆走過來,甩口就是一套。

  當然,老規矩,我也不能吃了虧:「大嘴,你可歇著吧,哥可是獨臂堅持,見過獨臂大俠楊過沒?那就是我的寫照!哪像你,四肢健全還喜歡用臉著地,是不是巨嘴的糞臭讓你想起了自己的最愛?你就不怕把自己摔成了凹臉猩猩?」

  趙七娃一骨碌爬起來,揮舞著小手就朝猴大嘴衝了過來:「孫子,你丫賣起人來真是不償命。下次瞧我先下手為強的!」接著,倆人就「戰」成了一團。

  這倆貨還能撕吧,說明沒什麼事。我又把精力放在其他人身上。白燕和啞羅正慢慢的扶起嚴以寬。老爺子雖然有些氣喘,但從面色來看應該沒有大礙。薩沙和謝輝兩臂撐地坐在原地,好像也沒有受什麼傷。

  我長出了一口氣,暗道奇蹟:如此險境都讓我們平安度過了,運氣著實不錯,可是接下來又該怎麼辦?

  一陣莫名的震顫打斷了我的思考,全身都跟著共振起來。我心下大驚,難道那要命的次聲波又要來了?其餘人也停止了說鬧,臉色變得煞白一片。嚴以寬輕輕搖頭道:「我等遠未脫險,大意不得!」

  眾人做好準備,靜待次聲波的降臨。然而等了一會兒,那次聲波始終維持在身體微顫的程度,並沒有增強。只是巨嘴上的各處坑窪不知何時開始往外噴起了水。

  嚴以寬擰眉以待。突然,他猛睜雙眼,臉色變了數變,嘴中急道:「不好,次聲波應該不會再有,但吾等卻要困死與此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4 23:20
第六十四章 蠛箭蛤

  這番話說的眾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不知他怎麼如此確定次聲波不會捲土重來,更不明白困死是什麼意思。唯有薩沙嘴的角抽動了一下,似乎領悟了他的言下之意,聲音也變的有些顫抖:「嚴老師,您是說……」
  「不錯,腳下巨物之習性我已知曉個大概。方才的次聲波便是其所發出,顫癢輕音用以趕出赤彩烏梢,奪命重音用以斷掉烏梢毒尾。之後,此物便吸取湖水,將水面毒尾盡數吸入口中,咀嚼磨食,兩者因此組成捕食關係。可見,巨大如斯也屬尋常生物,也需捕獵進食。只是機緣巧合下,我等深陷其卷食漩渦內,更何況……」嚴以寬看了看臉色暗淡的啞羅,繼續說道。「更何況此等巨物生於地下極寒之水中,屬極陰極濕,對熱量極其敏感。照明彈之灼熱更是投其所好,導致其大開巨喉,直將湖水吸飽了方才罷休,目的便是要獲取更多熱能。現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巨物慾恢復原狀。遂將腹中湖水吐出,同時閉合巨嘴。汝等且看周圍!」

  薩沙連忙打開了手電,用遠超頭燈的光芒直射遠方,幫助眾人遠眺。我們瞧的真切,果如嚴以寬所言。近處尚且不覺,遠方的巨嘴邊沿卻高出了不少,好像一座座有起有伏的小山,原來整張嘴正在不聲不響的合往一處,活像正在收攏花瓣的花朵!

  「我去,咱們趕緊撤啊,等啥呢!」猴大嘴一跳老高,慌忙拿出指南針。

  嚴以寬卻苦笑一聲:「便是離開此地又能如何?我等少了行船,仿若飛鳥斷掉雙翅。在地下水系中唯有順水而漂,再也無法掌握方向。況且依此水脈之勢,水流只會越走越深,我等早晚會迷失於此!」

  「那也得拼一把啊,怎麼也比死在這裡,變成糞便強!」我心說這老頭怎麼說放棄就放棄,當下極力反駁道。其餘人紛紛同意我的說法,各自行動起來。猴大嘴等人湊在一塊研究著方向,試圖找到能夠離開的水道的方位。辛紫菲趁勢找回了我們落地時丟掉的那把槍。

  我看的真切,這是一把渾身漆黑的自動步槍,前方的槍管像是很多小環疊在了一起,一圈一圈的,槍械上方還有個把手,模樣極為眼熟,在遊戲裡可沒少見過,好像,,,好像是叫m16!我越看越驚:這可是中國啊,她一個女子怎麼能弄到如此先進的美國武器?而且她為什麼要帶槍?即便我是被其所救,心中仍不由的生出一絲警覺。

  眾人也看清了她手中的自動步槍,立馬警惕起來。趙七娃見狀連忙解釋道:「各位別介(這樣)啊,阿紫原是個軍人,又是我的保鏢,這趟出來帶把槍也是圖個保險不是?東方不傲也是被它救下的,對吧?大家放心,這槍口啊,只對外不對內。打的是黨國和猴子,救得是美女和良民!」

  「系啦,以防萬一啦,大家不要驚慌的啦。」辛紫菲也附和道。

  「你妹的流氓趙,別整這出,以為有槍就是大王八?各位,方向已經明了了,就那旮!大家撒丫子奔起來啊,甩掉流氓趙這小王八犢子。」猴大嘴用手一指,自己先行跑了起來,其他人趕忙緊隨其後。此時巨嘴的邊沿又不聲不響的高出了許多,看的眾人心中焦急。無奈腳下的「嘴」面略軟,踩上去就是一個窩,好似踩在了雪地中,根本邁不開步子。再加上巨嘴噴出的湖水已經末過了腳脖子,使我們的前行變得越發艱難。

