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定秦曲 作者:蒼穹戰狼(連載中)

 
Babcorn 2016-12-14 15:51: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9 44134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4
第477章 博弈(下)

    雖然說已經打算跟匈奴人正式交戰,但是在很多方面而言,張嘉師以及他所領導的大秦帝國,也不是說打就打的。

    最起碼,基本沒有打算主動出擊的大部分位於北疆的秦軍官兵,他們主要還是防備來自匈奴人的襲擊或者是大規模進攻。

    若是匈奴人發起小規模的襲擊,固然會有可能讓對方得手,但是整體而言,駐守邊境的官兵們,真正擔心的並不是小規模的匈奴人,而是集中了大部分兵力的匈奴人主力。

    比如說在河套陰山之戰當中,蒙恬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打出這麼輝煌的戰果,因為雙方之間的兵力差距太大了。若不是因為頭曼當其時有可能學著西羌王那樣犯二,恐怕蒙恬會在取得幾次小勝之後,就會因為匈奴人的不間斷騷擾,而不得不率軍折返長城內部。

    現在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當其時的頭曼到底是出乎什麼樣的想法而下令自己的部隊對著蒙恬麾下的幾萬大軍發起延綿不斷地衝鋒,因為這基本就是將匈奴人一貫以來的長處都直接放棄掉,而是用自己在裝備上的巨大劣勢而發起對秦軍的攻擊,以短擊長,最後得到的是非常苦澀的結果。

    用馬思括對於河套陰山之戰的情況的一個概括,若非是因為頭曼在這一戰當中的慘敗,恐怕冒頓想要藉著這個機會收攏一部分人心,恐怕頭曼想要殺掉冒頓的話,將會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而因為河套陰山之戰的慘敗,頭曼失去了他作為第一個被稱之為真正主導匈奴的偉大單于,冒頓這個當其時還是愣頭青的人,就算是吸收了馬思括給他的一些勸告,說不定都會因為實力之間的巨大差距而被頭曼幹掉。

    這也是一開始馬思括並不看好冒頓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而眼下這麼一個情況,跟河套陰山之戰很相似,若是匈奴人集中大量的兵力,專門攻擊一個地區的秦軍防禦體系,這一個地區的秦軍官兵很難堅守到大量援軍增援的時候。

    這也就是說,冒頓只要不是跟頭曼那樣犯二,恐怕這一種戰術將會成為邊境守軍以及張嘉師的一個重大考驗。

    ……

    而包括張嘉師在內的人,並不知道的事情是,在約莫一個月之後,那個匈奴使節的首級被冒頓下令掛在龍城正南面的通道一旁。

    冒頓在知道了大秦帝國居然有打算跟他撕破臉面,拚死一戰的打算,可是很氣憤的讓自己的親信將這個使節殺掉之後,將首級懸掛在龍城南面。

    這個使節帶來的結果,完完全全的超越了冒頓能夠接受的底線。

    他不是害怕跟大秦帝國一戰,而是他自己都很清楚,現在的大秦帝國同樣不是那麼好惹的。固然,他確實是有足夠的能力以及實力讓張嘉師在這一場戰爭中付出慘重的代價,但是不代表冒頓認為現在是跟大秦帝國進行全面戰爭的好時機。

    大秦帝國平定內部混亂的消息,冒頓確實是也從一些商人或者是細作所得到的相應消息當中瞭解一二。一個已經完成再次完成統一的大秦帝國,國力雖然比較虛弱,但是他不認為在他的眼中比較穩重的張嘉師會主動出擊,而且他根本不懼怕張嘉師下令大軍主動出擊,因為這一種戰術只是為了草原上的狼群增加不少來自南方的食物而已。

    也許張嘉師確實是有想要攻擊匈奴的打算,但是他不認為張嘉師會貿然出擊,因為這種事情可不是一個及格的領導者的決定。

    張嘉師應該不會看不到雙方之間的優劣,而他也知道一點,那就是匈奴現在同樣沒有做好主動攻擊大秦帝國的準備。

    大秦帝國的長城沿線,雖然是勞民傷財,但是這一條長城防禦線,確確實實的發揮著他的作用。

    要不是因為這一條早已經存在幾百年的長城防禦線,當其時還算是分散的匈奴各個部落,早就將自己的馬場向南擴展很長一段距離。

    這麼一個情況,更多的得益於幾百年前的中原諸國君主的遠見,或者是他們在無奈的情況下得出的這個結論。

    這一條防禦線有效的阻擋了匈奴,東胡以及羌人南下的路線,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一條防禦體系利弊都很明顯。

    這一條防禦體系牽制了中原國家的很大一部分的人力物力以及財力,這就是這一條防禦體系的最大弊端之一。而且這個防禦體系嚴格來說可不是那麼完美的,因為在幾百年的時間當中,這一條防禦體系就多次被匈奴或者是東胡,羌人攻破過。

    雖然這些成功很快就會因為中原各國集中兵力反擊而不得不退卻,但是麼,這也證明了這一條防禦體系的弊端應該更多。

    他也不是不知道張嘉師似乎有些什麼動靜,但是他不認為眼下張嘉師會露出他的「底牌」。

    冒頓不是沒有想過讓自己先發制人,但是對於現在的匈奴而言,去年的那一場嚴寒而持續很長時間的天氣,確實是讓匈奴傷筋動骨。

    而且西羌王的出擊,打亂了他的計畫,因為他確實是打算在這一年的三月或者是四月份,在整備完畢之後,入侵大秦帝國位於代郡的地區,掠奪人口,恢復元氣。

    可是麼,西羌王雖然在之後的戰爭當中兵敗身死,但是匈奴人在河西走廊的勢力也幾乎被出擊的羌人消滅得很乾淨,只有極少部分的部落見狀不妙,直接遷移到北面的沙漠,才逃過一劫。

    這麼一來,雖然匈奴現在也確確實實的將河西走廊的勢力範圍再次控制在自己的手中,但是與前一年的情況相比,這一個地方已經不算是能夠對匈奴有一定幫助的區域。

    而在這麼一個結果的影響下,冒頓手中的力量也因為跟羌人的大戰而折損不少,畢竟匈奴人在一些有山區的地方,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能夠將羌人消滅或者是驅逐。

    在再次攻佔河西走廊之後,經過統計的冒頓知道了他在這一次反擊當中,付出了將近六萬人的代價。

    雖然說也俘虜了將近十萬人的羌人,但是這些羌人在短時間內還真的無法將他們視為匈奴人的力量。

    所以,在這麼一年的時間冒頓真的沒有打算跟大秦帝國發生戰爭。

    這也是當初他給那個使節的一個底線,那就是要他在訛詐大秦帝國的同時,不要將大秦帝國走到跟匈奴人的戰爭環境當中。

    而對方在給他這麼一個結果之後,憤怒的冒頓自然也不會對這樣的心腹吝嗇自己的殘忍。

    而現在的冒頓,雖然認為大秦帝國不會主動進攻匈奴,但是眼下的情況似乎也太平靜了一些。

    這並不符合大秦帝國選擇了宣戰之後的利益所在。

    畢竟讓一個國家處於戰爭狀態,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多,而這種和平的環境,確實是讓冒頓不理解張嘉師為首的大秦帝國到底有什麼打算。

    在冒頓的心中,大秦帝國有可能出兵的區域主要有三個。

    一個是搶奪匈奴人根基不穩的河西走廊地區,一個是集中兵力出擊河南地,最後一個則是與東胡人的戰鬥情況遙相呼應,出兵代郡漁陽郡以北的東胡人被佔領區域。

    這三個地區當中,河西走廊對於大秦帝國有沒有確切的好處,冒頓不知道,但是這一個地方作為出於匈奴人影響力薄弱的環節,就算是沒有足夠的好處,也不妨礙張嘉師打算將柿子挑軟的捏,而再次讓匈奴人失去這個地方的控制權以及損失一定的實力。

    這一個情況,冒頓認為張嘉師會不會打算兩敗俱傷都這麼做,這還真的是一個問題。

    另外一個地區,也就是上次蒙恬出兵擊敗他已經被殺死的父親,奪取的河南地。這個地方會成為大秦帝國的目標,主要是因為河南地這個地區,處於大秦帝國的半包圍當中,若是張嘉師集中相應的力量出擊,固然會跟匈奴人的大戰當中,同樣落得個兩敗俱傷的結局,但是從出兵難度而言,這一個地區比起河南地要有相對優勢。

    這麼一個結果,也許也符合張嘉師的利益。但是冒頓認為,張嘉師最不可能得出兵地區,就是河南地。

    因為河南地易攻難守,固然在大秦帝國沒有陷入大規模內亂之時,因為河套陰山之戰而元氣大傷的匈奴人並沒有再次發起大規模的攻勢,但是不可否認的一點,那就是這個地方想要構築相應的防禦體系,牽制的將會是大秦帝國相當一部分的精力以及資源。

    而冒頓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張嘉師並不願意在這個地方浪費自己可以調動的資源。

    若是張嘉師知道冒頓在這方面的感覺,說不定也會給對方翹起一個大拇指,因為他確實是沒有打算將河南地列為先期目標。因為河南地雖然是很要害,而且作為一個天然馬場,大秦帝國對於河南地,有著不可抗拒的利益需求。

    但是從很多方面而言,現在的大秦帝國百廢待興,雖然不是不能夠在河南地進行大規模的相應發展,但是比起中原而言,這個地方很不安全,要是張嘉師真的打算在這麼一個情況下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來建設一個地區,江漢平原還是最合適的地方。

    至於最後一個冒頓認為張嘉師的出兵目標,也就是原來屬於東胡人,位於代郡以及漁陽郡北面的草原,則是讓冒頓看成張嘉師最有可能發起攻擊的目標區域。

    這一個地方對於大秦帝國的軍事力量而言,並不是一個作戰的好地方,但是這個地方比較靠近大秦帝國邊陲,物資調動以及部隊的行動上都能夠得到相應的保障。若是這個地方並不是太合適作戰,張嘉師早就會在匈奴跟東胡的戰爭之前,首先奪取這一片地區以及往東到肅慎人接壤的大片地區。

    但是冒頓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張嘉師並沒有將自己的勢力範圍離開長城太遠的打算。

    雖然他也知道,長城沿線以北的一些區域,構建了一部分以小型城塞為基礎,而長城為核心的耕作放牧地區,但是總體而言,這些地區距離長城並不算太遠,最遠也就是在平原上距離長城約四五公里左右。

    這種侵佔土地的行為,讓冒頓很是無語,因為這麼一點地方,不要說他們匈奴,就算是東胡人都不一定看得上。

    而且這一片地區距離大秦帝國的長城沿線很近,一旦真的出現大規模的敵軍,這些小型城塞的相應人員,往往會放棄自己開發建設的區域。

    就像是傳說中李牧在長城邊陲擔任指揮官的行動那樣。

    可以說,這樣的做法固然也算是相對比較符合大秦帝國的行動模式,但是真要較真的話,這些地方還真的無法讓他感覺到有多大的興趣。

    因為這些小型城塞雖然很多,但是麼,攤分到長城沿線的話,往往會很長一段距離都看不到一個人數超過五百人的小型城塞。

    這就好比是若是跟大秦帝國作戰,這些小型城塞動用大軍來攻擊,往往整體而言得不償失,而分攤兵力進攻,則是要反過來面對很有可能會出擊的大量秦軍的打擊。

    可以說,若是冒頓知道雞肋這個典故,說不定也會認為這麼一個情況很符合雞肋的形容。

    所以,張嘉師雖然很有可能會出於戰略上的情況,出擊這一片地區,截斷匈奴人東部區域與西部區域的南線聯繫。但是冒頓知道,大秦帝國能人很多,尤其是讓他敬畏不已的馬思括,同樣也正式被任命為隴西郡的郡守,可想而知,大秦帝國不會不知道他們這樣做的實際利益不多,而且也無法完成有可能需要達成的戰略需求。

    因為就算是讓出擊的秦軍部隊切斷了南線地區的聯繫,但是麼,大秦帝國想要完全切斷匈奴東部與西部之間的聯繫,可是要深入大漠,並且能夠擊敗十幾萬甚至是更多的匈奴兒郎才能做到這種計畫。

    很明顯,張嘉師的腦袋只要不是被摔傻了的話,那麼絕對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明擺著送死的蠢事。

    而在想到了這個方面的情況之後,冒頓只能夠靜靜的等待著大秦帝國的反應,才進行自己的下一步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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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頓想到了很多,但是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大秦帝國居然會直接出兵援助曾經的死敵。

    固然,大秦帝國的大量軍事物資進入到東胡人控制區當中的情況,冒頓也很清楚,但是大秦帝國直接出兵支援,則是讓知道了這個情報之後的冒頓,直接將情報滑落在自己面前的地面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5
第478章 東北混戰(1)

    公元前201年5月27日,蘇角在定襄城的遼寧郡郡守府當中,接到了張嘉師的出兵命令。

    隨同而來的,同樣也有張嘉師准許蘇角,渉間等人正式調動部隊的虎符。

    在這一方面,張嘉師並沒有強制性要求蘇角以及渉間等人應該要怎麼樣去做。

    這一點,張嘉師自身反倒是看得很開,固然在戰爭前有著相應的計畫以及目標,算是一種嚴整的作戰風格,這種情況不算是一件壞事。但是作為一個同樣也久經戰陣的統帥,張嘉師自己也很清楚,前線的情況一般而言最好還是讓前線指揮官來進行定奪。

    所以,張嘉師給了蘇角以及渉間等人一個目標,那就是儘可能不要讓匈奴人攻滅東胡。而為了完成這個目標,哪怕是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大秦帝國都會接受這麼一個結果。

    也許,張嘉師自己也很清楚,有些時候為了保持住自己的戰略底線,付出慘重的戰術代價,說不定是一個得不償失的抉擇。但是無法否認的是,若是讓匈奴人佔據了更多的戰略主動權,那麼對於大秦帝國而言,可不是一個好事情。

    儘管張嘉師自己同樣也無法確定一點,那就是東胡人會不會真的跟大秦帝國在面對匈奴人的這個共同敵人上面,能夠做到相應的利益一致,但是無法否認,若是東胡人被匈奴人吞併,這麼一個結果,給大秦帝國帶來的,還遠遠不是現在就直接出兵支援東胡,有可能會付出的相應代價能夠挽回的。

    有很多事情,不是說張嘉師隨隨便便就能夠下達自己的定論,他不喜歡東胡人,但是因為匈奴人的強勢,張嘉師不得不跟過往曾經作為死敵之一的東胡人進行合作甚至是結成同盟。

    他來到了大秦帝國將近十年,也許還不止這麼一點時間,他的思想方式有了一定程度的改變,但是無法否認的一個情況,那就是,作為一個領導者,他自身的愛好,以及過往的一些想法,還是必須要學會改變甚至是拋棄。

    也許,這也是張嘉師正式成為大秦帝國掌舵者的一種必然會失去的東西。

    ……

    渉間在三月份曾經過來定襄與蘇角商討相應的事宜。

    作為商郡郡守,渉間離開商郡也許有些不妥,但是這一點哪怕是張嘉師自己都不認為有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因為現在的商郡的發展情況,比起公元前208年張嘉師攻下商郡前後的情況有長足的發展。

    固然,現在的商郡更多受限於自身的地形環境而陷入發展的瓶頸,但是這個情況也說明了商郡的發展已經達到了一定的水平。

    這麼一個情況,可以說是跟渉間有著莫大的功勞。

    在公元前206年春天,攻下了咸陽的渉間,因為一些方面的影響而不得不被張嘉師「貶」為商郡郡守,接替李左車原來的位置。

    但是渉間雖然不是很擅長政務方面的情況,但是有了李左車確定的相應基礎,渉間治理商郡頗有些「蕭規曹隨」的意味。

    商郡的人口並不算太多,而且因為張嘉師控制的區域越來越大,商郡的部分人口被遷往中原地區,充實因為戰亂或者是一些相應影響而導致人口銳減的地區。

    但是,也是因為如此,渉間在商郡的發展有了更多的餘地。

    在公元前205年秋天,商郡以及鄰接的遼東郡迎來了有一個豐收年份。在這一年的冬天,商郡正式開展了王儉城到原來三韓地區南部,現在被稱之為商南縣的海濱縣邑之間,修築北疆道最後一條大型支線的計畫。

