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黃泉錄 作者:西半球 (已完成)

 
東方丈助 2016-11-23 15:42:5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1 208935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8:49
第260章:不動明王

    魍魎為林川怨氣所生,會以天真孩童面目出現,用笑聲吸引生靈再吸其精氣。而它真正的面目卻是唐柯所見的山精巨怪,在古時,魍魎也被稱之為山鬼,是活動在山林附近的妖物。

    而鳳栖山有魍魎出現,當是和最近的旅遊開發項目有關。林川有靈,在知道許多物種將因為這次的開發項目而不能保留下來,故生出怨氣,進而化生出木煞魍魎。藥王村同意把村子讓其改建為度假村,形如放棄鳳栖山最後一道防線,因而受遷怒而為魍魎不斷襲擊。

    在了解了藥王村的近況後,姬夏末得出以上結論。

    “這是否為人類的咎由自取,我們在不斷進步和開墾的同時,卻抹殺了其它物種存在於世間的權利。所以現在,它們已經不選擇沉默,而選擇了報復。”唐柯嘆道。

    龐天涯拍拍他的肩膀說:“世間時勢所向,非是你我所能夠決定,即使要阻止也無從阻止起。人類本身便帶著侵略性,若要保護自然,我想除非把人類都滅絕了方能辦到。但這事並不現實,小唐你也不要多想,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消滅魍魎。”

    “天涯說得對。”姬夏末接過話來說道:“魍魎眼下只把目標鎖定於藥王村,這是受林川的意志影響使然。一旦藥王村的村民全死於魍魎之手後,這妖物因煞氣所生,故憎恨生人。若不制止並擊殺,它所過之處,定人蓄死絕,後果不堪設想。”

    唐柯收拾心情,亦說道:“其實我這幾日也想為藥王村除害,但這魍魎卻不知藏在山中哪處,我已尋它幾日,卻毫無結果。”

    姬夏末看向龐天涯,嘴角逸出動人笑容:“我倒是有個主意。”

    龐天涯打了個冷戰,說道:“你想做什麼。”

    “到時就知道了。”姬夏末笑道。

    撲撲撲—

    持續不斷的砍伐聲遙遙傳來,驚醒了它的睡眠。它伸了個懶腰,從睡夢中醒來,看看天色,已是黃昏。

    聽到砍伐的聲音,它無來由心中怒火升騰,朝著聲音的來向掠去。

    它並不是這個世界的自然產物,它只是由這個山子的木靈所化。嚴格來說,它代表著整座山頭所有木靈的憤怒,它是木靈意志的實體化,是為複仇而生的妖物。

    它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只知道它是在木靈聲聲呼喚中來到這個世界。

    木靈們喚它:魍魎!

    魍魎對所有生靈帶著與生俱來的憎恨,它要殺光所有想要對山林不利的生靈,而那遙遙傳來的砍伐聲正是它的大忌。

    若非這些人類胡亂砍伐、採藥,它還是繼續著無始無終的睡眠,而不用被木靈們召喚到這個世界。魍魎恨這些人類,但人類的精氣卻是它的最愛,那純粹的生命精華能夠讓它力量不斷增強,所以一旦生靈落入它的手中,它便要將其精氣吸光吸盡。

    來到茂密的草叢之後,它看到一個樵夫正在砍樹。它眼睛溜溜一轉,然後從草叢裡走了出去。它現在的模樣是依舊人類小孩的外形所化,白白胖胖的孩子總能讓人類的戒心降到最低,這個樵夫也不例外。

    樵夫還挺年輕,看到它的時候“咦”了一聲,說道:“這是誰家的娃娃,怎麼自己跑到山里玩兒來了?”

    它咯咯的笑起來,這是天真孩童的笑聲。但魍魎的笑聲卻能夠迷惑生靈的心智,果然,這樵夫一聽,眼神便漸漸變得茫然起來。

    “過來,過來,一起來玩。”它模仿著小孩的聲音說道,同時朝著樵夫招手。

    樵夫走了過來,魍魎暗慶得手,便要吸取精氣時。突然這樵夫眼神一變,竟笑道:“你上當了!”

    瞬間,有巨網自地下彈起,把魍魎包在其中並收攏至半空。跟著,有兩個人類從樹後出現,魍魎認得其中一人正是打擾自己吸收那山林異獸精氣的可惡男子。

    頓時,它大吼起來,身形暴漲。

    晉涼市。

    南山公墓寂靜無聲,月光照在墓地之上,塊塊墓碑拉出長長的影子,孤獨地映照在地面之上。

    墓園的東北角,安澤南看著南志平把一塊鐵牌****土中。此牌通體幽黑,其上卻有丹砂畫出鮮紅符號。像這樣的鐵牌,南志平整塊布下81塊之多,把整個南山墓園都包圍了起來。

    “南先生,這東西有用嗎?你確定太歲逃不了?”安澤南屈指輕彈鐵牌,似對南志平這些鐵塊並無多大信心。

    南志平哼道:“別小看我這些寶貝,首先太歲土屬,我以金鐵克之正暗合五行相剋至理。其次,這些丹砂裡可是混合了高僧的骨舍利粉末,若非對手是太歲,我哪捨得用這些寶貝。最後,我這陣名為不動明王,發動時可困守天下任何妖物,包括太歲在內!”

    安澤南看他信心滿滿,心下也放心不少。接下來,南志平來到墓園最高處,又以秘法驅動起墓場裡的陰靈。只見南志平以符錄作法,配已秘咒,聲音雖然不大,卻掠至墓場每個角落。

    公墓無風,但南志平的衣衫卻自已拂動起來,身上更透出點點藍光,且越來越盛。

    光芒中,南志平神情嚴肅,確有幾分高人模樣。

    “起!”南志平輕喝一聲,兩指併攏朝上虛引。

    下一刻,道道灰白的影子從墳墓中飛起。這些沒有靈智的陰靈在南志平的術法下紛紛朝半空飛去,然後盤旋於天際,如同一片灰雲。

    安澤南看了一眼,心中暗驚。這公墓容得下數千墳穴,而這天空飛舞的陰靈便不下五百之多,他沒想到,原來竟有這麼多人死後仍放不下塵世一切,卻還眷戀不去化成陰靈。

    天空匯聚數百陰靈,讓公墓中陰性靈能大增。安澤南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上空的陰能靈場透著陣陣寒氣,如同寒冬臘月刮起了冷風寒雪。

    而隨著陰靈匯聚,公墓地面突然陣陣搖晃,彷彿地震般地面搖擺不停。南志平看向安澤南,後者點頭,知道太歲出現在既。

    一聲尖銳的蟲鳴在墓場中響起,西南角方向突然爆起一蓬泥沙,更有幾具棺木被拋出,也不知是哪戶倒霉的人家。跟著,一道土龍歪歪曲曲朝墓場中心鑽至。來到場中時,土龍沖天,飛沙走石中有一物從地下竄出,直撲向空中陰靈。

    此物渾身灰白,形如海蛆,不是太歲又是什麼?

    安澤南雙拳於胸前互碰,赤紅靈力飛騰,頓時有炎翼紅鱗生成。

    “開印,深紅!”

    南志平只覺身旁熱風拂面,安澤南已經拉出一道焰尾朝太歲斜衝而去。見狀,南志平停下術法,失去控制的陰靈又飛回自己的墓穴裡。

    自從上次被安澤南所傷後,太歲一直蜷縮在墓場中,以吞食墓場陰靈滋養自身。到了今夜,它突覺墓場上空有大量陰靈匯聚,太歲一見,猶如美食在前,哪想得了許多,當下破土而出。

    卻在它要放口大噬之際,陰靈卻突然四散,而旁側熱風襲捲。一見,卻是上次擊傷自己的年青男子襲至。

    太歲立時大怒,於半空強扭身軀,雙鉗朝著安澤南抓去。

    安澤南輕笑,妖蟲黑鉗揮來他也不躲。人瞬間騰高一個身位,剛好腳踩在妖鉗之上,安澤南借力飛移,來到太歲頭頂。

    身後一翼散去,安澤南虛空拉弓如滿月。

    指松,矢射!

    炎矢在半空閃了閃,瞬間出現在太歲頭頂,狠狠射在太歲大頭之上。

    空中紅光閃爍,太歲被安澤南一箭射得飛落地面。轟隆一聲,炎矢爆開,立時火龍呼嘯,流焰飛濺,讓方圓百米內立成火海。烈焰中,太歲尖叫不已,卻是傷上加傷。

    安澤南落後地面,腳尖輕點,卻朝火場中猛然衝去。他身後炎翼一掃,頓時身形加速。站在高處的南志平遠遠看去,只見安澤南如同一道火龍打橫撞入火場裡,其速之快,揚起的風排開場上火焰,形成一個真空隧道。

    身後一翼再消,安澤南的右手中卻多了一把炎矛。他瞬間欺近太歲,手中炎矛一閃,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卻已經釘在太歲尾部,將其生生釘在場上。

    太歲尖尾被釘,其上炎矛熱力張揚,灼得它一通亂撞,不少墓碑被撞得飛碎,安澤南躲著四處飛射的雜物,卻也頗為狼狽。

    等太歲動作稍停,安澤南閃身來到妖蟲前方,背後僅餘一翼飛揚扇動,托得安澤南朝高空騰起。人至月下,安澤南伸手虛招,第三隻炎翼消去,卻於他的手中形成灼熱光劍。

    安澤南手持炎劍,直線劈下。

    頭上殺氣湧至,更有讓太歲膽寒的魔焰熱力揚來。妖蟲尖叫一聲,尾尖環狀肉節竟突然斷開。太歲作壯士斷腕,脫離炎矛的嵌制打橫側移,讓安澤南必中的一擊卻突然落空。

    炎劍斬在地面,立時一道紅線朝前直直蔓延而去。掠至百米,紅線始停,跟著地面裂開,赤焰如刀從地中噴起,直上高空,頗為壯觀。

    妖蟲看著焰刀排空,心有餘悸地看了安澤南一眼。然後人立而起,再朝地面撞去,卻欲土遁。

    豈料,墓場地面突然隱現巨大紅光符文。太歲撞在地面之上,紅符立時光芒大作。

    轟轟轟—

    數聲大響中,有塊塊巨大的紅光虛牆自墓場四周升起。這些紅色光牆上皆有古符隱現,奇拙清奇的符號按照特定的排列形成法陣,凝固陣法範圍中的靈力形成屏障,將太歲牢牢困在場中。

    太歲不斷撞擊著地面,卻無法再像之前那般土遁離去。安澤南朝南志平的方向豎起大拇指,暗讚他陣法了得後,手執魔焰光劍再次朝太歲掠去。

    妖蟲立起,蟲腹下,劉申達那漸漸面目模糊的臉孔叫出絕望的聲音:“不——”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8:49
第261章:搶奪妖煞

    南山墓場中,太歲被南志平的不動明王陣封了退路,無路可逃間,又見安澤南手持炎劍疾奔而至。無論太歲或劉申達均感絕望,妖蟲發出尖利嘶鳴,聲貫全場。

    安澤南持劍飛掠,手中焰劍光化大作,便要給予妖蟲致命一擊。

    突然,安澤南心靈示警。

    頭上忽現黑影,有罡風撲面而來。安澤南不得不改前掠為後跳,只聽場中轟隆一聲,地面被巨力撞得跳起泥沙。沙塵中,安澤南看到一雙血色的雙眼。

    叮-

    鐵器輕撞的聲音傳來,塵沙降下,一截黑色鎖鏈映入安澤南眼中。

    同一時間,南志平發覺明王陣有外物闖入。他還來不及反應,身後突感一點冰涼。那點寒氣集中於自己的脊柱處,南志平知道自己若有異動,必定會被某物透背而入,立時定在呆場。

    “這樣就對了。”

    身後,有冷漠的聲音響起。南志平不敢轉身,否則他就會看到,有英挺的男子傲然而立。月光逆照,看不清面貌,但其臉上一副眼鏡卻反射著清冷的光。

    男子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淡淡說道:“把這鬼陣給我撤了,否則…….”

    再回到場中。

    那飛騰復又降下的塵影中,突然有物刺出。

    其物來勢極快,從塵影中拉出數道塵煙朝著安澤南突刺而來。當風濾盡其上灰煙,卻現出一把鏽跡斑斑的大劍來。

    瞬間,劍至。

    安澤南悶哼一聲,卻不閃避,雙手捉緊光劍平舉格擋。

    兩劍擦過,吱吱聲連響,揚起大蓬星火。

    大劍被格住,但卻有兩把匕首交叉絞向安澤南腰身。安澤南無奈躍起,光劍傾斜順勢卸下巨劍,同時以劍尖點中地面借力騰躍。來到半空,一個翻滾,炎劍忽然消失,卻見安澤南頭下腳下,做出了拉弓的姿態。

    時間彷彿停止,消失的焰劍在安澤南手中復又形成炎矢的形態。安澤南拉滿弓弦,箭尖所向卻是修羅惡鬼那張可怖的臉。

    手指放開,沒有緩衝的時間,炎矢直取修羅面門。

    近距離射擊!

