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三國 作者:赤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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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n777 2005-5-10 10:22:0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2 134271
jen777 發表於 2005-5-10 10:45
商業三國 第三章21~25節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十一節 軍歌嘹亮
作者:赤虎


靜寂的大地壓的我心悶。我想喊,我想發洩。

正在這時,軍歌響起:「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註:書友海上旋風、一吐為快推薦)

雄壯的歌聲在悲涼的大地上迴盪,有一種傷心的滋味浮上心頭,有一種慨然的情緒在我心中迴盪,義無反顧,我走入了這紛亂的世界。

歌聲自張飛的隊伍中響起,估計是派往張飛隊伍中的尉官首先唱起,隨後,響應的人越來越多,歌聲也越來越洪亮。歌聲打破了大地的寧靜,不久,鄒靖的隊伍也隨之唱和起來,我們的隊伍越發顯得有生氣起來。

我望著張飛的隊伍,憂心忡忡。張飛這個渾小子,以善於暴打士卒而聞名,我的尉官們不要惹怒了他,挨一頓打啊。

田豐在旁搭話說:「主公,我看你頻頻注視翼德的隊列,莫非有什麼放心不下?」

我點點頭,答:「如今我們三員大將分在前鋒與左右翼,我最放心不下右翼的張飛,管亥雖然粗豪,但他沒有主見,對我又深為信服,故此他在前鋒,必事事請教,雖然不能臨機應變,但深得一個穩字。雲長在左翼,雖然他不善言辭,但我知道,他最終信諾,既然答應了我保護左翼,必能使我放心。」

我歎了口氣接著說:「至於翼德,他還是個孩子,玩心甚重。我擔心他一旦遇敵,就忘了大部隊,自己直追下去。如此,我右翼危險了。」

正說著,前營管亥派人來回報:「前鋒遇敵,管將軍正在收攏隊伍,與對方列陣,將軍派我來詢問城主,該如何處置?」

嗯,叫我城主,必是我出雲城出來的人。我不慌不忙的詢問:「我身邊的侍衛我都認識,怎麼沒見過你,你可是隨蘇張兩位客商,行走四方的護衛隊人員?」

這名士卒點頭稱是,我接著說:「如此,傳令左右兩翼,向中軍靠攏,中軍加快步伐,向前鋒靠過去。」

命令剛剛下達,右翼軍隊動了,張飛率領隊伍直撲前鋒,滿天滿地都迴盪著張飛那興奮的吼聲:「呦呼呼,兒郎們,要打架了,趕快跟上,晚到就沒的打了。」

我急得跳腳大喊:「張飛,你給我回來。」

不知是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張飛帶著500士卒從我面前呼嘯而過,毫不猶豫的撲向前營。

「列陣,成戰鬥隊形,全軍緩步推進,盾隊在前,槍隊在後,弓隊再後,刀隊壓尾,前進。」我急忙沖鄒靖喊道。

5000人的大隊一陣混亂,眾人聽到我一連串的口令,茫然不知所措。他們的記憶中只剩下了「敵襲」這個詞,亂紛紛中,不少士卒竟然轉身逃跑。

「笨蛋」我心中暗罵,放緩了口氣,我又下了一道命令:「既然右翼已先增援前軍,就召回左翼軍隊吧。叫雲長來我這裡。」

等關羽回軍來我身旁時,中軍仍在混亂中,我懶得理他們,急忙持關羽的手說:「雲長,翼德已增兵前鋒,我手頭無兵可用,借你的部下一用,如何?」

關羽馬上回答:「兄長儘管使用。」

我點點頭,馬上對關羽手下的兩名營長喊:「攻擊陣型,列隊。」

兩名營長領命,大聲對各排排長喊:「攻擊陣型,列隊。」。各排排長立即轉身對手下喊:「各班盾兵出列,一字橫隊,列陣。」

雖然士卒們沒有好好經過隊列訓練,但在各班班長的口令與指導下,兩營中的盾兵排成了100人的橫列。隨即,排長們又喊:「盾兵前行50步,立定。」「槍兵出列,成一字橫列,列隊」。「槍兵前行40步,立定。」弓兵出列,一字隊形,列隊。」「前行30步,立定。」

接著,排長們又喊:「刀兵出列,成兩排,列隊。第一排,前行20步,立定。第二排,前行10步,立定」。

如此這般,不一會,500人組成的攻擊方陣成型了。關羽見此,那臥蠶眉迅速高挑起來,看來,這種統兵方式他還不知曉,他也沒有與尉官好好交流。但我相信,此次之後,他就會熟練指使尉官,把軍隊組成鋼鐵之旅,加上他的勇猛,這支軍隊會讓大地震撼的。

「攻擊準備」,我再次發出大喊。兩名尉官傳達命令:「攻擊準備」。排長們迅速在隊伍橫列的間隙奔跑,大喊:「盾兵舉盾」,盾兵如斯響應。他們隨即奔跑到第二列,命令:「槍兵舉槍」,一片林立的槍陣隨即豎了起來。排長再奔跑到第三列,大吼:「弓兵上弦」,隨著一陣令人酸牙的咯吱聲,弓弦上緊了。「弓兵,打開箭匣。」,在排長的指引下,弓兵迅速完成了任務。

排長再跑到最後兩列,大喊:「刀兵,拔刀。」一陣倉朗朗的響聲過後,隊伍做好了攻擊準備。我把手一揮,營長大喝的:「全體前進。」排長們也群起響應:「目標正前方,前進——」

在各排排長的帶領下,士兵們向前邁開了大步。營長再喊:「歌起,一二」。排長們帶頭唱起了軍歌:「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每唱一個字,士兵們向前邁出一步,每邁出一步,士兵們吼出一個歌詞。隨著這整齊的歌聲,士兵們步伐堅定的向前,向前。

在關羽的瞠目結舌中,我吩咐他:「雲長,這隊士兵由你統領,你橫向插入第三排,在弓兵身後,是你的指揮位置。你要壓住陣腳,緩緩向對方逼近,如果炳元與翼德和敵人已陷入混戰,你讓弓兵棄弓拔刀,殺入敵陣接應他們,如果他們還在和敵人對陣,你就用弓箭手遠射敵軍,幾輪箭後,再衝擊敵軍。我在後面給你壓陣,隨後我將揮軍破賊。」

關羽看著逐漸遠去的500士卒,感慨道:「好大的殺氣!兄長放心,敵軍就是有萬人之多,我必破陣而還。」

我點點頭,再次吩咐說:「雲長,有命令你就下達給兩位營長,由他們再指揮下邊的人,凡事沒必要親歷親為。快去吧。」

雲長領命疾馳而去。鄒靖的隊伍在我們的感染下,逐漸穩定下來,有樣學樣的開始列陣。田豐感慨道:「平生不識劉玄德,便稱英雄也枉然,我今日方知它的出處。」

沮授也在旁答腔說:「聽說主公以兩三百士卒,縱橫遼西,群寇遠遁,我常以為不然。今日看來,主公有這兩三百侍從,隨便找些農夫,稍加整頓,也會向今日這些鄉勇般,立即發出如此煞氣。兩三百人縱橫遼西,此話不假啊。」

此時,鄒靖整理隊伍完畢回到我們身邊,剛好聽到沮授的最後一句話,隨即附和到:「玄德公之名,威震遼西,今日我們還要靠玄德公的武勇,一路打到青州,兵法云:『三軍之眾,號令統一』,今日我就把這5000士卒一併交給玄德公統領,望玄德公不要推辭。」

我本想客氣一番,聽到他願意把手中的軍權交出來,立即沒有了謙虛的打算。「軍情緊急,如此,我就不客氣了」,我馬上表態,隨後,揚聲對這5000士卒們說:「大家看到剛才的列隊了嗎。現在,照剛才士卒們的樣子,盾兵在前,槍兵在後,弓兵次之,刀兵殿後,以500人為一個方陣,列隊。」

這些士卒們立即有模有樣的列好了隊伍,在我的揮手下,氣勢昂揚的踏步向前。

看到這些士卒煥發出殺氣,鄒靖興奮不已。我卻在暗暗祈禱,希望黃巾軍看到我們大部隊來了,能立刻逃散。現在,這些士卒只是學了一個走隊列,而戰爭從來不是靠走隊列贏得勝利的,一旦接敵,需要迅速調整戰陣,那時,這群士卒們訓練不足的毛病就暴露無遺。

果然,沒走幾步,士兵的隊列就開始散亂,超前了,落後的,步子踏亂的士卒擁擠在一起,你推我搡,如同自由市場般喧鬧。見此情形,鄒靖大慚,急忙趕往隊列中整理隊形。

可是,5000人的隊伍,怎麼可能是一個人扯著嗓子就可以整肅的。在我的軍列中,是通過歌聲來控制步伐的,每字一拍,四字一節,士卒的每步都踏在拍節上,如此來讓隊列保持一致。而這些雜兵如何能知道這個道理?況且,當我們的士卒遠去,領唱的人一不在,這些士卒就不知該怎麼哼哼,怎麼可能保持步伐一致。

看著鄒靖跑前跑後的忙亂,我靈機一動,大喝道:「鼓來,讓士卒們隨鼓聲而進。」

跳上了簡雍後勤部隊的大車,等我們鄉勇把一面質量不怎麼樣的大鼓抬上了大車,我開始按四拍一節的韻律敲擊大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隨著鼓聲的響起,鄉勇們高唱著歌曲,義無反顧的向前邁進的場景,在雜兵們的腦海中浮起。自覺不自覺的,雜兵們調整了步伐,隨著鼓聲的節奏,穩步向前邁進。

隊伍漸漸的恢復了秩序,看到這番場景,沮授拍馬到了鄒靖的中軍,不久,鄒靖中軍的軍鼓隨著我的節拍響了起來,「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空曠的原野上孤零零的響徹著我們的鼓聲,士卒們以500人為一個方陣,第一層三個方陣,第二層四個方陣,最後一層是三個雜兵方陣和我們的後勤方陣。整個隊伍成11個步兵方陣,在鼓聲中向前緩緩的挺進。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十二節 河間亂戰
作者:赤虎


不一會,我們的主陣逼近了敵軍。遠遠看去,敵軍兩翼的煙塵衝霄而上,張飛關羽已經撞入地陣。黃巾軍兩翼潰散,三五成群的黃巾士卒不時夢遊般闖入我們的隊列,直到碰到士兵挺立的刀槍上,才彷彿從夢中覺醒,發出一聲撕肝裂膽的慘叫。

陣兩側,不斷有黃巾軍披頭散髮、旁若無人、視若無睹的從我們側方逃走,那臉上分明還留著恐懼、茫然、癡呆的表情,彷彿他們受到了極度惡獸的恐嚇,看到了世界末日的到來。

摸著下巴,我很疑惑:關羽、張飛、管亥這三人在一起,真有那麼恐怖麼?我可是天天和他們生活在一起,卻感覺他們很溫柔,至於把黃巾軍嚇成這樣嗎?

我急忙吩咐田豐:「符皓,你在此隨後軍前進,我到中軍看看子正(沮授)。」說完,我顧不上聽田豐的回答,催馬來到了中軍。

中軍,沮授正在鼓車上指揮士卒擂鼓。這鼓車是中國古代用於戰場指揮的車輛,在一個高大的車上樹立一個高台,指揮員在上面縱觀戰場,用鼓聲指揮軍隊前進。

我登上了鼓車,眺望兩軍對壘處。

此前,為了掩飾,我們回涿縣前,把望遠鏡等太先進的東西都留在了出雲城,同時留下的還有我們的司號兵。站在鼓車上,我在想,但願出雲城這次出兵,能記住把我的望遠鏡和司號兵帶來。

借助肉眼,我勉強分辨出眼前的局勢。

真是一團亂麻啊!

距離敵軍約500步的距離,管亥的部從孤零零的呆在陣前,關張兩位已突入了對方陣營。敵軍兩翼潰散,只有中軍還保持完整,正在與管亥對峙,此時此刻,能保持中軍完整,這個黃巾主將統軍能力還真是不錯啊。

陣前,管亥的隊伍成錐形陣排列,遠望煙塵,關張兩位已開始衝擊敵軍中軍,中軍前陣士兵開始出現不穩定的局面,管亥雖然沒有開始衝擊,但敵軍前陣彷彿剝落的層層鱗莖一樣,不時發生的逃散現象,讓中軍前鋒步步退後。每當敵軍退後幾步重新立陣,管亥就揮軍向前逼近,但又總是在弓箭射程外停下等待。從我這裡也可以看得出來,他在頻頻向後探看。

這樣看來,關羽帥軍而來時,必定是連招呼都不打,直接殺入了敵營。至於張飛,我也不指望他與管亥協同進攻。當然,關羽這麼做是自覺行為,因為當世之人,沒幾人是他看上眼的,所以他絕不會主動與管亥協調。而張飛,不過是孩子性格,看到戰鬥,就好比小孩看見了心愛的玩具,全然忘記了周外的人。

連續兩個人不打招呼就向敵軍發起攻擊,必定讓管亥不知所措。所以他才頻頻後顧,希望能得到我的指示。可目前在亂軍之中,我怎麼把命令傳達給他呢?侍從們都已派往出雲城,不熟悉的人給他傳令,管亥能聽嗎?

我回頭看了一下周圍,希望能找到個管亥和我都熟悉的人。

啊,天上掉下了一個馬伕(不是林妹妹),那餵養出雲馬的馬伕首領還在我的身邊。自從烏錐和紫騮交給關張兩位後,部分馬伕也分配給他們,只有馬伕首領無事可做,帶著剩下的4名馬伕在我身邊溜躂。

我馬上俯身招呼馬伕近前來,對他說:「你去,告訴管將軍,就說我想問問他:他的武勇還在嗎?」

馬伕得到這個任務,立即興奮的跑向管亥,詢問說:「管將軍,主公讓我問你:管將軍的武勇還在嗎?」

聽到馬伕的傳話,管亥立即回憶起追擊鮮卑盜匪時,我曾責怪他不立即向敵軍進攻,延誤作戰時機的情景。管亥立即揮動手中的武器,怪叫道:「兒郎們,主公發怒了,舉槍,列陣。誰敢臨陣退縮,我先宰了他。」

其聲音之猛惡,不下於那個張屠夫。

士兵們聽到這話,緊了緊手中的槍,發出一身大吼:「諾」。

隨即,管亥揮舞著虎牙殺入敵陣。借助馬的高速衝刺,這位出雲城前年的刺槍冠軍平端著虎牙,在馬的顛簸中,手臂穩穩的刺向派頭的黃巾士卒,鋒利明亮的矛尖在空中滑過平整的一道印痕,一矛挑去,正中敵喉。隨著他一挑,那黃巾兵手舞足蹈的飛向了空中。

隨後,管亥高舉雙手,在頭頂狂烈的把虎牙舞了個圈,以矛作刀,劈向了另一個攔路者,「殺、殺、殺」,他一路怒吼著,撞入了敵陣。四周黃巾驚恐四散,管亥所部挺槍跟進。

管亥軍投入敵陣後,就像是將沸的水加了最後一把柴,整個敵營馬上暴沸起來。本來管亥軍的遲疑不前被黃巾軍當作怯懦,有關、張兩隻大蟲在陣中橫衝直撞,唯一支持他們戰鬥下去的意念,就是他們人數遠比敵軍人多。如今我們大隊人馬趕到,人多的優勢不復存在。而那個看來怯懦的將軍突然露出猙獰面目,前後一對比,給人心靈的震撼不下於關長兩位的突擊。

敵勢大崩剛開始是與我們接觸的前營,再後來,動亂波及到中軍,接著,彷彿雪崩效應一樣,混亂擴大到全軍。黃巾士卒扔下手中的武器,脫下身上的甲冑,甩掉鞋子,不擇方向,不揀道路,漫山遍野,四散而逃。

敵軍炸營了,此時,就是孫武再世,田起復生,也無法控制軍隊了。

我擺手止住了鼓聲,大聲下達命令:「傳令全軍,鼓聲再起時步步向前逼近,口中要大喊:『降者免死』」

隨後,鼓聲再起,幾千隻嗓門一起吼叫著:「降者免死」。這些士卒們沒來得及投入戰鬥,勝利就來到眼前,這讓他們興奮莫名,故此各個都喊的聲嘶力竭。

大局已定,我與沮授下了鼓車,回到了簡雍的後營。看到我們回來,田豐急忙建議:「主公,此地身處曠野,敵情不明,主公要一鼓作氣,直殺河間城,讓士卒入城而居,以防不測。」

我點頭讚賞道:「符皓此議,真是穩重,可惜我們三員大將現在都在追擊賊寇,來不及通知。憲和(簡雍),你整理隊伍只管向河間進發。沮公速到中軍,攜帶軍鼓車與我們同行。」緩了口氣,我接著說:「只要軍鼓車在我們手中,我們一路敲擊軍鼓,催諸軍進發,等到了河間再收攏隊伍,大事無憂矣。」

隨著我們的軍鼓聲,士卒們一直向前攻擊。等到了河間城,我鳴金收攏隊伍。任由鄒靖入城向河間郡尹交涉。我吩咐在城外紮營歇息。此時,我們已收降了約1萬戰俘,若是悍然進入城中,必會讓城中官吏擔心,為免麻煩,他們會把這些戰俘一殺了之,這不符合我的原則。

站在營牆邊,我指導鄉勇們紮寨,這是鄉勇第一次在野外立營,難免有些手忙腳亂,我只能一步步指點著他們紮營立寨。

不久,關羽張飛結伴而歸。兩人身上都汗氣騰騰,馬頭上掛著纍纍的首級。見到我,張飛立即大喊:「大哥,今日俺老張殺的痛快。」說完,他興奮的拍馬向我跑來,邊跑邊嚷:「大哥,你看看我斬的敵將首級。」

我冷冷的瞪了張飛一眼,毫不理會他的叫囂,對關羽說:「二弟,軍中戰果由田公負責統計,俘虜由沮公負責收錄,你先去把俘虜交到沮公處,再去田公處登記戰功。」

張飛毫不覺察我的冷淡,還在大嚷:「大哥,我也跟二哥同去。」

我瞪著張屠夫,惡狠狠的說:「翼德,你先給我站在哪兒,等我忙完再找你。」

關羽聞此,滿臉不悅的說:「大哥,既然這樣,不如我和三弟都等你忙完,再去軍師哪兒。」

我掃了關羽一眼,好你個關雲長,還給我擺態度,懶得理你。

我隨即轉身,指點鄉勇們埋木樁。身後,響起了馬伕首領的聲音:「兩位將軍可否先下馬,讓兒郎們把馬遛一遛。」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估計兩人現在才注意到馬脖子上都是汗水,疼愛之心立即湧上他們心頭。這時代,身為名將,愛馬如同我們喜歡好車一樣,一匹這樣的名馬就能夠收買一個絕世武將呂布。剛才兩人只顧拚殺,沒顧惜馬力,現在冷靜下來,看著馬身上的汗水,不禁一陣心痛。

不一會,鄉勇們逐漸摸到了訣竅,立寨工作開始有序的展開。我緩緩的轉身,看著關張兩位說道:「雲長,走,我們到子正那裡交待俘虜。」

關羽聞言,一拉張飛示意同去。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冷靜,張飛似乎也意識到了他的錯誤,關羽雖然拉扯了他,但他紋絲不動,兩眼畏縮的看著我。我一陣心軟,拿手一指他說:「你也同去」。

我們領軍到了後營,站在俘虜中,我一陣陣納悶。這就是以凶殘著名的黃巾軍嗎?他們毀滅一切的氣勢到哪去了?此前他們遇縣毀縣,遇州毀州,所過之處,百姓爭相逃離家園,四野荒無人煙。如今,他們臉上看不出一點悍不畏死的氣概。

這些俘虜大多是老弱婦女,個個面黃肌廋,衣不蔽體,滿臉茫然的神情,一點看不出那當初吼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氣概。

唉,一群被人利用的炮灰而已,只想著在黃巾的統治下,能生活的好點,現在,希望破裂,他們就露出了善良的本性。我不禁可憐起這些愚民起來,真的讓黃巾軍統治這天下,他們的生活就會好嗎?即使分給他們土地,難道不能用什麼運動(諸如人民公社),再把土地收回來嗎?愚蠢啊。

按照馬克思主義哲學,所謂社會更替,不過是一個特權階級被打倒,另一個特權階級起來取而代之而已。但老百姓卻被愚弄,為此拋頭顱撒熱血,值嗎?能享受到勝利果實嗎?

舉手一指這些黃巾盜匪,我長歎道:「雲長,你看看這些人,這不過是一群饑不得食的人,若他們還有活路,何至於放下鋤頭,拿起刀槍來?民不畏死,是因為生不如死啊。孫子兵法說: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上上策。我讓你列隊緩緩而攻,是想借助雲長的勇武,逼迫黃巾賊不戰而降。」

關羽環顧四周,看著他目不忍視的表情,我接著說:「我等如果要靠殘民以得功勳,殺戮以為快樂,和這些盜匪有何區別?和朝廷中的污吏有何區別?和豪門大戶有何區別?」

我語重心長的對關羽說:「雲長啊,兵法有云: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上策。又說:仁者無敵。若我等有能力以軍威壓,讓對方心無戰意,全軍或部分投降,我軍也可減少傷亡。為什麼還要大加殺戮呢?以賢弟之武勇,將來必能縱橫天下,今後再遇到這樣的戰陣,為兄在此為天下萬民求你——止殺。希望賢弟能以天下百姓為先,以兵法之道勝敵。你熟讀《春秋》,當知春秋大義,兄長我拜託了。」

雲長悚然而驚,馬上心有意會的回答:「兄長仁德,小弟不知兄長大義,誤會了兄長,今後再遇戰陣,必牢記兄長的話。」

我與關羽心有靈犀的相視一笑,我知道,我以大義責備關羽,直到此刻,關羽才真正對我心服。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十三節 懲罰張飛
作者:赤虎


回過頭來,看著這些「溫順」的盜匪,我心有不忍,對沮授說:「子正,先命令他們選出幾名首領,把他們編組,然後給他們分發食物。」

沮授點頭答應,恰好此刻,管亥領軍回營。他加入戰鬥最晚,但由於戰前我似乎有責備他之意,他不敢搶在關張兩位之前回營,故此領軍不斷追擊賊寇。沒想到,當他回營繳令時,我正好在俘虜營中。

看到我,管亥身子縮了一下,馬上又大步走到我的面前,匍匐在地叩首說:「炳元知錯,望主公責罰。」

我看了他一眼,問:「你有什麼錯?」

張飛插嘴說:「你小子今天殺得不錯啊,我以前怎麼看不出你有這麼高的武藝,找機會我倆打一場,比比看」。

管亥不理會張飛,再次叩首說:「炳元遇敵不前,讓主公發怒,炳元有錯。」

我搖搖頭,對他說:「炳元啊,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在前鋒?」

管亥叩首說:「主公欲借助炳元的武勇。」

張飛聞此大怒,嚎道:「你小子能勇過我嗎?」

我不悅的瞪了張飛一眼,關羽見此,忙拉扯一下張飛,示意他停嘴。

我溫和的對管亥說:「錯!炳元啊,你跟我多年,我不知道你的武勇嗎?我這次為什麼讓你在前鋒,就是因為你的慎重。我們這支軍隊是由鄉勇組建而成,士卒們不知道隊列行伍,如果突然遇敵,若沒有一個人鎮定自若,必然會全軍大亂。你跟我多日,久經戰陣,遇事雖無主見,但從不慌亂。我把你放在前鋒,就是想利用你的鎮定,來管束全軍。」

說完,我目視張飛接著對管亥說:「你今天做的很好,遇敵回報,步步進逼敵軍,讓敵軍無法立陣,有大功與我,雖然我後來怨你不領軍衝入敵陣,不過你當時的行動,也是一種對策,算不上過錯。」

我語氣一緊,立即惡狠狠的說:「不像某人,不尊軍令,不組隊列,擅自衝入敵陣,視軍法如兒戲,若不是你逼的敵軍無法立陣,今日我這500士卒,將全陷入敵陣了。」

見我發火,張飛立刻蔫了,怏怏的立在旁邊,一言不發。

我眼睛餘光看到沮授正領著幾個黃巾盜匪向我走來,抬手示意管亥站起來,替他怕打著身上的土,說:「炳元,你記得我們出雲城的規矩麼,除了死人與神靈,我們誰都不跪,現在雖在出雲城之外,但也不能隨便向人跪下。你當我是死人嗎?」

我最後那句話,嚇得管亥又想跪下,我馬上向身後一拉他,轉身面對著走來的沮授。

在沮授的指引下,幾個黃巾盜匪遲疑的上前向我叩首行禮,我淡淡的對他們說:「我是涿縣劉備劉玄德,既然我在戰場上對你們說了「投降免死」,今日你們可以不死。」

幾個黃巾匪馬上鬆了口氣,我接著問他們:「你們幾日沒吃飯了?」

幾個黃巾賊相顧一下,公推一個模樣老成的漢子出來答話:「回大人的話,我等三日前就絕糧了。」

三天沒吃飯了,難怪這些人看起來無精打采。我微微一笑,對他們說:「你們雖然是起自百姓,可從不為百姓著想,所過之處,百姓爭相逃避,難怪搶不到糧食。我今日不殺你們,你們卻要答應我件事,我就把士卒們的軍糧分一些給你們,如何?」

聞聽此言,黃金盜匪感激涕零,紛紛叩首答道:「明公生我,今日又予我食,但有所命,敢不效死。」

我一擺手,對他們說:「你們起事,是為官吏壓迫,民不得生,不過搶掠百姓實在不該,我今日不追究你們往日所作所為,但希望你們今後,不得再反。」

我抬手一指四野,對他們說:「天下之大,何處不可為家,此處不安,難道我不能前往他處?何至於要以劫掠他人為樂呢?」

我知道,我所講的道理不過是強詞奪理,官府真的會讓百姓四處遷移嗎?我懷疑。但此時此刻,想必他們也不能反駁。

緩了口氣,我對他們說:「既然你們的兄弟們把你們選出來,管理這些人的責任就交給你們了,你們下去把兄弟們編組,每十人為一小組,十組為一部,十部為一曲,把我的話告訴你們的兄弟,待回按小組來領飯。」

佈置完這些後,我對關張兩位說:「我們回帳等候鄒靖吧」。轉首我對管亥說:「炳元,你在此維持秩序,子正,隨我來吧。」

到中軍大帳不久,田豐也夾著功勞簿進來了。張飛受我訓斥不久,見了田豐,不敢上前登記功勞。我抬頭看看天色,估計鄒靖還要晚會才來。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我抬手命令,傳張飛的兩個尉官進來。

一見張飛的兩個尉官,我開口問道:「你們說說看,今天都幹了什麼?」

兩名尉官立即興奮的談起他們的功勞,無非是他們多麼勇敢,多麼無敵,在敵陣中殺了個幾進幾出,其中不乏對張飛勇猛的誇獎,張飛聽罷,洋洋得意。

我臉色陰冷的問:「你們兩個都是(蘇張兩位客商的)商隊護衛吧,通過軍官考核了嗎?報上名號」。

兩位尉官見氣氛不對,一位尉官馬上小心謹慎的說:「我是出雲城一期尉官金旭,字凌龍,自濟南府中開始追隨主公,現在是出雲城公民身份(書友凡而不凡推薦)。」

另一位尉官也小心放低了嗓門,回答:「我是出雲城一期尉官張刃,字辛何,出雲城公民(書友東輝推薦),也是自濟南府中開始追隨主公的。」

我點點頭,這兩個人我記得,都是使戟的騎兵將領,這兩人原屬於劉凱的前鋒營,後來參加了商隊,兩人性格都好鬥,原以為在張飛手下能得其所長,沒想到,三個莽漢碰到了一起。糊塗。

我強忍怒火,平靜的問:「你們兩個說說,今日你們進攻,都採取什麼陣型。」

兩人頓時啞口無言,我繼續壓住怒火,對他們說:「當日你們入學的時候,我曾對你們說的話,你們忘記了嗎?」

說完,我站起身來,抬高了嗓門,複述我當日的原話:「陣戰之勝,不過是有組織打無組織,有變化打無變化。昔日楚霸王項羽向他的叔父學習武藝,學了幾日就不願再學,叔父問他為什麼不願再學,他回答,『武藝學的再高深,不過是一人敵、十人敵、百人敵,我要學習萬人敵的功夫』。叔父大喜,隨即開始教他兵法。兵法之道,就是萬人敵的功夫。」

說完,我怒不可遏的看著他們兩人,「一期尉官?還公民身份?你們學了那麼久的戰陣、隊形隊列變化,打起來卻不用,學的都叫狗吃了嗎?」

我跳到兩人身邊,圍著兩人轉了幾圈,兩人嚇得渾身顫慄。我越想越氣,抬腳踢翻兩人,暴喝道:「就知道沖沖沖,成什麼絕世名將,建什麼豐功偉績,今日要不是雲長、炳原相救,你們會死的很難看。」

踢完,我還不解氣,看到馬鞭在手,揚起馬鞭準備狠狠抽他們一頓。

且慢,我這樣子豈不和張飛一樣了,他初次領軍不久,我可不要給他做個壞榜樣。

想到這,我緩緩的放下馬鞭,長喘了幾口氣,平靜下來。和顏悅色的對他們說:「起來吧,不管怎麼說,你們也拚殺了很久,此次是我太心急了,記住我說的話。以後不可再犯這樣的錯誤了。你們到左軍師田公那登記功過,以後自有軍法官對你們做出獎罰」。

轉過身來,我對沮田兩位說:「沮公田公,見笑了,身為大將,當喜怒不動於心,今日我看著兩個混蛋,恨他們不成才,失態了。」

沮授拱手,田豐毫不客氣的說:「軍中賞罰需平等,兩位下官受罰,身為上官者豈能不罰。」

我望了田豐一眼,此人說話這麼直爽,難怪在袁紹那不受歡迎,不過,我豈能像袁紹那樣小雞肚腸。回首望著張飛,他縮在几案邊,心又不甘,我心中一軟,開口說:「三弟性子烈,我得想個好辦法,磨磨他的性子,哦,就讓他畫一幅工筆仕女圖,畫不出來不許吃飯。」

張飛聽到這個處罰,樂得臉上開出花來,擺手止住了關羽的勸解,一迭聲地說:「我去畫,去畫。」說完,拉著關羽跑出了大帳。

沮授擔心的說:「這處罰會不會太重,翼德如此粗人,讓他畫工筆畫,估計他一個月都畫不出來,真要不許他吃飯,豈不折我大將?」田豐聞此,也接連點頭。

我獨自偷樂,他們可不知道,張飛從小性子就急,張飛他爹為了好好調教他,請了幾位先生來教他讀書,可惜都被他氣跑了。終於有一天,一位老先生從誘騙他練字和畫工筆畫來磨練他的性子,這兩者都是最需要平心靜氣和耐心的。最後,張飛成了書法大家,其「蒙山貼」流傳於後世,只可惜工筆仕女圖未能保存至今。以他的水平,估計不一會,就會拿著畫來找我。

不過,對此我卻不好直說,只是點點頭,稱:「初次繪畫,他哪怕畫個鴨子,來說這是他畫的美女,我也認了,不就是讓他消磨性子嗎,何必求真。」

看著仍在帳中的兩名尉官,我說:「下次,這兩人還犯錯誤,我也讓他們畫工筆仕女圖。」

兩位尉官打了一個冷顫,登記完後,急急忙忙的閃了。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十四節 錦囊妙計

作者:赤虎


送走了兩位尉官,沮授田豐拉著我商量軍情。兩人一臉誠懇的表情,看著他們的臉,心裡很感動,有人可以分憂解愁真好啊。

沮授首先匯報他所獲得情報:「主公,據俘虜交待,他們是冀州匪首張牛角所轄部眾,正準備前往巨鹿與張角匯合,因缺糧,故此分散徒眾,分路前去巨鹿。據言,張牛角所轄有30萬之眾,雖分兵,但他麾下仍有不下10萬人。」

震驚,我快速的盤算起來,10萬人啊,雖然是烏合之眾,但蟻多咬死象,這仗怎麼打?

我與田豐相對而視,看著他震驚的表情,我知道這個消息太震撼了,田豐冷靜了一下,馬上建議:「主公,鄒校尉尚有5000戰力,今日的戰鬥,他們只是旁觀者,若能把他們也訓練成如同主公手下鄉勇一般勇悍,即使我們遇到張牛角部眾,也是可堪一戰。」

沮授聞聽此言,立即搖了搖頭,反對道:「此為下策,鄒校尉手下,多是正規官軍,一向看不起地方武裝,今日戰鬥,雖然他們在戰前都是旁觀之人,但戰後,搶掠物資與戰利品,卻個個爭先。我們以地方鄉勇整編官軍,且不說鄒校尉如何看待,單是這些官軍,也不會讓我們順利成事。」

田豐快速掃了一眼沮授,立馬說:「豐還有一個中策,我們此戰俘獲無數,若是則其青壯編入我軍,必能提高我軍戰力,不過如此一來,增加人手後,我軍糧草供應堪憂。」

沮授讚賞的看看田豐,點頭到:「這倒是個好辦法,主公可試著考慮一下。」

我搖搖頭,擔憂的說:「我到是擔心,這些本來是黃巾賊寇的人,再見到黃巾盜賊,是否能夠拚力死戰。」

沮授微笑著回答:「主公何需拚力死戰,依我看,只要我們活著到了青州即可。臨淄城起自齊國,歷經幾百年修繕,城高壕深。黃巾不過是由百姓組成的軍隊,那有攻城經驗。青州龔景求援,只是未經戰陣,見黃巾勢大,故而張惶失措而已。主公只要派出一小部士卒,告知龔景我等即可來援,龔景必死戰以待援軍。」

我大喜,馬上誇獎道:「子正此言,句句金玉,令我茅塞頓開」。

接著,我含笑看著沮授和田豐,再次詢問:「中策都如此之妙,上策是什麼?」

沮授和田豐對視一眼,說:「主公之意,是想以此戰績等待朝廷封賞麼,還有想借此,乘東風直上九霄。」

聞聽此言,我在几案邊舒展了一下身體,用手指敲打著几案,緩緩的問:「兩位軍師這麼問劉備,是什麼意思。」

沮授一捅田豐,田豐馬上接過話題,說:「竊以為,張角所以能興兵作亂,萬民所以樂附之者,其源皆由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親賓客,典據州郡,辜榷財利,侵掠百姓;百姓之冤,無所告訴,故謀議不軌,聚為盜賊。」

說完,田豐站起身來,挺了挺胸膛,昂著頭慷慨成詞道:「當今聖上,不顧百官多次上書說明情況,反而在西園開張邸捨,賣官鬻爵。各官各有等差,二千石官階,定價二千萬;四百石官階,定價四百萬;如以才德應選,亦須照納半價,或三分之一;令長等缺,隨縣好醜,定價多寡。永樂宮中的董太后,嗜錢如命,聞得靈帝有這般好買賣,也即出來分肥,且令靈帝擴張生意,就是三公九卿,亦可出賣。如此吏政腐敗,百姓苦不堪言。」

田豐在帳中踱著步,若有所思的接著說:「我與子正在接受征辟前,曾聽說兩件事,一件是幽州張純亂後,官員多不敢赴任,故此幽州賄選官吏,多找今上要求退款,今上不肯,又有巨商某某,以三百萬錢要求選任遼西,為郡刺史,今上以2000萬錢賣出這一官職,誰知此官員赴任之時,受盜賊擄掠,死在路上,今上聞此,不怒反喜,對近侍說:此職位又可再買一次了。」

我點點頭,田豐說的這人我知道,這名富商因採購貨物不遂,於是花錢買了遼西刺史的官位,想借此來奴役出雲城,結果在赴任路上,被劉渾部族斬殺。此後,我曾惴惴不安,怕朝廷追究。可後來看,朝廷的興趣似乎只在於不停的向遼西派遣官吏,對於追究官員被殺一事,興趣不大。我們現在已殺了前赴後繼的20多名官員,可仍然有人想來出雲城做官。官員們當官的癮頭可真大啊。

田豐接著說:「還有一事,名士劉某人,上書言十常侍禍害國家,今上大怒,令十常侍拿下,押入獄中,劉某向十常侍求告,付錢一百萬脫罪,雖然身免此難,可名氣盡毀,士人皆不齒與其來往。」

說到這,田豐看看我的表情,緩緩的走到几案前坐下。飲了一口水,看我沒有張口的意思,只好接著說:「青州自孔義死後,已換了三任太守了,每一任太守均比上任太守賣的價錢低,據說今上曾感慨說:青州再也賣不出好價錢了。」

我還是沒有開口,雖然心裡在不停的盤算,但表面上,我只是默默的等他們說出所有的打算,冷靜的看著他們兩人。

看著我默默不語,沮授不得不接過話題,繼續說:「青州一面靠海,無背後受敵之險,反而有魚鹽之利。黃河流經此處,地勢平坦,沃野千里,若善加耕種,養活百萬之眾不成問題。濟南冶鐵業發達,工匠雲集。若以青州來爭雄天下,魚鹽糧鐵均不缺。如果主公所屬的出雲城再於背後支持,兩地成犄角之勢,再加上公孫將軍呼應在側,進可攻,退可守,豈不美哉。」

這個沮授,此計好毒啊!他在勸我乘勢而起。看來,這傢伙從來就不是一個漢室至上的人。想來,在皇帝蒙難時,他首先想到的是脅天子以令諸侯,估計他對於朝廷已失望透頂,謀劃已久。不過,他倒是有相當獨到的戰略眼光,正暗和我心中所想。可是,我該怎麼下手那?任思緒飛的很遠,紛亂無序。

我站起身來,走到帳口,沉吟不語,眼睛望著遠方,思潮澎湃起伏,如洶湧肆虐的狂風暴雨;而心裡卻是一片空靈,好像久旱逢甘露的作物,整個舒展開來。

沮授田豐也站起身來,走到我身邊站立,目光中閃爍著真誠與激情,田豐直直的看著我的眼睛,彷彿看進了我靈魂的深處,堅定的說到:「主公,還猶豫什麼,青州有泰山之險,百萬黃巾縱橫,勝則焚縣毀村,敗則嘯聚山林,此等殘破局面,不是龔景之才所能治理。主公以百姓為先,若是主公能署理青州,可是百姓免去戰亂,當是青州百姓之福。」

沮授目光聚焦,直望進我眼裡,眼裡飄動著敬佩的光芒,說:「以青州之亂,非主公之才不能治理啊。」

我長吸了一口氣,按耐住紊亂的心緒,沉吟良久,轉身回到了几案旁,開口說:「兩位軍師所說的上策,我明白了,是讓我緩緩進軍,等到了青州城下,再做打算。」

田豐毫不掩飾的說:「不錯,主公可派出偵騎,四處搜尋黃巾賊的行蹤,再讓士卒緩緩進軍。此時,十萬黃巾在側,誰也不敢指責主公怯戰,等到了青州城下,如臨淄不破,龔景不死,也必被黃巾嚇破膽。那時,主公欲在青州立足,易如反掌,若龔景再有求去之意,主公上下打點,青州就無人與主公爭奪。等青州大治之時,即使主公有買官之名,士人也可原諒。如此一來,主公既保有仁義之名,又有立足之地,這樣的好事,主公還猶豫什麼?」

好計,不愧是和諸葛亮比肩的謀士。我心中大喜。

我掃視兩人,信任的看著他們,一字一句的對他們說:「此事兩位軍師可商議妥當?」

兩位長出一口氣,堅決的點著頭。我再問:「兩位的意見可是一致的?」

兩位快速而使勁的再此點頭,我沉吟一下,誠懇的看著他們,說:「我既為救援而來,奪人基業的事不可為之,此事容後再議吧。」

說完,我擺手斷然止住兩位繼續的勸解,拿起几案上的軍符,目光炯炯對他們說:「此次戰鬥,軍伍不整,讓我很是遺憾,明日全軍修整一天,派出輕騎先通知龔景我軍來援,自後日起,每日只行半天,下半天紮營,讓各軍輪流操練士卒。哦,就從管亥軍開始,讓他為各軍做個榜樣。兩位軍師,這軍符就交給你們了,二位,多操心點。」

田豐一付不關不顧的樣子,還想再勸,沮授一拉田豐,臉上透著神秘的表情,閃亮眼睛充滿了憧憬與恍然大悟,馬上上前恭敬的接過了軍符,鄭重的說:「授必不負主公所托。」沮授捧著軍符,整個人脫胎換骨般發散出捨我其誰的豪邁氣魄。

我微微一笑,看來他明白了我的意思,軍符交給他們,他們的所作所為就由他們自己決定了。嘿嘿嘿,與我無關了,當然,他們要做得過分了,我還可以出面做好人。哈哈哈。

我起身離開几案,語氣輕快的對他們說:「鄒校尉來後,通知我,我去看看翼德。」

我心情激盪,只差熱淚盈眶了。我克制住想要擁抱他們的衝動,極力平抑澎湃的心情,迅速調節面部的表情,快速說完,起身衝出了大帳。

有人主動願意背黑鍋,真好,有個善解人意的手下,真快樂啊。我抬頭看看天邊,天邊堆積著朵朵祥雲,心想事成,好兆頭啊。

到了張飛的帳中,真巧,他剛把美人圖畫完,見我進來,馬上得意的向我炫耀。我接過美人圖,細細的看著,畫得不錯,用筆精細,線條諸多變化,構圖嚴謹,主次分明,色彩豐富雅致而不艷俗,運用線的濃淡、粗細、轉折的變化,來表現人物的表情、動作、體態、服飾。我欣賞了畫,抬眼看去,關羽也坐在帳中,他皺著眉頭,垂著頭,也不看我,看來對我這種離奇的懲罰,很不高興。

我放下美人圖,拉著兩人的手,坐下來,坦然的看著他們,柔和的說:「兩位賢弟,你們想不想學萬人敵的功夫。」

張飛開心的看著我,直著嗓子,馬上嚷道:「正要和哥哥開口,學這戰陣之道」。

關羽也站起身來,迫切的說:「我看今日大哥的戰陣變化,聞所未聞,士卒一經大哥整組,立刻發出殺氣沖天,這戰陣之道,今後還望大哥指教。」

我欣然點頭,說:「兄弟如手足,我怎麼能敝帚自珍呢。若我們三人同心,其力斷金。今後,我就和你們一起探討這戰陣變化,也好百戰百勝,青史留名。」

關張兩位看著我真誠的目光,重重的點頭應諾,我起身說:「今日天色已晚,明日開始,我們兄弟開始研究這兵法。」說完,我向帳外走去,在門口向張飛丟下一句話:「翼德,看你畫畫的水平,當初你家老先生教你時,一定費了不少功夫。」

身後,張飛的嘟囔聲響起:「原來大哥早知道我會畫仕女圖啊。」

這個張屠夫,雖然是嘟囔聲,可是在他的大嗓門下,也更常人喊叫一樣響亮。我轉身罵道:「小聲,軍師知道,必不肯罷休。」

自那以後,關張兩位,開始侍立左右,食則同桌,寢則同床。不為別的,就為了談論兵法方便。隨著學習的進展,我在兩人心中的形象也開始高大起來,我們的情誼也日益深厚,如我在眾人中安坐,關、張侍立,終日不倦。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十五節 危機四伏

作者:赤虎


接下來的日子,我們緩步向渤海推進。

自鄒靖知道有十萬黃巾在我們周圍後,也加強了戒備。每日裡,當我們開始演練士卒時,鄒靖也派人來我營中觀摩。逐漸的,他也開始學習我們的兵陣。也正因為這樣,官軍與鄉勇相互的配合逐漸加強,士卒們的戰鬥力在迅速提高。

訓練一個合格的士卒需要三年,但因為我們有出雲城訓練的大量尉官做骨幹,訓練整個隊伍的時間就縮短到一年。所以,我不怕鄒靖觀摩我練兵,自三年前我就開始培養尉官,沒有這些尉官做基礎,任鄒靖怎麼學,不過是學了個皮毛而已。

三日後,我們與黃巾賊張牛角所部開始接觸,剛開始,只是零散的小股盜匪接二連三的向我們發起衝擊,第二天,黃巾盜匪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連一股都找不到,我們的偵騎都已經抵達了渤海,但前一日還在圍攻渤海的盜匪現在突然都找不到了。

這就是人民戰爭的可怕啊,你明明知道對方開始收縮兵力,準備給你致命的一擊,可是在到處都是黃巾盜匪的情況下,你無法派出足夠的斥侯,來偵察四周敵情。

明明知道敵軍就躲在你周圍,可你卻不知道具體的方位。正所謂「制人者握權,制於人者遵命」。

從軍以來,我還是第一次有了恐懼的感覺,彷彿隨時都可能遭到襲擊的。恐懼象洶湧的潮水一樣,鋪天蓋地的湧上來,席捲了我的理智,慢慢的理智象引力一樣,緩緩消退去恐懼,潮漲潮落,始終潛伏在心底,無法平息。

從前經歷過了無數次的硬仗和惡仗,只有這次感覺如此無法控制。可怕啊,平靜的背後隱藏的是危機四伏。

環顧四野,天上的烏雲象幕布一樣遮天蔽日,遠處的山陰森可怕,似乎到處都有敵軍出沒,隨時都會變成戰場,近處的樹枝繁葉茂,好像隱藏著險惡的陰謀,隨時會變成手持兵器的黃巾軍。

已經有很多次了幾次,我們的斥侯遇見大股的黃巾盜匪,要不是仗著馬快逃離,估計他們早已犧牲幾百遍了。馬啊,在涿縣時,考慮到兵災過後,糧草補給可能會成問題,而馬匹消耗糧草過多,故此除了將官尉官和哨探,我們把所有的馬匹都留給了田疇,用來運送流民。現在看來,打起仗來,沒馬不行啊。

顧不上哀歎,當日不到中午,我就命令全軍紮營,諸將聚集在大帳,開始商討軍情。

「偵騎派出了嗎?」我心事重重的看著沮授,首先開口問道。

沮授馬上胸有成竹回答:「已派出六個班,分三個方向搜索,估計一個時辰後回報。」

我滿意的點點頭,心中有些釋然,接著攤開地圖,對田豐說:「符皓,你把近日我們偵騎遇敵的地方標一下。」

田豐領命,仔仔細細的在地圖上標出我們偵騎發現的敵軍。看著越來越多的標示,我們個個都吸了一口冷氣,人人都能感覺到一股子肅殺之氣瀰漫開來。

我快速轉動著大腦,三面遇敵,敵軍想把我們包圍嗎,好大的膽子。攻營拔寨,弓箭為上,可訓練一個弓箭手怎麼樣也需要三年的時間,還需要大量的花費,讓弓箭手作練習。我軍有鄒靖的正規官軍,弓箭手不發愁,黃巾軍想來包圍我們,攻打我們的營寨,他那來的弓箭手呢?