  「雙腿灌水路難走,丑猴開路引絕途。這次真******要不靈了!」趙七娃身形矮小,行進的更加吃力,不由的盯著腳下的水面罵開了。話音剛落,他咦了一聲,抬頭對我們說:「嘿,哥幾個,水裡面有東西哎,好像是,,,,是魚?」

  我一愣,也低頭看去,水裡果然多出了一些四處游動的小東西,正源源不斷的從巨嘴用以噴水的縫隙中鑽了出來。我又仔細打量了幾眼,發現它們似魚而又非魚,是一種長像類似劍魚的小動物。尖而鋒利的長嘴昭示著其食肉的特性,身上的鱗片在頭燈的照耀下泛著粼粼青光。

  可就是在這幅魚類一般的身體上卻極為突兀的生有四根長肢。前兩肢細而偏長,後兩肢粗而壯實,末端全都生有四趾,被一張腳蹼連在一起,乍看之下像是青蛙的四肢,整體形狀頗為古怪。

  它們撥動著兩條粗壯的後腿,飛快的朝向四周遊去,鋒利的尖嘴在我們的腿邊划來划去,讓人很是擔心會不會被扎到。萬幸的它們的身量很小,最長不過十幾釐米,即便插入雙腿不會構成太大的威脅。

  「這是啥玩意兒?游來游去的,怪膈應人的!」猴大嘴一臉噁心的說道。

  「蠛箭蛤!蛙屬之物,多見於兩廣密林沼澤。狀似魚,生四翼,口尖如刀,身堅如鐵。幼時狀似蝌蚪,專食蜉蝣糞便。成時狀若長劍,改食魚蝦禽鳥。此物善於攀爬跳躍,躍達一丈有餘,以尖口殺物,如流星弓箭,故而得名!」即便眼前形勢極為緊張,嚴以寬仍然出口成章。

  他若有所思的抬頭看了看,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如此,我明白了!身下巨物既是生物,便會產生排泄糞便。我方才仍在疑惑此物產生的排泄之物為何沒有堆積如山,現在一切都明了了!蠛箭蛤與巨物行成了特殊的共生關係,幼時的蠛箭蛤分解巨物糞便,保持水質清潔,維持巨物生存。成時的蠛箭蛤則以赤彩烏梢為食,然烏梢平日裡藏身洞中,再加上能夠釋放毒尾劇毒,哪容它去捕食?唯有巨物以次聲波逼迫赤彩烏梢現身,再斷其毒尾以食之,蠛箭蛤方有捕食之機。此二物互惠互利,同生共存,與赤彩烏梢以及地下的細蟲蚯蚓一道,組成了一個特有的生物群落。週而復始,生生不息!」

  「嚴大大,都什麼時候了,咱還有心思理這茬,您這說話一套一套的,有用?那點知識還是留到上課時講吧。管它誰吃誰的,我就知道要是咱們再不加快點腳力勁兒,就真的要被吃了!」見嚴以寬身陷如此危機還不忘深究細探,侃侃而談,趙七娃頗有些氣結。

  「哎,流氓趙,咋說話呢,嚴老瞧得起你,才給你這流裡流氣的小文盲普及點知識,你還就不樂意了?真是狗咬愛迪生,不識智者心!」猴大嘴回頭就是一句。

  倆人的嘴上功夫大家早就見識了,按說接下來的流程就是任由他倆互噴,可薩莎卻出人意料的插了句:「蠛箭蛤要捕獵赤彩烏梢?」

  這句話很像自言自語,說話中她死盯著水中四散游開的蠛箭蛤,臉色越發的蒼白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4 23:20
第六十五章 箭雨

  眾人的心臟也隨著她的臉色狂跳起來。一路行來,對於這金發女子超人的眼力,精準的判斷,我們全都看在心裡,也知道能讓她變臉的,很可能會是滅頂之災。如今她擺出這幅表情,怎能不讓人揪心?
  謝輝剛從昏迷中醒來,並未見識過薩莎的手段。見氣氛凝重,便疑惑道:「薩莎姐,你在擔心什麼?我看咱們再加把勁兒,能在巨嘴閉合前跑出去啊!」

  薩沙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是擔心那個。嗯,多說無益,我們快走吧!」

  眾人繼續前行,只是這一次沒有人再說話了。因為水位上升的速度極快,即便我們沿著巨嘴的坡度斜著往上跑,還是被末過了膝蓋。腳下的嘴面也越來越陡,我們好似行進在滿是積雪的高山之上,困難程度每時每刻都在加大,所有人都氣喘吁吁,再也無法分神去做別的事。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我們終於望見了巨嘴的盡頭,就在前方五十來米的距離。眾人心中的欣喜自是無法形容,當下更不說話,齊齊悶頭使勁,開足了馬力往前衝。

  「嗖!」不知什麼東西貼著我的面頰飛過,一頭紮進了水裡。我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隻蠛箭蛤,它的嘴上插著一隻尚在掙扎的彩色壁虎,轉瞬間消失在了巨嘴的縫隙之中。

  見它來去迅速,我也沒怎麼在意,繼續將精力用在了趕路上。只是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絲不安:要是那東西直中我的面門,又會怎樣?

  「嗖,嗖」幾聲,又有幾隻蠛箭蛤流星一般擦著眾人的頭頂飛過。聽著那疾箭破水似的聲音,我的心猛的往下一沉,忽然明白了薩莎的顧慮:蠛箭蛤若以赤彩烏梢為食,就必須爬到頂壁去捕獵,其捕獵的形式很可能是借跳躍之力用尖嘴插住赤彩烏梢,然後再借重力落回水中。

  當然,這一切都是兩個物種間的捕食爭奪,與我們本無關係。但是當蠛箭蛤自由落體的時候,它那前尖後寬的流線型身體就決定了頭部朝下,尖嘴正對我們。

  此時,眾人與頂壁的距離足有二三十米。可以想像,如此尖而銳利的長嘴,從接近三十米的高空掉下,其威力又該如何。挨它一下,和吃了一發槍子應該沒什麼區別!