    轟!場中炸開一朵火蓮,烈焰迅速朝外翻捲,勢盡而回,又收攏纏繞,形若火龍沖天而起。

    爆炸中,一道黑影飛退向後。卻是修羅以巨劍護住臉門,但劍上焦黑一片,隱現火芒,卻是受深紅炎矢轟擊飛退。修羅雙腿直直插在地上,以此抵禦爆炸的衝擊。但即使如此,它還是被擊退了近百米,才停住了身形。

    “痛快,哈哈。再來再來!”

    站穩了身體,看著沖天火龍,修羅揚著大劍笑極歡快。它們這一族本就是地獄眾生中最為好戰的鬼族,這只修羅殺戮無數,卻還是首次以全防禦的姿態被人一擊飛退百米。但它不以為恥,反而為尋著安澤南這樣強力的對手而高興。

    “又是你,修羅。”安澤南無奈道,同時深紅靈力用盡,退回靈魂深處。

    修羅大劍指向安澤南,叫道:“別修羅修羅的叫,老子有名字你叫的……”

    說話的同時,修羅發力躍起,又是一劍朝安澤南頭頂猛劈。

    安澤南體表泛起藍色電光,雷貘靈力跨空而至,瞬間自兩臂手肘處彈出雷能光刃。

    一手格開修羅大劍,另一手隨著身體的旋轉,雷刃掠出彎弧斬向修羅腰際。但修羅生有四手,除開握著大劍的雙手後,尚有兩手分持匕首,交叉擋下了安澤南的雷刃。

    雙方各攻一招,平分秋色。

    兩道身影一觸既分,安澤南立定,修羅則以劍指之,大喝:“記住我的名字,人類,你確實有知道它的資格。”

    修羅再次躍來,大劍斜斬而至的同時大笑說道:“老子的名字叫伽藍!”

    太歲有些搞不清狀況,眼看自己就要被那手持光劍的人類擊殺,卻不知從哪裡跳出來一隻地獄惡鬼攔下了對方。但即使如此,有不動明王陣的存在,它哪裡也別想去。

    正焦急間,妖蟲忽然看到那鎮守著墓場四周的紅色光壁正塊塊消失。感覺到封鎖自己去向的異力消失,太歲吹嘯一聲,便要鑽土遠遁。

    然而,卻有男子淡淡說道:“你想去哪?”

    妖蟲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不知哪裡來的奇怪男子出現在它的身側,正不緊不慢地扶著眼鏡。

    太歲聽出對方話中的譏諷之意,怒極攻之,也不理會這光壁消失是否與對方有關,便一鉗砸下。

    男子冷哼,一手扶著眼鏡,另一手卻豎起一根手指,點在太歲砸來的妖鉗上。

    碰一聲,男子腳下氣浪圈圈四逸,人卻動也不動一分。

    在太歲妖鉗的陰影下,突然有黑色雷光躍起。下一刻,一道黑電破開妖鉗直射上半空。

    太歲受傷慘呼,收起妖鉗。月色下,男子的手臂彷彿異變般生出塊塊黑鱗,而手掌五指更是形如魔爪。見妖鉗收起,男子冷笑聲中,手臂又飛快回復原狀。

    他在懷中一翻,卻摸出一個黑色的立方體。

    太歲只見自己蠍鉗上被炸開一個血洞,正不斷滾出綠色妖血。它痛得連聲嘶叫,更知非是眼前男子的對手,退意萌生。它正要逃,卻發現突然有無數黑色粒子圍繞著自己。

    推著眼鏡,男子淡淡說道:“魔封匣,收!”

    似乎接到命令,這些黑色粒子突然飛快旋轉起來,並朝著中心一點收攏。說來也怪,太歲龐大的身軀,卻在這些黑色粒子收攏的時候同步縮小。黑粒旋轉越來越快,最後更是顆顆拼接起來,不過眨眼之間,便聚攏成一個黑色方匣。

    而太歲,則消失在這匣子之中,只殘餘一聲蟲鳴在墓場中響起。

    安澤南旋轉的身體突然停止,但卻仍做出甩劈的動作。而憑藉著旋轉的姿態不斷凝聚的雷能便這麼脫臂而出。只見安澤南臂上雷刃拖出一道巨大彎弧,下一刻,雷光月牙呼嘯地斬向修羅。

    這名叫伽藍的修羅卻也了得,不閃不避,硬是豎起大劍格擋安澤南的雷光牙,立時被推出了數十米。

    “去!”

    修羅突然止住身形,暴喝一聲,同時大劍甩向半空,卻改變了雷光牙的軌道,讓其飆射天際。

    而這時,安澤南才發現場中失去了太歲身影。妖蟲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戴著眼鏡的司馬後人。

    “司馬……肅傑?”安澤南睜大眼睛,同時看到司馬後人手中的黑匣,他突然記起,那是定住白澤,被龔天正稱為魔封匣的魔工造物。

    他見太歲消失,立時把握到其中關鍵,暴喝道:“司馬肅傑,把太歲交出來!”

    司馬肅傑冷笑道:“別那麼天真好不好,想要土煞,自己來搶啊!”

    冷笑聲中,司馬肅傑身影一晃,便欲離去。

    “別跑!”

    安澤南就要發力躍前,搶回土煞。突然有罡風掠至,他無奈止步,卻是修羅的大劍直直****地面。

    而修羅伽藍則往後躍起,同時甩出手上獄鏈。黑鏈纏在大劍劍鍔上,又發力拖回,同時叫道:“和你打架真痛快,下次,我們再好好打一場吧!”

    被伽藍這麼阻得一阻,司馬肅傑早不知去向。

    身邊風聲掠起,卻是南志平來到。安澤南看著他,兩人皆是大惑,不知道司馬肅傑為何要帶走土煞?

    鳳栖山中。

    魍魎大吼,身形暴漲,變成數日前唐柯所見的山鬼形象。

    如同小丘般巨大的身軀立時撐破了抓住它的大網,魍魎跳下地面,卻不敢妄動。

    姬夏末、龐天涯和唐柯成三角陣勢把它包圍在中間。魍魎敏銳地感應到姬龐二人強勁的靈動,而三人中雖以唐柯最弱,可他的身邊卻有鑿齒,獍這兩隻異獸相助,亦是不容小瞧。

    特別是獍,它雖變成小馬駒的形象,可魍魎清楚記得它靈的味道。這山林之王曾重傷於它,魍魎對其頗有忌憚。

    “我早就說過一張破網抓不住木煞,這回你相信了吧,小夏末。”龐天涯得意洋洋道,但注意力卻未曾從魍魎身上轉移片刻。

    “閉嘴,別用那麼噁心的稱呼叫我。”姬夏末冷哼道,同時催運九輪秘法的鬥字決,立時靈力飛騰,體表浮現銀色靈光。

    “兵!”

    姬夏未輕吒一聲,聲音隱含靈力,震得魍魎全身一跳。

    同時,姬夏末朝這山鬼一指點至。

    這一指是姬夏末全心全靈而發,其中又暗含兩大法決。一指點去看似緩慢,卻如同忽略空間般瞬間來到魍魎身旁。

    魍魎只覺若被她一指點中,必定功散身亡。

    它大吼一身,全身騰起青色木靈,卻是霍盡全力,手中狼牙棒橫掃向姬夏末的纖纖玉指。

    姬夏未去勢不變,輕輕點在狼牙棒上。巨棒應指四裂,阻不得姬夏末分毫。但她心中卻大感不妥,皆因棒上全無靈力附著,否則也不會如此輕易被她一指毀去。

    魍魎全身綠光大作,讓姬夏末誤以為它全力一棒橫掃要擋下自己的殺招。豈料這只山鬼頗為狡猾,巨棒掃向姬夏末的同時卻將之放開,它卻錯步拉拳,再狠狠往唐柯的方向隔空怒擊。

    立時青光如柱,從魍魎拳上脫離如炮直轟唐柯。

    此刻姬夏末有兩個選擇,一是不理會唐柯繼續追擊魍魎;二則是反身援助唐柯。最終姬夏末選擇了後者,畢竟沒有妖變的話,唐柯比普通人強些的體質也受不了魍魎這靈力全開的一記拳炮。

    她倒飛而回,雙手先結出法印,再朝魍魎的青光拳炮印去,同時大叫:“天涯,攔住它!”

    姬夏末冰雪聰明,知道魍魎玩這一手圍魏救趙,為的便是脫圍而去。

    事實上,魍魎也正打此主意。一見引開姬夏末,它立時反向朝龐天涯撞去。龐天涯雖為了扮樵夫,而沒把平時所用的“追風弓”帶在身邊。但他見魍魎撞來,亦是不懼,當下雙掌滿灌靈力朝魍魎推去。

    豈料,魍魎突然身形縮小,又變成那白胖小娃。龐天涯沒料它有這著,雙掌立時擊空。而魍魎已經趁勢一滾,從龐天涯腳下滾入草叢,再飛似的朝山林深處奔去。

    這邊姬夏末擋下魍魎拳炮,唐柯見狀,立時大叫:“獍,追上它!”

    他身後黑色馬駒立刻渾身電光大作,卻朝著唐柯衝來。唐柯嚇了一跳,已被獍拱頭挑上半空。當他再落下時,卻已經騎在回復真身的黑馬身上。

    黑馬長嘶,四蹄電光大作,朝著魍魎消失的方向絕塵而去。

    龐天涯愣愣看著魍魎離去,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讓它溜走。姬夏末從他身邊掠過,叫道:“笨蛋,還不快追。”

    身邊勁風再起,卻是鑿齒掠過。這妖獸朝龐天涯看了一眼,嘴唇微微裂開,似在忍笑。

    龐天涯頓時大吼一聲,發力狂奔起來。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8:50
第262章:芳心難測

    鳳栖山中,魍魎奪路狂奔。它為木靈化生,對鳳栖山一草一木熟悉無比,跑起來自然格外迅速。但身後卻有黑馬緊綴不放,這山林之王在大山中生活數百年,對山中的熟悉程度不下於魍魎。

    儘管山林環境複雜,但獍卻速度不減,如飛般穿梭於林木山石中。魍魎不時回頭看它一眼,眼睛裡滿是焦色。

    正奔跑間,魍魎突然撞上一物,悶哼聲中倒彈而回。白胖妖童摸著腦袋看去,卻見一隻古怪的東西出現在自己跟前。

    這東西外罩黑色頭蓬,身上有黑鏈交錯,未端卻飄浮在半空。臉上帶著可笑的面具,從斗蓬中伸出的手腳卻由紫色的光構成,手中分持大刀闊盾,如同一座小山般擋住了魍魎的去路。

    魍魎在它身上感應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但直覺告訴它,這怪物的危險程度比後面緊追而至的人類不遑多讓。

    這時唐柯騎著獍追至,卻看到一隻精英傀儡把魍魎擋住。不由一愣,脫口叫道:“小爍,你出來。”

    幽幽嘆息從林間響起,林木中身影一晃,谷小爍出現在場中。

    這魔工少女看似比月前略為消瘦,大眼睛中沒有往日的神采。但她的手中卻拿著一個黑色方匣,唐柯從其中感覺到奇怪的波動。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唐柯問道。

    谷小爍看著他苦澀一笑,不答反問:“你,最近好嗎?”

    “有勞關心,還死不了。”唐柯從獍身上跳下來,又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指了指魍魎,谷小爍苦笑道:“我是來抓它的。”

    “不行,木煞可不能交給你!”

    唐柯身邊香風掠動,卻是姬夏末趕至。她一聲冷喝打斷谷小爍的話,同時,龐天涯和鑿齒亦隨後趕至。

    谷小爍眼中似沒看到他人,盯著唐柯看,嘴中卻答道:“師命難違,雖然我不想和你們作對,但這只木煞我卻定要帶走。”

    唐柯本來很感激谷小爍曾經救他,但先是她和魔門中人一起抓走劉可蕊,現在又要帶走木煞。他隱隱感到,谷小爍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個天真浪漫的少女,而變成了自己的敵人。

    心中無來由一痛,唐柯盡最後的努力說道:“小爍,木煞為極惡之物,若不除去後患無窮。我們不能放任它被你帶走,你……你快走吧…… ”

    谷小爍黯然一嘆,往後退去。那精英傀儡似是接到命令,立時無聲無息如同幽靈般越過魍魎朝唐柯幾人撲至。谷小爍用行動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姬夏末渾身靈光閃爍,錯身一指朝傀儡攻來大刀點去。龐天涯方要助拳,突有長笑響起,卻不知從哪裡劈來一把長刀,幻出重重刀浪朝他卷來。刀光中,現出修羅門嚴鴻的一張笑臉。

    龍淵兩名成員分別被傀儡和嚴鴻纏住,唐柯知道已經無法改變和谷小爍之間的對立立場,心中暗嘆,卻召喚鑿齒與之妖變。化身為黑色狼人,唐柯和獍同時朝魍魎撲去。

    谷小爍俏立不動,卻緩緩搖頭。唐柯不知她是何用意,卻忽感一陣眩暈,平衡感被打亂,他立時撲倒在地。在地上滾了一圈,他扶著腦袋站起,卻見獍竟然也摔在了地上。

    而魍魎之前,卻出現一道素白的身影。

    金樸熙!