不過,回頭一想,沒有弓箭的黃巾不是也攻打城池了嗎?黃巾軍的想法,不是以常理來臆測的,可惜,我現在也缺乏一隻訓練好的弓箭隊,粗通射術的鄉勇,用的都是軟弓,射擊威力不大,射速也不快,如果敵軍衝鋒,我們也就是能射兩輪有殺傷力的箭。看來,今後要多依靠官軍了。

我想到這,馬上恭恭敬敬的對鄒靖拱手說:「鄒校尉,兩軍相遇,弓箭為先,若敵軍開始圍攻,就要多仰仗鄒校尉的弓箭手了。」

鄒靖立即回禮,情真意切的說:「玄德公客氣了,有事你直接吩咐就是。」

我再轉身,穩定了一下情緒,問沮田兩位:「兩位軍師,以你們看,黃巾軍何時能向我們發起攻擊?」

沮授沉吟一會,謹慎的回答說:「哨探發現,我軍左右之敵,皆尾部朝向我軍,故此,我認為左右兩軍不可能是為了向我軍攻擊而擺開的陣形,他們看起來更像是在向中部集結,這樣看來,中部敵軍何時完成集結,就是敵軍發起攻擊的時間。但若是我軍加快行軍,一日就可到渤海郡,所以敵軍必在渤海郡前設下攔阻,估計敵軍的進攻,就在這兩日。」

田豐有些焦慮的補充說:「我軍連破敵軍,小股敵軍再不敢向我軍攻擊,從現在敵軍開始向中軍集結的姿態來看,我估計敵方首領張牛角是個知兵之人,他集結力量,準備與我交戰,我就怕他會在我軍行進中,依靠人多的優勢,滿山遍野的向我軍殺來,那時我軍人少,必然吃虧。」

鄒靖小心的建議說:「我們可否以急行軍的方式,迅速進入渤海城,以我軍的衝擊力,即使遇到大股敵軍,也可一衝而過。不知諸君還疑惑什麼?」

張飛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立即贊同:「不錯,誰能擋住我們的衝擊?」

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我身上,沮授見我不開口,馬上回答他說:「我們大隊人馬可以衝過去,但我們的輜重隊怎麼辦?況且我們是來增援青州的,如果我軍被包圍在渤海郡,戰事豈不曠日持久?」

「兩日」,我舉起手比劃著,躊躇滿志的開口說:「我們最多堅持兩日,我估計出雲城先期增援的鐵騎左旅500士卒,就會到了。這些士卒由我親手訓練了三年,號稱狼騎,他們過去由管炳元統領,現在統領他們的飛騎將太史子義。左旅狼騎與高順將軍統領的右旅雷騎並稱為出雲城的兩大鐵臂。雖然這次來增援的不是全部狼騎兵,但憑借這500士卒,我們完全可以殺敗這十萬黃巾。如果我們現在悍然進城……」

我抬起頭,望著受到鼓舞情緒高漲的大家,話鋒一轉,繼續說:「如果我們現在悍然進城,狼騎初來乍到,不明情況,還有,他們輕騎來援,補給不多,如果再加上孤懸在城外,狼騎威矣。」

緩了口氣,我嚴厲的說:「所以,我們的任務是:擊碎這十萬黃巾,堅持到狼騎到來,決不能進城。現在,我們的一切考慮都圍繞著這個目標來吧。」

此時,田豐從地圖上抬起目光,探詢的說:「我倒有個主意,我們分兵前進,一部分士卒待在現在的營寨,一部分士卒前行,在距離舊寨15至25里處立寨,等到新寨立好後,舊寨士卒遷往新寨,如此,步步為營向渤海前進,黃巾賊寇看無機可乘,必然來攻打我們的營寨,如此一來,我們兩個營寨首尾呼應,擊前則後援,擊後則前援,必能戰勝黃巾。」

大家聽到這兒,神情歡躍,摩拳擦掌,齊聲說好。我和鄒靖立即商量好分兵事宜。

按約定,我帥關張所部鄉勇先行,鄒靖另外再支援我1000弓箭兵。簡雍的部分輜重兵,由沮授統領隨行。管亥見過狼騎,鄒靖官軍也需要個主心骨,所以和田豐留在後方。我們前行20里下寨,然後留弓箭兵、輜重兵守寨,我出營接應鄒靖所部來新寨。

果然不出我們所料,等我們建立新寨不久,黃巾軍哨探開始在我們周圍窺探,等我們開始拆毀舊寨,轉移士卒時,幾日不見的黃巾軍主力突然出現在我們周圍,見此情形,我馬上帶關張所部出營,離鄒靖所部5里,紮住陣腳,靜待鄒靖入營。

黃巾軍見無機可乘,也在我們寨旁紮營對峙。我知道,大戰就要開始了。我像是在驚濤駭浪中指揮搏擊的船長,格外冷靜和鎮定。

第二天,雞鳴時分,黃巾軍開始在距我們營寨一箭之地列陣,沒等我們出營列陣,一聲號令下,黃巾軍已發動了全線攻擊,戰鬥開始了。

等我從帳中披甲而出,黃巾軍已開始翻越寨牆,沒有隊列,沒有鎧甲,沒有好的兵器,黃巾軍象蝗蟲一樣,只管撲上來用牙咬,用嘴撕,對這我們這些士卒拳打腳踢,這種瘋狂,悍不畏死的絕望,動搖了士卒們戰鬥的決心,營寨,搖搖欲墜,士卒們正處在崩潰的邊緣。

一見這種情況,一種刺骨的冰寒從兩腳直升到頭頂,我的冷汗馬上流下來了,一個可怕的字眼湧上我心頭:「炸營」,士兵們現在正處在炸營的邊緣,一旦有一個士卒開始逃散,馬上會像雪崩一樣,士兵會爭相奔逃,恐懼會蔓延全營。那時即使孫武在世,也無力回天了。

怎麼辦,看到關張兩位也披甲而出,我頓時有了主意。此刻,我可有個超級大嗓門在身邊,以這兩人的武勇,護我殺陣而出不成問題,我大喝一聲:「雲長,翼德,來我身邊」。
jen777 發表於 2005-5-10 10:47
商業三國 第三章26~30節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十六節 激戰渤海

作者:赤虎


聽到我的喊聲,兩位如斯響應,我又衝張飛命令道:「翼德,快叫士卒們向我們靠攏。」

張飛揚起他的大嗓門,大吼道:「主公在此,孩兒們,快到這來!快到這來!」

隨著張飛的吼叫,越來越多的人衝出包圍,向我們靠攏。我抬頭看了看這些士兵,幸好我們本來打算出營列陣,故此他們都已披掛整齊。

「好,事猶可為,尚能一戰」,我心中做好了打算,拍拍張飛的肩膀,對他說:「翼德,你把我身邊的士卒都帶去,向寨牆邊殺去,若見到我軍小股士卒,都讓他們到我身邊來。」

張飛領命而去,我站在帳前,拔出了馬刀,對關羽說:「雲長,你去把我帳前軍旗拿來,就插在我們面前,今日我們兄弟並肩作戰,看這千軍萬馬,能否把我倆困住。」

這種英雄主義的戰鬥最和關羽的口味,他馬上跑到帳前,拔下軍旗,狠狠的扎入我們身前的土地上,英姿勃發的站在我的身旁,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劍射向前方,渾身上下散發出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氣勢。

「退就是死,拼就是生。讓我們一起殺敵制勝。」我大聲的對士卒命令道。我用充滿信任和堅定的目光掃視著我的士卒,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將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同生共死。

我知道此時凝聚力是軍隊克敵制勝的法寶,而凝聚力主要建立在對將領信任程度的基礎上,身為統帥,我必須表現出戰無不勝的氣魄,才能穩定軍心,保持軍威。

我和關羽迎著慌亂的士卒,紛紛的黃巾,昂然而立,殺氣騰騰。

軍旗迎風飄飄,我心飛揚,站在那裡,我倆就像是滾滾激流中的兩塊巨大礁石,黃巾軍的人流,見到我們的威勢,均繞道而走,而我們的士卒紛紛在我的軍旗下聚攏起來。人越聚越多,我心中豪氣頓生,這一戰,決不是劉備葬身之戰,我要讓劉備的大名,飛揚在這中原大地,我要讓這黃巾賊寇,從此聞我之名喪膽。

迎著風,迎著刀兵,我大聲唱起了我們改編自屈原的軍歌「國殤」,此時此刻,沒有那首詩句像國殤那樣悲壯,那樣慷慨,那樣充滿了一去無回的勇氣,聞聽我的歌聲,先是受過我們訓練的鄉勇,其後,軍旗下的士卒都隨之以歌聲相和:「

操吾戈兮披犀甲,車交錯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土爭先。

凌余陣兮裂余行,左鋒鈍兮右刃傷。

埋兩輪兮滯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

天時憤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返,平原忽兮路超遠。

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

聞聽我們激昂的歌聲,正在戰鬥的士卒們士氣大振,紛紛順著我們的歌聲,向我的軍旗下拚命殺來,漸漸的,軍旗下人越聚越多,偶爾也有一兩個不開眼的小賊,向我們殺來,也被關羽揮舞著80斤(漢朝斤)重的青龍刀,跳上前去一刀兩斷。

斷成兩節的黃巾賊寇一時沒死,在我們的大旗前哀號著,其聲音之淒厲,令我不忍聽下去,但我們旗前流淌的鮮血,卻令黃巾裹足。不一會,我看到管亥帶著50名左右的士卒,渾身浴血的殺到我們面前。

我馬上命令:「炳元,翼德正帶人在寨牆邊奮戰,你快帶人增援。」

管亥高聲應諾,隨即大喊:「盾兵向前,列陣。」為數寥寥的盾兵聞聲向前,組成了一行盾牆,管亥見此,不滿意的搖搖頭。盾兵防禦能力極佳,但攻擊力不行,在這亂軍中,只有我們訓練的鄉勇中,才有部分士卒還保留著這巨大的累贅,他們多數還是與刀槍手組成陣形後,還不忍扔下這巨盾。

見此情形,我揮手對官軍所屬的盾兵說:「你們也上前,一路上撿起別人扔下的盾,組成盾陣。」

無數赤手空拳的官軍排在了盾兵之後,管亥隨即大吼:「槍兵向前,固山陣排列。」

經過幾日演練陣型的鄉勇隨即把長槍架在了巨盾的缺口,其他官軍有樣學樣,組成了一派槍林。管亥再次大喊:「弓兵向前,列陣。」為數寥寥的弓兵也向前列陣,由於有前車之鑒,許多曾為弓兵,現在赤手空拳士卒的也站在隊列中。

管亥隨即再次大喊:「刀兵向前,分列兩翼,攻擊隊列。」

亂哄哄的刀兵,隨即向前組成陣型,管亥用佩刀向前一指,大聲發令:「目標,正前方,有我無敵。」

全軍士卒同聲相應:「有我無敵,有我無敵,有我無敵。」

管亥隨即領先向前方殺去,士卒們高喊著「有我無敵,有我無敵」,衝入了對方陣勢。

我與關羽兩人孤獨的站在軍旗下,看到關羽滿臉的寂寞,我笑著對他說:「雲長,今日你我二人,單身獨立在萬軍之中,眾賊皆不敢相犯,今後也是一段佳話啊。」

關羽聞此,精神一振,隨即持刀而立,血氣上湧,滿臉紅光。看著他那不怒自威的神情,我不禁慨歎,不愧是千古武帝啊,如此神威,誰人敢犯?

寨牆邊傳來了張飛的吼叫。寨中,管亥的士卒豎起一片槍林,整齊的向黃巾軍壓去,這種整齊的行伍隊列,讓各自為戰的黃巾士卒不知所措,豎起的槍林像刺蝟一樣,令黃巾軍無法下嘴,排成密集的槍林,像發狂的蠻牛,將黃巾士卒刺穿挑倒,在陣後弓弩兵的不斷的射擊下,黃巾軍士卒的勇氣不斷的減少,不知是從誰開始,黃巾軍士卒丟下武器掉頭四散奔逃,幾個官樣的人,正吆喝著重新聚攏士卒。他們雖然揮刀殺了幾個逃兵,但兵敗如山倒,剎那間那幾人就被潮水一般的潰兵衝散開來,黃巾軍士卒開始爭先恐後的翻過寨牆,逃回本陣。

大舉已定,沮授、田豐、簡雍自後營來到我們身邊。田豐建議說:「主公,何不趁勢追擊。」

我馬上否決了這個念頭,「此計不妥,符皓,敵軍主將也是一個知兵之人,趁列陣之時,突然揮軍攻擊我們營寨,其人用兵不講常規,由此可見一斑。現在我軍雖勝,但只是勉強保住了營寨。軍士編組雜亂,手中兵器多不是慣用的,若追擊出營寨,萬一敵軍反撲,豈不亂了陣腳。」

沮授聞聽此言,點頭稱是,建議道:「如此,我們要迅速清點傷亡,收拾弓弩,已備再戰。」

此計正和我意,不過,在此期間,我也不能讓這些黃巾軍好受,我馬上補充道:「傳令下去,命令士卒準備戰具,等午飯後再戰。在這期間,要隔一會就金鼓齊鳴,再派一小隊士卒,出營列陣,擺出我們準備全面攻擊的態勢。等對方整理好隊伍後,就讓這小隊士卒回營。如此各小隊輪流出營,務必要拖住對方,不讓對方回營歇息。」

雞鳴時分我們遭到攻擊,也就是說,這些黃巾軍至少是雞鳴時分吃的飯,等我拖到中午,我的士卒們吃飽了飯。哼哼,我會讓這些黃巾軍後悔來突襲我的。抬頭仰望著天,我暗暗祈禱,太陽啊,你今天可要照的強烈點,等午後,這些在太陽底下列隊很久的黃巾,遇到我們吃飽了的士卒,嗨嗨,戰局結果,用腳指頭都可以想得出。

午後,諸將都吃飽了飯,聚集在我的營帳中。寨內,士卒們都知道大戰在即,紛紛活動著腰腿,此時的他們鬥志高昂,威風凜凜。我看著帳前用來計時的旗桿,看著旗桿的影子越變越短,最後消失,我緩緩的放下飲水的木碗,平靜的對簡雍說:「憲和,傳令輜重兵,開始拆毀營帳,把拆下的營帳都堆到大車上。還有,讓輜重兵在寨牆邊,沿木牆內側挖一條溝壑,露出木牆的根部,一定記著,要撐住木牆,別讓它倒了。等我一聲號令,再一齊動手,拉倒木牆。」

簡雍領命而去,我拿起木碗,飲了一口水,繼續盯著旗桿,看著旗桿在太陽底下,漸漸的又冒出陰影。抬頭看看帳中,氣氛一片沉悶,所有人都盯著旗桿,看著它的陰影越變越長。

我清咳一聲,打破了沉悶,對鄒靖說:「鄒校尉,現在憲和大概已清理出一塊場地了,你的兵多,先去列陣吧。」

鄒靖領命,在他出帳門時,我叫住了他:「鄒校尉,你最好先派出兩營士卒(1000人)出營列隊,叫金鼓齊鳴以惑敵軍,其餘人等拉倒寨牆後,再全隊而出。」

看著鄒靖的身影消失在大帳外,我回首對關羽張飛管亥說:「你們也去吧,讓盾兵把盾扔下,全部換成槍刀,黃巾軍弓弩不多,此戰我們主要以廝殺為主,盾兵用處不大。到時,雲長居中,炳元翼德居於左右,在鄒靖陣前列隊,注意控制好隊形,穩步壓上。聽我的號令,再開始衝鋒。」

關羽等人領命而出,我再對沮授田豐說:「兩公留守大營,等我凱旋吧。」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十七節 一諾千金
作者:赤虎


正午的日頭下,我們全軍在寨中整隊,馬伕遞上了我的雌雄雙劍,我猶豫了一下,擺手讓馬伕退下。相較起來,我還是喜歡用刀,喜歡它的猛惡,喜歡它的一往無前,乘著馬的高速,與風同行,揮刀將敵將斬落馬下,是件多麼痛快的事。何必強求與歷史相似,我就是我。

在我的一聲號令下,前方正對黃巾軍的寨牆突然倒下,6000士卒魚貫而出,關羽居中,張飛居左,管亥居右。前排的士卒豎起了明晃晃的長槍。一聲號令,三隊整齊而出,踏著激昂的歌聲,穩步向敵軍逼近。

不能讓敵軍有喘息之機,我緊了緊臂盾,拔出了馬刀,大聲對鄒靖的部隊喊:「中軍,前進。有我無敵。」

眾士卒齊聲相應:「有我無敵。」

「鳴鼓」,我騎著馬,大聲傳令:「目標,正前方,前進。」

鼓聲響起,士卒們的血在沸騰,邁著整齊的步伐,我們迎著刀槍歌唱國殤。

等我率領的中軍進入了射程,管亥的部隊已經開始慢跑,關羽張飛見此,也揮手命令士卒們慢跑,開始了攻擊前的預熱。

在鼓聲的間隙中,我大聲命令:「弓兵,張弓,仰射,放」

隨著我的命令,一輪輪箭離弓而出,撲向了對方的士卒。滿天空都是弓弦崩崩的響聲,箭只咻咻的飛行聲。這三輪箭雖然命中率不高,但由於它是仰射而出的,黃巾士卒開始慌亂的抬頭察看頭頂,四處躲避,隊伍更加散亂。

此時,管亥的隊伍已開始全力衝刺,關羽張飛的部隊也隨即進入了衝刺,士兵們一邊跑,一邊學管亥,發出嗷嗷的怪叫。三支部隊彷彿一鼓洪流撞上小土堤,迅速的讓堤壩土崩瓦解。

我馬上發出號令:「弓兵,槍兵,立定。」轉首對鄒靖吩咐說:「鄒校尉,這裡交給你了,你可在陣外尋機作戰。」

不等他回答,我拍馬衝到了陣前,揮舞著刀大喊:「刀兵,隨我來。」說完,一馬當先的衝入了敵陣。

四處都是慌亂的敵軍,幾萬人的隊伍居然毫無組織,見到我們衝來,敵卒最多的反應是四散逃開,來不及逃散的士卒組織起微弱的抵抗,迅速消失在我們的洪流中。我揮舞著軍刀,沖士卒們大喊:「前進,直取中軍,活捉賊首。」

士卒們齊聲響應:「直取中軍,活捉賊首。」

我騎馬衝在最前,一路上即使有人攔路,也無心砍殺,就直接用刀撥開對方兵刃,用馬踏倒了事。

前進前進,我們不停的前進,殺奔敵方中軍。

等到了敵方中軍,只見關張管三人正陷入鏖戰。敵方約三千人的隊伍,排列成密集陣形,死死的抵擋住關張管的三面強攻,沒有刀槍的黃巾士兵,相互間死死的把臂膀連接在一起,以自己的身體作盾牌,阻擋我們的刀槍。很多黃巾軍即使身死,也用臂膀把自己與同伴們連接在一起。活著的黃巾軍臉上,都帶著死去兄弟的血肉。他們滿臉都是不屈的堅毅。

好漢子,我大漢缺的就是這樣寧死不屈的好漢。我擺手制止了我部的攻擊企圖,叫過兩名鄒靖所部的尉官,對他們說:「此地有三位猛將攻擊,足矣,你們給我留50名士卒,其餘的分成兩隊,趕散周圍的雜兵,別讓他們在這聚集,就是大功一件。去吧。」

立馬陣前,我觀看這場慘烈的搏鬥。關羽張飛愛惜自己的名馬,每次攻擊時都很注意保護馬匹,稍戰就走,但以這兩位恐怖的攻擊能力,每次進攻均從對方緊密陣形中,扯出不下百名黃巾士卒。不過,這兩人的攻擊方式,還是沿用個人英雄主義的攻擊,以自己為先鋒,引領所部像潮水般一撥一撥的衝擊對方堤岸。

回首看看管亥,這個莽夫也發火了,除了張飛的吼聲,滿場都是他的怪叫聲,他所引領的士卒寸步不退,一旦發起攻擊,站定腳跟就牢牢地在哪堅守。至於他本人,徘徊在陣外,那裡抵抗強烈,他就發出怪叫:「某排閃開,待我來殺敵。」隨即,旋風般衝入,粉碎幾個最頑強的抵抗者,迅速又閃出陣外,士卒們由此向前邁進一步,繼續殺敵。

在這幾個人狂猛的攻擊下,包圍圈越縮越小。抵抗的人越來越少。奇怪的是,這三人三面包圍,雖然後路完全無人理會。但他們卻沒有一人逃散,威武不屈啊。如此忠義之人,我就是不為他們感動,也要為我們民族保留下這氣節。

想到這,我高聲發佈命令,止住了關張管三位的攻擊。隨即向陣中大喊:「領軍者,何人也?我是涿郡劉備劉玄德。領軍者出來一見。」

黃巾士卒沉默以對,我再次大喊:「何人在此領軍?如今你大勢已去,敗亡在即,這些士卒都是忠義之人,我不忍殺之,你難道要用這些勇士的血,來見證你的失敗嗎?」

沉默,我心中大恨。正準備再次發出攻擊命令,前陣無聲的閃出一條縫隙,一個壯漢由兩人攙扶著走到陣前,用微弱的聲音對我說:「我就是領軍將軍,黃巾軍冀州刺史張牛角。涿縣劉備其人,我聞名久已」

?插A將軍?冀州刺史?這人口氣可真大。漢代一個州的最高軍事長官不過是校尉,包括像公孫瓚這樣的猛人,至於將軍,都需要朝廷的任命。這人敢自稱將軍,好大的口氣,還有冀州刺史,冀州現在在誰手裡,張角就敢任命冀州刺史,真是滑稽。

我注視著張牛角,只見他身上有三處包紮著繃帶,其中一處在胸口左近,鮮血滲出染紅了繃帶,但仍顯出鷹揚虎視之威。我點點頭,看來此人是身先士卒,在陣前酣戰,但被我們弓箭所傷,被包圍在這,看他的狀況,離死不遠了。

我緩緩的說:「閣下擄掠冀州,所過之處,民苦不堪言,罪在不赦。今日閣下被我圍困在此,已無路可逃,大勢已去,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如下令停戰罷!我看這些勇士,為你殊死戰鬥,我不忍他們就此戰死,我賜你一份榮耀,以此來挽救這些英勇戰鬥的壯士,你看如何?」

張牛角喘著氣,艱難的對我說:「不知閣下要賜我什麼榮耀?」

我威嚴的俯視著他,對他說:「我賜你與我戰鬥而死的榮耀,如何?」

黃巾士卒立刻發出了一片嘩然的聲音,張牛角看看自己的傷,也露出了譏諷的笑容。我冷冷的一笑,正色對他說:「大丈夫生於世,當頂天立地,當戰鬥而死。就我本人來說:我寧願持劍而死,也不願因傷病死於床上,首級被他人拿去邀功。今日你被我四面包圍,傷重垂死,我賜你這份榮耀,你認為不妥嗎?」

張牛角聞聽此言,立即臉色鄭重,雙臂一振,分開了攙扶他的人,向我微微施一禮,說:「昔日聽說傳言『平生不識劉玄德,便稱英雄也枉然』,我常懷有不憤。今日一聽玄德公之言,看來是我張牛角見識淺薄了。玄德公既賜我這份榮耀,讓我不至於傷病死於床上,讓我的兄弟不致於戰死沙場,我豈能辜負玄德公的美意。」

張牛角低聲吩咐身邊之人:「拿劍來,讓我與玄德公一戰。」

周圍人遞上一把劍,張牛角持劍在手,身子晃了晃,我一皺眉頭,命令道:「拿一把槍去,讓他支撐身體。」

張牛角接過鄉勇遞來的長槍,用力把槍頭扎入土中,一手持槍而立,環顧四周,命令道:「諸位,大勢已去,都放下刀劍吧。」聞聽此言,周圍響起了一片棄下刀劍的聲音。

張牛角轉首看著我,對我說:「玄德公一諾千金,今後我這些兄弟就全靠玄德公照顧了。」

我點點頭,慨然應諾說:「閣下放心,對這些堅貞不屈的漢子,我一定不會虧待他們。」說完,我跳下馬,大聲命令黃巾士卒:「周圍人閃開,讓我來戰你們首領。」

黃巾軍士卒聞言,閃出了一塊空地,張牛角依槍而立,看著我緩緩走進,一臉的坦然,一臉的超脫一切的欣慰。

我斜舉馬刀,刀尖指向空中,站定。張牛角似乎對這儀式搞不懂,在我的示意下,舉起劍來,在空中與我的刀相交叉。我目視著張牛角,大聲念出了出雲城比賽時需朗誦的格言:「勇者之間的戰鬥,沒有失敗者,今日你我相鬥,無論勝負,我們都是勇者。」

張牛角微笑著回答:「能與玄德公戰鬥而死,確實是玄德公賜予我的榮耀,今日我必不負玄德公所望。」說完,張牛角身子晃了晃,面色一陣蒼白。

我退後兩步,再次向前,刀尖向下斜指,輕輕的與張牛角垂下的劍尖相碰。張牛角臉上露出了瞭然的微笑,勉力衝我點點頭。我隨即退後兩步,面色鄭重的說:「我來了。」

張牛角用力點點頭,吃力的把劍向胸前移動,我向前一個閃步,馬刀迎著風。飛快的掠過他的脖頸,帶起了一片血光。

頸動脈被割裂,噴起的血濺起老高,那聲音聽起來像是風聲,又像是嗚咽。周圍士卒見此,紛紛雙目含淚,跪了下來,低聲哭泣。

張牛角臉上露出了解脫的笑容,似乎想說什麼,又似乎放下了什麼。

我見此,馬上答覆他:「你與我劉備戰鬥而死,我會在你的墓碑上寫上這句話,我一定好好安葬你,照顧好你這些兄弟的,決不讓別人騷擾你的墳墓,你放心去吧。」

張牛角聞言,轟然倒下。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十八節 熊的力量
作者:赤虎


在我們動身往任丘的時刻,遙遠的右北平郡,卻是另一幕場景。

春天的田野上,小草剛剛發出了嫩芽,樹木吐出了綠枝,山嶺一片蔥翠。巨樹掩映的山崗上,不時可以看見農夫出沒,在林間採集著松菇,草藥。

在一片寧靜之中,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支隊伍,隊伍中混雜著老人,小孩、婦女、青壯,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疲憊的神情,但同時又充滿著對生活的渴望。領頭處,兩個胖胖的商人躺在敞篷馬車上,百無聊賴的遙看著天空,一小隊護衛打著軍旗護衛在兩旁,這些護衛到是精神抖擻。這些人,就是我們從涿縣遷移的百姓。

一員將軍模樣的人帶著兩三侍從,快速的從隊伍中間跑到隊首,弓身向兩位胖子問話:「蘇叔叔,張叔叔,我們的隊伍是否拉得太長了,現在隊伍從頭到尾,約有10里長,我剛到隊尾找田疇田大人,發現我們隊伍後,又跟上了很多流民。我們是否要整頓一下他們。」

兩位胖子中的一位起身,不動聲色的回答:「張將軍,你把這事與田大人說了嗎?」

張將軍心神不定的回答:「隊尾異常混亂,我在隊尾沒找著田大人。」

那胖子點點頭,不以為然的說:「無妨,我們現在在右北平郡,整個右北平只有四個城池有人居住,自張純叛亂後,此地更加荒無人煙,隊伍拉得長點就長點,反正也沒人。」

張將軍再次弓身,心急如焚的問:「只是田大人為何會不見了?」

這胖子轉身捅了一下另一個仍躺著的胖子,有些沉不住氣的問:「張兄,你說那?」

那胖子仍一副心安神泰的樣子,懶洋洋的吐出了兩個字:「豐南」。

豐南就在現在的唐山市旁邊,出雲城的豐南煤礦就在那,那裡有出雲城的一個步兵旅(1500人)駐紮,而這兩個胖子就是我們的蘇張兩大客商,至於那位張將軍,當然是河北名槍張郃。由於這兩位客商是劉備的叔輩,雖然當時輕商的氣氛也感染了張郃,但他也只能和他的主公一樣,稱呼兩位客商為「叔叔」。

聽到張世平這簡短的兩個字,蘇雙(蘇胖子)恍然大悟,對張郃說:「張將軍,我們剛經過的那條岔路通向豐南,那裡有我們的駐軍還有拉煤的車馬,如今這路上看不到車馬行走,必是田大人到了豐南,把車馬都徵集起來,正在向我們趕來。對對,若是田大人沒有徵集車馬,現在這條路上,你就會看到絡繹不絕的拉煤車馬。」

張郃再次弓身,仍有些不安的詢問:「兩位叔叔,今日我不停地看到有人在我們的隊伍旁窺視,現在田大人不在,我們是否要加強警戒。」

蘇胖子放鬆身體,又躺倒在車上,輕鬆的擺擺手說:「無妨,無妨,豐南駐軍離我們不過三里,遼西郡與右北平郡交界處,有一個我們的屯民點,叫做平安城,距我們這裡不過20里,今天加把勁趕路,夜裡我們就可進入遼西郡了。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在這裡劫我們。」

蘇胖子接著活動了一下身子,舒服的呻吟道:「平安平安,到了平安,我們就平安了。來,孩兒們,這春風吹的我有點寒,幫我們加個毯子。」

張郃猶豫了一下,正要說什麼,突然地面微微地顫動起來,鼓點般的馬蹄聲由遠而近!一團塵土自遠處迅速靠近不斷擴大,接著傳來了一聲牛角號,大約四五百人的鮮卑騎隊出現在地平線上,口裡發出嘍嘍嘍的怪叫,向我們隊伍衝來。

流民們一陣慌亂,隊伍中立刻傳來小孩和女子的哭叫聲,張郃顧不得向兩位客商打招呼,緊了緊槍,撥馬就要上前交戰。

久不開腔的張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喊住了他:「張將軍,先讓左鋒護衛上前交涉,如果他們不行,將軍再上前交戰不遲。」

張郃聞言,立即止住了腳步,命令左鋒護衛20人拍馬而上,打著軍旗,迎上了這股鮮卑騎兵,護衛頭領怒形於色的大聲喊道:「出雲城公民,城主親隨,尉官葉天葉浩宇(讀者魔手葉天推薦),親護城主軍旗在此,誰敢沖犯?」

說完,葉天將軍旗狠狠的插入地下,一手扶旗而立,雙目怒視來騎,等待對方反應。

鮮卑騎兵前鋒聽到葉天的話,立即止步,抬首仰望軍旗,一陣風過來,軍旗正好迎風展開,旗上,一隻憨態可掬的大熊正朝著他們微笑。

軍旗上這只憨態可掬的大熊的設計出自尹東的手筆。設計的思路來自什麼奧運會的吉祥物。那個時代的人們都是以什麼龍啊虎啊豹啊,來比喻人的勇猛,他偏偏要用熊來做比喻,單用熊來比喻還罷了,畢竟這也是個兇猛的肉食動物,可他偏偏把熊畫的如此憨厚,搞得很多人一見軍旗就想笑。真正是豈有此理。

當初這面軍旗第一次打出時,很多人反對,我更是堅決反對。

但尹東振振有詞的對大家解釋道:「我們不是常聽說「熊的力量」這句話嗎,這說明熊實在是肉食動物中力氣最大的,我希望我們的城民在保衛家園時,表現出熊的力量。還有,你們不覺得這只熊很可愛麼,那溫和的笑容表示出我們的友善,只要對方不侵犯我們的領地,我們願意和平相處。另外,憨厚可掬的熊還掩飾了我們的強大實力。還有,現在人們都把軍旗上的虎豹畫的異常猛惡,我們這熊如此可愛,你們不覺得獨一無二嗎?」

大家聽了他的話,居然被他說動了,都表示出了贊同,我也只好被動的接受了,於是這個可笑的大熊成了出雲城的標誌。後來,我雖然幾次提議想換軍旗,但均遭到大家的反對,而且這個滑稽的小熊已在出雲城深入人心,許多人把它做成徽記,縫在衣物上。連帶著,出沒在山林中的老熊也無人騷擾,不時還有一些人給它供應食物呢。哎,晚了。

看著這微笑的大熊,這些鮮卑騎兵立刻沒了笑容,他們迅速派出人手,向部族長老報告此事,部族長老走到陣前,見到這個憨態可掬的大熊,臉色大變,顯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可能是「追擊千里」,「滅族」等字眼仍深深印刻在他腦海中,隨即,他慌亂的滾下馬來,恭敬的向軍旗深深行禮。

看到這番場景,流民們慢慢鎮定下來,張胖子起身察看,態度傲慢的說:「哪來的毛賊,這麼大的膽子?」

蘇胖子也聞言起身,觀察了一下,輕描淡寫的說:「嗚,不是劉渾那小子,不過這離平安城不遠,一定是劉渾招來的新歸降部族。來人,告訴左鋒護衛,我們今日要走的路還有很多,不要多事了,問清他們的部族名,我們趕路吧。」

張胖滿臉不悅的躺回到車上,簡短的吐出兩個字:「賠償」。

蘇雙馬上心領神會的點頭稱是:「不錯,他們氣勢洶洶,把我們前隊的人嚇著了,叫他們賠償100匹馬來,讓我們壓驚。」說完,蘇雙也假裝心有餘悸的躺倒在車上。

張郃憂慮的看著這個鮮卑騎兵,我們20餘人的左鋒護衛,騎在馬上屹立在400餘鮮卑人面前,顯得那麼單薄。緊了緊槍,他低聲吩咐手下:「傳令中軍將士,快速來前鋒赴援。」

葉天仍持旗而立,興師問罪的大聲喊道:「怎麼,你們長老都下馬行禮,其餘人等見了城主軍旗,沒有禮貌嗎?」

鮮卑長老馬上揮手示意,其餘的鮮卑騎兵紛紛下馬,向軍旗行禮。

葉天繼續的高喊:「你們是那個部族的,敢在此地冒犯城主軍旗,劉渾大人沒有教過你們嗎?」

部族長老立刻上前行禮,驚惶失措的答道:「我們是遼東鮮卑部族的一支,劉渾大人今冬經過我們部族,前往大鮮卑山(大興安嶺)獵取野狐,回來時經過我們部族,我們由此歸附了劉渾大人,初來無知,冒犯了城主軍旗,我們願意領罪。」

葉天仍然不依不饒的說:「你們既然是劉渾大人的屬下,那麼你們是在奉令巡邏吧,你們出來時,劉渾大人難道沒有交待嗎?誰人給你們引得路,讓他出來見我。」

部族首領馬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葉天立刻恍然,勃然大怒道:「無人引路,你們就敢私自出來巡邏,好大的膽子?說是巡邏,恐怕是出來劫掠吧,遼西境邊,你們就敢私自劫掠,難道不怕出雲城的律法嗎?來人,給我把這幾個長老綁起來,交出雲城處置。」

張郃聽到此話,立刻面色緊張,迫不及待的嘟囔說:「怕要談崩了,準備打吧。」

蘇張兩位毫不理會,繼續懶洋洋的躺在車上。蘇胖子無動於衷的開口說:「要求賠償的人到近前了吧,再說,田大人的兵馬就要到了,無妨。」

這時,一名前去要求賠償的士卒正好來到陣前,低聲對葉天重複蘇胖子的吩咐,葉天聽完後,擺手制止了士卒們與部族長老的對峙。

鏗鏘有力的大聲宣佈:「既然你們已歸與劉渾大人統領,我們就不再計較你們的冒犯行為,但你們驚嚇了我們的隊伍和流民,須交出100匹馬來,作為賠償,還有,派出兩名長老,與我們同到平安城,聽後劉渾大人的判決。」

聽到我們伸手要賠償,部族人馬上緩了口氣,連聲答應。而此時,田疇帶著500名豐南城步卒,趕著大車出現在遠處,緩緩向我們靠攏。

看到這個鮮卑部族答應賠償,蘇雙馬上開口若有所思的問張郃:「張將軍,你有沒有被他們這些人嚇著了?」

張郃聞言,馬上輕蔑的一笑,昂首挺胸說:「千軍萬馬我也不懼,豈能被這些人嚇著。」

蘇雙立刻順桿爬著說:「就是,我想以張將軍的勇猛,必不會被他們嚇著了。哎,我是商人,我可是被嚇壞了。來人——」蘇雙接著召喚侍從,「去到隊頭統計一下,從隊首開始向下數140戶百姓,每兩戶賠償駿馬一匹,讓他們壓壓驚。還有,按規矩挑10匹好馬留下,上繳出雲城,還有20戰馬,唉,我與張兄也受了驚嚇,各自需要用三匹戰馬,來安慰我們受傷的心靈。至於剩下的14匹戰馬,你們左右鋒護衛分了吧。」

仍在他們身邊的右鋒護衛聞言,發出了一片歡呼聲,張郃聽到這,大悔,恨聲說:「兩位自始至終躺在車上,沒見有絲毫動彈,這也叫受了驚嚇,好沒天理。」

蘇雙笑瞇瞇的說:「遼西民風凶悍,對鮮卑男兒來說,拳頭大就是天理,如今我們打著城主的大旗,城主就是天理,張將軍這次不知道,無妨,下次你就開竅了。」

張郃忿忿的轉身離去。身後,分贓大會進行著,馬少人多,侍從中需要馬的人掏出了金錢,給那些不要馬的人支付額外的差額。所有當時在隊前的人都喜笑顏開,如願以償,除了張郃……

田疇趕到後,以出雲城元老的身份,命令鮮卑騎兵派出長老隨隊,前往出雲城道歉。在他帶來的500士卒的壓力下,鮮卑騎兵屈服了,所有在場的長老都同意隨隊,前往平安城向劉渾道歉。

田疇當即安排前隊的老弱婦女上了他帶來的馬車,隨後,神采奕奕的發出號令:「今日加緊趕路,等我們到了平安城,我們就平安了。」

人流隨後又開始移動起來,田疇仍站在路邊,只要看到路過的老弱婦女和兒童,就招呼他們上大車,等一輛大車裝滿了人,他就揮手示意,命令這輛大車出發。大多數老弱婦女和兒童都上了馬車,隊伍的行軍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

這些流民原本都是百姓,由於飢餓、兵禍、天災而被迫背井離鄉,有的人已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大多數人都心灰意冷,萬念俱灰。但是,一路上受到出雲城官兵的盡心盡力照顧,已心存感激,看到指揮官親自把馬車安排給老弱病殘,個個更是感恩戴德。同時通過一路的觀察,幾乎所有人都對出雲城充滿嚮往之情,對生活又重新點燃希望。其實這些流民需要的不多,只要有自己的土地,安定的生活,但僅這些也不能保證。一旦他們再擁有這些,一定會加倍珍惜。

當夜,田疇的後隊人馬也抵達了平安城,此地的守備是劉渾,他擔負的使命是在此阻絕所有不受歡迎的人。而從平安城往後,都屬於遼西地界,為了發展商業,所有的道路都經過整修,每隔20里就有一個驛站,由服勞役的平民輪流把守,在遼西地界,即使是走夜路,也很安全。

在平安城城兵的引領下,田疇到了城主府。蘇張兩位客商橫躺在大廳的榻上,正睡眼惺忪的等待他到來,張郃很不自在的坐在椅子上,扭來扭去,坐立不安。田疇耷拉著腦袋,吃力的找了把椅子坐下,問:「俊義,劉渾大人到哪去了?」

正說著,劉渾蹦蹦跳跳的跑進來,見到田疇,馬上畢恭畢敬的施禮說:「田叔叔,你來了,我父親還好嗎?」

田疇點點頭,半天沒有說話,良久才癱倒在椅子上哼哼道:「有飯嗎,快來點,我今天可就吃了兩頓。」

蘇胖伸懶腰舒展一下筋骨,坐了起來,歎了口氣,開言道:「我現在可真想念出雲城的美酒了?嗯,雖然這裡沒有出雲城的美酒,可這的馬奶酒也不錯,渾兒,你上點馬奶酒來。」

劉渾馬上轉身,對蘇張兩胖施禮,微笑著說:「蘇爺爺,張爺爺,你們稍待,我這就催他們上酒。」

田疇用力坐直了身體,滿臉不悅說對劉渾說:「渾兒,路上我們遇到了一個新部族的攔截,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沒你們帶路,就私自巡邏,誰容許的?」

劉渾一臉笑容的回答:「田叔叔放心,我剛才問了那些來道歉的長老,是他們的不對,這些人是我今年開春招引來的部族。我知道,自打他們來這後,加上這次,已經私自巡邏四次了,嘿嘿,既然他們這次冒犯了父親的軍旗,也是時候收拾他們了,烏爾泰,你去召集長老來我這裡,我給田叔叔一個交待。」

接到劉渾的命令,大堂中一名侍從轉身走了出去,劉渾又跳到張郃身邊,關心的問:「你是父親新收的大將嗎?坐這椅子不習慣吧,要不要我叫人拿個几案來?」

張郃慌忙起身,向劉渾行禮,恭恭敬敬的說:「公子客氣了,小將還坐的慣這……」張郃撓撓頭,說不上來這新詞。

劉渾跳到了一邊,側身而立,接過張郃的話把子,說:「椅子」旋即,他又補充說:「將軍不需多禮,你是我父親手下的大將,該行禮的是我,我現在還沒有成年,你可以像田叔叔那樣,稱呼我『渾兒『就行了。」

稍一回,四名長老隨侍衛烏爾泰走進了大堂,劉渾看著惴惴不安的長老,馬上厲聲詢問道:「三長老,我前面讓你去警告新來的部族,不要私自巡邏,這事你辦了嗎?」

那位問到話的三長老馬上弓身小心翼翼的回答:「族長,我對他們警告過了,可你幾次命令他們巡邏,都沒有向他們派出嚮導,這私自巡邏的事,倒也不是他們的全錯。」

劉渾馬上大發雷霆:「三長老,你怎麼這麼說那,你和我是一個部族的,我是族長耶,說這話你要考慮一下,再說了,我當時忘了派嚮導,難道他們就不能等等,等我派出嚮導去,再開始巡邏?」

三長老氣的翻起了白眼,吞吞吐吐地說:「族長,你可是下了三次巡邏的命令,到現在一次都沒有派出嚮導啊。」

劉渾飛快的接口,強詞奪理的說:「我事情多,難道我不能三次都忘了嗎?忘了是我的錯嗎?」

二長老見劉渾盛氣凌人的樣子,拉了一下三長老的衣襟,三長老艱難的嚥下了這口氣,忍氣吞聲的詢問道:「依族長的意思,這事該怎麼處理?」

劉渾長歎了一口氣,小臉都愁的皺了起來,哀歎道:「這次麻煩了,他們居然衝撞了城主,我父親的軍旗,我豈能枉法徇情,唉,他們部族上下,男女大約1500人,我們出2000兵丁,大概可以解決他們了吧。四位長老,各出500勇士,包圍他們,有抵抗者格殺勿論,他們部族的長老,全部斬首,送交出雲城。」

四位長老抬起頭來,心神恍惚的看著田疇說:「田元老,這也是你的意思嗎?」

田疇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大長老伸出手,黯然的沖田疇說:「田大人,按規矩,請出示元老令。」

田疇從懷中掏出元老令,在紙上蓋了個印章,遞給劉渾說:「拿去吧,添寫清楚後,交給他們。」

四大長老接過劉渾填寫的文件,領命而去。等他們到了門口,劉渾開口喊住了他們,痛苦的說:「哎,罷了,他們總歸是我招來的部落,我不能不管他們,烏爾泰,你也隨長老去。」

烏爾泰疑惑的問:「命令已經下達,聽族長的意思是要放過他們,這可不符合出雲城律法。」

劉渾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回答:「誰說我要放過他們,我只是說不能不管他們,嗯,你去也不用帶兵,站在旁邊看四位長老辦事就行了,等四位長老辦完事,你挑選400名男女並入我的部從,今後我親自來管教他們,至於剩下的部眾,四位長老平分了吧。」

四位長老臉色很難看,此戰,雖然每人可以分到250人,但出人不出力的劉渾卻輕鬆拿走了400人。愣了一下,他們怏怏不快的領命而去。

看著劉渾那天真無邪的小臉,張郃只感到脊樑骨陣陣發冷,環顧四周,大家似乎都毫無所覺,更感到陰氣森森。

劉渾在門邊張望了一下,說:「怎麼飯還沒來,各位叔叔爺爺,我去催一下。」說完,蹦蹦跳跳的跑出了大堂。

張郃不禁再打了一個寒顫,問田疇:「田大人,這是主公的大公子嗎?我看他不小了。」

田疇看著張郃滿臉疑惑的表情,微笑著回答:「這是主公的義子,原是一個鮮卑小部族酋長的孩子,其父遇害後,主公給他報了仇,以後就收他為義子。嗯,你知道這些就行了,其他的不要打聽。」

張郃猶豫了一下,又問:「田公,我可不可以問一下,主公有幾個義子,是否個個都像這小孩一樣。」

田疇津津有味的回答:「主公有七個義子,在高山高遠亭大人身邊的是長子劉宣(本為劉玄,後為了避劉玄德的諱,改為劉宣),在尹東尹志平大人身邊的是次子劉黃,在周毅周伯通大人身邊的是三子劉宇,在灤陽城作守備的是四子劉宙,在出雲城高順高將軍手下任校官的是五子劉洪,還有六子劉凱,是主公最心愛的義子,曾在公孫瓚大人手下任職,可惜,他已經故世了。這個劉渾,是主公的第七義子。」

說完,田疇看著張郃欲言又止的樣子,接著問:「你是不是覺得這個劉渾笑裡藏刀,很陰險,很毒辣?」

張郃遲疑了一下,輕輕的點點頭說:「是啊,小小年紀就如此心計深沉,長大了可怎麼辦?」

田疇微笑著點點頭:「嘿嘿,主公幾個義子中,數哪個故去的劉凱勇猛,數這個劉渾人小鬼大,主公也曾為此教訓過他,現在他好多了,對自己人還是滿不錯的。再說了,他現在視主公如天神,部族上下都由出雲城律法約束。對於異族,他們是歸附於我們後生活幸福的榜樣,他本人是主公對付異族的利器。張將軍切記,這幾個孩子的事,都是主公家事,我等身為手下,不可私自談論」。

張郃打了個冷顫,點頭答應。此時,飯來了,侍從們擺上了桌椅,田疇起身招呼兩個胖子和張郃坐下,直接吃了起來。

張郃手拿著筷子,猶豫著說:「我們不等劉渾公子嗎」

田疇冷笑著說:「你真以為那小孩去招呼我們的飯去了嗎?依我看,他是去看那幾個來賠罪的鮮卑長老了。」

張郃愣了一下,馬上恍然,沉吟了一下,他還是滿頭霧水的問:「不是要交給出雲城審問嗎,都殺了,怎麼審?」

張世平開口說:「不會全殺,殺一兩個關鍵的就行了。」

張郃略一思索,馬上就覺得脊樑骨冷颼颼的,好陰啊。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二十九節 張郃進城
作者:赤虎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二十九節張郃進城大家津津有味的品嚐著美食和美酒,一路風餐露宿,總算能安安心心吃頓飽飯。

蘇雙喝了一大口馬奶子酒,愁眉不展的看著田疇,歎息道:「我們兩人奔波了一輩子,這次前往出雲城,不知道能否在哪兒安享晚年啊。」

說完此話,他端起酒杯,向田疇邊敬酒邊說:「田大人,我敬你一杯酒。你知道的,我們為出雲城銷售了大批貨物,成功的打開了外面的市場,也算對出雲有功。這次避難出雲,不知是否可以給我們公民待遇?」

田疇與蘇雙碰了一酒杯,滿臉笑意的點頭說:「兩位不必擔心,此事主公已經交待了,等回到出雲城,我就遞交主公與我連署的議案,要求給與兩位公民待遇,你們對出雲城有大功,又是出雲城急需的人才,相信這個議案應該能夠通過。」

蘇雙和張世平馬上欣喜若狂,眉開眼笑,蘇雙給每個人都滿上酒,與大家連乾了三杯酒。

然後欣然的說:「好啊,這樣我就可以住到出雲內城了。田公可能還不知,自這兩年,出雲內城開始在路邊種植花草果木,每條街種的花草果木各不相同,城中一年四季花香飄蕩,真令人心醉。果木種在路邊,如果飢渴了可以隨意摘取,啊,真是人間勝景啊。可惜的是,在出雲內城入住,至少要求是公民身份。哈哈,若我有公民身份,我想住在梨花街。今年開春我看了,那街尾還有大片空地,正好蓋兩套房子。如今正是梨花盛開時節,千數萬樹,梨花燦爛,對花飲酒,真是人生至美。如此晚年,吾夫復何求?來來,乾杯。」

張郃呆呆的聽著他們談論出雲城,在諸位寥寥幾句的描述下,那裡似乎是人間天堂,想像著出雲勝景,他不禁癡了。

張世平也興致勃勃的與大家乾杯。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急急的嚥下一大口酒,吐出兩個字:「工作」。

蘇雙聽到這兩個字,雄心勃勃看著田疇,說:「明白,明白,在出雲內城居住,除了公民身份外,還要有為政府工作的身份。我們經商這麼多年,積累大量的經商經驗,或者我們可以到學校教學生。如果玄德賢侄和各位元老不嫌我們老,我們可以在商部謀一份職,幫玄德賢侄籌劃一下出雲的商路,這能力我們還是有的。」

張世平也自不量力的說:「經商出雲城無人能與我們相比。」

張郃目不忍睹看著兩位商人自以為是,自吹自擂的樣子,剛想給他們潑些冷水。

田疇如獲至寶似的看著兩位連連點頭,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張郃,說:「主公之意,正是希望兩位進入商部,為出雲城的發展興旺再出份力,同時,閒來無事兩位可以到學校教教學生,兩位既然答應了,我回去就著手安排。」

張郃嗤之以鼻的看著蘇張得意洋洋的樣子,百思不解,利慾熏心的商人也能稱為人才。

正在此時,劉渾滿臉燦爛的笑容,蹦跳的跑進來,看到大家已經吃上了,高興的說:「看吧,飯不催上的就是不快。」

田疇抬起頭,淡淡的問他:「你殺了幾個?」

劉渾滿臉驚訝的說:「田叔叔,你說的是殺誰?」

田疇學著張世平的口氣,簡短的說:「幾個長老?」

劉渾一愣,收起了多餘的表情,慢慢的走到了一張椅子上,說:「田叔叔在父親身邊學了一年多,我這小孩子的把戲就瞞不過去了,看來,我也得去父親身邊再學學。」

「還學?」張郃心中打了個激凌,暗暗膽寒。劉渾馬上又堆起可愛的笑容,問田疇:「田叔叔,聽說父親又開始戰鬥了,我們這裡的平民都問,是不是我們也可以參戰,這樣,打勝後他們也可以撈個公民身份。」

田疇擺手堅決的打斷他的話:「萬萬不可,我在路上接到主公的信件,主公只要求調動出雲狼騎500人,由太史子義將軍率領助戰,看來主公不願意削弱出雲城的防務。再說,這種大規模調動軍力,按規定,需要主公親筆手令,或者出雲城6成以上元老的同意,違反者可是要斬首的。你不要打這個主意了。」

劉渾馬上收起了笑容,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不知在盤算什麼。

吃完晚飯後,田疇先請蘇張兩位客商歇息。隨後,開始同張郃劉渾商議起安置流民的事宜。

「順路可以辦的事情,我們就順路辦」,田疇說:「明天我們把主公的信件轉送到出雲城,另外讓出雲城做好安置計劃。我們在這裡編組流民,讓他們好好歇息一下,等出雲城安置計劃來了後,我們一路前往出雲城,一路把流民都安置到各個屯民點。俊義,編組流民的事就交給你了。」

張郃起身領命,田疇轉頭關切地笑著對劉渾說:「幾萬流民來到這裡,平安城糧食緊張嗎?」

劉渾欠身,得意的回答:「現在還支持的住,我已經讓出雲城想法支援了。」

田疇接著鄭重其事的說:「今後可能不斷會有流民沿著我們的路線來出雲城,你要準備好糧食。還有就是,如果沒有人介紹來的流民,你必須讓他們先瞭解出雲城的法律,同意宣誓遵守出雲的律法的人,才能送往出雲。不過不要勉強他們,如果不願宣誓,就把他們送到漁陽郡或者右北平郡,交公孫將軍治下。」

