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東北混戰(10)
在戰場上急救的人員,有些時候只需要用兩根木桿以及解下來的綁腿布帶,就能夠製作出一個簡易的擔架。
但是對於一部分傷員而言,他們可是很難移動的,而用人力來進行移動的話,有可能會導致傷勢得不到及時救治。
所以在這麼一個情況下,配套給這些急救人員,或者是連帶軍醫人員一起配套的馬車就派上了用場。
包括夏高在內的人員,在發現了這種傷勢嚴重的傷員,他們需要的是緊急治療一下這些傷員的外部傷勢,然後利用自己的信號旗幟或者是晚上使用的,加了一些能夠讓顏色變成藍色的礦物粉末製作成的火摺子,來知會後續車輛,說前方有需要利用馬車來運轉的傷員。
這種方式算是張嘉師在這方面的一種應急安排,因為相比起不算很穩定的馬車,一個比較固定的治療場所往往會更好的避免一些意外的發生。
而在軍中的醫工,他們需要學習的東西,更多是在後世歸納為外科的醫術範疇。
這個世界還沒有華佗,但是一些比較簡單的外科已經有人涉及。
……
在「諱疾忌醫」這個典故當中,有這一部分的描述:
扁鵲見蔡桓公,立有間,扁鵲曰:「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將恐深。」桓侯曰:「寡人無疾。」扁鵲出,桓侯曰:「醫之好治不病以為功。」居十日,扁鵲復見曰:「君之病在肌膚,不治將益深。」桓侯不應。扁鵲出,桓侯又不悅。居十日,扁鵲復見曰:「君之病在腸胃,不治將益深。」桓侯又不應。扁鵲出,桓侯又不悅。居十日,扁鵲望桓侯而還走。
桓侯故使人問之,扁鵲曰:「疾在腠理,湯熨之所及也;在肌膚,針石之所及也;在腸胃,火齊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屬,無奈何也。今在骨髓,臣是以無請也。」居五日,桓公體痛,使人索扁鵲,已逃秦矣,桓侯遂死。故良醫之治病也,攻之於腠理,此皆爭之於小者也。
其中,敷藥以及針灸算是一種外科的治療手段,這在某個意義上,也算是一種外科在當其時已經有一套體系的重要佐證。
而更直接的說明,則是約在3000年前的周代,就有了被稱之為「瘍醫」的外科手術醫生,當然,當其時的外科醫生能夠做的事情並不算太多,主要是依靠使用一些簡單的手術及外治療法治療瘡瘍及體表外傷。
在戰國及秦漢時期,出現了我國現存最早的醫學專著《黃帝內經》。
這本書非一人所寫,很有可能是一個醫術學派的多年以及多人的智慧以及經驗的結晶存在。
這本書的出現時期,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在《漢書?藝文志》當中的描述而言,黃帝內經已經算得上基本成型。
但是此書非作於一時,很有可能著作時間由西周到西漢長達千年的醫術智慧所在。
在張嘉師的理解當中,春秋戰國時期的頻繁戰亂導致了外科的技術不斷提升,而在這麼一段時期,也算是黃帝內經在著作方面的一種非常重要的階段。
(有一種說法為:《黃帝內經?素問》與同樣是戰國時代的《周禮》相比較,有許多相同之處,足以充分證明兩書是同一時代、同一思想體系的作品;其次,《史記?扁鵲傳》中有關醫理的內容,與《黃帝內經?素問》的內容相類似,但卻樸素、原始得多,而《史記?倉公列傳》中有關醫理的內容卻比《黃帝內經?素問》有所進步,由此推斷:《黃帝內經》應當是扁鵲時代以後、倉公時代之前的作品,也就是戰國時代的作品。最後,以《黃帝內經》的文體為例,也可以說明這一點:先秦之文,多作韻語,而《素問》中韻語的文字特別多。)
所以在外科手術方面,張嘉師能夠找到相應的醫工人員並不算很困難。
但是在這些醫工身上,張嘉師看到的是自己的一些無奈,因為對於一些比較「殘忍」的手術,比如說在因為傷員傷情過重的情況下,這些醫工基本不會進行截肢手術。
