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天機骨 作者:東方驕傲(連載中)

 
Babcorn 2016-10-31 21:43:4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1 18765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1
第二十章 裹面黑髮

    手電是我們唯一的光源,之前的所有行動全是依靠它來進行的,此刻驟然失去這光源,我們立覺眼前伸手不見五指,周圍黑的就像有一層化不開的墨,饒是三人憑藉聲音會和在了一處,也像瞎子似得一動也不敢動了。

    「丫的,真是好計謀!」飆傑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句話。

    陳洛的聲音則是低沉的可怕:「輪到它獵殺我們了!都底下身子站定了,一人一面,誰受到攻擊,另外兩人就一起出手!」

    他雖是這麼說,但我們都明白,「六手」的手臂極長,就算真的發起攻擊,也極難猜出它的位置,更不要提反擊了。此時的我們已然成為了待宰的羔羊!

    形勢急轉直下,我心中焦急不已,思量著各種對策:「你們誰帶了打火機?趕快打著了,好歹照個亮子啊!」

    「打火機可以有!看傑哥的,走你!」話音未落,只聽「咔吧」一聲,一隻忽明忽暗的火苗在飆傑手裡閃了起來,雖然微弱,但總算能看到點東西了。

    也就在這時,忽覺頭頂上方傳來一陣勁風,將火苗壓的搖搖欲滅。我們猛然抬頭看去,同時拿起罐頭,準備應戰。

    然而預想中的剛猛進攻並沒有到來,反而只有一張女人的臉定定的停在我們上方,與我們相距約有半米來多,被打火機的火苗照的通亮。

    霎時間,周圍變成了一片駭人的死寂。我們三人就如石化了一樣緊緊的盯住那張女人臉。先前那種渾身無力的感覺再次降臨,女人臉上那兩個黑色的大洞似乎瞬間就把眾人的氣力偷了去,只剩下三幅站定的軀殼!

    女人臉上的笑容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越發顯得詭詐猙獰,一陣鋪天蓋地的恐懼束縛著我,越來越緊。此時的恐懼不單單是因為那張臉的詭異,其間還夾雜了些許的絕望:我們都被那臉面迷住了心神,儼然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再無半分反擊的餘地!接下來「六手」可以隨心所欲的對付我們了,天知道它會幹些什麼!如今,我反倒希望「六手」用拳頭把我們打死,那樣倒還落得個痛快!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眼角的餘光處,「六手」不急不忙的從黑暗中探出了身子。原來那張臉並非她自己的臉,而只是一個工具!就見它從高處緩緩的落下身體,因為是頭部朝下,茂密的亂發下垂著,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我費勁的將注意力集中在餘光之處,就見那副還插著匕首的軀體正逐漸移向陳洛。它的頭髮很長,一絲絲的垂在陳洛的臉上。令人驚懼的是,那絲絲黑髮就像擁有生命似的,一接觸陳洛的臉就開始緩緩的蠕動起來。有的順著陳洛微張的嘴鑽了進去,有的則鑽進了他的鼻孔耳洞,且越鑽越多,越鑽越深。隨著怪物的逐漸靠近,頭髮慢慢包裹了陳洛的整張臉,開始朝著他的身體蔓延,似乎是要把陳洛包裹成一個「毛人」。

    這一幕嚇得我差點昏厥過去。一想到之前這些頭髮還在我的額頭上掃過,不禁一陣噁心反胃,同時也是一陣後怕。如果當時的我被這些頭髮包圍了,恐怕唯一的想法就是期盼誰能一刀給我個痛快了!.

    而眼下卻沒有誰能幫陳洛解脫,只見他雙眼猩紅如血,恐懼,噁心,絕望充斥其中,顯然是在遭受極大的痛苦!再過個片刻,恐怕就會一命嗚呼了。

    突然,不知從哪裡吹來了一陣陰風,把飆傑手裡那搖曳不定火苗給吹滅了。可親的黑暗再次降臨,女人慘白的臉一下就被淹沒其中!我頓覺渾身一鬆,對身體的支配權瞬間回到了自己的手裡。

    「陳洛!」我和飆傑幾乎同時大叫起來,毫不猶豫的把手中的罐頭朝著記憶中怪物的扔了過去!這麼近的距離又哪容怪物躲閃,幾下都砸了個正著,直砸的它淒厲慘叫著往上退去!

    「飆傑!給我往死裡砸!我來救陳哥!」我急切的喊道,同時伸出雙手,根據記憶抓向陳洛的面龐。此時的他因為口鼻被堵,發不出聲音來,只能「嗚嗚」的悶哼著,用手裡的匕首瘋狂揮砍面部的頭髮。聽那舞動的破風聲,竟似全然不顧自己可能會被誤傷,頗有些癲狂的意味!

    我心下一沉,已知不妙。伸出的雙手,攔腰抱住了陳洛,急聲說道:「陳哥,不要這樣!會傷到自己的!」

    可陳洛就像什麼也聽不到一樣,全身劇烈的扭動著,狂舞著。力量之大,一下就將我甩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直扔著罐頭的飆傑聽到這邊的動靜,不禁擔心的問起來:「不傲你怎麼了?老陳沒事吧?」

    我一咕嚕從地上爬起,剛想答話,就聽到一記重物撞擊之聲伴隨著飆傑痛苦的悶哼一起傳了過來。我心如電擊:飆傑中招了!不由的狂喊道:「飆傑!」

    緊接著,遠處再次響起了罐頭紛飛的聲音,飆傑也用有些顫抖的嗓音回應了我:「我沒事!你給我好好看著老陳!媽的,今天老子就跟這王八養的拼了!」

    我聽飆傑聲音乾澀微顫,情知他是受了傷,如今更是豁了出去,要以命相搏。而我卻只能乾著急。在這黑暗中,不管是趨於瘋癲的陳洛,還是拚命戰鬥的飆傑,我連他們的位置都無法確定,更別說提供幫助了!再這麼下去,我們必會被逐個擊破,橫屍於此!頓時,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了我的全身,令我頭暈腦脹,幾乎站立不穩。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黑暗中忽然閃過來一抹光亮!我先是一愣,以為是錯覺。但隨即發現自己的雙眼因為亮光而有些微微的刺痛,極為真實,周圍的一切也清晰起來。我本能的遮住眼睛,朝著光亮照來的地方看去。好像是一個人從外面進來了,正拿著手電照著我們。

    「我……我去,這是啥玩意兒?我這是進馬戲團了?」那人開口說話了,聲音無比的熟悉。

    「大嘴!」我激動的大喊道。也不知他什麼時候進來的,但他的出現無疑為我們帶來了一線生機,那種絕望感瞬間煙消雲散!

    因為手電的原因,「六手」立刻無所遁形,只見它四肢著地,正用騰出的兩支手臂瘋狂的擊打著飆傑。而飆傑則滿臉通紅,嘴角掛著血,但仍舊鐵塔一般的戰立著,藉著突如其來的亮光把舉在手裡巨大的罐頭拋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怪物的身上!

    這一下距離太近,再加上飆傑用上了近乎拚命的狠勁,直把怪物砸的慘叫不已,一把抓住最近的鐵架子就爬了上去。

    我見它在鐵架上攀爬騰躍,速度極快,直奔猴大嘴,顯然是要故技重施!於是腳下發力,狂追上去,嘴中急喝:「大嘴小心!它去找你了,一定要保護好手電!」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1
第二十一章 消失的林薇薇

    猴大嘴那曾見過這種場面?當即嚇破了膽,喊著娘的調頭就跑,嘴裡還忘蹦出一句:「我說兄弟幾個也太扯犢子了,才多大會兒功夫你們就生出這麼個怪物?要說這男男之基就是罪過呢!」

    我聽得咬牙切齒,真是大難臨頭嘴皮溜,死了也要鬼見愁。我們都這麼狼狽了,也擋不住猴大嘴那張開涮的破鑼嘴!當然,生氣歸生氣,我可沒有隨時都能扯上一淡的利齒,只得大聲提醒道:「小心後面,它快追上你了!」

    猴大嘴聞言回頭,果見「六手」與他已是近在咫尺!其中一隻黑色鐵臂更是直接砸向了他!要說這猴大嘴平日裡膽小如鼠,惜財惜命又惜身。可如果給他逼到了絕境,還是能夠爆發一下的。如今的他自知逃跑無門,乾脆兩手抱頭,就地一個猴打滾,堪堪的躲過了「六手」的重擊。不僅如此,翻滾的同時他速度猛減。鐵架上的「六手」則收勢不住,擦著猴大嘴的頭皮躍了出去!