劉渾心領神會的看著田疇,點頭答應。

張郃在一旁悶悶不樂,田疇看了他好幾次,繼續與劉渾聊著,未理會他。

張郃忍不住問田疇:「蘇張雖是叔叔輩,但他們做法未免有些不成體統,簡直奸商一個嘛,這樣的人你居然說是人才?難道我們還要和他們同流合污?」

田疇看著一臉不屑的張郃,啞然失笑,知道他一定是看不慣不喜歡蘇張的做法。

故意的問:「我們怎麼同流合污了?」

「他們借口驚嚇強行要馬,他,他們不合適嘛。」張郃一時不知該怎樣表達心中的不滿。

田疇看了一眼劉渾,簡單地說:「那個部族是渾兒新收的,還不太懂出雲的法律,蘇張要求他們賠償,是要讓他們知道不遵守法律是要付出代價的,下次他們自然就會算帳了。張郃啊,征服是手段,賠償也是手段呀,你好好想想其中的道理。蘇張精通經商之道,幫出雲城開拓了中原的市場,使出雲的產品變成了真金白銀,讓出雲變得富足昌盛,同時產品的生產還給出雲的百姓創造了工作的機會,未來出雲還需要他們出謀劃策,更好的發展呢。」

張郃憤憤不平的說:「軍人不用武力說話,卻要蠅頭微利。」

田疇不滿意的打斷他,說:「主公經常說,能協商呀賠償呀解決的紛爭,就盡量不要用戰爭。戰爭會積仇成怨,帶來更多的戰爭。」

劉渾看著越來越緊張的氣氛,連忙把話題叉開,向田疇詢問中原戰局,問東問西。

田疇忍著睏意,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張郃忍受不住,不停的打著哈欠,劉渾一副渾然不知的樣子。

張郃幾次暗示劉渾要去安歇,均被劉渾制止,仍興致勃勃的聊著。

遙望著南方,劉渾悠然的說:「兩軍交戰,騎兵當先,不知父親那缺不缺馬?」

田疇打了個哈欠,睡意朦朧的說:「主公把所有馬匹都給了我,讓我安置流民,軍中除了將尉,都沒有馬匹,主公真是仁人也。」

劉渾深深的點頭,看著張郃田疇實在支持不住了,遂起身告辭說:「兩位叔叔辛苦了,夜深了,我先告辭。」

走到門邊,劉渾突然停住腳步,大聲說:「田叔叔吩咐的事,我馬上去辦。」

田疇努力睜開眼,應付的回答:「好,快去吧。」

隨後的兩天,田疇陷入忙亂中。第三天,太史慈領兵來到平安城,把流民安置計劃轉交田疇後,太史慈很不滿意的問:「此地守備劉渾公子到哪去了,我領軍來此,他是最高軍事長官,怎麼不見他來迎接?」

田疇很驚訝的說:「對啊,我這兩天忙著編組流民,也沒見到他,這孩子跑那去了。」田疇抬頭掃視四周,剛好看到一個熟人:「烏爾泰,你過來,告訴我劉渾公子哪去了?」

烏爾泰跑過來,納悶的說:「田大人,不是你命令我們族長給城主送馬去麼?他可是當夜就動身的。」

田疇大怒:「胡說,我什麼時候命令他給主公送馬了?」

烏爾泰滿臉的疑惑,問:「當天晚上,族長站在門口說:『田叔叔吩咐的事,我馬上去辦』,田大人不是大聲命令:『快去吧』,這我們都聽到了啊。」

田疇怒不可遏,大聲說:「私自出兵,這可是死罪,我怎麼會命令他私自出兵呢?」

烏爾泰也一臉怒氣,大聲說:「田大人,你吩咐我們族長的話,我可都聽到了,我們族長說,你在大堂內告訴他,城主在前線打仗缺馬,讓他運送馬匹給城主,你還說:好,快去吧。我當時雖然在大堂外,可這話我聽到了。」

田疇讓烏爾泰說愣了:「主公在前線缺馬這我到說過……」烏爾泰大叫:「看,你也承認了。」

田疇接著有些猶豫的說:「可我什麼時候命令他給主公送馬去了?俊義,你當時在場,這話你聽到了嗎?」

張郃也愣了,含糊的說:「當時我直打瞌睡,這話說沒說,我記不住了。好像,似乎,或者,也許,可能……」

田疇擺了擺手,打斷了張郃的推論,氣惱的說:「哎,一筆糊塗帳,看來我又上他的當了,罷了,回頭我會向主公領罪的。」

太史慈馬上焦急的說:「一個13歲小孩,獨自率軍進入中原,中原又那麼亂,不行,我的馬上趕上他,出了事我就對不起主公了。」

田疇隨手拉住他的衣甲,冷笑著說:「子義,不急,這小孩雖小,恐怕只有他給別人虧吃的份,讓他上當吃虧,我看難一點。」

轉過頭來,田疇疾言厲色的問:「烏爾泰,劉渾公子走的時候,帶了多少人,多少匹馬,軍械多少,打的什麼軍旗。」

烏爾泰心平氣和的回答:「族長帶了98人,300匹馬,馬身上攜帶了500張弓,100套騎兵甲,10只望遠鏡,還有一些箭只、野戰兵糧。族長說,你要問起來,就讓我特別提醒你,他們隨身攜帶只帶了護身的刀劍,沒穿鎧甲,沒配弓弩。」

田疇冷冷一笑:「噢,沒穿鎧甲,沒配弓弩,還真是個運送隊的打扮。98人,連他自己算上,不足100人,還不到處罰的地步,這傢伙把主公的謀定而後動,學了個十足。哼哼,去的都是什麼人。」

烏爾泰謹慎的回答:「98人都是平民身份。其中有12人已經報名,準備參加4月(陰曆)的公民考核,我估計,他們考上的可能性很大。」

緩了口氣,烏爾泰話中有話的接著回答:「他們出門時,打著出雲城的軍旗,就是城主賜的出雲天馬部族的旗幟。不過,族長還帶了漁陽公孫將軍的旗幟。依我看,出了漁陽郡,族長大概會打著漁陽公孫的軍旗。」

太史慈聽到這,微微一笑:「田公,如此一來,我就不用管他了。我還要在這補充200匹戰馬、100名馬伕。現在這裡誰負責,上來接出雲城徵集令。」

烏爾泰上前接過徵集令,命令手下開始徵集馬匹和參戰的馬伕。

田疇揮手告別了太史慈,與張郃帶領流民上路。

過了平安城,路況明顯好多了,每隔20里,驛站門口都站著負責接待的預備役士兵(服勞役的平民),幾名鄉老也在那裡等待。田疇遞上出雲城安置方案。鄉老(鄉鎮元老)書寫完收容文書,把文書上交田疇,田疇轉身傳令:「某甲某營人出列,在此安置。」

把這些流民移交鄉老後,田疇再次發令:「奉出雲城元老院令,某地安置流民若干名,春耕季節,望各鄉根據法令,分配農具房屋,並安排他們服勞役,抵償官府給予的種子農具房屋。依據法令,各鄉務必在10日內統計完人數,上報出雲城戶部備案。依據法令,各鄉務必在15日內,安排流民下地耕種。依據法令,在這些流民宣誓後,給與流民以平民待遇。」

鄉老弓身接過令。田疇揮手指揮隊伍前行,流民的隊伍越走越少,等到接近出雲城,只剩下了一些手藝人還在隊伍裡。這些人將直接安置在出雲外城,進入工廠工作。

張郃一路上興趣盎然的看著路邊的境況,這裡的居民似乎人人都心滿意足,也似乎很安居樂業,從衣物上看,每個過往的百姓都穿著整齊,幾乎看不到破衣敝履。不過就是有一點不好,白天裡,這兒像個大兵營,來往走動的都是排成行走成列的人,偶爾還從隊首或隊尾傳出一聲吆喝:「跟上跟上,跟緊點。」,很少有單個行動的男子。

看看這些來往的人,還真是一副兵士的打扮,個個都傳著統一的胡服箭袖(緊身夾克衫),下穿緊身褲,腳下還穿著奇怪的靴子(馬靴),走起路來還步伐整齊,要是一人再隨身帶把刀劍,很難說他們不是軍人。

看著張郃疑惑的神情,田疇解釋說:「出雲城,不,應該是整個遼西都實行軍事化管理。主公規定,不勞動者不得食。所以整個遼西,上至城主下至庶民,沒有閒人的。即使你衣食無憂,也需要找一份工作,為出雲或者遼西出力。只有有工作的人,才會有各種相當的地位。比如說:平民待遇,公民待遇,貴族待遇等等。這些你進入出雲城學習後,自然都會明白。」

「至於這些人」,田疇指著路上走動的人,接著說:「現在是白天,工作時間,他們多數是出來為鄉里或者工廠辦事。既然受命出來辦事,當然是以一個軍事小組為單位而派遣出來,所以他們都保持著軍人的步伐。現在是春耕,農忙季節,要不然,你就會看見整隊整隊的預備役隊伍在操練。」

張合問:「何為預備役隊伍?這些人是怎麼練出這整齊的步伐的?」

田疇答:「每一個剛到遼西的流民都無房無地,出雲城負責提供勞力幫新來的人建房,提供農具、種子、土地讓其耕種,這些是需要償還的,故此每一個新到的流民必須承諾,農閒時節以服勞役的形式,分五年償還

土地房屋的費用,至於勞役,主要是組織他們練兵,建屯民城堡。還有,出雲城商業發達,商業換回來的錢足夠支持官府運作,所以農夫自種自吃的糧食不上稅。但是,享受這種不上稅的權利,就必須付出應盡的義務。故此農閒季節,他們都必須自備兵器參加軍訓。這就是主公所說的『藏富於民,藏兵於民』的道理。現在,你明白為什麼他們都會走出整齊步伐了吧。現在你知道蘇張二老的的作用了吧。」

張郃感慨道:「昔日管仲治齊,三年大治,也不過如此,主公之才,又豈在一地一城。」

張郃進入了內城,發現這裡似乎又是另一番景象,商戶鱗次櫛比,道路兩旁花草繁盛,衣著鮮艷的婦女穿梭在其間,令張郃目不暇幾。幾次駐足觀賞,都讓田疇拉著走開,等到了城中心一棟巍峨的大樓,田疇上前與守門衛兵交涉,張郃才有空閒打量這周圍。

樓有五層,高聳在城中,每層都有曬台(陽台),自第二層開始,從側面伸出一個樓梯,通向上一層曬台,曬台上四角,飛簷弓壁,卻沒有雕樑畫柱,還有兩三個衛兵在四角徘徊。樓真高啊,仰頭看樓頂,一不小心,張郃的頭盔掉了下來。

俯身撿起頭盔,田疇已交涉完畢,走來領他進了大樓,穿梭與各樓之間。張郃奇怪的問:「田公,怎麼樓中還有這麼多人在四處走動?」

田疇回答:「這樓是出雲城政議大樓,出雲城各部都在此地辦公,各鄉各城上報稅收、戶籍、安置流民、發放農具和種子,都在此辦理。這些四處走動的人,都是來辦事的小吏。」

張郃恍然。

等到了五樓,田疇推門進了一個大房間,房間中只有一張大桌子,桌上堆滿了紙張,兩三個人圍攏著桌子在談論事情,田疇喊了一聲:「昇平(高堂隆),我帶來了主公的信件。」

圍在周圍的人立即轉身看著田疇,田疇急忙四處拱手打招呼:「根矩兄(邴原)、彥方兄(王烈)、季珪兄(崔琰)、文公啊(鄭渾),你也在。」

高堂隆起身行禮,問:「主公安好?」

周圍人也弓身行禮,問:「主公安好?」

田疇答禮,回復說:「主公安好,主公托我問候諸位。」

眾人齊答:「不敢。主公在前線浴血奮戰一定很艱苦。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田疇簡單介紹了前線戰事,大家都很感動。

田疇遞上信件,轉身把介紹張郃給大家:「這位是主公安排來頂替太史子義將軍的大將,姓張名郃,字俊義,河間任丘人士,主公希望在太史將軍出兵後,由他來率領出雲鐵騎左旅,負責出雲城之東的防務。」

高堂隆連連點頭,說:「主公此去中原,還沒忘了我們出雲,好好,以主公的眼力,張將軍必然不凡,今後出雲城之東的防務,就交給俊義了。」

張郃謙遜的說:「郃初來出雲,很多東西都不懂,望各位大人多多教誨。」

鄭渾搶先開口說:「好說好說,有什麼東西,問我就行了,這出雲城可是我與主公率2000流民建立起來的,有什麼地方我不知道的。問我就行了。」

高堂隆大怒,一指鄭渾說:「鄭渾,張將軍身上,可是刻不下你的名字。」

鄭渾羞愧的笑了。高堂隆來不及理會他,隨手打開信件,吩咐說:「快派人,把高將軍,遠亭、伯通、志平兄請來,我們一起看看主公信件。」

不久,眾人都到齊了,沒等大家看完信,我的侍衛隊長厲尉趕到了,送來了我的急信。

高山等人看完信,點頭讚許。高山開口說:「不錯,這些部族與我們相處了很久,是該讓他們同我們並肩戰鬥了,以加快我們之間的相互融合。我對軍事不懂,昇平兄與高將軍做主吧。」

高堂隆詢問高順:「我們是否應該派人追回子義,讓他和大隊人馬一起動身。」

高順搖頭說:「追不上了,子義已經先走了一天時間,以他的脾氣,必輕騎日行百里,現在可能已出了右北平郡,也或許都出了漁陽。」

高堂隆點點頭,說:「好吧,既然這樣,我們就發佈徵召令,三天時間集齊人馬,彥方兄(王烈)負責此事。鄭渾,你負責準備軍需物資。高將軍,本城參戰的300步卒由你組織。遠亭兄,軍隊所需要的船隻由你安排,如何?」

高山爽快的答應下來,隨即建議說:「依我看,軍需物資應該以戰具為主,糧草為輔,至於其他的東西,我想回頭再說。中原戰亂,我們出雲城滯留了很多客商,這次軍隊動身前往中原,我們可以貼出告示,讓那些客商隨軍。就說我們軍隊保護他們前往中原。」

周毅馬上補充說:「不過,他們所運送的貨物,佔據了我們的貨艙,妨礙了我們運送軍需品,他們必須支付運費。軍隊只提供免費的保護,我們保護他們在青州的碣石登岸。」

尹東也接著說:「他們還必須答應一個條件,如果我們主公想購買他們的貨物,他們必須優先出售給主公。當然,價格他們可以與主公商量,以主公的為人,相信不會虧待他們的。」

高山馬上又解釋說:「這樣一來,我們所攜帶的軍需品,就可以盡量簡化,其他軍需品由這些商人運送。雖然這些軍需品,價格可能高了一點,但我們節省了看護的人手,還掙來了一筆運費。對我們也算是有所補償。」

張郃初來,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三人相互配合的算賬,心中暗暗呻吟:「主公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啊,前有劉渾的狡猾,後有鄭渾的無恥,而這些都算不上什麼。面前這三人,運送軍需品都想著要掙一筆錢。其他人看起來,對此還認為理所當然,真是讓人難以想像。」

不一會,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把出兵的事情商議完畢。隨即,迅速召開元老會議,通過了徵召令和出兵方案。信使們隨後趕赴各地,傳達徵召命令。

開完會,田疇在政議樓門口與張郃分手,張郃委婉的說出了自己的疑惑,田疇恍然大悟的看著張郃,說:「俊義啊,你剛來,會有很多不適應的地方。出雲城的很多作法,與你原先在中原生活的經驗不同,多想想,慢慢就好了。討論掙錢之事,主要是為了補償軍費開支呀,主公率兵在外打仗是為了保衛出雲城,如果軍費都攤到百姓頭上,豈不是加重了百姓負擔,那不是事與願違了?」

田疇看著若有所思的張郃,耐人尋味的說:「出雲城行事的原則是首先考慮百姓的利益。」

張郃似懂非懂的看著田疇,田疇拉著張郃的手,說:「俊義啊,你隨高將軍到軍營原,多看看,多學學。主公好老莊之道,倡導無為而治,各鄉各城都由百姓自己選舉的官吏治理,所以與中原官制大不相同。你雖是主公親任的左鋒大將,可在出雲城你只是個平民。四月有個公民考核,考核律法、文字、算學。我已給你報名了,你一定要加緊學習。只有通過了公民考核,身為公民,在出雲城才會獲得百姓的尊重,百姓也會選舉你為官吏,你一定要記住。」

張郃有點不悅,心想還要百姓選舉,這是什麼規矩,但這次他沒問,只是點頭,怏怏的隨高順而去。

高順見此,安慰他說:「俊義別不高興,這個規矩不是針對你的。想當初,我與太史子義來到這城時,也是通過了考試才獲得大家的尊敬。好男兒,若有真本事,豈怕人考驗,是真好漢,反而要讓大家知道。當然,你要是不願意考,你還是左鋒大將,這是主公親任的,誰也無法反對」。

張郃聽到這話,雄心頓起:「我豈會怕這考試,我張郃要讓人人皆知,主公任我為左鋒大將,我當之無愧。」

高順讚道:「好漢子」。

自此以後,張郃拚命的學習出雲城的各種規矩律法。此後,順利的通過了公民考核。有了公民身份,加上左鋒大將的任命,張郃在年底被元老院封為男爵,進入元老院參與議事。通過學習和思考,慢慢的也理解了出雲的規矩。這是後話。

出雲城緊急徵召令下達後,各部族士兵向出雲城彙集。商人們也紛紛同軍隊約定艙位,第三日,船隊起錨奔赴戰場,青州,我的援軍來了。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三十節 死心塌地
作者:赤虎


出雲城船隊起錨開拔時,我正好為張牛角的墳墓蓋上最後一鍬土。

墓前,張牛角身邊最後的400餘名衛士跪成一片,聲聲嗚咽,聲聲濁泣。我把一塊墓碑用力插在墓前,這一舉動似乎像打開了洪水的閘門,周圍哭泣聲陡然升高,變成了嚎啕。

軍中沒有石匠,墓碑是用一塊木頭做的,在木頭削平的一面刻著簡單的墓誌銘。

上面寫著:「冀州人士張勇之墓——張勇本名張大目,與漢中山靖王之後、涿縣劉備劉玄德戰鬥而死,死時仍手持刀劍,真英雄也。劉備劉玄德葬張牛角於此,賜其名為張勇,今後凡驚擾其安息者,就是我劉備之敵。」

看著墓碑,我頭也不回的大吼:「住嘴,好男兒流血不流淚,哭哭啼啼像什麼?張頭領血戰至死,是個真英雄,你們是他手下的人,別給他丟臉。把淚擦乾,挺起胸膛,都給我站起來。」

身後傳來亂紛紛的聲音,我目視著墓碑,用悲壯的聲音大喊道:「全體注意,立正,致軍禮。」

說完,我右手握拳,敲擊胸甲發出一聲巨響,身後零零落落的想起了一片敬禮聲。看來,這種出雲城的軍禮他們還都不熟悉。我顧不得計較這些,喊道:「全體注意,禮畢。」這時,隨著我揮動右臂,身後傳來整齊的放下手臂的聲音。

轉過身來,我神情哀戚,一臉肅穆的看著這些曾經的身經百戰、久經沙場並且敢於血戰到底的勇士,暗下決心要讓他們歸心於我,讓他們今後為我赴湯蹈火,死心塌地。

我正嚴厲色的揚聲說:「張頭領生前把你們托付給我,是因為你們個個都是條好漢,而我劉備平生最重英雄,愛英雄,必不會辜負張頭領所托。雖然張頭領與我奮戰至死,但這是一場勇者之間的戰鬥,無論誰勝誰負,雙方都死而無憾。我與張頭領以心相交,我敬他是條好漢,也尊敬你們這些捨身忘死,死戰到底的勇士。」

說完這些話,我緩了口氣,趁我話語的間歇,人群中一條大漢跳了出來,他眼裡噴著憤怒的火焰,怒氣衝天的吼了起來:「胡說,你既敬張頭領是條好漢,為什麼要殺了他。」

看著這個咆哮的大漢,我冷冷一笑,擺手示意遠處聽到這吼聲的關張二位別輕舉妄動,接著,我衝著這位大漢傲睨自若的說:「我與張頭領的戰鬥你無法理解,是不是?」

我目光如電的掃視著眾人,大多數人臉上都露出了茫然不解的表情。我接著八面威風的說:「那是因為張頭領是豪傑,所以他理解,你只是一個匹夫,所以你不理解。」

罵完他後,不等他反映,我義正辭嚴的接著說:「匹夫爭鬥,不過為眼前一點小事,睚齜必報,勝負記在心裡,勝則欣然,敗則懷恨在心,念念不忘他日報復。豪傑爭鬥,為義也、為民也、為國也,只要為此全力戰鬥,勝負豈能計較。我與張頭領理念不同,但都是想讓百姓能過上好生活,張頭領為自己的目標奮戰而死,死得其所,死有何憾。他臨死前把你們托付給我,是因為他壯志未酬,想讓你們幫他繼續奮鬥,實現理想,我走的路和他不同,但如果能夠成功,也一樣能讓百姓生活得更好。」

我的目光再次聚焦眾人,看到很多人面面相覷,臉上已經露出羞愧的表情。

我放緩了語氣,敬重的的說:「張頭領還有一個心願,讓你們替他驗證一下我的理念是否比他好,是否能夠成功。你們理解不了張頭領本意,我可以原諒,這是真豪傑的遠見卓識,所以我敬他是個好漢,特地為他立此墓碑。張頭領啊,願你一路走好,願你在天上得享安樂祥和。魂兮歸來,魂兮歸來……」

眾人聽到這,再次號啕大哭,跪倒了一片。我走到人群中,一個個把他們拉起來,拍拍他們的肩膀,安慰他們,很多人已感受到我的真誠。

走到墓前,指著墓碑,我目光如炬的對眾人說:「劉備我一諾千金,我敬你們是條好漢,尊重你們的選擇,你們不願意隨我,我不勉強。願意留者,今後就是我的侍衛,願走著,我發給路費,隨便你去天涯海角,當然,繼續再投入黃巾我也不阻攔,只是日後相見,必不容情。還有,如果你不願意走但也不願打仗的,也行,先跟我,等我有了領地,一定給你們安家之地。」

部分黃巾士卒聞言,立即哭倒在地口稱「主公,我等願為主公效死!」。

但也有部分黃巾士卒怒不可遏的看著倒地的黃巾士卒,依舊傲然而立圍著那個剛才發話的大漢。

大漢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大聲的說:「大丈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要殺要刮你看著辦吧。」

我遺憾的看著這個知迷不悟的大漢,招手叫來在遠處觀看的沮授,吩咐說:「子正,給這些要走的人發放3日的糧食,准許他們帶上隨身兵器,隨他們去吧。」

那個大漢不卑不亢的站著,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接過兵器和乾糧,向我行了個他們的軍禮,氣宇軒昂的帶著其他人揚長而去。

是夜,戰場打掃完畢,清點人手,我們陣亡了200餘人,傷者300人,不願意走的張勇(張牛角)侍從還有371人,算起來收穫大於失去。安排完諸事後,我回到軍帳準備歇息。

田豐見到我把張勇侍從安排在身邊,憂心如焚的大聲反對:「主公,這些人都是叛賊,窮凶極惡,主公不殺他們,不把他們送交官府,已是極大的恩典,豈能留他們在身邊,這不是養虎遺患嗎?」

田豐這話一出,周圍的張勇士卒臉上一片憤然的表情。我馬上開誠佈公的的大聲回復:「昔日齊國田橫有300壯士,寧死不屈,我心中很是敬仰,恨不能生於當時,與這300壯士共同戰鬥。今日這些勇士與我們在戰場相遇,明知不敵尚且死戰不休,讓我見到了古人之風。這些人死尚不懼,豈屑做那背後下刀的小人之事。符皓別再相勸,我今日就安睡在帳中,這些勇士就是我的護衛。」

田豐還想說點什麼,沮授看著我決然的表情,一把拉著他的衣袖,轉身離去。好,看來還是沮授知我懂我。轉過身來,我又命令關張管亥忙各自的事情,管亥領命而去,關張兩位直到沮授再次來相勸,才同意今夜不來侍立左右。

夜裡,我沒有絲毫恐懼,酣然入睡。這時代人性質樸,我以心對他們,他們必不會負我。

清晨,天剛濛濛亮,張飛的大嗓門把我從夢中喊醒,唉,一日好睡啊。

披衣出了大帳,看到張飛正在帳口蹦跳,關羽手持大刀站在他旁邊,正衝我微笑。一見到我,張飛馬上手舞足蹈的大叫:「大哥,起來練武去。」我點點頭,轉身回去取了兵器,走出了大帳。

帳門口還侍立著幾名衛士,手持著簡陋的兵器,在我面前努力的站直身體。看著他們通紅的眼睛,我想,他們肯定徹夜未眠。我反手取下身上披的大氅,將它披在其中一名衛士身上,柔身對他們說:「我已經醒了,你們休息一下吧。」

披著我的大氅,這幾名衛士激動得渾身發抖。在我吩咐他們之後,紛紛弓身向我行禮,準備退下。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立刻喊住了其中一名衛士,問:「你們當中,是否有個叫褚飛燕的人?」

這名衛士一楞,馬上回答:「褚將軍別領一軍,正在四處尋找糧草,沒有與首領在一起。」

哦,我若有所失的點點頭,不甘心的又問:「於毒何在?」

衛士奇怪的看著我說:「於將軍就是昨日大聲質詢主公的人,主公不是放他走了嗎?」

我一聽這話,頓時痛心疾首起來,罷了罷了,我怎麼把這麼一條大魚給放走了那。悔啊,我悔青了腸子。歷史記載中,黃巾起義時,朝歌人(今河南淇縣)於毒與博陵(今河北平安縣)人張牛角、常山真定人褚飛燕等黃巾余部數十萬人合兵一處,共推張牛角為首領。

張牛角不幸戰死後,黃巾軍在推選誰接任首領問題上發生了爭執。褚飛燕聰明果斷,為了自己能坐上首領的位置,在張牛角的葬禮上執以孝子之禮。遂改姓張,於毒從此聚集在張燕的旗下,以他為首領。此後褚飛燕便以張燕之名行世。

此後,張燕聯合中山、趙郡、上黨、河內、常山等地的黃巾軍,在黑山(今鶴壁蔡莊、下龐一帶)會合,號稱「黑山軍」,20年間縱橫河南、河北、山西一帶,義軍所至,「郡縣莫能制,朝廷不能討」(《資治通鑒》)。

黃巾起義第二年,即中平二年(公元185),張燕與於毒的黑山軍出兵30萬攻佔渤海郡,由於漢軍圍堵,不久戰敗撤退。中平三年(公元186)六月,張燕率精兵3萬、騎兵8千與冀州的袁紹激戰於常山城下,大戰十數天未決勝負,各自撤兵休戰,這一仗打得非常精彩,殺出了張燕的江湖名頭。

自公元184年黃巾「八州起事」到三國鼎立的開始,「黑山軍」征戰的步伐始終不曾停止過,僅公元191年到193年兩年間,「黑山軍」就曾與曹操、袁紹等大軍有過數十次激烈交戰,冷兵器時代動輒數十萬人的戰役規模,更使得當年黑山的戰況空前慘烈。

初平二年(191年)三月,於毒率10萬「黑山軍」與曹操作戰,激戰五晝夜,被曹軍所敗,3萬黃巾軍被殺;初平四年(193年)3月,袁紹遣8萬大軍圍剿黑山,激戰三日,袁軍死傷2萬;6月,兩軍再戰,於毒戰死,義軍被殺數萬,堆積如山的腐屍甚至引發了一場瘟疫……

這個於毒,真是一個奮戰到死的勇士啊。我這次戰鬥,捉拿不到張燕也就罷了,怎麼把到手的於毒給放走了呢?真是失敗啊。

史料中有關「黑山軍」的記載較為散亂,正史稗史和雜劇小說中均有記述,然而「黑山軍」的面目依然渾沌不清。但有一點非常清楚,即在東漢末年的幾支黃巾軍中,無論規模或者影響,「黑山軍」都是一股最重要的強勢力量。那怪張牛角這麼知兵,難怪他在黃巾中威望這麼高,難怪我這一仗打的這麼艱難。

嘿嘿,如果張牛角也有幾千像我們這樣訓練有素的士兵,幾員這樣的猛將,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幸運幸運,一想到這,我就抹了把冷汗。

據記載,建安十年(公元205年),黑山軍補充困難,屢屢被袁紹打敗,軍心渙散,張燕隨後率部10餘人,投降曹操,至此,黑山軍徹底瓦解。建安十年,也就是說,離現在還有20年。在這20年的時間裡,我一定要阻止張燕向曹操投降,這10餘萬的戰力,再加上臧霸投降帶來的三十萬青州黃巾軍,是曹操的主要力量,它奠定了曹魏雄霸中原的基礎。只要我能截獲其中一股力量,我也就有了和曹操分庭抗爭的實力。

嗯,這樣看來,於毒走了也好,至少我在黑山軍中有了熟人。今後找上門去,不至於連杯水都不給我吧。何況這裡還有他那麼多兄弟。哈哈哈,看來我是有失必有得啊。

想到這,我心情大好,看著衛士們簡陋的兵器,我叮囑道:「今日早飯後,記得去簡雍主簿那裡,把兵器都換了,我等會就和沮軍師交待此事,讓他給簡主簿傳令。」

衛士們弓身領命。看著衛士們離去的身影,關羽舒心的看著我,開口說:「大哥,沮軍師昨日說,你想讓這些忠勇之士歸心,看來,這些人確已歸心了。夜裡,我起身幾次,看見他們都未安歇,反覆在大哥帳前巡視,真義士也。」

關羽這話一說,我心中暖暖的,很是感動,真是兄弟情深啊。

我拱手向關羽稱謝說:「二弟受累了。」

張飛在旁不滿意的說:「我也想起來看看,讓二哥夜裡叫我,誰知道他去看大哥也不喊我。」

關羽只是微笑,卻不解釋。我拍拍張飛的肩膀,笑著對他說:「三弟激戰一天,睡著了誰能喊的起來。再說,三弟有此心,我已經感謝不盡了,何許多禮那?」

耽誤了這麼一會兒,天已大亮了,沮授田豐簡雍聯袂而來。

沮授看著我神清氣爽的樣子,心中已明白大半,試探的問:「如何?」

我如願以償的笑著,點頭回答:「大好。」眾人都鬆了口氣。

我接著詢問:「沮公,昨日派往渤海郡討要糧草的士兵回來沒有?」

沮授悶悶不樂的回答:「他們昨晚已經回來,我怕驚擾了主公,沒有向主公請示。」

我看著沮授,緩緩的說:「看來,我們是沒有討要到糧草了,要不然,你會連夜來問我如何分配糧草的。」

沮授點頭,默然不語。張飛暴跳如雷,大呼道:「這個混賬東西,我們奮戰沙場,解救了他渤海郡,他居然一粒糧食都不給我們,大哥,待我去殺了他。」

田豐簡雍臉上也浮現出怒色,在場的人都群情激憤,義憤填膺。

我鎮定的搖了搖頭,正色的對張飛說:「三弟,不要胡鬧,渤海郡連日受到圍攻,城中糧草都已食盡,也是可以理解的。你等會留在營中,不許出營,我和你二哥叫上鄒靖前往渤海郡,看看能要上多少糧食。」

轉頭對著沮授,我再次吩咐道:「沮公,營中諸事由你來打點,我與符皓進城去見渤海太守,軍中無糧無法前行,我們在此歇息一日,休整一下,明日拔營。」

等鄒靖到來後,我們一同前往渤海郡。在路上,我憤憤不平的低聲向鄒靖詢問,為什麼渤海郡太守態度這麼強硬,拒不支付我們糧草。鄒靖憂心忡忡的搖頭不答,只是閃閃爍爍的的暗示,渤海郡有一高門大戶,一力反對支付我們糧草,在這名高門大戶的力挺下,渤海太守和渤海富戶聯合起來,準備武力驅趕我們。

噢,我們打敗了進攻渤海的黃巾郡,如今危險才去,這些人就想驅趕我們,恩將仇報,而原因只不過是不想給我們糧草,哼哼,我到想見見這位吝嗇到愚蠢地步的人,是誰其蠢如此?
jen777 發表於 2005-5-10 11:01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4-11 08:56 編輯

商業三國 第三章31~35節
第三十一節
作者:赤虎


我們一行人來到太守府門,持戟的衛士蠻橫的把我們攔下,關羽大怒,拔劍準備動手,我連忙向關羽使了個眼色,伸手擋住了他,小不忍則亂大謀,在這點小事上,犯不著和小卒爭執。

我恭敬的上前施禮,謙和的說:「請通報,中山靖王之後,北中郎將盧植門下,涿郡校尉劉備求見。」

北中郎將盧植現在正來冀州,節制冀州兵馬攻打黃巾,抬出他老人家的名頭,我不信渤海太守不給面子。

果然,不一會,太守慌亂的出迎,身後還跟著幾名鄉紳模樣的人,我整了整衣冠,在一陣繁瑣的見禮之後,跟著大家走進了府衙。

各位分賓主落座後,太守開始介紹身邊的幾個鄉紳,尤其對其中一個滿臉倨傲的小青年持禮甚恭:「此乃袁公紹長子袁譚,顯思公子,本初公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太守接著驕傲的補充道:「在下也出自袁公門下。」

太守這一連串古語把我迷惑住了,捉摸了半天,才回過味來,袁公紹,不就是三國第一蠢蛋袁本初嘛,袁譚袁顯思,就是那第一蠢蛋的第一蠢兒啊,天哪,我怎麼這麼倒霉,遇上了這對父子,看來,必是這個袁譚在搞鬼,不讓太守給我們糧草。

歷史上,在袁紹崛起之後,與他有過小睚眥的人可都讓他滅了,這個人是鳳毛雞膽,羊質虎皮,一邊跟人歡笑著結盟,一邊背後下刀子,吃著韓馥的糧,奪了韓馥的領地,滅了韓馥滿門,至於他兒子袁譚,是個典型的中國足協式人物,內戰內行外戰外行,殺戮兄弟一把好手,對付曹操轉眼歇菜,遇上這樣的人,罵也罵不得,打也打不得,不聽他的話他還犯混,怎麼辦?

沒等我開口,袁譚側目而視,搶先開口詢問:「你是涿縣劉備,也就是那個小孩口中唱著『平生不識劉玄德,便稱英雄徒奈何』的劉備嗎?」說完,他陰陽怪氣的看著我,冷嘲熱諷道:「今日一見,不過是個武夫而已,有何資格稱為英雄?」

關羽大怒,拔劍而出,怒火沖天的指著袁譚說:「我兄長在渤海城外,大戰十萬黃巾賊寇時,沒見渤海出一兵一卒,那時你小子在何處?我哥哥稱不得英雄,你小子稱得英雄。」

關羽此言一出,堂中渤海官員均面色難堪,不好,我心中一驚,打擊面過廣必然惹來眾怒,我立即假裝生氣,斥退關羽:「雲長,休得胡言,黃巾勢大,郡縣官員守土有現,堅守不出以安百姓,也是當然處置。」

郡縣官員聞聽此言,面色和緩,關羽憤憤不平,默然退下,看著袁譚得意洋洋的面孔,我淡然的說:「本初公早年遊俠天下,氣宇不凡,被譽為當世之孟嘗君,其接人待物,有口皆碑,致使天下英豪,『莫不爭赴其庭』,我聞本初公之名久矣,可惜無緣相見,本初公不稱為英雄,天下誰可稱為英雄。」

聽到我這番誇獎,袁譚臉上更顯出不可一世的袂椋?一夯旱牟鉤淥擔骸霸?境跛氖廊?翑穢薴wㄔ矗???右布?蟪繻顆v詹潘?裕?渚渲軔叮?淮恚?「?O謚寫??幕埃?巫愕閉媯?也皇怯?L郟?制袷切《?芩盜慫愕模俊?br>我說完這話,除了袁譚仍洋洋自得外,眾人皆變色,這話表面上是說小孩傳唱的話不能當真,實際上卻是在罵袁譚是個狂妄小孩,眾人都聽明白了我的話,獨那個三國第一蠢兒卻在沾沾自喜。

袁潭身邊立即衝出一個大漢,咬牙切齒的指著我大喝:「兀那涿縣野人,竟敢稱袁公之本初大名,好沒規矩。」

哈,這傢伙聽出了我話中意思,不好當面提醒袁譚,只好藉機發揮,說我沒資格直接稱呼袁紹的表字本初,有這個規矩嗎?我拚命的回想,似乎馬超剛投降劉備時,依仗累世官宦的身份,稱呼了劉備一聲「玄德」,惹來張飛大怒,要殺馬超,此後馬超不受重用,好像緣於此事。

我回頭看著田豐,這個快嘴怎麼不說話了,出身世家大閥的他,應該知道我有沒有違反禮節。

田豐一見我目視他,馬上昂然而出,激昂慷慨的大聲斥責說:「你是什麼人,我家主公與你主人說話,你有何資格插嘴,我家主公乃漢世宗苗,堂堂中山靖王之後,曾任幽州兵曹從事,統兵過萬人,現任涿郡校尉,揮軍往救青州,你家主人祖先,位不過三公,職不過一漢室小史,我家主公稱呼不得本初嗎?」

好你個尖牙利嘴的田豐啊,這話說得多好啊,真是解我心頭之恨,比祖先,你父袁紹的祖先不過是漢室官吏,比不過我;比個人,哼,我在沙場拼時,你袁譚躲在哪裡?你父袁紹又躲在哪裡?這種行為不以為恥,反而在這叫囂,真是自取其辱。

我假意喚回田豐,不疼不癢的斥責了他幾句,讓田豐坐下,看著那漢子不尷不尬的仍站在場中,馬上打圓場,彬彬有禮的道:「這位漢子如何稱呼,看你相貌堂堂,必是本初公遊俠天下時結識的豪傑,可否報上名字,容我今日也見識一下天下英豪。」

現在不是招惹袁紹的時候,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故意在說到本初這字眼時,輕輕帶過,看著我和顏悅色的說話,這漢子拱手行禮,答:「某名高干,用袁公之甥。」

高干,聽這個名字就是一個蠢貨,我沖這未來的兵州刺史一擺手,用欣賞的眼光看著他,說:「果然是個英雄,我與太守說話,你先下去吧。」

高干臉上一絲狠毒的神情一閃而過,看來我雖挽救了他的面子,但他仍對我懷恨在心,小人難得罪啊,隨著高干的退下,大堂中出現了冷場,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我一狠心,也罷,看來今天是要不上糧草了,那就由他去吧,我面色凝重的沖太守一拱手,說:「明公,我今日特為告辭而來,軍中已無糧草,士卒們飢餓難耐,我準備迅速拔營前往樂陵,希望樂陵有糧草讓士兵就食。」

樂陵仍在渤海郡的管轄下,太守面色為難的看了袁譚一眼,見袁譚冷若冰霜的表情,馬上訕訕的回答:「渤海被圍攻多日,城中糧草確實匱乏,如不是袁公子盡遣家丁上城助戰,城早破了。」

滿口胡言,我每日行軍不足二十里,數日前已兵臨渤海,以張牛角的軍事常識,他敢在不打敗我之前,強行攻擊堅城渤海嗎?頂多是為了不讓渤海出援我軍,虛張聲勢而已,我懶得戳破這諾言,遂起身告辭。

袁譚見我要走,馬上趾高氣昂的說:「玄德城外一戰,可曾俘虜了黃巾士兵?」

我看著他那神氣活現的嘴臉,恨恨的想:你小子要不是有個好老子,我現在就把你大卸八塊,強忍著怒氣,我點點頭,飲恨吞聲的回答:「不錯,我軍俘虜了大約二萬餘人。」

袁譚下巴沖高干一揚,高干立即飛揚跋扈的走上前說:「黃巾來時,我舅舅的家丁上城助守,沒想到黃巾賊凶悍,竟然殺我多名家丁,我家公子準備在城中設祭,希望玄德公能借幾名黃巾賊子,以便我們祭奠陣亡的勇士。」

借人?祭奠你就祭奠嘛,借人祭奠幹嗎?我疑惑的看著袁潭,問:「不知袁公子借這些人來何用。」

袁譚一臉我向你借是看得起你的表情,不耐煩的向高干一擺頭。

高干也滿臉不悅的說:「這些人殺了我們二十名家丁,我們準備向玄德公借四十名黃巾賊子,在祭壇前斬殺,以他們的血來祭奠我們的勇士,玄德公,不要說你連四十名黃巾都拿不出來。」

噢,原來是這種借法,借錢借東西我聽說過,可是借人生命,我頭一次聽說,想要人來祭奠自己的家丁,外面那麼多黃巾,自己抓去啊,找我幹嗎,我無動於衷的向大家告別,然後轉身向外面走去,既然我一無所獲,理你沒空。

郡太守慌忙拉住我的衣袖,意味深長的看著我,提醒說:「玄德公,幾名草寇有何可惜,不如拿來幾名賊人,交袁公子這個朋友,如何?」

我站住腳跟,瞥了一眼郡太守,他一臉奴顏媚骨的醜態,我又回頭定睛看了看袁潭,袁潭臉帶譏笑的看著我,等我向他低頭道歉,那郡太守到現在還不提糧草的事,看來真是沒戲了,我馬上向袁譚深施一禮,袁譚毫不躲閃的接受了我這一禮。

好,我決定了,我不嚇得你這蠢蛋屁滾尿流,我就不是劉備劉玄德。

直起身來,我正色的說:「我劉備常聽說本初公對人豪爽,謙恭有禮,常常恨不能相見,袁公子家學淵源,必多受袁公教誨,今日看袁公子表現家學修養,想袁公修養必然不凡。」

以袁譚之愚蠢,也聽出我話中的譏諷之意,不等他翻臉,我接著故弄玄虛的說:「袁公子家人所說的話,備不知道對誰所言,但聽此話意思,似乎要找幾名黃巾俘虜,此事不難。」

袁譚聽到我似乎有答應之意,也意識到他指示家人同我說話不合禮節,臉色和緩下來,剛要開口,我又旁敲側擊的插嘴說:「我等在渤海城外,陣斬了黃巾首領張牛角,俘獲兩萬,尚有六萬黃巾潰散,據哨探回報,張牛角在黃巾中聲望很高,黃巾賊不甘失望,正在重新集結人馬,目下,渤海郡周圍聚集的黃巾賊寇不下三十萬,以袁公子的武藝,三十萬黃巾算什麼,到時必有充足的人手,祭奠你的家丁,怎麼會需要我劉備效這微小之勞呢?」

鄒靖一直忙著奔走要糧,聽到我這半真半假的話大驚,忙問:「玄德公,此言當真?」眾人皆大驚失色。

我點點頭,看著面色蒼白的袁譚與郡太守,我又加了把火:「不錯,已經核實的黃巾賊寇有三十萬,黃巾賊誓言屠城,分兩路進軍渤海,一路由大將於毒率領,一路由大將褚飛燕率領,如今已正在集結兵力,今日不殺出去,明日黃巾四面合圍,想走也走不成了。」

袁譚神色一動,以目示意高干,高干意會,迅速召喚周圍的家丁,我看了高干的小動作,暗暗一笑,假意向鄒靖解釋說:「鄒校尉,核實的黃巾賊有三十萬,但也有哨探說黃巾賊有五十萬之多,目前,我們前方的黃巾兵力最少,就是我們今天打散的六萬黃巾,以我們的兵力當可一衝而過。」

鄒靖聞言,鬆了口氣,馬上催我們回營,郡太守見此,顧不得看袁譚的臉色,六神無主的拉著我的手,懇求的說:「玄德公,我渤海郡中兵少將寡,此刻黃巾才退又來,若玄德公再去,如何抵擋這五十萬黃巾哪。」

我和藹可親的看著太守,假裝邊解釋邊安慰道:「太守何需慌亂,如今你這孤城糧草缺乏,我留在此處又有何作用呢,軍中無食則兵無鬥志,城破是必然的,再說,我們的任務是救援青州,要是被困在這裡,如何向涿郡太守交待呢?不過,有袁公子在此,太守不用擔心。」

說完,我用力甩衣袖,太守死死的抓住不放,方寸大亂,一迭聲的喊:「玄德公,不需擔心,我城中還有糧草,尚夠幾日食用。」說完,太守歇斯底里的大喊:「來人,打開城門,讓玄德公的軍隊進城,安排他們進食。」

袁譚聽到這話,急忙大聲喊道:「且慢。」邊喊邊向我跑來。

怎麼,事到臨頭還不想給我糧草嗎?我轉身冷冷的看著袁譚,郡太守急忙插身到我們之間,對手下喝罵:「混蛋,還不快去給玄德公分發糧草。」

袁譚再次用急得有些變調的聲音喊道:「且慢。」說完,他走到我身邊恭恭敬敬的向我施禮,面帶歉意的開口說:「下人無狀,得罪玄德大人了,在下向玄德大人賠禮。」

我淡淡一笑,僅僅是下人無禮嗎,不過,你小子肯認錯,我原諒你,畢竟現在不是得罪袁紹的時候,我淺淺向他還禮,直截了當地說:「哪裡,袁公子還有什麼要求,只要是我劉玄德做得到的,你儘管開口。」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以袁譚的高傲,他要不是有求於我,怎麼會這麼恭敬,當然,他有什麼要求,我心知肚明,我恐嚇了他這麼半天,又保證我能衝出重圍,這個無膽鼠輩只要想逃,必然想求我保駕,再說,我只是同意他要求,可沒說一定要答應他,如果他的態度我不滿意,那就對不起了。

袁譚越發的恭敬,再施一禮說:「小侄剛才聽說劉大人要救援青州,心中甚想看看劉大人的武勇,家父命我遊學四方,下一站正是青州,劉大人可不可以讓小侄隨軍,一同前往青州作戰?」

好啊,世家子弟就是與常人不同,逃跑都說得這麼慷慨激昂,我不如也,不過,借此緩和一下和袁紹的關係,正是我的目的,況且這位袁譚,歷史上曾任青州刺史,無論我今後能否奪取青州,現在把這個二世祖拉攏一下,總是好的,看在他這麼一會兒,已經變成「小侄」的份上,答應了他又如何,我裝作思考,沉吟的看著袁譚。

郡太守聽到袁譚不是反對他借糧,馬上也幫腔說:「如此甚好,有玄德公一路照料,袁公子無憂矣。」

傻瓜,我惋異的看著郡太守,到現在你都不覺悟,袁譚要隨我走,你認為他會留在這危城,等我打敗了圍城的黃巾再走嗎?