    唐柯曾經見過這補天女徒,自然認得金樸熙。但此刻所見,金樸熙卻氣質大異。她已經不再穿著平日的白衣白裙,而是披著一襲素白長袍。高聳的立領遮住她自下巴起小半邊臉,,長袍之上,門襟滾著黑邊,和胸口一道黑色橫條構成一個十字的形狀。其黑白對比分明,讓金樸熙整個人透著一股冷漠的味道。

    “不要動,我不想傷害你們。”

    立領中,傳來金樸熙淡漠的聲音。她渾身冒著寒氣,讓人不敢接近。

    以前金樸熙雖是魔門中人,卻不像此刻般冷漠得讓人不願親近。但現在,唐柯卻覺得她幾乎變成另一個人似的,冰冷得如同沒有感情的人偶。

    金樸熙只是隨意一站,塹天網卻影響著唐柯和獍的空間感。而觀金樸熙的塹天網無形無跡,卻是已晉大乘的境界,如今的她,已經成為另一個蕭厲,甚至在蕭厲之上。

    見唐柯不斷爬起跌倒,谷小爍心中一酸,但金樸熙冰冷的聲音卻在她耳中響起:“還不快動手。”

    頓時,她記起正事。

    魍魎也處在塹天網的作用範圍內,這妖物雖有心逃走,卻如唐柯般無法保持平衡感,更別說擇路而逃。突然,它發現有無數黑色顆粒出現在自己周圍。隨著黑色顆粒旋轉起來,魍魎感覺到一股莫名吸力牢牢籠罩著自己。

    而落在唐柯眼中,卻見木煞隨著急旋的黑色粒狀物不斷收縮,它的身體竟然跟著縮小起來。不過片刻,黑色顆粒合攏拼接成方匣,再倒飛回谷小爍手中,而魍魎則失去了踪影。

    谷小爍轉身便走,似是害怕再看到唐柯,匆忙的飛掠進林間消沒不見。

    收回塹天網的異能,金樸熙轉身欲走,卻又停下。

    她背著唐柯,突然說道:“替我……向他問好……”

    唐柯一愣,自然知道所謂的“他”是誰。也只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金樸熙冷漠的聲音中方有淡淡暖意,但說完,她身影連晃,卻平空消失在林間。

    另一邊,見木煞得手,嚴鴻虛晃一招逼開龐天涯,人大笑飛退,撞進林葉中遠去。而精英傀儡則直接散成一地黑沙,被林間風一吹,便散於無形。

    瞬間,魔門幾人走得乾乾淨淨。見魍魎被奪,姬夏末只覺無比頭痛。

    某處山頂,金樸熙負手立在一方巨岩之上。山風吹得她袍裾翻飛,腦後三千青絲更皆為風所揚起,但金樸熙的視線卻沒有絲毫分散,直直注視著遠方某處。

    身後腳步聲輕響,金樸熙屹立不動,卻說道:“睡不著?”

    谷小爍來到她身邊坐下,屈著腿,下巴靠在膝蓋上。她幽幽說道:“姐姐,你說他…….會不會恨我……”

    金樸熙閉上眼睛,輕輕嘆道:“恨又如何,愛又怎樣。你和我一樣,都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卻不知這世上,終是有些愛無法說,有些人……不能愛!”

    谷小爍輕輕一抖,敏銳把握到金樸熙語氣中那無法排遣的哀傷。她低聲說道:“我聽老師提過,姐姐你,應該是有機會脫離補天派的。怎麼……”

    手輕輕摸了摸谷小爍的腦袋,金樸熙苦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是,我是有機會脫離聖門。可我做不到啊……”

    她抬起頭,沒讓眼角微濕的淚光讓谷小爍看到。金樸熙嘆道:“若蕭師仍在世,我自可不顧一切,甚至叛門師門,只為長伴君側。但蕭師他老人家已經走了,若我也離開,補天派可就完了。我知道蕭師一直想發揚補天派,讓它成為聖門第一,蕭師傾一身心血於它身上,我受蕭師養育之恩,授業之情,又怎麼能在這個關鍵時刻脫身而去。”

    拍拍谷小爍的肩膀,金樸熙淡淡說道:“當有一天,如果你得在愛人和師門之間作出選擇的時候,你會怎麼選?”

    沒有等待谷小爍回答,金樸熙轉身離開。

    巨石上,谷小爍低下頭,心痛無比。

    因為她知道自己心中的答案。

    翌日,藥王村。

    “咋滴,小唐你們要走啦?”李福來看著收拾行裝的唐柯幾人,當下問道。

    說實話他挺喜歡唐柯這小伙,若不是老村長沒有女兒,否則大概就要著人找唐柯說媒了。眼下見他要離開,多少有些捨不得,唐柯在村里小住了半月,對李福來來說亦客亦友,說沒有感情是假。

    唐柯把一個信封放到桌上,笑道:“李叔,我這兩位朋友有些事需要馬上離開。我自己也有事要走,剛好與他們同路。這裡一點錢,是這些日子的房租食資,李叔務必收下。”

    原是昨夜他們圍捕魍魎不成,反為魔門奪走。姬夏末有感事態緊急,立刻用加密電話把此事報上龍淵,不料,她卻得到另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是由安澤南從晉涼市傳回,原來他們在晉涼要擊殺土煞太歲時,妖物亦為奪走。

    從這兩樁事情來看,魔門大有染指五煞的意圖,這讓龍淵不得不防。

    而對唐柯來說,卻由姬夏末告訴他另一個重大消息。這消息和他的女友劉可蕊有關,原是被抓走的劉可蕊,最近由魔門傳回消息,欲與龍淵交換極意門女徒木玲。

    眼下,安澤南被司離點名作為決戰的對手,而劉可蕊嚴格算起來亦是他的朋友之一。為了不讓安澤南分心,龍淵已經答應魔門的交換條件。

    而之前,安澤南並沒有把司馬肅杰和魔門聯繫在一起。可通過這個消息,他卻推知此兩者怕是聯合起來,否則被司馬肅傑一夥抓走的劉可蕊,卻為何會出現在魔門手中。

    由此可見,魔門、司馬肅杰和魔工這三者已經緊密聯合在一起,正進行著某樁秘密計劃。

    自然,魔門的神秘計劃還輪不到唐柯擔心。知道龍淵和魔門交換人質的時間和地點後,唐柯打算接下來跟姬夏末迴龍淵。

    然而當他踏出大門時,卻見谷小爍出現在門口。姬夏末兩人立時如臨大敵,谷小爍卻說道:“木煞我已經交給補天派了,就算你們現在抓起我來也沒用。我…….有話跟你說。 ”

    最後一句,卻是她對唐柯說的。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8:51
第263章:各自修行

    藥王村,唐柯把姬夏末和龐天涯兩人送至村口。

    “小唐,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走了?”龐天涯問道。

    唐柯無奈笑笑,搖頭說:“抱歉,我看來還得在村子裡住上一段時間。”

    “那鬼靈精怪的女孩到底對你說了些什麼?”

    龐天涯又問,卻給姬夏末白了一眼,後者說道:“人家聊些什麼關你何事,既然小唐不想說自然有他的道理。那我們就此別過吧,也不知道下次再見將是何時,你保重了。”

    對唐柯說罷,姬夏末拉起同伴就此離開。

    唐柯往村里走,同時想起之前谷小爍對他說過的話。

    當時,他們兩人來到村中幽靜處,谷小爍開口便道:“我知道劉可蕊在哪裡。”

    唐柯一徵,說道:“原來是這事,你這回肯幫我了?不過,龍淵的朋友已經告訴我,魔門將以可蕊換迴龍淵手中的人質,時間和地點我已經知曉了。”

    “哪有那麼簡單。”谷小爍曬道:“那不過是個幌子,他們要換回木玲不假,卻同時也不會放過劉可蕊。目的,便是為了分安澤南的心,好讓他在和魔主的決鬥中落敗。”

    “什麼!”唐柯一聽,頓時色變。

    谷小爍嘆道:“所以你如果不在他們交換人質前救回劉可蕊,她估計會有危險。”

    “告訴我,可蕊在哪裡!”唐柯立時衝口問道。

    但谷小爍卻看著他說道:“第一,我雖然想幫你,可也不想出賣老師。畢竟這事和他有直接關係,若現在告訴你,龍淵勢必知道,到時我就罪大了。第二,我不認為你現在有足夠營救劉可蕊的實力,所以在那之前,我同樣不會把正確地點告訴你。”

    “第一點我可以理解,可第二點…….”唐柯信心滿滿,獍可不是普通的異獸,它的能力唐柯看在眼中,自是再清楚不過。

    豈料,谷小爍卻冷哼道:“你是想說自己新馴服的那匹異獸嗎?難道你以為憑一頭異獸,便能夠在我老師親自看守之下把劉可蕊救出來,別作夢了。”

    唐柯被她說得語塞,當下問道:“那你要怎樣才肯說?”

    “除非……”谷小爍正色道:“除非你能夠和新得的異獸進行妖變,那樣還有一點希望。我要說的便這麼多,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她告訴唐柯聯繫的辦法後,便飄然遠去。

    思緒回到現實,來到村長房前,獍正指使著鑿齒把村長家養的一群雞鵝趕得四處亂跑。唐柯看著精力棄沛的獍,苦笑道:“但願這傢伙手下留情才好……”

    他又轉頭看向鳳栖山,心想自己看來還得在這山中呆上一段時間了。距離魔門和龍淵交換人質的時間只有三個月,若唐柯無法在這個時間內讓獍和自己妖變,那麼,劉可蕊就危險了!

    同日,準南市機場。

    太歲被奪,劉家危機總算過去。儘管劉明達可謂壞事做盡,死了也是罪有應得。但有道是罪不及家人,特別是劉峻聲在這一系列事件中最是無辜。能夠為劉家保他一點血脈,安澤南倒也覺得晉涼一行不虛。

    機場,下了飛機拿了行李,南志平說道:“澤南,你和魔主約戰一事我亦有所聽聞。其它的我也幫不了什麼忙,不過若你要找一修行地點的話,我倒可以帶你去我們南陵墓谷。不是我吹,我們墓谷山靈地傑,修行起來事半功倍。”

    安澤南一聽意動,卻偷偷看了龔倩一眼。

    後者沒好氣道:“看我作甚,現在只要對你有利的一切我都讚成。你要去便去吧,不用理會我。我也剛好想騰出一段時間找老頭子學學東西,你不在我身邊也好,省得小姐我還要分心照顧你。”

    見龔倩同意,安澤南便拜託南志平帶自己去墓谷修行。收拾了細軟,和大家告別後,當天晚上便和南志平乘坐飛機離開了準南市。

    是夜。

    司馬肅傑又來到了“永樂墓園”,他從晉涼市回來後,便接到天眼的電話,著他立刻來墓園一見。

    他來了,同時也知道天眼找他何事。

    墓園裡,天眼霸占著沈羯的身體正吸收著墓園中的陰靈。發覺司馬肅傑來到,天眼突然跳起來,指著眼鏡男厲聲責道:“告訴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已經給你提供了正確的時間及地點,你只要事後佈置出是那妖蟲殺死安澤南既可,可為什麼他還活著。別告訴我,你沒有那個本事!”

    司馬肅傑毫不動氣,淡淡笑道:“如果我告訴你,現在殺死安澤南還不是時候,不知你是否相信?”

    “放屁!”天眼怒極,大喝道:“你當我窺視未來便如同喝碗水般簡單麼,我告訴你,那是以壽元為代價。我現在雖死了,可折損的卻是我的陰壽。你可知若連陰壽也耗盡,我便連輪迴也省了,直接消失於這世界。可恨我拼著折扣陰壽幫你找到安澤南的所在,你卻白白浪費這次機會!”

    “天眼祭司。”司馬肅傑走到天眼身邊,不答反問道:“其實我很好奇,不知道你是否能夠窺視自己的未來?”

    “並非不可以,但所見者卻並不清晰,正所謂醫者不能自醫。我窺視未來,便如同從時間的大河中躍起的魚,借那短短的瞬間看清前方將發生的事。可若觀察的對像是自己的話,便不若他人來得清晰了,你問這來幹嘛?”天眼奇道。

    司馬肅傑笑道:“沒什麼,只是確定一下罷了。”

    “確定?確定什麼…….啊!”天眼剛要問個明白,突然胸口一痛。

    他低下頭,雙眼睜開,不敢置信地看著一隻披著漆黑妖鱗的魔爪從胸口中穿出。

    在天眼的身後,司馬肅傑一手推著眼鏡,另一手從天眼的身體裡收回來並說道:“確定你並不知道,今晚便是你的死期呀。”

    天眼頹然倒地。

    他的身體是沈羯所有,胸口被擊穿倒也沒有大礙。可司馬肅傑卻同時攻擊了他的靈魂,那黑色魔爪釋放的爆炸性雷能已經傷了他的魂根,再過片刻,天眼便會灰飛煙滅。

    “為……為什麼…….”只是他不知道,司馬肅傑為何要殺自己。

    “為什麼?”司馬肅傑一甩手,魔爪立時恢復如常,他笑道:“只因為你不了解我,事實上我並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更討厭被人擺佈。特別是像你這種可以把我的未來看透的傢伙,在某一程度來說,你比安澤南更讓我討厭。何況,今天你可以因為看到安澤南的未來,便找我合作擊殺於他。難保哪天你會覺得我對這個世界有威脅,從而找上別的傢伙算計我。說到底……”

    司馬肅傑抬起腿,再重重踩下天眼胸口。立時,天眼胸口塌下,眼中神光飛快消散。

    抬起頭,看著皎潔的月色。司馬肅傑溫柔笑道:“說到底,你知道得太多了啊……”

    只是,天眼已經聽不到他這句話。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他的存在!