  望著水中那些無窮無盡的蠛箭蛤,我陡然生出一股惡寒:待到那捕食大軍從天而降,我們豈不是瞬間就要被打成篩子了!

  「嗖嗖嗖」破風聲漸起,慢慢的連成了一片,蠛箭蛤就像一顆顆子彈,迅疾無比的從我們身邊飛過。所有人的臉色全都變得慘白無比,情知大難將至。可腳下不敢怠慢,只能硬著頭皮迎著「子彈」往上爬。

  薩沙一直用手電觀察著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的頂壁。驀地,她冷哼一聲:「來了,拿背包頂!」眾人早有準備,連忙抓起背包頂在了頭上。

  霎時間,漫天箭雨齊下,破風之聲不絕於耳。好多都紮在了我的背包上,其勁力之猛令人咋舌。要知道我們的包內滿是帳篷睡袋之類的物事,雖說柔軟但絕對堅韌,可以起到很不錯的緩衝作用。可背包依然被其紮了個對穿,一些鋒利的箭嘴直透背包穿了過來,差點插進我的眼睛!嚇得我趕緊將背包舉起老高。可憐的猴大嘴就沒那麼幸運了,一隻蠛箭蛤穿包而過,正好點中他的眉心,來了個中原一點紅,疼的他哇哇亂叫。

  「背包早晚要被插爛的,到時候我們就死定了!我們往回走,扎進水裡就沒得事了!」白燕帶著哭腔喊道。

  「不行!回去就會被巨嘴吞掉,到時候死的更慘!」我的語氣決然。像這種前狼後虎的絕境我也算遇到過幾次,深知越是萬分危急的時刻,越要毅然向前,稍有猶豫就會斷掉那一線生機。

  「不錯啦,就算系喜(是死)也要掙扎一下下啦!」辛紫菲贊同道,掛在她身上的趙七娃也連連點頭,這小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辛紫菲的背上去了。然而嘴上說的好,腳下的地面已傾斜近六十度,我們一手抓地,一手舉包抗箭,腳底發滑,頭頂壓力,可謂舉步維艱,每移動一步都是萬分困難。雖然與巨嘴邊沿僅剩不足十米的距離,但這十米就像是一道不可踰越的天塹鴻溝,令人絕望。

  「要死啦,要死啦,要死啦!」慌急中,謝輝大叫起來。其餘人也是慘叫連連,情知以現在的腳程是無論如何也趕不上了,早晚都要滑將下去,被巨嘴生生碾碎!

  偏在這個時刻,巨嘴閉合的速度驟然加快,像是對我們施展著最後一擊!我的身體猛然一墜,單手再也把持不住。本能驅使下,我也顧不得用手頂背包了,雙手齊齊抓住了「嘴」面!

  因為我是以手穿過背帶頂住背包,這一鬆手,它就滑回了我的背上。頓時,我的面前再無遮擋,只能眼睜睜的望著蠛箭蛤直衝面門!我驚呼一聲,心知只能硬抗,便把全身埋進雙臂之後,嘴中默念祈禱。

  緊接著,劇痛閃電般直衝大腦,我只覺右臂好似被數十幾把刀子來回戳擊!

  劇痛中,耳中傳來薩沙的急呼:「不想死的跟我學!」

  同一時間,猴大嘴也費力的擠到了我的身旁,把我遮擋在了他的背包之下。

  「不敗妹你是失心瘋了?還想淋淋雨是咋地?這日光雨淋的是舒坦,普通雨淋的是激爽,冰雹雨淋的是肉疼,您這箭雨淋得是啥?難道就是圖個解脫?那你早說啊,侯爺給你整幾片安眠神藥,讓你一覺睡到大西天!」猴大嘴依舊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你以為我願意?要不是哥的胳膊骨折還沒好,能這麼吃力?」我沒心思和他鬥嘴,敷衍一句就把目光投向薩莎,想看看她那一嗓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見她正一手把住工兵鏟,****在「嘴」面上,穩住身形。另一隻手抓著背包,找準機會倫圓了胳膊,猛的往上扔去!

  我心下大驚:薩沙是不想活了?缺少背包這個擋箭牌,瞬間就會被射成重傷,更別提前如何進了。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豈料接下來的一幕頗為神奇,背包雖然飛出老高,卻並未失去功效,它就像是一個高空屏障,堪堪擋住射向薩沙的蠛箭蛤。原來這背包扔出的高度與角度都是經過精密計算的,正好護住下方的薩沙。

  趁此機會,薩沙手足並用,剷起鏟落,借工兵鏟之力,一蹬一踏間飛快的往上爬去!這是我們第一次見到薩沙出手,當即目瞪口呆。之前只知道此女洞察力驚人,不曾想其身手也是了得。縱使比不上辛紫菲,也絕對算得上矯健了。

  背包一個起落的功夫,薩沙就竄出了接近三米之遠。而且背包的落點顯然也是經過巧妙的計算,被她不慌不忙的接住,轉手再次拋了起來。

  辛紫菲瞧得真切,也學她掏出工兵鏟,扔起了背包。一時間,兩人形如攀山壁虎,在漫天的箭雨中迅疾無比的衝向了巨嘴的邊緣!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9 00:12
第六十六章 絕處求生

    眾人的耳中儘是趙七娃的驚呼之聲,又見兩人險象環生,蠛箭蛤幾番衝著他們的面門而去,全仗她倆反應迅速,這才堪堪躲過。足見此方法風險極大,拋起背包的高度與角度,跑出的距離,接取背包時的姿勢。每一個動作都要做到完美,稍有差池,非死即傷。

    無奈我們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了,此時的巨嘴已接近垂直,觸目所及儘是其他的幾瓣巨型「嘴唇」,清晰可見,正勢不可擋的朝我們擠壓過來,再去猶豫就會永遠留在這裡了!