果然,看到郡太守開口,袁譚馬上順桿爬的說:「如此,小倒這就收拾東西,與劉大人動身。」

這次郡太守明白了,臉色頓時一片青白,拉著我的衣袖,哆哆嗦嗦的說:「玄德公救我,渤海兵少,若玄德公與袁公子再離開,渤海危矣。」眾人一片哀求。

說到最後,郡太守聲音中帶上了哭腔,好啊,這就是巴結高門大戶的結局,在錦衣玉食中長大的孩子,他們豈會在乎一個門下追隨者,有著了指手劃腳,用不著,不過是隨手丟棄的破抹布而已。

哼,這袁譚還真不是的狂妄啊,我沉吟了這麼半天,他居然不懂我的意思,我還沒答應,他就要收拾行李了,想到這,我馬上喊住袁譚:「袁公子,且慢。」

袁譚聞言轉身,不高興的說:「劉大人,還有何事交待?」

我伸手撫摸著下巴,遲疑的對袁譚道:「袁公子,我軍中已經斷糧,前方尚有六萬黃巾沿途堵截,此去樂陵九死一生,袁公子身份高貴,萬一有個閃失,劉某擔當不起,袁公子不如留在渤海,等我到了青州,再來接袁公子。」

袁譚惱羞成怒的說:「等你到了青州,我的屍骨早已寒了,還用得著你接我。」

狂妄,我淡淡的笑著,說:「若袁公子堅持要走,那我替袁公子留下守城,只要太守供給我們糧草,我必不讓黃巾破城。」

聽到這話,郡太守大喜過望,連聲喊:「好啊,好啊。」

袁譚氣急敗壞的轉向鄒靖,呼喊道:「鄒靖,你走不走?」

聽到袁譚這個黃口小兒直呼其名,鄒靖也臉顯怒色,大呼道:「袁譚,恭敬些,我的名字不是你叫的。」

袁譚一愣,這下可把我們都得罪了,想到這樣做的後果,袁譚馬上表現出世家子弟的修養,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堆上笑容,恭身向鄒靖賠禮,顧忌到他身後的袁紹,鄒靖接受了他的道歉,向他解釋說:「如今軍中無糧,士卒無力作戰,若沒有玄德公,憑我們的軍隊走不出渤海,再說,現在涿郡士卒全由玄德大人統領,我豈會單獨而行。」

聞聽此言,袁譚馬上轉過臉來,言不由衷的向我賠罪:「小侄莽撞,望劉大人原諒。」

我馬上恭敬的回禮,說:「哪裡,哪裡,我軍中無糧,就是想強行攻擊到樂陵,還怕路上軍卒飢餓難忍,四處逃散,難得郡太守願意供給糧草,我決定,在此打敗黃巾再走。」

袁譚真的急了,馬上慷慨的說:「劉大人軍中無糧,何不早說,我父親在此還有些熟人,讓我找找他們,為大人湊點糧草不成問題。」

何不早說?混蛋,我都說了幾百遍了,就等你開口為我們籌集糧草,吝嗇人,你今天要不敲得你骨幹髓盡,我對不起你那蠢蛋父親,我顧不得太守的哀求,沉思著說:「黃巾三十萬大軍合圍,我軍中缺少馬匹,若是遇上黃巾,一旦與他們纏戰,就怕四面黃巾圍上來,我們身處野地,退無法退,豈不危險,不如在此依托城牆,與黃巾一戰。」

郡太守聽到這,立即眉開眼笑,袁譚聽到這,別有深意的一笑,答:「我家丁有一些馬匹,大人要是缺馬,我叫他們讓出幾匹,如何?」

幾匹我會看得上?看來這個吝嗇人打算一旦遇敵,趁我們纏住敵軍時,自己騎馬逃跑,所以有馬不肯多給,嘿嘿,我再加把勁,來個趁火打劫,擠擠這條錫皮牙膏。

我皺著眉頭,故作擔心的說:「幾匹馬哪夠,黃巾軍陣勢蔓延十里,若用幾匹馬衝陣,如揚湯止沸,隔靴搔癢,一旦衝陣的軍隊覆滅,十里路,快馬跑也得半天,這工夫,足夠黃巾包圍我們了,」袁譚立即明白我的意思,那是在告誡他,沒有足夠的馬給我們,以便我們纏住敵軍,他根本別想逃脫。

鄒靖聽我說得這麼嚴重,想到我們一路上的戰績,馬上準備反駁我,早就注意他的田豐,看他有開口的意思,馬上踩住他的腳,衝他微微搖頭。

袁譚考慮了一下,恐慌不安的詢問說:「以劉大人的意思,需要多少匹馬才能纏住敵軍?」

默默的盤算了一下,據說官渡之戰時,曹操才有二百騎軍(將領的馬除外),袁紹累世三公,我要他五百匹馬不過分吧,我伸出一個巴掌,信誓旦旦的說:「要想纏住敵軍,使我軍能順利突圍,至少需要五百匹馬,要知道敵軍六萬,我軍五百騎兵,再少恐怕不起作用,當然,如何能給我一千匹馬,這三十萬敵軍,我必一一破之。」

等我說完這話,田豐放開了鄒靖的腳,鄒靖隱隱約約明白了我的意圖,馬上鄭重其事的幫腔:「玄德公從不妄言,既然玄德公說能破這三十萬黃巾,我鄒靖願意為先鋒。」

鄒靖這話一說,立即打消了袁譚最後一點疑慮,他馬上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大聲說:「好,我馬上召集父親的朋友,今日就為你湊齊五百匹戰馬。」說完,匆匆轉身離去。

回過頭,我看著太守,他和眾人都一副窮途末路的表情,這些可憐的人現在也明白袁譚的心態,頓時痛不欲生,彷彿抓住最後一棵稻草一樣,太守哀哀的對我說:「玄德公,你剛才說有千匹戰馬,就可打敗周圍的黃巾,當真?」

本不想理這勢利小人,真想讓他嘗嘗求告無門的心情,可想到有五百匹戰馬的事,我勉為其難的原諒了他,斷然回答:「當真。」

郡太守一咬牙,毅然決然的說:「玄德公請稍待,我聞玄德公之名久矣,公來我小郡,我還沒有好好招待,待我給玄德公準備一桌酒席,我們席上再聊,如何?」

我皺著眉頭,苦著臉說:「軍中將士尚在挨餓,我豈能吃得下去,我還是回營等候袁公子的糧草吧。」

郡太守迫不及待的表白說:「袁譚小兒有糧,我豈能沒糧?袁譚之糧還不是出自我渤海,要不是這小兒作梗,我早把糧草送到玄德公軍營了,來來來,我馬上把軍需糧草送到玄德公營內,我等席上說話,席上說話。」

當晚,我與鄒靖叼著牙籤,心滿意足的回到了營中,為了安慰郡太守,我把田豐留在城中,為了安撫袁譚,我派出二百騎兵向樂陵方向探路,摒退眾人後,我和鄒靖躺在帳中,開懷大笑,緊接著,我們倆舉行了分贓大會,郡太守和袁譚的禮物我倆一人一半,一千匹馬各分五百,渤海這一仗,值錢啊。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三十二節 迫在眉睫
作者:赤虎


清晨我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回味著昨天美夢般的情景,慢悠悠的起床穿衣,等我出了帳門,發現袁譚正在帳口焦急的徘徊,看到我出來,他急忙上前,惶恐不安的問:「劉大人,昨日哨探回來了嗎?軍情如何?我們是否今日拔營?」

我仰著頭,想了一下,不慌不忙的回答說:「袁公子,我們先到大營,詢問一下軍情吧。」

領著袁譚,我進了軍帳,沮授正在其中忙碌,我假裝很急的問:「沮公,向樂陵方向搜索的哨探回來了嗎?」

沮授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袁潭,搖搖頭,乖巧的保持沉默。

袁潭急了,胡思亂想的問道:「會不會遇上了敵人,無法返回報信?」

沮授像沒聽見一樣,起身給我讓座,袁譚急赤白臉,問:「嗨,我在問你,為何不答?」

沮授冷冷的說:「小兒無禮,連個稱呼都沒有,你在問誰?」

袁譚臉上一紅,正要發怒,我馬上止住了他,歉意的說:「沮公,是我不對,沒給你介紹,這位是袁本初長子,袁譚袁顯思公子。」

沮授從鼻子中發出了一聲哼,簡單的對我說:「昨晚,雲長都對我說了。」

我點頭表示意會,伸手示意袁譚坐下,接著鄭重的向袁譚介紹說:「這位是冀州名士沮授沮子正,現在為我軍中右軍師。」說完,我一屁股坐在座位上,搖頭示意沮授別和這紈褲子弟計較,在這些人眼裡,天下名士都是他們門下走卒,有點尊敬的表情,都是給外人看的,豈能當真。

帳外,咚咚的腳步聲響起,張飛那大嗓門越嚷越近,門簾一掀,張翼德跳了進來,我頓時冒出一身汗來,這個有口無心的大嘴,萬一說漏了什麼,怎麼辦?我不等他開口,急忙眉開眼笑的對我說:「三弟,昨日我去渤海城,太守為了答謝我們出兵救援渤海,送給我一點禮物,都在我帳中,你快去挑幾樣吧。」

正好,門簾的縫隙中露出關羽的臉,我用眼神暗示關羽,然後急切的說:「還有幾瓶好酒,我特意給三弟留的,雲長,你與三弟同去挑幾樣東西,酒可都拿去,但不得多喝。」

聽到有酒,張飛立即忘了要說的話,興奮的說:「哥哥吃席,還想著我,大哥對我真好,我這就去大哥帳中。」說完,興高采烈的竄出了帳中,接著,關羽閃身出現在帳中,以目示意我注意袁譚,我點頭表示明白,隨即,他轉身出帳,尾隨張飛而去。

我轉首笑吟吟的對沮授說:「昨日歸來,夜已深了,不敢打擾沮公安歇,等會沮公也到我帳中,隨意挑些東西,這是渤海太守一片心意,沮公不要客氣。」

沮授微笑著點頭答應,隨即攤開地圖,控詢道:「今日如何計劃行軍,主公可有打算?」

我考慮了一下,用商量的語氣說:「不如讓管亥率前隊護送袁公子先行一步,我等中軍隨後而行。」

不等沮援表態,袁譚搶先振振有詞的說:「劉大人,小侄不著急,等前方哨探回來後,我隨大人中軍而行,我想在大人身邊學習一下兵法。」

沮授面無表情,低頭看著地圖,沉思著對我說:「依主公之見,管柄元什麼時候動身合適?」

「嗯,朝食之後就可動身,日午時分讓他立住陣腳,回報中軍,如何?」我略作盤算後答道。

「好,就依主公所言,等會兒讓雲長接回符皓,我們前軍拔營,向東攻擊前進。」沮授擲筆,起身大聲傳令:「來人,通知管將軍來大帳聽令。」

突然,門簾掀起,一名士卒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沮授一皺眉,正待大聲呵斥,那士卒慌亂的喊道:「敵襲——」

聞聽此言,帳中諸人均大驚失色,袁譚觸電一樣跳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喊道:「我說讓你昨日就走,你偏要和那太守飲酒,如今敵軍已迫在眉睫,怎麼走?」不等我回答,他馬上跳到大帳門口,手忙腳亂的沖家丁大喊:「來人,準備馬車。」

沮授看著這寶貝狼狽不堪的樣子,輕輕歎息了一聲,低低的說:「哎,虎父犬子啊。」

袁譚還在那扯著嗓子大喊:「人哪?死哪去了,快去準備車馬。」

我忍無可忍,朝著袁譚大吼一聲:「袁譚,住嘴,你給我回來。」

袁譚被我的怒吼嚇得目瞪口呆,帳外衛士拔刀相向,帶著袁譚走入了大帳,我一指几案,低喝一聲:「你給我坐下。」

袁譚馬上畏縮的坐在椅子上,我側耳傾聽一下周圍的動靜,轉頭盤問報信的士卒:「敵軍可曾攻入寨中,為何我聽不到前營的戰鬥聲?」

士卒穩定了一下情緒,回答:「敵軍離我們還有十五里左右,未曾攻入寨中。」

混蛋,報信都不會,離我們還有十五里就說敵襲,嚇得我以為又來了一次張牛角式的攻擊,欠扁啊你,我與帳內諸人都鬆了口氣,沮授定了定神,馬上建議說:「管炳元不在帳中,必然在外面操練軍卒,他的隊伍已經編組完畢,傳令給他,讓他帶人上寨牆戒備。」

我接著補充說:「傳令鄒靖,讓他集合弓兵準備戰鬥,傳令雲長翼德,讓他們集合隊伍,準備突擊。」

沮授點頭表示同意,略一沉吟,接著說:「還要傳令簡雍,讓他拆除軍帳,防止對方放火。」

「好,就這樣,沮公傳令吧。」我盡量用和緩的語氣說,希望能感染袁譚,讓他平靜下來。

沮授立即招來傳令兵,傳下一隻隻令箭,趁此機會,我看著面色蒼白的袁譚,柔聲說:「袁公子,我剛才喊的聲音大了點,對不住了,軍中最重紀律,你從大帳中跑出去,慌亂的四處叫嚷,士卒們不知道情況,若是也因此產生恐慌,營中一亂,不用敵軍衝擊,我軍就會潰散,為將之道,必須泰山崩於前而不亂,袁公子若今後統軍,請切切記住這點。」

袁譚目光呆滯,愁眉苦臉,沒有回答我的話,我心中歎了口氣,再次詢問報信的士卒:「對方有多少人?打著什麼軍旗?騎兵還是步兵?揚塵有多高?」

士座慢慢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愧疚的回答:「離得太遠,沒看清楚。」

我倒,這種情況你也敢喊「敵襲」,你真是無知者無畏啊,我一臉不悅的看著士卒,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起身招呼沮授袁潭:「兩位,我們到寨牆上看看,如何?」

沮授立刻起身答應,袁潭仍在發呆中,我伸手拖起袁潭,拉著膽顫心驚的他走向前營,路上,高干見此,也立即追隨在身後,看來,這個高干的膽氣,倒比袁潭足。

站在寨牆上,遠遠看見來軍揚起的煙塵直衝雲霄,那塵土自遠處地平線迅速靠近,不斷擴大,陽光下反射出點點光芒,那是敵軍的槍尖在閃閃發光。

「嗯,煙塵移動得好快,全是騎兵,大約有一千五百騎,好兇猛的速度。」我自言自語道,袁譚聽到這話,立即魂飛魄散,面無人色,騎兵,以這樣的速度,要是他搶先出逃,離了寨牆的保護,估計他逃不了多遠就會被追上斬殺。

「軍旗呢,煙塵太大,軍旗看不清。」我嘟囔道:「傳令,讓鄒靖盡快把弓兵調上來,看他們的速度,等會兒就會來到我們寨前沿。」

大地輕微顫動起來,滾雷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那馬蹄聲就像重錘擊打著每個人的心臟!大家都虎視眈眈的看著前方,敵人正向此方向急速挺進,隱隱可以看見,來軍五人一排,隊形方方正正,馬上的騎士挺直著身體,即使在這快速的奔跑中,行列也絲毫不亂,顯示出良好的訓練和紀律,那鐵流排山倒海似的壓過來,那氣勢讓人喘不過氣來。

近了,漸漸的對方的軍旗忽隱忽現,軍士們的裝素也看得模模糊糊,周圍,受來騎威勢近迫,眾人都摒氣凝神,鴉雀無聲。

我長出了一口氣,喜出望外的對沮授說:「警報解除,叫士兵們各自忙去吧。」

沮授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沒等他問,旁邊管亥的歡呼聲解答了一切:「出雲鐵騎,兄弟們,我們的援兵來了。」

頓時,身邊響起了一陣陣歡呼聲,袁譚身子一軟,我趕緊伸手拉住了他,恬不知恥的恭維道:「初見此軍威勢,我都喘不過氣來,看袁公子倒是鎮定自若,真不愧是袁家大公子啊。」

袁譚面紅耳赤,馬上昂首挺肚,目空一切的答道:「劉大人是當世英雄,見到這等小軍,也會害怕嗎?」

小軍,這軍隊還小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剛好看到關羽張飛走來,我遂裝做招呼關張兩位,丟下袁譚不理。

不久,對方軍隊越來越近,前排鐵騎放緩了步伐,後排鐵騎迅速插上,只一眨眼功夫,就擺出了五十人一橫列的攻擊隊形,騎兵們伸手摘下了弓,箭搭上弦了,旋即,全隊鐵騎突然靜止。

「好!」關羽由衷的發出了一聲讚歎:「動如風,靜如山,令出即行,如此鐵騎,大哥是怎麼訓練出來的?」

煙塵漸漸的消散,這支隊伍逐漸的顯露出來,在所有人眼中,這支隊伍是那麼怪異,只見他們打著一面可笑的憨熊旗幟,全身都穿著連帽的麒麟鎧,為了防止鐵甲磨壞皮膚,麒麟鎧下還襯著皮甲;胸前,像系肚兜一樣綁著半截鐵製胸甲;馬鞍兩旁員著兩個黃銅馬鐙,馬鞍後面,左側插著一把豎立的長槍,長槍頭上還綁著一長條紅色的布,一陣風吹來烈烈作響,馬鞍右側,放著一支弓袋和三壺箭;另外,馬鞍右側一個豎起的柱狀物,平時上馬時可以當作扶手以便用力,現在,那上面放著個帶面甲的頭盔,面甲放下來,整個臉部成一個狼頭的造型,異常猙獰。

看到騎士們擺出攻擊的陣型,沮授大驚,不放心的忙問:「主公,你確定這是我們的援軍嗎,怎麼對方擺出這樣的陣型。」

我得意的回答:「不錯,正是我們的援軍,分別太久,他們不知道我現在的軍旗,所以按照我的教導,先擺出攻擊姿態,再派人聯絡,命令管亥出營迎接,這些士卒他訓練過,必定還認識他。」

對方軍號響起,詢問我們來歷,管亥激動的拍馬出營,邊跑邊大喊:「混小子,吹什麼號,是我,我們現在沒有軍號。」

旗門閃開,太史慈一身赤甲,手持長戟,越陣而出,精神抖摟的高呼:「來者是管炳元嗎?主公何在?」

管亥舒心的大叫:「哈哈,可不是我嗎?終於把你們盼來了?」說完拍馬向太史慈跑去。

太史慈揚起長戟,大喝一聲:「炳元,休得衝撞我隊形。」

管亥一愣,馬上說:「明白,明白,我這就閃開。」說完,催馬來到陣側方,翻身下馬。

太史慈舉起長戟,高喝道:「全體注意,收弓。」

聽到這話,我立即傳令:「來人,把軍旗在我身後打起來。」士卒聞言,在我身後豎起了大旗。

太史慈再次鏗鏘有力的發出號令:「全體注意,舉槍。」士卒們紛紛從身後抽出長槍,豎立在胸前。

我欣慰的看著,然後傳令:「打開營門,營門守卒分列兩邊。」

身後士卒急忙下一寨牆,向營門跑去,太史慈振臂一呼:「全體注意,致禮。」

眾軍士驚天動的的齊聲大喝:「狼——,狼——,狼——。」

喊完,眾軍士齊刷刷的放低槍尖,槍尖垂在地上,斜指右前方,一手持韁,挺起了胸膛,我站在寨牆上,身後大旗迎風招展,我意氣風發,右手握拳敲擊胸甲,回一了個軍禮,沮授見到這種情景,立即側身閃開,關張兩位也反應過來,側身閃開,示意不能與我同受這個軍禮,寨牆上,只有高干和袁譚還呆愣在我身旁,大搖大擺的與我接受軍隊的致敬,見到這種情形,關張兩位大怒,跳上來一人一個,掐住他們的脖子把他們提溜下去。

唉,這下子可把兩個廢物得罪透了,我暗歎口氣,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狼軍中,太史慈拍馬上前,神采飛揚的揚聲說:「出雲鐵騎左鋒將太史慈,率五百士卒,奉命前來助戰,請檢閱。」

我心花怒放的看著出雲鐵騎,高聲回答:「閱畢,全軍入營。」

太史慈收回長戟,高聲發令:「禮畢,收槍,入營。」一聲整齊的響動,狼軍全體收槍,再次排成行軍隊伍,五人一排,緩緩進入大營。

隨著狼軍的入營,無我遮蔽的大隊後方,一支馬多人少的隊伍逐漸顯露出來,這支部隊打著繪著一隻帶翅膀的飛馬旗號,馬上馱著纍纍的包裹。

見到他們,我先是一愣,天馬部族居然來了,可為什麼只有這一支部族?其他奉命參戰的部族呢?天馬部族怎麼來這麼少的人數,劉渾搞什麼鬼?

等了一會,劉渾拍馬上前,小心翼翼的報告說:「天馬部族奉命運送軍馬物資,來此參戰。」

我擺手示意他入營,一邊暗暗數著他的人馬,九十八人,約九百匹馬,哦,狼騎一人雙馬,除去狼騎的五百匹馬,駝送補給物資的還有約一百匹馬,他自己帶了三百匹馬左右,三百匹馬,九十八人,一看這數字就是私自跑出來的,哼哼,看我等會收拾他。

我邁步走向袁潭,安撫著他說:「袁公子,我們援軍自北而來,北方敵軍一定已經被我們打散了,現在,袁公子不如馬上召集家丁,準備出發。」

袁譚面紅耳赤,不知道是由於羞愧還是憤怒,我還不及哄這小孩子,叫過簡雍,暗暗叮囑他看住袁譚,這樣做表面上幫他整理隊伍,實際上是防止他跑到大帳,偷聽我們商議。

交待完後,我率眾人匆匆走入大帳,詢問太史子義詳情,原來,劉渾確實是私自跑了出來,以前藉著春節送禮的機會他去過涿縣,但到達涿縣之後,下面的路該怎麼走他沒了主意,留守涿縣的陳群與他不相識,對他冷冷淡淡,直到太史慈到達後,陳群才確認這位異族小孩是我們的人。

陳群以前見過太史慈,他來為母求醫時,陳群正好投入我門下,自穎川與我同歸涿縣,借太史慈的介紹,大家認識了,劉渾隨即鼓動陳群與大家同往,考慮到劉渾主公義子的身份,不知深淺的陳群立即答應同行,結果成了劉渾的擋箭牌,我要是處罰劉渾不尊軍令,私自跑來戰場,現在,帳中還有一個不尊軍令的陳群。

顧忌到陳群的身份,我猶豫了半天,決定忍下這口氣,今後找機會一定要提醒一下陳群,可別讓劉渾賣了,還為他數鈔票,還真說賣便宜了,哼哼,這個陳群,不傻啊,怎麼會這樣。

招手叫過雲長,我吩咐他去城中接回田豐,把太史慈沿途掃蕩的賊兵首級送給太守,就說這是太守與我們共同出戰,擊潰了北面來襲的敵軍,關羽聽到我的話,不解的瞪大了兩眼,我忙向他解釋說:「太守供給我們糧草,自然是希望我們能為他解救困局,若無困局也就無糧草,我以兵法『無中生有』之計,逼迫他拿出糧草,現在,糧草到手,我們就要為他解除困局,順便再為他送點功勞,答謝他的糧草。」

看看太史慈,我接著解釋說:「子義一路作戰,出雲城會記住你的軍功,子義之功,賞不在渤海,這些頭顱就送給太守,讓他沾點光,一份頭顱兩份軍功,又對子義無傷,順水人情,算是補償我昨日對他的恐嚇,諸位看如何?」

沮授立刻大聲讚賞道:「主公仁義,雖以兵法之道賺取太守糧草,不忘給與太守補償,若是主公都這樣騙人,這樣的當我也願意上,這真是爭奪天下人心的王者之道啊。」

見到沮授同意,雲長立即欣然領命,我再次叮囑他:「雲長,記住告訴太守,這些援軍來自漁陽郡公孫伯圭,應我的要求赴援青州,還有,西面於毒的軍隊已經撤退,我等就要全軍而上,向東面攻擊前進。」

等關羽出帳後,我長歎一聲,瞪著劉渾,別有深意的警告說:「渾兒,這次我原諒你,下次小心,你不是每次都能運氣好逃過處罰。」

聞聽我這樣說,帳中諸人大都不瞭解來龍去脈,對此無法理解,唯太史慈意會在心,常常的看了劉渾一眼,而沮授卻陷入了沉思……

忙來忙去,我們還沒顧上吃早餐,剛好援軍到來,帶來了出雲城的戰備口糧,我們招呼來鄒靖,拆開兩份戰備口糧,在大帳中吃了起來,戰備口糧中包括兩份熏馬肉,兩份熏魚,兩份錫紙包裝的青豆(這錫來源於劣質銅錢中的金屬錫),兩分脫水烘乾的花生餅。

將青豆用水煮熟,在上面撒上切碎的燻肉,一份香噴噴的早餐吃得張飛嗷嗷直叫好。

吃完早餐後,我急忙帶上沮授,跑去問候袁潭,把我們編的最新戰情通報給他,聽完我們所說,袁譚沉吟著說:「如今渤海北面,西面之敵已被擊退,以劉大人所見,現在渤海城安全嗎?」

什麼意思?小子,現在你又不想走了?哼,這可不行,現在放手,這傢伙對我只有恨意沒有感激,我就是拖也要把他拖到樂陵。

我作出一臉關懷的表情,說:「哦,袁公子,怕就怕北面、西面的敵軍才退又來——尤其是聽到我們引軍東去的消息後,他們要是再來攻擊渤海怎麼辦,不如這樣,袁公子隨我全軍東移,樂陵一面臨海,若有事,我們渡河的船隻可以接應公子渡河,若是在路上遇上小股黃巾,我們戰而勝之,袁公子隨軍征戰,也能獲取一份軍功,你看如何?」

袁譚眼睛一亮,旋即遲疑的問:「劉大人,聽你說西面的黃巾有六萬人,你人把握打敗他們麼?」

我傲然一笑,說:「敗軍之將,膽已被我嚇破,有何可懼?如今西北兩面敵軍退去,這只孤軍還有戰意嗎?我是特意來約袁公子博到戰功啊,袁公子可願一戰成名。」

聽到沒有危險,還有大功,袁譚的胸膛立即挺了起來,意氣軒昂的說:「小侄正想與劉大人共同戰鬥。」

我微微點頭,詢問說:「袁公子身邊有多少家丁?」

袁譚昂然回答:「家丁二千人。」

二千人,袁氏家族遊學都這麼誇張?想到我的遊學,5555,我真想哭,這年頭大地主大豪強的勢力真是可怕啊,據說糜竺嫁妹給劉備時,陪嫁物就是三千武裝家丁,真讓我咋舌不已。

「好,你讓這些家丁護衛在身邊,我再派兩個營護衛在你左右,如何?」我慷慨的說,袁譚大喜,貪心的問:「那兩營士兵可是今日來援的人,我看這些人氣勢不錯,很想與領軍大將多聊聊。」

我心中冷笑,把我最強戰力的士卒衛護在你身邊,你也真想得出來,一搖頭,我解釋說:「這些士卒隸屬於漁陽公孫伯圭,是伯圭兄最精銳的白馬義從軍,我往青州赴援時,擔心兵力不足,特地向伯圭兄借的兵馬,他們主要用於衝陣,要在全軍中先行,我看,袁公子身邊還是調我的兵馬護衛,這樣我指揮起來方便點,你說呢?」

袁譚無奈的點頭答應。

不一會,關羽帶田豐回到營中,順便帶來了太守的一點謝禮,看著那點禮物我哭笑不得,我白送了太守一件太軍功,只換來這點東西,真失敗啊,唉,要是田疇在此就好了,以他的精細,我不用再操心營中內務補給,等到需要敲詐別人時,他和我的默契總能讓我滿意而歸,而現在,營中諸人都是些迂夫子,做事處處要顧忌形象和面子,真頭痛啊。

一陣忙亂之後,我們拔營開路。

既然援軍到了,我再無所顧忌,命令全軍加快步伐,趕往樂陵,劉渾送來三百匹馬,加上我又成功的敲詐了五百匹馬,在張飛的叫嚷下,我把部分狼騎的備用馬都算上,讓關羽張飛全部換成了騎兵。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三十三節 鋼鐵之旅
作者:赤虎


一路上,關羽張飛都在竭力模仿狼騎的行軍方式,但這可不是一天能學會的,嚴格的說,鄉勇中會騎馬的不多,他們騎在馬上個個東倒西斜,結果我們好不容易訓練的步戰能力全部喪失殆盡,新成立的騎兵全無戰力,全體攻擊力不升反降,幸好,我們打敗了冀州黃巾軍戰鬥力最強悍的張牛角所部,目前,又有強大攻擊力的狼騎兵在我們陣中,四處逃散的黃巾士卒又使我們聲名鵲起,一路走來,敢來攻擊我們的黃巾軍還真不多。

行了一段路程,看到周圍的黃巾軍一見我們就四處逃散,袁譚的勇氣大增,英姿勃發的拍馬到我身邊,躍躍欲試的說:「劉大人,周圍黃巾如蟻,我們何不順路加以清剿。」

好吧,小孩子想玩玩,就玩玩吧,看著同樣摩拳擦掌的劉渾,我慈愛的說:「渾兒,你帶上那九十八名馬伕,隨袁公子順路清剿黃巾。」

袁潭大喜,如願以償的說:「好,我就就招集家丁,我們去大殺四方。」

我招手制止袁譚,語重心長的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只讓這些馬伕與你同去嗎?九十八人,加上我的義子和你,不過百騎,百騎破賊,方顯出袁公子的膽略和武藝。」

袁譚臉上閃過一絲恐懼,我用信任的眼神注視著袁潭,接著鄭重其事的叮囑劉渾:「渾兒,你照顧好袁公子,若是袁公子有損傷,你就別回來了,自己把脖子切了讓隨從帶回來。」

說完,看著劉渾那滿不在乎的表情,我心中一緊,可別讓這小子把袁譚賣了,我厲聲說:「你給我記住,照顧好袁公子。」劉渾馬上弓身領命。

此時,袁潭還有一點猶豫,我跳下馬來,拉過我的坐騎,關愛的對他說:「袁公子,我騎的這匹是千里挑一的好馬,隨我久經戰陣,你騎這匹馬去,記住我的話:打不過,跑,黃巾騎兵甚少,就是有騎兵也跑不過這匹馬,你只要向我中軍跑來,誰敢惹你?」

袁譚聽到這話,徹底放心了,英姿颯爽的跳上我的馬,與劉渾歡呼而去。

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田豐憂慮的說:「主公讓他們去,也不叮囑他們別離我們大隊太遠,再說,讓袁公子帶一個小孩與九十八個馬伕出陣,我怕他們遇匪即回,不但得不到功勞,反而讓人恥笑,袁公子氣量狹小,如因此懷恨主公,豈不麻煩。」

沮授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說:「主公這樣做,必有深意,我卻想不出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我微微一笑,感慨的答道:「你們這樣想,是太小看了劉渾這個小子,這小孩人小鬼大,從不肯讓自己吃虧,他隨身帶來的馬伕,一定是在族中千挑萬選,熟悉弓馬的勇士,要不然他怎敢在這兵荒馬亂這時,攜帶三百匹良馬遠赴涿縣,至於不多不少,只帶九十八人,也是別有深意。」

接著,我簡略的向他們解釋了出雲律法——不經元老院與城主批准,私自出兵百人以上要斬首,這傢伙只帶九十八人,加上他自己不過九十九人,也因此與懲罰擦肩而過。

沉思了一會兒,我把劉渾曾叛離出雲,最後又被我收服的事,也告訴了兩位軍師,順便各他們解釋了一下原諒劉渾的原因,希望他們不要因劉渾異族的身份而岐視他,兩位軍師聽到我的解釋,彼此相視,眼中都露出深深的憂慮。

田豐首先開口,憂心忡忡的勸道:「主公所言,分其權,孤其身,束其民,雖然是好方法,但還是有一個隱患,主公現在還沒成家,如主公成家後,主公親子必然幼於義子,日後必有奪嫡之憂,主公不可不防。」

我沉吟不語,心中卻不以為然,我所做的一切,又豈是想讓子孫後代享受,富不過三代,與其讓後代戰戰兢兢捧著這江山,不如退下來做個富家翁,平安快樂的生活,只要我設立一套機制,抑制住公權的膨脹,保護住私權的利益,讓個人有權享有自己的財產,有權追求自由的生活,這樣社會就會步入良性循環,這樣民族就會不斷強盛,不過,這些話現在卻不能說,說給他們之後,恐怕身為臣下的他們會失去打拼的鬥志和奮鬥的慾望。

沮授沉默了一會,微笑著試探的詢問道:「主公以前可有中意的女子,主公父母可曾為主公訂過婚。」

幹什麼,想做媒嗎?是美女嗎?

不過,看著他們眼巴巴的望著我,我不忍回絕,拚命回憶著歷史,記憶裡似乎簡雍提過,劉備的母親為他訂了一門親,可是劉備一直比較困頓,又在四處流浪,歷史上,似乎劉備直到做了安喜尉,或者是下密丞,才有能力把這女子娶回家,可惜,那時候女子地位低下,戰亂流浪中,劉備正室妻子數次喪命,只有在小沛的小妾甘夫人因為生下了劉禪,糜夫人因為帶來了三千家丁的陪嫁,在歷史上留下了簡略的一筆,而這女子的姓名,則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

想到這年代,女子十幾歲就嫁人,而那女子得等劉備等到二十多歲,我心中略有不忍,於是微微點頭回答說:「母親似乎為我訂了門親,這事憲和比較清楚,等我安定下來,讓憲和接那女子過門吧。」

田豐立即撥馬,熱心的說:「兵荒馬亂,那女子不知是否還在當地,我這就去找憲和,問問看。」

不一會,田豐急急跑來,欣喜的說:「主公,請先讓陳群負責後營,主公撥與我五百兵馬,我與憲和前往中山。」

哦,原來那女子在中山國,我無可奈何的答應:「符皓,炳元的兵馬訓練有素,我讓炳元隨你一行,讓炳元的士兵都換上馬匹,你們可先把那女子接到涿縣安置。」

田豐答應後,急急拉管亥上路,看著他如此熱心,我心中不禁一陣苦笑,是夜,我們在渤海與樂陵之間紮營,依我們現在的行軍速度看,明日中午就可以到樂陵,如果不在樂陵停留,當晚我們就可在碣石紮營,既然太史慈都可以從陸路趕上我們,我估計,從水路趕來的援軍也早到了碣石。

當晚,我召集眾將在大帳商議,諸將坐齊,沒等我們開口,袁譚滿臉興奮的闖了進來,大聲宣佈:「劉大人,小侄今日追剿黃巾賊寇,斬首數十人。」

我馬上堆起滿臉笑容,跳起來拉著他的手,激動的說:「來,給我說說你的英雄事跡。」

小孩子干了自以為英雄的事,總喜歡向大人炫耀,借我帳中大將齊集的時候,讓他炫耀一下,滿足一下他當英雄的虛榮心,對我大有好處,我馬上做出一副興致勃勃的表情,不停的向他詢問戰鬥情況,嘴中還不時的稱讚幾句。

袁譚正說得口沫四濺,劉渾掀簾走了起來,袁譚一見劉渾進來,馬上有些不自然的說:「小孩子不到外面玩,來這軍帳中幹什麼?」劉渾一臉可愛的道:「哈哈,就要到父親帳中玩。」說完,跳到我身邊,把小臉附在我大腿上,躺在地上衝袁譚做鬼臉。

袁譚無奈,草草結束了他的敘述,我立即小題大做的提示道:「袁公子,你一路剿滅黃巾無數,立下了這麼大的戰功,你父親知道麼?」

袁譚一臉遺憾的說:「可惜,四處黃巾作亂,阻塞道路,不然,我一定告知父親。」

我意味深長的看著袁潭,津津樂道的說:「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告訴袁公呢?這樣吧,你起草一份書信,我與鄒校尉派出人手為你把這份信送去,你可以告訴你父親,就說你在剿滅黃巾中立了大功,我與鄒校尉即將上表,為你表功,你父親知道此事,一定為你驕傲。」

袁譚聞聽,喜笑顏開的說:「好,我這就去寫信。」

我深深的看了一眼鄒靖,真誠的點頭答道:「好,讓鄒校尉與你同去,幫你斟酌一下措辭。」

能有機會與袁紹的大公子相處,並給予他幫助,這樣的機會鄒靖怎能放過,我話音剛落,鄒靖馬上迫不及待的起身答應,拉著袁譚的手跑出了大帳,這世界終於清靜了,我們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大家相視而笑。

沒想到是劉渾首先打破了帳中的沉默,他小心翼翼的試探著開口說道:「父親,此人色厲內荏,今日戰鬥,初時,時時思逃遁,其後處處想爭先,若再經戰陣鍛煉,其後必是大敵,父親明日不可再讓他出戰,他會認為勝利來得容易,今後凡遇敵陣,必然輕敵犯險,如此,勝之易也。」

劉渾此話一出,全帳諸將悚然而驚,小小年紀能夠顯出這麼可怕的心計,從一個人細小的行為中預測到這個人的成長,實在罕見,在眾人亂紛紛的誇獎之中,沮授把自己的臉龐躲進黑影中,冷冷的觀察著劉渾,藉著這次出言評論袁譚,劉渾確立了他的地位,讓人從此不敢以年幼小看他,這越發引起了沮授的警惕。

掃視著帳中諸將,把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我緩緩的開口說:「明日行軍,以子義為先導,我們急行至樂陵,在樂陵安置袁譚,鄒靖的軍隊就和輜重營在樂陵駐紮,我們全軍隨即轉赴碣石,等我們接到援軍的船隊後,再通知後營趕來碣石,雲長,翼德仍為兩翼,你們有什麼問題嗎?」

關羽皺著眉頭說:「士卒們不熟悉鞍馬,今日行軍,兩股多有磨傷,可否養息一日,明日再快馬行軍。」

旁邊,張飛也使勁點頭表示贊同。

我斷然否定了這種想法:「大軍在外一日,耗費糧草甚多,再說,若是出雲援軍等不到我們,開始向內陸攻擊前進,等我們趕到後,他們再整理隊伍上船,白白浪費了一天時間,又耽誤事情,不如我們先趕到碣石,和援軍會合,編組軍隊後再歇息一日,即可借此相互熟悉,又可整理隊伍上船。」

關羽慨歎一聲,神往的說:「子義啊,看你的狼軍行動起來整齊劃一,威武不凡,不知你是如何訓練出來這支鋼鐵之旅的,真讓人羨慕啊。」

哦,能讓一向高傲的關羽說出佩服的話,真不容易,關羽話中雖沒有明說,但明顯有請教之意,這讓熟知歷史的我大為驚訝,一旁,張飛也瞪大眼睛看著太史慈,期待的聽他解說治軍之道。

太史慈謙遜的笑著說:「慈駑笨,幸而得以統領狼騎,這些軍隊先由主公創立,再由管炳元將軍統領訓練,慈不過是因人成事而已,至於治軍之道,慈正在向主公學習,還望主公今後多多指教。」

太史慈話音剛落,性急的張飛馬上大嚷起來:「管亥這小子竟有這本事,他在哪兒,現在閒著沒事,也不去訓練一下我的隊伍,大哥,我這就去揪他出來。」張飛邊說邊起身,準備出帳。

我馬上不悅的呵斥張飛:「翼德,你怎麼這樣對待炳元呢,管炳元與田軍師出去為我辦事,這幾日不在營中,再說,你的士卒,自己不加以訓練,怎麼能老指望別人?快與我坐下。」

張飛嘟囔著坐在了一邊,關羽慚愧的長歎道:「管炳元之才,竟至於斯,看來我往日太小看天下英雄了。」心高自傲的關羽一向看不上大字不識幾個、土匪出身的管亥,至於魯直的張飛,缺少心眼,對於同樣魯直的管亥雖然惺惺相惜,但卻經常仗著力大,欺負管亥,現在瞭解到平日寡語的管亥肚子裡還有一套治軍之道,頓時刮目相看。

我不慌不忙的向關張兩位解釋說:「戰陣之道,幾日來我多次與你們解說,只要你們今後用心做事,也必能訓練出一支鐵旅。」

張飛聞言,立即高興得跳了起來:「大哥,你是說,要是我們照你說的方法訓練士卒,也能訓練出像狼騎這樣的軍隊?」

我搖頭否定了張飛的想法:「訓練出一支鐵軍容易,但訓練出像狼騎這樣的軍隊,難,狼騎是一支介於弓騎兵和鐵騎兵之間的全攻型軍隊,士卒身著麒麟軟甲,像弓騎兵一樣是一支輕甲部隊,但擁有半截胸甲和帶護面的頭盔,又使它像一支重甲部隊,這種既有弓騎兵的遠程攻擊力,又有重裝鐵甲騎軍突擊力的部隊,我們把它叫做突騎兵。」

我接著感歎的補充說:「狼騎兵本來是我帶領的隨身護衛,身為突騎兵,既要弓馬嫻熟又要精通鐵甲衝刺戰法,訓練起來頗為費時,花費也頗巨,非三年不能成軍,士卒還需從小訓練,難啊。」

沮授從陰影中幽幽的發問:「主公當日怎麼想著訓練這樣一支軍隊哪?」

我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避重就輕的回答說:「幽州戰亂之地,非強兵銳卒不能守護出雲城,馬戰之道,不過是弓騎兵與重裝鐵騎士交替使用而已,當對方列陣疏鬆,我就用重裝鐵騎衝擊,擊潰對方陣勢,如果對方為防止鐵騎衝擊而密集佈陣,我就用弓騎兵攻擊,殺傷密集敵軍,若對方為了對付我弓騎兵的攻擊,疏散佈陣,這時,就是我鐵騎衝擊的時候。

當初,我訓練了兩支部隊,一支作為弓騎兵訓練——就是現在的狼騎,一支作為鐵騎兵訓練——就是現在的雲雷騎,可是,自從我師兄高順統領雷騎後,重裝鐵騎的雷騎兵才正式成軍,師兄的攻擊那才是兇猛,如雷火掠地,如電閃轟鳴,如水銀傾洩,如暴雨狂濤,每所攻擊無不破者,自此之後,常常是管炳元領狼騎攻擊於前,我師兄高順發出最後一擊,結束戰鬥。

如此幾次後,管炳元好勝心起,也讓狼騎兵練習刺擊之術,於是狼騎就成了現在這樣子,當狼騎使用短弓發動攻擊時,它是一支弓騎兵,利用出雲城軟鋼特製的短弓,以鋼絲作為弓弦,可把箭快速射到二百步;當敵軍因受到弓兵的攻擊,不得不疏散陣形時,狼騎放下手中的短弓,帶上頭盔面甲,持起長矛,衝擊對方疏散陣型,當可一蕩而決,大勝敵軍。

另外,狼騎所持的長矛也是特製的,矛桿上留著凹痕、止動槽,可以讓弓兵帶上射箭用的銅指套,持矛衝殺,這樣一來,訓練一個弓兵需要兩年,再訓練他們馬上刺擊之術,又需要一年,合格的士卒進入狼騎,還需要為他們量身定做頭盔面甲,既耗時又耗力,以出雲城之富有,不過武裝了三千突騎兵,這其中還有一千人尚未訓練完成,難啊。」

眾人露出恍然的神情,我心中一動,突然想到一個主意,我有關張這兩位霸王級的猛將,如是把他們訓練成類似於雷騎那樣,具備強大突擊能力的騎兵,遇到戰鬥,讓管亥統領天馬部族的輕騎兵襲擾以外,與太史慈統領的狼騎兵掩護、攻擊,以關張兩位的勇猛鑿穿敵陣,至於我本人則率領步卒組成堅固穩定的中軍本陣,陣勢豈不更靈活?

想到這,我故作感慨道:「狼騎雖然兇猛,可是論到破陣潰敵,衝鋒陷陣,還要看雷騎,當今之世若是雷騎在攻擊上認第二,沒有哪支軍隊敢認第一。」

此話說完,見識過雷騎威力的太史慈默然不語,關羽張飛臉上皆有不滿,沮授滿臉嚮往,陳群一臉茫然,劉渾充滿恐懼,我再加了一把火,豪情萬丈的說:「不過要說到戰法靈活,當今之世,狼騎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狼騎遇敵,初則徘徊於敵陣之外,以弓箭擊敵,如狼群伺服於敵陣左右,若敵追擊,則如群狼且戰且退,若敵後退,則如狼撕咬,逐步破碎敵陣,如敵大亂,則若惡狼撲食,故此,名之為狼騎。」

聽到我這番話,太史慈意會在心,不住的點頭稱是,他是對當世無雙的讚譽點頭,兩人面色越來越難堪,等我的話音剛落,關羽馬上不甘示弱的表示:「大哥,狼騎訓練的確複雜,學之不易,但若說到學雷騎的衝鋒陷陣之術,我等鄉勇現在雖訓練不足,我看也不差於雷騎,若再給我一段時間訓練,我也能每所攻擊無不破者。」

張飛也在狂妄的叫囂道:「二哥說得對,大哥,若再給我點時間訓練,我也給你訓練出一支雷騎來。」

「好!」我大聲讚賞道:「兩位賢弟有此雄心,大哥當然支持,翼德,你手下兩名金旭(字凌龍),張刃(字辛何)都出自雲城前鋒營,也就是雷騎的前身,雷騎的訓練方法他們都經歷過,你就放手讓他倆練兵去,既然他倆都通過了尉官考核,軍中軍號變幻他們都會用,二弟只要學會軍令軍號變化,學會指揮這兩名尉官,下面的士官讓尉官指揮就行,如此,軍陣可用。」

聽到這段話,關羽眼睛閃亮,瞭然於胸的點著頭,看來,他多日來必是為指揮每個士卒而頭疼,聽到只需指揮中層尉官,讓尉官再去控制下面的士官,士官控制士兵,如此一來,大大簡化了指揮問題,馬上恍然大悟。

我轉頭鄭重的對關羽說:「雲長手下兩名尉官也是人才,這兩人都是我自小從青州收留,故皆賜姓為劉,其中尉官劉淵,字浩平,出雲城軍校騎兵科畢業,雖武功平平智力平平,但勝在能忍,長於策劃夜襲、奔襲,一擊即中,一中即走,雲長今後要是遇到挑燈點火,製造混亂的任務,可交於此人完成(書友DARKSKY推薦),另一位尉官劉浩,字厚之,善使一桿朱櫻槍,性格沉穩,平時少言,擅長防守(書友下一章推薦),這兩人一人長於攻一人長於守,望雲長善加利用。」

配給關張兩位的尉官都是我仔細挑選過的,張飛的兩名尉官都是急攻型的,關羽的尉官都是陰謀型的,我相信張飛的智慧要是開發出來,足以製造陰謀,而關羽就不行了,自傲的他不屑於使詭計,身邊要是沒有陰謀型的人守護,就會遭人暗害,我提前特意提醒他這兩尉官的所長,就是讓他萬一遇到困境,想到我今日的話,或許能解困。

緩一口氣,我充滿期待而又自信的說:「到了碣石,我們還有增援的尉官,其中擅長訓練的配給雲長,擅長攻城的(陰謀家)配全冀德,擅長後勤的叫陳群統領,子義軍中人才俱全,這次就不給子義配人了。」

聽到這話,太史慈弓身稱是,我們接著認真商量了明日行軍事宜,等到袁譚鄒靖拿著寫好的信來到我大帳,諸將均已散去,只有我和沮授還在商議雜事,我接過這封信,草草的掃了一眼,被信中的誇大其詞嚇了一跳,我們到冀州經過四次戰鬥,在信中成了九次戰鬥,其中袁譚參加了四次,包括對張牛角的兩次戰鬥,袁譚一人竟斬首上千人,而我們共擊敗黃巾一百萬。

我被這封信徹底打敗了,看這兩人得意的神情,我渾身哆噎,前後三十萬老弱婦孺,能戰之士不過七八萬的黃巾軍,簡陋的兵器,粗放的指揮,低下的戰鬥力,竟然被說成百萬之眾,朝廷能信嗎?這不是放衛星,報畝產萬斤田嗎?

哎,由他去吧,我轉首不經意的問鄒靖:「鄒校尉,向進行保薦的書信寫好了嗎?」

鄒靖馬上取出書信呈上,我仔細一看,信中大概內容與袁譚信中相仿,只是著重談了我和鄒靖的功勞,我點點頭,把信還給鄒靖。

鄒靖接過信,善意的提議道:「玄德公是否也在信中連署一個名。」

連署名,以什麼身份署這個名,現在我不過是個虛銜而已,但這點卻不能讓袁譚知道,以免這小子再生歪心,再說,我還要在青州發展,不願被幽州束縛。

故此,我搖頭拒絕,隨即高喊一聲:「拿筆來,待我給袁公寫封信,祝賀他有個好兒子。」

袁譚一喜,表面上他雖不在意我的豪傑之名,但內心裡卻以得到我的讚許為榮,我知道,小肚雞腸的袁紹必然也不憤我的英雄名聲大於他,故此表面上必然做出不屑神情,但是這封信一到,又必然四處炫耀,正好替我揚名。

我大筆一揮,寫完了這封信,信中只有一句話:「生子當如袁顯思(袁譚)」落款:涿縣劉備劉玄德。




第三十四節 東臨碣石

第二天,我們一路急行至樂陵,樂陵城守見到我們地軍旗,。隘忙開城迎接,幾乎帶著哭腔向我們解說,三日前樂陵東方忽然來了一支軍隊,在褐石駐紮,戰船蔽日,樂陵大恐,為此己閉城三日。隨後,他再三哀求我們,先去探明這支軍隊是何方神聖。

哦,我們的援軍己到了,我輕鬆愉快的向他解說,這是遼西公孫攢應我之請,派來赴援的軍隊。城守仍是不信,我隨即鄭重的向他保證,派鄒靖所部與袁譚的家丁進駐樂陵。等到我從樂陵傳信來後,再讓鄒靖來褐石渡河,城守這才罷休。

與袁譚依依分手,我沉吟一會,費盡心機的的提醒袁譚說:「袁公子,你此戰成名,朝廷必有封賞,不知天下諸郡,你屬意何方,望你早作打算。」

袁譚立馬心領神會,天真爛漫的反問道:「劉大人高瞻遠矚,不知對我有何教誨?」

我揚鞭一指周圍,語氣堅定的答道:「渤海。此地是袁公子成名之地,如今我們蕩平匪患,天下諸郡不安,唯渤海得以安定。袁公子來時,向你父親多要幾個良將能臣,治渤海如烹小鮮。到時,袁公子必以文治武功,登上凌煙閣。」

袁譚猶豫半晌,心悅誠服的看著我,但沒有答話。

我知道他在顧慮什麼。再次誠心實意地向他建議說:「我們冀洲之敏息俘獲黃巾甚多,這些人殺之不忍,棄之可惜。樂陵東部小城褐石,荒涼無人,昔日秦始皇東臨此地,謂之為地之盡,海之始,〔黃)河之尾。你我分別在即。我願再幫袁公子一把,在褐石立一小城,安置俘獲黃巾,我派手下陳群為縣令,尉官一名為城守。袁公子但有俘獲,可盡發配褐石為民。如此一來。治內當可無匪之患。若有軍情,我也可從褐石發兵救援,若事不可為袁公子可從褐石登船而去,如何?」

袁譚考慮了一下,仍心有餘悸的答覆說:「褐石小地荒涼,確實不是劉大人所能屈就的。劉大人派手下幫我,我感激不盡。但褐石小軍,若有事,自保尚且不足,如何能援我?劉大人手下之勇。如何能與大人相比?一旦有事,劉大人遠在冀州,恐怕赴援不及。」

看了一眼高干,袁譚自作聰明的續道:「我聽說劉大人辭去幽州官職,不願在幽州為官,此次若不是黃巾襲擾劉大人家鄉。想必劉大人尚在悠遊林下。我看,不如這樣,我父與青州刺史龔靖有舊,我修書一封。派三兩家丁隨侍在大人身側,待大人救下青州後,遞上我的書信,求在青州為官。這樣你我唇齒相依,相互守望,大人之意如何?」

哼,這個袁譚,雖然擺出一服關心的樣子,但卻隱隱露出招攬之意。龔靖出自袁氏門下,在他門下認做官,豈不要聽他這小主人的意思。不過,有他這封信作敲門磚,龔靖豈不努力成事。

我故作沉吟,然後擺出一幅不忍拒絕的樣子,進而旁敲側擊的對他銳幾「袁公子此議甚好,我會加以考慮。然,青州救援之後,我欲前往師長盧植門下聽命。家師盧植己被朝廷任命為北中郎將,將來冀州剿賊,我想前往助家師一臂,如家師許可,我再來青州聽命。」

盧植大名遠超袁譚老父,聽到我提起盧植,眾人肅然起敬。袁譚更是一副錦上添花地表情,極力表態說:「既如此,我這就給父親與龔靖寫信,讓他們極力促成此事。」

我假意勉為其難的答應,心中卻樂開了花。賺了賺了,出雲城與青州龍。港之間,正缺一個補給點,而位於黃河。的褐石地理位置最理想。現在袁譚答應由我的人來治理,如此一來,我不僅連接了出雲與青州,而且把一隻腳踏入了冀州。依袁譚的脾氣,他必然把渤海所有搗亂分子發配褐石。嘿嘿,天下萬物,以民為本。沒有了百姓,我看他怎麼治理渤海。

拿上袁譚的介紹信,帶著他派來地100家丁,我迅速趕赴褐石。太史慈一馬當先的領著狼騎先行,以便通知對方迎接。

褐石,巍峨挺拔、山形奇特,特出於渤海北岸,連接太行、恆山等大山,其主峰頂尖呈橢圓形,突起於如屏似障的群峰正中,遙望似天橋柱石,始見於《尚書。禹貢》:「夾右褐石入於河。」,傳說是大禹疏通九河的入海處。如今禹跡己湮,褐石猶在。

而褐石山是魯北平原上惟一的一座山峰,北接燕山高峰大嶺,正因主峰如此峭拔挺峻,特徵明顯,義緊臨大海,從遠古時即被古人擇為北方沿海地區重要的地理坐標,載入中國最早的地理名著《山海經》和《尚書。禹貢》。褐石山為古代名山之一,在五嶽之外,曾被稱為「神岳」。「揚波濤於褐石,激神岳之疼疼」,這是東漢著名的史學家、文學家班固在其名著《西都賦》中吟的一句詩。

據史書記載,秦、漢時,秦始皇、漢武帝先後特意到褐石山祭祀求仙。

歷史上,曹操率軍北伐烏桓貴族,徹底消滅袁氏勢力後,登臨褐石,寫下著名詩篇《觀滄海》:「東臨褐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辣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湧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裡。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褐石山在唐堯時稱褐石山,春秋時稱無棣山,魏晉時稱鹽山,唐初稱馬谷山。褐石地處黃河古道,屬於歷史上的九河之域,是黃河故道地「化石」。幾千年來。它沉澱了、粘附了厚重的黃河故道文化。

我想像著登上褐石,面對眼前的海水、山島、草木、秋風,乃至日月星辰,是否也會像曹操一樣激發起雄心壯志。

日暮時分,我們趕到了褐石。暮色蒼茫之下,錨地裡的百餘條大船在海面上一字排開,海鷗,軍艦鳥穿梭在船上,發出一陣陣清脆的鳴叫。桅桿上的燈火和天上地星光把海邊照得朦朦朧朧的。

岸上,數百人忙忙碌碌的在搭建房屋,營寨門口,一隻笨拙地胖熊在軍旗上向我微笑。

啊,真是出雲援軍,我欣喜若狂地拍馬向營寨飛馳而去。

歡迎的軍號僚亮的響起。營寨門隆隆打開,十幾名軍官模樣的人快步跑出的大營,恭敬地侍立在大門口,向我莊嚴的行著軍禮,敲擊胸甲的聲音整齊而響亮。時隔幾年,我終於又見到我日夜惦念的子民了,我激動的熱淚盈眶。

沮授關羽等人這時也來到我的身邊,他們好奇的打量著來迎接的軍官,心中充滿疑惑。這些人就是傳說中的出雲鐵騎嗎?兩三百人的隊伍就敢追擊上萬賊寇,他們是什麼材料鑄成地?