    深夜,她走在無人的巷子裡,不時惶恐地朝後張望。

    她叫張惜羽,父母給她起這個名字,是要她愛惜自己。可她卻反其道而行,讀高中時便為了名牌服飾、手機等物而做起援助交際。畢業後,做了幾份正經工作,卻覺得來錢太慢,於是直接到夜總會當起了坐檯小姐。

    今晚,她剛賠幾個老闆喝酒猜拳,甚至已經答應要和他們到外面去開房玩樂。可她卻接到了父親急電,她的母親快不行了,父親要她無論如何都要回家一趟。

    自從當了小姐,張惜羽幾乎就沒曾回過家。這會要不是母親病重,眼看不行,父親無論如何也不會喚她回去。

    本來,張惜羽和家裡形同斷絕了關係。但這一次,她卻無法不聞不問。於是她連夜打了的士,回到位於老城區的家。

    這片老舊的住宅區屬於準南市初期建築,已經有半個世紀的歷史。老區中小巷四通八達,若非從小在這長大,張惜羽怕是會迷路。最讓她生氣的是,小巷的照明極少,差不多隔了十來米才有那麼一顆小燈泡。

    她磕磕碰碰地走了一段路,卻突然聽到身後響起腳步聲。張惜羽連忙回頭看去,遠處昏黃光線中卻有人影一閃而沒。

    變態?色狼?

    張惜羽雖然是個小姐,平時接待的客人裡也有些口味較為特殊的。但對方畢竟是“消費者”,即使再難堪,她也咬牙忍下。可要是半夜在外頭遇上變態色狼,那就是兩回事了,她可不想無償服務,於是加快了腳步。

    豈料拐過一個彎角,她卻撞到了什麼,整個人立時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抬頭再看,張惜羽的跟前卻站著一個男人。

    這男人雙眼茫然,穿著黑色大衣,緊緊包裹著他那瘦弱的身軀。

    像是看到了張惜羽,他低下頭,手突然揚起。在他的手上,竟然持著一把尖刀,刀鋒之上,鮮血淋漓。

    血腥氣撲面而來,張惜羽大叫退後,卻見那男人跟了出來。於是藉著拐角片的路燈,她清楚看到男人的大衣之下竟然沒有腳,那下面,空無一物!

    立時,張惜羽臉色發青。她竟然撞鬼了。

    “女人,你們這些女人都該死!”男人,或者說男鬼大叫起來,揮著刀子朝張惜羽撲去。

    張惜羽嚇得尖叫,同時,卻有槍鳴聲響起。

    蓬一聲,男鬼的身上突然炸起赤焰。它似是懼怕身上的火焰,臉色發白就要後退。

    冷不防,身後有女子聲音響起:“本小姐找你好久了,難得你出現,就這樣想跑了?”

    男鬼霍然轉身,卻看到另一個女人。

    張揚的短髮下是一張如同精心修飾過的美麗臉孔,包裹在緊身皮衣中的玲瓏身材勾勒出這世間最動人的曲線。修長的雙腿如同要釘入地面中站得筆直,而此女手中瞄準男鬼的槍卻在說明,剛才那發爆出熱焰的子彈是她所射。

    “殺妻然後自殺的懦弱男人,試試本小姐新發明的天火彈吧。這東西製作麻煩,成本不低,所以說,你可別躲哈!”說話間,美女扣動板機,於是手槍中噴出火蛇,同時,有渾身包裹在炎光中的子彈呼嘯而去。

    火光亮起,照在她胸前的警官證上。證件上,清晰地寫著“特別事件處理組組長—龔倩”數字!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8:51
第264章:聖靈合流

    時間如梭,眨眼過了快三個月。

    這段時間中,發生了許多事情。

    之如龔倩,她在龔天正的訓練下武技大有長進,但更多的收穫卻是從其父處學來部分匠神工藝。這當中,便包括如何把符咒的力量封印在容器內,以便隨時使用。

    此種技術被龔倩加以改變,龔天正從旁輔助。費時兩月有餘,被她開發出將天火、玄冰兩種符咒保存壓縮於子彈之內,製成作為爆炎彈和冰凍彈兩種靈力子彈。

    除此之外,從龔天正處,龔倩亦得知最近這段時間,華夏並不平靜。

    先是初夏季節,橫貫華夏大地的京闌江便發生水患。同月,西藏方面亦傳回恐怖生物活動的事件。而經龍淵插手調查後,卻發現是五煞之中的化蛇與傲因所為。然而龍淵雖然派出高手剿滅二煞,但和前兩次一般,這兩隻妖煞皆為魔門所奪。

    這兩起事件中,最耀眼的莫過於補天派新任派主金樸熙。蕭厲已死的消息已經傳開,同時傳開的,卻是補天派主之位由金樸熙繼任。這個消息是由司離親自宣布,當是無假。而金樸熙確實已經擁有與其身份相匹配的能力。

    當時西藏有金煞傲因作怪,此物極為嗜殺,西藏方面不少朝聖的佛教徒被殘忍殺害。龍淵首席白亦雪奉命前往擊殺妖煞,卻遇到了金樸熙。兩人交手的過程無人得曉,但從金樸熙能夠在白亦雪劍下搶走妖煞看來,她的實力已經突飛猛進,隱然在魔門中只屈居司離之下。

    而白亦雪回到龍淵後,亦作出“青出於藍”的評價,可知金樸熙已經成長到何種可怕的地步。

    但更重要的是,五煞已出其四,且皆為魔門所奪,這好比一顆定時炸彈,讓龍淵上下皆感不安。然而和以往大張旗鼓的作風不同,自從司離約戰安澤南後,整個魔門突然在華夏銷聲匿跡。

    若非他們四出搶奪妖煞,幾讓人以為魔門已經撤出華夏。

    如此一來,魔門由明轉暗,規避於龍淵的情報網之外,讓商良海大為頭痛。在這種形勢下,龍淵已經落於下風,處於被動的不利局面。

    即使商良海有心發動強攻奪回妖煞,可連敵人的影子都摸不到,這場杖又如何打起。

    至此,商良海終於知道司離隱藏在背後的力量之大,實在叫人難已置信。否則以龍淵這種半國家性質的組織,又怎麼會連魔門隱藏在何地都不知曉。唯一的解釋,便是華夏當中,有龐大的勢力或要人給魔門提供必要的掩護。

    龔倩便這樣在熙熙攘攘的日子中渡過近三個月的時間。

    最近,特事組接到了新的案件。龔倩到手的案宗上顯示,這段時間已來有不下於五位女性在深夜回家時被殘忍虐殺。本來這是一起重大連環殺人案,之所以會轉入特事組,卻是因為重案組調用了死亡現場的視頻監控後發現,被害者在單獨一人的環境下無故肢體受傷,溢血,最後導致死亡。

    而經過現場堪查和屍栓,法醫卻作出死者為鋒利的刀刃切割致死的結論。

    於是,這透著詭異的案件便轉交給特事組處理。只是如今的特事組,白蘭昏迷,唐柯不知所踪,安澤南修行未歸,只有龔倩一人撐著大局。

    李局長曾經好心地要為龔倩召募新成員,卻為後者拒絕。在龔倩心中,她的組員只有那三人而已。於是她自己一人開始調查起這件案子,在收集了種種情報資料之後,她發現在第一起殘殺案件之前,也有女性被類似的手法殺死。

    但殺死這女子的,卻是她的丈夫,而這個男人後來也畏罪自殺了。

    龔倩覺得可疑,便找重案組協助調查。通過趙國棟的權限,她拿到這起案件中,殺人者所持的凶器。那是一把鋒利的刺刀,龔倩請技術部作過對比,此刀正吻合眼下這幾起案件中被害者身上的傷口切痕。

    因此,龔倩有理由懷疑這男子眼下化成厲鬼,正不斷重複著生前所做之事。而他之所以殘忍殺害其妻,卻是因為他的妻子經常深夜才回,外間更謠傳其妻和別的男人有染。幾次爭吵之後,妻子提出離婚,於是這男人認為妻子背叛了他,憤怒之下持刀殺人。

    殺死妻子後,他畏罪自殺。但對妻子的那股怨恨卻讓他靈魂不滅,改而在深夜出沒,專挑打扮妖嬈的夜歸女人下手殘殺。而他殺人的時間,恰好與殺死妻子的時刻吻合。

    龔倩經過分析,發現這只惡鬼殺人的地點全是以他住宅為中心,在方圓百米之內的街道下手。於是龔倩從父親那要來靈感器,將之裝載在附近幾個角落,而每天深夜她都驅車到此以狩獵惡鬼。

    守得今日,終讓她在今晚察覺惡鬼出沒,並及時救下了張惜羽。

    手槍連射,爆炎彈連珠炮發,炸得惡鬼尖叫連連。見龔倩極不好惹,惡鬼低叫一聲,突然呯一身化成黑煙,然後分成數股飛散。

    龔倩畢竟沒有經過專業的除靈訓練,本身更無靈力。惡鬼保持形體還好,她多的是手段招呼。可對手霧化,且散成幾股分頭逃逸,龔倩立時沒轍。

    這時,小巷里傳出淡淡男聲:“開印,九鳳!”

    龔倩聽得一徵,下一刻,勁風平地起,聲聲鷹鳴中有九道黑影破空,分別啄擊惡靈所化的黑霧。

    半空響起惡靈尖叫,它真身所在的煙霧瞬間為某物所噬,立時沒了聲響。

    腳步聲響起,龔倩旋風般轉身,看到身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緩緩走來。那人直來到燈光之下,卻露出安澤南那張掛著淡淡笑容的臉:“嗨,我回來了。”

    龔倩立刻撲進安澤南懷中,用盡全身力氣抱緊他,似是害怕這只是一個幻覺。

    輕輕拍著龔倩粉背,安澤南溫柔說道:“真的是我,不信,你捏捏看。”

    他抓起龔倩的手,放到自己臉上。龔倩手掌輕輕撫過安澤南的臉頰,安澤南笑吟呤地看著她,突然,她卻真個使勁捏下。

    於是巷子中,立時響起安澤南的慘叫。

    把劉惜羽送回家里後,龔倩和安澤南方駕車開回市中心。

    安澤南開著車,右邊臉頰一邊通紅,卻是剛才大小姐的傑作。龔倩吐著舌頭道:“抱歉,剛才下手重了點,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也是剛到,打你電話沒接就知道你在執行任務,於是我就用搜神秘法把你找了出來。”安澤南隨口答道。

    龔倩“哦”了一聲,聽安澤南說得輕描淡寫,她便不以為然。若這時坐在車內的是龔天正而非龔倩,當會大吃一驚。

    準南市有多大,那可是數千平方公里的面積,已經等若異邦一個小國。而居住在市裡的人口多達千萬,要在人員如此之多的城市中用搜神秘法找到一個人,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那需要對靈的辯識達到以個體為單位方能辦到,而做到這一點,安澤南的靈感已經達到入微的層次。

    自然,龔倩並不知道許多,安澤南也沒有多加解釋,於是兩人只是安靜驅車而行。

    看著安澤南,龔倩覺得他變化挺大。

    安澤南本來就是個內斂的人,現在,這份氣質卻越加明顯。現在的他,頭髮明顯比三個月前長了不少。額前稍長的劉海模糊了額前的輪廓,但那發下的眼睛卻透著如同湖面般平靜的光。他雙唇緊抿,認真注視著前方的模樣看起來別有一番動人的味道。

    龔倩粉臉一熱,視線下移落在安澤南的手上。那雙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十指修長,皮膚更是剔透晶瑩,像會發光似的。

    等等!

    龔倩突然一愣,發現安澤南的手真個在發光。不只他的手,安澤南整個人從體表下逸出淡淡的金光。而周圍空間彷彿受他身上金氣所感,竟有顆顆銀色光粒如雪飄下,落在安澤南的身體上,再閃進他的體內消失不見,非常奇異。

    安澤南注意到龔倩正看著自己,然後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發光。他苦笑道:“沒嚇著你吧,這股力量我還不能熟練掌握,所以有時候,會出現這樣的…….奇觀……”

    “這是什麼,你的靈力嗎?”龔倩奇道。

    “不,我的體內已經沒有什麼靈力了。”

    “什麼?”