    只聽啞羅勁喝一聲,當先將背包拋出老高,然後拉著嚴以寬快速的爬起來。我掏出工兵鏟,和猴大嘴互相對視了一眼,心想兄弟就是兄弟,又得一起從閻王那裡討命使了。

    他二話不說,大喊一聲:「走你!」一把拋出背包。剛一出手,我立覺不對:他扔的太靠前了!霎時間,就有幾隻蠛箭蛤裹雜著勁風趕到,快急如電,直刺心魄。但我深知此刻絕不能停頓,當下硬著頭皮舞動四肢,與猴大嘴一道瘋狂上爬!

    我倆左右躲閃,避過了那些背包沒有擋住的蠛箭蛤。但是位置計算不到位,背包提前一步掉在了地上,我倆頓時暴露在整個箭雨之下。猴大嘴趕忙一反手將我的背包舉過了頭頂,險險的擋住了劈頭蓋臉的箭雨。

    「大嘴,你能不能行了,算準了再扔!」我急急的說道。

    猴大嘴挑了挑眉毛:「別扯沒用的,你行你up,不行別***侯爺剛才失手了,再看這次的!」他說著又要把包拋起來。我急忙攔住他:「行了,留著吧,再扔偏了咱倆就真的玩完兒了!咱們干脆頂著往上爬!」

    然而說易行難。我倆不僅都要分出一隻手頂住背包,還要承受不停砸下的蠛箭蛤帶來的壓力,單手之下根本加不起速度,身形再次慢了下來。

    猴大嘴慌急道:「留啥呀留,抱著包一塊兒死啊?咋的也得賭一把,我還就不信整不明白這玩意兒了!」說著他再次扔起了背包。我也明白當下已經不能再求穩,早就牟足了勁兒,待他剛有動作,便爆發所有的力氣往上爬去。

    好在這次猴大嘴有了些經驗,我倆勉強的接住了背包,雖然都有掛綵,但好歹沒有擊中要害。兩人稍一調整,故技重施,又往前爬出幾米,巨嘴的邊緣已是近在咫尺。

    眼見勝利在望,我的心頭不由的湧出一陣狂喜。只聽猴大嘴也是語帶喜然:「最後一嘚瑟!衝啊,不敗妹!」可是還未等他拋出背包,我們的身下突然噴出了一股水流。此刻我們的身體幾近垂直,在巨嘴上移動的動作幾乎趕上攀岩了。那股水流正中單手掛住的猴大嘴,毫無防備的他手頭一鬆,掉了下去!

    「大嘴!」我狂吼道。想救他,卻根本騰不出手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往下墜!千鈞一髮之際,一根長繩飛也似的自頭頂落下,掙扎中猴大嘴一把抓住了,吊在了半空。我心頭一鬆,剛要喘口氣,頭上便有聲音響起:「抓住僧幾(繩子)啦。」

    原來是早已爬上去的辛紫菲,她放下了一根繩子。薩莎和趙七娃則分別頂住兩個背包,替我們擋住蠛箭蛤。我依言抓住繩子,她三兩下就把我倆拉了上來。

    活下來了!我心中嘆道。雖然漫天的箭雨並不見停,但總比方才那有死無生的境地好出許多。因為我和猴大嘴的背包全丟了,只能避入趙七娃和薩沙的背包之下。緩過了神,我才發現腳下的地面和剛才有所不同,黑中帶紅,有些粗糙,柔軟度也不似巨嘴表面,和我們先前看到的那片礁石極為相似,原來這就是巨物的表皮!然而表皮的硬度對於落下的蠛箭蛤沒有什麼影響。它門依舊直直的紮了進去,瞬間不見了蹤影。

    片刻過後,辛紫菲的繩子就將其餘人全都拉了上來。啞羅和謝輝都掛了彩,白燕雖沒怎麼受傷,卻在不停地哭泣,再配合她那渾身的水漬,好似沉船難民一般。

    隨著整張巨嘴的轟然閉合,蠛箭蛤落下的數量也開始減少,暴「雨」化為大「雨」,再轉為小「雨」,直到最後變的稀稀拉拉。

    捕食大潮終於過去了!眾人緊繃的心這才松了下來,一個個癱倒在地。

    白燕剛剛止住哭,便拿起藥箱挨個治療起來。所有人中,我受得傷最重,不僅右臂全是血洞,脖頸上的烏黑也越發的變大了。她簡單的給我包紮了一下,止住血,然後又看了看我脖子上的毒傷,皺眉說道:「毒子好猛烈噻,血清只能抑子(制)。」

    我輕輕的抓了抓依舊瘙癢的脖子,淡然一笑:「沒事,帶毒衝鋒我也不是第一次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我去,不敗妹這是要轉性啊,咋這麼堅強了?以後是不是要喊你不敗漢子了?」猴大嘴兩步跳到我的身邊,嬉皮笑臉的說道:「阿燕醬別擔心,不敗妹子最喜歡吃毒了,多猛的毒在他這旮都不好使!」

    我想回侃,但又不想在溫柔單純的白燕面前自降格調,只得尷尬的笑了笑。心說猴大嘴你那牛皮又管不住了是吧,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不曾想白燕的反應卻有些古怪,她定定的看著我倆,清澈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複雜。

    「待得水盈之際,我等便能離開此地。」嚴以寬觀察著逐漸上漲的水位,有氣無力的說道,語氣中頗有些猶豫。眾人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如今我們缺少了船體載具,根本沒法與湍急的水浪抗衡,唯有順水漂流,走到哪算哪了,可謂前途未卜。