我緩緩的握拳。用力敲擊胸甲,回了一個軍禮,然後百感交集的大聲說:「出雲城主劉備領軍歸來,請求入營。」

門口迎接的軍官齊刷刷的單膝跪地,用手連續敲擊胸甲,發出一片整齊的「咚咚」聲。眾軍官尊敬地齊聲大喊:「出雲城軍尉百姓恭迎城主歸來,請城主入營。」

在連續的敲擊胸甲聲中,我們緩緩的走入大營。感受到出雲軍隊那嚴明的紀律性後,我們琢縣鄉勇也竭力表現出自己地素質。甚至連隨隊同行的黃巾俘虜,也努力保持隊列的整齊。

在出雲軍官的引導下,我們直接來到褐石的一間石屋,石屋不大,但四面牆壁都己掏空,裝上了大塊的玻璃,石屋內燈火通明,正對大門口,擺放著一張元老椅,椅前的桌上己擺滿了軍令軍符。桌前,擺放著兩排小馬凳一看這擺設方式,我就知道,我的侍從也來了。這樣典型的出雲方式,只有他們才會想到,好啊,我從張牛角那裡接受的黃巾死士,也該有人統領了。

我毫不客氣的在元老椅上落座,吩咐眾人在桌側為沮授擺放一張椅子,關張兩位則侍立在我身後。然後,我指點陳群在右側第二張椅子上落座,和顏悅色的揚聲詢問出雲軍官:「統軍者何人?上來見面。」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田疇的歉意的聲音:「來了來了」。隨著話音,田疇那張欣喜的臉冒了出來。啊,是他,我大喜過望,忙起身迎接。哈,我得心應手的「商業」搭檔來了,這趟去青州,我不把龔靖敲詐的把他母親賣了還賬,我改姓龔。

「子泰,可把你盼來了,一別多日,你還好嗎?」我興奮得迎到門口,剛走兩步,我立刻停了下來。田疇身後,軍法官田尚田不圭那張醜臉冒了出來,我心中一隘,馬上檢查自己身上,軍紀是否嚴整。

田疇見此,會心一笑。立在門口等我返回落座後,『傀疚的上前享報:「出雲元老,戶部尚書,軍中主薄田疇奉命領軍參戰。營中瑣事纏身,未及親迎城主回營,往主公原諒。」

我不介意的點點頭,熱情的答:「交令落座。」

田疇上前,遞交軍符後,轉身在右排第一個位子上落座。見此,陳群在第二個位子上不安的扭來扭去。

我指著左手第一個位子,親切的對太史慈說:「子義一路辛苦,落座吧。」太史慈稱謝後落座。

左排武將右排文士,規矩既立,軍法官田尚立刻上前一步,恭敬的報名:「出雲公民,軍法官田尚奉命參戰,請城主賜座。」

我立刻換上最嚴肅的表情,威嚴的回答:「兩軍交戰,軍令軍法當先,諸將聽著,明日頒布軍法軍例,望各人遵守,如有違反,軍法不容。」

眾將轟然應諾,我一指右手第三的位子,嚴肅的說:「軍法官,落座。巴。」

田尚一板一眼地答:「謝座」。轉身就坐。陳群此刻也安定下來。

眾將環視了一下,似乎打不定主意誰先上前報道。門外,侍從尉厲、葉天報名而入,我擺手讓他們在門外侍候。

此後,眾將似乎計議己定,三名尉官精神抖擻的出列報道:「出雲公民,二期尉官殷靈、王雨、李平奉命參戰,請城主賜座。」

我接過他們呈上的履歷,欣然的就手翻看著。殷靈。字鳳領,騎一匹黑色馬,名叫烏信青蹄,使兩柄大錘,錘柄上有鎖鏈連接,類似流星錘〔是出雲城那個壞蛋想出這樣的兵器)。攻城專家。性格好鬥,善衝鋒,不善守和配合。身世不詳〔書友苦主推薦)。

我把履歷表遞給關羽,滿意的說:「雲長,此人今後歸於你統領。如今你軍中有了三名尉官,選一人為參軍,讓另兩人統領士卒」。

不等關羽表態,我翻開下一份履歷,王雨,字明遠。貌不驚人,性格堅強。善統籌,善組織〔迎風而上推薦)。好,這人去後營管理軸重,必定井井有條。我開心的把履歷交給田疇。

第三份履歷上寫著:李平,字長遠。泰安人士。善用40斤重的點鋼槍。

以前念過2年書。後家道中落,隨流民遷往出雲城。在出雲軍校第二期生中文排前三,武第一。頭腦敏捷,性格沉穩〔北方森林推薦)。

好。這人正是我想送給張飛的陰謀家。我略有困惑地對他說:「出雲軍校每期畢業生,前三名均為校官,為何你還是尉官?」

李平弓身回答:「元老院去年通過決議,城主不在城中,無軍功者不得陞遷。」

恩,這必是高堂隆因我不在,怕軍人作亂而做出抑制軍權的行動。

我緩緩把履歷交給張飛,爽快的說:「既是元老院做出的決定,我也要遵守,你可以尉官身份,在我三弟軍中暫代參軍之職,等有軍功後再實授參軍,為校官。」

說完,我再一次用賞識的目光的打量三位,一指左側馬凳,充滿愛意地說:「你們三人就座吧。」

隨後,一個長相粗豪的大漢邁步上前,豪放的大吼道:「出雲城所屬天馬部族甲公民甲。養〔羅伯特卡然椎薦)甲塞命率夭馬部族勇士參戰甲所部其有公民40人,平民260人,戰馬500匹。」

「好」,我回頭向關張兩位表示:「這些人都是精善弓騎馬戰之人,兩位賢弟可把隊伍中不善馬戰的人淘汰下來,把這些人編入自己的隊列中。至於巴喬,就歸雲長統領。」

隨後,公牛部族的斧頭兵,白羊部族的營帳兵,飛鷹部族的哨探兵紛紛上前報道。其中,500出雲鐵甲步卒由於有田疇親自帶隊,沒有委派校尉官員。另外,船上還有500馬韓國士兵,因為在守護船隻,沒來報道。我命令他們就座後,轉身向他們介紹沮授,關羽張飛陳群等的新人。

熱情洋溢的介紹後,我莊重地宣佈:「我與渤海郡官員商議好了,我們在此可以設立一個補給點,我任命陳群陳長文為褐石縣令,公牛部族領隊雄心。勃爾斤為褐石城守,馬韓國士卒全體留下,配合公牛部族參戰勇士守衛褐石,我再留下100鐵甲步卒,以這樣的戰力,守衛褐石綽綽有餘。所有黃巾俘虜都留在此地,為褐石之民,讓他們在此耕種、建城、捕魚。」

看著陳群那惶恐的樣子,我叮囑道:「今後,我們出雲城的貨物可以通過此地轉運中原,所獲稅收足以支持政府運作,所以我們可以告訴此地城民:此地無稅。只要他們建好城池,防備他人騷擾就行。這樣一來,城民必然好管理,你只需建城,派遣官吏到碼頭上,向來往商販收稅即可。」

說完這番話,我宣佈:「自明日起,歇息兩日,各部編組軍隊,準備渡河。」

轉首看著田疇,我不放心的問:「子泰,等我們軍隊渡河後,是不是派船回出雲,叫人運來種子農具,讓這些人耕種。」

田疇微笑著,胸有成竹的回答:「主公,我們不需派船回出雲。此刻,隨我軍而來地還有很多商人。他們隨身攜帶各種商品,因為擔心道路不靖,都沒有離開。我們只需向他們採購就行,這些人手中貨物積壓己久,運不出去,必定願意出手。」

我皺著眉頭,苦著臉說:「可是,我哪來的錢買下他們的貨物呢?」

田疇樂滋滋的,一擺手說:「不需主公掏錢。我們只要告訴商人,我們打算開闢出雲至褐石地商路,願意在此設立商棧的,可用部分貨物抵償,由我們負責為他建房建倉庫,這些人必定願意。如果他們拿出的貨物比較多。

我們可以登記在案,以後來往出雲與褐石間,以稅款相抵。主公意下如何?「

好啊,真是一個運作的好手。我更加堅定了去青州的信心。扭頭看著沮授,我舒暢地問:「沮公,如此行事,你看如何?」

沮授大張著嘴,呆呆的看著田疇,目光中滿是震驚。聽到我的話,他彷彿從夢中驚醒。搖了搖頭,佩服的說道:「好計,不花一分錢在此建了個城,還把這些商人牢牢綁在這裡,保障了今後穩定的稅源。子泰之才,授不如也。,,陳群也站起身來。向田疇弓身行禮:」群在此地為吏,今後還要靠田公多多指點。「

田疇微笑還禮,謙虛的答:「好說,好說。」

我馬上站起身來。總結說:「各位不需謙讓,精細籌劃我須仰仗子泰之才,大局謀算還要看沮公之智,至於長文〔陳群),我希望在官吏地管理上,長文能撥開我的迷霧。」

環顧眾將。我補充說:「衝鋒陷陣,我還要依仗諸位的勇猛。」

太史慈當先領諸將站起,異。同聲答道:「願為主公效死力爾。」

兩天後,軍隊編組完畢,關張兩位平分了天馬部族300騎兵後,戰力大長。我接受了兩位淘汰下了的鄉勇後,加上出雲鐵甲步卒,張牛角所部黃巾死士,本陣己擴大到了1000人。有了白羊部族的營帳兵,加上田疇的歸來,後營也不需我操心。裝備上出雲城運來的愷甲、兵器後,整支隊伍不再是鄉勇,立刻散發出的騰騰殺氣,讓隨後趕到的鄒靖所部肅然起敬。

是啊,這時代當兵的都是農民,稍加訓練就趕他們上戰場,防具簡陋。

只有將領才全副武裝,所以喜歡武將對決地戰爭方式,這支全愷裝的軍隊出現在戰場上,會給現在的戰爭帶來什麼結果呢?它又會產生什麼樣的蝴蝶效應,我一片茫然。

第三天,在清晨的陽光下,士兵們開始登船。相對於鄒靖部隊的喧鬧,經過整編後地鄉勇部隊一片靜肅一一哦,現在可不能稱他們為鄉勇軍隊了,加入了出雲軍隊和參戰部族軍隊後,他們己成為了一支有著嚴格軍紀的聯合部隊。在軍法官田尚的來回巡視下,士兵們保持著整齊的隊形,肅立在陽光下,鴉雀無聲。陽光打在明亮地愷甲上,白晃晃的一片,隨著士兵的移動,鐵甲發出的甲頁聲,沉重的腳步聲,士兵平穩的呼吸聲,歷歷可聞。

沮授和前來送行的陳群默默觀看著士兵們登船,沮授感歎道:「傳言主公曾帶200侍從,千里追擊鮮卑賊寇,戰而勝之,我常常以為傳言誇大。琢縣一戰,我見到主公之勇;冀州戰鬥,主公戰陣變化莫測,我見到了主公之智;義釋黃巾戰俘,准許他們在此安身立命,我見到了主公之仁;今日登船,我又見到了主公治軍之嚴。只是到現在,主公部下戰力最強的雷騎仍未出現,一想到這,不禁令我神思飛揚,雷騎會是什麼樣子,我現在實難以想像。唉,雷騎不出,天下誰是英雄?」

說完,沮授立馬揚鞭,高聲大喊:「『平生不識劉玄德,便稱英雄塗奈何』,我今日方知它說的是什麼意思,可笑我沮授,自詡為多智,竟連遼西小兒說的話都沒明白,殆矣殆矣。」

陳群在旁深有意會的點頭稱是,我急忙拉著沮授的衣襟,低聲說:「子正,禁聲,士兵們正在登船,別驚擾了他們。」

日正中午,全體士卒登船完畢,我們揚帆啟航,挺進青州。

光和七年四月末。我們地船隊在青州樂安縣地界登陸。青州,自古以來的禍亂之地,我來了。

一登上岸,我馬上傳令,全軍進入樂安城,在城內駐防。現在,我的兵馬多了起來,尤其是軍馬,每日消耗的糧草實在驚人。這些糧草要是全讓我自己負擔,我心不甘情不願,能讓當地政府承擔,豈不美妙。何況我現在手頭還有個敲詐專家,他要是不能從骨頭裡敲出油來,他就不是田疇。

當晚。田疇如我所願的接管了樂安府庫,看著堂前哭訴的樂安官員,我淡淡的回了一句:「所有徵用物資,我都會向刺史報告,各縣根據我所報的清單,向龔刺史居領。這一切由龔刺史擔當,你慌什麼?」

哼,我費盡千辛萬苦來救援龔靖,他要是會為一點物資和我翻臉,才怪。

第二天。我急忙把隊伍拉出了樂安縣,向臨淄前進。城門口,樂安蓋人國泌}國子尼攔路拜訪,獻上書籍兩冊。一策《孫子兵法》,另一冊居然是《呂氏春秋》,《呂氏春秋》經過秦始皇的焚書坑儒。居然能保存下來。我不禁佩服這累世地世家子弟資本雄厚。

《呂氏春秋》自誕生以後,對它的研究一直較為蕭條。東漢高誘《<呂氏春秋)注》據說有40萬字,都刻在竹簡之上,而國淵獻上的書己謄錄在紙上。可見他家族費的工夫之巨。《呂氏春秋》全書分十二紀、八覽、六論,共一百六十一篇,二十多萬字。這部巨著是戰國末期雜家思想的代表作。

《漢書。藝文志》說其「兼儒、墨,合名、法」,其精深博大,包含了先秦時代的農業技術、哲學思想、經濟思想、軍事思想、邏輯思想。也包含了中國早期民主自治地想法,正是我所需要的統治人心的理論工具。我大喜過望,

馬上任命國淵為隨軍長史,與沮授同時參贊軍務。

國淵,我知道此人,歷史上他與管寧、丙陣原、王烈等人避亂遼東。回到故鄉後,被曹操征闢為司空椽屬,每於公朝論議,常直言正色。其名聲與三賢相似,是個正直無私之人。他居然沒有前往遼西,看來歷史己因我而改變。

一路上耽擱了不少時光,不知龔靖是否守住了臨淄城。安頓了國淵之後,我命令劉渾率飛鷹哨探前行探路,直到臨淄城下方可回頭。

劉渾聽到這,別有深意的詢問:「父親,自黃巾亂起後,父親一再調集出雲精銳參戰,孩兒對此有三事不明,望父親明示。」

我招手叫來沮授,讓他站在我身旁,歡喜的回答劉渾說:「渾兒,何事不明,你問吧?」

劉渾略有不安的看了一眼沮授,冷靜的接著說:「青州究竟有多少匪徒,戰力如何,父親心中似乎早己有底,否則不會再三要求增兵,孩兒就要前往探路,還望父親透露一二。」

我遙指南方,慎重的對他說:「泰山,那是父親學藝的地方,此地山勢險峻,藏兵10萬不成問題,我擔心泰山賊寇側襲我軍,你此去探路多加小心。」歷史上,泰山賊寇在減霸統領下,幾經戰鬥,勢窮投降時,尚有三十萬之眾,現在有多少人,真是難說。

我接著一指東方:「臨淄,青州治所,城中兵馬不下3萬,刺史龔靖依堅城待敵,仍需四處求援。兵法云:十則圍之。我估計,圍攻臨淄的賊寇至少有20萬人,且都是能征慣戰之人,你此去小心。」

劉渾再次恭敬地詢問:「父親,以你現在的兵力,破賊易也,父親再三要求添兵一」說到這,劉渾看了沮授一眼,我頒首示意他繼續講下去,劉渾深謀遠慮的接著說:「父親再三要求添兵,父親真正的敵人是誰?父親想預防誰?我此去該提防誰?」

我與沮授相視一眼,對此表示了沉默。劉渾點頭,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不甘心的又提出了第三問:「父親此戰,欲圍殲,欲擊潰,還是想擊退敵軍?」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我看了沮授一眼,沮授面沉似水,替我答道:「我軍軍力薄弱,此戰目的就是為了解圍青州,何種戰法對我軍有利,我們就採用什麼戰法。我們能以一萬之眾戰勝30萬敵軍己經不錯了,我們還有其它地選擇嗎?」

劉渾乖巧的回答:「渾兒明白了,我這就去哨探。」

我與沮授面面相覷,看來,他是真明白了。

環顧四周,侍從們離我們還有段距離,我們馬上一言不發,做賊一樣四散走開。嘿,這個陰謀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多影響我偉大、光輝、英明、仁義、寬厚、無敵的形象。

坐看雲起時。青州,風雲就要起來了。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三十五章丟盔卸甲
青州,是齊國故地,分為濟南郡(戰前人口45萬)、平原郡(戰前人口100萬)、樂安郡(戰前人口42萬)、北海郡(戰前人口15萬)、東萊郡(戰前人口48萬)、齊國郡(治所臨淄,戰前人口49萬),共五郡七國六十餘縣。

不過,對於平原郡的歸屬,三國史的研究家多有不同看法,有人認為它屬於冀州,有人認為它屬於青州,但在東漢順帝和桓帝時的人口統計資料裡,它確實歸屬於青州,不論是劉備曾擔任過的平原相還是下密丞,這兩個地方都是發展的好地方,真實的劉備沒有在此起家,真讓人遺憾,現在看來,只有我來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了。

事實上,我對劉備在此不能立足,曾百思不得其解,所以我專門找資料仔細研究了青州。

青州,地處華北平原,快要入海後的黃河在此顯得格外平緩,其豐富的水澆灌著大地,是中國的幾大產糧基地之一,手中有糧,心中不慌,這裡還有我國最大的黃金基地,下密縣的黃金產量在現代,約佔全國總產量的四分之一,還有自然硫(佔全國儲量90%以上)、石膏(佔全國儲量79%以上)的儲量也居全國首位。

這裡還有儲量和產量居全國第二位的墾利和東營地區的石油礦、金剛石礦(儲量佔全國40%)、菱鎂礦、鈷、鉿、花崗石等,儲量和產量居全國第三位的有鉀鹽、石墨、滑石、膨潤土、石灰岩等,其餘居前十位的還有煤、天然氣、鐵、重晶石、硅藻土、鋁土礦、輕稀土、油頁岩、石英砂、磷、鎵等。

其中,我曾大力發展的龍口港,就是一個大的產煤區,其出產的煤炭足夠我們發展工業了,至於泰山濟南附近的魯中鐵礦,更是讓我垂涎欲滴,有糧有鐵,還有用來發展的各種礦產,出海的良港又不止一個,真是發展的好地方。

唯一遺憾的是,一望無際的華北平原提供了豐富的物產之後,它無遮無攔的大平原也給防守帶來了困難,無險可守,敵軍可以迅速抵達城下,民風強悍,就在三國這段爭霸的時期,五任青州刺史死於任上,先是孔義龔靖、後是曾響應袁紹討伐董卓的十八鎮諸侯之一刺史焦和,都死於黃巾之手,公孫瓚任命的青州刺史田楷,袁紹的長子青州刺史袁譚死於諸侯相攻,如此頻繁的走馬換將,也是青州從沒設州牧的原因。

奇怪的是,在這一片紛擾之中,呂布的逃將、泰山賊寇餘孽臧霸,最後反而做坐穩了青州的位子,真是一個能賊啊,不過,對於我來說,我有善於在這大平原上馳騁的重裝鐵甲騎兵,這些鐵甲騎兵都裝配了這時代最先進的馬鐙、馬蹄鐵,四輪馬車的發明,又使我可以快速運輸重裝鐵甲步兵,運送輜重的帶蓬馬車可以組成野戰的活動堡壘,最重要的是,遼西遼東等地我的威望很高,那裡恰好是馬匹的產地,有出雲城在那,誰想把馬賣給我的敵人,先得看我同不同意。

當然,敵人也可從并州、涼州販馬,不過并州馬素質不高,涼州馬對於中原來說,販運起來路途遙遠,道路不靖導致販運者寥寥,還有四輪馬車的大量使用,必然使民間的馬匹需求量大漲,馬的價格上升,又使諸侯建立騎兵的成本加大,至少控制全國馬匹產量五成的我,可以隨時根據對方的友好度,控制某些戰略物資的流向,對方想來打我,哼,那得看我是否准許。

想到這,青州的泥土顯得格外親切,財富之地啊,如能善加開發,人民個個都能富裕起來,我怎麼都想不通,如此富饒之地,怎麼代代都是首倡叛亂的地方,這樣的地方,即使讓人民養一倍的貪官污吏,也養活了,為什麼人民反而生活不下去?

好吧,就讓我來讓這片土地安靜下來,讓人民安心的享受自己的財產,充分的選擇自己的生活,有權選擇自己的管理者,讓他們願意以血和鐵來捍衛這一切獲得,青州,這個歷史上的猛惡地方,我要讓他露出獠牙,去征服、去掠奪,去佔有。

當晚,我們在離臨淄三十里的地方紮營,為了防止泰山賊的偷襲,我和鄒靖分別立寨,兩寨相隔不遠,成犄角之狀,明日大戰在即,為了保持充足的體力,我們留下相應的警戒,早早安歇了。

次日清晨,當軍號響起,眾人齊來大帳商議,鄒靖也帶兩三個隨從,來此議事,此前,我們一直向鄒靖表示,這些援軍是公孫瓚所派,故此鄒靖對領軍的太史慈頗為客氣,這幾日來,他對我接受了很多軍需物資,卻沒有分給他一份很不悅,但看到名義上的援軍統領,漁陽校尉太史慈對我處事恭敬,故此才沒有發作,昨晚別立一營,就是為了顯示不滿,不過,大戰在即,離開了我們,他可沒這個膽子。

進到大帳,眾將已分文武落座,關張侍奉在我左右,見到校尉太史慈在武將隊中第三個位子落座,鄒靖明顯吃了一驚,雖然第一、二個位子沒人,但看局勢,呆子都知道這是為關張兩位準備的位子,見到這番情景,鄒靖馬上收斂了怒氣,再三推辭我讓出的座位,逼不得已,在我桌子的側手落座,軍議開始了,為了防備泰山賊寇從後襲擊,沮授建議,將攻擊力最強的狼騎佈置在我們後方五里左右,五里足夠他們馳騁了,一旦有警,我們中軍可以回軍合擊,關張兩位領軍分處前鋒左右,策應前鋒,一旦後方有警,前鋒與關張不需回援,只要一鼓作氣,殺到臨淄城下就是勝利。

至於誰為前鋒,誰為中軍,我心中沉吟未決,一路走來,我軍處處爭先,鄒靖已經表露出不滿,可是此戰前軍必敗,若是我主動要求他為前鋒,敗後他會更加不滿,最好是他自己跳出來,要求擔當先鋒,我不信他身為大將,連這點勇氣都沒有。

果然,感覺到我在這此事猶豫不決,鄒靖跳了出來,主動要求擔當前鋒,話說得冠冕堂皇:「玄德公接連戰鬥,士卒勞頓,此次我為先鋒,玄德公正好歇息士卒,以備再戰。」

好啊,我可就等你這句話了,青州兵勇悍,戰鬥力只在張牛角部隊之上,不在其下,之所以沒有在黃巾中排第一,是因為它初戰就遇到了絕世猛將劉關張,其後它劫掠成性,不與黃巾主力相屬,再後來他乾脆投降了曹操,為了忌諱這些在朝中為將的賊寇,所以史官沒把他們列入黃巾軍中,我心中竊喜,鄒靖,你等著敗吧。

鄒靖領將後,欣然走出大帳,回到自己營中佈置,我看了看關張兩位,想要叮囑什麼,又把話嚥了回去,以這兩人的勇猛,十萬黃巾能擋得住他們嗎?

稍後,我們全體拔寨而出,前鋒,鄒靖所部離中軍五里,後衛,太史慈再拖後我們五里,以十五里的戰鬥縱深行軍,誰想攻擊我們,都要仔細考慮。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雲,輕輕的灑在軍士們的身上,有了出雲的物資供應後,大部分的步兵都坐上了馬車行軍,沒有了沉重的腳步聲,沒有了甲葉所發出的嘩嘩聲,沒有了歌聲,前線接敵,禁止歌唱,只有車轔轔,馬嘯嘯,在一片沉悶中,士兵們都不禁把自己的長矛緊了又緊。

前鋒處,突然泛起塵煙,那塵煙開始尚淡淡的,逐漸地,塵煙不絕的向上飄起、飄起,煙塵越來越大,我與沮授相視而笑:「來了。」

「傳令,士卒們下車,列陣--」不等我開口,沮授高聲下令,田疇馬上組織人手,用空出來的車輛在我們側方建了一道長牆,軍鼓聲響起,士兵們相互緊靠著,豎起了盾陣槍林,隨即傳來了一陣陣令人牙酸的絞細聲,弓兵拿出了箭匣,單腿點地,做好了射擊準備。

騎在馬上,舉起望遠鏡,我細細觀察前方的煙塵,不對,煙塵中狼奔豕突的怎麼還有鄒靖的士卒,難道他這麼快就被擊潰了?看來,青州兵的戰鬥力真是不可小覷。

我隨後把望遠鏡遞給沮授,大驚失色的說:「子正,大事不妙,鄒靖所部已被擊潰,關張兩位不知所蹤,鄒靖正在向我方敗退而來。」

沮授舉起千里眼觀看,隨即失聲喊道:「不好,快叫軍士位裂開陣型,讓敗軍繞陣而過。」

我搖搖頭,歎道:「來不及了,敗軍就要到陣前,我們再匆忙列陣對軍心不利,再者說,無論怎麼列陣,敗軍也會衝垮我們的陣腳。」

沮授一咬牙,喊道:「慈不掌兵,主公,現在危急關頭,心軟不得,命令弓兵放箭,命令陣前士卒大喊,讓敗兵繞陣而過。」

我苦笑了一下,現在這樣做,無異與鄒靖翻臉,能行嗎?

看到我的苦笑,沮授馬上大喊:「主公,我是軍中掌令,我來下令,弓兵,放箭。」

弓兵手持弓箭,茫然的看著他,田疇立刻補上一句:「弓兵,標尺不定,自由射擊。」

田疇命令剛下,尉官的手舉了起來,大聲發令:「箭上弦,開弓,自由射擊,預備,放。」

田疇緊接著發出連串命令:「奉右軍師令,林字陣型,變陣,盾兵退後,弓兵前方列陣,槍兵上前,豎槍陣,蹲立,刀兵拔刀上前,槍兵後方列陣,盾兵居後,注意保護弓兵,弓兵,連續射擊。」

隨著田疇的軍令,盾兵陣型從中間裂開,如兩條鐵龍般,分兩路繞過車陣,來到弓兵前方,長槍兵上前蹲坐,將長槍扛在自己肩上,刀兵上前踩住槍尾,一排排槍林豎起,蹲坐的槍兵同聲大喊:「來兵繞陣,不許衝撞。」

沒用的,失敗的潰兵只想著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在他們看來,我的陣中是最安全的,於是,一波一波,潰兵們冒著箭雨,拚命的擠入我的兵陣,青州黃巾面目可見,我的兵陣搖搖欲墜,戰士們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恐懼的表情。

沮授湊近我身邊,擔憂的建議:「主公,弓兵不忍射殺潰兵,現在潰兵已衝入我們陣中,陣勢將崩,賊勢浩大,不如令我軍步步後退,等來日再組隊形,與敵交戰。」

國淵拚命點頭,田疇卻充滿信心的望著我,我大怒,平生打仗,沒有打得這麼窩囊的,竟被自己人打敗了,拔出馬刀,我大喝一聲:「我劉備平生數十仗,從來都是攻擊向前,不知道有退兵一說,今日我在此,要麼持劍歡笑,要麼持劍而亡,此戰不勝,這裡就是我安葬之地。」

田疇聞此,大聲附和:「我等自幽州來此,跨冀州,擊青州,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這點小賊豈能難住我們,主公,命令軍隊起身,攻擊向前,與潰軍脫離。」

不錯,脫離陣中潰軍的方法有兩個,一個是向後撤,一個是向前攻,我們軍中物資都在此地,一旦撤離,黃巾繳獲了這些優質的兵器鎧甲,真難以想像他們今後會成什麼樣子。

好吧,既然不退,我就前攻,我竭盡全力大喊:「子泰,你與子尼(國淵)留在這裡,收攏潰兵,子正,號令全軍起身,攻擊向前,今日之戰,不勝則死。」

全軍聞言,立刻氣勢高漲,齊聲大啊:「不勝,則死。」

隨著軍號無數的潰兵也站在我們陣中,有些潰兵在奔跑中已丟失了兵器,他們握著空拳,站在隊列中,聲嘶力竭的大吼:「不勝,則死。」

近了,黃巾軍大部隊離我們越來越近,一群群,一隊隊黃巾士卒充塞天地,他們都兩眼通紅,滿臉的猙獰,揮舞著簡陋的兵器,有的甚至是剛繳獲的鄒靖所部官軍的武器,嘴角邊泛著白沫,像中了催眠術一樣,反覆大喊:「教主寶訓,牢記心頭,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他們一邊叫喊,一邊向陣前林立的刀槍團身撲來。

瘋了,瘋了,這樣攻擊與尋死何異,箭雨,黑壓壓的箭雨,脫離了潰兵後,弓箭手為了挽回顏面,拚命的表現他們的箭技,短短的一瞬間,三輪箭射了出去,這種仰射的弓箭毫無阻攔的落在陣前,在這種遮天蔽日的恐怖箭雨面前,每一秒鐘過去,都有數不清的黃巾倒下。

有些黃巾兵的身體甚至被弓手射出的箭只射穿、被釘在地上,那些被釘在地上的士兵發出淒厲的吼叫,有的人試圖將射入身體的長箭拔出來,但隨著他們越來越虛弱,生命女神逐漸離他們而去。

陣前的黃巾軍還在如癡如呆的高喊著:「教主寶訓,牢記心頭,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冒著密集的箭雨,他們奮不顧身的、艱難的在這死亡之旅前奔跑,每跑進一步,所需要付出的代價都難以想像,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弓箭後幾乎不需要瞄準,一排箭射去,沒有鎧甲的黃巾士兵像春天裡被割倒的韭菜,慘烈的一片片倒下。

也有些受傷倒地的傷兵,嘴中斷斷續續的嘟囔著教主寶訓,努力想爬起來,他們站起來後搖搖晃晃,奮力的衝向我們的陣型,然而,許多這樣的人往往走不了幾步,就被我們趕上的刀兵槍兵砍翻在地,這一次他們摔倒後,通常永遠都無法爬起了。

然而,這種可怕的景象並沒有阻止他們的同袍無畏的前進,那些黃巾軍高喊著口號,固執的弓起身子,一步一步向前衝來,他們對倒下的戰友熟視無睹,哪怕他正奄奄一息的呻吟著尋求幫助,看到敵人的這種令人詫異的作戰韌性,我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意。

近了,我們與黃巾軍經過短暫卻又漫長的跋涉,終於碰撞在一起,短兵相接,我掄了掄馬刀,緊了緊左手的臂盾,翻身跳下戰馬,奮力高呼:「兩軍相逢,勇者勝,沮公,這裡交給你指揮,我要與士卒們戰鬥在一起。」說完,不顧沮授的苦苦挽留,我帶著侍從奔向陣前。

我來了,戰場上各種聲音如此清晰的跳進我的耳中,那長槍刺進身體的聲音、刀砍在骨頭上的悶響、巨斧砍掉頭顱的聲音、大木棒敲擊在甲葉上的聲音、大鐵錐打折骨頭的聲音、以及雙方士兵發出的喘息聲、聲嘶力竭的狂嗷聲,歷歷飄入我的耳中。

我衝到陣前,侍從們在我左右列陣,我竭盡全力的大呼:「諸軍向前,不勝則死。」

眾兵先是一愣,看到呼喊的我在陣前揮舞著刀,向敵軍深深殺去時,立刻像打足氣的皮球,熱血沸騰的齊聲大嚎:「不勝則死」士兵們一邊吼叫著,一邊竭力揮動著刀槍,勇往直前,緊隨我身後向黃巾殺去。

葉天挺身而出,回首義正辭嚴的大喊:「城主在前,我等身為臣下,豈能甘於後者,諸軍,隨我來,保護城主。」

瘋了,雙方的士卒都瘋狂了,他們紅著眼,喘息著、吼叫著、奔跑著、砍殺著、撕咬著,彷彿兩個野獸,奮力的使出自己最後一點力氣,搏殺,現在這個局面,誰先耗盡最後的力氣,誰將失敗,勝利屬於那堅持到最後的人,為了這個目的,雙方都在堅持、堅持。

黃巾軍沒有希望了,身後,軍號聲響起,狼軍趕到了,太史慈用與張飛有得一拼的巨嗓門大吼:「狼軍,上盔。」

好,一旦狼軍戴上了猙獰的頭盔後,它的衝擊力與雷騎有得一拼,畢竟這是兩支同時訓練的部隊,眼前這些敵人,不夠狼騎一衝的,我精神一振,大呼道:「殺敵,殺敵。」

旋即,狼軍那獨特的怪叫聲響起:「嘍嘍嘍嘍」大地震動,軍號淒厲的響起,「舉槍、快步、衝鋒」,猙獰的狼軍狠狠的撞入黃巾陣中,把衝鋒的黃巾攔腰切斷,如湯沃雪,如狼似虎,黃巾軍氣勢一滯,如鳥獸散,第一次中斷了教主語錄的背誦。

趁你病,要你命,在滾滾的蹄音中,我大吼:「殺敵,殺敵。」眾兵如夢初醒,顧不得看狼軍突襲,再次隨在我身後,大呼小叫的向敵軍縱深殺去。

隱隱約約中,我聽到敵軍背後也響起了軍號聲,顧不得想那麼多,我奮力向前、向前,這場勝利已經是我們的了,我要親手用刀,收割果實。

記不得殺了多久,忽然之間,一匹巨馬從煙塵中冒出,我左手臂盾揚起,護住臉面,抬手向馬蹄砍去,巨馬忽然人立而起,前蹄躲過了我的刀,不等我做後續動作,一支蛇矛狠狠的砸在我的刀上,巨力湧來,我立腳不穩,連連後退。

一個巨大的聲音把我從瘋狂中驚醒:「大哥,你怎麼砍我。」

哦,是張飛那個屠夫來了,巨馬烏錐,蛇矛丈八,我早該想到了,可恨的張屠夫,你是肌肉男,你是巨嗓男,我知道,不用這麼惡狠狠的吧,那一長矛砸在我的刀上,震得我的手還火辣辣的疼哪。

我喘息一回,四處張望著問張飛:「三弟,你怎麼在此,雲長呢?」

張飛跳下馬,揮手讓其餘士兵繼續殺敵,對我解說道:「大哥,我等在前方遇敵,等我殺出重圍,發現鄒校尉軍隊已經敗退,我與二哥匯合後,商議是否還按大哥的意思,殺向臨淄,我手下參軍李平建議,臨淄城下軍情不明,現在黃巾擊退鄒靖,必然趁勝攻擊大哥,不如我們回軍,與大哥前後夾擊黃巾軍,我與二可商議,此計甚好,於是合兵一處,從後面攻入了黃巾陣中,衝殺之間,與二哥失散。」

好啊,張飛關羽成熟了,知道隨機應變了,我欣然吩咐:「二弟,你領這些人衝殺,我去尋找雲長。」

大局已定,我們勝利了,我徒步在戰場上尋找關羽,卻一點都不為他擔心,現在的關羽,等於提前擁有了赤兔馬的武聖,小小的黃巾能把他怎麼樣,必然是張飛悶頭廝殺,跟丟了人。

廝殺過後的戰場,哀號聲,呻吟聲,垂死的歎息聲,奮力的掙扎聲,像潮水般此起彼伏,像自由市場般喧鬧不堪,零星散佈的黃巾已經紛紛投降,戰場上,站立的都是我的部下。

我默默的走在戰場上,尋找著受傷的部下,把他們抬出屍堆,我們勝了,但這是一次皮諾斯的勝利,慘勝而已,再有這樣的兩三次勝利,我該去跳黃河了。

我這種三段式行軍,正常人看到,都不會悍然發動攻擊,但我偏偏遇到了一群瘋子,瘋子不考慮這些,所以它毫不猶豫的發動了攻擊,當然陣型受到潰兵的衝擊也是我傷亡慘重的原因,但我既然早知道鄒靖所部要敗,卻不加以預防,此戰慘勝,我實難辭其咎。

不一會,軍號聲響起,號令諸軍向中軍靠攏,我聞訊來到了中軍,這時沮授開始收編鄒靖潰兵,田疇已接過我軍指揮權,熟練的把戰區劃分幾個部分,各排按劃分打掃戰場,救死扶傷,繳獲的物資也按規定比例分配個人,狼騎作為警戒部隊,流動在戰場旁邊。

日正中午,怎麼?拚殺半天才日到中午,真是漫長的一個清晨啊,我看了看日頭,疲憊的吩咐田疇:「紮營吧,今日走不成了,派出遊騎兵尋找鄒靖。」

不久,關羽張飛返回,在白羊部族的幫助下,軍寨迅速的立了起來,原來,白羊部族能快速立寨的秘密,在於他們不是把一根根木樁敲入土中立寨,而是把木樁成片的釘好,等立寨時,一片片的敲入土中,兩片之間用繩索,工這了鐵釘固定,一旦拔營,再把木牆成片的起出,哦,真是個好方法。

下午時分,等士兵們吃完午飯,劉渾帶著失魂落魄的鄒靖返回了大營,原來,由於黃巾把臨淄城圍得水洩不通,劉渾無法與龔靖溝通,於是一直在城外徘徊,等到今日一早,黃巾軍突然解圍而去,劉渾明白,必然是我們被黃巾發現,匆匆與龔靖聯繫後,他帶人尾隨黃巾而來,僥倖在戰場上救下了鄒靖,擺脫追兵後,帶鄒靖回到大營。

劉渾這話半真半假,但鄒靖在旁邊,我不好揭穿他,只好拉住鄒靖,把收攏的敗軍交給他,再送給他一套上好的鎧甲兵器和馬匹,來安慰他丟盔卸甲的心靈,此戰,我們傷亡五百餘人,鄒靖所部傷亡二千餘人,看著戰果統計報告,我與鄒靖都悲痛得快哭出來了,我只有2500名士卒,五百人傷亡,相當於我損失了一個營,鄒靖則喪失了半數士兵,慘啊。

此戰過後,我手下士兵與鄒靖所部產生了很大仇怨,在士兵們看來,如果不是敗兵衝擊了我們的陣勢,我們不會傷亡這麼慘重。

對於這種看法,我懶得解說,如此一來,至少鄒靖不會再強求我回涿郡,對我擺脫他的束縛大有好處,同時,我手下士卒經過連場勝利,驕橫之氣大漲,通過這場銘心刻骨的慘重勝利,士兵們明白了退兵之時不能衝撞本陣,這一經驗想必他們會牢記終生,也算是我有得有失--能進能退方是鋼鐵雄師,我以後征戰天下就全靠他們了。
jen777 發表於 2005-5-10 11:03
本帖最後由 bib 於 2012-4-10 17:55 編輯

商業三國 第三章36~40節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三十六節劉備借城
第二天清晨,龔靖派來接應的官員帶著五千兵丁,戰戰兢兢的來到大寨,我仔細詢問了臨淄的情況,原來領軍接應的這名軍官竟然是龔靖的一名家丁頭目,黃巾亂起後,靈帝規定凡是新任和調職的郡守等官都要先到西園繳納助軍修宮前,然後才准到任,其中,有些比較清廉的官,寧願不去上任,也不肯出錢,可是朝廷不答應,硬逼著去上任。

當時有位新任命為鉅鹿太守的名士司馬直,「素有清名,減價三百萬」,鉅鹿是張角的老窩,現在激戰正酣,盜賊四起,如何能到任,於是司馬直忿慨的說:「為民父母,而反割剝百姓,以適應時代的需求,吾不忍也」,終於吞藥自殺,龔靖沒有司馬直的清名,所以沒有獲得減價的待遇;龔靖沒有司馬直的勇氣,所以也沒有自殺,青州之亂不亞於鉅鹿,龔靖上任前徵集屬官,竟無人應聘,本想到了青州在當地征辟屬官,可沒想到當地的有才之士比他聰明,黃巾亂起前,管寧等人逃往遼西,黃巾亂起後,諸葛家人逃往荊州南陽避禍,郡縣豪強為之一空,人都找不到,別說人才了。

我聽了介紹,尤其感興趣他這句話:郡縣豪強為之一空,好啊,我所實行的政策,最擔心的就是起步階段受到頑固勢力的阻撓,沒人好啊,舊勢力一掃而空,正好讓我趁虛而入,等到我的政策見了成效,想反對的人只能在所謂的大義上找毛病,而得到實惠的民眾卻不會理睬這大義,有了堅守的民眾基礎,我害怕誰?