    這個計畫最終與公元前203年的春天竣工。

    儘管,因為有遼寧樓船士部隊的存在,這一條道路的發展似乎有些多餘,但是從這方面的規劃當中,這一條道路能夠直接從商南縣前往定襄城,同樣能夠在定襄城轉換路線前往薊縣以及更加內陸的地區。

    這一個情況讓商郡,遼寧郡地區以及大秦帝國的核心區域有著相對更為緊密聯繫的基礎。

    當然,在一般的情況下,從王儉城運輸物資到齊地,或者是運輸人員到薊縣,往往還是在王儉城西面海岸的幾個港口乘坐海船更加快捷。

    這也是有些人認為這一條道路有些多餘的原因所在。

    但是就算是張嘉師自己,都無法否認,這一條道路有著它自身的一部分優勢。那就是從王儉城抵達遼東長城防線,這一條道路能夠在相應的時間內,比起海運,運輸更多的軍隊。

    這一個差別也許不是很巨大,甚至是不算很明顯,只不過,在王儉城西面的平原上,修築的商郡郡兵主要駐守點的駐軍,確實是成為了這一次商郡調動的部隊的出發點。

    ……

    在接到了張嘉師的命令之後,雖然渉間以及蘇角兩人早就在這一方面做好了相應的準備,但是他們並沒有立刻率軍越過長城防線,進入草原或者是率軍從王儉城北上,沿著北疆道從遼寧郡最東面的長城出關口進入肅慎人,東胡人以及大秦帝國的三個勢力交匯地區,增援東胡人。

    因為他們很清楚,有些事情可不是做好準備就能夠直接出發的,他們還需要跟東胡人以及肅慎人進行相應的交流。

    畢竟沒有幾個人會希望自己在外地作戰,會反而因為一些誤會而跟原本需要協助的人員發生摩擦甚至是交戰。

    尤其是肅慎人方面,大秦帝國雖然有不少物資由商郡出發,然後取道肅慎進入到現在東胡人控制區的核心地區。

    這一條線路嚴格來說並不比遼寧郡北上東胡控制區的道路好走,甚至是因為延綿山脈的影響,物資運輸的速度反而是有一定的影響。

    但是這一條道路,主要是張嘉師希望利用大秦帝國的商品物資來打開肅慎人商路的一種試探。

    現在的肅慎人並不算是一個有著嚴密體系的勢力,反而更加像是一個鬆散的部落聯盟。

    在這一片山林當中,有不少肅慎人部落還處於比較原始的生活水平。

    大秦帝國的武裝商隊,一開始固然是讓不少肅慎人部落有些畏懼以及仇視,但是在這些武裝商隊在幾次擊退,甚至是圍殲一些肅慎人部落發起的襲擊人員之後,大秦帝國的軍事實力逐漸在這一片山林之間,威懾著肅慎人的不軌之徒。

    當然,打了肅慎人幾下大棒,自然就得給肅慎人一些甜頭。

    來著大秦帝國的鐵製農具,鐵鍋等等產品,在肅慎人的眼中成為了搶手商品,而在商旅當中的農家人員,則是得到了一些耐寒的農作物,並且作為交換,教授了肅慎人一些還算是比較先進的耕作技術。

    在這麼一來而去,約莫在公元前205年的冬天,大秦帝國與肅慎人之間的關係提升了不少。而不少肅慎人則是無法抵擋來著更加富饒,溫暖的大秦帝國的各種誘惑,南下遷移到商郡以及遼寧郡。

    這些人員雖然不通大秦帝國的語言文字,但是一般的手語他們還是能夠明白的。

    這些肅慎人的一部分被安排作為農莊或者是馬場的僱傭人員工作,一部分強壯的肅慎人則是被蘇角以及渉間整合成一支單獨的山地步兵部隊。

    這些山地步兵部隊的戰鬥力,並不比大秦帝國的苗人或者是經過阿勉等人訓練的山地步兵戰鬥力強,但是在耐寒以及耐高原反應方面,則是要相對更好。

    張嘉師對於這一支部隊的期望,就是希望這一支部隊能夠作為開發大秦帝國國土更北面地區的先鋒。

    固然,這個時期的這一片地區,要麼沒有什麼人居住,要麼則是相當落後,但是讓大秦帝國內地的人員在合適的時間遷移,同樣也不合適,因為這些大秦帝國的人員,面對高緯度地區的水土不服,張嘉師沒有打算嘗試這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而在這一次行動當中,渉間以及蘇角思考到有可能會跟匈奴人進行山林作戰,所以,他們在三月份的會晤當中,決定也讓這些似乎有些軍隊樣子的肅慎人經歷一下有可能會爆發的實戰。

    在這一方面的安排,在經過了兩人的磋商以及與東胡人,肅慎人之間的交流,正式確定了相應的細節:

    蘇角率領遼寧郡郡兵部隊約三萬五千人,從定襄北面的出關口北上,直接進入到東胡人的控制區當中。

    渉間則是率領商郡部隊以及蘇角派遣過來的三千肅慎人步兵,合計約兩萬八千人,從遼寧郡最東面的長城關隘北上,取道肅慎人的控制區,然後北上後世的吉林地區。

    雙方這一次合計出兵六萬三千人,幾乎調動了遼寧郡以及商郡四分之三部隊,這一個情況讓蘇角以及渉間都有些擔憂,但是伴隨著桓硫以及杜聰兩人的部隊分別從遼東半島以及薊縣調防到遼寧郡以及商郡的防禦重點區域,也讓兩人暫時的鬆了一口氣。

    這也是張嘉師的一種調動安排之一。

    畢竟匈奴人這次雖然兵力分散在幾個區域,但是東胡人面對著超過十五萬人,由冒頓的叔父,匈奴人的左賢王所率領的匈奴人戰鬥力,還是讓張嘉師無法太過掉以輕心。

    而且為了防備著燕郡的主力部隊被桓硫調走了相當一部分而造成相當大的防禦壓力,張嘉師命令英布率軍前往燕山北面,作為機動部隊應對有可能發生的匈奴人攻擊,及時支援長城沿線。

    這麼一來二去,張嘉師計算了一番,那就是這次他也可以說將現在大秦帝國東北區域的機動兵力幾乎全部調動乾淨。若是發生了難以預料的情況,而長城的守軍以及英布相繼敗退,那麼張嘉師可沒有好辦法挽回這麼一個困局了。

    不過這樣的賭博,張嘉師不認為冒頓會有這麼一個底氣來完成。而且英布以及駐守在燕郡北面的秦軍官兵們,也不是省油的燈。除非匈奴人有魄力,集中大量的力量突破大秦帝國位於燕郡北面長城防線的防禦體系,大舉南下,甚至是連英布都無法反應過來就攻破了某個重要的支點的話,張嘉師才會在這次作戰當中輸了一籌。

    但是,匈奴人就算是將燕郡北面,也就是原來漁陽郡以及遼西郡長城沿線地區的人員殺個乾淨,並且揚長而去,只要東胡人沒有被匈奴人滅亡吞併,這樣的代價大秦帝國還是承受得住。

    因為大秦帝國在東北地區的防禦體系,在這個戰略走勢之下,將會變得比較完善。

    用人員的性命換取邊境的和平以及更穩妥的環境,張嘉師不願意去這樣做,但是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張嘉師卻不得不接受這麼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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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201年6月5日,在後世位於大約是四平東面的一處草原地區上,匈奴的左賢王率領六萬匈奴騎士與東胡王札別赫的三萬騎士正在血戰。

    雙方從清晨交戰到下午約三點左右的時間,因為人數方面的差距,東胡人部隊雖然裝備了不少相對於匈奴人而言更加先進的器械,但是依舊被匈奴人逐漸壓制,人員傷亡也越來越大。

    但是左賢王並沒有因為戰況有利於他而寬心不少,因為他不得不因為自己麾下匈奴人勇士更加慘重的傷亡而皺起眉頭。

    在這一片草原上,喊殺聲不斷,而在雙方交戰過的區域或者是依舊在交戰的區域,倒斃著不少雙方的騎士屍體或者是戰馬的屍體,雙方之間的重傷員,在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的情況下,呻吟聲越來越弱,直到完全沒有了聲息。

    而這一片草原上,很多逐漸茂密的野草被鮮血灌澆著,也許在一個多月之後,這些野草會長得更加茂盛。

    札別赫很是心痛自己剩下的力量被匈奴人再次消滅不少,現在的東胡已經不比以往,這些人員的損失,彷彿就像是無數的箭鏃插進了他的心扉。

    只不過,伴隨著幾個東胡騎士的策馬趕來,告知札別赫一個消息之後,這個蒼老不少的東胡王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意:「終於來到了,這也許是長生天不願意看到我們東胡淪為匈奴人的奴隸吧。」

    說完這句話的札別赫,不禁提起了精神,然後大聲咆哮:「兒郎們!我們的援軍快要到了,讓這些該死的匈奴人看看我們的厲害!!!」

    札別赫的話語,成功的鼓起了東胡人的再一次戰鬥下去的意志。

    東胡人殘部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但是最後也成功擋住了匈奴人的更進一步的攻勢。

    而還沒有等左賢王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個原因,他看到的是,在南面的地區,將近一萬多人的秦軍騎士領銜,起碼有過千輛戰車以及更多的秦軍步兵組成的隊伍,無數黑底白字的旌旗,如同波浪一般,逐漸往北而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5
第479章 東北混戰(2)

    匈奴人的左賢王,在匈奴的官爵當中,往往是僅次於單于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根據相應的記載顯示:「匈奴控弦大率六萬騎,五口而出介卒一人。五六三十,此即戶口三十萬耳。未及漢千石縣也。」

    按此說法,左賢王有八萬的兵力,五口出一兵,換算起來,左賢王控制的人口有至少四十萬。

    在漢朝流傳下來的一些記載當中表明,匈奴「諸左方王將居東方,直上谷以往者,東接穢貉、朝鮮;右方王將居西方,直上郡以西,接月氏、氐、羌,而單于之庭,直代、雲中。」所以,如匈奴的疆域明確了,就比較容易推斷上谷以東的左賢王勢力範圍了。

    這個實力範圍很明顯是根據漢朝初期匈奴大破東胡人,得到了東胡大片土地之後才得以的劃分。

    現在的左賢王的控制區,比較接近過往代郡以北的大片草原,因為代郡,雁門郡以北,算是東胡人與匈奴人的勢力分界線。

    而這個時期的左賢王,實力應該不算很強,但是地位依舊是比較尊崇的。因為現在的左賢王,並不是冒頓的孩子,同樣也不是早就被冒頓殺死的異母弟弟。

    關於冒頓的異母弟弟的說法的可信性現在已經無法詳細考究,這種說法是出自《史記?匈奴列傳》的相關記載:

    《史記?匈奴列傳》:單于有太子名冒頓。後有所愛閼氏,生少子,而單于欲廢冒頓而立少子,乃使冒頓質於月氏。冒頓既質於月氏,而頭曼急擊月氏。月氏欲殺冒頓,冒頓盜其善馬,騎之亡歸。頭曼以為壯,令將萬騎。冒頓乃作為鳴鏑,習勒其騎射,令曰:「鳴鏑所射而不悉射者,斬之。」行獵鳥獸,有不射鳴鏑所射者,輒斬之。已而冒頓以鳴鏑自射其善馬,左右或不敢射者,冒頓立斬不射善馬者。居頃之,復以鳴鏑自射其愛妻,左右或頗恐,不敢射,冒頓又復斬之。居頃之,冒頓出獵,以鳴鏑射單于善馬,左右皆射之。於是冒頓知其左右皆可用。從其父單于頭曼獵,以鳴鏑射頭曼,其左右亦皆隨鳴鏑而射殺單于頭曼,遂盡誅其後母與弟及大臣不聽從者。冒頓自立為單于。

    而從左賢王的相應記載當中也表明了冒頓的異母弟弟有可能曾經擔任過匈奴的左賢王:

    「匈奴謂賢曰『屠耆』,故常以太子為左屠耆,「左賢王即是單于儲副。」「其左賢王最貴,唯太子得居之。」

    左賢王通常被指定為單于的第一繼承者,故其地位之尊也僅次於單于。

    由此可見,冒頓當其時殺死的也許是已經成為匈奴第一順位繼承人的異母弟弟,以及匈奴當其時的左賢王。

    因為左賢王已經繼單于位、死亡或封號被奪後,就要改立新的左賢王。被新封的左賢王首先是在位的單于意欲傳位的人,一般是單于的兒子,其次是單于的弟弟。從這些方面來看,冒頓的這個被他殺死的異母弟弟,在死之前成為匈奴左賢王的可能性很大。

    而這也許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以「頭曼以為壯,令將萬騎」的際遇來看,冒頓想要對付當時他已經成為左賢王的弟弟,在實力上也是有些不及。但是若是這個左賢王的年紀不大,甚至是還沒有被頭曼放任到左賢王的管轄區域履職的話,那麼在殺死了頭曼之後,冒頓想要擊殺這個並沒有實際權力,並且居住在龍城地區的異母弟弟,自然不是什麼問題。

    而在做完這一件事情,正式鞏固自己在匈奴單于的位置之後,冒頓的兒子稽粥,也就是在張嘉師原來的世界歷史中的公元前174年正式繼位為老上單于的人,至今尚在襁褓當中。出於與東胡人的戰爭以及一些方面的影響,冒頓將自己的叔父封為新任的左賢王。

    而這位左賢王在這幾年對東胡人的戰爭,雖然沒有像冒頓親征那樣戰功赫赫,但是對於壓制東胡人的勢力恢復以及進一步削弱東胡人的生存環境,這一位左賢王發揮出讓札別赫更加是咬牙切齒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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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嘉師雖然不太清楚匈奴人的內部情況,但是並不代表張嘉師會輕視這個有些落井下石意味的匈奴左賢王。

    所以這一次張嘉師下令增援東胡,動用的是自己麾下兩員鎮守邊境地區的大將以及作為原來遼東郡六將軍的其中二人,蘇角以及渉間,就知道張嘉師對左賢王的一種重視程度。

    匈奴人的左賢王在這個時候所擁有的兵力,實際上並沒有八萬人,但是以匈奴人幾乎全民皆兵的特性而言,這一次這個左賢王還是集中了自己麾下的大部分兵力以及一部分牧民組成的部隊,發起了這一場決戰,還是沒有太大的壓力。

    儘管,在激戰了差不多一天的情況下,匈奴人的攻勢也被東胡人用大量的傷亡遏制,但是這個左賢王也不是庸手,他很清楚,這些東胡人很有可能已經成為了強弩之末,若是他能夠堅持下去,擊破這一支也許是東胡人最後的主力,然後揮師席捲東胡人控制的地區,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但是左賢王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出現大量的秦軍官兵。

    他可不是白痴,自然知道這些秦軍官兵自然是來者不善。

    他不認為這些秦軍官兵會趁機落井下石,然後一起痛打東胡人這一條「落水狗」,最後分一杯羹。

    因為這樣的事情犯不著讓秦人離開那一條烏龜殼一般的長城防線,大舉揮師北上。

    而且他也能夠想到一個情況,那就是若是這些秦人真的是打算找東胡人的麻煩,札別赫可沒有這種閒情逸致,跟他集中兵力在這麼一個地方決一死戰了。

    或者是說,若是東胡人知道秦人北上而沒有分攤兵力阻擋秦人的攻勢,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些秦人的目標並不是東胡,而是他這一支匈奴部隊。