張嘉師很清楚一點,那就是截肢確實是違背了這個時期的情況,但是不得不否認的情況是,若非截肢有它必須要去做的前提,張嘉師自己都不會提出這個要求。
因為一些肢體的創傷,甚至是比起一些身體的傷口更加難以處理或者是進行善後治療。
一旦這些四肢的骨頭被病菌入侵,那麼這個人的傷勢就算是外表好了,都會因為體內的免疫系統的混亂而導致傷員最後傷情加重,甚至是死亡。
後世的醫學尚且無法避免這麼一個問題,更加不用說現在還處於比較原始的外科手術方式。
所以,張嘉師不得不讓一些勇於創新的醫工,擔任這方面的軍醫。
這麼一來,本身人手已經有些缺少的情況下,更加顯得人員不足。
但是從很多情況來看,張嘉師的這種未雨綢繆的方式,也算是挽回了不少人員的性命。
在張嘉師的心中,人只要活著的話,就是一個擁有希望的存在。
可是太多的人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張嘉師面對這麼一個情況,只能夠苦笑不已。
嘛,這麼一個事情,也怪不得現在的人的心思,畢竟在他們的心中,張嘉師的想法也很難接受,而張嘉師也就是只能夠希望通過時間的發展而讓這些比較超前的想法,慢慢的改變這個時候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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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治療人員方面的情況,許庭率領的步兵部隊,不斷的收割著阻擋在他們面前的匈奴人騎手的性命。
在前排揮舞著偃月刀收割生命的官兵,已經換了幾隊。這些人員要麼傷亡有些慘重,不得不輪換下來,要麼則是體力消耗太大一些,也被許庭用後續的官兵來進行替換。
在很多情況下,一個匈奴人的騎手,在面對著這些如狼似虎的秦軍輕步兵,他們發揮出來的戰鬥力事實上也不多,更加不用說整體依舊被包夾圍困的匈奴人騎手部隊。
很多匈奴人騎手不是沒有想過集中力量衝擊秦軍步兵部隊,然後殺出重圍,但是他們手中的武器,在近距離都很難有效的劃開或者是刺穿秦軍步兵的紙甲。
因為這些紙甲的實際防禦力雖然有點差,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些紙甲對於匈奴人的武器,還是有不錯的防禦效果。
匈奴人的騎士除非是直接攻擊這些秦軍步兵的防禦薄弱位置,比如說頸部或者是頭部,一般而言,他們手中的矛戈刀劍,很難在馬匹上直接重傷甚至是殺死一個秦軍的紙甲步兵。
當然,匈奴人的騎手也有一些真正的騎射手職業者,甚至是射鵰手。他們這些人的存在,比起一般的匈奴人騎手給予秦軍官兵帶來的傷害更大。
這些人的實力比起一般的匈奴人要強很多,尤其是射鵰手,他們手中的弓箭能夠輕鬆的射穿一個秦軍輕步兵的身體,甚至是連帶鐵盾都能夠貫穿。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這些人雖然殺傷不少秦軍官兵,但是他們本身也是被重點照顧的存在。
一些秦軍的低級軍官甚至是中級軍官,一對一的情況下,很有可能也不是這些匈奴人職業者的對手,但是他們更多的是同個相互之間或者是跟自己麾下官兵的配合,解決掉這些相當棘手的敵人。
許庭就是這種人員之一。
……
作為一個秦軍都尉,許庭本身的實力也算是一個中級巔峰的職業者,在作為一個遊俠,許庭的弩術還算是過得去,但是更多的,許庭的近戰能力更強。
他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在自己麾下官兵的拖延下,使用自己背著的手弩解決敵人,但是更多的,他還是更加喜歡跟敵人進行近接作戰。