我欣然起兵,直奔臨淄城,龔靖聞訊出城迎接,果然,龔靖現在真是形影相吊啊,常常刺史身邊居然沒有一個屬官,一群原來的家人圍繞在身後,而面色蒼白的龔靖一付惶恐不安的表情,一點都沒有大難不死的欣喜,也許在他看來,這一次雖然逃過大難,還不知道能活幾天,下一次大難不知何時來臨,故此,一付聽天由命的表情,我忍了又忍,沒有把袁譚的介紹信拿出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找到好機會再說吧,於是,我們一行在沉悶的氣氛中走入了臨淄城。

臨淄城,這個昔日的齊國故都現在已經破敗了,在遭受黃巾圍攻前,它已經失去了昔日「渾汗如雨,揮袖蔽日」的人流,與襄平、江夏、武陵、零陵、桂陽、桂林一般,淪為漢朝的四等都市,遭受了黃巾軍近一個月的圍城,更加顯得沒有人氣,在心灰意懶的刺史領導下,擊退黃巾圍城的守卒也顯得有氣無力,不過話又說回來,臨淄作為齊國故都,周圍的大樹已砍伐殆盡,黃巾軍又沒有規劃,周圍沒有可供利用的樹木做攻城器材,想依靠人力攻克堅城,根本是笑話,最終,他們只能在城下謾罵,謾罵沒有罵倒城牆,所以他們沒有攻克臨淄城,臨淄城沒有失守,其實並不是守座的功勞。

我們在龔靖的招呼下來到青州大堂,等到大家落座後,堂上的情景讓人更加感覺到龔靖的孤獨無助,在我身後,站著一堆屬下的文官武將,即使鄒靖身旁,也站著幾個身著軍服的官佐,只有龔靖,兩三個家丁打扮的人寥寥的站在他身後,讓大堂顯得格外空曠。

青州的人才都在此了嗎?我一個個打量著堂上的人,聽著龔靖有口無心的對我們表示感謝,整個讚揚過程中,雖然龔靖的言詞說得很動人心魄,但他的面部表情卻死死的,沒有一點變化,讓人感覺到格外。

鄒靖首先忍不住站了起來:「刺史大人,我等奉命來救援,如今青州之圍已解,我等已完成任務,還望刺史大人給我們補充完糧草,我打算即可上路。」

龔靖爽快的點點頭,命令從屬給鄒靖添辦糧草,等龔靖剛吩咐完手下,鄒靖立刻起身,衝我稍一拱手,虛情假意的說:「玄德公一路辛苦,可在此稍作安歇,我安排完軍隊,再來與諸位敘談。」說完,揚長而去。

一絲怒意湧上我心頭,我猛的站起來,這個鄒靖,一路上對我畢恭畢敬,等仗打完,馬上就擺起譜來,一幅官員的姿態,對我們指手畫腳,而這次龔靖劃撥的糧草,他竟然要獨自接收,豈有此理,見到我滿臉怒氣準備發火,沮授暗暗的拉拉我的衣襟,我立刻驚醒了,看了看四周,田疇瞪視著鄒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也在衝我微微搖頭;國淵滿臉的無奈;關羽瞇起了臥蠶眉,眼中寒光閃現;太史慈微微歎息,還好,喜歡惹事的張飛懵然無知,正快樂的四處打量。

我緩緩的坐了下來,掩飾的說:「臨淄城外一戰,鄒校尉所部傷亡很大,看來,他現在還在傷心呢。」轉過頭來,我對關羽張飛說:「兩位賢弟,你們代我巡視軍營,安撫傷者。」

等關羽帶著張飛這個惹禍精走後,我轉過臉看著龔靖,發現他正若有所悟的看著鄒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這微笑浮現在他臉上,為他那呆板的臉帶來了一點點生氣。

龔靖面帶疑慮的表情凝視著我,不等我開口,搶先說:「玄德公,我聞你大名已久,今日你來援青州,真是龔靖之幸、青州之幸,不過,玄德公昔日曾為幽州兵曹從事,今日弟來的官牒,玄德公卻不過是幽州屬下涿郡的校尉,看情形,你與鄒校尉還不相統屬,這是為何?」

我淡然一笑,沒有回答,田疇此前一直伴在我身邊,故此,以最有資格回答就問題的表情走出隊列,高聲答道:「我主當日棄職,悠遊於林下,等黃巾亂起,來犯我郡,我主毅然而起,徵召鄉勇保家衛國,若沒有我主擊退黃巾,涿郡已成廢墟了,明公來涿郡求援之時,我主正打算前往師長盧植公手下效力,然,太守以鄒校尉兵少力弱,求我主同往,故授予我主『校尉』虛銜,以便統領部眾,我主又豈會計較官職大小,如今戰事已了,校尉之銜,不提也罷。」

龔靖聞言大喜,興致勃勃的追問道:「原來玄德公與涿郡不想統屬,如今我青州之圍已解,不知玄德公下一步如何打算?」

唉,看來這個龔靖沒有陶謙的魄力,歷史上,徐州牧陶謙一看到來救援的劉備,立即撥四千最精銳的丹陽兵給他,把劉備從青州刺史田楷手下壓了過來,這個龔靖做事猶猶豫豫,真不是幹大事的人,看來,我還得再加把勁暗示一下。

「青州之戰,我們士卒傷亡不小,尚有不少老弱黃巾投降與我,唉,我本打算隨後去冀州,到吾師盧植門下效力,奈何兵士久戰力疲,傷兵需要歇養,亡者需要安葬,奈何奈何。」我一臉苦惱的說。

龔靖眨巴著眼睛,不知心中在盤算著什麼,我一橫心,冒昧的開口說道:「刺史大人,備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與刺史大人商議。」

龔靖饒有興趣而又疑惑的問:「玄德公有何事與我商議?請講。」

我猶豫了一下,懇切的說:「我手下鄉勇都是應我劉備之召從軍,隨我轉戰各處,如今他們傷重垂死,我不忍棄之,還望明公幫忙,借一塊地方讓我休養士卒,等他們傷癒後,我再帶他們到吾師門下效力。」

說完,我目視田疇,田疇馬上接過話題,略一盤算,誠心誠意的說:「將養士卒,與盧公聯繫,我看一個月時間足夠了,在此期間,還望大人給供應一個月糧草,這一個月內,青州但有所命,我等願效死力。」

龔靖立刻很上路的說:「玄德公當世豪傑,又有救援我青州之恩,這點小事我豈能讓玄德公為難,青州地界亂賊橫行,官員逃散,朝廷雖沒給我州牧之職,但郡縣官員任命,均出自我之手,臨淄附近各縣郡,我打個招呼,隨玄德公養兵。」

說完,龔靖上前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我意朝夕得見玄德公,與玄德公相談時政,玄德公所選養軍之地,不要離臨淄太遠啊。」

好吧,既然離臨淄不能太遠,我們就選廣繞作為安置傷兵與黃巾降卒的地方,廣繞據說是孫子的故鄉,漢高祖六年(公元前201年)置廣饒縣,此廣饒縣名之始,漢武帝元狩元年後,廣繞為候國,設廣繞候一位,至東漢末年,廣饒、鉅定、琅槐三縣俱廢,將其地分為利、益、博昌三縣,隸屬樂安國,站在此地,我可以守定臨淄城,遏制泰山賊寇的南下,向東,我還可以看住山東大油田,等待時機利用,我心中竊喜,真是一塊風水寶地。

等到鄒靖回到大堂後,我和龔靖言笑正歡,我們已經商定了在廣饒駐軍的事宜,廣繞現在沒有城牆,龔靖同意發一萬兵丁,為我在此建立一個土城,防備敵人襲擾,當然,為了答謝他的厚意,我同意為他訓練這一萬兵丁,等我走後,這一萬兵丁將駐紮在此地,與臨淄城成犄角之勢,共同敵兵,至於我所俘獲的萬餘黃巾兵,他們也將在廣饒安置,與原來的七萬郡民一起,在我建城期間接受我的管轄。

鄒靖不知這一切變化,見到我們,微微拱手:「感謝刺史大人的糧草,玄德公,軍士們已經歇息好了,我們明日動身回涿郡。」

我一邊和龔靖談話,一邊不置可否的點頭:「如此,鄒校尉一路走好,我打算在臨淄歇兵幾日,先不走了,明日一早,我必來為鄒校尉送行。」

鄒靖一愣,他所說的這個「我們」,當然是包括我了,看到我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情,突然之間,他想起了我們彼此不相統屬,嚴格的說來,一路上卻是我在指揮他,想到要孤軍穿過戰線再回涿郡,他那股由於我不分給他出雲物資引起的怒火,頓時熄滅了。

「玄德公,我軍連戰,也損傷過半,可涿郡軍情不明,若是黃巾再犯涿郡,我等都不在郡中,如何是好?」鄒靖有些慌亂。

「無妨。」我無動於衷的安慰他說:「我師盧植公家鄉就有涿郡,現在盧師奉命前往冀州剿賊,必然留心涿郡動靜,我走時曾與公孫伯圭將軍溝通過,若涿郡有敵來犯,他必然會救援,還有,我在去過渤海郡後,曾派管亥將軍與左軍師田豐回軍涿郡,現在涿郡必安如泰山。」

鄒靖露出有些哀求的表情,說:「玄德公,我軍連戰,士卒傷亡過半,獨自回軍涿郡,怕有不妥,玄德公可否相伴一路,讓鄒某得回故里。」

我猶豫了一下,也罷,太史慈的狼軍現在已把物資運送到我手中,按規定,我要派他回去,輪換張郃來此,就讓太史慈陪他一路吧。

「鄒校尉。」我順水推舟的說:「太史子義自幽州來此,如今戰罷他也要返回幽州,既然如此,我就派子義將軍陪你走一段路,如何?」

有狼軍這威猛的軍隊陪伴,鄒靖喜不自禁,感激的連說:「可以可以,多謝玄德公美意。」

我馬上打斷他的感謝,簡單的說:「不過,子義將軍將在碣石補充完飲水後,直接前往遼西登岸。」

看著他失望的表情,我於心不忍的補充道:「鄒校尉,雖然他不能陪你走完全程,但我給你指一條路,可以安全避開沿路黃巾。」

站起身來,我在虛空比劃著地圖,豁達大度的說:「你在碣石登陸後,別走我們走過的路,沿章武到東平,在方城進入幽州,雖然路遠了點,但一路上,西面區域都是我們戰鬥過的地方,黃巾必然不敢深入,若你覺得軍力不足,我給你一條手令,你可在碣石,向陳郡要二千人馬,補充戰力,如何?」

鄒靖大喜,急忙說:「多謝玄德公。」略一沉吟,他意猶未盡的說:「玄德公在碣石俘獲的黃巾盜匪不過三到五萬,這麼短時間,能訓練出什麼來,不如給我三千人馬,以一路訓練過去,等到了涿郡,必然恢復軍力,如何?」

我一臉難色,碣石抽走三千人馬,防衛的只剩下我出雲兵丁,怎麼能行?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龔靖一拍手,嚇了我一跳。

「看我,老糊塗了,鄒校尉來救援青州,所受損失怎麼能由玄德公補償,這三千人馬我出了。」龔靖大包大攬道。

嚇了一跳的何止是我,看到龔靖突然之間彷彿活過來的表情,鄒靖也一驚,面有愧色的回復說:「不敢勞動刺史大人,此地黃巾未除,我怎敢要刺史大人的軍隊。」

龔靖意味深長的道:「只要玄德公願意在此多留一陣,這三千軍隊算什麼,玄德公不是還帶有三千人嗎,以三千疲憊之卒換玄德公一人,我不吃虧。」

這可是一份大人情啊,各地豪強軍招募鄉勇自保,青壯男子為之一空,也正因為如此,三國時期對經濟破壞很大,沒有人耕種,沒有人生產,物質極度匱乏,等到了後期,三國各自以兵籍把軍隊束縛住,有兵籍的人家男子世代當兵。

鄒靖虧損了二千士卒,補充起來一定很困難,這年頭,青壯男子寧願當鄉勇,也不願從軍,因為鄉勇既不離本鄉本土,又拿錢多;而當政府軍,待遇就差多了,龔靖願意拿出三千訓練好的兵丁,就是想有所圖啊。

我馬上站了起來,慨然表態:「我與鄒校尉一路行來,百戰餘生,鄒校尉與我的交情,血肉相聯,刺史大人抬受,願意幫助鄒校尉,我豈不願給刺史大人盡力。」

得到我的承諾,龔靖馬上站了起來,大笑道:「我今日就等玄德公這話了。」

我老師盧植當了北中郎將,我此前口口聲聲要去見老師,在北中郎將手下效力,前途不可限量,故此嚇得龔靖不敢強留我,現在看我鬆口,龔靖怎能不喜:「玄德公之才,不是一縣一郡所能限制,我以州事托你,如何?」

我長鞠一禮,答:「敢不遵命。」

龔靖長笑:「青州之地,禍亂叢生,我為此焦頭爛額,無計可循,若有玄德幫我,青州可定,郡縣官員出自朝廷任命,我不敢擅專,刺史屬吏由我而出,我以青州別駕安置玄德,刺史佐官均由玄德任命,我借給玄德養兵之地,賦稅全免,如何?」

好啊,看來龔靖要做甩手大掌櫃,給我這麼優惠的條件,真好,看來,不用袁譚的介紹信,也能成事,這「別駕」官職是屬於刺史佐官中的從事類,佐官中還有治中、主簿、兵曹從事、功曹等都稱為從事,雖然這些從事類官員都是同級,但別駕是從事中的領官,在榮譽上它是從事類最大的官員,龔靖給我這個職位,意思是比以往的幽州兵曹從事升了一點,對此,我只能恭恭敬敬的表示感謝。

第二天,鄒靖如期動身,臨走時,他也對自己這段時間的態度感到了羞愧,拉住我的手依依惜別,而太史慈的走,讓關張兩位也很不捨,這段時間他們學到了不少領軍的知識,而太史慈的武藝,為人的穩重,又讓他們惺惺相惜。

不過,太史慈必須走,一方面張郃必須在戰場上成長,另一方面,我要在青州站穩腳跟,必須依靠出雲城熟練的工匠,臨淄地區的紡織業可追溯到四千年以前的春秋戰國時期,齊紈魯縞馳名遐邇,以臨淄為中心的齊魯地區,是當時全國最大的紡織中心,漢時在臨淄設齊三服官,「各有織工數千人,歲費巨萬」,織物是進貢的珍品。

而興盛於漢唐時代的「絲綢之路」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進行東西方經濟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據考證,臨淄地區是當時絲綢產品的主要供應地,是「絲綢之路」的起點之一,我在廣繞建城,臨淄地區熟練的織工可以運用,再加上黃河下游正是大力發展棉花種植的好地方,我要把它建成全國的紡織中心,以商業帶動臨淄的發展。

還有,臨淄地區資源豐富,有五十多種礦藏,其中鋁釩土、耐火粘土、化工石灰岩、陶瓷土、煤、鐵等儲量大、品位高,而臨淄最後發展成全國著名的陶瓷中心,比景德鎮出口量還巨,與當地豐富的陶土資源有關,琉璃還是臨淄的又一傳統產品,這種琉璃已接近玻璃的質地,憑借紡織、陶瓷、玻璃,我要把此地變成人間天堂,徹底消除動亂之源。

不過,考慮到再富足的地方也經不起貪官折騰,太史慈回去後,除了招鄭渾或者鄭渾的弟子來此,還要招王烈來此主事,國淵還太嫩,不適合在這貪官橫行的青州當政,而王烈在此素有名聲,據說他在此地居住時,常為人排解糾紛,曾有兩戶居民找王烈評理,看到王烈的房子,兩人卻不願走了,怕王烈責備,他們私下裡和解了,讓這樣一個素有名望的人來此管理官吏,必然是群邪束手。

等送走鄒靖太史慈,我馬上帶軍隊來到廣繞,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盧植到了冀州後,編組軍隊,整理士卒,準備糧草,等這些準備工作完成,大約也需要一個月,歷史上張角死於七月,到11月張角三兄弟全部陣亡,我利用這一個月設定廣繞建城規劃,巡視青州各地,等五月底,六月初到冀州盧植門下聽令,時間正好。

廣繞,現有居民四萬餘人,可惜都是些跑不動路的老弱病殘,年輕力壯的都不在了,我所俘獲的一萬多名黃巾盜賊,裡面年輕力壯的也不多,好在當地已沒有了豪強、地主、士子、官紳,一張白紙,正好作畫。

我們一到廣繞,馬上派遣手下分赴四方,清點田畝與人口,好在沒有了豪強作梗,我順便把樂安、北海兩郡看得上眼的民眾攜裹到廣繞,編入廣繞戶籍,不等兩郡太守反應,我借龔靖的印綬,下達了樂安郡北海郡統計人口田畝的命令,動亂時期,這麼做有一定風險,但此時陰力也最少,很少人有膽子在此時出頭向下放挑戰。

人口田畝一統計完,我命令,將現余居民(加上歸來的拐來的人口)和黃巾俘虜共六萬人,分為八部,按軍事化編組,分別安排在廣繞東南西北方向,其中,有聲望、有手藝、會一技之長的居民,賦予其「功民」(公民)資格,負責管理各小組平民,廣繞西面靠近臨淄,安排兩部不善農活、不善紡織的居民,在那建窯,燒磚燒瓷燒玻璃,這兩部居民分為兩鄉,稱為左兩鄉,建立鄉級機構管理,讓軍中傷殘士兵退役,擔任鄉級幹部。

精擅農活的農夫,安排在北方,靠近樂安與黃河,稱為前兩鄉,按左兩鄉同樣的管理方法設鄉級政府,現在他們主要種糧食、養蠶,等到出雲工匠來到後,他們將開始在空地上種植棉花,南方靠近清水河、淄河,這地方主要安置紡織工匠,稱為後兩鄉,養殖馬匹、驢、牛、豬等,建造車輛為其餘各鄉提供運輸及畜動力,以後,他們還是我們主要的肉食基地。

四方安置妥當後,我開始規劃城池設計,以前我見到的城牆都是四方形,但這種城牆不利於防守,故此我建立了一種類似出雲城的設計,城牆每面都是凹字形設計,城門就在凹面底部,突出的兩節城牆可以加強城門的防守,還可以讓士兵在城門列陣,與敵對峙時得到保護,一旦擴建,在突出的兩節城牆邊橫向修一堵牆,再建一個城門,它與凹下去的部分就形成了一個翁城,即使敵人攻破外城門,我也可在翁城中三面攻擊進城的敵兵。

這種古怪的六花城出來後,除田疇外,眾人都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只有沮授讀的書多,隱隱約約記得這種城池設計,似乎在管仲的著作中有記錄,他試探的問:「此種城池設計似乎出自管仲之手,但如此複雜的城,建起來必然費工夫,昔日管仲也不曾建出這樣的城,戰亂時期,我們這樣做,能行嗎?」

我誇獎道:「子正大才,竟然記得這麼冷僻的典籍,此種設計正出自管仲之手,不過,管仲卻沒有掌握建城的方法,故此建不成這種城池。」

沮授詢問:「莫非主公掌握了建城之法?」

田疇欣然答道:「我們出雲城正是依此建立。」

沮授斷然否定說:「出雲城富饒之地,以它的財力可以建此城,但我們初在此地立足,不可花費太多。」

我微笑著解釋:「不需花費太多,我已經有了一次建城的經驗,第二次建城決不會花費太巨。」

沮授猶豫的說:「主公先講講如何建城,我姑且聽聽。」

我指著圖紙向他解釋:「建此城的要旨,不是先建城牆,而是先建四城守,第一年,在此城四周建立四座大兵營,中心地帶再建立一個大營,由於有四方兵營守衛,我們先不需建城牆,這四座大兵營只留一個門,以向心方式向中央兵營開口,到了第二年,把四座大兵營從中間一連,開四個城門,此城就建成了,剩下的時間就是逐年完善,逐年改造,中央兵營此後騰空,就成政府辦公地,如此,既不傷民,又不費工,如何?」

沮授盯著圖紙,思考了半天,心悅誠服的承認道:「如此一來,第一年建五座大兵營,第二年連接城牆,倒是不勞民傷財,就依主公所言吧。」

「好。」我長笑一聲:「既然各位再沒有異議,我們就依此建城,諸位,這是我們自己的城池,讓我們把它建成輝煌之城。」

諸將聞言大喜,精神為之一振,我欣然詢問:「可有酒,廣繞諸事已定,我們慶祝一下。」

張飛立即大嚷:「大哥說得有理,拿酒來。」

門外衝進了一名士卒,大聲稟報:「城主,樂安民變,張郃將軍在樂安遇襲。」

樂安民變,我經過樂安,那民風很樸實,黃巾還沒騷擾到這海邊小郡,怎麼民變了?哦,看來必是統計田畝人口,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這不是民變,而是大豪強大地主帶頭鬧事。

我看了看大堂中諸人的表情,奇怪的是,眾人都沒有驚訝的神色,尤其是沮授,反而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以手指國淵向我示意,瞬間,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從我命令統計田畝人口開始,沮授早在等這天了。

我長身而起,探問沮授:「那麼,子正就留此看家?」

沮授連連點頭:「正該如此,不過,還請主公留一大將在此。」

我再次探問:「雲長如何?」

沮授答:「甚好。」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三十七節青州攻略
大堂之上,眾人看到我與沮授打啞迷,都面面相覷,迷惑不解,我接下來的命令,揭開了迷底:「如此,翼德整軍隨我前往樂安,雲長與本部軍隊、中軍士兵留守此地,配合軍師守好廣繞,子尼(國淵)隨我同行,子泰隨軍參戰軍務,葉天(左侍衛長),去臨淄報告樂安軍情,拿到龔靖令符後,我們動身。」

田疇遲疑的說:「樂安民變,局勢不清,主公只帶翼德所部與侍從前往,會不會兵少難以行事。」

看著眾人也露出擔擾的神情,我輕鬆的解釋說:「俊義(本為俊乂,不過『乂』字太冷僻,我此處取其同音字『義』)此來,帶著六百餘名工匠和大量農具、機械,我讓他帶齊三千鐵甲步儈(重裝步兵)護送……」

噢,田疇馬上露出恍然的神情,但仍有些不解的問:「有這三千鐵甲步卒,三萬人也奈何不得俊義,若不是擔心工匠、物資有失,主公可以不必接應張將軍,不過,以張將軍的統兵能力,怎麼會突然遇襲呢?」

我意味深長的答:「若有當地官府包庇縱容,甚至參與其中,俊義初來,如何能避免。」

田疇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看著我,又有些顧慮的看了一眼國淵,慢慢的說:「啊,我明白了,怪不得主公要求子尼隨行,不過,如此重擔,子尼能擔得起嗎?」

國淵此時還一頭霧水,茫然的問:「主公,你要國淵幹什麼?」

我與沮授田疇仰天大笑,沮授邊笑邊真誠的說:「子尼,你到現在尚沒聽出來,主公此去,必要整頓樂安郡,軍中諸事尚離不開我與子泰,所以,現在主公身邊,只有你可以挑起此重任,子泰前去為你做好前期籌劃,以後樂安諸事,全靠你了。」

國淵慌亂的回答:「不可,不可,郡守之職出自朝廷任命,我怎可擅任此職,再說,這是個兩千石的職位,國淵追隨主公,不過月餘,諸賢在前,尚沒有官職,我怎敢越位,就任此職。」

沮授安慰道:「無妨,郡守之職雖出自朝廷,但現在各州牧均可自己任命,龔刺史雖無州牧之職,但黃巾肆虐青州,各郡官員逃散,他所任命的官員代領郡事,朝廷也不會反對,至於轉為正職,這不需你操心,我們來辦,至於你說的越位就職一事……」

說到這,沮授傲然而起,揮舞著拳頭大聲說:「主公之志,又豈在一郡一縣,我等追隨主公,現在不過是剛剛起步,又豈能以一郡一縣為滿足。」

過了,過了,沮授這話已隱隱露出割據稱王之意,傳到外面去那是個叛逆的罪名,雖然他這話鼓舞了大家,給大家一個長遠目標為之奮鬥,但此時說這話不合適,我連忙大聲呵斥沮授:「子正,禁聲,休得胡言。」

沮授毫不介意我的呵斥,反而自顧自的說:「張將軍遇襲,不知工匠可有損失,這些工匠是我們發展的根本,主公還是快去看看,此地有我與雲長,主公放心。」

國淵平靜下來,看來他也接受了沮授的主張,馬上進入了角色,略一思索,有些猶豫的提醒我說:「主公,夫子曾云:君子何必言利,我看主公設定的治理廣饒的計劃,處處言利,恐怕會讓天下君子不齒,樂安治理,是否也要照此計劃實行?」

看來,我到三國第一場論戰開始了,雖然國淵是我的手下,但經過儒家思想熏陶的他,對這些新思想很有牴觸,說服不了他,就說服不了天下眾口,我這個異端會被人架到火刑架上。

「夫子微言大意,後世人如何能盡知。」我淡淡的說:「我常與管幼安討論這個問題,幼安認為(當然是在我的引導下),夫子此言本意是說:君子何必言利於己,有利於家國,有利於萬民則可,想當年,周室衰,禮義廢,知識學問都是由王公貴族所掌握的,孔子聚門徒千人,將知識傳授與平民,從此百姓才得以識字讀書,我等今日才得以知三代之道,其所為,大利於天下百姓也,感念聖人之德,我等今日豈能不言聖人之德,廣利於天下,聖人之於天下百姓也,其猶赤子乎?饑者則食之,寒者則衣之;將之養之,育之長之;惟恐其不至於大也,仁人之德教也,誠惻隱於中,至誠於內,不能已於其心;故其治天下也,如救溺人。

今天下百姓窮困,生活如溺於水中,苦這堪言,我觀之流淚,常常想,若能使天下百姓富足,饑者得以食,寒者得以衣,耕得得其田,居者得其屋,民何以能反?聖人說:夫仁者,必絮然後行,孟子說:義之所在,雖千萬人,我往已,我反思自己,我此番作為,又豈是利於己者,我不敢自比與聖人,但願能做一個仁人,苟能利於天下百姓,使天下百姓生活安定富足,我願日日替百姓言利,雖千萬罵名,我願一力擔之。」

沮授兩眼放光,激動得語不成句:「苟能利於天下百姓,使天下百姓生活富足,我願日日替百姓言利,雖千萬罵名,我願一力擔之,如此名傳千古的罵名,主公豈能一人擔之,我身為主公手下,願與主公分憂解難,讓我的後人提起此事,也能光耀門庭。」

國淵深深施禮:「淵癡長多年,白讀了聖賢之書,今日才知道在仁與小仁的區別,夫大仁者,恩及四海;小仁者,止於妻子,主公行事,不計毀惡,但求無愧於心,這真是當時大仁者,淵淺見拙識,今日既聞道,死了也值,千萬罵名,願與主公分擔之。」

眾人聽到這番話,也站起身來,同說:「願與主公(兄長)共分擔之。」

我激昂的揚聲說:「你我眾人同心,天下何事不可為,我看天下百姓造反,不過是出於兩個原因:其一是官吏吏治不清,貪瀆受賄,盤剝百姓,百姓有怨無處申,不能不反,其二是民不得食,疾苦無奈,不得不反,吏出自聖上,我等不可為,但青州地界官員任命,我等或者可以說上話,各位建設青州,望吏治清明,讓百姓安樂,至於其二,孟子言:有恆產者有恆心,無恆產者無恆心,意思是一個人若有權擁有自己固定的財產,則會具有一定的道德規範和行為準則,反之則無,我等上下努力,藏富於民,讓百姓對我大漢有堅定的熱愛之心,有奉行終生的良好德行,居於青州就像居於樂土,諸公,備在此為百姓拜託諸位了。」

說完,我恭恭敬敬的跪下,向諸位叩首,眾人皆慌,七手八腳的拉我起來,這個張飛,生拉活拽的,拉得我生疼。

就在我呲牙咧嘴時,諸人跪倒了一片,沮授國淵痛哭流涕的代替眾人說:「主公為天下萬民跪我,我等豈能不知恥也,無他,唯效死力已。」

我悠悠的說:「苟利國家生死矣,千古艱難唯一死,諸位死都不怕,還怕些許罵名嗎?願諸位牢記今日之誓,我等同心,再造一個人間樂土。」

眾人刻骨銘心的齊聲大呼:「若違此誓,天人共誅之。」

形勢一片大好,借這次辯論,我將這些智者勇者的人心掌握在手中,今後,我可以將一些新政策經過包裝,逐步的實施,這些人將把我的主張認真的貫徹下去,攻擊謾罵不再會動搖他們,他們是我的堅定支持者,此後,這次「廣饒之誓」私下裡在我們內部流傳,陳群張郃聞之,默然良久,憤然道:「如此名傳千古的『罵名』,豈能獨漏了我,待我見到主公,也要與主公說一下。」於是,當時不在廣繞的諸將紛紛向我再次宣誓。

此後,國淵常常揚言:「小仁者,營營利利,只為妻女,其恥於談利者,無他,好名也,主公,天下大仁者,其言必稱利,利於家國,利於百姓,恩及四海,小人慼慼,豈知大仁者之志,我追隨主公左右,高之仰之,得主公片言之智而喜,不敢行小仁之事,以污主公之名,聖人云:『朝聞首,夕死足已』,我就是今晚上死了,這輩子也足了。」

國淵的話傳揚到外面,自重身份的名士不甘自比小人,雖然對我的治民之法多有腹誹,卻不能公然指責,偶爾有兩三人跳出來反對,他們的名字大不過管寧、王烈、邴原、國淵等人,誰會在意他們所說的呢?

自從來到這三國,直到此刻我才長舒了一口氣,即使我們有機會來到這過去,我們能為時代帶來什麼?產品、知識、觀念、規則?

先進的武器、先進的科技、先進的商品就能使我們民族真正強盛了嗎?縱觀歷史,我們哪次被異族打敗時,不是擁有比異族更先進的武器、先進的科技、先進的商品,晉朝之於五胡,宋朝之於遼、金、西夏、元,明朝之於滿族,不都是這樣嗎?

還有,明朝朱元璋打敗了蒙古族,在元朝的統治下,幾家人共用一把菜刀,他們的武器就比蒙古人先進嗎?先進的武器和科技,真能帶給我們民族天翻地覆的變化嗎?

不是,是我們的思想生了病,而且病得不輕,我可以讓他們忽然之間擁有火器,但如果思想不變,他們可以短暫領先,但最終還是要被冷兵器打敗,一如擁有火器的宋朝被草原遊牧民族打敗,我可以給他們先進的科技,但思想不變,懦弱怕事、輕工鄙商繼續下去,落後是遲早的事情,一如近代,我們中央之國的科技、武器、商品遠遠落後於列強,要讓我們的民族永遠是強者,科技、社會永遠保持活力,就必須形成對真理多元的看法,承認不同的利益和思想;就必須不承認思想的絕對權威,也不拜倒在領視的權威之下;就必須使儒家思想恢復本來的地位,讓它只是多種學說的一種,百家爭鳴才能取其精華棄其糟粕,一種思想獨大只能對它囫圇吞棗,就像是朝鮮只准人講「主題思想」,連精華和糟粕吃下,然後逐漸走向衰敗。

征戰三國,又豈能只在戰場上爭雄鬥勝,為了民族的崛起,我們必須改造我們民族的靈魂,要讓這靈魂體現出對外勇於侵略、敢於掠奪、善於征服的民族鬥志;讓這民族敢挑戰、敢競爭、敢咄咄逼人,這才是我們民族的力量,而對於民族內部,要讓百姓知道遵循法律,習慣於在法律的框架下合法改革而不是暴亂和內戰,只能擁有了這理性和奮進的思考,我們才能保證今後永遠先進,永世不受異族欺凌。

為了民族大業,即使後世有人對這種民族精神叫囂,我們也要理直氣壯的說:「各國都有民族主義,憑什麼中國就不許民族主義,沒有民族主義的民族,那還叫民族嗎?說這話的人居心何在,他還是中國人嗎?」

直到我們上路,大家還沉浸在思想的震盪中,這次思想的交鋒似乎觸及到了每個人的靈魂,這樣很好,他們現在或許還理解不了這幾千年後的先進思想,但我只要他們認真的執行就行了,如何把我的想法包裝成這時代人能接受的思想,循序漸進的引導他們,我還沒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們的騎兵小隊快速的在樂安行進,如雷的蹄聲響徹在春後乾旱的土地上,身後揚起了高高的煙塵,多日操練,張飛的小隊把狼騎的行軍氣勢學了個三分像,我們一行,像一隻咆哮的惡虎,狠狠的撲向樂安縣。

張郃正在樂安大堂門口等我們,一見到他,我劈頭就問:「彥方(王烈)可曾受傷?」

王烈的頭從張郃背後冒出來,感激的說:「多謝主公掛念,烈尚安好。」

我欣慰的跑上前,恭敬的拉著王烈的手說:「彥方,我可把你盼來了,青州是你家鄉,我正想以你的正氣,掃除青州群邪,彥方啊,今後青州大司刑一職交給你了,這一職位進行沒有設立,我想要你仿出雲城,建立一套司法體制,監察青州官員,主管民間訴訟,暫任你為督郵之職,以便跟朝廷交待,如何?」

王烈皺著眉頭答:「出雲律法與朝廷律法多有不合,出雲律法嚴苛,遼西蠻荒之地,子民多數是主公救下的流民,其性命出自於主公,律法森嚴民不以為苦,青州動亂之地,實行如此律法,怕是朝廷、百姓都不會願意。」

我微微一笑:「秦之法失其嚴苛,我大漢取代暴秦以來,矯枉過正,正克上者屢屢發生,漢之政敗壞至今,律法過寬也是一方面原因,夫子曾言:治亂世用重典,故此我打算用重典約束暴民,至於與朝廷律例不合之事,彥方不用擔心,樂安亂起,我打算在樂安實行軍事管制,以軍法管理百姓。」

王烈馬上別有用心的笑著說:「如此說來,我們在樂安實行的是『軍法』,與朝廷律例並不相違背。」

我馬上強調說:「對,是『軍法』。」最後兩個字,我特別說得格外清晰。

王烈有點不悅:「如此說來,這樂安民變,來得正是時候,主公,這其中可有你的插手,如此行事,豈是導人向善的王道。」

我正色回答:「彥方,你隨我多年,豈不知我?樂安民變事出突然,張郃也受到襲擊,今後你主持刑法,民變之事,你可慢慢的調查,看看我是否操縱了民變,如果我參與其事,彥方兄可依律法處置我。」

王烈仔細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馬上愧然的向我拱手道歉:「烈無狀,冒犯主公了。」

我拉著他的手,信任的看著他,誠摯的說:「法律面前眾生平等才是律法真諦,彥方兄導人向善,連我也敢責問,青州刑律交給彥方,我怎能不放心呢?」

王烈恭敬的答道:「主公所命,敢不盡力。」

我招手叫過張郃,接著關切的問:「鄭渾可曾來了,工匠可受到損失?」

張郃欣慰的答:「工匠們不曾受到損失,鄭工部(尚書)沒來,不過其大弟子巨安率了五名徒眾隨行。」這個鄭渾真膽小,青州雖然動亂,有我在此,誰能動他半根毫毛,哼,指派他大弟子隨行,也罷。

我再問:「士卒們可有傷亡?」

張郃有些慚愧的答:「不足百人。」

混蛋,以我鐵甲步卒的戰力竟然傷亡了近百人,「民亂由何處而起,誰人主事?」我接著憤怒的問。

「樂安縣近郊,我們眼看快到了縣城,軍士們都鬆了口氣,這時,盜匪們彷彿從地下冒了出來,突然向我們攻擊,盜匪們都穿著整齊的服裝,我還以為他們是樂安官軍,於是向他們解釋我們是遼西出雲國來救援青州的部隊,等他們開始哄搶物資,我才明白他們是盜匪,等我下令格殺後,我們已經有了傷亡。」張郃有點羞愧的回答。

唉,看來這個張郃還是有點單純,初次掌軍、剛到樂安不敢悍然行事,竟然和盜匪解釋起來。

「俊義,你熟讀兵書,可還記得『細柳』的故事。」我循循善誘的說。

張郃急忙回答:「記得,昔日周亞夫將軍在細柳駐軍,天黑時分,皇帝前來犒軍,周亞夫阻止皇帝車駕入營,要求皇帝車駕明日天亮再來,御者欲強行駕車駕入營,周亞夫言:『敢衝撞軍營者,斬,』皇帝讚歎而歸。」

「我今日就想告訴你這話:『敢衝撞軍營者,斬,』」

我站起來,深摯的看著張飛和國淵等人,義正辭嚴的大聲叮囑道:「你們也記住這句話,軍中軍法當先,『敢衝撞軍營者,斬,』,這是皇帝也不例外,今後,不管是誰,敢不加通告,擅自衝撞軍營隊列者,立斬以正軍法。」

眾人齊聲答應,張郃又嚅嚅諾諾的說:「只是,眾賊逃散,我們軍械物資有所損失。」

「眾賊逃散好啊,我正擔心你把眾賊斬殺殆盡,軍械物資有所損失不怕,只要工匠沒有損失,我可以再生產物資;士兵們沒有損失,我可以再奪回這些物資,餘賊逃到哪裡去了,你可派人跟蹤?」

張郃嘴張了半天,不知所措的答:「天色太黑,敵情不明,我不敢深入,打退敵兵我們就進入了樂安城。」

「沒關係,俊義這樣所為也是出於穩妥考慮,樂安城近郊突然集結了大股士兵,我不信郡守一點不知情。」我緩和的說,我馬上傳令:「傳郡守以及樂安官員進來。」

隨著侍從的一聲聲召喚,樂安官員魚貫走入大堂,大多數人禮節上還是較為恭敬,只有郡守等主要官員漫不經心的拱手,不等我回禮,自己就找座位坐下,我一個個打量著這些官員,心中默默念著他們的名字,都是些無名之輩,可見青州人才缺失,他們當中是誰在暗地裡幫助叛軍,沒有權勢的支持不會有黑社會的存在,沒有當地官員的包庇縱容,不會有大豪強大惡霸魚肉鄉里,古今同理,現在,我的問題是從誰下手呢?

我拿出龔靖的印符和公文,傲慢的遞給郡守:「我來樂安時,龔刺史則我印符,准予我全權處理此事,還有,這是刺史大人任命我為青州別駕的公文,請太守大人查驗印符與公文。」

太守稍稍做了做樣子,表示查驗完公文,漫不經心的遞還給我,我無心再回堂上落座等待他們的行禮拜見,站在大堂中央正言厲色的宣佈:「樂安民亂,奉刺史所名,我現在宣佈樂安處於軍事管制。」

說完,我看著堂中諸位不安的表情,不悅的詢問:「郡中校尉何人?」

座中一個胖子站了起來,假惺惺的施禮道:「樂安校尉武桐參見大人。」

我一擺手,示意他免禮,面沉如水的詢問:「你可知道,亂民賊首是誰?」

武桐得意的乾笑了一聲,不屑的答道:「亂民賊首是誰,應該問你的部下,受到襲擊的人是他們,不是嗎?」

好,有膽量,敢質問我,我威嚴的問:「郡中賊起時,你在何處?」

武桐振振有詞的答著:「正在城中檢點人馬。」

我氣憤的追問:「戰事在城下打響,此時你在何處?」

武桐一臉無辜的答道:「還在城中。」

我不耐煩的問:「在幹什麼?」

武桐客氣的說:「正在檢點人馬。」

我沒好氣的盯著他,惡狠狠的說:「可曾關閉城門?」

武桐有些慌亂的說:「不曾。」

我厲聲說:「可曾準備出城助戰?」

吳桐不甘示弱的說:「郡中軍械物資上次被你搜刮一空,我等出城用何作戰?」

我淡淡的笑著問:「戰事就在城下,為什麼不關閉城門?關閉城門需要什麼軍械,城中沒有嗎?」

吳桐馬上噎住了,憋了半天,冒出一句話:「這些亂民不過是不滿你清點田畝的命令,冒死相抗而已,只要廢除清點田畝令,亂民自散,我不需要關城門。」

聽到這話,我意味深長的看著吳桐,冷冷的笑道:「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黃巾亂黨?你見過他們,問過他們話?他們都是誰?」

太守死命的給武桐擠眼睛,武桐咬著牙,拚命的憋氣,我冷哼一聲:「哼,看不出,在這天下大亂之時,你居然私通黃巾亂黨。」

武桐忍不住了,驚恐的大呼:「他們不是黃巾亂黨,是郡縣大戶李明、劉布,他們家大業大,不會私通黃巾亂黨的,災荒之年,土地荒蕪,他們怕清點田畝後加稅,所以想……」

在太守的瞪視下,武桐的話音越來越低,終於無聲。

「噢,我倒要問問你,州刺史是否有權清點自己治下田畝,人口?」我毫不理會太守的目光,接著不客氣的問武桐。

「以朝廷律例,刺史有此權利。」太守誠惶誠恐的站起來,擋住了我的視線,替武桐回答,我冷冷的看著太守,半晌不說話,在這劍拔弩張的對峙下,太守的冷汗越冒越多,堂中鴉雀無聲,在座諸位大氣也不敢出,靜靜的等待我開口。

「太守大人,你唐突了,請歸座。」王烈淡淡的提醒太守,我再次厲聲喝問:「武桐,我在問你,回答?」

武桐嚇得立即跪在地上,怯懦的答道:「或有權。」

我聲色俱厲的接著問:「我再問你,刺史出自朝廷任命,在所轄州內,依據朝廷律法頒布政令,鄉民結黨以刀劍襲擊朝廷官軍,以朝廷律例,該怎麼稱呼這些暴民?」

王烈高聲回答:「叛匪。」

武桐面無人色,可憐巴巴的看著太守。

我咄咄逼人的再問:「你與叛匪私下溝通,叛匪亂起時你居然不關閉城門,依律法這是何罪?」

「死罪。」武桐低聲回答,這個字眼才一出口,武桐馬上明白過來,鬼哭狼嚎的跳起來大叫:「我的任命出自朝廷,也應該由朝廷來定罪,你不能擅殺大臣。」

大臣,就你還大臣嗎?現在青州大亂,有門路有靠山的官員誰到青州來,我不殺你誰殺你?

「武桐,現在樂安已軍事管制,非常時期依軍法處置,哼哼,若是等到請示完朝廷再處理你,恐怕樂安的城門也不保了。」

說完,我轉身走向大堂正中的几案,邊走邊命令:「拉出去,斬。」

武桐大聲哀求:「不要啊,饒命啊,太守,救命啊。」

侍從毫不理會他的哀告,迅速的把他拖了下去,不一會,在一個木盤中托著他的頭顱,傳進大堂,坐在几案後,我無動於衷的一擺手:「給太守看看,讓他驗刑。」

太守慌亂的搖頭:「不用不用,玄德大人看過就好。」

我故作沉吟:「嗚,武桐拉下去時,為何會大叫太守救命?」

太守一頭冷汗,倉惶失措的說:「啊,是故舊情深,我等共同在樂安任職,故舊情深。」

「現在,我命令,樂安校尉之職,由武桐副手接替,傳令,自明日起關閉城門,徹查城內奸細,沒有我和太守的親筆書信,禁止任何人外出。」我陰沉的宣佈,快速的在兩張空白紙上蓋上龔靖的大印,然後把蓋了大印的紙遞給國淵,書寫公文是他的事。

「翼德,你帶本部人馬負責樂安防禦,清剿盜匪一事由我和俊義擔當,等我們走後三日,城門再解禁,還有,徹查奸細一事,不許擾民,叛匪在樂安城下集結,守軍居然不知,必定有人與他們勾結,等我剿滅了他們後,搜查他們來往信件,就知誰是奸細,現在不要驚動他們。」我沉著的命令道。

說完這話,我冷冷掃了一眼堂中各位官員,看著武桐那顆血淋淋的,讓人毛骨悚然的頭顱,堂中不少人驚恐不安的縮著脖子,隱隱的,太守似乎也在哆嗦。

當晚,我叫來國淵,詢問樂安的情況,他是樂安本地人,認識當地大豪強李明、劉布,據說這兩人擁有的土地,佔了樂安總土地面積的六成多,當然,國淵家族擁有的土地也佔了一成多(他們三人已經擁有了樂安的八成土地),但在縣登記冊上,李明、劉布兩人登記的土地,卻不足實際量的三成,看來,他們是想藉著青州混亂的局面,以武裝家丁示威,逼迫軟弱的政府屈服,默許他們瞞報田畝人口,估計這會兒他們已經商量得差不多了,只是沒想到我半路殺出。

哼哼,樂安的六成土地,我若取之,正好安置流民,對不起了,李明、劉布,你們運氣不好,撞到我槍口上來了。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三十八節雷霆出擊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中翻騰著厚厚的烏雲,很快太陽被吞噬得無影無蹤,望著湧動的烏雲,我的心情也陰沉沉的,樂安關閉城門,只准進不許出,城門守卒來報,昨夜,郡太守與郡中多名官員攜家眷出城,說是怕多日閉城,生活不便,欲在城外安置家眷,自出城後,他們至今未歸。

哦,這倒是個好消息,我心中輕鬆了一些,這正是我要的結果,沒想到來得這麼快,既然你們出了城,想再回來就得問問我答不答應了,下一步,我必須搶先到達李明、劉布處,堵住他們,讓這些官員別想取回來往的書信證據。

想到這,我果斷的宣佈:「命令,郡守不在時,由國子尼代理郡事,張郃將軍,把物資全部移交翼德看管,鐵甲師立即開拔,子尼,你派幾個家人給軍隊帶路,頒發佈告,宣佈全郡進入軍事管制,自佈告頒發日起,不得有百人以上聚集,凡在三日內解散家丁,回歸鄉里的居民,不問來歷,不問緣由,一律由各縣各鄉安排務農。」

「子泰。」我轉過身來特意叮囑道:「我軍只是短途奔襲,料無大事,子尼新近主事,你在此幫他制定政策,編組各鄉各縣鄉民警衛隊,實行軍管,彥方,你先在樂安待一會,等樂安各縣建立鄉警與軍事巡迴法庭後,再到廣繞城上任,那裡現在有子正管理,暫時不會有大事。」

王烈、田疇、國淵領命,張飛尚躍躍欲試,我期待的看著他,安慰的說:「翼德,我走後樂安防衛交給你了,兄長我要看看你能否獨當一面,凡事多與部下商量,少用暴力。」

張飛聞言大喜,拍著胸脯,信心十足的大吼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守好樂安。」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子泰,廣繞軍民尚等這批農具、工匠來安排生產,若有空餘兵力,你派人護送他們到廣繞。」我最後交待道。

田疇慨然回答:」主公放心,主公大軍在外,不會有人敢攻擊樂安的,我把樂安原有士卒整編完後,就派人護送他們去廣繞,不過,子尼在此主事,我們是否也留下部分工匠、器物。」

我考慮了一下,用一幅無限嚮往的表情看著眾人,仔細的描述道:「子泰,樂安一面靠近黃河,雨水豐富,從防禦上來說,黃河天險阻擋敵兵騷擾,黃河那邊有陳郡的碣石防禦圈,敵軍想從黃河來騷擾很難。」

看著大家贊同的表情,接著勾畫著遠景:「另一面靠近大海,但在黃河泥沙的衝擊下,卻沒有深水港口,它的西南方,齊國郡擋住了泰山賊寇;東南方,北海郡擋住了外敵,如此一個理想的戰略大後方,真該種糧,它沒有了大港口,發展不出大商業,你如果打算留下些人手,那麼留下建設水利的工匠,在樂安修建水網,種樹種糧,讓樂安成為我們的糧食基地。」

看著一部分人陶醉的神情,另一部分人懷疑的表情,我又想起一個問題,田疇善意的提醒我:「稅收上是否有些優惠?」

正和我意,我微笑著點點頭。

「至於農具嗎——通知商人,樂安需要大量鐵製先進農具,他們來此做買賣稅收八折,告訴樂安鄉民,一個月內購買農具,政府補償一部分錢,這補償政策一個月後取消。」我用徵詢的目光看著大伙說。

看到並無疑義,我有點不好意思的繼續說:「樂安府庫被我搬運一空,官府也拿不出多少錢,購買農具需要補償多少錢,子泰,你根據稅收而定,盡量別讓政府再額外出錢。」

王烈田疇國淵欣欣點頭答應:「主公,還有什麼吩咐嗎?」

「哦,暫時就這些。」我晃了晃腦袋,想不起還有其他事了。

我看著郡情激昂的眾人,心中釋然,心情也晴朗起來,面對即將來臨的風暴,只要眾人一心,一定能雨過天晴,於是情緒高漲的大聲吩咐張郃:「俊義,軍隊集合好了,我們就出發。」

隨著樂安城門打開,三千鐵甲軍還有一千名隨軍民壯像滾滾江水湧出了樂安城,目標:當地最大地主劉布,從最強大的敵人下手,使用鐵腕手段將他們擊潰,餘者就會恐懼,不敢舉兵相抗,這是殺戮最少的做法,樂安,我以後還要靠它種植的糧食養活軍隊,人殺光了,誰來給我種地。

一路上,遇上我們這支氣勢洶洶的隊伍,行路者皆避居路邊,在那躲避在路邊的隊伍裡,我隱隱約約的看到了太守的車馬,好,我正是需要這種效果,現在他前行去劉布處不能,後退去樂安是等死,勾結盜匪,罪名不小,天高地闊,逃命去吧。

我們一路暢通無阻,惡狠狠的撲向劉布的土寨,是時,盜賊紛起,各地豪強均結寨聚集家丁自保,劉布的小寨就是其中一個,站在寨下,我不禁感歎豪強們的勢力強大,這哪裡是個小寨,分明是個小城。

堅固的城牆用整齊的石塊砌成,整個寨子估計能住下兩萬到三萬人,其前後各開有兩個大門,大門用一根根從中一刨兩半的巨木釘在一起,組成厚實的大木門,看著那粗大的門軸,我惡意的想,這一定是我們出雲鋼所做的,這種粗重的大木門,只有出雲城所產的鋼鐵,才能支撐起來運轉自如,別的鋼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形,出雲城鋼材出口正在管制,這門軸一定花了他不少的錢。

在我發呆的時間裡,張郃已經命令步卒下車列隊,由於是攻城戰,一千名重裝鐵甲步兵被列在陣前,兩千名步兵脫去了重鎧,拿起弓箭準備作戰,運送步兵的馬車已被排列在陣兩側,護衛兩翼。

正午剛過,五百名全副武裝的重鎧槍兵開始舉槍,這些重鎧槍兵都身著板式甲,這種板式甲,歷史上在中國從沒大規模用於戰場,板式甲是整張鐵板,由沖壓機依據胸部的輪廊一次性沖壓做成,它護住了胸腹,板式胸甲下是腰裙,用牛皮外綴魚鱗般的鐵片做成,腿部,臂部也是板式硬鎧,放下面部的面甲,士兵們站立在陽光下,彷彿一個活動的鐵甲機器,列隊起來,像是銅牆鐵壁,不經意之間,散發著金屬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慄,在這陰悶的夏日,更讓人感覺到地獄的陰風。

槍兵陣後,是250名半甲的戰斧兵、250名朴刀兵,這些半甲士兵身穿的鎧甲與槍兵大致相同,但由於他們需要揮擊巨斧、長刀,又在全副重裝的槍兵保護下,故此他們的胸甲下沒有腰裙,關節處不像槍兵一樣有連接不斷的甲片保護,也沒有面甲,所以稱為半甲,而朴刀是在宋代出現的兵器,大刀上接一短把,比三國時剛出現的偃月刀刀把短,但比手刀,環刀長,它配合戰斧,在槍兵後方負責格鬥,這種半長不長的刀,讓重鎧士兵揮擊起來格外方便。

破陣時,槍兵負責衝撞,斧兵破開對方陣型,朴刀兵負責格鬥,三層混合進攻,破陣時真可算得上是有進無退,城牆上的家丁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們列陣,閃亮的鐵甲,槍尖上晃動的寒光,讓他們失去了出寨與我們對陣相搏的勇氣,再加上對城牆的信心,他們更不會輕易出城。

一陣軍號響過,一小隊弓兵手持五色的標尺箭出陣,開始射出五色箭只,標定標尺,這番情景清楚的表明我們不打算與敵人談判,進攻準備開始了。

「傳令,五百弓兵與五百民壯到後門,用馬車堵死後門,葉天,你領一百侍從,從後門主持防守,不許放走一人。」我威嚴的發出號令。

「步兵上前,擺出威脅姿態,掩護葉天的行動。」我堅決的傳令。

步兵聞令,驚天動地的發出一聲大吼:「雄(熊)!」,豎立的長槍整齊的放平,尉官們在陣前橫向奔跑,一個個檢查士兵們挺立的長槍,邊跑邊喊:「有進無退。」

士兵們用如雷般的吼聲群相應和:「有進無退。」

槍兵身後,斧兵刀兵用武器敲擊著自己臂盾,「鐺鐺鐺、鐺鐺鐺」,他們從嗓中沉悶的吼出:「雄(熊)」,為這威武的軍勢加上了一個註腳。

鼓聲響起,車陣開始移動,右側車陣隨葉天快速移動,自敵寨側方掠過,左側車陣,三輛大車成品字形緩緩向中軍移動,正中的指揮觀察車慢慢升起了高台,三名觀察兵,一名司號,一名揮旗用旗語向下方領軍將領傳達軍情,一名指揮後方的兩輛鼓車。

寨牆上的守兵看到我們這樣,不知所措,葉天的五百弓兵一看就不是攻城的主力,可葉天環城而走,讓他們不知該如何提防,一陣慌亂之後,寨牆上一支軍旗開始隨著葉天移動,看來,他們是想提防葉天偷襲。

在如此威嚴的軍勢下,對方敢分兵提防葉天,看來領軍之人很有膽識啊,看得出我們攻城器械不多,對這石頭城造成不了威脅,如此人物,怎麼為豪強所用,我氣惱的想。

「傳令,重裝甲兵上前20步,在敵軍射程外擺出進攻姿態。」我舉起千里眼,仔細觀察著敵軍動態後,慎重的發出命令。

張郃聞令威猛的大喊:「有我無敵。」

重裝甲兵豎起長槍,以踮步上前,用讓人聞風喪膽的聲音應和道:「有我無敵。」斧兵朴刀隨後,敲擊著盾牌,氣勢洶洶的逼近寨牆,寨牆上,旗腳閃現,稍作停頓後,迅速消失在視野中,哦,還騙不過去。