    想到了這個環節的左賢王,心中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他雖然不懼怕秦人在草原上的軍勢,但是這不代表他眼下有跟這一支人數起碼在三萬人以上,也許超過四萬人的秦軍部隊再次大戰一場的資本。

    別忘了,他現在雖然還算是指揮自己麾下的部屬,壓著東胡人來打,但是這並不代表在激戰了一天之後,消耗嚴重的麾下部屬還有足夠的力量反擊這些秦人。

    擺在了這個左賢王面前的,是一個讓他兩難的選擇:

    繼續作戰下去,對於他以及殘餘的匈奴人而言,無疑是一個非常蠢的選擇。因為他們沒有把握在秦軍加入到戰場之前,就將這一些東胡人殘部打趴下,而戰況僵持下去的話,一旦這些秦軍趕到了戰場,跟東胡人聯手夾擊他以及殘餘的部屬,他還真的不見得能夠擋得住東胡人以及秦人的聯合攻勢。

    只不過,後退的話,很明顯不符合左賢王的想法,那就是冒頓承諾,一旦東胡人被他消滅,東胡人的大部分領地都將屬於他左賢王所有。

    這麼一個誘惑,左賢王還真的無法放棄,而眼下擊敗了這一支東胡人殘存的主力,將會是讓他的實力大幅膨脹的一個重要關鍵。

    想到了這一點的左賢王,理智逐漸被**所取代。在左賢王的想法中,那就是他能夠做到在秦軍趕到戰場之前,做到擊敗東胡人的這一點。

    東胡人沒有想過,他在下達加緊對東胡人的攻擊力度的命令之後,已經奠定了他在這一場戰爭將要承受的結果。

    若是他的理智更加堅定一些,那麼對於東胡人,對於蘇角所率領的秦軍官兵,還真的是一個更大的麻煩,因為左賢王麾下的部屬還擁有足夠的力量,而蘇角以及現在已經前往後世吉林東部地區的渉間,可真的沒有辦法長時間逗留在東胡人的控制區內。

    一來,兩者加起來將近七萬人的大軍,東胡人現在的力量還真的很難支撐這一支大軍的長久消耗,而就算是從遼寧郡以及商郡兩地調運大量糧秣,也是不可取的辦法。

    二來,大量秦軍官兵駐守在東胡人控制區,時間一長必然會產生與東胡人之間的矛盾,要知道一點,那就是眼下的東胡人與大秦帝國的盟約,更多只是建立在共同敵人為匈奴人的基礎上。

    若是長時間駐守在東胡人控制區,主弱客強的情況下,就算是渉間以及蘇角兩人並沒有打算做些什麼齷蹉的事情,比如說趁機鵲巢鳩佔,將東胡人的高層消滅,趁機吞併東胡,東胡人對秦軍官兵的戒備也會越來越強。在這麼一個情況下,秦軍官兵想要與東胡人真的和平相處,還真的是一個不可能做到的難題。

    有一句話叫做退一步海闊天空,說的就是左賢王現在的處境。若是左賢王想到了這一點,那麼他也不會或者是說也會按捺住自己的野心,等待更好的機會。

    很可惜,左賢王既然做出了這個選擇,那麼就必然要承受失去良機所要承擔的相應後果了。

    ……

    東胡人面臨著匈奴人越來越猛烈的攻勢,人數傷亡更加是直線上升。但是札別赫這個時候一反自己當初在這幾年的頹勢,而是更像是鼓起餘勇一樣,就差沒有親自上場殺敵,鼓舞自己麾下部屬的士氣以及戰鬥意志。

    但是,就算是東胡人拚死抵抗,人數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以及東胡人勇士們的體力消耗已經將近枯竭,就算是東胡人繼續拚死抵擋下去,他們越來越多的人只感覺到自己的手連刀刃翻捲的兵器都差點沒有力氣握持住。

    正如左賢王所寄望的情況那樣,東胡人殘餘的戰士,確實是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很有可能只需要加一把勁,就能夠取得這一場決戰的最後勝利。

    但是,左賢王失算了,因為他的構思當中,秦人不會單獨的使用騎士部隊來突擊他們。

    而蘇角,做出了讓左賢王震驚以及讓匈奴人首先堅持不住的決定。

    那就是他下令自己的兒子蘇璘以及遼寧郡定襄城守將陳恆,率領一萬餘人的騎士突擊匈奴人南面的側翼。

    ……

    蘇璘,作為蘇角的兒子,一直都算是張嘉師麾下軍事體系當中的年輕一輩的翹楚,而這一個翹楚的稱號,並不是被吹捧出來的,而是蘇璘有著自己的真才實學。

    雖然蘇璘並沒有參與過大戰,而且他在出仕張嘉師的時候,已經是張嘉師發動第一次東征時期。

    但是不代表蘇角會為自己的長子徇私,而提拔對方在出仕之後身居高位。

    在這麼幾年的時間,蘇璘雖然大部分時間只是在「熬資歷」。但是在一段時間內,蘇璘多次擔任運輸物資前往東胡地區的護衛部隊指揮官,其能力也算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讚賞。

    因為大秦帝國暗地裡資助東胡人抵抗匈奴人的入侵,自然是讓匈奴人很不爽。

    在蘇璘所護衛的幾支運輸隊當中,就曾經有幾支運輸隊被匈奴人正規軍假扮的馬賊,發起過攻擊。

    然而,蘇璘的穩重類似其父蘇角,硬是用相當穩妥的防禦,將運輸隊的損失儘可能降低的同時,對襲擊的匈奴馬賊給予了相當沉重的打擊。

    這麼幾次類似的戰鬥下來,蘇璘的軍銜雖然也受到蘇角的少許壓制,但是也算得上是張嘉師麾下的年輕一代火箭幹部。

    在出兵之前,蘇璘也是一名都尉,負責指揮五千人左右的騎士部隊。

    而在這同時,因為蘇璘多次護送運輸隊前往東胡核心地區,所以在這一次出征當中,蘇角也沒有避嫌,而是讓蘇璘擔任先鋒騎士部隊的指揮官。

    ……

    至於陳恆,張嘉師在將麾下勢力重心調整到關中地區之後,出於對陳恆這個最早跟隨於他的人的信任,張嘉師將陳恆由三韓地區的都尉,調動為定襄城守將。

    要不是因為陳恆的能力確實是相對較差,張嘉師也不是沒有想過,讓陳恆擔任當時的漁陽郡郡守,而不是定襄城守將這一個雖然有一定地位,但是品級不高的軍銜。

    蘇角跟陳恆的關係,在這麼幾年也算是不錯,而他正好是看到了陳恆越發的穩重以及對於戰術方面的能力提升,於是乎也讓他隨軍出征。

    畢竟在這麼幾年的時間,陳恆一直擔任這個算得上重要,但是聲名不顯的地位,已經算是張嘉師念及往日情誼的安排,但是並不代表蘇角不認為陳恆以現在的能力而言,還需要繼續被埋沒。

    所以,這才有了蘇角的這一次作戰安排。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5
第480章 東北混戰(3)

    在接到了蘇角的命令之後,在指揮一萬餘騎士部隊的蘇璘以及陳恆兩人經過短暫商議,決定分兵攻擊東胡人南面的側翼。

    雖然說集中力量進攻東胡人,能夠更加發揮出完整衝鋒陣型的威力,但是因為這個地區是草原,在很多時候而言,過於集中的陣型對於騎兵的衝擊能力,反而是一種限制。

    但是更多的,是因為蘇璘以及陳恆兩人所指揮的這一萬餘遼寧郡騎士部隊,並沒有裝備高橋馬鞍以及雙邊馬鐙,在這麼一種情況下,若是前方陣型出現混亂,後面的騎士部隊很有可能會出現一些問題。

    對於這麼一種情況,張嘉師並不是吝嗇自己的兵造能力,而是思考到一旦這種極其容易被敵人仿製的大殺器被匈奴人同樣大規模普及,張嘉師往後就算是打算出兵主動進攻匈奴,他用膝蓋想都知道,自己要付出的代價必然會慘重得多。

    畢竟大秦帝國的國力固然是比起匈奴人要強大不少,但是單獨對比雙方的騎士數量,大秦帝國完敗於匈奴人手上。

    要知道,現在張嘉師以及大秦帝國相應馬場,就算是累死累活發展相應的騎士體系,現在大秦帝國的騎士部隊只有約莫二十萬左右。

    這個數量看起來很多,但是事實上這個數字還不到匈奴人四分之一,甚至是差距更多。

    在這麼一種情況下,若是張嘉師無法在戰局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讓匈奴人普及這些大殺器,那麼張嘉師面對的情況,要惡劣得多。

    張嘉師想到了這麼一個情況,他自己都知道眼下付出的代價,恐怕還是相當的物有所值。

    他發現了自己現在確實是有著成為一個及格政客的潛質,或者是說他逐漸向這麼一個目標前進。這也許也是張嘉師在穿越過來這個世界之前,始終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

    遼寧郡的騎士部隊,主要還是沿用張嘉師在遼東軍時期的裝備以及訓練模式。這些騎士部隊的戰鬥力比起單獨的普通匈奴騎士要強,因為在訓練方式方面,雖然不至於讓這些秦軍騎士能夠甩開匈奴人,但是也不會讓匈奴人跟秦軍騎士之間的先天差距有很大距離。

    雙方在馬術方面半斤八兩,在坐騎方面,匈奴人主要所騎乘的較為原始的蒙古馬,在很多方面都要比主要還是使用中原馬種的遼寧郡騎士部隊要強。

    但是在裝備方面,除了少數的匈奴人職業者之外,大秦帝國的騎士部隊的整體優越性,完爆匈奴人幾條街。

    雖然在騎射方面,大秦帝國的輕騎士很難像匈奴人那樣整體而言都相當弓馬嫻熟。但是因為雙方之間的整體裝備的相對差距,當陳恆與蘇璘在距離並不算是有效射擊範圍之外,就下令自己所率領的騎士部隊對著匈奴人的側翼發起了騎射戰術。

    數千支箭鏃不斷一**的射向匈奴人,匈奴人在這種打擊下,並沒有遭受到太大的傷亡,甚至是一些並沒有披甲的匈奴人騎士,都很少在被射中的時候遭受到致命傷害。

    這麼一個情況,讓側翼的匈奴人部隊指揮官不禁微微一愣,隨之爆發出自己的巨大嘲笑:「這些秦人在這麼遠的距離發起射擊,很明顯是怕了我們,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匈奴勇士的騎射戰術的威力吧!!!」

    匈奴人南面側翼約莫五千多人的騎士,迅速在這個指揮官的指揮下,衝向了秦軍騎士部隊。

    而在看到了這麼一個情況之後,蘇璘露出的是一絲嘲諷的微笑。因為這麼一種情況,可是他的計算之內。

    ……

    作為大秦帝國少部分跟匈奴人有相對較為充足的作戰經驗的人,蘇璘在指揮護衛部隊保護運輸隊跟匈奴人的幾次作戰當中,很清楚的認識到這個時期的匈奴人,似乎有著相當自大的情緒。

    雖然說在十多年前,匈奴人在頭曼單于的指揮下,跟大秦帝國在河套陰山地區爆發過激戰,落得個慘敗的下場,但是對於這些匈奴人而言,他們在冒頓單于的帶領下,幾乎是逼得東胡人滅亡,迫使大月氏遷移西方地區,多次大敗羌人,威迫大秦帝國與之簽訂通商協定,並且是取得了曾經被大秦帝國奪取的河南地。

    這一連串的勝利消息,讓匈奴的大部分人員,對於匈奴人自身的強盛自然是毫不置疑。

    這也導致了很多匈奴人都有一種比較自大的心理不斷成型。

    蘇璘在這幾年的相應任務當中,可是很清楚的瞭解到這麼一點。

    在一開始的時候,因為蘇璘的實戰經驗不足而且匈奴人假扮的馬賊數量也比較多。在當時不算穩重的蘇璘的相應戰術當中,一開始進行遠距離而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殺傷力的射擊之後,並沒有遏制匈奴人的攻勢,反而是讓匈奴人的馬賊更加是打了雞血一般,嚎叫著衝過來。

    但是,這一批馬賊的運氣真的不怎麼樣。雖然說蘇璘是第一次遇到這麼一種情況,但是對於蘇璘而言,他能夠動用的力量可不小。

    儘管護衛人員跟這些馬賊之間的數量的優勢不算很大,但是連帶著運輸隊的本身也算是軍方後勤兵種為主要編制人員,這些人員使用運輸過去的弓弩,並不是太過困難的事情。當然,準頭確實是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

    而在這麼一種情況下,很快的,還沒有等匈奴人假扮的馬賊衝到他們手中裝備的有效射程,就不得不面對著數量如同飛蝗,一波接一波的箭鏃。

    很多匈奴人騎士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漫天而下的箭鏃射成了刺蝟。

    最後,這將近兩千多人,主要是由匈奴人假扮的馬賊,只有不到七百人能夠全身而退。

    這一戰也成為了蘇璘開始在這方面成熟起來戰鬥。

    所以在經過了幾次跟這些匈奴人或者是由東胡潰兵所組成的馬賊交戰幾次之後,蘇璘在相應的經驗獲取當中,可以說比起很多人都要豐富。

    也就是因為這樣,在一開始,蘇璘就想到了這個辦法,並且跟陳恆進行交流。

    陳恆的實戰經驗嚴格來說不算太多,儘管在這幾年他負責定襄城的防務,也積累了不少經驗並且性格也在蘇角這個郡守的潛在影響下,趨於穩健,但是這不代表陳恆是不知變通的人。

    他也認為蘇璘在這個方面的想法有著一定的道理,所以他自然是贊同了蘇璘的這個建議。

    ……

    匈奴人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衝過來,讓陳恆以及蘇璘兩人都不禁心中暗自一喜,因為對方這樣衝過來,反而是一種很蠢的事情。因為雙方之間的裝備水平,真的不在一個層面上。

    在匈奴人靠近到距離緩緩前進的秦軍騎士約三百米左右,他們有些好奇本來相對比較密集的箭鏃,居然稀疏不少,但是這些匈奴人可沒有思考太多,而是繼續加速衝向秦軍騎士。

    而在同時,陳恆以及蘇璘兩人迅速讓自己身邊的旗號手揚起第二種作戰方式。

    那就是讓這些騎士們,儘可能將射擊距離調整為約莫兩百米左右。

    有望山或者是弓柄刻度的幫助下,這麼一個射擊調整,自然是對秦軍騎士沒有難度可言。

    「放!!!」

    在一聲聲秦軍軍官的命令下,這些秦軍的弓弩騎士紛紛將自己手中弓弩的箭鏃發射出去。

    在經過短暫的飛行時間之後,天空中落下的箭鏃不斷的射入了匈奴人的身體。

    在這個距離,匈奴人身上的皮甲或者是皮衣為主的防禦衣物,根本無法有效抵禦這種來自天空中的拋射射擊。

    少數披掛金屬鎧甲的匈奴人軍官,雖然因為身上的鎧甲而在防禦箭鏃方面有著不少的提升,但是因為秦軍的箭鏃精確度因為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在這種情況下,雖然說匈奴人的射手也不斷發起對秦軍弓弩騎士的反擊,但是在這麼一種情況下秦軍的箭鏃給予匈奴人的殺傷更大。因為在雙方的距離接近到不到一百五十米之後,匈奴人射出的箭鏃雖然也能夠給與秦軍騎士一些殺傷,但是更多的,對於這些匈奴人的射手而言,他們運氣好的話,就不會遭遇到密集的箭鏃的命中,但是他們的運氣不好的話,那麼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因為被射傷摔落下坐騎,被袍澤的坐騎連續踩踏而死,或者是因為要害被命中,甚至是直接失去性命。

    匈奴人的騎士們很快就發現了這麼一個情況,那就是自己身邊的同胞們居然在秦軍的箭鏃打擊下,付出了越來越慘重的傷亡。

    當然,因為雙方的距離並不是很遠,約莫兩百餘米的距離,在匈奴人的高速衝刺下,還沒有等秦軍騎士對這些匈奴人發射出更多的箭鏃,就接到了相應的命令:「前排騎士,收回箭鏃,取出武器衝鋒!!!」