    眼見「六手」躍到了另一邊,猴大嘴立馬大呼小叫著和我們匯合在了一處。飆傑看手電依舊完好無損,不禁誇道:「行啊大嘴,有兩下子!」

    「那還用說?瞅瞅你們幾個,上千大洋的高級貨就讓你們幾個白白糟蹋了!也真夠暴殄天物的!侯爺我可是出了名的盜寶小能手,護寶小專家!剛才那一招叫浪裡活花觔斗雲!專門用來戲耍這六條手臂的小犢子!」猴大嘴立刻滿面春風,擺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飆傑與猴大嘴並不熟稔,所以有此一誇。但我可明白,就他那副趴地打滾的狼狽模樣,肯定是嚇脫了線,腳下一滑,歪打正著罷了。可這令我更加汗顏:猴大嘴只是一個本能反應,就輕易的化解了「六手」的攻勢。而我卻……唉,要不是因為手電毀在了我的手中,陳洛也不會遭遇這一切了!想到這兒,我有些悔恨的望向陳洛。

    誰知這一眼令我欣喜萬分,只見陳洛臉上的頭髮已被清理的差不錯了。他本人正劇烈的乾嘔,雖然臉色蠟黃,但好歹保住了性命。

    發覺我在看他,陳洛抬頭示意了一下,抽搐的嘴唇擺出了一個「殺」的口型。

    我們見他轉危為安,頓時士氣大震,各人掏起罐頭,衝向了「六手」!見我們三人殺氣逼人,自己又無處遁形,它只能連連退卻。我們想將「六手」擊殺在這,所以下手毫不容情,拼盡全力擲出罐頭。

    很快,「六手」像是沒有了力氣,連慘叫都懶得叫了。終於,在退到房間的出口處時,它順著已經大開的鐵門溜了出去,瞬間消失在了廣袤的黑暗中。

    眾人氣喘吁吁的坐在門口,喜憂參半的盯著「六手」消失的地方。雖然這一戰我們暫時保住了性命,但終究是沒殺掉它,也不知稍後又會遇到什麼變故,總之只能保持萬分的警惕了。

    休息了一陣,陳洛才從身後的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我見他面色依然蠟黃,但已較剛才好了不少,顯然是有所恢復,便問道:「陳哥,沒事了吧?」

    陳洛的聲音沙啞無比:「差點兒!不過現在沒事了,只是隋應傑……」

    我這才想起飆傑挨了好多重擊,急忙問道:「飆傑你沒事吧?傷到筋骨沒?」

    出乎我意料的,飆傑只是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都是皮外傷,不礙事!再挨幾下都可以!」

    他的話令我很是詫異:先前見那「六手」的力量奇大,一下就能把鐵架砸出個坑,就算飆傑人高馬大,皮糙肉厚,也絕對承受不了如此重擊,怎麼可能只是些皮外傷?」

    果然,連飆傑自己也感到疑惑:「不過它好像不是真的要打死我!出手都像棉花,明顯是收了力,只是想把我打癱而已,難道它要把我們都......」

    我聽出了他的意思,頓覺渾身一寒,趕忙打斷道:「沒事就好,下次咱們一定要格外小心,不能再著了它的道了!不過話說回來。」我一拳打在猴大嘴的肩上:「你咋來了?真是天降奇猴啊!林薇薇沒事了?」

    猴大嘴正自得意,聽到「林薇薇」三個字卻立刻沉下了臉,吞吞吐吐的說:「薇薇醬,她,她…..唉,明說了吧!你們走了之後我就一直在旁邊守著她,可是……也不知咋地,守著守著,我…..睡著了!再睜眼時,哪還有她的影子哦。地上就剩一灘血水了,而且還有一些零零星星的血跡往山洞裡延伸。咱一看就明白出事啦,拿著手電就追了上去!誰知一進來就聽到你們這疙瘩叮叮咣咣的響作一團,我一聽就覺得不妙!於是先行來到你們這旮,把反鎖的門打開,然後……嘿,我這也算是將功補過吧,是不是?」

    他的話無疑一記悶棍,使剛剛有所緩和的我再次糟心起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們在這裡死鬥,身處局外的林薇薇竟也不能倖免?到底是誰幹的?驀地,我又想起了「六手」用來攝取我們心魄的那張熟悉的臉,不禁全身顫抖。陳,飆兩人也都想到了這一點,俱都沉默不語。

    猴大嘴見我們神色凝重,氣氛緊張,還以為是在責怪他,趕忙辯解道:「先別急著下結論啊,要是順著血跡走,指不定還能把她找回來呢!」

    「血跡不是指向這裡?」我趕忙問道。

    猴大嘴一跺腳:「侯爺我啥時候說血跡往這走了?它是從那個古董機械的房間延伸去了另一個方向!我本來要跟上去的,這不是聽到你們仨的鬼哭狼嚎嗎,所以先來救你們了!」

    我和飆傑對視了一眼,頓覺有了希望,既然血跡沒有往這走,那也可能是我們誤會了。當下便決定先去尋找林薇薇!只是不知陳洛會怎麼想,畢竟他有自己的目的。可沒等我們問起,他就表態了:「反正我也沒有地圖,只能瞎撞碰運氣。況且手電只剩這一支,我只能和你們一起!」

    見他也無異議,我們便開始商量下一步行動。

    雖然心中急切,但方才一戰消耗了太多體力。眾人只能先休整一下,順便讓猴大嘴也去找些吃的,我們則簡單的討論起了至今以來的遭遇。

    「你們說,那是個什麼東西?六條手臂,嘿,簡直違背常理啊!把我們鎖在這兒的人也太不是個東西了!要是讓我抓住,非給他大卸八塊!」飆傑揉著全身的紅腫,憤憤的罵著。

    我回憶著先前那一番鬥智鬥勇:「那東西是很古怪,但肯定是活物。有一定智慧,而且很多罐頭食品可能就是它破壞的,應該……就是實驗品吧?至於把我們困住的人……大概是趁大嘴睡著的時候潛進來的?」

    見我把責任又推向了他,猴大嘴一口嚥下了滿口的食物,噎的他直翻白眼,可嘴上依舊爭辯道:「扯…..犢子!以為侯爺我睡覺跟你不敗妹似得?卡車從身上碾個來回都醒不來?薇薇醬的失蹤確實是我的責任,但如果有人打我身邊經過,咱絕對一下子就彈起來!而且既然來人要害你們,幹嘛不先抹了我?留我一個反而救了你們,那所有的小動作不都前功盡棄了?」

    陳洛點頭道:「沒錯,外來人員的可能性較小。而且從那人的行為來看,應該是對這研究所有一定的瞭解,很可能在我們之前就進入了這裡!沒有證據表明這裡只有一個入口,而且只要有適當的防毒設備,就完全可以抵擋研究所裡的潮濕霉氣!但又會是誰……難道是不驕?」

    聽他說出大哥的名,我立馬跳了起來:「怎麼可能,絕對不是我大哥!他怎麼可能會害我?」

    飆傑一看勢頭不對,立刻岔開話題:「老陳,你就別亂猜啦!管他是誰,咱四個對付一個人還不容易?關鍵是那個『六手』!現在我想起來了,我們收到的那份傳真日記裡提到過一個名字:『絡新婦』!我曾經查過,名字的由來是rb民間傳說中的一種妖怪,被描述為上身為女子,下面卻是好多只蜘蛛腿的怪物。如此一比對,兩者之間還真是有幾分相似嘞,可能『絡新婦』就是指它!」

    絡新婦?日記裡確實有提到!當時的我並不以為意,現在聽他說來,不禁汗毛倒立!難道它是真實存在的?那日記裡的另一個「人肉雀」又會是什麼?

    陳洛顯然也意識到現在不應該再提大哥的事,就隨著飆傑的話題說了下去:「『絡新婦』是什麼我不知道,但從它的慘叫聲來判斷,它應該是由女性改造而來。再結合它身上那件鮮紅的寬大病號服,極有可能是這裡的試驗品!顯然,這處研究所裡的實驗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認知範圍!再遇到它時,大家務必小心,如果被頭髮纏住了……」陳洛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的神色,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那剩下的幾人一定要盡快營救!實在救不了……就來個痛快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2
第二十二章 血跡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冰冷至極,間或帶著微微顫音,貌似依舊沉浸在頭髮裹面的痛苦中。我們見他神色冷峻,殺氣蒸騰,也不好答話,俱都沉默下來。一時間,房間裡只剩下猴大嘴「叮叮咣咣」開罐頭的聲音。

    約莫休息了十多分鐘,我覺得體力恢復的七七八八了,起身示意大家出發。猴大嘴抹了一把嘴上的食物渣子,打起手電帶起路來。我們三人則依次跟隨,又回到了那處擺滿了通訊設施的房間。

    剛一進去,我不自覺的吧雙眼瞟向飈傑聽過的那個電話。對於它,我還是存有幾分忌憚的。然而這一眼卻再次嚇了我一跳!那電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恢復原樣了,本應垂掛著的聽筒正完完好好的架在電話上!

    「大嘴,是你把電話掛上了?」我沉重的說道。其餘人聞言臉色一變,也齊齊望向那部電話機。

    猴大嘴見氣氛再次凝重起來,還以為又做錯了什麼,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不是我,咱可啥都沒動過啊!」

    他的否認也在我的情理之中。以他那謹小慎微的性格,想來也不會擅自擺弄陌生的東西。那麼掛上電話的人就極有可能是想要加害我們的人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陳洛提到大哥的原因,每每想到那個人,我的心裡都像起了一層小疙瘩,非常的不舒服。

    「哎呦,大哥們,都什麼時候了,薇薇醬生死未卜呢,你們還跟一電話較勁?都把招子放亮了,這旮!」見我們因為一個電話發起了愣,猴大嘴頗有些溫怒的叫了起來。

    眾人趕忙收回心神,順著他的手電看去。果然,雜亂的地面上,有一些斑斑點點的殷紅印記,正是剛剛留下不久的血跡!