    龔倩嚇了一跳,卻聽安澤南跟著說道:“別誤會,我可不是像上次般又功力全失。只是我的靈力,已經和另一股力量結合,從而形成新的力量。這股力量非靈非魔非聖,我也不知道它究竟該喚作什麼,就暫時叫它為聖靈氣吧。”

    聖靈氣,由安澤南原先的靈力和體內的捨利聖氣結合後所生成的全新力量。自它形成之後,便天然在安澤南體內經脈百穴中流轉,且會不斷吸取天地日月之精華入體。其氣出入百穴,每次流轉便不斷強化著安澤南的體質。如此異狀,在道家經典上正符合“天人交感,洗髓換脈”之言。

    而他有此際遇,得以如龔天正所提到的設想,將聖靈二氣合流融合,全是拜一人所賜。

    那人,卻是碎蝶!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8:52
第265章:墓谷殺機

    南陵墓谷,脫胎於戰國鬼穀子一脈。其墓谷位置神秘,外人絕難知道。

    那日安澤南隨南志平前往墓谷,兩人搭飛機至宜興市,又驅車前往南嶺一帶的山林。這一走便是大半天,直到車前無路,南志平又帶著安澤南穿梭在林間。

    南志平似以山川靈氣走向為坐標,不時停下以秘術感應靈場走向。如此到了日落西山時,兩人方尋得一山隙小道。從這羊腸小道一直往裡走,安澤南感覺地勢朝下,而越是深入,山道卻越加開闊。

    到得最後,兩人來到出口,眼前豁然一亮。

    出現在安澤南眼前的卻是一片平地,遼闊無比。周圍環山林立,把這片平地包裹於其中,形成了山谷地貌。而這片谷地中,墳包處處。或有字碑,或插木為記。但經歷了不知多少年的風吹雨打,無論字碑或木牌皆以腐朽,其上字跡紋理模糊,已不可辨認。

    然而安澤南剛踏入這谷中,便清楚地感受到這谷地中濃郁得無法置信的靈能。此地的靈場似因特殊的地理環境而千年不散,卻越積越強。然而安澤南卻敏銳感應到這靈場之中,似乎還有另外特殊的波動。

    “當時,墓谷先祖為逃避戰禍,專心研究陰陽術數,走遍了神州大地,終讓他尋得此地。此地本身為古戰場,地下埋屍累累,陰能強盛。先祖以無上智能布下術陣,引天地陽剛靈氣調和谷中陰能,致使陰陽平衡,成為一處絕佳的修行場所。至此,先祖在此長住,此處位於嶺南,南陵墓谷之外亦由此而來。”

    南志平領著安澤南進入墓谷,邊走邊解釋道。

    “我墓谷傳承千年,每一代墓谷弟子都須在此地單獨呆上十年時光,方可出師。只是這一遺訓,隨著世界的變革已經越來越少弟子能夠嚴格遵循了。”

    墓谷中有一小徑,彎曲通向谷地中心。若安澤南這時從空中看,便會見到以這小徑劃分,整個墓谷隱呈陰陽太極的圖案,奇妙非常。

    南志平帶著他通過這條小徑來到墓谷中心,這裡卻搭建著一間石屋,屋外闢出一塊空地,其間置有石桌石椅,透著古樸的味道。

    “澤南就留在這裡修行吧,這屋中有床有灶,你先在這住上一晚。明天我著人帶些柴火糧食過來,若非時間有限,別說數月,即使你在這住上十年亦可。”南志平呵呵笑道:“本來師門規定只有墓谷弟子方能來此修行,但你身系華夏運勢,當不在此限。老祖宗即使知道了,應該也不會怪我擅作主張。”

    安澤南欣然答應,如今山林被人類過度開發,像墓谷這種靈氣濃郁的地方幾不可見。現在有這麼一個絕佳的修行場所,自是再理想不過。於是,他便這麼在墓谷裡住下。

    開始時安澤南還覺得有些不慣,南志平自從送來糧食柴火之後便不再出現,墓谷之中便只剩下安澤南一人。此地與世隔絕,所有現代的通訊設備都不起作用,安澤南還是首次自己居於一地,自是不慣。

    但半個月住下來,他也慢慢適應了這種孤獨的生活。而漸漸的,他幾乎把外間的世界遺忘。每天他都重複著靜坐養氣,又或解放九鳳真身與之切磋過招,如此兩月下來,安澤南大有進展。

    這天,安澤南正盤膝靜坐於屋前場間。在他的靈覺中,墓地靈氣飛騰,又受他神識所感,隨著他每一次呼吸在體內循環一周。每次循環,安澤南的靈氣便會增強一分。此量雖微,但聚沙成塔,只要持之以恆,終會有突破瓶頸的一天。

    在墓谷中修行果如南志平所說的事半功倍,若按照這個速度,安澤南相信只要給他三年時間,他便能成長到足與司離抗衡的程度。可眼下,他最缺的卻是時間。

    想到這裡,安澤南心中微微煩躁,氣息一亂,他卻再靜坐不下去。於是睜開了眼睛,他卻看到一張膚色偏黑的美麗臉孔。

    碎蝶!

    這來自地獄的美女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卻無聲無息地來到安澤南的身邊。安澤南嚇了一跳,立刻彈起說道:“你怎麼來了?”

    “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我早因同享舍利聖氣而互有聯繫,我能找到你亦是自然不過的事情。”碎蝶曬道,又環顧四周說:“嗯,這處地方當真不錯。我來到人間那麼久,只覺無處不濁氣沖天。可這裡卻靈氣活躍,我的小情人,你可真會挑地方修行。”

    安澤南眉頭大皺,問道:“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來找你呀,給你燒燒飯,暖暖床,好讓你專心修行,而我則安心當你的小妻子。怎麼樣,喜歡嗎?”碎蝶笑道。

    安澤南看著她,片刻後卻搖頭說道:“不,你是來殺我的。”

    他非是無的放矢,皆因之前見到碎蝶,他尚能感受到這地獄女子心中的掙扎和矛盾。但此刻,安澤南什麼也感覺不到。如此情況,只能說明碎蝶已經立下決心殺他,所以她放下一切,心中再無迷茫。

    “你看出來了。”碎蝶低下頭,輕輕說道:“我也不想如此,可你和那叫什麼司離約戰的事情已經天下皆知。我曾私底下暗中觀察過那個男人,卻得出無論如何你也沒有勝算的結論。與其讓你落敗身死,不如死在小蝶我的手裡好了。”

    “說到底,你還是為了吸收我體內的捨利聖氣。”安澤南冷哼道。

    “就當是吧。”碎蝶抬起頭,美目淒然,露出一個彷若心碎般的笑容:“不過你放心,殺了你後,我會替你殺了司離,就當作你成全我的謝禮。”

    安澤南後背一挺,頓生澎湃氣勢。他淡淡說道:“動手吧,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哩。”

    感受到他強大的信心,碎蝶心中微微一動,但卻仍一掌印出,同時嘴中說道:“就讓我送澤南上路吧。 ”

    安澤南見她一掌印來,瞳孔猛然擴張。他只覺碎蝶這掌充塞天地,無論如何都躲閃不過,只餘硬拼一途。

    他至此知道,數月不見,碎蝶又有精進,否則如何能夠一出手便讓自己落於下風。

    碎蝶在進步,他安澤南又豈會固步自封。

    往後稍退,安地南收拳於腰眼,再猛然轟出,頓生狂烈氣勢,卻是以攻對攻。

    碎蝶眼中閃過異彩,掌勢加速,比安澤南預料快出一線的時間印在他的拳上。

    兩人毫無花假地硬拼一記,地面平空氣出狂風朝四周飛掠,安澤南全身劇震倒退數步,而碎蝶卻輕若無物般微一飛退,卻又回掠而至。她掠來的角度似直實彎,教人全然不知道她下一擊會落於何處。

    安澤南心中暗驚,碎蝶實力之強大出他意料之外。

    但他豈是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之輩。逆境當頭,更激起安澤南的鬥志。他既然看不破碎蝶的虛實,便全然不再理會。安澤南聚氣於拳,似緩實疾地連續對著虛空轟出三拳。

    這三拳卻是偷師於蕭厲的九死一生,三拳均生出一堵靈力平均的氣牆,分成先後三層朝碎蝶印去。只是安澤南沒塹天網這種奇功為輔,所以無法影響得到碎蝶的感官及判斷。然而這三層氣牆,卻恬好應對碎蝶這奇妙的身法。

    碎蝶自然不會傻到硬撼氣牆,她輕輕一笑,身體如同無骨般一扭腰身,改直衝為橫掠。

    這是安澤南逼得她變招的難得機會,他豈會不知機把握。

    五指鬆開,安澤南化拳為掌,直直朝著碎蝶來向劈下。然而,他這一掌,卻生出了吸附異力。碎蝶不防有此異變,身形不受控制地加速朝安澤南撞去,變成自己送上前去讓人家試掌一般。

    這著怪招,卻是安澤南偷學自馬面而來。當時在冥庭,馬面便用這種吸附靈力差點要了他的小命。

    如今由他使來,雖然無法像馬面般生出諸般扯勁,但卻也讓碎蝶大吃一驚。

    碎蝶眉頭輕皺,她不退反進,卻同時一腿踢向安澤南的下陰,竟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這回輪到安澤南皺緊眉頭了,他可不想和碎蝶雙雙赴死,無奈變招。掌勢立改,變成朝碎蝶玉腿劈去,封格她的勁踢。

    兩人一觸既分,卻是誰奈何不了誰的格局。

    “澤南太愛惜自己哩。”碎蝶笑道,揉身再上。

    這一次她不敢大意,雙掌翻飛如蝶,虛虛實實一片賞景如同紛飛的蝴蝶朝著安澤南粘來。同時,紅光靈蝶無聲生成,飛舞在安澤南的身邊形成龐大壓力。

    安澤南見她使出了“蝶戀花”這種麻煩的招式,立感頭痛。盡避那些由靈氣生成的紅蝶干擾,即使只有碎蝶一人,她那貼身近打的攻勢也足夠讓安澤南大吃苦頭。碎蝶彷彿變成了數人,每秒每分皆有無數掌影落至。而她本人則滑如游蛇,每當安澤南想以傷換傷強攻於她,卻總為她逸出攻擊的範圍,然後又粘纏而至。直如她自創的武技名字一般,此時的她如同眷戀著鮮花的蝴蝶,安澤南怎麼甩也甩不脫她。

    滿眼都是碎蝶的掌影,安澤南緊守心神,純憑感覺出拳去封格對方攻勢,卻是把安氏“無想無為”中的身意發揮到淋漓盡致。然後激頭之間,安澤南忽覺背後靈力逼人,卻是那紛飛不休的紅光靈蝶終是印來。

    “雷貘!”

    安澤南大吼,雙臂異化。在間不容髮之際,他狂旋起來,盪出圈圈電環掃在靈蝶之上。

    轟轟轟—

    連續幾聲爆炸在墓谷中響起,紅藍二光大作中,瞬間激起了煙塵飛騰舞動,把安澤南和碎蝶皆籠罩在其中。

    目不能視,安澤南乾脆閉上眼睛。於是靈覺中,前方大力湧至,他悶哼一聲,朝著前方異力來源轟出一發雷光月牙。然而光牙方才出手,他卻覺背心一暖,然後碎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澤南上當了哩。”

    安澤南立時魂飛魄散,同時感覺到背後碎蝶靈力狂湧,透體而入!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8:53
第266章:白蘭甦醒

    碎蝶出手的時機把握得恬到好處,正好是安澤南全力發招後的瞬間。須知天道自然,潮漲潮退。安澤南發招在前,體內大部分靈能使出,正是回氣儲能的時間。而碎蝶趁這個時候出手,他體內便如空城一座,卻如何抵擋碎蝶靈能的大舉入侵。

    然而下一刻,安澤南大感有異。碎蝶湧來的靈力暗藏舍利聖氣,而靈力在安澤南體內循環一周後天然流轉回碎蝶處,然而捨利聖氣卻駐而不走,反而不斷和安澤南本身的聖氣結合起來。

    奇妙的事情在安澤南體內發生,他只覺得兩股聖氣不斷融合,就如同上次於鬼國山城他把聖氣輸入碎蝶體內時,同源的聖氣飛快融合在一起,重現聖氣大能。只不過,這次聖氣相融發生在了自己身上。

    而這時,安澤南體內靈力新生,自氣海發出,如同平常般要朝聖氣卷去。

    可這一次,安澤南體內聖氣遠非之前可比。比靈能強大得多的聖氣立時反過來將其包裹,跟著兩氣不斷在安澤南的經脈中彷彿怒潮奔騰,安澤南發現,自身的靈力不斷被這股聖氣融合。

    彷彿感受到自己正被“吞噬”,安澤南氣海中靈力傾巢而出,作最後的****。然而結合了他和碎蝶兩者的聖氣,已經有當時完整的捨利聖氣六成左右的大能,又豈是靈能所能夠反擊得了。於是這部分靈能,也在聖氣的不斷沖刷中被吸收。

    呯!

    安澤南只覺腦海中傳來一聲大響,墓谷消失了,在他的眼中,是浩瀚無比的宇宙。每一顆星辰都映射出最耀眼的光,這世間最美麗壯觀的畫卷在安澤南眼中展開,把他震撼得無以復加。

    畫面一閃而逝,當安澤南再看到現實的景物時,碎蝶的聖氣已經撤出他的體內。安澤南展開內視之法,卻發現他體內的靈能聖氣已經融合無間,成為另一種全新的力量,再無分彼此。

    他轉過身,看著消耗過劇的碎蝶問道:“為何要這麼做?”

    至此他才知碎蝶的苦心,她先是逼自己動手,再趁自己靈能最大輸出的瞬間灌入聖氣,以讓兩氣融合,後又以之吸收體內靈能形成新的力量,從而成就了新生的安澤南!