    秦軍騎士主要裝備的是長矛長鈹或者是直接使用彎刀。

    當然,以沒有雙邊馬鐙以及高橋馬鞍的情況而言,善於在奔跑當中的坐騎上使用彎刀的人很少。

    大部分秦軍官兵所使用的兵器還是長兵器。

    因為在坐騎上,尤其是沒有雙邊馬鐙以及高橋馬鞍的情況下,長兵器的刺穿攻擊更加容易控制。

    而前排的秦軍騎士在接到了命令之後,很快的跟其他袍澤一起跟匈奴人玩起了對沖。

    第二排秦軍騎士在發射完又一波箭鏃之後,也接到了命令,跟隨前方的袍澤向匈奴人發起了衝鋒。

    這種戰術主要是考慮到騎士衝鋒之後的前後距離問題。

    要是一起發起衝鋒,往往是很容易在接觸敵人之後,前排騎士跟敵人碰撞在一起,受到阻攔的話,後面的騎士很難反應過來而跟前方正在作戰的騎士碰撞在一起。

    所以,這種射擊固然是有一定的打擊敵人的能力,但是同樣的,也算是為了拉開前後兩排陣勢而安排的一種戰術。

    ……

    在秦軍騎士也發起衝鋒之後,匈奴人的騎士紛紛扔掉或者是放好自己手中的弓弩,然後取出自己的近戰武器。

    但是麼,這些匈奴人騎士可沒有想到,那就是在雙方間隔二十多米的距離,他們對面的秦軍騎士居然將自己手中的一種短矛投擲出來。

    超過三十個沒有反應過來的匈奴騎士,被這些短矛命中之後,摔落在草原上。

    而這種短矛,事實上就是一種經過相應改良的投槍。

    張嘉師也為騎士部隊裝備了投槍這種武器。但是因為投槍的一些限制,真正能夠在奔跑戰馬上使用投槍的人很少。

    這個也不算是張嘉師藏私,而是投槍這種武器,太過於短小的話,事實上很難控制方向,而太長的話則是很難讓騎士在馬背上攜帶甚至是使用。

    所以張嘉師讓墨舒研究出一種有防滑設計,長度在六十釐米左右的破甲矛運用在這些騎士身上。

    這種破甲矛在測試上,雖然是相對得到好評,但是因為騎馬作戰的相應限制,這種破甲矛還是馬術相當不錯的人才能夠做到相對的運用自如。

    面對這麼一個情況的張嘉師,只能夠少量列裝對這種武器有興趣而且也能夠有效使用這些武器的人員身上。

    這種可以投擲的破甲矛,張嘉師並沒有運用在國內戰爭當中,因為這種破甲矛的有效投擲範圍並不長,就算是有著騎馬的相應慣性加成,超過三十米想要命中目標,更多的只能夠看這個投矛手的人品如何。

    但是無可否認的是,一旦被這些破甲矛命中,命中部位很容易被這些破甲矛深入軀體甚至是貫穿。

    因為就算是力氣稍微小一點的騎士,都能夠有效的在三十米內將一副鐵札甲洞穿。

    這個威力固然是相當不錯了,但是更多的,這種武器很多時候只能夠趁著敵人不防備的時候使用。這也不得不說是這種破甲矛的一種缺陷。

    同時,這種破甲矛的成本也算不菲,有著破甲外形的矛頭以及防滑功能的握手部位,這些都需要用更多的人員以及相應的材料來進行打磨製作。

    而匈奴人根本沒有遇到過這種武器,所以不少匈奴人在錯愕的時候,再次被這些不算密集的投矛再次殺傷數十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5
第481章 東北混戰(4)

    秦軍騎士部隊與匈奴人碰撞在一起的時候,雙方進行了一場在裝備上並不對稱的戰鬥。

    秦軍部隊大量普及了鐵器裝備,這一點是匈奴人無法比擬的。

    在匈奴人當中,只有少數一部分人員得以裝備鐵製裝備,而更多的匈奴騎士,只能夠使用少量的鐵製兵刃或者是鍛打出來的青銅矛頭來作為自己的標準配備。

    這些武器的殺傷力相對於基本上列裝了鐵札甲的秦軍騎士而言,很難造成相對有效的殺傷。

    因為哪怕是一些青銅矛頭能夠刺穿鐵札甲防禦的軀體部位,都很難深入要害部位,更加不用說,有經驗的匈奴人騎士,在思考一番之後,決定直接攻擊敵軍防禦較為薄弱的四肢。

    這種攻擊很難對一個秦軍騎士帶來即刻死亡的打擊,但是無可否認的是,一旦這些秦軍騎士的手腕或者是腳部受傷,在戰馬上能夠發揮出來的戰鬥力確實是大打折扣。

    但是,只有少數匈奴人的老兵知道這樣的方式,而大部分匈奴人騎士在發現了自己的武器居然無法給予敵人有效的殺傷效果之後,不禁微微一愕。

    而等待他們的將會是秦軍騎士的反擊或者是從旁邊支援過來的協同攻擊。

    「殺!!!」

    戰場上不斷響起喊殺聲以及慘叫聲,而伴隨著越來越多的雙方騎士加入到戰陣當中,雙方的交戰區域也變得越來越大。

    儘管在一開始,蘇璘以及陳恆兩人的部隊是分開的。但是總體而言,這兩支部隊的距離並不算太大,而匈奴人直接衝向了兩支秦軍騎士之間的中間,也就是秦軍騎士戰線的中部。

    這樣的攻勢確實是讓兩支部隊邊緣的秦軍騎士陷入困境,但是匈奴人沒有想到的是,他們根本無法一下子衝破秦軍騎士的陣線,而是被兩支秦軍騎士的側翼官兵有效的牽制在相應的距離。

    而這個戰況,逐漸演變成對匈奴人相當不利的局面,因為兩支秦軍騎士的另外一個方向的官兵們,很快就從左右包抄過來。

    匈奴騎士部隊後方的陣型雖然迅速分出一部分官兵來抵擋秦軍騎士,但是相對於秦軍騎士的總體兵力,匈奴人的戰鬥力量眼下甚至是無法維持約為秦軍騎士一半的差距。

    雖然說,一支精銳的部隊,真正善於作戰的人員很少,但是一支平均戰鬥力相當高的部隊,反而是能夠在對抗一支單兵素質更強的部隊當中,佔據更大的利好因素。

    而這個時候的匈奴人騎士與遼寧郡騎士部隊之間,雙方的單兵戰鬥力差距雖然是還是匈奴人略微佔優,但是因為裝備上的差距較大,一旦一個匈奴人騎士被秦軍騎士纏住,在兵力不足的情況下,這個匈奴人騎士所要面對的可是兩個甚至是三個以上的秦軍騎士。

    所以,在雙方交戰的範圍逐漸變大的情況下,秦軍騎士的人數優勢正好在這麼一個情況下,發揮得更好。

    而匈奴人的騎士在這個時候,有逐漸被秦軍騎士包抄成功的苗頭。

    ……

    匈奴左賢王當然知道這麼一個情況,但是他並沒有打算從自己麾下官兵進攻東胡人的主力部隊當中,抽調相應的兵力來進行增援。因為這麼一個安排,不僅僅是會削弱自己進攻東胡人的兵力,甚至是有可能讓東胡人趁機反擊成功,導致這一戰的失敗。

    在他的想法當中,只要這一支騎士部隊能夠拖延秦軍騎士更長的時間,讓他能夠集中其他部隊的兵力擊潰東胡人,那麼在東胡人崩潰之後,他就能夠聚集更多的部隊來反擊秦軍。

    匈奴左賢王的這麼一個想法也不算是錯誤,甚至是可以說在他決定了先擊破東胡人之後,這個思路已經可以說是非常的正常以及合理。

    但是麼,這個左賢王忽視了一點,那就是這一支側翼的麾下騎手們雖然不算是烏合之眾,同時也沒有參加過今天的作戰,完全就是有充足的體力以及一定的作戰能力。

    而他忽視的,自然不是匈奴騎士的自身力量,而是大秦帝國的騎士部隊的總體戰鬥力。

    左賢王的想法是自己麾下的騎手們,雖然也不算是真正的精銳,但是作為從小就從馬背上長大的人,弓馬嫻熟自當是不在話下。

    這種情況下,與大秦帝國的騎士部隊相比,自己麾下的騎手自然是有將對方擊敗或者是拖延更長時間的優勢。

    而很可惜,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支秦軍官兵在他決定了不調派援軍支援逐漸被圍困的側翼騎士部隊之後,很快就將這一支人數隻剩下三千餘人的匈奴騎士,逐漸圍困在自己的陣勢當中。

    左賢王在這個時候改變主意的話,也許還能夠救出不少還沒有被完全消滅的匈奴人騎手,但是被**矇蔽的左賢王,現在則是更加關注自己麾下主力跟東胡人的激戰,而逐漸放棄了自己的那些用來阻擋秦軍騎士進軍速度的騎手們。

    這麼一個情況,事實上是對這些騎手的生存希望,進行了最殘忍的扼殺。

    而在這麼一個情況下,秦軍騎士們基本上將這些匈奴騎手圍困在自己的戰陣當中,雖然說在一時半會之間,這些秦軍騎士想要消滅三千餘人還得付出不少功夫甚至是相當的代價,但是麼,這麼一個戰況發展,對於秦軍部隊而言,可是讓左賢王始料未及,那就是這些秦軍騎士確實是被有效牽制住,而對於上千輛秦軍的弩戰車而言,他們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自己的騎士袍澤上,而是直接從交戰區域的一側繞過去。

    按照這麼一個戰況的發展,這些秦軍騎士的戰鬥可是要在步兵部隊趕上之後才能夠逐漸脫離交戰區域,而他們眼下也無法過多的涉足在這種作戰當中,因為自己手中的強弓勁弩發射出去的箭鏃,可是有一定的概率會誤傷到自己的袍澤。

    所以弩戰車部隊的指揮官,並不會讓自己麾下的官兵摻和到這種戰鬥當中。再說了,蘇角可是有命令,那就是這些弩戰車部隊的任務,是直接增援東胡人。

    ……

    秦軍弩戰車部隊的主流配備是撅張弩甚至是蹶張弩,因為在弩戰車的車廂內作戰的秦軍弩手們,只要車速不是太快,還是能夠在移動的時候裝填箭鏃的。

    當然,這些弩戰車的弓弩手他們的武器配備,現在可不僅僅是弓弩,還有一桿加長了刀柄的偃月刀。或者是說,這種偃月刀的作用,主要就是用來清除靠近戰車兩翼或者是後面的敵軍步兵。

    雖然說這種偃月刀的長度也不是在戰車上作戰的好用武器,而且一旦用力過猛,一些力氣較小的弓弩手,反而是有可能會被帶飛出去。

    不過麼,這種武器主要還是用來衝擊敵軍步兵或者是敵軍營壘的時候用來拆除敵軍營壘的木製屏障的裝備,弩戰車部隊主要的戰鬥手段,還是使用弓弩來進行遠程打擊。

    張嘉師也不是沒有想過倣傚西方的輕型戰車,用一個馭手來駕駛同時作為投矛手來使用。

    但是投矛的射程很短,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張嘉師只好放棄這個想法。因為張嘉師自己都能夠想到,一輛這樣的輕型戰車的戰鬥力,未必比得上一個裝備了高橋馬鞍以及雙馬蹬的突擊騎士。

    而且這種戰車的速度,雖然說有兩匹馬或者是三匹馬來牽引,不算是太慢,只不過,這種速度也就是比弩戰車快上一些,完全比不上騎士的速度。

    所以張嘉師因為性價比的原因,最後還是放棄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

    千餘輛弩戰車排列成十幾排,每排六七十輛的陣勢在繞過了騎士們交戰的區域之後,繼續向前推進。

    這種戰術說實話,弱點很多,甚至是張嘉師都無法尋找到能夠有效彌補缺點的辦法。

    但是不得不否認,這種陣勢的衝擊力確實是非常大。

    而兩排戰車之間的距離拉開不少的同時,而每一輛戰車的橫向距離都能夠讓兩輛戰車通過。

    這樣也避免了就算是因為後面的馭手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而撞上前面翻側的弩戰車的事情。

    當然,該撞上的話,還是很難躲避的,所以張嘉師在這方面的情況思考一番之後,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一旦前面的戰車出現問題,後續部隊的戰車的馭手有權利自己思考自己是否應該停下。

    這麼一個讓馭手做出決定的想法,並不是張嘉師一時之間的心血來潮。

    雖然說張嘉師有意識要淘汰掉笨重而且機動性相應不佳的弩戰車,但是基於弩戰車的特點以及能夠輔助攜帶相應的補給的功能,張嘉師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因為出擊匈奴的話,弩戰車的運輸能力能夠有效減輕隊伍的臃腫程度。

    而且在紮營的時候,弩戰車也可以像後世明軍那樣,作為營壘的一道外圍屏障。

    雖然說這種外圍屏障的作用實際不算太大,但是張嘉師很清楚,只要讓匈奴人無法長驅直入的話,這種「車城」的防禦體系還是有足夠的效果的。

    ……

    而相對於秦軍弩戰車部隊繼續北上的情況,左賢王可是有些傻眼了。

    因為他可真的沒有想到過,秦軍的戰車居然敢脫離步兵的掩護,而直接作為一種部隊發起攻勢。這可是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因為在他的心中,秦軍或者是說中原戰車部隊給他的印象,就是帶領步兵部隊衝擊敵人的「領頭羊」。

    這麼一個情況也不怪左賢王,因為左賢王的理解算是在某個方面沒有什麼錯誤。

    那就是在很多時候,戰車的作用確實是帶領步兵衝鋒。

    在很有可能是偽書的《六韜》當中,有關於對戰車用法的相應描述:

    武王問太公曰:「戰車奈何?」

    太公曰:「步貴知變動,車貴知地形,騎貴知別徑奇道,三軍同名而異用也,凡車之死地有十,其勝地有八。」武王曰:「十死之地奈何?」

    太公曰:「往而無以還者,車之死地也;越絕險阻,乘敵遠行者,車之

    竭地也:前易後險者,車之困地也;陷之險阻而難出者,車之絕地也;圮下漸澤、黑上黏植5者,車之勞地也:左險右易,上陵仰阪者,車之逆地也;殷草橫畝,犯歷深澤者,車之拂」地也;車少地易,與步不敵者,車之敗地白話六韜也;後有溝瀆,左有深水,右有峻阪者,車之壞地也;日夜霖雨,旬日不止,道路潰陷,前不能進,後不能解者,車之陷地也。此十者,車之死地也。故拙將之所以見擒,明將之所以能避也。」

    武王曰:「八勝之地奈何?」

    太公曰:「敵之前後行陳未定,即陷之;族旗擾亂,人馬數動,即陷之;十卒或前或後,或左或右,即陷之;陳不堅固,士卒前後相顧,即陷之;前往而疑,後恐而怯,即陷之;三軍卒驚,皆薄而起,即陷之;戰於易地,暮不能解,即陷之;遠行而暮舍,三軍恐懼,即陷之,此八者,車之勝地也。將明於十害八勝,敵雖圍周,千乘萬騎,前驅旁馳,萬戰必勝。」

    武王曰:「善哉!」

    這些內容的重點就是說明了戰車的優缺點以及它們的效用。

    「步兵作戰貴在熟悉情況變化,戰車作戰貴在熟悉地形狀況,騎兵作戰貴在熟悉別道捷徑。車、步、騎都是作戰部隊,只是用法有所不同。戰車作戰有十種死地,也有八種有利的情況。」

    十種死地的描述:

    「可以前進而不能退回的,就是戰車的死地;踰越險阻、長途追逐敵人的,就是戰車的竭地;前面平坦易行,後面險阻難通的,就是戰車的困地;陷於險阻而難以出來的,就是戰車的絕地;毀塌積水的黏泥地帶,就是戰車的勞地;左面險阻有面平坦,還要向上爬坡的,就是戰車的逆地;盛草遍地,還要渡過深水的,就是戰車的拂地;戰車數量少,地形平坦,戰車與步兵又配合不當的,就是戰車的敗地;後面有溝渠,左面有深水,右面有高坡,就是戰車的壞地;晝夜大雨,連日不停,道路毀壞,前不能進,後不能退的,就是戰車的陷地。這十種地形都是戰車的死地。所以愚將由於不瞭解這十種死地的危害而失敗被擒,智將由於能避開這十種死地而取得勝利。」

    八種有利情況的描述:

    太公答道:「敵人的前後行陣尚未布定,就用戰車乘機攻破它;敵人旌旗紊亂,人馬不斷調動,就用戰車乘機攻破它;敵人士卒有的向前,有的退後,有的往左,有的往右,就用戰車乘機攻破它;敵人陣勢不穩,士兵在前後相互觀望,就用戰車乘機攻破它;敵人前進則猶疑不定。後退時恐懼害怕,就用戰車乘機攻破它;敵人全軍突然驚亂,擠成一團,就用戰車乘機攻破它;敵人在平坦地形上與我交戰,至日暮時還未結束戰鬥,就用戰車乘機攻破它;敵人長途行軍,至大黑才宿營,三軍恐懼不安,就用戰車乘機攻破它。這八種情況都對戰車作戰有利。將帥知道了上述戰車作戰的十種死地和八種有利情況,即使敵人把我四面包圍,用千乘萬騎向我正面進攻,兩側突擊,我也能每戰心勝。」

    ……

    這麼一個情況,讓左賢王確實是很錯愕。

    而他永遠都沒有想到,張嘉師建立弩戰車部隊的構思,就是來源於後世裝甲部隊對於敵人的突破能力來進行作為建設基調。

    要不然,張嘉師可不會將大量的價格高昂的強弓勁弩作為弩戰車部隊的標準裝備。

    ps:《六韜》《三略》作為偽書的可能性很大,主要是內容之中的很多方面的著筆太過超前,比如說一些三國時期的官職的相應描述內容,則是有可能是西漢之後的增補,至於姜子牙有沒有這方面的理論流傳,天曉得……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5
第482章 東北混戰(4)

    更新之前有兩個想法想要說一下的。

    第一個,是祝賀恆大淘寶隊在幾十分鐘之前取得2015賽季的雙冠王。

    作為一個居住在廣州的偽球迷,今天晚上也在電視機前面看了比賽。

    說實話,曾誠受傷換上了李帥,心中有些撥涼撥涼滴,但是總算是有驚無險吧,或者是說那支迪拜球隊的運氣不咋樣?

    第二個消息就是,因為人生中遭遇到一些轉折性的情況,那就是本狼在明年八月份得要當老爸了。那麼就得給力一些存點小錢錢。

    嗯,說實話,本狼的小說構思很多,但是麼,還得找些有人氣的構思來構築新書。

    也許,作為一個普通的撲街小說寫手,這麼一個想法算是浪費了什麼,但是麼,這也算是一種很好的方向。

    當然,寫得好不好,這個也說不準,或者是說有些時候人麼真的不能夠不相信自己的運氣到底會有什麼影響。

    要說的就是這麼多,在這個月,新書會開坑,而定秦將決定在新年之前完本。

    下面是正文……ps:這種在正文前說說自己想法情況也算是久違了吧。

    ……………………………………………………分割線……………………………………

    在張嘉師的相應構思當中,大秦帝國的弩戰車需要發揮出來的作用並不是主要用來突破敵軍的陣型,因為戰車的常規戰術有著很多的限制,尤其是跟遊牧民族作戰,對方可不會跟你在一個地方約戰,然後讓你將戰車的優勢發揮出來。

    這也可以說是中原王朝的戰車戰術在騎兵普及以及大量發展之後迅速式微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訓練出一輛弩戰車以及作戰人員的相應成本,比起此前的戰車部隊要高昂不少。

    這種高昂的費用,對於張嘉師而言,也算是一個很沉重的負擔。但是與騎士的一個情況相對,戰車有一個在價格上的優勢,那就是相比起騎士部隊的坐騎的使用,弩戰車的牽引戰馬的要求沒有那麼苛刻,尤其是使用一些年紀稍大的戰馬或者是駑馬來作為牽引坐騎,只需要經過相應訓練的話,都能夠發揮出相應的作用。

    這也是張嘉師在相對比較缺馬的情況下,依舊是大力發展弩戰車部隊的重要原因之一。

    畢竟大秦帝國缺乏的是優質的戰馬,而次一等的馬匹以及民用甚至是用來進行農業耕作的馬匹數量也不算太過稀少。

    這麼一個情況可是讓張嘉師能夠構思出更合理的部隊編制。

    而弩戰車的遠程打擊能力,則是成為了張嘉師依舊維持住相當數量的弩戰車的一個最重要的基礎。

    ……

    大秦帝國的弓弩在張嘉師之前,雖然還算是參差不齊,但是無法否認的是,以咸陽兵造為主的大秦帝國幾個主流兵造,在這方面的能力提升基本上已經比起戰國時期的韓國所生產出來的弓弩,很多方面都有一定的提升。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張嘉師在一開始組建弩戰車部隊的重要想法,就是利用水平的差距,然後輔以戰車部隊的相對較好的機動性,來讓這種有著相對優勢的遠程打擊力量,在戰鬥中能夠用機動性的優勢,發揮出自己的相應的作戰效率。

    這一種構思的基礎,就是來自於張嘉師後世的高機動裝甲部隊。

    作為一個另外一個世界的兩千多年之後的來客,張嘉師雖然不是正規的軍人,甚至是在這一方面少有涉及,但是不得不承認一點,有些時候,幾千年的科技水平的差距所帶來的戰術的差異,確實是各有長處。

    也許,張嘉師更應該將弩戰車打造成一個鐵盒子之類的玩意,但是麼,張嘉師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而是他在想了想之後,就知道有些問題,比如說在盒子內發射箭鏃什麼的確實是沒有什麼技術難度,而困難的地方可不是這裡,而是打造出這種鐵盒子,哪怕是最優秀的戰馬都無法牽引太長的時間,更加不用說那如同龜爬的坑爹速度。

    所以,在最後,張嘉師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而是將弩戰車部隊的遠程打擊能力作為最重要的一個發展基礎。

    雖然說這種弩戰車的缺點還有很多,但是無法否認的是,這種弩戰車在很多情況下,發揮出來的作用,並不是張嘉師最看重的突擊奇兵部隊能夠比擬的。

    比如說在人數相等的情況下,一支突擊奇兵部隊想要對抗一支弩戰車部隊的難度很大,無論是以分散的方式還是以集中衝擊的方式來進攻弩戰車部隊,弩戰車上的戰鬥人員能夠在這些騎士們的最大射程之外,就能夠給這些騎士帶來數次的有效殺傷。

    這麼一個情況,對於現在的匈奴人同樣很有用。

    ……

    秦軍的弩戰車部隊在東胡人以及匈奴人作戰區域的南面緩緩推進。

    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在一定的距離下對東胡人進行支援。

    但是這種支援,只要是有一定經驗的弓弩手都能夠知道,那就是很有可能會誤傷到作為友軍的東胡人。

    然而,對於這些弓弩手而言,這麼一個情況他們還真的不會太過於在意。因為蘇角在下令進行這種作戰方式的時候就想到了這麼一個情況。

    對於蘇角而言,東胡人的死活可沒有自己麾下寶貴的弩戰車部隊重要,或者是說,這些東胡人受到誤傷甚至是被殺死,那麼這也可不能怨到他們頭上。只能夠怪他們自己的命不好吧。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連蘇角這個指揮官都不在意,就更加不用說普通的官兵了。

    而蘇角雖然也有另外一個選擇,那就是發揮出弩戰車部隊並不算太差的衝擊力來跟匈奴人進行一場混戰。

    但是這麼一個選擇,蘇角可是連想都沒想過。

    在蘇角的心中,浮現的是一個想法,那就是這些東胡人雖然說算是他們的盟友,但是也不值得用自己麾下官兵的寶貴性命來換取對方的生存空間。蘇角的腦袋可沒有犯渾。

    所以,一旦接近了交戰區域的相對有效射程之後,緩緩推進的弩戰車上面的作戰人員,紛紛朝著作戰區域發射出自己裝填好或者是上好弓弦的箭鏃。

    這種箭鏃雖然比較稀疏,但是在三百多米開外的射程當中,大部分由強弩發射出去的弩鏃,能夠有效的穿透匈奴人以及倒霉的東胡人的身上,主流披掛的鎧甲。

    這麼一個情況,讓很多匈奴人以及東胡人都有些錯愕。因為他們可沒有想到秦人居然會開展這種無差別的攻擊。

    有些時候,還沒有等兩個交戰中的匈奴人騎士或者是東胡人騎手反應過來,就會發現跟他們交手的人會被天空中落下的箭鏃射中。

    這種情況可是讓雙方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匈奴人難以接受的是,被射中的人遠遠超過東胡人,而東胡人難以接受的地方是,為什麼這些秦人連他們都攻擊?!

    可以說,這種打擊在這麼遠的範圍內,被射傷甚至是射傷的人並不算太多,但是也算是讓東胡人以及匈奴人不得不分心了。

    畢竟沒有希望下一個倒霉的人會是他們自己。

    而秦軍的弩戰車上面的射手們還真的沒有想到過自己這麼做會造成這麼一個情況的發展,但是就算是他們知道了,也不會有太多的想法,因為對於他們而言,自己最重要的是完成自己的任務,並且給予匈奴人最大的殺傷。

    當然,被誤傷的東胡人,很多人心中下意識的無視掉這麼一個情況。

    ……

    一千多輛弩戰車的射擊能力並不是很強,因為在最大的射擊密度下,一次齊射的情況下也就是射出兩千多枝箭鏃。

    這種殺傷擺到了騎兵混戰的區域,可以說命中率真的很低。但是無法否認的是,匈奴人或者是匈奴人的倒霉傢伙,無論是他們自己被射中或者是坐騎被射中,很大程度上都能夠廢掉對方一定的戰鬥力。比如說坐騎的頸脖被射中的話,箭鏃箭頭上面的血槽很快就能夠讓一匹坐騎的血液流淌不少。

    而這麼一個情況對於人員來說也很有效果。

    因為無論是東胡人還是匈奴人,真正能夠靠自己身上的鎧甲有效抵禦這種「到處亂飛」的箭鏃,還真的是一個很有難度的事情。

    當然了,這麼一個情況可是很快就讓靠近秦軍弩戰車部隊的交戰雙方的注意。

    東胡人的一個部落首領見到了這麼一個情況,可是想到了一個擺脫匈奴人攻勢的想法,那就是憑藉弩戰車部隊的掩護而脫離戰場。

    所以這個部落首領很乾脆的帶著自己能夠找到的殘餘部署,迅速離開戰場,向秦軍的弩戰車部隊靠攏。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是,他這樣做反而是自己作死。

    因為對於很多秦軍官兵而言,他們自己還真的不會去區分,或者是不懂東胡人跟匈奴人應該怎麼樣去區分。

    在看到了這些東胡人氣勢洶洶的衝過來之後,前方指揮的弩戰車部隊都尉,可是迅速的就做出了戰術調整,那就是讓前方幾排弩戰車的射手們將射擊目標放在這些東胡人身上。

    接到了命令的弩戰車部隊的射手們,自然不會在這個地方違反這個命令,他們手中在再次裝填好箭鏃之後,很快的就將自己的目標放在距離他們不到三百米,並且速度越來越快的「衝過來」的騎手們身上。

    這個都尉也沒有想到,自己首先干掉的著一百多騎手,居然是他們的盟友東胡人。

    ……

    東胡部落首領看到的是自己距離秦軍弩戰車部隊的距離越來越近,心中似乎也鬆了一口氣。

    儘管在今天的作戰中,他的部落成員也傷亡很是慘重,但是只需要保留這些最後的元氣,那麼自己的部落還算是一個有足夠戰鬥力保護自己家園,避免被一些實力差不多的部落吞併的訊在。

    然而,他真的沒有想到過,幾百支箭鏃會在這個時候,每隔幾秒或者是十幾秒的時間,延綿不絕的向他們發射過來。

    在不到三秒的時間,比較精確落下的箭鏃,收割了十幾個東胡人騎手的性命,這麼一個情況,讓這個東胡部落首領有些發蒙了。

    但是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他的這一百人左右的「潰逃」隊伍可是再次被又一波箭鏃洗禮。

    因為距離的越來越近,箭鏃的命中率相對更高一些。

    而這個東胡人的部落首領雖然也算是一個東胡人的職業者,但是在這麼一個情況下,除非他能夠像項羽那樣有著非常變態的戰鬥力,恐怕都無法有效躲避甚至是撥開不僅相對而言越來越準,甚至是穿透力也越來越強的箭鏃。

    在第三波箭鏃落下之後,這個東胡人的部落首領,感覺到自己肩膀傳來的一陣劇痛。

    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射中自己的到底是什麼,他的身體隨後就被兩根弩鏃射穿了身上的青銅鎧甲,並且扎進了他的體內。

    因為腹部以及肺部中箭,這個部落首領還沒有進行下一步行動,就因為自己身體傳來的劇痛以及相應的傷害,隨即噴出一口鮮血。

    也許,這種傷害想要讓這個東胡人的部落首領「瞑目」,有些難度。

    但是俗話說禍不單行,這個東胡人首領可沒有想到,在十幾秒之後,幾根弩鏃再次命中了他,而他的坐騎則是更乾脆的被弩鏃射穿了頭顱。

    戰馬很快就失去了控制自己依舊在奔跑中的身體,而直接摔倒子啊地面上之後,將這個東胡人的部落首領給甩飛出去。

    而這個東胡人的部落首領,看到的是越來越接近的地面,但是身體的劇痛讓他同樣也無法有效控制自己的身體,來一個比較完美的落地方式。

    結果人字形摔落在地面的這個東胡人部落首領,最後還是死不瞑目的趴在草原上。

    幾根被壓斷的箭鏃箭頭,直接從對方的背部穿透而出……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5
第483章 東北混戰(6)

    看到了這一幕的東胡人以及匈奴人,都有點反應不過來,因為這些秦人想要做什麼,他們還真的搞不清楚。因為一般情況下,對方也應該分清楚敵友吧?