    我們不再猶豫,順著血跡狂追了過去!血跡一點一點的向前延伸著,並不太多,就像是滴了一路的鼻血,令我心中隱隱的泛起一陣欣喜:血量這麼少,似乎林薇薇並沒有受太重的傷!如果趕到及時,說不定她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我們依循著血跡,再次走進了一條走廊。可能是為了防止山體坍塌,這處研究所裡的各個龐大空間全是由類似的狹窄長廊相鏈接,以保證山體支撐。想通了這一點,我的心驟然忐忑起來,也不知下一個房間又會是怎樣的?

    然而,出乎我們意料的是,走廊的盡頭並非一覽無餘的碩大房間,取而代之的卻是一道石門!那石門高大厚重,被打磨的異常光滑,手電照去,隱隱的泛著一層光澤。更讓人震撼的是上面印刻著的兩個鮮紅的大字:絕密!

    我們都是一驚,愣在了石門跟前。先不說「絕密」兩個字,單是這道石門就足夠反常了!

    自我們進入這247u組的研究所以來以來,一路所見全是鐵製大門。其原因較為簡單,無非是鋼鐵在承重和防禦等性能上都要遠勝於岩石。所以這山體裡的建築才會以鋼鐵材質為主。然而面前的大門刻著「絕密」二字,其中定是有什麼非常重要的東西,應該配備更好的防禦和保護才對!為何偏偏使用了遠次於鋼鐵的岩石?

    「嘿,石頭?這小rb子遇上鋼鐵荒了?」飆傑疑惑著走上前去,用手撫摸著石門。

    「怕是沒那麼簡單吧!」陳洛的聲音冰冷無比:「看地上的血跡,一點一點的,流的多好!一路上都是,生怕我們跟丟了!還有這道石門!」說著,他兩步上前,一腳就踹在了石門上!

    我一直在留意飆傑,害怕他會有什麼魯莽的舉動。哪曾想這次的「開路先鋒」換成了陳洛!

    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那看似厚重異常的大石門竟然被陳洛踹出了一條小縫。

    猴大嘴立馬哇哇叫了起來:「我去,石門這麼大,咱還以為是響噹噹的石敢當!原來就是個紙老虎啊!兄弟們加把勁啊!咱們開大門,救美人,迎了薇薇把家回!」

    我則從陳洛的話裡聽出了什麼,一把拉住興奮不已的猴大嘴,詢問陳洛:「陳哥,你是什麼意思?難道這血跡……」

    「當然是被安排好的!石門裡的機關掛鎖也被破壞了!嘿嘿,想引我們進去?好,老子奉陪!鄭忘侯前面開路!我左,不傲右,隋應傑斷後!咱們四眼觀八方,我倒是要看看他還能出什麼幺蛾子!」陳洛一語打斷了我,然後老練流暢的發號施令,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儼然成了我們的小隊長。

    我們聽他如此決斷,情知前方指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呢。但林薇薇生死未卜,如此關頭換誰也不能去當縮頭烏龜。於是全都應允,各自戒備著,合力推開了巨大的石門。

    隨著石門的大開,眼前的景象不禁令我們倒吸了一口涼氣!擺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龐大而侷促的房間!之所以說它龐大,是因為這個房間之大,超過了我們先前見到的任何一間!足有一個足球場的大小,長寬之巨都到了令人難以想像的地步,以至於必須使用一些承重的鐵柱支撐山體,以防崩塌!

    然而它又是極其侷促的,因為如此龐大的空間裡卻是滿滿噹噹,再沒有一絲空閒的地方!房間的正中央是一張張排列整齊的鐵質長椅,全都背著我們,面朝前方。在整齊擺列在長椅中間,有一個老式的放映機,而在長椅正對的牆壁上,則掛著一副碩大的影像幕布。這裡……竟然是一個放映廳!

    放映廳的四周也都堆滿了東西,全都是一些高大的鋼鐵櫃子,靠牆而立,充分的利用了屋內剩餘的空間。

    當然,這只是房間內的擺設。真正令我們膽寒的是,所有的長椅上都坐著一具骷髏!它們或歪著腦袋,或直著胸脯,總之每個長椅的靠背上都露出了一個白森森的頭顱,有的甚至還帶著一叢頭髮!它們就像是在觀看什麼有趣的電影似的,一動不動,似乎這裡就是它們永恆的歸宿!

    如果說鐵椅上的屍骸尚顯端莊,那麼散落地上,層層疊疊的骨骸則只能用凌亂來形容了!它們身上的軍服不知被什麼東西撕扯的亂七八糟,屍骨也到處散落,很多連人形都看不出了,活像是一個亂葬坑!骨骸周圍的牆面和櫃子上都呈現出一種不太正常的烏黑色,顯然是干涸已久的血跡。可見當時的鮮血何其之多,竟能把牆壁塗上了滿滿一層!這裡肯定盡力過及其慘烈的一幕!直到今日,我們仍能聞到淡淡的死亡氣息!

    「我……我們這是進了萬人坑了?」半晌,飆傑才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

    「別……別管這些屍骨了,瞅瞅,血……血跡還在,咱們救了薇薇醬,趕緊撤吧!」猴大嘴本來想跑,但礙於我們三個在後面,只得強撐著哆嗦的雙腿勉強站定。雙眼更是被嚇得死盯著地面,不敢移開分毫。

    陳洛的面色陰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只是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們跟住血跡,繼續前進!

    幾個人戰戰兢兢的維持著隊形,速度極慢的趟在白骨堆中,緩緩移動。此時,我們也發現了血跡的不對:不管白骨堆如何的高深,那點點星星的血跡總是不偏不倚的滴落在最上面的白骨上,極為顯眼,果然是在引誘我們前進!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2
第二十三章 兩份資料

    明白陳洛所言非虛,眾人本已緊繃的神經更加專注了,專注到哪怕是一隻蒼蠅飛進來,也能立刻召來我們發狂的攻擊!

    然而,一路走來,除了行走在骸骨堆中噁心外,什麼都沒有發生。直到血跡結束,我們還是沒有遇到任何危險。

    見血跡消失,猴大嘴焦急的左照右照,最後更是彎腰想去扒骸骨堆:「薇薇醬這是去哪啦?哦,我知道了,她可能是沒了力氣,摔進這堆骨頭裡了吧?」

    陳洛一把將他提起:「別犯傻了,看右邊!」我和飆傑也專注的尋找地上的血跡,聞言齊齊扭頭。發現我們的右側有一具高大的資料櫃,櫃門上赫然出現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血手印!

    這個掌印泛著殷紅,全然不同於下面那層深久遠的烏黑血垢。顯然是剛剛被人拍上去的。細看之下,我們又發現製造血手印的手掌比之男人略小,而且五指纖細,應該是出自一個女子之手。

    猴大嘴瞧了個真切,不禁大喜道:「薇薇醬!薇薇醬!你藏在這櫃子裡了?等候爺我救你啊!」說著就要去抓櫃門把手,一旁的飆傑也是滿臉興奮的出手相助。

    「住手!站好你們的位置!」陳洛厲聲呵斥著,伸手把他倆拽了回來。

    「製造血跡的人就是勾引我們去打開鐵櫃。即便要如他所願,我們也需加倍小心!要是這櫃子裡有個機關暗器,可有你倆受的了!都給我往後退!」不等兩人抗議,陳洛已經曉明利害,發出指令。眾人只得齊齊後退了幾步,甫一站定,他就著手在骸骨堆裡扒拉起來。

    骸骨堆裡尚有一些存有碎肉的骨頭和帶著毛髮的頭骨,被他一扒之下,紛紛散落開來,看的人頭皮發麻,胃中翻湧。可陳洛渾然不覺,連眉毛都不皺一下。

    過了一陣,他從中扒出了兩根相對完好的大腿骨,分別遞給了飆傑和猴大嘴,然後拍拍手說:「咱們沒什麼工具,你們就湊活用它吧。記住,站遠點,用骨頭別住櫃子上的兩個把手,輕輕的打開!如果發現不妙,馬上跑!」

    他倆何曾用過這麼「高端」的白骨撬棍?拿在手裡都是渾身的不自在,巴不得早點扔掉。當下也不再猶豫,兩人分在鐵櫃的兩邊,各自勾住一個把手,微一用力,就把櫃門拉開了。

    我和陳洛緊繃著身體等在後面,以待變故突發的時候救助他們。可是,直到櫃門大開,也沒有任何異動。陳洛警覺的觀察著四周,同時用鼻子使勁的嗅著。我也學著他的模樣,張大鼻孔嗅了嗅,但除了淡淡的腐臭外,沒有任何異味。

    「沉默哥,您也太小心了!聽到我們的聲音,薇薇醬欣喜還來不及呢,咋可能會害我們呢?薇……」猴大嘴說著就走到了鐵櫃的正前方,向裡望去,頓時呆立當場!

    見他神色有異,我們趕忙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鐵櫃之前,朝裡看去。這裡面根本沒有什麼林薇薇,分明就是一個儲存書籍的大鐵架!一排排的鐵製托架橫在櫃子裡,從上往下有序的排列著。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與我們胸口齊平的一個托架上躺著幾本老舊的資料夾。

    「這是……什麼鬼?我的薇薇醬呢?」猴大嘴一時有些接收不了,拿起其中一個資料夾胡亂翻了起來。我們在旁邊看的真切,這裡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日文,間或還夾雜了一些照片。

    飆傑瞟了一眼,頓時來了興致,伸出手道:「大嘴,給我看看!」

    沒想到陳洛先一步搶了過去,沉聲說:「不勞煩你了,我研究一下就好!」

    「你……懂日文?」飆傑一臉的不可思議。見陳洛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飈傑的眼中立刻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轉瞬即逝,但仍舊被我捕捉到了,只是其中的意味令人捉摸不透。

    我們靜待陳洛翻看,飆傑則有些失神的拿起了另一本資料夾,和陳洛並立一處,藉著手電的餘光查看起來。

    「你說,薇薇醬到底咋地啦?她沒在這旮,還能去哪兒呢?」趁他倆全神貫注的當口,猴大嘴悄聲和我議論起來。

    我聳聳肩:「不清楚,血跡就到這,林薇薇總不可能是插翅飛了吧!」提到「飛」這個字,我下意識的往天花板看了看。這個房間的天花板很高,在餘光的映射下顯得有些模糊。可就在這一團模糊中,好像隱隱約約的掛著什麼東西!