    然而說者無心,聽著有意。敏感的白燕聞言竟「嚶嚶」的哭了起來:「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把輝哥撞下水,也不會……」

    「哎,我不怨你哎,白燕,也怪我自己沒注意,沒把持住。」謝輝連忙安慰道。其餘人也相繼勸慰,就連啞羅都手舞足蹈的表達著不怪她的意思。

    看她哭的梨花帶雨,我也想出言相勸。無奈別人把好話都說盡了,再加上我倆相識甚短,彼此之間不太瞭解,只怕自己言出有失,再刺激了這嬌弱似水的女孩。當下便身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然順著臂膀撲到了我的身上!雙手緊緊的環住我的腰身,靠在我的胸膛上哭了起來。而且邊哭邊耍些小動作,頗有些撒嬌之意,乍看下像極了情侶之間的慪氣拌嘴。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9 00:12
第六十七章 混沌水影

    我萬沒想到她會有這番舉動,當即僵住,倆手尷尬的抬在半空,也不知該往哪放。身邊的猴大嘴眼珠子都綠了,死死的瞪著我。

    但比起他來,我更在乎另一個人,視線不由自主的瞟向辛紫菲。

    她正面無表情的收拾著已經爛成一片的背包,也看不出在想什麼。週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所有人都略帶差異盯著我們。

    唯有薩莎不曾理會,兀自說道:「嚴老師,自我們進來起,這片湖的水位似乎並沒有太大變化。可將我們送進來的水流極其湍急,是一個非常強勁的注水口。所以,為了保證水位的平穩,這片大湖必然還有一個出水口。若我所料不錯,我們將要前去的那條水道應該就是出水口。我們可以隨之漂流到這裡。」說著,她抬起地圖指了指。「但是接下來便是三個岔道,如果水流允許,我建議大家走這條路。」她又指點兩下。

    我看的真切,只需再過個兩三條水段,我們就能到達地圖上的紅點了。

    眾人齊齊點頭。薩莎又說道:「一切順風順水倒也好說,但是漂流一道絕非兒戲,特別是行至湍急處,更需要極好的水性。本來我們的背包中全都配有救生衣,穿上便能應對。只是大家的背包丟的丟,爛的爛,恐怕沒有幾件能用了。所以我需要你們中水性較好,自認為能夠應付水流的人站出來!」

    此時的她儼然變成了我們的小隊長。一路行來,諸多險情把個嚴以寬折騰的半死不活,再難施為。薩沙便當仁不讓的扛起了領隊的大旗。眾人聽她一言,立刻就有幾人往前走了一步。分別是辛紫菲,猴大嘴和啞羅。

    「大嘴,你做什麼!」我急吼道。誠然,他是會點水,但就他那狗刨都游不利索的水性,哪能應付得了洪水一般的急流?於是出言想要阻攔。

    沒成想他竟酸溜溜的回道:「救生衣還是留給你們小兩口用吧!單身狗就算是灌點水又咋的?」

    我聽罷簡直苦笑不得:這都哪跟哪啊,還小兩口。但是猴大嘴的尿性我知道,就算是火燒了眉毛,該吃的醋還是得吃。於是開口剛想解釋,卻被白燕搶先一步:「什……什麼小兩口哎,鄭忘侯不要亂說啦,東方大哥,不,東方先生和我沒得啥子噻。」她兩手一鬆,解除了對我的熊抱,自己站定,滿是淚痕的臉上紅暈陣陣,雙眼似水含羞的望著我。

    與她的眼神一觸,我只覺渾身都像過了電一般,柔酥麻軟。但隨即又發現不對:這哪裡是解釋啊,分明是越描越黑嘛!果不其然,猴大嘴氣的一扭脖子,乾脆不理我們了。

    見猴大嘴受氣,趙七娃都快樂成一朵花兒了,嘴中也沒了正形:「牛糞有心接鮮花,無奈鮮花落別家。污溝有意盛青雨,怎料青雨盆中下。蛤蟆想吃天鵝肉,豈料天鵝嫁天飛。」

    「你妹的流氓趙,你才是牛糞,臭水溝,癩蛤蟆。你是一隻在臭水溝裡泡了千年的牛糞里長大的癩蛤蟆!」猴大嘴氣呼呼的回嘴道。

    「別說了,時間不多了!」薩沙打斷道。「好,你們三人加上我,一共四個人不必使用救生衣。另外五人則需要,大家都翻翻自己的背包湊一湊,看看夠不夠。」眾人把爛掉的背包全都到出來,這才勉強湊足五件。然後又分別收拾起還能使用的東西,準備精裝前行。

    「互相之間還要固定一下下啦,否則會被沖散的啦!」辛紫菲擺弄著繩子說道。我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將我們用繩子挨個困在腰間,串成一串,以防止漂流中有人走失。眾人也覺此方法可行,於是挨個捆綁起來。一番討論後,我們分好了位置。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辛紫菲,然後是啞羅,薩沙,猴大嘴,我,嚴以寬,白燕,趙七娃,謝輝。

    眾人綁定,又將背包徹底檢查收拾了一遍。這時水位已經升到了巨物的身體之上,直達我們的腰際。薩沙一指前方:「我們走!不能再耽擱了,要是再折騰一次,我們就沒那麼幸運了。」

    我披上救生衣,與大家一起在水中游了起來。行不多遠,果然看到上方的岩壁處有一個巨大的洞穴,相必就是薩沙口中的「出水口」了,也應該就是我們需要繼續前行的水道。

    隨著水位的升高,水流開始灌入洞穴之中,我們稍稍調整了一下,也隨水流進去了。

    河水極其冰冷,我只覺陣陣寒意直逼周身。萬幸身上的連體服尚且完好,暫時不用擔心寒冷的問題。只是苦了我這條右臂,不僅傷痕纍纍,而且衣破衫爛,整個泡在冰冷的水中,時時挨凍,陣陣發麻,這一趟下來多半是要廢了。