    但是他們很快就知道,不是說這些秦軍弩戰車部隊的官兵們分不清敵友,而是這種情況,更多是不希望被敵人有機可乘。畢竟弩戰車部隊的戰鬥力發揮,很大程度上都是注重陣型的完整性。

    一個完整而嚴格的陣型,對於一支部隊的戰鬥力發揮而言,同樣也很重要。若是因為被這些東胡人的衝擊而擾亂了陣型之間的聯繫,這麼一個情況,可不是弩戰車部隊的都尉所希望看到的。

    而且更加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們確實是分不清楚這些東胡人以及匈奴人之間的區別到底在什麼地方。

    當然,這些弩戰車部隊並不會就這樣停下來,他們繼續緩緩前進,然後將靠近他們的匈奴人或者是東胡人繼續發起射擊。

    反正對於這些弩戰車部隊的官兵而言,他們手頭上的預備箭鏃數量雖然不算非常多,但是還是每個人都能夠分到那麼兩百根箭鏃。這種箭鏃數量在這種作戰環境下,自然也顯得有點充裕。

    而在各自付出了相應的傷亡之後,這些匈奴人的騎士在追擊東胡人無望,而秦人的戰車部隊射出來的箭鏃同樣讓他們付出相當慘重的傷亡代價之後,只能夠折返回與東胡人的戰場當中。

    至於剩餘的一百餘東胡人騎手,同樣也不是蠢貨。他們當中的一些腦筋靈活點的人,很清楚秦人是不希望他們靠近陣型太近,才會對他們發起攻擊。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雖然說他們的部落首領死在了秦軍的箭鏃之下,但是他們最後還是不得不為自己的生命思考自己的退路,而選擇了從秦軍戰車部隊前進通道上的西面,直接向西奔逃。

    秦軍弩戰車部隊的指揮都尉看到了這麼一個情況,也沒有太大的反應,而是直接下令自己麾下官兵從戰車上的箭鏃存放地方,取出後備的箭鏃,補充消耗的箭鏃數量之後,才繼續緩緩推進。

    ……

    蘇角看著逐漸遠去的弩戰車部隊,他心中對於自己麾下的弩戰車部隊的情況可以說比較有信心。而且在這種情況下,匈奴人就算是集中兵力對付這些弩戰車部隊,恐怕都沒有辦法在成功解決這些弩戰車的官兵之前,不讓秦軍的其他部隊增援。

    說實話,他也不是沒有奇怪過張嘉師對於這些戰車部隊的發展方針,為什麼會有這個方面的構思。因為像是這種更多像是機動性不錯的遠程打擊部隊而言,他們的遠程輸出實際上強度不算很大。畢竟哪怕是戰場再寬廣,能夠讓更多的弩戰車加入到戰場上,同一時間進行作戰,但是無法否認的一點,強弓勁弩的射程就算是再遠,都恐怕無法讓一個區域落下比起步兵弓弩手而言的密集箭鏃。

    而更多的情況下,一個區域的敵人,最多也就是在這個區域內,遭遇到約莫四五百個弓弩手的射擊,而步兵的人弓弩手甚至是能夠破千。

    這換句話來說,也就是這些弩戰車部隊的齊射威力以及殺傷概率,大致上只有秦軍步兵的二分之一甚至是三分之一。這麼一個情況對於戰況激烈的情況下,可是很致命的。

    所以蘇角不是很明白張嘉師建設這一支部隊的根本想法到底是如何。

    而不可否認的一點,那就是在這一次作戰以及在之前運輸物資進入東胡控制區內的衛隊配備而言,這些弩戰車確實是能夠發揮出讓這些遊牧民族無法忽視的作用。

    同時,這些弩戰車部隊同樣也能夠作為一支單獨的部隊發揮出相應的作用。

    這是蘇角始料未及的一個情況。但是眼下的蘇角,關注的地方可不是這個事情,他將自己的目光放在那一批似乎還沒有被完全解決的匈奴人騎手身上,而是對自己身邊的一個步兵都尉說道:「許都尉,你率領四千材官,增援蘇璘都尉以及陳恆太守兩人,並且協同兩人對包圍圈內的匈奴人發起攻勢。」

    「喏!」

    這個叫做被稱之為許都尉的人,很乾脆的接受了蘇角給他的任務或者說是命令。

    雖然在這麼一個情況下,他率領部隊前進,說不定還沒有等他趕到作戰區域,那一個地區的作戰已經結束了。

    但是不可否認的一點,作為一個軍官,就自然要有作為一個軍官的想法以及相應的心態。

    ………………………………………………分割線…………………………………………

    儘管說,張嘉師自己不太喜歡那種太過於忠誠於命令的麾下軍官,但是嚴格來說,張嘉師很清楚他想要讓一支軍隊的忠誠度維持在一個很高的水平,這樣的軍官必不可少。

    而在大秦帝國,或者是之前的秦國,在商鞅變法之後,最不可缺少的同樣是這種軍官。所以在幾百年的積累當中,忠誠已經成為了絕大部分大秦帝**官的一個固定思維。

    當然,也有出現過類似於鄭安平(范睢保舉的將軍,在邯鄲之戰戰敗之後,因為缺乏當其時大敗的秦軍部隊的支援,最後投降於趙國。而范睢也因為如此,被秦昭襄王廢除相國職位),樊於期,成蛟以及章邯等等背叛秦國或者是大秦帝國的人員。

    但是真的要較真的話,他們很多都有自己的投降的無奈。

    鄭安平就不多說了,而成蛟的背叛,更多是被樊於期裹挾。而最終,成蛟還是在屯留的城牆上跳下了幾米高的城牆,完成了他對作為一個大秦王族的忠誠。

    至於樊於期到底是因為什麼而背叛,更多是因為他自己的野心。

    根據傳聞,樊於期背叛的前後因由如下:

    秦王政九年(公元前238年),呂不韋為報五國攻秦之仇,決定攻打山東五國。派蒙驁同張唐督兵五萬伐趙。三日後命令長安君成蟜同樊於期率兵五萬為後繼。秦兵出函谷關後,蒙驁率領前軍取路上黨徑直進攻慶都,駐紮在屯留,作前面秦軍的聲援。趙國派龐媛為大將,扈輒為副將率兵十萬抗拒秦軍。堯山一仗,秦軍未能取勝,蒙驁派張唐督到屯留催取後隊軍兵。當時,成蟜只有十七歲,不諳軍務,忙召樊於期商議。樊平時就憎恨呂不韋納妾盜國的事,便乘機對說:「今王非先王骨肉,惟君乃嫡子。」還揭露說呂不韋這次派他

    出兵的目的就是想藉機除掉他並進而獻計道:「今蒙驁兵困於趙,急未能歸,而君手握重兵,若傳檄以宣淫人之罪,明宮闈之詐,臣民誰不原奉嫡嗣者。」成蟜接受了樊於期的計謀。樊便假意對來使說大軍即日移營。

    使者去後,樊於期就起草一篇檄文。樊於期將檄文四下傳佈。秦國人多聽到過呂不韋進妾的傳聞,等見到檄文中有懷妊奸生等語,才信是實。儘管懼呂不敢起兵響應,也都採取觀望的態度。張唐知長安君已反,星夜奔往咸陽告變。秦王政見檄文大怒。召尚父呂不韋計議。遂派王翦為大將,領兵十萬,往討長安君成蟜。

    秦王政十年(公元前237年),樊於期任秦國將軍。翌年與王翦、楊端和率兵攻打趙,取鄴(今河北臨漳西南)等城,繼而攻佔平陽(今磁縣東南),大勝,殺趙國將扈輒。

    秦王政十四年(公元前233年),他再次率軍攻打趙國,面對趙國名將武安君李牧,大敗,秦軍損失慘重,樊於期不敢回秦國,後逃往燕國,並拜燕國大將軍。秦王大怒,將其父母宗族全部殺害。

    這種傳聞,對於現在的張嘉師而言,更多是一種無稽之談。

    因為樊於期出逃的時間是公元前237年屯留被秦國重新奪回的時間。而當其時的秦國豈能容忍作為一個叛將的樊於期繼續統兵作戰?

    而由此可見,關於另外一個傳聞,也就是說樊於期與桓齮為同一人的說法不攻自破,畢竟以當其時秦國的法律而言,若是兩人為同一人,恐怕桓齮想要活到公元前233年,恐怕是難比登天的事情。

    而根據李信的說法,那就是樊於期與桓齮,並不是同一個人。而樊於期的野心很大,而且與當其時的相國呂不韋之間的關係相當惡劣。

    儘管他也聽說過一個說法,但是在細想一下之後,並沒有說出來。

    那就是傳說當然趙姬與當其時的嬴政在邯鄲逃出之後,護送他們前往咸陽的秦軍衛隊指揮官就是樊於期。而有一個說法,這是當其時的樊於期與趙姬有過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而關於始皇帝到底是不是莊襄王的兒子的說法,李信表示他還真的無法評價太多,因為他並沒有近距離見過莊襄王本人。

    但是從很多人的說法來看,那就是無論是嬴政還是成蛟,在容貌方面都類似莊襄王,而這一種說法,似乎也是最毋容置疑的鐵證了。

    張嘉師也不認為作為大秦帝國統一天下的傳承者之一,固然嬴子楚離不開呂不韋的幫助以及輔助,但是也不代表在即位之初就基本上大權在握的嬴子楚需要在這一方面對呂不韋忌憚太多。

    這也就是說,若是莊襄王自己都不是非常信任嬴政的話,那麼當其時的秦國太子將會是成蛟而不是嬴政。

    而李信沒有說出樊於期與趙姬的相關傳聞,估計更多是顧及到張嘉師的臉面。

    畢竟這怎麼著都不算是一種好聽的事情。

    ……

    而這個許都尉,是許莫負的兄長許庭。

    在大秦帝國第一次東征之時,當其時的河內郡遭受到王離,王元父子的太原方向的南下秦軍的巨大壓力,佔據了相當一部分河內郡縣邑的叛賊根本無法阻擋住南下秦軍的強大攻勢。

    而更要命的事情是,作為許望這個依舊是以大秦帝國官吏自居的人,因為溫城縣的地理比較偏僻,並不是項羽進軍的主要方向,所以一般的流寇雖然向佔據溫城縣,但是在被許望擊敗數次之後,只能夠放棄這樣的想法。

    而在張嘉師入主關中之後,曾經麾下的墨家劍手給許望帶來一份書信,那就是他非常感謝許望對大秦帝國的忠誠以及付出。若是情況不許可他繼續守住溫城縣,那麼他可以離開溫城縣,前往太原或者是關中。

    接到了張嘉師的這一份書信,許望才知道,自己的女婿似乎還沒有忘記掉他這個老丈人。

    要是張嘉師知道許望的想法,說不定都會有一種深深的無奈感覺。因為他現在還沒有處理好跟許莫負之間的情感關係。

    說真的,張嘉師對於這個歷史上非常有名的女神棍,相當的不感冒,但是麼,在這麼幾年的相處下來,張嘉師要是說一點感情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張嘉師的心中,隱約有一些讓其順其自然發展下去的想法。

    而在大秦帝國第一次東征當中,許望的實力雖然是非常弱小,但是因為他在溫城縣附近也算是一個非常有名望以及賢德的官員,所以,在王元麾下的秦軍先鋒擊敗了河內郡實力最強的叛賊之後,他就直接帶領溫城縣附近的幾個縣邑,再次投入到大秦帝國的統治之下。

    張嘉師也不是沒有想過提拔許望作為河內郡郡守,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便宜丈人的想法確實是很好玩,他認為自己的能耐擔任一個郡守是不可能的,他希望自己能夠為大秦帝國繼續治理溫城縣這個小地方。

    這麼一個情況,還算是讓張嘉師有些意外,畢竟許望的能力並不算太差,也許擔任一個郡守確實是力所不及,但是有張嘉師的擔待以及他自身的名望。只要許望不是犯太大的錯誤,他自己郡守可以說是做的很安穩的。

    當然,對於許望希望許庭能夠加入到大秦帝**方序列,張嘉師也沒有拒絕。

    畢竟在這麼幾年的時間,溫城縣的在軍事上的穩定,許庭作為一個縣尉,可以說相當稱職。

    就連王離都認為,若是給予許庭充足的成長空間,那麼也將成長為一個不錯的將才。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6
第484章 東北混戰(7)

    許庭雖然也算是作為張嘉師的外戚體系的一員前途光明的新力軍,但是在許庭的心中,他並不希望自己依靠自己的妹妹許莫負與張嘉師之間的關係,而一路上官路亨通。

    所以,在大秦帝國正式再次將河內郡納入為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後,許庭就通過率軍前來支援的王元,向張嘉師隱約提出他更加需要歷練。

    出於一些方面的考量,張嘉師沒有將許庭調進中央軍團體系,而是讓其作為一個五百主加入到蘇角麾下的遼東軍當中。

    這一個安排,嚴格來說也算是符合許庭的這個要求。而對於這個他並沒有謀面的「親戚」,許庭對於張嘉師的感覺,更多是來自許莫負寫給他們家人的家書以及來自外面的傳聞。

    他心中也曾經有些嫉妒張嘉師的運氣確實是很不錯。但是他自己也很清楚一點,那就是這麼一個情況是可遇不可求的。

    每一個人都有著他自己的際遇,這一點是其他人都難以模仿出來。畢竟運氣以及命運這種東西,可不是一個人能夠掌握的。

    若是張嘉師沒有跟那一位翹家的公主殿下相遇,那麼眼下的大秦帝國很有可能已經不復存在。這一點對於許庭而言,還真的是一個讓他也很是唏噓的想法。

    但是不論是許庭,或者是其他能夠感受到張嘉師給他們甚至是給這個國家帶來了根本性影響的人,都沒有想到過,他們偶爾的靈光一閃,恰好是符合原來的歷史軌跡。

    有些時候,一個人的出現也許真的會撬動著一輛前進中的馬車,前往另外一條不同的道路。

    而許庭對於作為一個邊境地區的戍守軍官,並沒有什麼不滿,相反,這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樣,能夠在邊境學到更多的東西,繼而成長成一個及格的軍官。

    在這麼幾年的時間,許庭也曾經指揮過一次護送物資進入東胡控制區的任務。

    但是與蘇璘的情況相比,許庭的運氣並不算差,因為在那一次護衛任務當中,並沒有匈奴人的襲擊。

    而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被調任為定襄城以北的長城出關口的戍守指揮官,許庭就沒有再次接到這種護衛任務。

    對於這麼一個情況,許庭心中也有些無奈,因為在這麼一種情況下,他想要見識到真正的戰場,明顯已經不太可能。

    雖然說許庭也曾經跟進攻溫城縣的叛逆進行過幾次作戰。但是許庭他自己都能夠想到,那就是這些戰鬥真的無法作為一種真正的戰鬥而讓他學習到更多的東西。

    對於其他跟他年紀差不多,甚至是還要小一些的大秦帝國將軍,許庭的心中很是羨慕。

    他不是沒有想過在合適的時候向蘇角提出,希望調動到內地郡兵體系當中,但是出於他內心中的想法,那就是大秦帝國跟北面的遊牧民族必有一次大戰甚至是傾國之戰的許庭,最後還是放棄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對於許庭而言,也許內地的戰亂確實也不乏作為真正戰鬥的環境存在,但是作為一個邊境的指揮官,總體來說,在這麼幾年的時間當中,許庭也學到了不少的東西。他相信這幾年的閱歷將會在合適的時候發揮出他的作用。

    而作為一個險要地區的戍守軍官,許庭在出關口的約莫兩年的駐守當中,也算是學到了很多關於遊牧民族的一些情況,

    而在軍事方面,許庭發現了他對防禦作戰的理解已經有了不算淺薄的基礎。

    所以,在這一次作戰當中,這也成為蘇角將許庭調動到他麾下的原因之一。

    當然,蘇角並不會說,他雖然也看中許庭在這麼數年時間當中逐漸成長起來的穩重風格,同樣也算是為自己埋設一條後路。

    畢竟對於蘇角而言,許庭的身份確實是有些特殊,若是許庭因為得到不錯的戰功而高昇,那麼也算是對蘇角的家人有一個不錯的庇護。

    蘇角自己雖然一直對這方面的心思都比較淡薄。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一個一個祖父,蘇角現在就不得不為自己的後代謀求更多的保障。

    所以,許庭作為蘇角認為有必要交好的張嘉師外戚集團當中的明日之星,蘇角自然是也不吝嗇自己的示好。

    在戰況發展到這一個份上,許庭的步兵部隊的調動正好是能夠符合戰場走勢的發展之餘,同時也讓許庭撈一些功勞。

    當然,這麼做還是有一些風險,但是蘇角不認為許庭會在這麼一個局勢發展下會陰溝裡翻船,所以他很是放心在讓許庭率軍支援騎士部隊對匈奴人的剿滅作戰當中,發揮出更多的作用。