    自打我們進入這個房間起,眾人的目光全都被地上的血跡和骸骨給吸引了,竟然從來沒想過往天花板上看一眼!我狠拍一下腦袋,暗叫疏忽,連忙招呼猴大嘴把手電往上照。誰知陳洛突然發話了:「這是一份研究所人員的名單,不知道他給我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嗯......不如我念上一念吧,你們聽聽,或許會有線索!」

    我還想提醒他們先注意下頭頂,陳洛卻已然開口了:「松京剛寧,陸軍大佐,247u組機關總指揮官。伊東彥,陸軍軍醫少佐,247u組機關副總指揮官。則定喜文,陸軍軍醫大尉,247u組機關實驗科總科長。崛田北有,陸軍軍醫中尉,247u組機關人體科科長。藤本義夫,陸軍獸醫中尉,247u組機關獸體科科長。下野平九郎,陸軍軍醫中尉,247u組機關對外聯絡官……」

    一個個陌生的名字傳入了我的雙耳,震顫著我的心靈。我曾看過關於731部隊的記錄片,他們的實驗可謂滅絕人性!耳中聽到的這些人無疑也是沾滿了鮮血的劊子手,如今他們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研究所裡,也算罪有應得。不過在他的念述中我卻聽出了一個問題:名單的排列顯然是依據軍銜和職位的重要程度,由高到低依次排列的。如果我沒聽錯,少佐只有一個人,就是那個「伊東彥」。可是傳真日記裡明明還提到一個姓「下村」的人啊!他可是在松京離開後就代行領導職位,實際管理整個機關的人!對於如此重要的人,資料裡卻沒有任何提及?這太有悖於常理了。又或者,陳洛的翻譯有誤?

    我下意識的望向陳洛,他仍舊沉臉念讀,沒有任何表情。我又瞟向站在他旁邊的飈傑,卻發現飈傑一反常態,臉色煞白,冷汗淋漓,拿著資料的手微微顫抖著!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2
第二十四章 它

    我渾身一震,幡然醒悟:難道......難道是飆傑騙了我?或許根本就沒有什麼「下村」,這裡的少佐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伊東彥」!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飆傑翻譯錯誤?不對,他可是折騰了一個上午啊!況且以他的日語水平,怎麼可能連名字都翻譯不對?又或者……他是故意這麼做的?可他的目的又是什麼?我又分不清楚「伊東」和「下村」的區別……我越想越深,越想越疑,最後更是懷疑他在日記的其他方面是否也作了手腳。

    一時間,我思潮翻湧,對於飆傑的信任開始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坍塌了!如果說他對電話前的

    遭遇進行隱瞞,還算是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的話。那麼在出發之前就處心積慮的騙我又是為了什麼?再聯想起他先前的種種行為,可謂處處都是破綻,都被我選擇性的無視了。只因為一個詞——信任!可量變終成質變,當我發現飈傑的欺瞞幾乎無處不在的時候,不禁心寒如麻!

    驀地,我生出了一種被玩弄的感覺,而且是被最好的朋友玩弄!我心灰意冷的擺擺手:「行了,陳哥,不要念了!」

    陳洛這才打住,奇怪的望向我,見我正目光憂鬱的盯著飆傑,頓時瞭然。不陰不陽的說:「隋應傑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隱瞞呢?」

    飆傑沒有回答,只是顫抖著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陳洛。我見他不理不睬,舉手投足間很像是要岔開話題。不禁心頭火起,張口就要詢問。哪曾想陳洛卻揮手打斷了我:「先別急!等我看看這份資料!」

    見陳洛態度驟變,我很是詫異,只得壓住了話頭。陳洛則專注的看著眼前的資料,眉頭皺的越來越緊。直到最後,他輕喘了一口氣,有些失神的說道:「這裡竟然有『它』?嗯,怪不得,怪不得!」

    我們被陳洛的話弄得莫名其妙。猴大嘴更是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沉默,飆子,你們咋的啦?發現啥了?」

    陳洛對著我們晃了晃手中的資料:「就是關於『它』!你們可能並不知道,這是一個很古老的傳說了,古老到很多人都已忘記了!但是現在還不是詳談的時候,這裡有『它』,可以說是萬分的凶險,咱們趕緊離開!」

    言罷他將資料塞入了懷中,抬腿就朝石門走。猴大嘴看急了:「薇薇醬呢?還沒找到她呢?咱們咋就走了?」

    「是啊,咱們最起碼救出林薇薇吧!」我也附和道。但陳洛卻頭也不回的徑直向前走著:「她早就死了!你們要是不想步她的後塵就趕快跟著我走,此地絕不能久留!」

    林薇薇死了?不對,他的話不像是確認,更像是為了斷掉我們繼續留下來的念想,而編造的說辭,其言下之意頗有逃跑的意味。不禁令我大皺眉頭:這完全不像性強意堅的陳洛所能說出的話,他可是被「絡新婦」行了「頭髮裹面禮」都能毫不退縮的人!顯然他口中「它」確實狠厲至極,只是一份資料都能讓陳洛掉頭逃跑!

    猴大嘴也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不可思議的盯著陳洛的背影:「沉默哥,咱可不能瞎說啊!薇薇醬肯定在哪旮瑟瑟發抖,正等著我這青蛙王子呢!你要走啊,好,自己去吧!不敗妹,飈子,咱仨去找薇薇醬!」

    雖然我明白那個「它」可能極其危險,但猴大嘴的話無疑更符合我的想法。我們決不能無緣無故的丟下一個隊友,何況她還是個女子,孤立無援的呆在這暗無天日的生化研究所裡,如果遭遇了什麼……我不敢再往下想,當即應了一聲,準備和猴大嘴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陳洛聞言立馬轉過頭來,冰冷的說道:「你們都給我……」然而,話只說了一半,他便硬生生的僵住了,臉上的肌肉抽搐著,眼中滿是不可思議與恐懼。

    我和猴大嘴當即一愣:他的目光竟是看向我們的後面!難道「六手」又出現了?我倆緊張的對視一眼,警惕的扭過頭去。

    在手電照射下,我們赫然發現身後的飆傑發生了異變!他整個人都開始佝僂起來,後背隆起了一個特別巨大的肉包,而且肉包還在不停的蠕動著。全仗著我們的衣服鬆緊性好,這才沒有撐破。但也正因為此我們看不出那團肉包究竟是什麼!

    飆傑滿臉都是痛苦的神色,豆大的汗珠灑灑而下,如雨點般滴落!他的嘴不斷囁嚅著,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飆傑!」我和猴大嘴幾乎同時喊出聲來,上前要去攙扶他。

    陳洛眼疾手快,飛起兩步抓住我倆:「是病毒,千萬不能過去!」

    「可是飆傑他……」我掙紮著還想上前,陳洛則是毫不松手:「他的發作太快了,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而且你們看他的嘴型,明顯是讓我們快跑!」

    發作?預料?陳洛的話令我異常震驚,難道他先前就知道飆傑會變成這樣?可……他為什麼要瞞著我們?

    「記得那通電話不?小鄭在電話之前就中招了!我不告訴你們是因為這種病毒雖然猛烈,但有一定的潛伏期,兩三天之後才會發作,到時候咱們早逃出升天了!所以不想你們無謂的擔心。可這處放映室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刺激了病毒,使它提前發作了!雖然不知道刺激病毒的東西是什麼,但很可能也會對我們造成了影響!所以我們再不能多呆一刻,先退出去再說!」見我和猴大嘴滿臉疑惑,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陳洛惶急之下便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聲音之急促,似乎我們晚走半刻就會命喪與此!

    可即便如此,他的提醒還是晚了。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擺放在座位中間的放映機竟然運做起來!霎時間,牆壁上的螢幕幕布被照的通亮!整個房間瞬間充斥了幽幽的螢光。

    眾人被嚇了一跳,幾乎是第一時間朝著螢幕看去。

    在炫目刺眼的白色光芒下,一行碩大的rb文字呈現其上,幾乎佔據了整個螢幕,飄飄忽忽,森森然然,間或還帶有一絲鬼氣!舉目望去,刺眼無比!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2
第二十五章 無皮血人

    這些日文似有某種魔力,在我看清它們的瞬間,一股懾人至極的暈眩直襲大腦!一時間,我只覺天旋地轉,肝腸翻湧!極度的不適中,我站立不穩,一下子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其餘人也像是中了魔障!猴大嘴沒有地方可以依靠,控制不住的跪了下來,手電掉落一旁,神色痛苦的衝我喊著什麼。陳洛就更嚴重了,他忽的噴出一口鮮血,踉蹌兩步就趴在了地上,然後頑強的掙紮著朝著出口處爬了過去!唯有變成了滾圓肉團的飆傑好似沒有受到影響,他像是發現了什麼,艱難的朝著另一側移動著,很快消失在了黑暗裡。

    在這強烈的眩暈中,我看到前方那一排排的座椅中,似乎有一具屍體......不,是一個人站了起來!這裡……這裡竟然藏有一個人?螢幕光芒的映射下,我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人穿過層層長椅,朝我們走來。他的步伐穩健,不急不慢,彷彿一切都成竹在胸!