    可安澤南卻不知道,碎蝶為何要如此成全自己。

    “別以為我是在幫你,我只是希望你擊敗司離後作更進一步的突破,到時,我可會全面接收你的力量。”

    安澤南想起碎蝶離去前說的這句話,卻不知道其中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可無論如何,安澤南體內新生的力量卻讓他在武道邁進了一大步。

    接下來的一個月,他呆在墓谷中仔細研究著這份新生成的力量。這非靈非聖非魔的奇氣並沒有讓他功力突飛猛進,可這股氣息天然運行間,卻自行吸收著天地日月的精華不斷增強著安澤南的體質。

    安澤南發現,這股被他命名為聖靈氣的能量讓自己的感官、反射神經、爆發力等綜合體質以百倍增強。更重要的是,現在的安澤南對靈的把握已達到收發自如的入微境界。

    若把安澤南體內的力量視若軍隊,那在此之前,安澤南只能把軍隊細分至以隊為單位進行操作。可現在,他卻能充分利用每一個士兵的力量。

    他的功力雖沒有大副增強,但同樣的力量,動作起來的效率卻不可同日而語。

    一個月後,安澤南知道自己又到了一個新的瓶頸。如果再作突破,他便能提升自己目前天心境界,晉至大道無痕的奇妙境界。事實上,聖靈氣的出現已經讓安澤南晉入天人交感的境界,他和天地的聯繫達至前所未有的程度。所差者,只是安澤南還存在“我”這一意識的存在。

    當有一天他從“自我”晉入“無我”,那時他將立至大道妙境,天人再無分彼此。

    不過他心裡清楚,要達到這個境界,還不知道有多少路要走。

    既然無法再突破,安澤南也不再勉強自己。他出了墓谷,又按照之前和南志平約定的方法讓他來接,在宜興過了一天后,當天晚上便乘坐飛機回到了準南市。

    翌日,龔天正的私人練習場裡。

    匠神一身運動裝打扮,手中卻執著黑索“量天尺”正舞得飛快,卻是龔天正使出了絕藝“千絲萬縷”。索影形如黑色風暴,如同狂風驟雨般朝著安澤南招呼。

    安澤南在索影中不斷閃現,間不容髮地在索影的空隙中規避,卻一付氣定心閒的模樣。彷彿龔天正那密不透風的索影落在他的眼中卻空隙片片,儘管風暴雖急,但安澤南卻滴水未沾,閑庭信步地朝龔天正“走”去。

    索影突消,龐大的壓力如潮飛退。安澤南再踏前一步,量天尺卻如毒蛇吐信般朝他眉心疾點而來。

    安澤南隨手一掌劈出,眼見要劈中索尖。黑索被神奇地一個拐彎,繞過安澤南的手掌直取他的腰眼。

    淡淡一笑,安澤南旋身,收掌。再屈指一彈,正中黑索。黑索立時震盪不休,而安澤南身影錯晃,瞬間來到龔天正身側,一掌橫掃其頸側。

    龔天正反手抄索豎起,封格安澤南掃來的掌刀。

    然而掌索相觸,龔天正卻發現對方掌上靈能已退,安澤南只是蜻蜓點水般輕觸長索,手刀便懸停不前。

    “好!”龔天正喝彩道。

    安澤南收起手刀,微笑退後。龔倩走了上來,對老父說道:“老頭子,澤南可有進步?”

    龔天正將量天尺收攏變回拐杖外形,哈哈笑道:“何止有進步,簡單是進展飛快。澤南武技已然大成,對靈的把握更是收放自如,其細膩處連我都感汗顏,當真可喜可賀。”

    龔倩一聽,不由大喜。

    這時,她手機響起。龔倩以為又有任務,卻見顯示屏上卻是醫院來的電話。

    “餵,請問是龔小姐嗎?”

    “我是。”

    “龔小姐,我這邊是市紅旗醫院。你能過來一下嗎,白小姐已經醒了。”

    “什麼?”

    安澤南見龔倩失聲叫起來,連忙問:“怎麼了?”

    “我馬上就來。”急急掛了電話,龔倩拉起安澤南就跑。一邊跑,她一邊說:“剛才醫院來電,小白她醒了!”

    準南市紅旗醫院。

    自從白蘭靈胎被奪後陷入了暈迷,於是在龔倩的安排下,把白蘭轉到這間醫院裡並請了專業的看護人員來照顧白蘭。

    白澤這只靈獸更是日夜守著白蘭,似生怕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但當龔倩和安澤南趕到病房的時候,卻見白蘭已經在床上坐起。只是她臉色蒼白,人消瘦不少,看來還需要再調養一段時間。

    “小白,小白你怎麼樣了。”龔倩撲到床邊,握著白蘭的手問道。

    白蘭臉上露出勉強的笑容,聲音虛弱道:“我沒事了,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倩姐,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你已經睡了幾個月了。”安澤南來到她的另一邊,握起她的手輸入自己的聖靈氣。

    聖氣氣緩緩注入白蘭體內,在一個循環間活躍起白蘭的氣血,讓她蒼白的臉色有了淡淡紅暈。

    放開白蘭的手,安澤南笑道:“太好了,白蘭沒有什麼大礙,而且靈胎已經恢復到全盛期七成左右的程度。我想再過一段時間,白蘭就會恢復如初。”

    “靈胎?你不是說司離把小白的寶貝搶走了嗎?”龔倩奇道。

    安澤南正色道:“司離確實搶走了白蘭的靈胎,但之後我檢查過,白蘭的體內還有微弱的靈胎反應。如此想來,當是司離未曾全部奪走,只是取走了大部分靈胎的能量而已。而靈胎被奪,白蘭陷入沉睡,經過這幾個月的休息,她體內的靈胎又慢慢恢復過來,這大概是靈胎保護宿主的一種自我機制吧。事實上,白蘭除了虛弱點,其它身體機能都很健康。”

    “那就好。”龔倩緊緊抱住白蘭說:“只要小白沒事就好了。”

    白蘭眼睛濕潤,感受到龔倩對自己的愛護。

    摟著白蘭的肩膀,龔倩呵呵笑道:“澤南迴來了,白蘭也醒了,就差唐柯這小子回歸,要不然我們特事組就人齊了。”

    白蘭沉睡數月,卻是不知唐柯之事,當下問道:“唐柯去哪了?”

    安澤南把劉可蕊被擒,唐柯為變強而離開準南市一事道出。白蘭聽罷,擔心道:“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應該不會有事。”龔倩說道:“夏末跟我說過,她和天涯曾在一個叫藥王村的地方見過唐柯。他不僅沒事,而且還馴服了一頭異獸,應該就快回來了。”

    “好小子,還真讓他辦道了。”安澤南拍腿說道:“既然唐柯沒事,白蘭又醒了,等過幾天情況穩定後就可以幫白蘭辦出院手續。到時,咱們得好好慶祝一番。”

    龔倩和白蘭一聽,當下齊聲贊同。兩人齊道一聲“好”後,又相視一笑,安澤南看在眼裡,心中一片溫暖,彷彿特事組又回到了從前的模樣。

    司離,進軍天道並非定要絕情斷義。心有牽掛,有時候也是一種變強的理由。你等著吧,我會親自用這雙拳,告訴你這個道理!安澤南在心中暗暗說道。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8:54
第267章:火煞出世

    老張今天起了個大早。

    老張叫張友全,是個煤礦工人,幹的是起早貪黑的累活臟活。他作業的煤礦礦井為私人承包,工作環境和器材雖然落後,但這種私礦的報酬卻要來得優厚得多。所以老張和一幫兄弟們無不拼命幹活,靠著這份工作,老張養活了一家,甚至還送大兒子到京都念了大學。

    而今天,老張精神百倍,其它人也是一臉笑容。原因無它,只因為煤礦的老闆關春生說了,只要再乾他個三天,每個礦工都可領到一筆不少的報酬。這筆錢足夠老張三年不開工,都可保家裡衣食無憂。

    這可是天下掉下來的大餡餅,而且關春生也沒得說,已經提前發給他們20%的保證金。如此一來,大家幹勁更足了,也無眠理會一向吝嗇的老闆為何會突然變得大方起來。

    吃了早餐,拿了裝備,老張和兄弟們坐著礦車來到他們作業的1號礦井中。礦井裡環境閉塞,一絲風都沒有,十分氣閒。但老張他們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工作環境,一到崗位上便立刻工作起來。

    煤礦作業是一項困難且危險的工作,老張在這行乾了十幾年,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因此在這私礦乾了半年便被提升為組長。

    工作的過程沉悶而繁重,通常來到工作面,由採煤工打完眼,放炮員一炸,在班長一聲呼喊下,工作就要從回風巷衝進來。像老張身為組長,便須抬著百來斤重的鋼樑掛在茬口上,清煤工則要把護頂用的絲網和木板遞給班長,然後一大幫子將茬口固定下來後,工人才能夠用鐵鍬把煤往爆溜子上攉。

    老張他們每天就進行著沉悶而危險的工作,通常一天得乾上十來個小時才可以上井。今天也不例外,一晃半天過去,間中除了休息喝水吃點乾糧外,其餘的時間大家都在埋頭工作。

    突然,礦井裡有人叫了聲,聽聲音像是受傷了。

    在礦井裡受傷,有時處理得不好可會危及生命。老張身為組長,自然心系一起工作的弟兄。聽得呼喊,他連忙問:“咋回事?有人受傷嗎?”

    “沒,可是友全叔,你最後過來看下。”

    說話的人是個年齡在二十七八左右的小伙,他叫李健,是老張的同鄉。他爸和老張是好朋友,李健今年剛結的婚。本來在一家工廠打工,但人家工廠倒閉了,李健又不會其它手藝,於是他爸讓老張給打到礦井打工,在老張的組裡做個清煤工。

    聽是李健叫喚,老張走了過去,卻見李健的鐵鍬丟在地上,手心通紅,還起了個水泡,似被高熱所傷。但這礦井裡哪來的高熱,這煤礦又不是火山口,可不會有東西熱得能把人燙起泡。

    “怎麼回事,小李。”老張問道。

    李健一臉驚慌地指著剛才鐵鍬插下去的地方,說道:“叔,你看這。我剛才一鍬插下去,裡面像是會噴火似的,鐵鍬立刻燙得驚人,這不把我手燙出泡來。”

    “胡扯,鐵鍬怎麼會……哎呀,這是怎麼回事…….”老張伸手要去拎李健掉在地上的鐵鍬,沒想一碰,卻發現鐵鍬握手部分的膠柄全融化了。

    這時又有數聲驚叫響起,老張回頭一看,卻同時有幾個弟兄手中工作的傢伙落地,一個個捂著手,驚疑不定地看著工作面的煤礦。

    老張剛要走過去瞧個仔細,突然,有幾道挾帶高溫的白煙從礦中噴出。一個工人躲閃不及被噴到了臉,立時慘叫起來。老張眼明手快,連忙把這兄弟往後一拉。誰知這人已經暈了過去,再看他的臉,卻已經紅腫起泡,卻是為熱煙噴傷。

    “張友全,你們怎麼回事?個個都站著不干活,怎麼,都不想乾了?”

    老張的無線電對講機裡響起監工的聲音,他知道對方是通過調度室的監控攝像看到他們這邊的情況。老張立刻報告道:“調度室嗎,你們最好派人來看看。我們這齣現異常狀況,這煤裡,這煤裡竟然噴出熱煙,我們一個弟兄已經受傷了。”

    豈料,對講機裡卻響起了笑聲,顯然調度室並不相信老張所言。

    老張還要再說,突然,煤礦猛烈震動起來。老張立時頭腦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跑!

    “跑,大家都到回風巷,不,上井,快上井,這礦怕是要塌了!”老張大吼,第一個把李健往外推去。

    李健從來沒遇到過這事,當場愣了。被老張一推,他跌跌碰碰離開工作面,還沒來得及拐進回風巷。突然,從工作面的煤礦裡竟然噴出了一大蓬赤紅的烈焰。

    彷彿火山噴發般,帶著濃煙的烈焰突然自煤礦裡噴出。老張只覺後背熱浪湧至,心道完了。他回過頭,滿眼為烈焰所填滿。在被火焰淹沒的瞬間,老張聽到一聲馬嘶,然後,工作面的煤茬裂開,從裡面奔出一隻渾身包裹在烈焰中的巨馬。

    礦裡怎麼有馬?