    ……

    許庭麾下的秦軍步兵部隊,並不是大秦帝國比重較多的重步兵,而是一種使用紙質鎧甲的輕型步兵部隊。

    這種紙質鎧甲的防禦能力無法跟秦軍的鐵札甲相比,但是也不算是太差,一些由牛皮製作而成的皮札甲還真的很難閉上這種由多層紙張製作而成的紙質鎧甲。

    這種紙質鎧甲與後世的紙甲有不少的區別,但是與後世的那種復合皮紙鎧甲相比,這種基本上由柔化的紙張加疊生產出來的紙質鎧甲,一來在重量上有著相對的優勢,二來則是有著比其他主流鎧甲的重量要輕便得多的優勢。

    事實上,若非是這種之間同樣也有效消耗掉大量堆積紙張的一個不錯的計畫。

    而且紙甲的成本相對低廉,也比較易於生產,這麼一個情況,則是備受張嘉師所重視。

    雖然說大秦帝國大部分郡兵部隊的鎧甲五花八門,但是出於很多方面的考慮,張嘉師計畫在合適的時候,進一步修改這些郡兵部隊的裝備配套方案。

    那就是除了少部分算得上精銳的郡兵部隊之外,大部分郡兵部隊將會主要列裝紙甲。

    當然,紙甲對於環境的影響也算很大。張嘉師到時候主要是傾向用回收的廢舊紙張來作為這種紙甲的生產原料。

    對於紙甲的相應描述,則是如下:

    紙甲是以紙和布(絹、木棉)為材料製作而成的鎧甲。主要用於中國南方步兵,因體輕,又為戰船水兵多用。

    紙甲以上半身和下半身(過膝)為主要防護部位,長度是考慮南方多沼澤、水田而設定的。

    紙甲的表面以絹布或紙造成,為防禦箭、鳥銃傷害,以3吋厚的紙和掛裹,用以增加防護力。

    身穿紙甲使人有一種安全感,甚至可產生一種奇特的精神作用。紙甲對防禦遠程射兵器很有效,甚至能抵擋燧發槍。對刀劍的劈砍防禦效果也不遜色於鐵甲,只是耐用度不及鐵甲。

    紙甲的表面以娟布或紙造成,為防禦箭、鳥銃傷害,以三釐米厚的紙和掛裹,用以增加防護力。

    在這些描述下,紙甲在同樣的厚度下,發揮出來的防禦力比起鐵甲要差一些,但是在重量方面,卻是有著很大的優勢。

    一副鐵甲以及防禦力跟鐵甲差不多的紙甲,對比的重量是紙甲明顯要比起鐵甲要輕巧不少。

    所以在這麼一段時間,張嘉師在軍中的安排,則是以長城的戍守部隊為基礎,分批列裝這些紙甲。

    而這些紙甲在經過了類似於札甲的工藝製作技術之後,能夠以一種甲片形狀,被繩索固定起來。

    這種紙甲的甲片,比較便於更換,但是缺點也很明顯,那就是從整體而言,這種札甲的甲片串聯方式,削弱了紙甲的整體防禦效率。

    因為後世的紙甲能夠有相應的防禦能力,更多是因為這種紙甲是一種魚鱗甲體系。

    在這麼一種情況下,張嘉師心中也很是鬱悶,因為這種紙甲雖然是便於維護,甚至是連帶製作成本都減輕不少。

    但是無法否認的是,這種紙甲也就是對抗匈奴人的劣質箭頭有相對較好的效果。

    在青玉靈書當中,有不少中國古代鎧甲的說明。

    戰國時期,甲冑主要以皮革製作,但也出現了鐵甲冑,到西漢中期,鐵甲冑已經佔據了主要地位,而從秦始皇陵兵馬俑坑和石甲冑陪葬坑的甲冑資料分析,秦代的鐵質甲冑已經佔據相當的比例,但仍以皮質為主,正好處於戰國至漢代甲冑質料發展轉變的過渡階段。甲冑質地由皮革到鐵質的改變,主要緣於戰國至漢代進攻性武器由青銅轉變為更鋒利的鐵兵器,迫使作為防護兵器的甲冑隨之逐步由皮質轉變為鐵質。反過來,甲冑質地的轉變也恰恰印證了這個時期進攻性兵器由較鈍的青銅兵器向鋒利的鐵兵器的轉型歷程。

    由於甲冑在戰爭中的作用日益重要,各國便很重視甲冑的製作,春秋戰國之際齊國官修的《周禮?考工記?函人》詳細記述了製作皮甲的複雜程序、工藝以及甲冑的形制、尺寸、結構和各部位的比例,充分反映了齊國以至其他諸侯國對甲冑的高度重視。而在秦國,由於連年進行兼併戰爭,到秦昭王以始皇帝時更是將甲冑的重要性第一次明確地提升到國家法律的高度。

    (《周禮?巧工記?函人》的內容:函人為甲,犀甲七屬,兕甲六屬,合甲五屬。犀甲壽百年,兕甲壽二百年,合甲壽三百年。凡為甲,必先為容,然後製革。權其上旅與其下旅,而重若一,以其長為之圍。凡甲,鍛不摯則不堅,已敝則橈。凡察革之道,眡其鑽空,欲其豐也;眡其裡,欲其易也;眡其朕,欲其直也,櫜之慾其約也;舉而眡之,欲其豐也;衣之,欲其無齘也。眡其鑽空而惌,則革堅也;眡其裡而易,則材更也;眡其朕而直,則制善也。櫜之而約,則周也;舉之而豐;則明也;衣之無齘,則變也。)

    《雲門秦簡》當中的秦律內容,就有關於這方面的描述:對當時違反國家法令人員的處罰標準,其中最常見的處罰種類稱為「貲」,即違反法令者以繳納規定數量的錢財或實物來抵贖自己的罪。而貲刑中最常見的則為「貲一甲」、「貲一盾」等處罰方式。

    從字面意思看,似乎是違法者直接以繳納甲冑或盾盾牌等實物來抵罪,但是通過分析秦國的歷史背景、甲冑的製作工藝和質量要求以及考古資料發現的甲冑實物,便可得知並非如此。

    但是以大秦帝國在統一之後收繳民間兵器的情況來看,這種處罰很有可能是用自己的勞動能力換取與甲冑以及相應懲罰的金錢。因為在秦律當中,一個刑徒的勞作同樣有最低工資。

    這換一句話來說,這些違反相應法令的人,就算是沒有大量的金錢償還這種支出,同樣也可以通過相應的勞作來進行償付。

    而秦代甲冑的日趨成熟和完善,決非偶然,而是有著多方面原因的。一方面,當時各國之間的戰爭使甲冑在製作工藝和質量上有所提高;另一方面,從甲冑自身的發展階段來看,經過原始社會末期以至秦代二千多年的漫長發展,皮甲冑的製作工藝已經相當完善,與漢代皮甲冑逐步減少的狀況相比,秦代可以稱為皮甲冑發展的最高階段;同時,鐵甲冑這種新種類的甲冑也有所發展。所以,秦代是兩種質地的甲冑並存發展的時期,也是中國古代甲冑發展史上承上啟下的關鍵時期。

    所以,張嘉師思考到札甲這種鎧甲體系雖然有著很多地方的不足,但是出於很多方面的考慮,張嘉師最後還是繼續主要延續這種鎧甲的生產方式,輔以材料的改進來繼續作為列裝部隊的主要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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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說這些紙甲的防禦能力還是跟鐵札甲有一定差距,因為這種紙甲的製作工藝並沒有後世那麼好。

    但是輕便的紙甲節省了很多秦軍步兵的體力。

    這麼一個情況,從許庭率軍用小跑的速度前往兩千米外的戰場,其麾下官兵依舊是保持了一定的體力就可見一斑。

    而許庭很清楚一點,這一次作戰,也可以說是蘇角給他的一個機會。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的許庭,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大聲咆哮:「所有人結隊前進!!!」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6
       
第485章 東北混戰(8)

    許庭麾下的遼寧郡邊境戍守部隊,算是張嘉師麾下第一批大規模列裝紙甲的部隊。

    在這方面的一些訓練以及作戰戰術方式方面,則是也出現了相應的改變。

    這一點對於許庭而言,則是一個不算是很大問題的情況。

    畢竟許庭在這方面也算是有著自己的心得。

    ……

    而在這一次作戰開始之後,許庭率軍前往被騎士部隊圍攻的匈奴騎手的交戰地區,所花費的時間並不算太長。而事實上,若是許庭讓自己麾下的官兵用更高的速度前進,也許還能夠縮短不少時間,但是在很多情況的影響下,尤其是顧及到自己麾下官兵的體力,許庭只是讓自己麾下的官兵,以小跑的速度前往作戰區域。

    而許庭的這一支部隊,主要是輕裝步兵,他們與大秦帝國的鐵札甲重步兵以及跟一般的輕裝材官相比,算得上是一種居中配置的部隊。

    比起重裝步兵,他們的鎧甲是紙甲,而手中的兵器則是那種中柄偃月刀,當然,除了編制當中相當強壯的人員,其他官兵很少配備相對而言也很重的鐵盾。

    這些強壯的官兵,主要擔當的是第一道防禦體系的盾防部隊。而其他步兵則是主要使用那種中柄偃月刀來跟敵人進行作戰。

    這種作戰方式,主要就是用雙手握持中柄偃月刀來進行劈砍或者是其他方式的技巧。

    這種雙手握持武器的方式,算得上是放棄了重步兵的鐵盾防禦能力,而是加強對偃月刀的殺傷力。畢竟用雙手握持這種中柄偃月刀,所發揮出來的力量相對而言更大,這麼一個情況也讓這種步兵成為更適合肉搏作戰的存在。

    而與內地的皮甲步兵相比,這種步兵的防禦能力以及負重則是略高。因為內地秦軍郡兵部隊很少會配備這種重量也達到二十多斤的中柄偃月刀,而是主要使用各種長兵器,比如說長鈹,長桿矛戈作為自己手中的武器。

    張嘉師雖然很清楚替換制式兵器的重要性,尤其是對後勤方面的壓力而言,相對較為統一的兵器樣式,能夠有效減少後勤方面的部分壓力。

    但是在這麼幾年的作戰下來,大秦帝國的正規軍部隊雖然增加比較緩慢,但是相對於正規軍的輔助部隊而言,這種部隊的人數則是有很大程度的增加。遭遇到這麼一個情況的張嘉師,也算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畢竟大秦帝國的各個兵造的產能就擺在那裡,而在這麼幾年時間,張嘉師都沒有完成第一作戰梯隊的官兵的整體換裝,更加不用說作為二線的郡兵體系甚至是後勤輔助部隊的裝備替換。

    按照蕭何,曹參以及墨宏等人的計算,張嘉師真的想要完成這個方面的替換工作,起碼要五年的時間。

    而這一個數據,則是張嘉師在攻滅齊楚兩國之後,返回雙玥邑當中進行會議之後所得到的數據。

    當然,這個情況假如用一種很愚蠢的方式來生產武器,也許會在兩年左右就能夠替張嘉師完成換裝一部分制式兵器的思路。

    這種方式就是讓大秦帝國的各個兵造放棄其他弓弩甚至是鎧甲的生產,全力生產這種中柄偃月刀。這樣的話,這方面的產能自然能夠很快的就提升。

    但是對於張嘉師自己而言,這種方式確實是很愚蠢,因為一支部隊不可能單憑一樣武器就能夠橫掃天下。

    大秦帝國的弓弩戰陣確實是也算為大秦帝國統一天下立下莫大的功勞,但是沒有人會認為大秦帝國僅僅是憑藉弓弩就能夠橫掃天下。

    同樣的,張嘉師也絕對不會認為大秦帝國能夠依靠這種中柄偃月刀打遍天下無敵手,相反,若是能夠走精品路線的話,張嘉師也不會太過於「留戀」這種相當粗糙的武器。

    要不是因為這種武器的需求量非常大而且非常容易製作,基本只需要將鐵水灌注到模具,然後將冷卻的刀身取出來進行相應的打磨以及安裝刀柄,就能夠作為在戰場上使用的兵器,張嘉師還真的不會在這方面浪費太多時間。

    精品武器固然是更加賞心悅目,但是張嘉師可沒有這麼多時間將本身需要量產才能夠滿足需要的武器走上精工化的道路。因為這不僅僅是浪費時間,甚至是有可能會讓官兵陷入危機當中。這麼一個情況可不是張嘉師願意看到的。

    所以張嘉師眼下,在情況許可的前提下,逐漸增加中柄偃月刀以及紙甲的生產效率,以滿足這種新型步兵部隊的配備需求。

    ……

    中柄偃月刀作為制式武器,自然是無法外流生產。但是紙甲不同,張嘉師以及一些大秦帝國重臣開辦的紙張作坊,能夠生產出作為製作紙甲原材料的紙張。

    而按照張嘉師的思路,那就是這些紙張作坊在提供原材料的同時也能對這些原材料進行初步的加工,那就是將這些紙甲的札甲型方片製作成型,再運輸到兵造當中進行後續加工。

    這種思路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實踐之後,被證實是非常有效的方式。大秦帝國的幾個生產紙甲的兵造當中,生產出來的紙甲雖然有些質量參差不齊的問題,但是麼,在產能上因為步驟的簡化,而提升了很多。

    在原來的生產方式下,這些兵造的一組,約莫二十人的紙甲流水線生產技工一日大概能夠生產十副紙甲,而使用了這種生產方式之後,則是能夠提升到日產量十五副以上,這麼一個情況不得不說是一種極其有效的提升效果。

    至於紙張的質量問題,這個問題張嘉師倒是沒有太過寬鬆。在經過相應的問題探討之後,張嘉師確定了一套來料證明體系,儘可能杜絕日後因為原材料問題而製作出質量低劣的紙甲。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張嘉師下令相應的兵造製作技工,在一批紙甲生產出來之後,按照原材料來源地區為基準,採取隨機抽選的方式來進行實際檢驗。

    反正紙甲的札甲甲片能夠比較輕鬆的更換,用武器來進行攻擊校驗,也不會讓一副紙甲損壞太多,只需要更換被毀壞的甲片,就能夠作為新產品來提供給官兵使用。

    這麼一種方式並不是張嘉師獨創,也不是張嘉師從後世引用的相應方式,而是大秦帝國本身也有相應的基礎,只是沒有張嘉師這麼系統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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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陣前進的許庭麾下三千餘官兵,在前面的一排盾兵的掩護下,不斷地向交戰區域前進。

    而位於作戰區域南面的秦軍騎士,則是知道他們的任務暫時完成了。或者是說,這是他們離開的信號。

    不斷有秦軍騎士的低級軍官指揮著自己麾下的官兵在步兵袍澤接近到一段距離之後,脫離交戰區域。因為他們還留在原地的話,更多的只是會妨礙步兵的清理工作。

    而這一個作戰區域,因為匈奴人的騎手不斷被殺傷而向內收縮,許庭麾下的秦軍官兵,還有一個工作要做。那就是在這麼一個情況下,在屍橫遍野的戰場外圍,對死傷的雙方官兵進行差別對待。

    對於匈奴人的傷員,這些秦軍步兵的前排部隊會直接將他們手中的偃月刀捅進對方的身體。因為對於這些秦軍官兵而言,許庭明確命令他們不需要俘虜這些匈奴人。

    而不少並沒有完全死透的匈奴人騎手,躺在地上呻吟或者是裝死失敗的話,等待他們的則是冰冷的,從他們胸膛或者是腹部捅進他們體內的刀尖。

    有些匈奴人的輕傷員看到了這麼一個情況打算反抗,但是他們還沒有真的行動起來,就會被在一些刀盾手後面的秦軍手弩步兵發射出來的箭鏃,射成了刺蝟。

    這種手弩能夠進行五發的連射,是一種射程不過三十來米的小型連弩。

    這種連弩在中原戰場上並沒有發揮太大的效果,因為面對著有著不少優秀遠程武器的叛軍,這種連弩的射程很容易被對方的強弩甚至是強弓壓制。

    當然,配備這種手弩的秦軍,一般都是秦軍的什長或者是伍長。因為張嘉師也很忌憚這種手弩的連發威力,雖然說射程確實是坑爹了些,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一個人面對十幾個手持這種連弩的人,心中都會有些驚慌。畢竟一下子射出超過五十發箭鏃,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而這種手弩正好能夠在這麼一個情況下使用。