    暈眩感越發強烈,我終於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倒在滿是骷髏的地上。與此同時,那人也走進了我們。藉著滾落在地上的手電,我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樣貌。

    他頭戴著一副防毒面具,看不清長相。渾身上下一絲不掛,不,或者說一皮不掛,因為他的周身上下沒有一塊皮膚!所見之處儘是血紅色的肌肉組織,唯有寬厚高大的身材標示著他男人的身份。更令人驚奇的是,即便他的血肉裸露在外,也不曾流出一絲血液。血液就像是凝固在了他的血管裡,我甚至還看到這些血管的脈搏跳動,彷彿一條條蠕動不已的小細蛇,令人毛骨悚然!

    他的目標極其明確,完全不理會趴在地上的猴大嘴,徑直朝我走來!

    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為什麼沒有皮?他要做什麼?重重疑惑就像氾濫的洪水,狠很的衝擊著我心中最後的防線,將我的恐懼推上了極致!我想掙扎,無奈身體完全喪失行動能力,一團團黑幕在我眼前時隱時現,彷彿遠古的洪荒猛獸,迫不及待的想要吞噬我的意識!我幾乎用盡所有力氣來抵抗這致命的暈眩,卻是徒勞無功。

    我的眼皮漸漸沉了下去。就在我喪失意識的瞬間,渾身猩紅的無皮之人在我面前蹲了下來。一張沒有皮的臉出現在了防毒面具的後面,像極了一團圓滾滾的血肉。那雙沒有眼皮,血絲遍佈的詭異眼睛死死的盯住我,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恍惚間,我覺得脖頸一鬆,瀕臨死亡的感覺驟減,意識頓時清醒起來。對過往的飛快回憶嘎然而止。

    接著,眼前一亮,清新的空氣立刻鑽入肺中。我跪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

    猴大嘴兩步竄到了我的身前,一邊扶著我的背,一邊捏著鼻子說道:「哎呦,你這味道……真成了糞坑西施啊!但是侯爺服你,真是有一手啊,你咋把那大圓筒一樣的怪物給趕走的?茅山道術?天生神血?額,不會是被你的美麗征服了吧?」

    我幹咳著推開了他:「去你妹的,你這坑爹的東西,老子要真是死了,做鬼也得拉著你走!」

    然而,這習慣性的鬥嘴讓我後悔不已,因為我滿頭滿臉全是怪物口中的腥臭液體,這一張嘴,立刻流入了口中,噁心的我直接嘔吐起來。

    猴大嘴見狀又湊了上來,輕撫我的背說:「不敗妹子,咱給你道歉了還不行嗎,絕對下不為例!再說了,論逃跑保命,誰是侯爺的對手?下次你可得跟我好好的學學,緊跟著黨國的步伐!逃出個光明的未來!」

    在他說話的同時,一陣噪雜刺耳的鐵鏈晃動聲也從遠處傳來。我心中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停止了嘔吐,抬頭問道:「什麼聲音?」

    猴大嘴也被嚇了一跳,舉目四望,然後正色道:「可能是怪物吧,那玩意兒突然鬆開了你,幾乎是慌不擇路的逃掉了。現在正發了瘋似得四處衝撞呢,不小心就裝在鐵鏈子上了唄。唉,你到底用啥法子把它削成了那樣?還有……還有你這傷口,咋就癒合的這麼快?你真的是異於常人?」

    我趕忙摸了摸自己的脖頸,竟真的完好無損,沒有任何流血的地方。可我明明記得自己的動脈被咬破了,那種生命垂危的感覺絕對真實,不可能有假!又仔細摸了摸,我發現被咬破的地方硬硬的,竟似結了一層疤,實在是匪夷所思!而且更令我奇怪的是,那怪物咬我咬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跑了?當時的我幾乎是在等死,手上沒有任何動作。難道……難道我真是小說裡常常提到的那種既可以快速癒合,又可以驅鬼御神的神奇體質?

    胡思亂想中,我被猴大嘴攙扶著站了起來。

    「應該是沒皮的人對我做了什麼手腳吧,可能大嘴你也……」劫後餘生的我如釋負重,一邊用袖子擦著臉上噁心的液體,一邊想和猴大嘴調侃兩句。可他卻突然打斷了我:「噓……聽,這響動有古怪!」

    我被他驟變的神情弄糊塗了,趕忙直起耳朵細聽起來。此時,鐵鏈晃動的聲音已經響成了一片,而且越來越遠,層層疊疊的向前推進著,彷彿那怪物正在挨個搖晃鐵床上的鐵鏈!

    我微一愣神,突然想到了鐵床上的屍體會動!心中仿若閃過了一道炸雷,一個念頭也隨之蹦了出來:難道它要把所有白單子下的屍體都搖醒了?

    「扯呼!」猴大嘴也和我想到了一塊兒,頓時怪叫起來,拉著我就往前跑!果然,距離我們最近的鐵床開始有所異動!白單子下的物體緩緩的坐起了身體,衝著我們的方向一頓亂抓!

    我倆瞧的真切,心下惶然,不由的加快了腳步,順著停屍鐵床的中間過道玩了命的跑起來!

    此時,原本死寂異常的停屍間已經響成了一團,鐵鏈搖晃的聲音與白單子下物體翻動的聲音混成一片,不停的刺痛著我們的耳膜!

    礦燈所過之處,所有屍體都緩緩的爬下了床!有的甚至已將身上的白色單子甩開了去,露出了本來面目!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3
第二十六章 活屍

    那是一幅幅怎樣的軀體啊,即便我們正在飛快的跑動,觸目所及皆是一閃而過,典型的走馬觀花。但它們仍然帶給了我直顫心扉的震撼!

    其中一具軀體的右半邊是人類,左半邊卻是一頭野豬的軀殼!它剛一下床,就四肢著地的趴在了地上,血紅的人眼和豬眼同時盯著我們,同時用不協調的四肢僵硬的朝我們爬來!

    另一具則幸運的保留了人類全部的軀體,但他沒有頭,取而代之的竟是三個長嘴鷹頭!令人悚然不已。三鷹頭的軀體剛一落地,便不停的撲打著雙臂,就像鳥兒振翅一般,蹦跳著衝向了我們!

    而在礦燈照射不到的地方,也是影影綽綽,更多奇形怪狀的妖異鬼影時隱時現。

    「這都是什麼鬼東西!小鬼子的實驗簡直古怪至極啊!」我終於忍不住了,喘著粗氣大喊起來。

    猴大嘴也是面色慘白,呼哧帶喘的說:「活屍,是活屍!這旮壓根不是鬼子的停屍房,而是養屍地!跑,往死裡跑!侯爺我寧願跑死,也絕不能讓它們逮住!」

    聽到「活屍「倆字,我心中一咯噔。大學時,猴大嘴就較為迷信鄉野鬼事,時不時的也會同我講起一些。這活屍更是被他大書特書,講了一個頗為離奇的故事。

    故事的背景是在民國。當時軍閥割據,戰亂不斷,百姓苦不堪言,逆來順受者只有水深火熱,苦煎苦熬。稍有點惡人脾性的,要麼落草為寇,當起了綠林群盜。要麼投軍從戎,吃起了皇糧鴉片。所謂天下亂,豪傑出,怪才立得山頭住。其時能人奇人輩出,其中就有一位,名喚鄭懷北。

    這鄭懷北世居hn身高八尺,相貌堂堂,為人忠勇寬厚,再加上其天生一副神耳,能聞人所不能聞,為鄰里鄉親解決過不少難題,甚得擁愛。

    是年,鄭懷北已四十有餘,本欲共享天倫,安度餘生。未曾像戰亂一年猛過一年,大兒已被拉去從軍,眼見唯一的小子也要被強徵入伍,他著實是坐不住了。況且十里八鄉的鄉親們死的死,逃的逃,已是十室九空,再住下去必為戰火殃及。萬般無奈之下,鄭懷北決定北上闖一闖,以保家族香火。

    然而此去一行何止千里,盤纏細軟自然少不得,可連年掠奪之下,又哪有什麼銀兩?思前想後,鄭懷北想到了一個辦法:去村北頭的醉枝崗,尋找那口枯井!

    之所以要找一口井,乃是因為一個傳說:據傳此井嗜食人肉,凡從其周圍過者,皆落入其中,無一倖免。富甲一方的李員外正是在逃離戰亂之時落入井中,連帶身上大小金條數十根,從此再未現世。時置亂世,官府尚且三年一換,五年一倒,自不會理會這等村野枯井。村中有好事之人前去查探,卻也是有去無回。自此,關於那口枯井的謠言更甚,且越傳越邪,如今那醉枝崗已是村中禁地,無人敢去。

    鄭懷北並非輕信謠言之人,但確於深夜子時聽到過醉枝崗處傳來的陣陣聲響,這聲音極是怪異,或是砸地拍磚,或是飲恨含歌。初時他也驚詫不已,後來便習以為常,再加之其人老實本分,並無一探究竟的想法,所以便與那枯井相安無事。如今形式所迫,李員外的金條無疑成了莫大誘惑。鄭懷北思前想後,也只有這麼一個獲得錢財的方法。他猶豫良久,這才終於一咬牙:幹!