    因為洞穴十分寬大,水流並不是太快。我們緩緩的向前漂著,不時利用頭燈打量四周。謝輝嘖嘖稱奇道:「這是什麼地方?竟然都是人工的!」

    「人工?」嚴以寬不解的問道。

    「嗯,嚴老師,這整片岩石都是石灰岩,水流絕對不能衝出這麼大的洞穴,必須是人工挖鑿的!」謝輝似乎胸有成竹。

    嚴以寬聞言若有所思道:「方才那條地下大湖邊上的岩壁又是何種材質?是否為人工挖鑿?」

    謝輝輕扶眼鏡,語氣中也帶有一絲不可思議:「好像也是,湖面岩頂的高度也不太正常。」

    「哦。」嚴以寬答應一聲,不再說話,似乎是陷入了沉思。我們聽的真切,不禁也有些出神:依照謝輝的意思,那麼大一片地下湖都是人為鑿挖的。先不說其工程量之大,單是挖鑿的動機就有待推敲,準不會是為了豢養那頭龐然巨獸吧?

    說話當口,眼前的水道驟然陡峭起來,以一個極陡的坡道往下延伸過去。辛紫菲驚呼道:「水流加快了啦,當心!」話音未落,我們幾人便以極快的速度伴隨奔騰而起的水浪向下扎去!

    可惡,又是激流,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心中暗罵,身體卻不敢有絲毫懈怠,暗暗繃緊,生怕再遇到急轉彎道。然而十幾分鐘過去了,一切都是有驚無險,水道一路直行,直至水流再次緩和下來。

    「大家都沒系吧!」辛紫菲的喊聲從前方傳來。眾人輪流答應,表示自己無恙。我剛剛應答完畢,忽然發現有些不對,似乎有一樣東西從我的身旁游了過去。那物泛起的陣陣暗流正打在我身上,癢癢的。

    我差異的低頭去看,頓時頭皮一麻!只見一道龐大的黑影正游曳在我的身邊,被頭燈的光芒一觸,它迅疾而動,一閃而過,瞬間消失在我的身後!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9 00:12
第六十八章 巨蟒

    「什麼東西!」我驚吼一聲,趕忙扭過頭去,可那黑影已然無影無蹤了。

    其餘人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紛紛發問。我沒有回答,而是盯住身後不足三米遠的嚴以寬,問道:「嚴教授,您看到水裡的東西沒?」

    他臉泛迷惑的望著我:「吾未見有何不妥啊?」

    我呆了呆,心說那麼大的影子衝他游過去他都沒看到?難不成是我眼花了?

    「咋地了,不敗妹?和阿燕醬在一起還不滿足,非要吼兩嗓子讓哥們難受難受?」猴大嘴的醋意不減。

    我剛想解釋,可是話到嘴邊就聽耳邊猛然響起一記蛇信子的吞吐之聲!那聲音縹緲空靈,輕輕的迴蕩在水道的上方,令人頗感陰森,儼然便是我們在次聲波來臨時聽到的那種聲響!

    這一次身旁的幾人全都聽到了。嚴以寬的臉色一沉,四下張望起來。

    「水下有東西,各位務必小心!」此刻的我已經認定水下有什麼,連忙提醒道。驀地,那道黑影又從水中閃。,這一次我看了個真切,那竟然是一條極為龐大的水蟒!如水桶般粗細的蛇尾在我眼中一閃而過,紅黑色的皮膚油光發亮,令人不寒而慄!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我的身上依然起滿了雞皮疙瘩。這水裡竟然有蟒蛇!就在我們腳下,在我們看不見的深水裡!我一下慌了神,發狂了似得到處低頭查看。無奈頭燈的光芒實在有限,再加上水道中有些沉澱物,在水流的衝擊下不停地翻滾搖曳,導致眼觀之處皆是一片渾濁。

    情急之下,我大喊道:「誰有手電?快往水下照!」誰知「照」字剛出口,破水之聲乍起!我的雙眼登時被飛濺起的浪花打的模糊一片。而在浪花之後,一條碩大無比的巨蟒已經躍向半空,朝我猛撲下來!

    按說我也算是經過點風浪,見過很多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可眼前的巨蟒著實龐大,即便只有半個身體露出水面,仍有個四五米之巨。這一番縱水猛撲,仿若餓虎出籠,泰山壓頂!

    即便有所準備,我還是被嚇傻了。緊接著胸口一沉,整個人都被它壓入了水中!猝不及防下,我一連嗆了好幾口水,激流帶起的水聲在我的耳畔響徹不停,視野裡全是頂住我的那顆磨盤大小的蛇頭!

    你妹的,怎麼又是衝我來?清冷的河水瞬間讓我清醒許多,不由的在心中暗罵,同時用左手抵住蛇頭,試圖緩解胸口處那令人窒息的巨大壓力,右手則掏出自己的工兵鏟,死命的朝它頭上拍去!只聽一記悶響,工兵鏟被彈出老遠,虎口也被震得疼痛難當!我頓覺心中一凜:難道這蛇皮是鋼鐵做的不成?