    這是老張人生最後一個念頭。

    這天,白蘭出院。龔倩帶著她來到特事組的新辦公室參觀,白蘭見這新辦公室窗明幾淨,甚是喜歡。龔倩特意給她安排了一張辦公桌,看著桌上掛著牌子,寫著“特事組組員—白蘭”的字樣,白蘭很是高興。

    中午吃過飯回,龔倩又送白蘭回學校。闊別學校幾個月的時間,同學們看到白蘭回來都相當高興,特別是方小紅。自從那天遊樂園出事之後,白蘭就一直昏迷。方小紅還以為自己就要失去白蘭,今日見她回來,卻是喜極而泣。

    到了傍晚,安澤南和龔倩剛要去接白蘭到外頭吃飯慶祝,卻接到了方小紅的電話。

    方小紅聲音惶急,要他們趕快來學校一趟,白蘭似乎有些不妥。兩人急忙趕到學校宿舍,卻見白蘭已經昏睡過去,但她的床邊卻散落了幾張畫稿。看情形,白蘭似乎出現了超靈預感。

    安澤南拿起畫稿,見上面白蘭用筆劃出一隻生有八蹄的怪馬,又用線條畫出怪刀彷彿披著烈焰般的情景。再看另外一張,卻是一副遠景圖。圖中是一個礦場的場景,礦場中卻平地騰起烈焰,下面用黑點表現出礦工四處逃命的場景。

    雖非親眼所見,可從畫面中,安澤南似乎聽到了巨大的爆炸,還有人們爭相哭喊的聲音。

    “怎麼回事?”龔倩確定白蘭沒事後,才來到安澤南身邊。

    安澤南把畫稿遞給她,並深吸一口氣道:“如無意外,當是火煞出世了。火煞出現,靈場的巨大變化讓白蘭出現了超靈預感,只是不知道,這火煞究竟在哪裡出現。”

    這個問題,安澤南在第二天便知道答案。

    翌日早晨,他和龔倩正吃著早餐,便看到早間新聞報導了一起特大煤礦事故。

    事故的發生地點在山西呈同市的某個私人礦區內,據報導,該礦區1號礦井於昨日無故大火。火勢猛烈,整個1號礦井被燒成了廢墟。其間作業的礦工8成遇難,但具體的數據,目前仍在整理之中。

    當地市政府高度重視這起事故,並勒令該礦業主立刻停止作業,並積極配合市事故調查組徹查煤礦起火原因,杜絕同類事件的再次發生。

    安澤南關掉電視,對龔倩說道:“看來我們得到呈同市跑一趟了。”

    “停止作業?你知不知道老子的礦井每分鐘都是多少錢進帳,現在不過燒了個1號礦而已,老子還有兩個礦井。如同全部停止,那我的損失誰負責?”

    關春生怒不可遏地把停止作業通知書狠狠丟在他的秘書臉上,他拍著桌子說道:“我不管你怎麼辦,錢也好,找人跑關係也好,你必須給我把這份通知給撤消了。老子的礦井,一刻也不能停。如果你辦不到,立刻給我捲鋪蓋走人!”

    “是,是,老闆,我立刻去辦。”秘書誠惶誠恐地說道,並連忙退出辦公室。

    看著秘書關上了門,關春生一股怒氣難以發洩,手一掃,把桌上的辦公用品幾乎全掃到了地上,胸口那股怒火才稍微平息了些。

    他胸膛起伏,最後滿腔怒火卻化成一嘆。

    “他奶奶的,緊要關頭竟然給我唱這齣,這不是要我的命嘛。”關春生煩躁地用手摸著自己的大光頭,從桌上拿起香煙猛抽,又自言自語道:“不成,無論如何我都得捱過這兩天。只要把這些寶貝全挖出來,就算三個礦井都燒了,老子還是賺大羅。”

    他站起身,推開椅子,打開暗藏在椅子後頭牆壁裡的保險櫃。

    那裡面既沒放著現金,也無支票,卻有一個黑色的旅行袋。

    關春生慎重地把袋子拎出來,拉開了拉鍊,卻見裡面盛放著一堆如同寶石般的血紅色石玉。這些紅玉色澤圓潤,腥紅如血,摸上去還有陣陣溫熱,可見是不凡的玉石。然而這些紅玉上,還沾有一些黑色的粉末。若老張還活著,當看得出這些黑粉其實便是煤!

    拉鍊重新拉上,關春生的眼睛裡閃過貪婪的光。他把袋子重新放回保險櫃裡,同時說道:“還有兩天,難得找了個可以吃下我整批貨的買家。不管怎麼樣,這次我要狠狠賺上一筆,然後就可以退休享福了。”

    經營煤礦已經是個暴利的行業,可那些紅色的石頭似乎比販煤更有賺頭,否則關春生也不會如此著緊,卻不知道這些石頭是何來歷。

    而關春生也不知道,就在那個旅行袋裡。那些讓他暴富的紅色石頭正微微泛出火光,一顆顆石頭中,突然映出八腿怪馬的身影…….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8:54
第268章:私販國珍

    “不是已經有下了停止作業的通知,怎麼這兩個礦井還在繼續作業?”

    放下望遠鏡,安澤南奇道。

    他們在下午便來到了呈同市的私媒礦區,龔倩來此前已經作出初步調查,該礦區的1-3號礦井為呈同市春風能源有限公司承包。該公司的老闆名叫關春生,人脈挺廣,在呈同市裡混得挺開。如今礦井仍在作業,應是他讓人打點了關係。

    除了2、3號礦井外,1號礦井卻幾乎被夷為平地。從礦井的廢墟看去,方圓五百米內一片焦黑,可以想像當時火勢之猛之烈。

    “很奇怪,出現這種重大事故,由市政府出面下達的作業停止通知書,並不是跑跑關係就能夠擺平的。就算這關春生在呈同市裡能隻手遮天,也無法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擺平。”龔倩說道。

    安澤南撓著腦袋,說:“若非如此,那隻剩下一個可能。“

    “不錯,關春生根本沒把通知書放在眼裡,而執意繼續開採。”龔倩點頭說道:“可這樣處理的結果將非常嚴重,不出兩天,關春生的公司將面臨吊銷執照,停業整改的下場。所以繼續開採對他並無好處,但他為什麼不肯停下來呢?”

    “這樣吧,我混進其中某個礦井去看看。小倩你去查查關春生,像這種奸商唯利是圖,如今冒著巨大的風險仍執意開採,恐怕其中牽涉到巨大的金錢利益。”安澤南說道。

    “我也剛想這麼說,不過,你到礦井裡小心點。”龔倩擔心道,畢竟1號礦的慘況擺在那,她可不想安澤南遇到危險。

    “放心吧。”安澤南微笑道。

    於是兩人分道揚鑣。

    1號礦井發生火災後,其它兩個礦井的工人不願繼續作業,春風能源公司於是把酬勞提了整整一倍。可儘管如此,還是有不少工人跑掉。如此一來,關春生只能讓礦井管理處立刻招人。重賞下必有勇夫,倒是有挺多不怕死的接下了這份活。

    安澤南逛進礦區,還在想怎麼混進礦井裡,卻突然聽到有人叫他。

    “餵,那邊的,你是不是新來的?”

    安澤南迴過頭,卻見一個中年男子指著他叫:“對,叫你呢。”

    他看到對方的工作牌上標示著調度室字樣,下面又有一行小字,顯示這個人隸屬於春風能源公司。安澤南立時有了計較。

    “對,我是新來的。老闆,咱什麼時候開工啊。”安澤南問道。

    中年男子狐疑地看著安澤南,無論從氣質或外貌來說,安澤南都不似一名礦工。可現在他理會不了許多,上頭命令下來,無論如何在這兩天裡要開采出一定噸數的煤礦。若達不到要求,他可以下崗回家種田了。

    於是男子說道:“現在就開工。”

    他又轉身叫來一個組長,讓他帶安澤南去換上工作服和領取開採裝備。在一頓忙活後,安澤南坐上了下礦業的纜車,就這樣,他和另外十幾名礦工朝著數百米深的礦井而去。

    說到採礦,安澤南在這方面完全沒有經驗。他拿著鐵鍬,像愣頭鳥似的跟著大部隊,組長看他呆頭呆腦的模樣,搖頭嘆道:“真是胡來,就算急著要用人,也不能招個新手。”

    最後,安澤南連清煤工也乾不成,就跟在組長身後打打下手,遞遞工具啥的。

    時間在緊張的作業中流逝,這時,一個礦工大叫道:“我的媽呀,這咋回事,煤茬子還會發燙?”

    安澤南聞言,跟在組長身後走了過去。卻見這礦工把鐵鍬丟到了地上,手掌紅腫起泡。再看那鐵鍬,護手部分的膠柄全融化了,如同被烈火烤過一般。

    跟著,這處工作面中噴出一道帶著高溫的熱氣,彷彿煤礦下卻是一個火山。

    靈的感覺變了!

    安澤南突然意識到這一點,就在眨眼之間,煤礦下本來頗為平靜的靈場突然活躍起來,跟著,灼熱的靈動從地下深處延伸而至,似乎有某物便要出世。

    火煞?

    想到這,安澤南大叫不好,連忙大吼道:“快出去,這礦井要爆炸了!”

    “胡說什麼呢。”組長大吼,壓下安澤南的聲音:“你出去,別影響大家的工作情緒。”

    安澤南急得抓著他的衣領道:“我沒胡說,還記得1號礦不。我叔就在那工作過,他幸好逃得性命,就是他告訴我。1號礦爆炸之前,會出現驚人高溫和噴出熱氣,你們再不走,真的會沒命的!”

    聽安澤南這麼一說,其它礦工立刻色變。那燙傷手的礦工二話不說掉頭就跑,他一跑,其它人也不甘示弱。

    礦井將要爆炸的聲音在井里四處響起,井下立時亂成一團,調度室在這種混亂中也失去了作用。安澤南拉起組長,轉頭就跑。

    可在經過煤溜子的時候,他的靈覺微微一動。

    那黑乎乎的煤礦中,竟然有東西和礦井深處的灼熱靈動產生了共鳴,彷彿在召喚著火煞的到來一樣。安澤南放開組長,伸手從煤溜子裡撿出一大塊還沒處理的煤茬。組長看得目瞪口呆,要知道煤溜子24小時不斷轉動,工人要是不小心碰到它,便會被它絞進鍊子裡。輕則殘廢,重則身死。

    可安澤南從這瘋狂轉動的溜子裡拿起煤茬,速度卻快得驚人。幾乎是他一伸手,煤茬便已經在他手中。這樣的速度,組長還從來沒有見識過。

    見組長發呆,安澤南也顧不得解釋。帶著驚人熱力的靈已經逼近,礦井中的溫度正不斷上升,火煞將至,他連忙拉著組長跑上了纜車。

    便在如此緊張的撤離中,坐在纜車裡的安澤南似乎聽到了一聲馬嘶。跟著,從煤礦深片亮起一點火光。下一刻,火焰開始在礦井中肆虐,並不斷往上竄。

    還好纜車及時出井,安澤南和其它人急急跑出。在他的周圍,從其它纜車裡湧出來的工人大喊逃命。突然轟隆一聲,山搖地動,從礦井中噴出火龍,呼嘯地朝四周卷開。

    安澤南突然立定,一手抱著煤茬,一手連拋,將幾個落在他身後的礦工扔了出去。

    身後烈焰湧至,他悶哼一聲,回身拍出一掌。立時掌風狂捲,將烈焰往四邊擋開。

    火焰一漲一縮,又退回礦井中去。只見,安澤南看到那烈焰中的礦井出口,有巨大的異物身影出現。驚人的壓力朝安澤南湧來,而他更發現,那東西的注意力十有七八卻集中在自己手中的煤茬上。

    這時,礦區警笛長鳴。在一片混亂的聲音中,那巨獸轉身閃進了井中消失不見。

    目送它離去,安澤南看向懷裡煤茬。這塊煤茬已經燒掉了部分,卻從黑色的煤茬中,露出一角暗紅色的異石。

    是夜。

    關春生咆哮著:“你們是怎麼搞的,為什麼2號礦也會爆炸。我不是叫你們做過安全檢查了嗎,你們全當老子的話是耳邊風?”

    辦公室裡,幾名主管都低著頭,默默承受著老闆的怒氣。

    關春生又把他們罵了一通,這時門被人推開,秘書領了幾人進來說道:“關總,這幾位是市裡國土資源局的領導,他們有事找您。”

    揮了揮手,關春生把主管們全趕了出去。然後換上笑臉道:“喲,幾位領導請坐。喝點什麼,要茶還是咖啡?”

    資源局的同志顯然不想和關春生打哈哈,其中一人正色道:“關老總,我們也不拐彎抹角。你公司旗下的三個礦井,昨天1號礦無故起火爆炸,我們已經下達了作業停止通知書。可你們不僅沒有按規定辦事,還繼續開採,導致了今天2號礦也跟著爆炸。如今事態嚴重,我們現在要吊銷貴公司的開採資質證,還有,春風能源公司明天必須停業,接受我們的調查,整改。”

    關春生聽得一顆心直往下沉,他預估中最壞的情況出現了。可這齣現得也太早了些,他聽得為之肉痛。

    “我說,幾位領導,你們是否能夠通融通融。我明白幾位也有難處,不過,你們看這個怎麼樣…….”說著,關春生從辦公桌下拿出幾沓厚厚的鈔票。

    “關總,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資源局的人紛紛立起,那開頭說話的人冷冷說道:“你這是行賄,罪加一等。這是停業整改通知書,明天我們將會請有關部門介入,希望你們春風能源配合好我們的工作!”