    然而這事一個人可成不了,鄭懷北先是找上了村裡的葉老帽。這葉老帽是十里八鄉有名的傻子,不管三九還是三伏,總是帶著一頂髒出了油花的狗皮帽子,逢人就傻笑,其名便由此得來。好在葉老帽人傻心不壞,只要給口吃的,就給你幹活,活多活少無所謂,管飽就好。如今村裡的男丁所剩無幾,無奈之下,鄭懷北便找上了他,塞了幾個粗糧窩窩,算是拉他入夥了。

    接著,鄭懷北又找上了一個綽號「掘地狗「的老者。有傳言說他曾是地老鼠摸金賊,後來不知怎的隱居於此。對於這位僅餘獨眼,鬚髮皆白的和善老者,雖不知其真名實姓,但村裡人早已認定傳言為假。然而機緣巧合下,鄭懷北見識過一次他那嗅地尋寶的能耐,著實是有些手段。

    說明了來意,掘地狗連連搖頭,勸他醉枝崗是「半禿半荒半截土,斷首斷尾斷根處。「尋常人去了定有災禍。見他語出不凡,絕非常人,鄭懷北更欲請他出山。於是苦苦相求,直到誓言帶著孤苦無依的掘地狗一起北上時,他才勉強答應,不過前提是要準備幾日,並且關於此事的一切皆要聽他吩咐。鄭懷北自然滿口應承,這事就定了下來。

    三日後的深夜,三人帶著繩索等物來到醉枝崗。望著天上殘月如勾,聽著遠處淒風慘嚎,鄭懷北總覺渾身顫慄。他很是疑惑為何要夜晚前來,陰森恐怖不說,行動也有諸多不便。這村子裡的人早已是寥寥無幾,醉枝崗更是人跡罕至,他們大可以在大白天行動。掘地狗瞧出了他的疑惑,只說了句:「踏陰路,尋陰財,守陰時,保陰德。「便自顧自的準備起來。

    但見他從一個黑色布包中取出一干物事。糯米,陳酒,麻繩,雜七雜八,什麼都有,有些物件鄭懷北見都沒見過。

    接著,掘地狗從中拿出三個竹製小籠,裡面分裝三隻八爪小蟲,掛三條血色麻繩。他將竹籠分予兩人,囑咐道:「此物名喚黐脢,對至陰之物最是警覺,遇之便會鳴叫,但常人無法耳聞,唯有......「說著,他拿出幾根銀針,插入兩人耳後:「唯有定了你們的耳穴,方能聽到黐脢的鳴叫。記住,將此物掛於脖頸之上,爾等可從上方瞧它。若有叫聲,便觀察其所對方位,那處一定有陰邪穢物!「

    鄭懷北細瞧那竹籠,果見竹籠的上方開有一道小口,被一塊透明之物封住,恰可看清其內小蟲,極為精巧。

    正自驚異,掘地狗又給他一個布袋,內有紅色粉末。「血粉,要是有活屍行僵就撒將過去,使其迷惑。「

    活屍行僵?鄭懷北心頭一跳,張口要問,卻被掘地狗一把止住,只聽他小聲道:「時辰已到,別出聲,跟我走!「言罷衝著兀自傻樂的葉老帽一招手,三人將繩索固定完畢,下了井。

    井中漆黑無比,極陰極涼,鄭懷北一連打了幾個寒戰,這才穩住了身體。最下方的掘地狗卻似渾然不覺,眉頭緊皺著開著路。

    一路下到了井底,幾人弄開了火摺子,點燃了火把,這才看清了井內光景。原來這枯井下方竟是別有洞天,一條高約一丈,寬越兩人的通道開在井底一側,漆黑一片,也不知通向何方。

    「果然!「掘地狗說道,眼中精光乍現。

    「果,果然什麼?這枯井不是墜了很多人麼?他們的屍骨呢?「鄭懷北越發的雲裡霧裡了,眼前所見遠超他的預想。

    掘地狗並未回答,兀自說道:「恐怕這次不止取財,還要取命!隨我來!「

    鄭懷北心中又是一咯噔,本欲再次發問,掘地狗卻已一步踏出,走進了通道,他忙招呼葉老帽一起跟上。

    沒行兩步,鄭懷北忽然聽到一陣細細索索的響動,似是有人低聲細語,又像是某種野獸低鳴。他舉目四望,除卻岩壁外,再無他物。

    「前輩,可聽到什麼響動?「鄭懷北問道。掘地狗不明所以:「響動?未曾耳聞。「

    鄭懷北頓時瞭然。這掘地狗雖然年事已高,但是不聾不啞,較之常人還要敏銳些。他都聽不到,那便是聲音極遠,自己的雙耳又展神通了。

    鄭懷北早就適應聞人所不能聞的感覺,當下也沒在意,繼續往洞道里走。只是那聲音如影隨形,既不見小,也不見大,似有東西在鄭懷北耳邊呢喃,聽得他好不耐煩。。

    約莫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洞道豁然開朗,濃重腐臭直接鑽鄭懷北的口鼻,嗆的他咳嗽連連。待他看清眼前景象時,不禁渾身發軟,癱坐於地!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3
       
第二十七章 八陰台棺

    面前是一個不大不小圓形房間,四壁天頂皆畫滿了色澤斑斕的壁畫,雲霧升騰,仙女起舞。群仙敬酒,王母祝壽,好一派裊裊仙境!

    可地面上卻滿是人屍骸骨,有些尚在腐爛,黑肉遍體。有些則只剩纍纍白骨。最讓人膽寒的,莫過於房間正中那九具人屍。那是九具****的人屍,有男有女。其中八具呈單膝半跪,面朝八方,表情木然,唯有一張嘴甚為生動,或咧嘴而笑,或撇嘴而悲,栩栩如生。可無論何種模樣,與其死氣森森的臉龐一搭,便顯詭異。

    他們齊齊伸出雙手,托住第九具人屍。被托起的是一具高大的男屍,他神態安詳,安穩臥躺,似是正在酣睡。

    「八陰抬棺?果然是妖孽!「掘地狗看了一眼胸前的小蟲,狠聲道。

    鄭懷北也學他看向胸前的黐脢,那小蟲雖未曾鳴叫,卻把頭部死死的對準了九具人屍,一刻不曾偏移,貌似此地極為邪氣。他不敢猶豫,藉著火把在地上尋了起來,以圖盡快斂些財物。

    要說落入此處的人著實不少。少許功夫,鄭懷北已從地上蒐羅了很多金銀首飾,滿滿裝了一布袋,直樂得和葉老帽有一拼了。

    當然,做人最忌貪財,鄭懷北明白這個道理,況且是死人錢財,拿之不詳,須適可而止。

    一念至此,鄭懷北頓生去意,遂與遍地屍骸做了一輯,道:「恕罪則個。「然後招呼掘地狗往回走,卻發現來時的路不見了,入口之處赫然變成了一面雲霧仙裊的石壁!

    鄭懷北一驚,兩步上前摸起這牆壁,有形有質,冰冷堅硬。

    「走不了了,自咱們進來一刻起,就入它的甕了!「掘地狗聲音艱澀。葉老帽也傻笑著附和道:「走走,走不了,嘿嘿。「

    「前輩,怎麼才能出得此地?「鄭懷北趕忙問道。

    掘地狗回過頭,一字一句道:「開棺!「

    鄭懷北聞言疑惑不已:「此處除了骸骨人屍,並無漆木棺槨,卻是開的什麼棺?「

    掘地狗長嘆一聲,雙目瞪視那九具站屍,語帶滄桑:「紅漆紅衣裹紅屍,懸坑天葬現妖魅。黑山惡水養屍魃,豎葬永不過奈何。青銅包身魂不在,人皮為棺後人絕。八陰抬起萬民苦,九龍昂首天來誅。觀天一帥震千里,渡冥眾將定陰陽!想不到我剪髮拔香,卻仍舊逃不過這一難。罷,這是我的造化,也是你的劫數,就讓我毀了你的棺船,斬了你這妖孽!鄭家兄弟,葉老帽,來搭把手!「

    這番話說的鄭懷北雲裡霧裡,但為了離開此地,也只得上前幫忙。三人依著掘地狗的吩咐,將陳酒圍著九屍澆了一圈,又在灑滿陳酒的地面上撒了一層糯米。然後打亮火摺,扔將過去。霎時間,熊熊烈火將九具人屍團團圍住,把個房間照得通亮無比。

    「前輩,您不是要開棺嗎?怎麼放起火來了?「鄭懷北依舊不明所以。

    掘地狗沉聲道:「此棺便是人皮棺,以肉為棺,以皮為槨。其中之物陰邪無比,不僅佔了人皮為棺,且殺戮無辜,陰養活屍,形成八陰抬棺的葬局。致使天之浩氣碰它不得,地之正氣沾它不住,唯有乾坤間的一絲濁氣為它所用,長此以往,必成妖患!其實我早已發覺此處不對,無奈渡冥一言重如山,發落便似頭點地。我這已死之人本不欲管它,可冥冥中自有定數,機緣巧合下,我終於還是來了。只是為時已晚,此物究竟成了什麼我也不知,唯有借陰米逼它現身!「

    言談中,就見那陰米在火焰中起了變化,噼噼啪啪的爆了起來,直飛向九屍!顆顆米粒都像是極燙極熱,每濺到人屍身上,便直穿進去,留下一處血洞。

    不多時,九屍已是千瘡百孔。鄭懷北何曾見過如此奇異景象,當即傻了眼。葉老帽也使勁拍著手,孩童一般喊叫著。驀地,那具躺臥的男屍身體一裂,伸出一隻指甲奇長,慘白無比的手!霎時間,不知哪裡吹過了一陣陰風,將火圈與火把吹得搖搖欲滅!