    形式急轉直下,也容不得我多想。慌亂中我回頭撇了一眼,發現它正頂著我往河底撞去,瞧那架勢竟是要把我生生撞死!我心中大駭,若是被這東西壓在了河底,非成肉餅了不可!情急之下我扔掉工兵鏟,雙手死命的往一旁擺弄蛇頭,雙腿也狂亂的撥弄著,才終於在砸中河底的瞬間游向了一邊。

    「彭!」蛇頭好似一部夯錘機器,直接將河底砸出了一個大坑。無數的石塊碎末飛濺而起,把個河水攪得渾濁不堪。趁此機會,我拚命的擺動四肢,往上游去。剛一抬頭,就見上方還有幾點亮光,是其餘幾人的頭燈。我這才想起眾人全都是用繩子串聯在一起的,我被頂到了河底,他們自然無法倖免,也紛紛沉入水中。

    此時啞羅已經游到了我的近前,不停地打著手勢。要說在陸地上,話語無疑是最能夠交換信息的載體了。現如今在水裡,啞羅的手語則比什麼都好使。我略微一看就明白了,他是讓我趕快浮上水面,即使要和這巨蛇交手也不能在水裡。我心道那還用說?連氣都快憋不住了,我還會在這兒糾纏?

    突然,他的手勢急促起來,雙眼瞪得渾圓。我趕忙回頭,卻見那條巨蟒從一片渾濁石末中驟然竄出,碩大的蛇嘴極速打開!可令人驚奇的是,巨蟒嘴裡竟然非常空曠,一顆牙齒都沒有,甚至連蛇芯子都不見一條。整個內腔通紅一片,略顯光滑,好似一條管道。正自納悶,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渾身惡寒,終生難忘!

    只見蛇嘴中緩緩的探出了一個人類的腦袋,那腦袋比之常人大出許多,足有一個輪胎大小。五官具在,卻極為醜陋,眼細如紋,鼻孔朝天,嘴巴大的就像一個盆子。整張臉上全是褶皺,一層一層的,好像一個活了二三百歲的老人。它的皮膚慘白,上面沾滿了令人噁心的紅色分泌物,這裡一塊,那邊一片,令人望之慾吐。

    那個腦袋剛一出現,就把一張大嘴裂開,角度之大,正常人恐怕只有上下頜脫臼了才能做到。整張嘴里布滿了星星點點的倒三角牙齒,寒光閃閃,一眼望去便知極為鋒利!恍惚中竟有點像是蛇形水道裡的壁畫。

    說時遲那時快,巨蟒連帶它嘴裡的腦袋飛也似的衝到了我的面前!慌亂中我試圖躲避,怎奈越是手忙腳亂瞎撲騰,越是無法移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張猙獰的大嘴直奔我的面門!萬般無奈下,我將雙手架在胸前,準備硬抗。不曾想腰間的繩子猛然一動,將我向一側拉出了半米距離。

    是薩莎!我們倆的繩索是直接相連的,她見形式不妙便猛拉了一下繩索。然而就是這一下救了我的命,令我堪堪躲過了人形尖齒的噬咬,轉而被衝將過來的蛇身刮蹭在了一側,使我打著旋向上飛去!

    啞羅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我,四肢發力,帶著我往上游開了。要說他的水性確實不錯,片刻功夫就將我帶到了水面上。其餘人也相繼浮出水面,一個個氣喘連連。

    「我去,好大的長蟲!」趙七娃吐出兩口水。

    「說話能不能有點學問,那叫蟒蛇好不好!」猴大嘴糾正道。

    「得,還有蟒蛇在嘴裡藏人的?」「藏一萬個人也是蟒蛇!對不對,嚴老?」說著,猴大嘴也用疑惑的目光詢問嚴以寬。

    哪曾想一向喜歡言傳說教的嚴以寬卻突然變得有些反常。他的臉色煞白,半天沒說一句話。

    這是我第一次見他露出如此驚駭的表情,頓時心生不解:大的超乎常理的巨物都無法震撼他,怎麼一條巨蟒倒把他嚇住了?難道是因為蛇嘴裡探出的那枚頭顱?
Babcorn 發表於 2016-11-19 00:12
第六十九章 紫芒乍現

    其餘人也覺驚異,只是大難當頭,沒人去深究。辛紫菲一把掏出工兵鏟,狠聲道:「不就是條蟒色(蛇)嘛,放它的血啦!」

    「不行!」我邊喘氣邊說道:「它的外皮非常堅硬!」

    「那是你不好使,屁大點力氣就別說了。瞅瞅人家菲菲醬,再瞅瞅侯爺和羅爺,絕對給那蟒蛇拍扁咯!你呀,還是陪著阿燕醬過日子吧。」也不知猴大嘴是吃醋吃瘋了還是怎麼的,冷嘲熱諷中竟還一反常態的主動請戰。

    說話中,他更是掏出工兵鏟,與辛紫菲,啞羅一齊潛入了水下。這……完全不是他的風格啊。

    我尚在愣神,薩莎已大聲提醒道:「見好就收,嚇跑它就可以了。再過不久就會有一個岔口,你們要把握好時間,絕不能耽誤了轉向!」

    三人潛近水中,正好迎上那頭巨蟒,頓時戰成了一團。霎時間,整個水下都像是炸開了鍋。人影四起,蛇影翻飛!只見猴大嘴左移右躲,始終游移在巨蛇的邊緣,不停地騷擾襲擊,在巨蛇身上點點戳戳,似乎是在尋找它的弱點。我心中暗暗稱奇,幾近旱鴨子的猴大嘴什麼時候練就了這一身的游泳本事?看那閃躲騰挪的靈活勁兒,沒個幾年功夫肯定練不成。

    啞羅始終處在巨蟒的正面,他緊緊的扒住巨蟒的大嘴,不停地被頂出去,又不停的游回來,找準機會就是一鏟。

    辛紫菲則雙手環抱巨蟒,隨著它極速搖擺的身體一起上下翻騰。蟒蛇的甩動之力巨大,辛紫菲的臂力更是驚人,活像像一塊膏藥,死死的黏在巨蟒背上。手起鏟落,流星一般往巨蟒身上砸去!