「傳令,陣型從中裂開,弩兵上前,壓制射擊。」我敏捷的大聲傳令。

軍號再響,鐵甲陣勢向兩邊裂開,一千弩兵手持踏弩走到陣前,隨著一聲號令,整齊的坐在地上,這種踏弩弓力強勁,張開這樣的弓弦進要會在地上,兩腳踏弓臂,兩手拉弓弦,用全身之力長弓,這種弓箭可射到五百步(四百米)的距離,有效射程在三百米左右,力可穿甲。

「上弦,標尺三。」號令傳下,一陣撕心裂肺的咯吱吱聲傳來,弓弦拉開,箭安放在滑糟中,這種隨身攜帶的踏弩不可能做得太大,滑糟只有一個,安放一隻箭。

我與張郃堅定的對望了一下,張郃緩緩舉起了長槍,等手臂舉到最高點後,他用力一揮:「射。」隨著「崩」的一聲弓弦響,一千隻羽箭雨點般的灑落在寨牆上,戰場上寂靜無聲,我似乎聽見箭落地時發出的?偽埡n、穿透甲冑的金屬音、鑽入人體時的悶響,隨箭而起的是一片慘呼聲,哀叫聲,四處躲避的奔逃聲。

我舉起千里眼觀察寨牆上的情景:一隻射到寨牆石板上的箭穿石而入,箭尾發出一陣陣顫音,一名中箭的家丁出現在視野中,那長箭半截穿入他胸膛,這名家丁手下意識的撓著箭桿,踉踉蹌蹌撲倒在寨牆上,無力控制身體,從寨牆上摔了下來,屍體落地發出一聲悶響,揚起了一片土塵。

「傳令,抬高射角仰射,讓箭只從他們頭頂落下,五輪速射,準備。」我放下望遠鏡,惡狠狠的傳令,「標尺七,五輪速射,準備,放。」

「標尺七,四輪速射,準備,放。」

一排排箭放了出去,寨牆上鬼哭狼嚎響成一片,等五輪箭放完,寨牆上毫無動靜,看來他們都已經躲了起來,那支走了的軍旗還不見蹤影,難道真要我攻城。

漢代等級制度森嚴,只有諸侯國可以建城,諸侯的城牆多高都有規定,這個小的堡寨雖然沒有超過候爵城不得高於四米的規定,也沒有護城河,但三米高的城牆全用石塊建造,即使是真正的候爺也沒有這麼奢侈,建這樣一個堡寨至少需要三年,看來劉布手下有聰明人啊。

「命令,槍兵掩護斧兵上前,敵人若是攻擊,立即撤回,敵人不動就直撲寨門,用斧砍擊,爭取破門。」我怒不可遏的下令,「弓兵,壓制射擊,五輪急射。」

軍號聲雄壯激昂的響起,軍鼓則寂靜無聲,大地上充滿著鐵甲兵移動時發出的嘩嘩的甲葉聲,在弓弦崩崩聲的伴奏下,甲兵撲到了大門口,壯碩的斧兵掄起戰斧,瘋狂的砍擊大門。

「起鼓。」震耳欲聾的鼓聲響起,掩護著斧兵的砍擊聲,軍號吹響了嘹亮的衝擊號聲,那是一連串模仿馬蹄音的顫音,五音一節,讓人熱血沸騰,寨牆上旗幟亂搖,一陣慌亂過後,軍旗穩定下來,看來經過最初的驚恐之後,寨牆上的人已穩定了軍心。

「覆蓋射擊,十輪速射。」我大聲冷靜的傳令。

隨著我的命令,一輪輪箭灑在寨牆上,舉起望遠鏡觀察,斧兵們的行動很不順利,那巨大的半截原木很難砍伐,沒有盾牌掩護,一旦敵軍傾瀉滾木擂石,我的鐵甲軍難免傷亡,我憂心忡忡的想著。

「傳令,鐵甲軍撤退。」我猶豫再三,心不甘情不願的下達了這個命令。

「主公,我軍在外,利在速勝,樂安民情滔滔,今日若不能攻下此城,恐怕明日會有變故,敵軍已經膽寒,讓斧兵繼續攻吧。」張郃急忙拉著我的手,焦急的勸阻道。

「如此小寨,若以我軍一人性命換取,我也不願,命令鐵甲軍退後,我們再計議攻城之術。」我若有所思的搖頭制止了張郃的繼續勸解。

軍號響起,在弓兵的壓制射擊中,鐵甲軍整齊的撤了下來,寨牆上響起了一片哄笑,隱隱中,一隻旗腳從遠處出現,看來雖然我軍「狼狽的」撤了下來,但寨牆上的最高指揮還是召回了這支軍隊。

「傳令,根據軍事管理條例,禁止百人以上聚集,寨內人員必須在三柱香的時間裡打開寨門,承諾解散鄉勇,接受我軍管理,向我軍投降,既往不咎,否則,格殺勿論。」我咄咄逼人的下達了最後通牒。

張郃疑惑的問:「主公,我軍攜帶攻城器械不多,對此小城束手無策,主公又不願意犧牲士卒,擺出強硬姿態刺激他們,是否合適?」

我胸有成竹的回復:「無妨,我已有了破城之計,在這三柱香的時間裡,傳令民壯,一人去挖兩袋土,等我的號令。」

我舉起望遠鏡觀察著寨牆,這石頭砌成的大寨真是個好東東,此地離樂安城不遠,騎兵速馳半日即到,作為樂安的衛城蠻合適,一個建設好的城,能省我多少人力物力,我默默盤算著此戰的花費,二十幾輪箭,每隻羽箭值四十銅錢,我已經射出了二萬隻箭,花費了我八十萬銅錢,合八千銀幣,這樣一個城大約值十六萬銀幣,周圍的土地,俘虜的農夫也值這個數,看來再射十個二十輪箭,這仗打得也值了。

我軍的箭只分為三類,成本最低的是現在射的羽箭,尾翼用羽毛製成,最初這種羽毛選用雕羽、雁羽,這種羽毛成本較為昂貴,經過再三衡量,最終選擇了雞翅膀上的羽毛,雖然這種羽毛不是盡如人意,但為了保證它的尾翼平衡,我們把尾翼設計成三稜尾翼,這種尾翼比通用的兩稜尾翼穩定性更好,但卻有個缺點,比兩稜尾翼不便運輸保存。

其後,為了便於運輸保存,羽箭被設計成三段結構——三稜流線型箭頭、圓形箭桿、三稜尾翼,這三個部分分別保管運輸,等到戰前,再由隨軍後勤人員組裝成完整的箭只,等弓兵射完隨身攜帶的箭只後,再到後勤部門領取補充。

這種三段式設計還有一個好處,戰場上射出的箭可以回收,在由後勤部門整理,把損壞的部分去除,用新部件替代,重新組裝成完好的箭,這樣一來,大大降低了我軍作戰成本。

至於另外兩種箭只,一種是雞身上較大的尾羽做成的雕瓴箭(主要分配給將領和軍中神射手);最後一種是床弩中使用的鐵製尾翼長箭——狼牙箭,狼牙箭長度在150厘米左右,是我軍城池防守的利器,但從現在的戰事來看,今後有必要在機動部隊中,也配置這種大型殺人武器。

剛剛撤退的我軍,才撤下陣居然就發出最後通牒,聽到我軍士卒大聲宣佈出的最後通牒,寨牆上傳出了一陣譏諷的哄笑,我冷冷的笑著,誰勝誰負還沒定呢,在我連番的壓制攻擊下,他們還能笑得出來,真是些天生樂觀的人,那哄笑忽然之間消失,彷彿有人卡住了他們的脖子,寨牆上,那只返回的軍旗還沒有離開,不過現在他走不走毫無意義了,堡寨後方傳來軍號聲,葉天已經帶人成功的阻塞了後門,好,我要開始關門打狗了。

「傳令,撤回後門五百民壯,讓葉天在後門加緊防守,寨牆不高,要他注意防止敵人翻牆而過突襲他,還有,返回的民壯全部隨身帶兩袋土。」我眼睛沒有離開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寨牆,大聲提醒道。

起風了,風從我身後刮過,吹得軍旗獵獵作響,大風刮過春季乾旱的土地,揚起了一片灰塵,等著風初起時的揚塵漸漸過去,我們的士兵從塵土中顯露出來,他們個個筆直的站立在煙塵中,蒙上灰土的甲葉已經顯得有些灰暗。

「傳令,最後時間一到,派一個人上前,詢問對方是否投降。」我斬釘截鐵的命令道。

張郃懷疑的問:「三柱香的時間哪有這麼快,主公燒的是什麼香?」

我耐心的向張郃解釋說:「如今敵軍被我們圍困在寨中,或攻或守皆由我們,我說時間到了,就是時間到了,何必那麼認真。」

身後,發散的民壯逐漸回來,這個步兵師是個整編師,三千多戰鬥人員,一千多名負責後勤的隨軍民壯,但這些民壯都有軍籍,不是受過簡單的訓練等待進入作戰部隊的准士兵,就是各項訓練淘汰下來的士卒,雖然戰鬥力不怎麼樣,但拿起弓來都會射箭,在嚴格的軍事條令約束下,他們比一般的民壯有紀律,行動迅速。

幾名士兵上前喊話,寨牆上這次再沒有傳出哄笑,隨著號令,寨牆邊冒出了無數的弓兵,一排排箭尖閃動著寒光,在牆邊忽隱忽現,隨即,一個個巨大的看牌也出現在牆邊,林立的盾牌把弓兵掩護起來,牆頭上到處是亂紛紛跑動的人頭,看來是搬運木石,準備誓死抵抗。

「傳令,鐵甲槍兵上前佯攻,測算出對方弓弩射程。」我揮手斷然發令道。

鐵甲槍兵聞令,發出一聲大叫:「雄(熊)。」那聲音從面甲中鑽出,顯得甕聲甕氣,又顯得殺氣騰騰。

「前進。」負責指揮的尉官發令,隨著號令,槍兵豎起長槍,邁步上前,他們每走一步便一頓,用長槍頓地大呼:「雄(熊)。」再走一步,又一頓,大呼:「雄(熊)。」如此步步上前,步步逼近寨牆。

寨牆上毫無動靜,看來誘惑還不夠,「命令,弓兵踏步上前,準備壓制射擊。」

「風。」長弓兵聞令大呼,隨即開始原地踏步,當然,也不能說是完全原地踏步,他們也在利用踏步,緩緩的向陣前移動,不過,以他們的速度,等移動到陣前,恐怕要到下個月了。

還不夠,「命令,斧兵開始踏步。」

戰斧兵聽到命令,怒吼著:「破。」跟著槍兵的節奏,他們也開始用斧柄頓擊地面,「破」,他們大吼著。

「弩兵,45度角,準備五輪壓制射擊。」我再次施加著壓力,當弩兵坐下張弓時,寨牆上的士兵再也耐不住寂寞了,第一輪箭匆匆忙忙的射出,牆邊上的士兵慌亂的退下,尋找躲避箭雨的機會。

第二輪箭也稀稀疏疏的射了出來,從射箭的方向看,有些弓兵甚至沒有到寨牆邊,就匆忙射出了手中的箭,第三輪,這次箭似乎停頓了一下,有很多弓揚起了射角,我一手舉起,等他這輪箭一射完,馬上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夠了,我已經知道對方弓箭的最大射程。

「傳令,所有民壯在那只箭後面,開始堆土成山。」我手指著其中一隻45度角射出的箭發令。

一千多民壯開始輪番上前,兩千多袋土扔在了那附近,不一會,一個小小的土山堆積而成,土山正對寨門,高度與寨牆相仿。

「命令250名長弓兵登上土山,對準城頭壓制射擊,命令民壯準備三輛大車,車上堆積草料、木柴和行軍用的火把。」我鎮定自若的連續發令。

壓制射擊和覆蓋射擊不同,壓制射擊採用三段式射擊方式,將射擊的弓兵分為三部分,輪番射擊敵軍,起射速快,射擊間隔小,主要用於對付快速移動的目標,雖然每次射出的箭少,但連綿不斷的箭卻壓制了對方的移動。

覆蓋射擊要求一次性把所有箭射出去,其一次性射出的箭量大,但射擊間隔長,主要對付移動緩慢的目標,如步兵的攻擊,現在我採用壓制射擊,就是為了減緩寨牆上抵禦攻城的準備。

弓弦的響動聲接連不斷,箭落在城牆上,一聲聲慘呼也連也一片,不時的有三兩個中箭的家丁從城牆上掉落下來,血跡從寨牆上濺出,沿著大自然的規律從寨牆上往下流淌,在這種強勁長弓的壓制下,對方訓練不足的家丁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柴車準備完畢。」民壯前來回復,「命令,將油澆在柴車上,把柴車抬到小山頂,點燃柴草,順坡放下柴車,火燒木門。」我勝卷在握的傳令。

張郃聽到這,露出恍然的神情,讚賞的點著頭。

稍一猶豫,我馬上惡意的補充道:「等等,選全軍最臭的裹腳布,等火點燃後,扔在柴草最上面,還有選擇一些稍乾燥的馬糞,也扔在柴草上面。」

火燒加煙熏,我讓他們立腳不住,柴草車順坡放下,風借火勢,火助風威,大火騰騰的燒了起來。

不過,在我看來,這還不夠,我凶狠的命令道:「命令,在周圍採集濕草,用繩索捆紮成大圓球,澆上油料,點燃後順坡放下。」據說燻肉就是這樣做成的,你們敢頑抗到底,我就敢把你們變成燻肉。

接連不斷的草捆放下去,煙熏火燎之下,寨牆上的溫度越來越高,寨門燒起來了,城上扔下的木石反而增加了火勢,大火越燒越旺,土山上的弓兵再次開始了壓制射擊,嚎嘯的風聲、咆哮的火聲、呼嘯的箭聲、撕心的慘叫聲、狂亂的奔跑聲、淒慘的哭喊聲響成一片。

我們的士座在煙氣蒸騰中遠遠旁觀這觸目驚心的場面,個個臉上都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風中,隱隱傳來焦糊難聞的惡臭,以此揣測那寨牆上,必定是一副人間地獄的場景。

寨牆上白旗飄揚起來,一個聲嘶力竭的嗓門大喊:「別燒了,我們願意解散家丁,請既往不咎。」

土山上,弓兵停止了射擊,我冷著臉,一言不發,張郃本想詢問我,看到我的臉色,突然明白了一切。

「混蛋,誰讓你們停止射擊了,投降時間已過,頑抗者格殺勿論,射擊。」

無數利箭撲向寨牆邊舉白旗的人,頃刻間,那人身上插滿了箭只,發出一聲淒厲的喊叫,晃了晃身體,一頭栽下了寨牆。

大勢已去,在烈火蒸騰中,只等木門燒燬後,我軍就會破城而入,在鐵甲士兵面前,一切抵抗都徒勞無益,剩下的只是單方面的屠殺,最好的防守是進攻,固守這種小寨也想抵抗我軍的攻擊,真是智障人士,來自現代的我,雖然攻城器材欠缺,但還是有上百種方法折騰這種小寨。

青州大亂才起,看我用霹靂手段收拾這些叛匪吧,今後誰再想反抗,想想劉布的下場,寨牆上開始亂起來,恐慌像瘟疫一樣傳播,看到我拒絕投降,面對突如其來的惡運,很多人放棄反抗,絕望的在城牆上奔跑,拚命的尋找生路。

稍遠處,烈火燒不到的地方開始有人翻城而出,漸漸的,寨牆上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扔下兵器,湧身自寨牆上跳下,幸運的人沒有大的損傷,爬起來迅速消失在原野上;不幸的人摔斷了腿腳,兀自躺在牆下哀號。

差不多了,「傳令,民壯準備土袋,上前把土袋扔柴草上,等火滅後,槍兵上前清理門前通道,斧兵準備破開城門,全體注意,山字陣排列。」

隨著我一連串號令,鐵甲兵開始準備破門而入,張郃指著逃竄的家丁詢問:「主公,是否派出遊騎,把這些人都抓回來。」

我注視著寨牆上不斷跳下的家丁,遠處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上的背影,一陣陣心痛,都是勞動力啊,跑一個損失一筆錢,跑了這麼多,損失大了。

如今青州之亂才起,人口損失不大,但三國後期,曹操從袁紹手中奪過冀州,看到戶藉冊上冀州有人口三十萬,興奮得睡不著覺,連呼「大州」,可冀州戰前有人口九百萬,接連的戰亂,讓漢族人口損失竟到了這種地步,能不讓我心痛嗎?

霹靂手段,霹靂手段——我暗暗克制住自己的惻隱之心,接連的提醒自己不能有婦人之仁,青州戰亂才起,如果不用鐵腕扼殺各縣動亂的苗頭,青州只怕真如歷史上一樣,戰亂連綿,後果不堪設想。

況且,如果堵住他們,不讓他們出逃,寨牆上的兵士看到沒有活路就會拚死戰鬥,我這些訓練已久的士兵可是我的家底啊,不能為了眼前小利讓他們遇到殊死抵抗。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我擺手示意,看到張郃毫無異議,我明白,他也不贊成追擊逃兵,不過是站在他的立場上好意提醒罷了。

「準備破城。」我威風凜凜的傳令。

張郃聞言,拍馬衝到陣前,立馬回身,興奮在大呼:「山字陣,有我無敵。」

士兵們隨著號令,十人一組擺出了攻擊隊形,大聲應和:「有我無敵。」

列陣完畢,張郃揮舞著長槍,槍尖指向寨門,大吼:「有進無退。」

張郃再呼:「舉槍,緩步,前進。」隨即,一馬當先奔跑在陣前。

近了,張郃揮舞著長槍,發出指令:「快步,前進。」

馬匹開始小跑,士兵們也從走步變為小跑,軍號聲響起,張郃舉槍大喊:「豎長槍,舉刀斧,有進無退,士兵們,衝鋒。」

「雄(熊)。」士兵們怒吼著,開始奔跑,沉重的腳步踏在地上,大地開始微微震顫,天地間充滿著士兵們的吼聲、鐵甲發出的嘩嘩聲,還有粗重的喘息聲,不至於吧,何必呢,太誇張了吧,對付一個小小寨門,張郃居然擺出了平原上鐵甲衝鋒的氣勢,上天啊,可憐可憐那些家丁吧。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三十九節
在張郃的指揮下,武裝到牙齒的鐵甲軍冒著稀疏的箭只,氣勢洶洶地撲向寨門,寨牆邊,剛剛被泥土壓滅火勢的柴草仍顯得熱氣逼人,忍受著高溫的烘烤,幾名長槍兵一聲呼喝,將長槍扎入木柴中,隨著一聲「起」,通紅的,尚有餘燼的木柴在空中飛舞著,落到遠處,隨即,刀兵上前撥開泥土,將尚沒燃燒盡的柴草撥拉到路邊,用水和土將余火熄滅,斧兵們吶喊著衝近寨門,幾斧劈開了燒朽的木門。

城破,滾滾的鐵流湧入寨中,寨牆上,最後的抵抗徹底消失,稍不留神,頃刻間寨牆上已空無一人,真厲害,跑得比我還快,我拍馬隨人流衝向寨門,走過寨門時,揮舞著馬鞭下達命令:「剷平土山,重新安裝寨門,弓兵登上寨牆,接管防守。」

劉布府院,尚存的死硬分子集結在一起,做最後的掙扎,張郃指揮士卒,扒毀府門邊旁邊一座屋子,找出一根粗大的樑柱,緊接著,二十名士兵抬著樑柱準備撞擊府門。

「等等,等等。」我一邊風風火火的大喊,一邊快馬奔至府門,「幹什麼,撞門嗎?」我喘著粗氣,急促地詢問張郃,不等他回答,馬上緊急下令:「撞牆,撞什麼門?把牆給我撞塌。」

這麼好的大木門,撞壞了多可惜,這門現在已經是我們的了,撞壞了我要另找木料修理,一棵樹長大容易嗎,伐下來做門多不環保啊,節約一根木材就為預防沙漠化,為中國的環保做了一份貢獻啊,這個道理我慢慢再灌輸給他們。

牆,磚石所作,即使被撞毀,再拿些磚石修理一下就行,省錢啊,還有,那根用來撞牆的梁木也別用壞了,事後用來做傢俱很不錯,我心痛的看著梁木一下下撞擊在牆壁上,幸好,這種薄薄的院牆,經不起幾個大漢掄著粗大的梁木折騰,沒幾下就跨了,順著坍塌的豁口,士兵們蜂擁而入。

沒有抵抗,當鐵甲軍湧入時,院內的家丁面色蒼白,絕望地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現在,徒勞的抵抗已沒有意義,不過,跪在地上的家丁讓士兵們很不爽,在我的教育下,這些出雲城士兵都有了一個概念——除了逝者、皇帝和神靈,誰都不跪,家丁向他們跪下,以他們的身份,被當作皇帝和神靈來跪,那是大不敬和大冒犯,當作死者來跪——剛下戰場的他們很忌諱這點。

首先進入院中的一名斧兵惱火地上前,用斧柄抽打著他們:「混蛋,不許跪,盤腿坐下。」斧兵的這個主意迅速地引起了共鳴,院中「盤腿坐下」的呵斥聲響成一片。

在一片呵斥聲中,張郃翻身下馬,當機立斷傳令道:「四處散開,嚴密搜索,把所有的人都帶到主公這裡。」

我緊跟著翻身下馬,張郃一指院中的一棵大柳樹,興趣盎然地說:「主公,此樹正好遮蔭,在樹下與主公設立座位可好。」

我仰頭看看,好大一棵柳樹,只見三兩個大樹杈伸向空中,長絲低垂,鬱鬱蔥蔥,清風徐來,樹絲漫天飛揚,會當此時,坐於樹下,必然心境清涼,披襟當風,也是人間樂事。

「把凳子擺到樹下去,劉布抓到了嗎?給我帶到樹下。」我興致勃勃的命令。

樹下,和風颯颯、蟲鳴啾啾、鳥啼唧唧……我正在愜意的享受著春風,歡呼聲起,士兵們抓到了主犯劉布,看著跪在面前的劉布,五十餘歲,肥厚的雙唇帶給他一臉憨厚的表情,真是人不可貌相,這樣一個老實相的人居然敢聚集士兵,攻擊鐵甲軍,我摸著下巴,心中暗暗的考慮著怎樣處置他,才能殺一儆百。

人群中衝出一個清瘦的漢子,拚命地掙扎到我的面前,在我的腳下被侍衛打翻在地,躺在地上,他仰臉上下打量著我的面容,扭頭對劉布欣喜的說:「劉公,你看,我說這大柳樹下必然會坐著一個君王,如今果然應驗了。」

然後諂媚地看著我,諂諛的恭維道:「今日見到將軍,果然是君王之相,可惜,我才疏學淺,今日方知這君王之相,並沒有應驗在劉公身上,斗膽請問,樹下這位將軍可是姓劉?」

廢話,我不姓劉,誰姓劉?劉備來剿滅民亂,樂安還有誰不知道的,明知故問嗎?

看來,我遇到了一名古代騙子,不過,這時候還有誰比我更瞭解騙術,多年從商,我看過和經歷過的,是歷經幾千年積累的中西方的騙術,例如:把魔術當作特異功能來蒙騙百姓;用科學原理裝神鬧鬼胡鬧無知百姓的法術;包治百病的假藥;天花亂墜的假廣告;還有,維護社會治安的人組織黑社會;執法人員徇私舞弊,知法犯法;權力階層的錢權交易;慷慨激昂發表反腐宣言的貪官等等;招標、招生、招聘、招兵、招股中的暗箱操作。

與那些現代人相比,這騙子的騙術還嫩了點,靠這樣兩句話就想活命,太幼稚了吧,這樣的馬屁太小兒科了,像這樣水平的馬屁,我口袋裡裝著大把大把的,比他更先進,「樹下坐著君王」,這一說法嚇了張郃一跳,他馬上閃身走出樹蔭立在陽光下,一臉敬仰的觀察著我,附近的士兵聞言,也都站直了身體,握緊了手中的刀斧,用充滿了敬畏的目光注視著我。

我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滿不在乎的掃了他一眼,有些生氣的厲聲詢問:「你是何人,敢出此狂言,你可知這是叛逆之言嗎?」

那漢子以為我會吃他那一套,竟然不知畏懼的對侍從吆喝道:「鬆開我鬆開我,我跟你家主公說話,沒見嘛。」

我頗感興趣的看著他,然後頷首示意,衛士們立即放開了手,那漢子一臉得意的整了整衣冠,準備站起來,厲尉在旁一腳踢在他膝彎,呵斥道:「誰讓你站起來的,盤腿坐下說話。」

那漢子一臉怒氣,抬起頭來想抗辯幾句,可看到我臉色已變,一臉不善的表情,忍了忍,嚥下了這口氣,臉一緊,那漢子驕傲的大聲說:「我乃冀州術士襄楷,君可聽過這個名字。」

襄楷,果然,我真有運氣,遇到了三國第一大騙子,據說,他是當時代最著名的術士,光和六年,也就是去年、黃巾亂起的前一年,這人在冀州刺史王芬的座席上說:「最近的天象對宦官極不利,那些黃門、常侍恐怕要滅族了。」

名士王芬聽了,對此深信不疑,不辨真偽就說:「如果真是那樣,我願意做這樣的事。」隨即,他以黑山賊寇劫掠境內為名,召集軍隊準備藉機起兵。

漢靈帝原是河間國的解瀆亭候,因桓帝無子,被迎入為帝,當時,正好漢靈帝準備巡視他河間的舊居,王芬打算藉機劫持靈帝,殺死黃門,常侍,然後將漢靈帝廢黜,另外擁立合肥候為帝,王芬把他的打算告訴曹操,和他商議,曹操意味深長地說:「廢立皇帝的事,伊尹和霍光幹過,這是件危險的事。」言外之意,以王芬的名望和官位,幹這件事恐怕難以成功。

王芬隨即邀請平原名士華歆,陶丘洪一起謀劃,陶丘洪準備相應,華歆不遺餘力地勸阻說:「廢立皇帝是大事,王芬性格粗疏,這次一定不能成功。」陶丘洪於是止步。

果然,靈帝很快知道了這一消息,怒不可遏地命令王芬解散軍隊,惱怒的徵召王芬到洛陽,王芬驚恐萬分,倉皇逃命,最後在平原郡自殺,當然,華歆,陶丘洪也沒有逃脫懲罰,背上了叛逆罪,獨獨曹操事後被徵召,升任了議郎的官銜。

當時,聽到這消息,以我現代人的智商,我曾懷疑這裡有貓膩,可惜查無實證,從這件事情看,華歆對世俗事務、官場規則瞭如指掌,其料事之才果然在管寧之上,只從王芬的性格上就可以推斷事情的結局,成為東漢一龍的龍頭當之無愧,真不知道現在的他逃到何處,歷史上,事後多年,他突然出現在曹操府上,看來,曹操果然是這次事件的最大獲益者。

王芬棄職而逃後,韓馥接替了冀州刺史的職位,並升任為冀州牧,隨即,他征辟的兩個大賢——沮、田兩位,還有一員大將——張郃,現在這三人都到了我的手心,這就是襄楷逃亡前的來龍去脈。

據說,劉焉前往益州,就是聽了這人說的「益州有天子氣」的胡話,張純叛亂也是聽了此人的胡言亂語,從他剛說的話看,此人逃亡期間仍不忘行騙,這次必定又把劉布騙了。

我說劉布怎麼這麼膽大,聚集一萬家丁,以一個樂安郡的實力就想反叛,愚昧啊,想當年陳勝吳廣起義,也是以偈語之說愚弄百姓,東漢時代,圖讖偈語大興其首,看來,這也是愚弄老百姓的代價——用來統治的神話工具也被用來煽動叛亂。

我輕蔑地一笑,答:「我劉備生平只與正人君子打交道,來往皆為名士,襄楷是什麼東西,也配讓我知道嗎?」

襄楷聞言,氣得臉紅脖子粗,大嚷道:「公卿聞我襄楷之名,皆引之上座;王侯聞我襄楷之名,皆倒履相迎,劉備何人也,涿縣一販履織席之徒,冒認皇親,擅自招搖,不聞我襄楷之名也是當然的。」

我擺手制止憤怒的士兵,淡然道:「我劉備是不是皇親,你說了不算,皇上說了算,你襄楷今日能不能活,你也說了不算,我劉備說了算,對了,你不是說大柳樹下必然會坐著一個君王,你不是說我有君王之相嘛,怎麼這麼一會,我又是個販履織席之徒了,你的話怎麼變得這麼快?」

我語重心長地提醒襄楷:「說話一定要有信用,做人貴在堅持,照你所說,你也是名人了,可不能早晨說的話,晚上就不算數了,何況你剛才說話的時候還不是早晨,更何況現在也沒有天黑,說話不算話,啥人嗎?」

襄楷聽了我的話,哭笑不得,我冷若冰霜的轉身打量著面無人色的劉布,氣沖沖的詢問:「你這個寨子何時建立?」

劉布渾身顫抖,失魂落魄的回答道:「五年前,我聽襄術士說此樹下將坐著一個君王,故此,在此地修建了這個寨子。」

我冷哼一聲,譏諷地說:「這種江湖騙子的話,你也信,我真是佩服你的智力水平。」

站起身來,我繞著大樹慢慢地轉了幾圈,然後在劉布面前站定,冷笑道問:「這棵大樹看樣子有二百年左右的壽命了,你把它圈起來建寨之前,它必定屹立在曠野或者大路邊,是不是?」

劉布忐忑不安的低下頭,六神無主的點頭稱是,我伸手撫摸著大樹,感慨萬千地說:「這棵大樹我看還能再活三百年,前後一算有五百年的壽命,來來往往其下,一日沒有百人,也有幾十人,一年恐怕有幾萬人路經其下,五百年的歲月,怕有千萬人路過這棵大樹,五百年了,幾千萬人走過大樹,其中有個皇帝有什麼了不起?說這棵大樹下必定會坐著一個皇帝、君王,這個概率,跟說中國必定有個皇帝有什麼兩樣?照這種說法,我且問你,哪棵百年、千年的大樹下,必定不會坐著一個皇帝?」

劉布聽了這話,抬起頭,誠惶誠恐的看著我,拚命地翻著眼睛,在這個迷信的時代,這番話如晨鐘暮鼓,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襄楷面色蒼白,不甘心的強詞奪理:「我才疏學淺,只算到樹下將坐著一位君王,可沒算到這君王是否出自劉布之家,天地之間,自有神靈,玄奧之學,豈是愚人所能掌握的?」

我用饒用興趣的目光看著襄楷,幸災樂禍地問:「閣下既然自稱術士,可否算出今日是否是你的死期?」

襄楷滿頭大汗,驚恐萬狀,小眼睛亂轉,氣急敗壞地說:「術算之道,只能幫別人推算,不能算自己,我才疏學淺,算不出自己的命運。」

我冷冷的一笑,今天偏要出個難題,於是挑釁的說:「你今日便破個例,算算自己如何?」

襄楷盤坐在地下,擺弄著龜殼、銅錢、卜草,汗珠不斷的從頭上往下流,我故意抽出刀來,不時的在他頭上、脖子上,肚腹上比量,借此機會打亂他的思考,他要是說出今日死,我就讓他明日亡;他要說出明日死,我讓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他要說出那句著名的「我比你早死一天」的話,我現在就把他掛在大柳樹上,看看我明天是否能死。

受到我那咄咄逼人的刀的威脅,襄楷心驚肉跳,實在想不出對策,把龜殼銅錢一丟,破罐子破摔的說:「今日我到了君的手裡,生殺皆由君一言以決,這命算來何用。」

「好。」我輕蔑地點點頭,面有慍色的說:「來人,拿個布條來,把他的嘴堵上。」我可不能再讓他胡言亂語。

我接著輕描淡寫的命令道:「這棵大樹風光很好,把他給我吊在樹上,雖然他沒算出來,我已經決定了——他今日死。」

指著掛在樹上的襄楷,我疾嚴厲色的對劉布說:「你妄信這個騙子謠言惑眾,看到天下亂起,感覺我統計田畝會影響你今後的生活,竟然襲擊我軍械軍隊,趁機作亂,這個騙子今日已經掛在樹上,你也去陪陪他吧。」

「來人。」我接著咬牙切齒的傳令,「把他也掛在樹上,與那個騙子一路同行。」

士兵們對這件事稍有恐懼,戰戰兢兢地執行了我的命令,在我國古代,獲取知識不易,那些僥倖獲得傳授的人都喜歡把知識神秘化、神聖化,以此來獲得百姓的敬畏和君王的重用,比如,早期的幾個數學家利用其專享的數字、建築知識(相當於我國現代的數學預算師和建築師),成為了房屋勘輿家,也就是所謂的算命風水「數士」,早期的化學家利用其掌握的化學知識,煉製金丹愚弄百姓,是所謂的煉金「術士」,說到底這些愚民花招不過是求職賺錢的技巧罷了,我來自現代,豈能上他們的當。

當然,也不能說術士們一無用處,畢竟研究了幾千年,總能研究出點有用的東西,比如我們房屋的建築,風水上講求面南相北,這其實是暗合地球磁力線的走向,這種朝向當然對人體有利,所以術士對科技的進步也是有貢獻的,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打破百姓的愚鈍,讓術士們騙百姓錢的難度再高點,讓他們對技術的研究再深入一點,西方的煉金術最後發展產生了化學,中國煉金術一直仍停留在初級的騙術上,與中國煉金術士太容易騙到錢,不思進取不無關係。

術士們一思考,科技就進步。

現在,有襄楷的屍體掛在樹上,誰想到我這騙錢,不把騙術研究透徹,行嗎?

「傳令,這兩人的屍首示眾一天,明天取下屍首後,伐倒這棵大樹,防止再有人謠言惑眾。」我深惡痛絕的看著兩人的屍首,大聲說道。

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人士兵,我站起身,和顏悅色的環視著大家,得調節一下氣氛,說點高興事,我微笑著宣佈:「俊義,你留在此處打掃戰場,劉布既然敢反,必然貯存了大批的錢糧,青州大亂,正好用這些錢糧安撫百姓,我給你留一千人,剩下的人我帶去追擊李明。」

眾人歡欣鼓舞,張郃指著俘虜請示:「主公,這些人如何處理。」

我考慮了一下,平心靜氣的回復:「樂安既然已實行軍管,自有律法約束他們,你把他們交給田疇,讓他處理,還有,此地與樂安距離剛好,正好可以做樂安的衛城,你把這清理一下,就讓這一千兵丁駐防此地,等樂安鄉勇訓練完後,你再逐步撤出此地。」

張郃四處打量著這城,不經意的撇了撇嘴,似乎很看不上這個石頭城,我翻身上馬,沉吟著問:「俊義,你看我們攻取此城如此迅捷,是否覺得這小城不好守。」

張郃懊喪地點頭說:「正是,主公,若是有人也像主公一般攻打此城,我們該如何應對。」

「此城雖小猶堅,劉布失去此城,錯在防守失誤,首先,他被我們堵住了後門,失去了以機動力量打擊攻城部隊的機會,其次,他的弓兵都是家丁組成,射的箭既不准又不遠,被我們逼近城門建立土山,就束手無策了,再次,劉布這仗打得猶豫不決,若是一開始,他就橫下一條心全力阻止我們靠近,估計我們得相持一段時間,最後,這小城沒有護城河,寨牆處處都會成為我們的攻擊點,故此劉布分散兵力導致失城太速,如果我們挖一個寬大的護城河——這黃河兩邊水位很高,很淺的坑就會挖出水來,然後派強弩登城阻止人靠近;在小寨兩邊再開兩個城門,這些城門可以根據情況出擊,以我們鐵甲軍的強大衝擊力,誰能靠近我們小寨?」

張郃大徹大悟,驚喜的說:「原來,陣戰之道,千變萬化,不能以一時一事來衡量所有問題,上次一個成功的打法,也可能是這次最壞的打法。」

「不錯。」我欣賞的看著他,略作停頓,再次充滿愛意的提醒道:「城牆不高,對方攀爬容易,但城牆上的人支援城下作戰也容易,若是守城人員有膽量,步兵出城,依城而戰;城上弓兵對敵軍進攻路線進行壓制射擊,就會讓敵軍進攻不暢,很可能被城下士兵分而殲之,只要城下士兵不悍然走出城上弓兵射程,城上弓箭充足,保證讓敵軍來多少殲多少,有來無回。」

閉門困守過於被動,我現在要讓手下將領轉換思路,全鎧裝的士兵本來防護能力就優秀,編組的行伍又讓士兵紀律嚴明,即使是一個小城,守軍寥寥,但只要敢出城而戰,又絕不走出城上弓箭射程,也會讓對方面對小城,無處下嘴。

五胡亂華期間,姚萇用一千六百人大敗圍城的十萬氐人鐵騎,此戰結束時,十萬攻城士兵,能活著回到家鄉的不足三千人,打的就是這種攻勢防守,用姚萇當時的話說:「城小方顯我真本事。」

我們的士兵裝備比姚萇好,訓練比他充足,只要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們為什麼不能以一千人守一城呢?這才符合我的精兵政策。

我帶著二千步兵,迅速撲向李明的莊園,有劉布的下場在前,李明不敢抵抗,開門投降,我斬殺李明立威,之後,赦免其後人,消息傳揚各地,豪強們紛紛解散鄉勇,打開大門迎接我軍的到來,短短五日,樂安民變平定,我引軍回到樂安。

在田疇的幫助下,樂安的各項基本政策已經確定,借此機會,對樂安豪強勢力來了個大洗牌,目前,大家族僅剩國淵家族,為了防止國淵坐大,此戰沒收的田畝被分成四份,其中約占10%的土地被分給叛亂家族後人,讓他們以此餬口;15%送給龔靖,作為他默許我們管理樂安的代價;25%分給樂安,讓樂安作為儲備土地,剩餘50%全部作為軍田,讓特設的退役軍人服務組織負責出租經營,大客商蘇雙、張世平被緊急招來負責此項工作。

訓練一個軍人需要兩三年,服役期全長為七年,他們在軍隊中還要簡單的學習文化,等他們退役,我付給他們一筆錢,或者安排個好工作,這些人就是我最廣泛的群眾基礎,長此下去,一個能文懂武的軍人階層就產生了——武士階層,他們將為我們民族的血液中加點陽剛之氣。

根據田疇設立的法案,樂安百姓被劃分為六等,最下等的是參加這次叛亂的家丁和他們主人的後裔——被稱為「罪民」,他們都被編入勞動營,負責樂安的公共設施建設,比如整修道路,修水利挖渠等(其後,部分犯罪的人也被編入勞動營。

「罪民」在結束服刑後,回到家鄉(或由政府指定地方安置),成為「賤民」,賤民在連續為一個主人或者工廠商社服務十年以上,由僱傭人出面保舉,可以脫賤籍成為平民,但這種脫籍平民除非其後連續三代人具有軍籍,才能升為「功民」,對犯罪之人這樣嚴厲懲罰就是為了增加犯罪成本支出,讓每個準備犯罪的人考慮到後果就不寒而慄,然後棄暗投明。

第四等百姓是流民,來樂安定居不足三年,或者連續繳稅不足三年的人,政府安排務農未及還清政府債務者,均為流民,流民在還清政府債務之後,連續納稅三年,就具備平民身份,具備了選舉權。

罪民、賤民、流民被稱為下三民,其上是平民、慧民、功(公)民,被稱為上三民,這三種階層都是納稅階層,有一技之長的工匠、通過文化考核的平民,都可以成為慧民,但只有功(公)民才具有被選舉權,被選舉為初級官吏管理民眾,而無軍籍者不得為公民,只有服役期滿後才能成為功民。

上三民再往上,就是士族階層,現在士族勢力雄厚,徒勞和他們對抗不是辦法,但把他們高高捧起,再為他們樹立一個對立面,也是一個策略,故此我們把士族先簡單的分為文士,武士,勳士三個平等階層。

所謂勳士,功勳之士也,這是專為知名工匠,納稅多的大商人,發明家,立下戰功的士兵等設立的榮譽階層。

在這輕工鄙商的時代,一下把商人工匠的地位抬得太高不現實,只能在這裡為他們開個小口子,拉下立下戰功的士兵與他們站在一起,混淆一下視聽,畢竟稅收全出自商戶,這個榮譽設置,鼓勵他們為政府多繳稅,大方面也說得過去,剩下的就靠他們在以後的歲月中努力了。

公民階層是一切努力向上階層奮鬥的基礎階層,只有擔當政府官職連續幾代後,才能成為士族階層,在以後的時間裡,我們將著手開辦公民學校(相當於小學),收留公民的子女接受普及教育,公民學校畢業者,每年挑選前十名上士族學校,接受高等教育,成為準士族,可以享受士族待遇,但不能繼承。

另外,軍隊的尉官直接就可稱為武士,公民的子女可以直接報考尉官學校,畢業後就是預備武士(預備役軍官),一旦授予正式軍職,直接就成為武士,軍人是在刀頭上舔血的職業,當然要比文人容易進入士族階層。

士族再往上的階層就是貴族,但現在在中原地界,我還沒有封爵的權利,況且統治基礎——公民階層還不雄厚,等時機到了再說吧。

這一連串的措施都是挾剿滅民變之威興行的,在嚴厲的鎮壓下,反對的聲音已經消失,即使短時間內,外人知道了這些舉措,也只會認為這是防治民變的措施,等到這些佈置起了作用,我在樂安的統治已經是誰也撼動不動了。

嘿嘿,歷史上有句俗語:「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今日裡,我劉備借廣繞,霸佔青州,借小吞大,也算對得起劉備之名了。

等我與張郃引軍回到廣張時,距離我離開這個小城已經十二天了,正好遇到龔靖來廣繞察看建城情況,在他看來,十幾天裡平定民亂簡直是個奇跡,當然,最讓他開心的是,他的口袋裡藉機笑納了樂安十萬畝土地。

在我的嚴厲措施下,樂安逐步平定,走向正規指日可待,那樣一來,這十萬畝良田就會有豐收的糧食,終於可以補償他買官時花的錢,我誇張的舉起龔靖的印綬,刻意讓沮授注意到後,才依依不捨的把印綬遞向龔靖:「刺史大人,如今樂安民變已了結,印綬在此交還,請刺史大人查收。」

龔靖喜笑顏開地看著我,緩緩伸出手,準備接印信,沮授衝過來,劈手接過印信,危言聳聽的搶先說:「主公,樂安郡局勢已了,但北海郡田畝統計尚未完成;濟南泰山賊寇橫行;平原郡冀州流匪逃竄;齊國郡才經戰亂,百姓需要安撫;東萊郡居民逃散,千里無人煙;主公需出巡各郡,安撫四方,這錢綬嗎,暫時可由授來保管,誰叫我的名為『授』呢?」

龔靖聞言一驚,立即意識到青州四處烽火的局面,心悅誠服的連連讚賞道:「好好好,還是沮公考慮得周到,我看印綬就由沮公暫時保管,不過,依沮公之才,可願出任我青州從事一職。」

沮授正色回答:「我家主公既任青州別罵,我等手下豈能與主公同列從事之職,出任青州官員一事,再也休提,我等只為主公辦事而已。」

龔靖有點尷尬,我假意上前呵斥沮授,龔靖感歎道:「我也知玄德公之才,不是一州一郡所能局限,但望玄德公高昇而去時,能讓青州幾郡安定,我青州永為玄德公的後盾。」

沮授馬上接過話題,泰然答道:「正該如此,張郃將軍既到,主公巡視四方期間,我準備著手訓練臨淄守軍,這樣,主公攻掠在外,我防守在內,攻守兼備,青州當如銅牆鐵壁。」

龔靖大喜過望:「臨淄守軍中尚有我五千家丁,玄德公既打算訓練臨淄守軍,我可否把這五千家丁撤往樂安,正好看守田畝。」

沮授斷然的搖頭否決:「不妥,臨淄守軍訓練未完,各鄉青壯尚未召集,現在撤走家丁,臨淄防禦薄弱,不如等各鄉徵召的民壯訓練完畢,再撤換家丁。」

龔靖一聽,覺得頗有道理,故此不再堅持反對,隨即探問說:「玄德公代我巡視各郡,準備先從何處下手?」

這點我們早有計議,我毫不猶豫的回答他:「平原,平原郡孤懸於黃河左岸,被冀州土地包圍,冀州民變滔滔,平原一旦有事,我軍救援不及,我準備把平原之民遷入樂安、齊國、北海三郡,平原當地只留少量駐軍,一旦有事,隨時可以撤出軍隊。」

龔靖頗有點疑慮:「不知以齊國、樂安、北海、東萊四郡,可否負擔朝廷方面的青州稅負。」

「如按我家主公的治理方式,以四郡負擔整個青州稅負,不成問題,但恐怕剩下的不多了。」沮授在旁安慰著。

看著龔靖將信將疑的表情,沮授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補充道:「不過,四郡既定,我等就可逐步安定濟南、平原兩郡,青州大治,指日可待。」

龔靖沉思了半天,下賭注似的一咬牙:「好,如此,青州之政,玄德多多費心了。」

等我們送走了龔靖,沮授劈頭就問:「主公,樂安之行收穫如何?」

我滿意的點點頭,心花怒放的答覆:「此次剿滅樂安豪強,繳獲的錢糧足夠支持我廣繞軍民過冬。」

稍一停頓,我憂慮地接著說:「現在青州大亂,農夫都不下田耕作,田地荒蕪,今年冬天必定會顆粒無收,民不得食,恐怕餓死者無數啊。」

沮授憂心忡忡的回答:「是啊,若是今冬朝廷不加救濟,民亂會越鬧越大,可是現今四方賊起,朝廷哪來的錢糧安撫民眾呢?就是朝廷有錢,著落到百姓頭上,恐怕也十不及一,我看,這天下會越來越亂了。」

我與沮授都陷入深深的深思中,久久地沉默著,稍後,還是沮授打破沉默,若有所思的問:「主公這次前往盧中郎那裡,今冬是否會回到青州?」

「黃巾亂賊,無用之人也,沒有戰法,沒有軍列,想依靠畫符點讖之術戰勝朝廷,癡心妄想,大漢朝廷統治五百餘年,積威猶在,依我看黃巾今年必滅,不過天下大亂,這只是剛剛開始,正像沮公剛才說的,朝廷勝利後,如不好好安撫民眾,明年還會有民亂,另外,我此次到盧師身邊,還有一個憂慮……」我沉吟著,不知如何開口。

沮授意味深長的接過話題:「盧公,直人也,主公可是害怕盧公即使戰勝黃巾,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我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問:「子正可有好的計策,避免這場災禍?」

沮授自慚形穢的搖頭歎息道:「政令出自朝廷,我等下民怎會有好的方法,此戰如是速勝,朝廷必不以勝者為意,予取予奪任由黃門;此戰若是久拖不決,朝廷必以為將領無能,任殺任剮由之宦,難啊。」

說完,沮授仰天長歎:「我大漢傳承五百年的江山,竟毀在這幫不男不婦的宦官手裡,天下志士豈能甘心。」

我默然無語,沮授也算眼光敏銳,但他沒有看出,我們的政體缺乏自我修復的機能,新建立的強勢王朝只能一寸寸腐爛下去,直到不可收拾,再由另一個王朝通過血腥暴力取而代之,大漢朝廷傳承五百年,也算是各朝各代中罕見的,而我現在所想做的,就是讓這個民族多一點自我修復的能力,讓他長治久安的持續發展下去。

「子正,今天冬天,我們可以用整修道路、修繕河道的名義,召集四方流民以工換賑,流民勞作後,付給他糧食,讓他能夠生存下去,冬季過後,再分配給他們土地,讓他們耕作,再以第二年冬天的勞役抵償地價,青州亂後,地多無主,讓他們在這些無主土地上耕作,只需兩年,青州就可大治。」我懇切地建議。

沮授情緒低落的說:「不錯,這倒是個好方法,不過,以樂安繳獲的糧草,支持這項計劃恐怕還不夠,我現在就安排人到徐州、淮南、荊州採購糧草。」

沮授努力振作起來,真摯的建議:「主公此去,勿入濟南郡一步。」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故意裝傻:「為何如此?」

沮授嚴肅的說:「濟南泰山賊勢浩大,如主公不能速勝,戰事曠日持久,以青州一州的財力拖不起,再有,如青州六郡安定,恐怕朝廷另有想法。」

我避開了他後面的半句話,讚賞的說:「不錯,要是朝廷不支持,以青州之力,打敗泰山賊寇易,要想治理濟南郡,難,子正放心,要是沒準備好,我絕不會踏入濟南半步。」

兩天後,我整軍出發。

依沮授的意思,我們現在不是暴露實力的好時機,但在權力中心洛陽附近露面,也不能讓人小看了我們,所以,此次出軍雖然只有一千五百人,但關張各五百人的本部軍馬全都經過汰弱選優,而我的本陣五百人由張牛角的降兵和侍從組成,全都是戰力非凡的人,一千五百人全部鎧裝化後,這支部隊的攻擊力不同一般。

唯一遺憾的是,鑒於馬匹耗費糧草太多,冀州不可能再負擔幾千匹戰馬,所以我們全部換成了步兵,不過,我也暗暗留了一手——隨軍的五百後勤人員趕了兩百輛大車運送步兵和物資,每輛大車上配備了四匹馬,這樣,一旦需要騎兵,我可以迅速組織起來八百鐵騎。

光和七年五月初,我帶著兩位兄弟——絕世猛將關雲長與張翼德,引軍士一千五百人,隨軍民壯五百人,渡過黃河登上了平原的土地,不等平原相迎接,我們旋風般掠過平原郡,進入冀州。

就要與張角正面相遇了,張角,你生錯了時代,在這個時期造反,你的作為只能成為別人的踏腳石,我既然來到這裡,與其讓你的血成就別人的名聲,不如成就劉關張三位,此後,這中原大地上,我們兄弟的勇猛之名將要到處傳揚。

張角,等死吧。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四十節拜見恩帥
我們快速的挺進廣宗城,沿途擊潰流寇無數。

我們無暇與敵糾纏,戰鬥剛一結束就整理隊伍,繼續向廣宗急進。

光和7年五月中,我帶2000人馬到達了恩師盧植大營。

當時,正值夕陽西下,霞光滿天,變幻在天地間的紅光,毫不吝嗇的把最後的光明拋灑在我們黑亮的愷甲上,隱隱之間,我們每個人都沐浴在一片血色之中。

那傍晚的夕陽漸漸的落下,在半暗半明之間,1500名鋼鐵機器筆直的站立在大營外,猙獰的面甲放下,愷甲上跳躍著血紅的暗影,一閃一閃的,彷彿是九幽深淵中放出的惡魔來到人間。只有那細微可察的呼吸聲帶給人一絲安慰——這些可怕的士兵還有人氣,不是猛鬼。

當時,無論是光宗城中的黃巾還是來迎接的盧植等人,見到我們一身愷甲,彷彿渾身浴火的站立在夕陽下,都目瞪口呆,皆倒吸涼氣。

盧植目光炯炯的掃視著我們的隊伍,發自內心的讚歎道:「菩有弟子千名,唯玄德與伯圭(公孫瓚)最出色。嘗言玄德曾率200人,追擊鮮卑賊寇數千人,斬殺無數,世人常以為不可信,我卻知道這事或許是真。玄德,寡言少語,深沉有大志,若風雲機會,其厚積勃發,日後必然勝過伯圭多矣」。

盧植身邊眾將聽到這話,紛紛點頭贊同。

夕陽下,我邁步向前,跪倒在恩師盧植腳下,恭敬的行大禮拜見。

這位當世大儒,在眼前眾官皆貪的情況下,仍堅持氣節。獨善其身,實在比我那個時代大多數官員有道德,有骨氣。遺憾的是。他也與中國大多數孤芳自賞、不同流合污的官員一樣,命運悲慘。看來,中國這片土地真的不適合清廉正直的官員生存。

跪在地上,我百感交集,不止為盧植今後命運哀傷,也為有史以來中國所有正直地官員痛心。

「長歎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九死其猶未悔」。這就是中國古代大儒的氣節寫照,可惜,在我的那個時代己找不到這樣地人了。甚至在多年對歷史和文化的歪曲下,連明白這話意思的人己經不多了。

現在,連岳飛文天祥都被歪曲成了阻礙祖國統一大業的民族分裂分子,而不是我們小時候敬仰的民族英雄。反而,相反秦檜代表了祖國的統一大業,代表了最先進的歷史觀念,代表了上級領導的意志,是一名有遠見卓識地好官員。

當一個民族的權力階層開始推崇叛匪和漢女干時。這個民族被蹂踴還奇怪嗎?這個民族離滅亡還遙遠嗎?