    「不好!「掘地狗沉喝一聲,遂將陳酒送入嘴中,一口噴向火圈,這才使其重新燒旺。

    葉老帽卻似突然見到了什麼有趣之事,兀自掰起了手指:「一,二……八。嘿嘿,八個夥伴做遊戲,一個夥伴吃飯去!「

    鄭懷北聞言一怔,忙定睛去看。果見火圈中僅餘八屍,其中一具不見了蹤影!

    「觀兩沒,撒血粉,先除掉這倆活屍!「掘地狗從腰中抽出一條五彩長鞭,眼中精光乍現,驀然爆喝。

    鄭懷北尚在疑惑,忽聞胸前黐脢鳴叫不已。那聲音直如蟬鳴,只是更沉更急。他心頭一驚,慌忙低頭去看,見黐脢正頭對自己的胸口!同時,一陣勁風襲來,直奔他的後頸!

    鄭懷北大駭,急忙向前撲去,並抓起一把血粉,撒將過去。一時間漫天皆是猩紅,而在這片猩紅中,有一個白花花的****人體!鄭懷北看得分明,此人正是李員外。其肥碩的身軀極是矯健,無奈被這血粉所惑,只是瞎抓盲撲,好似瞎了一般。

    「做的好,待我將其除掉!「掘地狗道,兩步閃身過來,手中長鞭舞動,直奔李員外右臂。說來也是奇怪,那長鞭只在李員外右肩一觸,其狂揮不止的右臂頓時癱下,一動不動了。

    長鞭在掘地狗手中仿若一條狂舞巨蟒,呼呼生風,速度奇快的遊走於李員外的各處穴位關節,所過之處肢體皆癱,看的鄭懷北嘖嘖稱奇。

    很快,他便瞧出了些許門道:原來這長鞭只中似乎藏有小蛇,每當長鞭觸到關節時,暗藏其中的小蛇便極速鑽入,將關節鎖死!

    只幾下功夫,李員外便癱倒在地,再也無法動上一動。掘地狗收住麻繩,口中呼哨一聲,但見李員外的各處關節腫脹起來,活像灌水的魚泡,接著便「啪,啪,啪「的挨個爆裂開來!頃刻間,李員外便被分成數斷,成了一灘殘肢斷臂,污血遍地,再無威脅。

    鄭懷北瞧得是目瞪口呆,半天沒有言語。掘地狗在一旁解釋道:「此物便是活屍,三魂皆丟,六魄存一,生死不分,輪迴不墜,僅憑一口陰氣撲人,尋常兵器奈何不得,唯有以真火煉之,方可除盡,甚為棘手。然此物諸般行為仍憑穴位關節驅動,吾輩便是借卸甲蛇鞭之力,碎其關節,令其無法害人!「

    卸甲蛇鞭!鄭懷北這才看清掘地狗手中的長鞭,頓覺頭皮發麻。這分明是一條巨長無比的褐色大蛇,上面橫七豎八爬滿了小蛇!

    」鄭家兄弟當心了,適才一番只是試探,正主馬上要現身了!「掘地狗提醒著兀自發呆的鄭懷北,逕自擺好了迎敵之勢。

    鄭懷北這才回過神來,急忙凝神戒備。但見人屍中伸出的那隻手猛然一動,人屍的胸膛處豁然開了一道大口!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3
第二十八章 圍殺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猴大嘴講到這時便賣起了關子,說是我不幫他撩個妹子,就甭想聽下文。可我自己都是窮**絲,連女孩的手都沒牽過,又哪有本事幫他?於是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好在我的好奇心一般,對這些鬼神亂力的故事從來都是一笑置之,沒過幾天就淡忘了。可眼前的場景卻實實在在的提醒我,活屍竟是真實存在的!只是我們沒有故事中那些人物的奇門絕技,除了賣力瘋跑,再無他法。

    無奈這房間的長度遠遠地超出了我們的想像!我們怎麼跑,都看不到盡頭,令人揪心不已。活屍可不管這些,雖然它們行動遲緩,但擁有先我們一步行動的優勢,越往前跑,這種優勢就越明顯。我們倉皇逃命的這條過道就像催命的隧道一般,被兩旁的怪異活屍擠的越發狹小。

    隨著活屍距離的拉近,濃重的死亡氣息幾乎籠罩了我們。不得已,本來並排的我倆變成了一前一後,但是就這一個人的身位也漸漸的被壓縮殆盡,一些慘白的屍手屍爪開始能夠擦著我的衣服劃過,令人肝膽俱寒!

    「娘的,這些個癟犢子不是都有鐵鏈鎖著麼?怎麼還能跑那麼遠!」一具活屍的尖爪劃破了猴大嘴的衣衫,他不禁怒罵了起來。

    我也在左突右閃的躲避中留意了一下。原來它們身上雖有一條粗大的鐵鏈,一端套住它們的頸部,另一端連在了鐵床粗大的床腿上。鐵鏈的長度正好能夠延伸至中間過道的一半。也就是說,如果只是一側的活屍起屍,那麼我們只需沿著另一邊的床沿走就可以安然無恙。但如果兩側同時起屍,就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了。

    好巧妙的設計!我不由的皺了皺眉:這似乎是專為圍殺侵入者而設計的!如果是熟悉這裡的人,必有利用死角躲避的技巧。可眼下的我們又哪裡知道躲避的方法?只能用拚命的奔跑來搏出一片生機了!

    可是這房間就像是沒有盡頭一般,出口永遠隱藏在遙遙無期的黑暗中。終於,前方的活屍徹底堵住了過道,它們張牙舞爪的從四面八方朝我們撲來,乍看之下,竟似群魔亂舞!

    眼見避無可避,我的心中頓時湧起一陣絕望。而那逃跑成性的猴大嘴也是紅了眼,只聽他狠狠的怪叫起來:「好一個群屍遮日天地暗,萬魔強舞滅人間!不敗妹,你有天生神血,就在前方開路!我在後面給你打掩護,咱倆殺出去!」

    我一聽就氣不打一處來:丫逃跑起來一個頂倆,真要正面硬抗從來都是縮在後邊!不過唯今之計也只能如此,畢竟那管狀怪物是被我逼退的,但願自己的血液真是所謂的「神血」,能夠對付眼前這些詐起的活屍吧。

    接過猴大嘴遞來的礦燈,我不減速的來到了群屍面前。不假思索的掄起仍然握在手中的皮帶,狠狠的揮了過去!不管了,先用皮帶招呼它們一頓!

    這些活屍似乎遠不如剛剛我們所面對的管狀怪物那樣強悍。我皮帶一揮之下,竟真的將右邊一具蛇臂人身的活屍打倒在地!

    也恰在這時,另一具活屍的森白手爪已經抓向了我的臂膀!我一側身體,堪堪躲過,同時用奔跑中的右腳踩住倒下的那具活屍,一個飛躍從它們的包圍圈中衝了出去!

    這幾下行雲流水,酣暢淋漓,我不禁暗自得意:總是看陳洛表演靈巧的身法,自己也終於來了一把!當真是暢爽無比啊!

    但我還沒誇完自己,就聽猴大嘴在身後急吼道:「小心!」我心下一驚,還未及回頭,右腿上就傳來一股莫名的拉力!這股力道雖然不大,卻讓飛在半空中的我身形一滯,整個人一下橫了過來,預想中的腳著地立刻變成了臉啃泥!慌亂中我緊緊抱住頭,在地上連摔了兩個跟頭方才停住,手中的礦燈和皮帶也被甩了出去。

    猴大嘴急忙飛起兩步,踹開了一具正要靠近我的活屍,順勢將我拉起,陰陽怪氣的說:「您裝什麼王八犢子啊!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您只顧著自己瀟灑了,都不帶瞅一眼腳下的?腿被膀子一樣粗細的蛇臂給纏住了您就一點感覺都沒有?這下可好,唯一的礦燈都讓你扔到屍堆裡去了!」

    暈頭轉向中,我也是後悔不已,暗罵自己大意,竟然被被擊倒的那具活屍纏住了腿!然而就是這麼稍一停頓的功夫,我們便痛失了衝出重圍的機會,周圍的活屍層層疊疊的將我們圍了起來!霎時間,惡臭撲鼻,觸目所及皆是它們慘白的膚色和奇形怪狀的堅手利爪,畸形的身體詭異的扭動著,在礦燈的餘輝下顯得半影半暗,分外妖異。它們緩慢的逼近著,魔嘴利爪胡亂的揮舞著,似乎要把我們生吞活剝了!