    這些位於前排的秦軍低級軍官,手持這種手弩,就是為了避免在這種環境下會遭遇到敵人的突然抱起而進行配置的。

    一個秦軍伍長或者是什長配備這種連射手弩的話,他們就必須要配備一把彎刀或者是長劍作為輔助裝備。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往往並不需要他們抽出自己的武器進行近戰,而是前方的刀盾兵以及普通步兵會用自己手中的武器解決他們面前的敵人。

    他們手中的手弩,則是在面對大規模的敵人的衝擊以及敵人無遠程部隊的情況下,才會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

    這些秦軍官兵需要做的另外一個事情,則是將自己的騎士的重傷員救出戰場。

    事實上,戰鬥到了這麼一個地步,無論是秦軍騎士的重傷員或者是匈奴人的傷兵,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員能夠拖延到這麼一個時間。

    換句話說,大部分的重傷員以及少數也算是相當倒霉的輕傷員,還沒有等這些秦軍官兵的到來,就永遠的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氣息。

    在這麼一個情況下,這些秦軍官兵能夠救回來的袍澤,並不多。因為大部分的輕傷員,往往會在其它騎士的幫助下,坐在這些騎士的坐騎上,兩人一馬繼續作戰。

    而重傷員的話,則是會等待著後續步兵部隊的救援。

    但是戰場上的情況,可不是一個重傷員能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在這麼一個情況下,許庭麾下的官兵能夠救回來的重傷騎士,寥寥無幾。

    更多的是一些輕傷,或者是大腿被倒斃或者是重傷無法起來的坐騎壓住大腿而無法動彈的騎士。

    這些人的大腿往往會被壓斷甚至是大腿骨粉碎性骨折,但是不管如何,這些傷勢比起軀體受了重傷的人員而言,起碼還能夠有更高的存活概率。

    雖然說青黴素方面你的研究依舊是沒有太大的起色,但是以大秦帝國現在的軍醫系統發展而言,在這幾年的戰爭當中,因為張嘉師強調發展的軍醫系統,挽回了超過三萬傷員的性命。

    這些傷員有不少人雖然是因為殘疾而無法繼續服役,但是無可否認的是,這種軍醫系統對於挽回這些人員本身有可能失去的性命,確實是發揮出舉足輕重的效果。

    當然,藥只能救不死之人,對於那些搶救無效的重傷員,更多的只能夠算是他們的命運僅此而已……

    ……

    在張嘉師在這幾年的戰爭總結當中,因為戰鬥而重傷致死的官兵讓他不得不重視一個問題,那就是緊急治理這方面他確實是忽視了。

    有不少戰死的秦軍官兵,有不少是因為缺乏有效的緊急治理而死亡的存在。在思考到這個問題之後,張嘉師不得不想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讓隨行的軍醫在戰場上急救,這麼一個情況張嘉師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他在想到了這一點之後,直接放棄了這個想法。

    戰場上的情況非常複雜,沒有人可以讓這些軍醫能夠絕對安全,而在戰場上專門配備護衛人員,則是一種浪費人力的行為。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一個軍醫可是很寶貴的存在,若是因為這些軍醫在戰場上大量死亡,張嘉師自己都無法想像這麼一個情況到底多可怕。

    但是麼,讓軍醫上戰場,確實是不可行的事情,而反過來思考的話,讓一些官兵學會緊急包紮以及應急處理的方式,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在第二次東征之後,張嘉師就讓大秦帝國的太醫令從關中地區招募人員擔任這個角色。

    而在第三次東征當中,這種人員主要還是配備在中央軍團當中。而張嘉師很清楚一點,那就是這種輔助部隊的存在,能夠為一支部隊的兵員存活率有一定的提升。

    很多人都看到了這一點優勢,而希望張嘉師能夠將這些人員配備到他們的部隊當中。

    張嘉師倒是想這麼做,甚至是多給幾個人都沒問題。

    只可惜,張嘉師發現了這麼一個輔助兵種的存在……

    依舊是一個問題,那就是人不夠……
Babcorn 發表於 2016-12-15 12:36
       
第486章 東北混戰(9)

    也許修煉一些人員在戰場上進行急救治療,初步的一些內容的教導並不算是很複雜。但是想要讓這些人員發揮出足夠的作用,並不是僅僅傳授一些初步的包紮或者是救治就能夠完事的。

    在很多情況下,一個及格的急救人員還需要分辨出傷員受傷的部位以及能否用戰場急救的方式來進行救治。

    這也就是說,單純的一些戰場救護的教導方式確實是能夠滿足部分的需要,但是更多的,是這方面的人員的考核方式不得不用嚴格的標準來進行界定。

    這個時候的醫工,很多時候只能夠憑藉他們自己的經驗來進行治療。

    不是說這個時候並沒有一套比較完善的救治體系,而是說很多醫工人員都不認得太多的字,甚至是有些人只是憑藉自己從父兄的耳濡目染的情況下,初步習得一些治療比較簡單的傷病的能力。

    嚴格來說這些醫工的治療方式很難稱得上有效,而用來作為戰場上的治療人員,則是相當不可取。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張嘉師苦惱的是真正的醫工很少,而且有能力接受這方面的知識,並且教導他人的人員則是更加稀缺。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儘管張嘉師在急救人員的教導方面已經有了一個相當完善的計畫,但是受限於師資人員的問題,在這麼兩三年的時間,只能夠有大概五千人左右的戰場急救人員達到出師標準。

    而整個大秦帝國的部隊很多,能夠攤分到每一個部隊的人員,則是非常稀少。在這麼一種情況下,張嘉師只能夠集中更多的人員配置,然後讓這些人員儘可能的發揮出相應的能力之餘,也不會拖累軍隊作戰而出現的傷亡救治效率。

    畢竟一支部隊分攤下來只有三五個人,跟一支部隊分攤下來有三五十人的情況進行對比,明顯是後者的效率更加明顯。

    這樣的分配讓很多部隊的急救人員等同於零,張嘉師表示這麼一個情況他自己都很是無奈,因為在這麼一種情況下,張嘉師只能夠集中人力來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分攤本來已經不多的人力資源。

    也許這樣做,會讓一些二線部隊在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得到作為標準線的人員配備水平,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張嘉師只能夠在眼下這麼一個情況下,做出好鋼用在刀刃上的選擇。

    ……

    這五千多人的急救人員,主要被張嘉師安排在中央軍團跟長城沿線的駐守部隊編制當中。

    而平均下來,一支五千人的官兵當中能夠配備約莫百分之一的急救人員數量。

    這個數量明顯也不太足夠,但是張嘉師眼下還真的想要得到更多這方面的人手,都無法做到這個事情。

    用僧多粥少就能夠說明這個困境。

    而在許庭麾下的官兵當中,恰好就有五十人左右的急救人員。

    他們的任務主要就是在情況比較安全的前提下,救治秦軍在戰場上的傷員。

    有些傷員受了重傷,他們反倒是有些無奈,因為根據他們所學到的東西,這些傷員的傷勢很嚴重,不太可能就這樣移動對方的身體。就好比是對方骨頭甚至是內臟負傷,這麼一個情況擺在後世,有經驗的人都知道這些人可是最好不要隨意亂動,因為他們一旦亂動或者是被其他人用不專業的手法移動,只會讓傷勢更加嚴重。

    在這些人員的教導當中,張嘉師自然是將這個也可以說是急救常識的事情,明確的說了出來。

    而這麼一個情況的處理,也成為了一個急救人員的學習重點。

    ……

    一、戰傷救護的四項技術

    (一)創傷止血

    人體的血液有一定的路線,要準確地止血,就必須掌握主要動脈的壓迫點。常用的止血方法主要有以下幾種:

    1.加壓包紮止血法。用急救包或消毒紗布、棉花、布類做成墊子蓋住傷口,再用繃帶或三角巾緊緊包紮。多用於靜脈、毛細血管或小動脈出血。

    2.指壓止血法。用手指或手掌壓迫傷口近心端的動脈,阻斷血流而達到臨時止血目的。多用於頭、頸部及四肢的動脈出血。頭頂部出血時,在耳前對準下頜關節上方,指壓顳淺動脈。顏面部出血時,用食指(或拇指)壓迫同側下頜骨下緣、下頜角前方約3釐米處的面動脈。頭頸部出血,用拇指或其他四指壓迫同側胸鎖乳突肌之間的頸總動脈,絕對禁止同時壓迫兩側。肩腑部出血,用拇指壓迫同側鎖骨上窩中部的鎖骨下動脈。前臂與上臂出血,用拇指工其他四指壓迫上臂內側溝處的肱動脈。手部出血,用兩手拇指分別壓迫手腕橫紋稍處的尺、橈動脈。下肢出血時,大腿

    及其以下出血,自救時,可用雙手拇指重疊用力壓迫大腿上端腹溝蹭稍下方的股動脈;互救時,可用手掌壓迫,另一手壓在其上。足部出血時,用兩手指或拇指壓迫足背中部近腳腕處的足背動脈和足跟內側與內踝之間的脛後動脈。

    3.止血帶止血法。用於四肢大出血,主要採用勒緊止血法。止血時,先在出血傷口近端動脈上放一塊布料或紙卷做的墊子,然後用三角巾疊成帶狀,或用手帕等就便材料繞肢體1~2圈勒緊打成一活結,或用槍通條、筆桿、小木棒插入其中,一提二絞三固定。

    (二)傷口包紮

    傷口包紮是為了壓迫止血,保護傷部,防止感染,固定敷料、夾板。包紮的常用材料有三角巾、繃帶、四頭帶。以下只介紹最常用的三角巾包紮法。

    (三)骨折的固定方法

    1.上臂骨折固定法。在上臂外側放一塊木反,用兩條布帶分別固定骨折上下端,然後用三角巾或腰帶將前臂吊於胸前。如無木板,用膠鞋代替也可。無材料時,可用背包將上臂固定於本人胸部。

    2.前臂骨折固定法。用兩塊木板(或木棒、竹片等)分別放於手掌、背兩側(只有一塊木反時,放於手背側),用手帕或毛巾疊成帶狀綁紮固定,然後再用三角巾或腰帶吊於胸前。

    3.大腿骨折固定法。將一塊長度相當於傷員從腋下到腳跟的木反用布帶分別固定於傷肢外側。

    4.小腿骨折固定法。取長度超過上下兩個關節的木板按大腿骨折固定法固定。

    對骨折處進行固定時,應注意以下幾點:

    傷口有出血時,應先止血、包紮,後固定;四肢骨折時,應由上而下固定,固定時要露出指(趾),以使觀察血液循環情況;固定材料不應直接接觸皮膚,應墊以棉、布等物;離體斷肢應包好隨傷員一起後關,以便再植;固定鬆緊要適宜。

    (四)傷員的搬運:

    1.單人徒手搬運法。背式、抱式。

    2.雙人徒手般運法。椅式、拉車式。

    3.脊椎骨骨折搬運法。兩人用手將傷員平托於硬板(或門板)單架上。嚴禁抱頭、腳和使身體屈曲,以免加重損傷。

    這些內容是張嘉師在後世瞭解到的一些比較簡單的急救方式。

    但是在權衡很長一段時間之後,張嘉師只能夠簡化一部分救治手段,然後用比較現實的情況進行填補。

    …………………………………………分割線………………………………………………

    夏高是一個上郡人,在張嘉師取得了關中地區之後,他就跟隨自己的兄長夏邈南下關中謀生。

    但是與自己兄長相對比較強壯的體格相比,顯得有些瘦弱的夏高在徵兵落選之後,只能夠在藍田地區的一個小酒館當中當酒保。

    而對於他而言,他更加希望跟隨自己的兄長,擔任大秦帝國的一員士兵。

    因為張嘉師麾下的官兵待遇也算是讓很多窮人漢子都眼饞無比的待遇水準。

    只不過在這麼幾年來,夏高在這方面確實是沒有什麼取得成功的優勢,哪怕是有了酒保這個相對穩健的工作之後,夏高的身體在這麼幾年下來,還是顯得有些有些瘦弱。

    但是在又一個徵兵告示出來之後,很多人都對這一種有些奇怪的徵兵文件表示疑惑。因為這個徵兵文件的重點不再是需要相對強壯的兵源,而是換成了一種需要比較心靈手巧的男子來作為選擇基礎。

    這麼一來,當時很多農家男子都相當失望,因為他們的力氣以及體格都不錯,但是要他們做些比較細膩的工作,也太難為了他們。

    在這麼一個前提下,夏高再次去應徵,而在測試了一下夏高在這方面的潛力之後,夏高成為了一個預備的急救人員。

    之所以說是預備,自然是指這些人員還需要通過培訓以及考核及格之後才算是真正的成為一個在編人員。

    當然,雖然說是預備編制,但是除了沒有正規部隊的薪酬以及相應待遇差一些之外,這些人員的待遇標準也算是比起很多行業的人員都要高一些。

    比如說一個正規軍的士兵一個月能夠領到六百半兩錢,而這些人員則是能夠領取到四百五十枚半兩錢,這麼一個待遇,已經算是相當高了。

    而成為一個正式在編的軍方急救人員,薪酬以及待遇方面則是與正規作戰部隊持平。

    儘管張嘉師也不是沒有想過讓這些急救人員也統一編制,但是對於這麼一個事情,李信等人不得不反對,因為讓軍方各支部隊內部處理這個問題,還真的是讓很多人都感覺到非常為難,因為他們沒有幾個人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處理這個問題。

    所以,在思考了一段時間之後,張嘉師只能夠統一編制這些人員,然後賦予被派遣這些官兵的人員的部隊的相應調動權利。

    ……

    夏高在這方面的天賦確實是很高,作為一個水平也可以說相當出色的急救人員,夏高是他們這一個屯的五十人的急救人員當中,擔任的是一個什長的職位。

    而他們的配備是一身皮札甲以及一柄彎刀,這些武器裝備是讓他們防身用的。畢竟戰場上可不是一如很多人的想法那樣。

    一旦出現了問題,這些急救人員還得作為戰鬥人員在前線進行作戰。

    這麼一個情況,張嘉師固然是不希望看到,但是他也很清楚,這種事情還是得未雨綢繆好一些。

    而夏高在前線部隊不斷向前推進,而他則是帶領自己手底下的官兵,不斷地替一些受傷的秦軍官兵治療。

    雖然說經過了相應的訓練,很多急救人員對於這種屍橫遍野的戰場,倒也不至於上演集體嘔吐的事情,但是不可否認的事情是,很多人還真的無法適應他們第一次實戰的環境。

    而夏高的臉色有些發白,他也不是沒有聞過血腥味,更加不是沒有處理過相應的問題,但是他過往的相應經歷,比起眼下的這麼一個情況,還真的算是小巫見大巫。

    戰場上不僅僅是傷員,還有的是被馬蹄踩踏得碎裂的屍體,看到了這種屍體,一些忍不住的急救人員不得不扭過頭,然後嘔吐起來。

    要是張嘉師看到了這麼一個情況,他都不知道自己面對這麼一個事情,該哭還是該笑了。

    但是他心中也很清楚一點,那就是第一次上戰場的人,只是嘔吐起來的話,還算是比較正常的反應。他當初第一次殺人,同樣也是需要一段時間才接受了這麼一種人生轉折的改變。

    至於反應更加不濟的嬴玥汐,張嘉師甚至還被對方差點沒有被吐一身……

    可以說,有些事情平心而論,既然自己也做不到這方面的事情,為何要讓其他人一定要做到更好?

    而很多老兵就算是看到了這麼一幕,更多也就是流露出會心的笑意,畢竟他們當初也就是這麼走過來的。

    而夏高的表情也有些微妙,但是對於他而言,既然已經走上了戰場,從這裡退縮的話,不要說他自己,就連他的那個在關中軍團某一支部隊當中擔任屯長的兄長,都會看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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