    把一紙通知書扔在桌上,幾人魚貫走出了辦公室。

    “他奶奶的,一個個都假正經。”關春生把鈔票扔回抽屜裡去,眼睛一轉,又從保險櫃裡把那放著暗紅玉石的旅行袋拿了出來。

    “真是可惜了,要再有個兩三天,這樣的寶貝我還能給弄出一批來。”關春生恨恨說道:“算了,就是這一袋,也足保我下半生揮霍了。”

    說著,他拎起旅行袋勿勿離開了公司。

    來到地下停車場,關春生正拉開自己的車門。突然,有車燈朝他直射,射得他睜不開眼睛。

    “奶奶的,快把燈關了,否則老子砸了你的車!”關春生怒吼道。

    一聲冷哼傳來,跟著燈光中出現了兩道身影。等他們走近,關春生看到了一對年輕男女。

    其中那女的從口袋裡摸出一物,說道:“原來關老闆不僅做能源事業,還販賣國珍。關老闆很有經濟頭腦,從事的都是暴利行業。不過關老闆可能不知道,私自販賣國家一級珍寶可是重罪呢。”

    “別,別胡說。我哪有販賣什麼國珍。”關春生支支吾吾道。

    旁邊的男子淡淡說道:“那就讓我給關老闆上上一節常識課吧。”

    從女伴手中拿過紅色的玉石,他盯著關春生一字一句道:“此物名血玉,又叫紅晶。相傳為山之血脈所化,自古有言,若血玉開採過度會引來山神震怒。而這東西更被列為國家一級奇珍,其價值尚在黃金鑽石之上。根據我們的調查,在此之前,關老闆已經私自販賣不少500公斤的血玉,贏利近1.5個億。”

    “私販國珍贏利1萬以上,既處10年有期徒刑。百萬以上則處無期徒刑。關老闆這一賺便是論億,恐怕,被判處十次以上的死刑亦有些不夠呢。”女子打趣道。

    關春生汗流浹背,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女的從手中翻出證件,道:“龔倩,一級警司。隸屬準南市警察總局,現為呈同市授權調查春風能源公司礦井爆炸事件。不過讓我意外的是,礦井爆炸原因沒查出來,卻查出了關老闆私販國珍。現在就請關老闆和我們到局裡走一趟吧。”

    關春生一聽,整個人差點沒軟倒在地上。
東方丈助 發表於 2016-11-23 18:55
第269章:雷貘解放1

    “你說這人要黑心起來,當真喪盡天良。明知礦井有危險還繼續開採,分明沒把工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看著正錄著口供的關春生,龔倩搖頭說道。

    她和安澤南現在在警察局裡,關春生被他們兩人扭送警察局。

    今天安澤南前往礦井查看的時候,龔倩卻著手調查關春生。她第一時間調查了春風能源公司和關春生自己的私人戶口,卻發現並無異常。但她沒有死心,改而調查關春生的家人,卻發現她的妻子及兒子的帳戶,最近都有大筆來歷不明的款項。

    順藤摸瓜繼續調查下去,龔倩更發現這些錢都是來自海外匯款。於是她請求境外的朋友協助,很快就調查出關春生在最近一個月陸續和美國、加拿大、英國等幾個國家的客戶進行玉石交易。

    一個能源公司的老總卻做起了玉石生意,這點便已經讓龔倩覺得不大正常。而當安澤南拿著一塊血玉找到她的時候,龔倩始終這關春生竟然販賣國珍。而且經過統計,從關春生手上流出的血玉多達五百斤之多,其經濟數額大得讓人咋舌。

    而安澤南也弄清了火煞出世的原因,這原因便在關春生對血玉的過度開採。

    血玉又名紅晶,在古時便是珍貴的玉石,向來都是皇室貢品。傳聞,血玉為山脈之血所化,火屬,有術士亦將其作為火系術法的輔助用具。然而血玉不能過度開採,否則會引來山神震怒。

    如今關春生大量開採血玉,卻終引發了山靈的怨氣。其怨氣因血玉而來,因此化生成火煞。那名叫犼的妖煞,在《黃泉錄》上如是記載:形類馬,長一二丈。身有鱗,長八蹄。極兇,擅與龍鬥,為火煞化生之妖,名犼!

    今天2號礦井爆炸的時候,安澤南曾在井口見到的巨大身影便是犼所有。從形體上判斷,犼應該是和九鳳真身不相上下的巨大妖物。

    在知道關春生販賣血玉謀取暴利後,兩人立刻趕到了春風能源公司,終在地下停車場將其截獲,並送到警察局。

    由龔倩呈上的詳細數據資料,關春生罪證確鑿,立刻收押並於三天后由呈同市最高人民法院受理審判此案。

    但關春生雖然被抓,可火煞之事尚未結束。由血玉的怨氣所生的火煞,將會大肆報復人類,恐怕對於那妖物來說,不是摧毀兩口礦井便會罷休的。

    通過龔倩的關係,安澤南拿回了作為證物的部分血玉。他想把血玉丟回礦井裡去,看是否能夠平息山靈的憤怒。

    至於關春生,則被收押起來。

    深夜。

    關春生在看守所的收押室裡睡得迷迷糊糊,突然,他覺得渾身發熱。睡夢中,他大汗淋漓,似躺在火坑上一般。關春生翻了個身,終是醒來。

    收押室中一切如常,但他卻感覺到,室內的氣溫正不斷上升。

    突然,枕頭和被子竟然跳起了火苗。關春生嚇了一跳,從床上跳下來。他赤著腳落到地面,卻發覺腳底高熱傳來,燙得他大叫。

    連忙穿上鞋子,關春生眼前紅光大作,卻是棉被燒了起來。他連忙朝外頭叫道:“快來人呀,著火了,著火了!”

    可無論他怎麼呼叫,外頭的看守像是睡著了般,竟沒人搭理。

    火勢漸漸蔓延開來,關春生怕極,便朝大門撞去。可門被鎖住,任由關春生一通亂撞,卻是無濟於事。

    濃煙卷至,關春生劇烈地咳嗽幾聲。他一邊捂著嘴鼻,一邊使勁拍手,希望外頭有人發現收押室裡著火。但他連拍數十下,聲音大得整個看守所都聽得到,卻硬是沒人理會。關春生絕望了,被濃煙嗆得不行的他趴倒在地面。

    這時,他聽到一聲馬嘶。

    看守所裡又怎麼會有馬?

    他剛浮起這個疑問,卻見牆壁的方面突然變得通紅起來。跟著,一個如同大象般巨大的馬頭從牆壁外拱進來,這東西外形似馬,卻和蛇龍一般長著鱗片。怪馬用如同紅寶石般的眼睛看著關春生,突然,一股寒意在心中浮起。

    馬嘴半張,從中噴出一股赤焰撲在關春生的身上。關春生的毛髮、衣物立刻燃燒,燒得他慘叫連連。他掙扎著,可怪馬口中烈焰越噴越烈,不過數息間,關春生便被活活燒死。

    於是第二天,他那燒焦的屍體終於被看守發現。然而,除了關春生那具被燒成焦炭的屍體之外,收押室裡卻毫無著火的痕跡。

    “關春生死了?”

    酒店餐廳裡,安澤南正吃著早餐。龔倩接了一個電話後,然後告訴他這個意外的事情。

    “嗯,警察局打來的電話,說關春生在收押室裡被燒成了焦炭。”龔倩說道:“但奇怪的是,除了他的屍體外,收押室裡卻沒有著火的痕跡。目前,具體的原因正在調查之中。不過我估計,應該是查不出什麼來。”

    “那是自然,明顯這是火煞所為。不過關春生這麼一死,加上昨晚我已經把血玉送回礦井裡,犼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吧。”安澤南雖這麼說,但實際上,他半點信心都欠奉。

    以防萬全,他們又在呈同市里呆了幾天。而犼果然還不打算罷手,這幾天,又有兩個礦井被它炸掉。重要的是,這兩個礦井已非春風能源公司所有,這說明犼已經在無差別的報復人類。

    “早知道我不應該把血玉丟回礦裡去。”

    看著新聞報導礦井無故起火爆炸的事件,安澤南苦惱道。

    “怎麼說?”

    聽龔倩發問,他解釋道:“如果血玉還在,那我便可以把犼引出來。可現在血玉都被我丟進礦井裡,那井中已經塌方,就算我想下井去找,也有心無力。”

    “如果你只是想要血玉的話,我應該會有辦法。”龔倩眼睛一轉,笑道。

    原來,關春生的案子由呈同市警察局負責跟進後。為了追回被關春生賣掉的國珍,警察局通過上級部門和境外幾個國家的當地警局取得聯繫。目前,部分血玉正陸續被追討回來。龔倩通過自己的人脈關係,在第二天便為安澤南取來十幾塊血玉。

    於是當天晚上,他來到原春風能源公司屬下的礦區。

    把血玉放在場中,安澤南放聲叫道:“犼,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吧,看看我這裡有什麼。不錯,是血玉,難道你不想把它們要回去嗎?”

    聲音在場中迴盪,久久不散。

    當安澤南聲音消失,礦場又恢復了方才的寂靜。可安澤南感覺到,有奔騰的靈正從地下湧來。

    下一刻,馬嘶聲忽響。那變成廢墟的1號礦突然射出烈焰,赤焰直掠上半空,再呯然四散,如同夜空下盛開的煙火,璀璨奪目。

    而井口,有巨物掠出。那是一頭純由火焰構成的巨馬,那個頭如同一輛重型戰車。這火馬掠出井口後,火焰往內收縮,卻現出了皮肉。最終,一匹覆蓋著血紅鱗片,長有八蹄的怪馬出現在安澤南眼中。

    犼外形如馬,而自馬首延伸至尾端的鬃毛卻由純粹的火焰構成。怪馬的八蹄之下,亦有赤焰生成,它走動間,便自然在身後落下一個個燃燒著火焰的蹄印。

    看著安澤南和地上的血玉,犼發出怒鳴,二話不說就朝安澤南衝來。

    安澤南笑道:“大個子就應該和大個子打才對哩!”

    說話的同時,他半蹲下身體,一掌拍在地面。

    “解印,九鳳!”

    巨大的術之陣立刻在安澤南的身後打開,聲聲鷹鳴中,長著九首的妖魔拍打著七色羽翼從術陣中飛出。

    突然而至的九鳳讓犼停下了腳步,對方身上古老的妖魔氣息告訴犼,這傢伙極不好惹。但犼為火煞化生,性格狂暴。《黃泉錄》中更有犼擅與龍鬥的記載,犼連龍都不怕,又豈會懼怕九鳳。

    但九鳳的出現,卻讓它把注意力從安澤南身上移開。

    安澤南趁機後退,他可不想捲入兩隻龐然大物之間的戰鬥。而脫出術陣後的九鳳,不用安澤南吩咐,便知道地面那隻巨大火馬便是自己的對手。九鳳長鳴,騰空而起,上升到千米高空後它再俯衝而下,卻是想把犼撲倒在地。

    犼夷然不懼,人立而起。自馬嘴中,頓時噴出一股赤色火焰,如龍呼嘯般往九鳳燒去。

    九鳳知道犼的火焰不能接觸,立時側身,讓火柱擦身而過。但它去勢不改,仍朝犼落去。犼馬首搖擺,操縱著焰柱橫掃九鳳身體,九鳳無奈下,略一盤旋又飛上了高空。

    它為犼的焰柱逼退,頓感顏面全失。妖魔大怒,九首如同孔雀開屏般張開,然後無形氣砲連珠發射,炸得犼立足之處泥沙狂揚。氣砲連射中,犼身體搖擺,顯為氣炮射中,最後巨大的身體側往一邊,重重摔在了地上。

    空中,九鳳長鳴,發出如同打了勝戰的呼嘯。

    豈料,犼又突然立起,馬首搖晃,朝著天空便是一聲怒叫。

    那被它收進體內的火焰又從鱗甲空隙處噴出,瞬間,犼渾身燃燒起雄雄烈焰。它人立而起,朝著空中九鳳的方向八蹄亂踩,卻見它身上火光連閃。下一刻,幾十道流火如同導彈般朝九鳳射去。

    九鳳哪知它竟有此怪招,立刻振翼躲避。然而犼這幾十道流焰卻似安裝了自動追踪器,竟然緊緊跟在九鳳的屁股後在空中飛旋盤繞。最後,它們追上九鳳,一一擊實在妖魔身上。

    於是空中爆響連連,夜空下開出朵朵火蓮。妖魔發出受傷的鳴叫,雙翼帶著濃煙,拖出一道灰線直直撞到了犼的身後。

    大地狂震,泥沙沖天。九鳳龐大的身軀有慣性的作用上擦出百米左右的距離,直揚起大蓬塵屑,才停了下來。

    安澤南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畫面,他壓根沒有想過,犼強橫到如此地步,竟連九鳳也不是它的對手。

    這時,一道熟悉的念波在他的腦海中響起:“讓我出來吧,小子。九鳳可不是這傢伙的對手,在遠古時,犼可是能夠同時對戰兩頭巨龍的強橫存在!”

    安澤南一愣,因為這聲音竟然是雷貘。自從他魂遊冥庭時,雷貘的靈波便再沒出現過,好似這只妖魔已經不打算和安澤南溝通一般。即使安澤南已經成功在九鳳身上實現解印,但他想如法炮製讓雷貘解放,但每次向雷貘發出的溝通靈波卻如石沉大海,根本得不到一絲回應。

    但今晚,雷貘的靈波卻突然出現了。對安澤南來說,這確實是個意外。

    雷貘靈波響起的同時,安澤南眼前的世界消失了,屬於雷貘的世界,清晰地映射在他的雙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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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匆匆,人如歲月過往,我如一葉飄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