    眼見逃跑無門,猴大嘴尖利怪叫道:「等啥呢,不敗妹,麻溜的整點血出來啊!哦,對了,咬舌尖也行,用舌尖血噴它們,指定好使!」

    我微一差異,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我自幼安逸慣了,最怕疼痛,這牙齒觸到了舌頭卻怎麼也下不去嘴。

    見我抿著嘴猶豫半晌,猴大嘴氣得幾乎跳了起來:「我去,您真是活寶祖宗,金枝玉葉!都死到臨頭了還在乎舌頭上那點肉?算了,侯爺我親自動手!」說罷,對著我的鼻子就是一記重拳。

    這一拳極重,直打的我眼淚橫飛,差點坐倒在地上。猴大嘴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騰出一隻手飛快的從我的鼻尖處沾了一些鼻血,朝著身後就甩了出去!

    這一下瘋狂撒血的舉動果然有用,但見被血液濺到的活屍皆是身形一滯,僵在了原地。猴大嘴見狀大喜,忙又拿著我的鼻血向另一側甩去,依舊效果非常!

    「我……我這麼厲害呢?」我捂著鼻子,幾乎是看傻了眼,不可思議的說道。

    猴大嘴也是眉開眼笑:「真是傻人有傻福,我只是死馬權當活馬醫,沒想到真有用!你這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的主竟然擁有這等異能,真是上天不公啊!行了,別墨跡,趁著你的鼻血流的旺,咱們衝出去!」

    我會意的點點頭,同他一起矮身,從兩具僵掉的活屍腋下鑽了出去!可前方依然是密密麻麻擠成了一團的活屍,早就恭候多時。要不是有鐵鏈的束縛,恐怕早把我倆給淹沒了!

    然而此時我們有神血護體,又哪會怕它們?一路撒將過去,活屍無不僵硬就範,我們暢行無阻的往前跑著,順便將地上的礦燈也撿了去。

    就這麼信心滿滿的向前跑了幾步,卻依然看不見房間的盡頭。我和猴大嘴不禁泛起了嘀咕。

    「這房間到底有多大啊?你看那一具具的屍體,不說上千也得幾百了吧,都趕上一個團了!小鬼子當真是變態界的馬拉松冠軍!」我甩出一把鼻血,喘著粗氣狠狠的說道。

    猴大嘴則是不慌不忙:「莫急莫急!所謂兵來將擋,屍來血濺!量它們再多,也不是你鼻血的對手!唉,血跡快乾了吧?讓侯爺我再削你一拳!」

    我剛想回罵:你小子真不要臉。忽聞身後傳來一記金屬特有的高亢脆響,乍聽之下竟似鐵器崩壞的聲音!
Babcorn 發表於 2016-10-31 21:53
第二十九章 屍變

    我倆回頭望去,除了舞動的活屍外,再遠處就是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清。這更加重了我們的疑慮,因為那聲巨響讓我們想起了一種可能:有活屍掙脫了粗大如臂的鐵鏈!可細想之下,又覺得不可思議。如此粗大的鐵鏈,開足馬力的汽車恐怕都拽不斷,更遑論哪些笨重的活屍?我搖搖頭,剛想駁斥自己的荒謬想法。卻聽類似的聲音再起,並且是「乒乒乓乓」的響成了一串!

    這次我們聽得真切了,確實是鐵鏈崩斷的聲音!也不知身後發生了什麼,但直覺告訴我一定是及其不祥的事!

    「快,快跑!」我幾乎是拼了命的撥動起了雙腳。之前的連番跑動幾乎耗盡了我的體力,只能雙腿微抬的慢跑。此時被危險一催,不得不勉力提神,再次發足狂奔起來!

    猴大嘴也感覺到了不妙,他從我的鼻子處接了一攤血,先一步開路去了。

    黑暗中,鐵鏈摧斷的聲音越發急促。我倆越聽越心驚,一路左突右閃的同時,還不停的抽空往後看看。在我們身後的不遠處,有一些東西正快速的逼近!影影綽綽的,也看不清是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它們來者不善。

    終於,在我們累的幾乎快要吐血時候,才來到了房間的盡頭。可令我們絕望的是,這裡竟然也是一面牆壁,根本沒有什麼出口!而剛剛與我們交手的管狀怪物就縮在牆壁的角落裡,一動不動,整個身體似乎被什麼利器給平整的切為了兩截,烏黑的膿血流了一地,煞是難聞。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我好像在那一片污血中,看到了一絲銀色微芒,忽隱忽現的。

    當然,此時我倆已是筋疲力盡,哪還顧得了那麼多?匆匆的掃了怪物一眼,確認它死透了,就上前一屁股就坐在了牆邊上。

    望著那些急速而來的黑影,我有些絕望的罵道:「混賬小鬼子,出口到底在哪?實驗變態也就罷了,建築設計也變態!好端端的一個地下工事,兩邊都是牆壁?腦子進水了吧!」

    猴大嘴也附和道:「一群癟犢子,確實不咋地!但你想過沒,出口也可能是在房間的兩側!只是咱倆沒機會去找啦,後面也不知是些個啥東西,再回去就是他娘的找死!但是咱們也不是毫無希望,瞅瞅管子怪物的下場,說明你的血是對付它們的利器!實在不行侯爺給你講個葷段子,到時候你鼻血狂噴不止,還不淹了這幫鬼犢子?」

    猴大嘴這話說的連諷帶刺的,也不知是褒是貶。我卻聽得疑惑漸起:我的血真的是可以降妖除魔的神血?如果說不是,那麼將管狀怪物趕跑,我自己的傷口癒合,以及剛才那一番鎮住活屍的作用又怎麼解釋?但要說是,我卻又有疑問。為何管狀怪物會斷成兩截而死?那種被利器齊根斬斷的死法怎麼看也不像是「神血」的作用吧!而且不知為什麼,怪物屍體上泛起的銀光總讓我有些不安。

    正思緒紛飛的時候,猴大嘴扶牆站起,咬牙切齒的喊道:「不敗妹,起來迎客啦!」

    我回過神來,發現那些模糊的身影已經來到了我們的面前。放眼望去,大多數都有些眼熟。再去細看,赫然就是先前阻擋我們的笨重活屍!

    然而此刻的它們哪還有笨重的模樣?一個個渾身泛著詭異的殷紅,脖梗處俱都掛著斷裂一半的粗大鐵鏈,騰挪跳躍間就朝我們衝了過來!那速度與身形,直如獵豹猿猴,說不出的迅捷!

    我和猴大嘴被眼前的景象嚇得面面相覷,全都傻了眼:我的血哪裡是什麼驅屍的神血哦,分明是給活屍用的雞血啊!

    猴大嘴一會看看我,一會看看奮起迅捷的活屍,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青,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我……這,我……唉,真是偷米不成蝕把雞啊!」

    眼見活屍鋪天蓋地的襲來,我深知這次玩大發了,怕是真的要交代了。然而已經歷過數次絕境的我反而感到一絲前所未有的平靜:反正也是個死,那就死得痛快一點吧!

    「大嘴,你不是常說背後的傷痕是男人的恥辱嗎?好了,現在考驗咱們的時刻到了,你我一起上前,好歹拚死倆!」我平靜的說著,直起力竭的身體,朝著奔湧而來的活屍群迎了上去。

    猴大嘴一把拉住我:「你瘋了?我啥時候說過這種話?『腳底抹油速速跑,留得青山有柴燒』才是咱的座右銘!你再往前走,還不得讓它們撕成碎渣?」

    我淒然一笑,心說你在這牆邊上蹲著又能多活幾刻?我們腳底抹油都沒處跑。說話功夫,一具活屍已然趕到。只見它高高躍起,一雙血紅大手朝我猛抓過來!

    霎時間,我只覺勁風撲面,陰風罐耳。這活屍的力道怕是不下千斤,估計能把我的頭拍到肚子裡去!幸虧猴大嘴早有準備,猛的把我拉回了牆邊,躲過了活屍的迎頭痛擊。幾乎是在同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記清脆的槍聲!那飛在空中的活屍渾身一抖,旋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槍?誰開的槍?我倆傻了一般呆立當場。

    「你們真是擅長發呆!快趴下,爬到我這兒來!」一陣無比熟悉的喊聲傳入耳中。陳洛,竟然是陳洛!我倆狂喜不已,循聲望去,在停屍間左側不遠處,一個人正拿著手電朝我們比劃著。

    「臥倒,他有槍!」猴大嘴最先反應過來,一把將我按倒。可令人意外的是,面前的活屍似乎對槍聲極其敏感。只見它們悉數調頭,整齊劃一的撲向了陳洛。

    見了血的活屍速度奇快,瞬間就將陳洛團團圍住。可陳洛的動作更快,手中的槍火舌連出,發出一連串震耳欲聾的響聲,把個活屍打的根本進不了身!只是這些活屍並不懼怕子彈,被打退後稍作調整便再次衝了過來。剛剛在空中被打下的那隻也早已站了起來。雖然身體被子彈打穿,傷口不停的流著烏黑膿血,它卻渾然不覺,即刻加入了圍剿陳洛的戰團。

    見它們彪悍如斯,我倆哪還敢怠慢?幾乎是翻滾著向前爬了起來!一路上子彈橫飛,「嗖嗖」的從我頭頂穿過,好像擦肩而過的死神,嚇得我冷汗淋漓。而更讓我膽寒的是,暴露在如此猛烈的火力之下,不少活屍已被打成了篩糠,有的甚至連頭都被打掉了,可依舊極其頑強的撲向陳洛,仿若地獄的惡鬼!

    突然,噴湧的火舌停住了,陳洛的咒罵聲和「咔咔」的板機空撞聲一起趕到:「我說你倆是屬王八的?這點距離是要爬一年嗎?快給我站起來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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