因為他的弩術雖然還算是過得去,但是比起真正的弓弩高手而言,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在這一次面對著一個匈奴人的高級職業者,也就是一個頭頂上帶著一個裝飾了三根白色的大雕羽毛的帽子的匈奴中年人,他發射出去的幾根算是偷襲的弩鏃,依舊被對方輕鬆躲開。因為這種匈奴人的射鵰者,他們的躲閃經驗非常豐富,能夠做到很多算得上是匪夷所思的動作。
比如說在馬匹上能夠從馬肚子來一次換位騎乘。
這種動作,也許秦軍當中也有不少人能夠做到,但是比起匈奴人而言,真正能夠做到這種事情而不會出現什麼玩脫了的問題的人,確實是少很多。
最起碼,許庭還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了這麼一個情況。
而在想到了自己手中的弩箭很難命中敵人之後,許庭揮舞著自己手中的中柄偃月刀,灌注內勁將幾個匈奴人的騎手砍殺之後,直接衝到了這個匈奴人的射鵰者前方。
作為一個標準的重步兵,許庭手中的鐵盾,並不是那種由鐵水灌注,然後經過相應的打磨以及安裝必須部件的量產玩意,而是一塊復合的大盾。
這種大盾的重量很大,一般的普通秦軍官兵對於使用這種重量比起制式鐵盾還重差不多一倍的玩意興趣不大。因為他們很難在穿著鎧甲的情況下,還能夠使用這種玩意太長的時間。畢竟這種消耗也太大的一些。
但是對於許庭而言,作為一個中級巔峰的遊俠職業者,他的實力讓他使用這種由兩層稍微薄一些的鐵塊,然後中間是鑲嵌了皮質木板的復合鐵盾的相應消耗不算很大。
而且這種鐵盾的弧度比起一般的鐵盾要大一些,更難被箭鏃直接穿透。
只不過,許庭似乎小看了這個匈奴人的射鵰者。
……
作為一個匈奴人當中的強者,這個射鵰者在左賢王麾下人員當中,也算是備受尊敬的存在。
他的實力很強,能夠感覺到許庭以及幾個趕來的秦軍人員的實力並不算太弱。
他首先將自己的目標放在許庭身上。在再次抽出自己箭袋當中數量不多的鐵桿箭枝之後,這個匈奴人射鵰者居然是能夠將四根箭枝接連射出去。
這種射術,就算是陳恆都有所不如。
不是說陳恆無法連續射出自己握在指間的幾根箭枝,而是很難用不同的力度以及不同的發射角度快速射出四根箭鏃。
陳恆的射術在張嘉師麾下的軍官當中,也算是有名的人,只不過陳恆擅長的不是這種連珠射術,而是用多根箭枝進行排射。
像是這種一氣呵成的連珠射擊方式,陳恆也就是一次能夠射出三根箭枝,而且準頭有點問題。
許庭自然是感覺到那個匈奴人的射鵰者將他作為目標,他沒有託大,因為他看到的是幾個麾下的刀盾兵的盾牌在被這個匈奴人的射鵰者洞穿之後,連帶著他們的頸脖也被射穿。
他迅速腳下用力,然後向旁邊輕輕一躍。
他確實是躲開了第一根箭枝,因為這一根箭枝以非常快的速度,直接釘在還沒再次落到地面的許庭身後不到八米的一個倒霉秦軍屯長的胸膛上。
許庭還沒有反應過來,接下來,有一根箭鏃射向了在半空中的他。
感覺到危險的許庭直接用力將盾牌下壓,這種方式能夠被動增加箭枝射入盾牌的難度。
不得不說,許庭這樣做是正確的。因為許庭能夠感受到的是,自己的盾牌傳來了一陣猛烈的撞擊,以及金屬摩擦的響聲。
但是這一支箭枝沒有射穿鐵盾,而是斜斜的插入了盾牌的中下方。
看著盾牌內側露出來的有些彎曲的箭頭鋒刃,落到了地面的許庭不禁感覺到一絲慶幸。
因為要不是他突然將直接調整盾牌的角度,他現在就已經被敵人射中甚至是被敵人射殺。
而那個匈奴人的射鵰者看到了這一個情況,不禁撇了撇嘴,因為他很有把握能夠用自己的得意技巧幹掉作為目標的敵人軍官。
他的第一箭落空了,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真正用來解決許庭的是分別封堵了許庭左右以及上方的三根箭鏃。
這種預判方式,確實是差點沒有解決掉許庭,但是他也低估了許庭的反應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