    他們的動作幅度極大,帶得我們左右亂漂,時不時的還要沉下去喝口水。再加上湍急的浪花擊打,一時間竟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偏在這時候,岔道出現在了視野中。望著水中激戰正酣的三個人,薩莎大叫不妙,深吸一口氣也潛了下去。

    正巧,水底三人也接近了憋氣的極限,在薩莎振臂一呼之下紛紛棄蛇而走。可是巨蟒哪容他們全身而退?啞羅扒開蛇頭就要回撤,卻見那巨蟒突然將身軀一擺,使出一記神龍擺尾,直接打在了他的右腰上!

    這一擊勢大力沉,把個壯碩的啞羅打的橫飛了起來,直奔左側的岔道飛去。

    眾人齊呼糟糕。先前我們看過薩莎手裡的地圖,知道代表左側岔道的線段在走到接近目標的位置時突然消失了。我們雖然不清楚那是什麼意思,但想來不會有什麼好事。如果只是條死路倒還好說,就怕再冒出個巨獸怪物之類的東西,那可就真夠我們喝一壺了!

    「快拉繩子!」我慌忙大叫,只希望能夠拽住啞羅。然而巨蟒的速度遠比我們要快,眨眼間就它游到了啞羅身前,一頭頂住,使足了力氣往左側岔道游去!

    一時間,尚在上游的三人以及漂在水面上的我們全都被拽了過去!我們飛也似的游出了老遠,嚴以寬卻似突然回過了神,朗聲說道:「泰坦,泰坦巨蟒!此物理當滅絕了才對,怎的出現在此地?」

    「哎呦,老嚴,咱們都近錯道了,您就別琢磨那麼多說道了,趕緊想想辦法啊!」趙七娃以為嚴以寬又要開始長篇大論,趕忙勸阻道。

    「沒辦法,不除掉它,我們必死無疑!」眼看著我們的速度被它帶的幾近飛起,前方的幾人也被拉在水中上浮不得,我胸中血氣上湧,只想一頭潛下去跟它拚命。

    萬難之際,水中突然閃過一抹紫光,恍惚間有些熟悉。我連忙定睛去看,原來辛紫菲的手中正拿著一把紫芒綻放的短刀,猛的插向巨蟒的脊背!

    三日月宗近!我的心咯噔一下。果然,刀槍不入的巨蟒在紫色短刀面前就像是豆腐一樣脆弱,直接被紮了個透心涼。疼的它渾身一顫,繼而瘋狂翻騰起來,強勁的蛇尾將辛紫菲和啞羅掃的四散飛去。

    謝輝立刻喊道:「好機會,咱們趕緊拉他們上來!」

    眾人聞聲而動,拉動腰上的繩索。很快,水下的幾人全都浮了上來。

    啞羅一接觸空氣便劇烈的咳嗽起來,不時的還有鮮血從他口中噴出,貌似受傷較重。其他人到還好,就是憋氣太久,臉色都有些發青。

    辛紫菲盯住手裡的短刀,眼中全是驚奇:「介,介小刀還能發光啦,好奇怪啦!」

    我和猴大嘴又細細觀察了一番,確實是我們在平頂山用過的那把三日月宗近,也不知辛紫菲是從哪裡得到的。但眼下可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因為巨蟒尚在撲騰掙扎,遠沒有死透,隨時都可能發起反撲!

    對峙片刻,嚴以寬發話了:「此物喚做相柳,又稱泰坦巨蛇,乃洪荒遠古之物。體長極巨,以鱷魚巨蜥為食。然則眼下之物已然改了食性。若我所料無錯,此物皮膚黑中帶紅,與那水底巨物相仿,應該是蟄伏所用,目的便是捕食落入水中的蠛箭蛤。故而其捕食方式頗為古怪,並非將獵物纏繞致死,而是以巨頭相撞,以嘴噬咬。概因蠛箭蛤體型較小,無從捲纏,唯有張嘴吞嚥方能吞入腹中。久以久之,此物便忘卻纏繞本性,且表皮變得如鐵似鋼,用以抵擋蠛箭蛤的鋒利尖嘴。我方才只是推測目中所見,全然忘卻顧忌水下。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不錯,我們從巨嘴口中逃生的時候都只顧著往頭頂上看,何曾注意過水下的動靜?

    「嚴老,要照您說的,這玩意兒應該只對蠛箭蛤感興趣吧,咋地就來找我們的晦氣了?」猴大嘴疑惑道。

    嚴以寬回道:「概因我等皆有負傷,在水體浸泡下無不向外滲血,這相柳聞血而動,跟隨我等,欲偷襲食之。」

    「嚴老師,它嘴中的人頭又是個啥子噻?」白燕語帶驚懼的問道。她的問題也正中我們下懷,畢竟這蛇中藏人的一幕太過詭異了。

    嚴以寬淡淡的搖搖頭:「這,,我倒不知曉了。」他的表情雖然平淡,眼中卻閃過了一絲異芒。

    「當心,它要來了!」薩沙大聲警告道。只見巨蟒忽然停止了掙扎,轉而飛快的向前游去。本來這片水道比較寬廣,水流緩慢,又缺少了巨蟒的帶動,所以眾人漂移的速度逐漸放緩。而那巨蟒水性卓然,三兩個起落就游出了很遠。辛紫菲本欲乘勝追擊,見狀也只能咬牙放棄。

    就在我們以為它要逃跑的時候,那巨蟒卻突然停在了三十米開外的地方。只見它以尾擺水,保持著與我們相近的速度,將碩大的頭顱探出了水面。此時,它頭上的鱗片全都站立起來,一雙血紅巨眼射出陰狠至極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慄。看那架勢哪有半分逃跑的意思?分明是要與我們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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