為了苦難深重的民族,為了歷朝歷代的清廉官員,為了我中華民族的脊樑,我深深的跪拜在地,熱淚盈眶。感慨萬千,泣不成聲:「盧公吾師,弟子劉備前來助戰。為重振大漢,剿滅亂匪,唯死而己。」

見到我真情流露,盧植也深受感動,他眼角濕潤,疾步上前,拉著我的衣袖,慈愛的端詳著我,無限感慨的說:「玄德,你來為師這兒助戰,真是太好了。我們師徒多少年沒見了?嗯,7年了,當年我離開涿縣時,你才是個15歲地小孩,如今也長成一方英豪了。我正缺一員大將。來來來,別做小兒女姿態,我等先進營說話。」

說完,盧植緊緊的拉著我手,像父親牽著小孩手一樣,喜不自禁的舉步入營。

大帳中,盧植為我們引見了他的手下,唉,果然,盧植手下竟無一知名之輩,就是憑著這些無名將士,盧植以三萬人把張角這位心比天高的黃巾首領包圍在光宗小城中。

關於當時張角手下到底有多少人,歷史上爭論不休。但其後朝廷罷免盧植,董卓與張角打了幾仗後,皇甫篙攻克了廣宗城,殺了七萬多黃巾軍,投水而死地黃巾又有五萬多人,十幾萬投降的黃巾軍被皇甫篙同時斬首,合埋在下曲陽的城南,造了一個很高很大地墳,皇甫篙把這個墳起名叫「京觀」。

這樣看來,當時被盧植包圍的黃巾軍至少有20多萬,兵法云:十則圍之。以三萬人包圍20萬人,古今罕見。盧植介紹完畢,我掩飾不住深深的敬仰,離座而起,拱手向盧植道賀。

盧植捋著鬍鬚,微微的笑著,心滿意足的回答說:「為師雖然以儒成名,卻教導出兩位兵法大家,伯圭在幽州與鮮卑流寇,叛匪張純的戰鬥我聽說了,雖然不盡善人意,但總能以少勝多,尤其是千里追擊張純,斬張舉而回,勝在堅忍。」

說到這,盧植微微欠身,眉開眼笑的的盯著我,讚賞的說:「至於玄德,你在遼西與鮮卑流寇的戰鬥,鄉村野語,不足為信。但你此次救援龔景,自幽州,跨冀州攻向青州,十戰十勝,戰無不克、攻無不取。涿郡校尉與渤海太守交相上表章保舉你,在朝堂之上,袁本初(袁紹)也誇獎你攻守得法。隨你在冀州作戰的本初長子袁譚,己被朝廷任命為渤海太守,我想,玄德的任命不會在其下。」

說完,盧植感愧的說:「世人皆以為我儒學高遠,可惜,我儒學之道卻沒有教導出出色的弟子。如今,我卻以兵法之道顯明於世,伯圭在前,玄德在後。後世人不知如何評價為師。」

我垂手感激涕零的回答:「盧師儒學高深,弟子不能得其萬一,盧師教導,弟子牢記在身。」

盧植欣慰的笑著,輕輕擺手:「罷了,當日我在涿縣授學,不過4年,眾弟子的我一二心得,我己欣慰,現在門下有兩名弟子顯與當世,我再在強求更多,豈不貪心。」

盧植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興致勃勃的對我說:「對了,聽說管幼安(管寧)在你處為官,幼安大才。我不如也。你有儒學疑難,可多多向幼安請教。幼安這次來了嗎?你在穎川與幼安合下的賭勝譜天下傳揚,今日難得有空,對幾局如何?」

盧植所說的是我接替管寧,在穎川與荀或賭酒的那局棋,這局棋在穎川眾士子的眼皮底下,我與荀或賭棋爭勝,棋是名棋。酒是名酒,人是兩個名人。此棋最後拚鬥慘烈,我僥倖得贏,這也全*了管寧地鋪墊,讓我在士子中揚名。但讓我單獨對弈盧植,我還真沒有那麼狂妄。

東漢著名史學家、文學家班固,寫有《弈旨》一文,這是保存下來的最古老的圍棋理論文章。班固對圍棋作了細緻深刻地論述。

他指出:一個好棋手要有雄才大略,要有「蘇(秦)、張(儀)之姿。固本自廣」,方能使「敵人恐俱」。此外,要有全局觀念,計劃要周密,在對局中。要運用聲東擊西,應此攻彼的戰術。

其後,班固的學生馬融。寫了一篇《圍棋賦》,內容比《弈旨》更豐富,對棋藝的理解更加深刻。

馬融說,圍棋的勝負策略,猶如頭髮那樣細微;黑白雙方的佈局,則像麻那樣錯綜複雜。攻與守各有法則,守要堅固,攻則應前後呼應,上下聯絡,不能「唐突」。否則敵軍將深入自方,殺子佔地,自己的棋子就會處於上下離異、四面隔絕,圍包不住、梗咽不暢的狀態之中,這就很危險了。

在我看來,馬融地這篇文章己經不能單單當成圍棋理論來看,這簡直就是一片兵法概要。當時馬融的名聲己很大了,門徒千人。而馬融著名的三大弟子就是朝廷的要官馬日蹄、盧植,經濟學大師鄭玄。

盧植堪稱當時的圍棋國手,並且以棋入兵法,三萬軍隊包圍了匪首張角20萬之眾,卻能不驕不躁,穩步進取,「守要堅固,絕不唐突」,深得一個穩字。與這樣的國手下棋,還不如直接認輸了事。

我環視左右,借回答盧植的問題,心不在焉的打岔說:「兵凶戰危,我怕幼安有失,所以在戰事初起之時,就派人把他送到了遼西,我屯民所在安置。幼安正在編撰古籍,準備寫一部儒學大典,等書籍刻錄完畢,我必快馬送給盧師審閱。」

看來我低估了盧植下棋的癮頭,他毫不為我地閒話動搖,興趣盎然的說:「幼安不在,你在也一樣,來來,陪為師下上兩局,讓為師看看擺出名震天下賭勝譜的,是何高手。」

我忐忑不安的坐在几案前,心猿意馬的與盧植擺開了棋局,關張兩位侍立在我身邊,插手而立。盧植手下將佐圍攏在我們几案前,帶著期盼地目光等待我們開局。看來,這是一位資深棋迷率領一群超級棋迷組成的軍隊。

我依稀記得上大學時,見過聶棋聖在中日圍棋擂台賽上的幾手佈局,不管盧植如何應招,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依記憶把它擺了出來,心中暗暗祈禱,但願千年後的棋局能勝過這東漢國手。

二三十手過後,我的記憶到此為止。剩下的棋局該如何下,我毫無概念,一邊拚命的回憶棋路,我一邊頻頻張慌四顧。

幾手棋過後,盧植扔下棋子,慨然長歎:「玄德啊,你初始幾手佈局,招招精妙,怎麼這幾步棋如此思維混亂,一棋不如一棋。博弈之道,貴在磨練心性,如果不專心於自己立足的一方,並致力於攻克對方佈局,如何能領會圍棋的精髓。」

我馬上藉機起身,恭敬的拱手回答:「盧師勿怪,弟子初到軍營,士卒尚未安歇,心中無法安然。再者說,黃巾賊首就在光宗城中,我軍未安排守望之人,諸將均在帳中,萬一有事,恐怕應變不及,故此忐忑不安。」

盧植意猶未盡的一聲歎息:「玄德,自少你就寡言少語,然言必有中。我來冀州前,在京中遇到王越,他曾言你每事謀定而後動。現在看來,你行事是否過於小心。」

略一停頓,盧植接著滿不在乎的說:「黃巾賊寇雖有三十萬人,但其弓矢兵器皆缺,能戰者更是寥寥。張角雖以畫符治病之術蠱惑人心,但不是一個好的統軍之人。兄弟三人,手下無大將可用卻還分兵三路。真愚人也。若是其兄弟合兵一處直攻洛陽,我害怕他兵多難敵,現在他不過是我圍困在廣宗的一條小蟲而。有何可俱。

我軍雖有三萬,但卻都是熟悉弓弩戰爭之人。我在此結陣相抗妖道,若他來攻,我只以弓弩迎擊,他如何能撼動我的營壘。如今己經是五月,去年的糧食己經吃盡,今年的糧草還未收割,黃巾30萬困於此城。日耗糧草無數,我只等他糧草耗盡,士卒無力,那時,派一小卒進入廣宗城,一根草繩就把他牽來此處。何必怕他來襲,我等眾將正等他來呢?「

好傢伙,這才是個謀定而後動地猛人,守要堅固。絕不唐突,攻守平衡,無機可趁,這樣的人,打死我也不和他下完這局棋。

我必恭必敬的行禮。謙虛地答道:「盧師教誨,高深莫測,孫子曰:善戰者無赫赫之名。正說的是盧師這種人啊!老師體恤士卒,靜待敵軍力疲,鳴鼓而下,弟子不如也。老師以兵法入棋道,弟子不敢與之爭鋒。」

盧植連連拍著大腿,餘興未盡的歎惋道:「唉,秉性難移,秉性難移啊。罷了,如是我今日不讓你先安頓士卒,怕你也不能心安。夜深了,你一路趕來也累了,休息去吧。今日這局棋,到此為止。我們明日再下。」

我感恩拜德的行禮退下,逃跑似的竄出了大帳。

好險好險,當代大儒,那個都是不可小視人物。盧植,以棋道入兵法,以兵法入棋道,佈局緊湊,守如泰山,攻如霹靂,難怪上百萬黃巾崇拜的大賢良師張角,被他一隻小軍圍困在此,不能動彈。在他看來,這個黃巾大盜如家中枯骨,隨時可以殺之。

要說黃巾戰力不行,可黃巾軍在張梁敗望後,正是這支黃巾打敗了董卓的部隊,董卓,這可是十八路諸侯聯軍都無可奈何的人,也怪不得盧植4年就教出了公孫攢、劉備這兩個猛人,依我看其教導水平遠超後時代地所謂特級教師。就是不知道當年劉備在他手下都受了些什麼教育,嗯,得找機會離他遠點。

第二天凌晨,我們全軍出來操練,士兵們一邊跑操一邊僚亮的唱著軍歌:

「龍馬花雪毛,幽州男兒豪。秋霜切玉刀,落日麒麟袍。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揉。殺人如剪草,劇孟同游遨。

發憤去漁陽,從軍向臨挑。叱吒萬戰場,匈奴盡奔逃。

敵可摧,旋頭滅,履胡之腸涉胡血。

懸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無人,漢道昌。

歸來使酒氣,未肯拜蕭曹。」

整齊的歌聲和腳步把士兵們紛紛吵醒,在盧植士兵好奇的目光下,我們的士兵唱得更加意氣風發。最後盧植也被吵醒了,他來到營中的空地上看到這番情景:在我和關羽張飛的帶領下,三旅士卒全副武裝排成長隊,整齊的繞著這塊空地跑操。我跑在隊伍最前,關羽張飛一左一右緊跟在我身後,其後是各旅尉官帶領下的士卒。

見到盧植來了,我馬上揮手示意關張帶著士兵繼續跑操,自己則離開隊伍,到空地邊緣向盧植請安。

在眾將佐地簇擁下,盧植饒有興趣的看著士兵們跑操。

滿心疑慮的詢問:「玄德,這些士卒都是你在涿縣招募的嗎?我在其中到是看到了幾個熟悉面孔,你訓練他們了多久?嗯,這些士兵裝備如此精良,又如此怪異,據我所知你家境並不富裕,你那來的錢裝備他們?昨日你來時我就想問這個問題,只是一心只顧下棋,居然忘了。」

我早有準備,略帶感激之情地回答說:「老師,弟子起兵時,得涿縣客商張世平蘇雙贊助,弟子起兵後,伯圭〔公孫攢)也派人送來愷甲兵器,這些人中,有些是隨弟子在遼西與鮮卑征戰的勇士,我把他們分散編入各營統領部眾,餘眾稍加訓練就成了這支隊伍。」

盧植自矜的稱讚說:「啊,原來都是我幽州男兒,難怪如此勇猛。這遼西可是戰亂之地,朝廷四任遼西太守,都死在赴任地路上,能在這久戰之地活下來,其勇猛可以比得上我涿縣英豪。」

緩了一緩。盧植又擔心的說:「對了,聽說你收攏幽州、青州流民在遼西屯田,幼安〔管寧)就去了那裡吧。那裡安全嘛?」

「無妨。那裡有我的師兄高順照顧,我師兄用兵之道,遠遠超過弟子。還有,弟子在遼西稍有薄名,遼西鮮卑曾被弟子打敗過,故此,我屯民所在,敵莫敢犯。」我自豪的回答。

「哦,漁陽有盆鐵之利,伯圭支援你一點愷甲,說的過去。只是這愷甲怎麼如此怪異?」盧植有些不解地問。

「弟子鴛鈍,漁陽工匠缺乏,愷甲一點點錘制不易,弟子試造千斤錘〔衝擊機),錘上刻好甲愷形狀,一錘下去,甲愷成了這般模樣。。」我言簡意賅的答道。

「噢。這倒是個好方法。但千斤大錘如何舉起,是否有要徒耗人力?」盧植將信將疑的問。

無法詳細解釋蒸汽衝擊機地原理,我只好似是而非的說:「嗚,要比一點點錘制愷甲。所耗人力與時間少。」

盧植低著頭,沉思了半天,終於接受了我的解釋。

我暗暗的鬆了口氣。我的這隻鐵甲軍是我的主要戰力,老藏著掖著不是辦法,早晚要在朝廷面前露面,盧植,直人也。尤其是這事又與他兩個得意弟子有關係,稍加解釋就可過關,有盧植的介紹,誰敢再提出異議,那就是比當代大儒盧植蠢笨,想想看,盧師都明白的道理,你怎麼還不明白?

「嗯,若以鑄鼎之法在於斤錘上凸刻上甲胃模樣,錘基座上再凹刻上年胃形狀,以力士若干牽動於斤錘,一錘下去,確實省去了千錘百煉。玄德啊,鄭渾可在你處?」盧植似乎找到了答案,神秘地問。

「正是」,以我的勢力,現在澄清這個問題己無關大局,況且借此機會,今後能夠打開一條販賣武器的商路也不錯。不過,「老師何以得知此事?」我做賊心虛的問。

盧植看著我,像看著一個調皮的小孩,在大人面前笨拙的玩弄不起眼的花樣一樣。

他明察秋毫的回答說:「傳言鄭渾到濟南府之後,遇上了玄德,與你共同到遼西尋找煤石,其後杳無音信。可是你遼西突然有了大量優質兵器愷甲,若無鄭渾主持其事,如何能這樣?」

我馬上行一禮,鄭重的提醒說:「老師莫怪,中官(宦官)捐狂,我不得不如此。」

盧植馬上意會,轉移話題說:「玄德,張角賊寇被我包圍與此,早晚得破,賊弟張梁、張寶在穎川,與皇甫篙、朱璃(俊)對壘。你可引本部人馬,我再助你一千官軍,前去穎川打探消息,約定期限,我與他們同時動手剿捕。」

我喜出望外,就等這個命令了,有了盧植地引介,我可以在皇甫篙與朱擒面前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中央權力階層前展示自己,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我馬上躊躇滿志的接口說:「但聽盧師所命。」

猶豫了一下,我接著真心誠意的補充說:「老師,我特意為你也準備了幾付愷甲,昨日天晚,未及呈上。老師今日可否試穿一下。」

盧植寬慰地點頭應諾,我不敢有絲毫拖延,馬上點齊了軍隊,逃出大營。幸好幸好,我就等這一刻了,萬一盧植想起來,再拉我下棋,我肯定死定定。

騎馬徘徊在廣宗城外,我憂心忡忡,猶豫良久,按歷史,等我回來,太監左豐盧植他索賄不成,捏造罪名把他拿入大獄,而盧植此前與張角相持不下,也為太監創造了口實,我是不是該打一仗再走,讓盧植減免罪名。

沉吟了很久,我一咬牙,做出了最後決定—現在還不是打擊張角的時機,相反,張角支持越久,破壞越大,對我發展越有利。

計議己定,我毫不猶豫的下令,全軍奔赴穎川。

按照歷史,當時皇甫篙、朱搞正領軍與張梁張寶作戰,黃巾連戰不利,退入穎川附近地長社,依草結營。當日晚,激戰一天的黃巾軍沉沉睡去,竟然連崗哨都沒放。皇甫篙、朱璃見狀,命令軍士們每人束草一把,暗地埋伏。當夜大風忽起。二更以後,士兵們一齊縱火,皇甫篙、朱擒趁機引兵攻擊黃巾大寨,火焰張天,黃巾軍驚慌萬狀,馬不及鞍,人不及甲,四散奔走。此役,皇甫篙、朱璃斬殺黃巾軍十萬以上。

不知道歷史是否改變,又不知道黃巾崩潰的具體時間,我一路上催著軍士們快速趕路,在官渡登上黃河右岸後,我甚至無心欣賞這著名的古戰場,急催士兵趕往長社。

正午時分,我引軍走出了中牟,借口黃巾軍就在不遠,我重新整頓了隊伍,500匹戰馬被解下大車,張飛所部全換裝成了騎軍。

大車上的隨軍物資被我分成兩份,弓矢愷甲被裝在最前方的50輛大車,最後的50輛大車全部裝上糧草和備用刀槍。中間的100輛大車用來運送士卒,張飛的騎軍位列在陣前探路。我們放緩了腳步,小心翼翼的向前移動。

感受到我的緊張,關羽張飛也加強了警戒。不久,歷史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篙山腳下,突然之間,滿山遍野的黃巾軍冒了出來,頭紮著黃布條的黃巾士兵敞胸露懷,披髮赤足,驚魂未定的向我們跑來。

「結陣,豎槍林,車馬護衛兩翼。翼德,擒賊先擒王,聽我的號令再出擊,生擒張梁張寶。」我大聲發令。

隨著車馬移動到兩側,槍兵豎起長槍在陣前列隊,我大呼:「風」,弓兵們聞令解下了身佩的短弓,在尉官的指揮下,弓箭上弦了。張飛騎軍在陣後,快樂的等待衝殺命令。馬匹耐不住興奮,不停的噴著響鼻。

我默默的注視著跑來的黃巾潰軍,緩緩的馬刀舉過頭頂。關羽在我身旁,把大刀狠狠的插在地上,搓了搓雙手,一手扶刀,騎在馬上傲然而立。

見到我們這隻小軍不慌不忙的排列好陣形,聰明的黃巾士兵馬上轉身向別出逃去,但仍有些不知死活的黃巾士卒,仗著人多勢眾,惡狠狠得向我們撲來。

敗兵要想逃出生天,必須選擇官渡渡口過黃河,與張角會合。大敗之後,郡縣軍隊必然不遺餘力的搜捕黃巾殘餘士兵,地方豪強也會趁機打落水狗,小股的黃巾士兵根本逃不出死亡的命運。而我現在,正一夫當關的擋在去官渡的大路上,只要打退我們這只千餘人的部隊,他們逃命的路就打通了。

「來攻我吧」,我戰意盎然的吶喊著:「狹路相逢勇者勝,黃巾士卒,拿出點勇氣,我們決一死戰。」
jen777 發表於 2005-5-10 11:04
商業三國 第三章41~45節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四十一節雙雄初會
我對黃巾士捽髮出咄咄逼人的邀鬥,身邊曾經的張牛角侍從也被我的戰意鼓動,大吼著:「戰」。

關羽敏捷的拔出了長刀,接著我的話語尾音大喊:「堅守不退。」

眾軍隨之發出怒吼:「堅守不退。」

「火」,見到黃巾軍己經逼近,我不失時機的發出號令,高舉的手臂隨即向下猛一揮動。

隨著我的指令,幾百隻箭「嗡」的一聲飛離了弓弦,像地獄中放出的死神,遮天蔽日的撲向戰場,用它那猙惡的鐮刀瘋狂的收割著生命。

受到打擊的黃巾士卒彷彿被一塊千斤巨石攔腰撞擊,攻擊的洪流頓時停頓下來。這些沒有指揮的黃巾士卒全憑一股絕望的氣勢撲向我軍,如今,冷靜下來,看著我軍陣前林立的刀槍,全副鐵甲下凝結的森森殺氣,面甲內閃動的野獸般目光,黃巾士卒突然陷入了茫然狀態。

我長刀再度揚起,戟指前方發令:「覆蓋射擊,五輪速射。弓兵,風。」

受到這突如其來的猛烈打擊,陣前的黃巾兵彷彿是驚弓之鳥,轟然一聲,轉身奔逃。

陣後,張飛那巨雷般的咆哮聲響起:「為何還不追擊?為何還不下命令?大哥,別睡了,傳令追擊啊!」

關羽聽到這咆哮,擔心的望著我,怕我發怒懲罰張飛,我抬眼看著關羽,讚歎說:「翼德之猛,真是舉世無雙啊,對待猛虎,就必須時常讓他餓著點。若任其飽食,恐怕會懶散終日。嗯,由他叫吧。雲長,我們注意觀察敵軍。」

關羽見我說到張飛,一臉喜愛的神情,馬上也開心的笑了。我隨後舉起千里眼,冷靜的觀察著黃巾軍的動態。身後,張飛仍在不住的暴跳如雷。

戰場上,這時出現一番奇怪地場景,我們2000人依車結陣。殺氣騰騰的屹立在戰場中心,堅守不動,如同磐石。滾滾的黃巾人流彷彿洪水而來,繞磐石而去。偶爾有幾股膽大妄為地的小賊接近我們的陣勢,迅速就被砍翻在地。

水流,石不動,這場面持續了一會,忽然之間,彷彿出現了一塊海綿。流水迅速的被吸走,黃巾軍逐漸向著統一的方向逃跑了。遠處,遙遙的出現了一桿黃綢大旗。

看得出,這桿黃綢大旗經過了精心製作,旗角邊滾著流蘇。旗中心繡著幾個大字,太遠了,即使通過望遠鏡。也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旗上的字。

「弓兵,準備10輪速射,壓制射擊,通知陣後騎兵,待會號令一響,直撲旗下,生擒敵將大功,斬殺小攻,放走有罪。」我一鼓作氣發出命令。

放下望遠鏡,心中暗暗祈禱:「黃巾首領,拿出點勇氣,衝我來吧。」

有希望就會失望,黃巾地這位首領遠遠的開始整頓士兵,絲毫沒有前進的意思,看這個情形,他似乎正想繞開我軍,另尋他路。

我心中一閃念,想出了好幾個計策,但都是示敵以弱,過於被動。

「雲長,你可有妙計引敵軍過來?」我試探著問道,仍絞盡腦汁的想著。

關羽聞言,突然揚聲大喝:「黃巾小兒,汝可知道青州劉關張嗎?」

幹嗎幹嗎?關羽怎麼也變成張飛了,青州劉關張,什麼意思?

哦,我明白了,所謂青州劉關張,是說我們兄弟三人正式的官職是在青州,唉,雲長也有這種官本位的思想。想到這,我忽然意識到,我到現在還沒給手下大多數人任命官銜,雖然不斷的有陳群、國淵等人一躍而成郡守,但其他人無官銜也不行。看來,這事回去就得辦。

關羽繼續挑釁似的罵陣:「黃巾小兒,可敢來攻我,來啊,我正在此處等你。」隨著關羽的叫罵聲,其本部兵馬也紛紛出言問候對方地母親,一時間,哄笑聲叫罵聲響成一片。

這樣也行?看來我低估了三國時代我們民族的血性,一片叫罵聲中,對方軍旗緩緩移動,來了,那就來吧。

「弓兵準備」我揚起了戰刀,弓兵聞令立即停止了叫罵,開始準備弓矢。

失去了幾百弓兵的聲音,叫罵聲忽然弱了下來,對方陣營馬上響起了一片哄笑。在前方格鬥兵的遮掩下,對方看不見弓兵的行動,那突然弱下地叫罵聲被認為是因膽怯而停止,黃巾軍士氣立刻大振。

對方的軍旗漸漸的近了,我仔細辨認,黃色地大旗上繡著「地公將軍張」。周圍曾經的黃巾降兵一陣激動,隨即穩定下來。我擔心的注視著他們,最終長吁了一口氣口看來,這些黃巾死士最後還是選擇了忠義,不過,這場戰鬥大概用不上他們了。

抬頭看著來軍,哈哈,逮到一條大魚了。地公將軍,不是張梁嗎?我若拿下此人,這趟穎川之行就沒有白來。

「全軍,起歌」,五月了,在夏日的陽光下列陣多時,我需要統一士兵的行動,振奮他們的精神。

叫罵聲嘎然而之,稍一停頓,士兵們帶著笑意,唱起了幽默的秦世謠:

「秦始皇。何強梁。

開我門。佔我床。

飲我酒。唾我臉。

吃我飯。以為糧。

張我弓。射東牆。

前至沙丘當滅亡。」

士兵們微笑著,樂呵呵的看著黃巾軍的逼近,反覆吟唱著最末一句「前至沙丘當滅亡」。

這兩千小軍看到周圍幾萬大軍的逼近,不但不慌,反而笑吟吟的唱起了山歌,這古怪的情形讓張梁疑惑。不等他下令停止進攻,軍號聲響起,歌聲頓止。

一陣難堪的寂靜後,軍令聲此起彼伏一一「第一排,蹲下,豎槍」。「第二排,站上去,豎槍」。「刀兵,拔刀,山字陣」~~~

陣後,張飛聲嘶力竭的咆哮不斷:「這什麼鳥地方,大哥,我要到前陣,、。¥%*……,,

不等張梁冷靜下來,關羽再次大喝:「張梁小兒。你怕了嗎?來啊,來打我啊!」

隨著關羽的話音落地,張梁立即陷入暴走狀態:「千把人小軍,竟敢如此狂妄,看我大軍淹沒你。」

隨著一聲呼喊,黃巾士卒開始他們笨拙的進攻。

事實證明,這次進攻確實蠢笨,沒有愷甲防護地士兵,在經過我們箭雨的洗禮之後。艱難的*近著我軍地陣地,隨後被我軍的長槍兵架住,兩排弓箭兵隨即上前,近距離射殺撲近的黃巾士卒,另外3排弓箭兵。則以三段式射擊,壓制黃巾軍的進攻。

是時候了,我當機立斷下令:「雲長。命令你所部士兵挺進,目標張梁,不勝不歸。嗯,我們該放出餓虎了,吹軍號,命令騎兵自側翼出擊。」

關羽欣然領命,一馬當先,大聲呼喊:「本部兵馬,保持隊形,攻擊向前。」士卒應聲高喊:「呵」。

關羽拍馬衝到陣前,揮舞著愜月刀狂吼:「有進無退。」

500士卒自面甲中發出甕聲甕氣的嗜血怒吼:「有進無退。」隨後,脫離我們本陣,殺入前方。

陣後,張飛那大嗓門發出一連串快樂的叫嚷:「騎兵,出擊。」如雷的蹄聲響起,彷彿一萬個鐵球滾過鐵板,隆隆聲中,張飛那巨嗓門一路大叫著,撲向了對方軍旗。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以張飛地猛惡,加上出雲戰馬的衝刺能力,那個張屠夫像一束黑色的閃電,霹靂般的向張梁刺去。烏駿馬還有3個月就要成年,現在體重己超過一噸,沒有人能抵禦一噸重物體的衝擊,黃巾軍也不能,所以張飛一路只管衝擊,所到之處人仰馬翻,偶爾,他也展示了其惡劣的愛好,把三兩個人用蛇矛挑入空中。

但是,沒有人能遲滯他的前進,幾乎是一眨眼,張飛己匹馬單槍的衝到張梁的面前,矛起,矛落,張梁翻身落馬。

那一刻,時間好像停頓了一下,隨即戰場上響起了山崩地裂地吼叫。我軍士兵發出的是歡喜的驚叫,黃巾士兵的喊叫,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陷入絕境的野獸發出悲拗欲絕地嘶鳴。

隨即,張飛所領的騎兵撲入了敵陣,給了黃巾軍最後一擊。茫然的、絕望地、悲傷的黃巾軍失落地扔下武器,無助的蹲坐在戰場上,抱頭痛哭。完了,說什麼改朝換代,說什麼光宗耀祖,一瞬間這一切如風花雪月,春夢無痕~~~

身邊,曾經的張牛角侍從雖然沒有參與戰鬥,但個個都淚流滿面,有些人禁不住嗚咽出聲,他們心目中的教主、大賢良師張角的弟弟,就在他們面前隕落在戰場,還有什麼能讓他們更加絕望,曾經的理想,曾經的志向,就這樣隨風而去,現在,我才是他們唯一的信仰和支柱。

爆發過後是靜默,戰場上,無數的黃巾軍扔下了刀槍,默默地等待屠戮,關羽張飛順勢驅趕這些呆若木雞的士兵,此戰,黃巾投降者超過三萬。

等我們剛結束戰鬥,遠處,又一隻軍旗出現在視野中,快速前進的士卒迅速屠殺著毫無抵抗的士兵,不一會,來到我們面前。

我制止住張飛進攻的慾望,騎馬來到陣前,有些期待的等待著對方的來臨。

大旗上飄揚著幾個大字,「騎都尉,曹」。啊,是曹操,這位三國第一人,來到三國時代這麼久,我終於要見到這曠古爍今的一代梟雄了。

曹操,字孟德,沛國憔郡人。操父曹篙,本姓夏侯氏,因是中常侍曹騰之養子,故寄姓曹。汝南許韻,有知人之名。操往見之,問曰:「我何如人?」韻不答。又問,韻曰:「子治世之能臣,亂世之*雄也。」操聞言大喜。

曹操年二十,舉孝廉,為郎,除洛陽北部尉。初到任,即設五色棒十餘條於縣之四門,有犯禁者,不避豪貴。皆責之。中常侍賽碩之叔,提刀夜行,操巡夜拿住。就棒責之。由是,內外莫敢犯者,威名頗震。後為頓丘令,因黃巾起,拜為騎都尉,引馬步軍五千,前來穎川助戰。

一瞬間,三國誌上關於曹操的記述浮上我心頭。多年以來。喜愛玩三國遊戲的我,曾翻遍三國歷史,要說改革思想,曹操可以說三國第一人。

他拋棄儒家以禮治軍的原則,認為「禮不可治兵」,強調「吾在軍中持法是也」,注重以法治軍。

他清醒的認識到,軍事鬥爭離不開政治形勢的配合。要有足夠的武裝力量,才能拯救社會。他強調「兵以義動」,「示天下形勢,以順誅逆」。

為贏得戰爭中地政治主動權。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為除暴亂維護漢室而舉義兵;為爭取人心,佔領河北後免難民租賦,又發佈抑豪強兼併令,以使「百姓親附。甲兵強盛」。著名謀士郭嘉頌揚他「奉順以率天下,此義勝」。

他認為經濟的好壞,關係著戰爭的成敗。軍隊無軸重、糧食、委積,「亡之道也」,因而吸取「秦人以急農兼天下,孝武以屯田定西域」地經驗。大興屯田,興修水利,達到了足食強兵的目的。

他惟才是舉,認為「將賢則國安」,主張「舉賢勿拘德行」,「舉士勿廢偏短」。

他精兵法,著《孫子略解》、《兵書接要》等書。他說:「欲攻敵,必先謀。」他認為用兵「不可以禱祀而求,亦不可以事類而求。」

在中國軍事史上,他以「詭詐」著稱。他認為,詭詐的前提是知彼知己,只有在掌握了對方的兵力部署、戰將強弱、地形險易、後勤保障等情況的前提下,進行全面綜合的研究,才能制定出「因敵變化」、「盈縮隨敵」的策略。

他的智謀遠在三國眾位智慧人士之上。「望梅止渴」的千古佳話,足以看出他之智謀。「借刀殺人」足以看出他的奸詐。

諸葛亮製作連珠弩是一大創舉,但是,在曹操的主持下,鄭渾的弟子馬鈞也制做出了中國歷史上首批火箭。這一創舉也空前絕後,比連珠弩影響深遠。

史書記載,魏明帝遣將軍太原郝昭築陳倉城。陳倉城成,諸葛亮圍之~~~亮以數萬人攻郝昭千餘人,以雲梯、沖車、地道逼射昭,昭以火射連石拒之,亮不利而還。

這場戰爭發生在公元223年。「火射連石」,據《資治通鑒》中記載,它就是中國第一批應用於戰場上的火箭。諸葛亮與郝昭的這場戰鬥,實際上是連珠弩和火箭之間的戰鬥,戰鬥結果是火箭勝過冷兵器。

這個鄭渾弟子馬鈞,是魏明帝宮中的巧匠。史書記載,馬鈞曾複製了指南車,發明了灌溉翻車,還曾改造了諸葛亮地連弩,設計製造了離心發石車等等,確實是一位高超的兵器設計師。

曹操父子早年曾招致大批方士,包括煉丹家左慈等,馬鈞從煉丹家處得到了火藥的秘方,用來設計製造「火射連石」。天幸,我搶先下手,誘拐了鄭渾。但是,到目前為止,為什麼這個馬均還沒出現呢。

後世人說起曹操是影響中國的100個人物之一,在三國時代,曹操是所有諸侯中唯一文可賦詩,武能定國的偉大歷史人物,其「外定武功,內興文學」,一手創立了建安文學,留下不少偉大地詩篇。

作為一個影響民族命運的改革者,我很欣賞曹操的雄才大略,但我卻反感他地殘暴、荒淫和出爾反爾,在三國的歷史上四次大屠殺,曹操佔了兩次,董卓一次,馬超一次。

徐州之戰,每戰勝則屠城,發墳掘墓;與袁紹官渡之戰,勝利後斬殺全部降兵。還有,在他發家時,用殘酷手段逼降青州黃巾30萬,男女百餘萬口。

不可否認,曹操的確有雄才大略,但成就他英名的是無數人的鮮血和生命,「寧叫我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我」,想起曹操坐在百萬人的枯骨上說出的這句名言,我的脊樑骨就冒出陣陣寒意。

歷史上,劉備署理新野時,軍民聽到曹操要來,全體願意追隨主公劉備而去。這一方面是曹操的殘暴嚇壞了新野百姓。另一方面,劉備對待百姓的仁義,也讓百姓甘願隨之。

後世人說到這。常說是劉備假仁假意,拐騙民眾隨之而行。但是,如果能讓十幾萬民眾全體歸心,願意追隨,那麼這樣的領導是否應該多一點。

講仁義,是做人地基本道德,尤其是作偉人,更要以仁義成就偉業。

想到這。我心情複雜地看著曹操的隊伍走近。

來了,隊伍中間,一個身長七尺,細眼長髯,雙目開合之間精光閃動的矮壯漢子,騎一匹棗紅馬,穿一付金光燦燦地連頭鎖子甲,一馬當先的衝殺在隊伍最前方。陽光照耀之下,這漢子渾身沐浴在耀眼的金光之中。彷彿是太陽之子。

觀此人氣勢不凡,必然是那古今英豪、騎都尉曹操。嗯,聽說孔義把一付麒麟愷送給了曹操,這種連頭愷甲可是麒麟愷的主要特徵,他身上穿的這件金愷。必定是孔義討好它,為他囊上了金。

我拍馬走到陣前,大呼:「來的可是騎都尉曹將軍孟德。中山靖王之後,青州別駕劉備劉玄德在此拜會。」

一陣豪爽的大笑傳來,那太陽之子移動到我的面前,開口說:「你就是涿縣劉備劉玄德嗎?菩聞名久己。」

騎都尉,屬光祿勳,秩比二千石,掌監羽林騎。從官職上講,曹操這時地官位稍高於青州別駕。出自豪門的他現在還沒有到艱苦創業時,用不上禮下於人,這種豪門的官宦氣自然流露,反而別有一種威嚴。

我跳下馬來,向他深施一禮:「在下正是涿縣野人劉備,目前在吾師盧植門下聽令。奉吾師令,前來穎川與皇甫篙、朱擒兩位大人約期剿匪。今日幸遇孟德兄,早聞孟德兄治濟南、領洛陽尉,治下嚴謹而有法度,願今日孟德兄有教與我。」

曹操環視戰場,…慨然發出一陣大笑:「玄德兄真豪傑也,此刻激戰正酣,玄德公本陣整軍束甲立於戰場,卻向曹某人詢問治下之術,如此風流人物古今罕見,來來來,讓我與玄德公在此暢談一番,也成就一段古今佳話。」

看到我如此恭敬的請教,曹操立刻顯露出英雄本色,長笑著跳下戰馬,拉起我的手,就在這亂紛紛的血海之中,在一片慘呼哀號聲中,在遍地的屍骸和殘肢上,我倆漫步暢談。

此時,黃巾軍就像成熟的麥子,正等著農夫收割,我們,就是摘取勝利果實的農夫,既然如此,何必在把他們放在心上。

我倆相視一笑,對此達成共識,攜手漫步在這血淋淋地戰場。

這一刻,長存歷史,被後人稱作「雙雄會」。當時代,兩個北方巨頭第一次,也是僅有的兩次公開會面。

在無數後人描繪的畫卷中,不約而同的採用同一種手法一一曹操一身金甲,耀目的站立在陽光下。我則一身錳鋼製作地板式黑甲,站立在一片黑影中,彷彿吞噬著所有光線,成為了無限的幽深。

不過,在我們兩人的領地中,畫面地主角各有不同。曹操治下,畫面上曹操站立在前方指點江山,我則站立在陰影之中,聆聽教訓。

在我的治下,起初,畫面上曹操只是我的跟班,在我身後謅媚的笑著。經過我指正,曹操變成了與我並肩而立的人物,但臉上謅媚的笑容仍沒有變化。

最終,在我的大怒下,畫面上的曹操除去了謅媚的笑容,變成了一臉昂然的表情。大家也公認了這個道理:「尊重自己的敵人就是尊重自己,貶低自己的對手,表明自己與不相稱的敵手戰鬥,只能說明自己的無能。」

此後,曹操聽說了我的做法,也開始修正畫面上不該有的東西。如此這般,後世人公認:我們確實是命中注定的敵手,我們都在探索改變民族命運的方法,或許我們手法不同,但有曹操這個對手,實在是劉備平生的幸運。

因為這番談話,劉備對當時的世情百態有了更深刻的瞭解。因為有曹操劉備這個相敵的強人,兩人爭先思索與實行加惠於民的政策,百姓才有了亂世中的安樂與幸福。

與曹操為敵,實在是劉備平生的幸福。只有與相稱的敵手戰鬥,勝利的果實才顯得如此甘美。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四十二節驚天陰謀
天色漸漸暗下去,戰場己經打掃完畢,我軍繳獲馬匹無數,我與曹操整頓士卒,奔赴穎川。計點所獲,奪得旗鼓馬匹,不可勝計。
等我倆回到穎川後,皇甫篙、朱擒兩路大軍正擊敗黃巾軍波才將軍統領的部眾。穎川,是黃巾軍進攻洛陽的主力軍隊,故此派遣大將波才〔菠菜?)與張角的兩個兄弟主持其事。

這路大軍的潰散,表明黃巾軍想改朝換代的希望徹底破滅。菠菜被打敗後,曾整理隊伍再次與皇甫篙、朱俊交戰。但這次戰鬥只是為了掩護張角的兩個兄弟逃回廣宗,打敗之後,部隊全無戰意,旋即被皇甫篙、朱俊擊敗,這兩人順勢帥大軍橫掃穎川、陳國,逐賊出境。漢朝庭因此得安。

當晚,我們見過皇甫篙之後,我獻上俘獲的張梁,皇甫篙大喜。經過無數的戰鬥,他雖然蕩平了穎川黃巾,但黃巾首領總是衝鋒在後撤退在前,幾次戰鬥下來,竟沒有俘獲的黃巾高級將領,現在,他這一願望滿足了。

等我說明了來意,皇甫篙馬上誇獎說:「盧公處事謹慎,竟派來門下雙傑之首來與我約期動手剿匪。哈哈,都說盧公琢縣四年教導出兩個出色的弟子,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師長有事,弟子服侍其下,出兵幫助老師剿匪,義也;見黃巾大隊到來,2000小軍列陣不退,勇也;擒賊擒王,拿下張梁瓦解黃巾最後抵抗,智也。

我倒羨慕盧公門下有兩個這樣的弟子。今日你生擒張梁,朝廷的表章上。我必重重書寫一筆,言明你的功勞。「

我扭捏半天,終於忍不住說出了我的請求:「皇甫大人。朱大人,張梁既己抓獲,向朝廷獻俘也算有了交待。此戰,降者不計其數,我到有個不情之請。

嗯,青州戰亂,農田荒蕪,道路頹塌。城池崩壞,人口缺乏,千里渺無人煙。在下署理青州事務,心中深為此憂慮。若能得兩位大人容許,將此戰降兵送一點給劉備,我願以張梁換取青壯兩萬人口「

皇甫篙、朱擒相視一笑,豪爽的回答:「玄德勿憂,此戰你俘獲3萬餘人,若要俘虜。你可在俘虜中挑選三萬青壯。擒獲張梁的功勞,我們決不會漏掉你。」

我大喜,謝過兩位中郎將地厚意後,真心誠意的堅持說:「擒獲張梁,只不過是備在來穎川途中。路遇兩位大人追擊黃巾,偶然所獲。若沒有兩位大人的追擊,孟德兄地趁勢夾擊。備不能成事,故此,備不敢貪取此功。能得到兩位大人許可,讓備挑選3萬戰俘,備心中己甚為感激。盧師曾教導:君子首重然諾。備所獲己超出所望,不敢再貪功。」

朱擒聞言,讚歎道:「盧公當世大儒,其修身之道如此高深,弟子竟然也能深受影響,真是不服不行。不過,玄德既要作正人,把這功勞讓與我和皇甫兄與孟德,我等豈能甘做小人。表章之上,必少不了玄德的功勞。」

我再次謙讓了一番,等雙方商議好了。曹操在旁邊詢問:「玄德,這些黃巾賊寇都是賊首身邊死硬分子,你兩千人馬押運三萬人,恐怕多有不便,不如全體殺之,也好以做傚尤。」

皇甫篙威儀凜然的看著眾人,擺手示意,驕橫的說:「無妨,讓我先為玄德警示諸人。」

眾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我默默無語。這些叛亂分子落到皇甫篙與曹操這兩個殺人魔王手中,下場可想而知。我能救下三萬人,己經是力量的極限了。

後世人或許為皇甫篙的殘酷而震驚,但歷朝歷代,哪個統治者不是這樣血腥鎮壓叛亂的。即使叛亂獲得了成功,成功地叛亂者還不是血腥對待前任統治者。

我無力改變現狀,但願能改變將來。

悄悄的拉過關羽,我仔細的叮囑他:「我們的俘虜都己交給了皇甫將軍,現在他們和大隊俘虜混在一起,你去,看到身強力壯的人,就說是我們俘虜的,把他們拉到一邊,串起來捆住手。挑3萬人出來,唔,多一點也不要緊。」

在我們開始挑選戰俘時,屠殺也開始了。我們剛挑過一隊,剩下的黃巾俘虜就被整隊屠殺。我強忍著怒火,咬著牙,打起精神,默默的和皇甫篙、朱擒、曹操站在隊前,看著這場屠殺的進行,心如滴血。

一隊黃巾俘虜才挑完,皇甫篙揮手示意,劊子手上前把他們一個個拉出,走上刑場,大多數黃巾俘虜面帶恐懼絕望地表情,哭喊著、哀求著。我環顧四周,皇甫篙等人都憎恨的看著俘虜。

一陣風起,空氣中瀰漫起濃烈的血腥氣味,彷彿整個天地都窒息了,我被這慘絕人寰的場面深深震撼,看著周圍麻木不仁、混沌無知的人,我好似一頭被激怒地獅子,全身的血液在沸騰,我禁繃肌肉,咬緊牙關,極力控住著自己。

隊中一個面色薑黃的俘虜引起了我地注意,別人都在恐懼,獨這個人面帶淡淡的笑容,彷彿任務完成般一臉輕鬆。在我的注視下,居然揚聲唱起歌來:「發如韭,剪復生;頭如雞,割復鳴。吏不必可畏,小民從來不可輕。」

在他低沉的嗓門引導下,黃巾士卒恐慌的神情逐漸消失,歌聲獲得了一片應合,曠野中,帶著悲傷與無奈的黃巾士卒用解脫的神情,唱著這東漢時代著名的反歌:「發如韭,剪復生;頭如雞,割復鳴。吏不必可畏,小民從來不可輕。」

聽到這歌聲,皇甫篙等人臉上浮現出怒意。我不等眾人反映,馬上揚鞭一指此人,不容置疑的說:「你,我記得你,你是被我親手俘虜的,叫什麼名字?」

那漢子嘴角邊露出一絲不屑。似乎嘲諷我一直待在陣後看關張兩位衝殺,有意顯露自己不是太廢物,才當著兩位大將軍的面說這樣的話。

猶豫片刻。那漢子還是驕傲的回答:「小人名叫楊鳳,地公將軍張梁屬下左騎校尉。」

嗯,不簡單,這人居然有名有姓。黃巾士卒各部首領名字千奇百怪,有叫黃龍、白波、左校的,也有叫于氏根、張牛角、張白騎、左壺丈八、平漢、大計、司隸、椽哉、雷公、浮雲、飛燕、五鹿、李大目、白雀等等。大約聲音大者稱雷公,騎白馬者為張白騎,輕便者言飛燕。多壺者號于氏根,大眼者為大目。如此繁多怪異地稱號緣於識字不多。

這年頭,書籍大多數是手工刻錄在竹簡上,有機會接觸到竹簡,獲得知識的都是世家豪門子弟,也只有他們才有財力刻錄圖書,收藏古籍,給自己或自己的後代起個完整地名姓。

黃巾起義,擁護者多數是農民。農民不識字,故此鄙薄識字之人,對有知識的人不會加以提拔,這樣的人在黃巾軍中也站不住腳。這人有名有姓,居然在黃巾軍中為左騎校尉。看來對他的提拔出自張梁之手,只有這樣才能解釋這一切。

唔,左騎校尉。大約是張梁的護衛頭領吧。我揚鞭狠狠的抽了他一記:「混蛋,既是為我親手俘獲,我兄弟來挑人時何不說明?快給我滾到隊伍裡去,再有耽擱,必然重罰。」

說完,我一連幾記鞭子,把他趕到關羽挑出的俘虜隊中。

沒有了楊鳳的領唱,黃巾地歌聲稍作停頓,馬上又響亮起來,我回身掃視著原來的張牛角侍從,他們臉上浮現著憤怒和痛苦的表情,嗓中似乎也在迴響著什麼。我想,這些一諾千金的漢子,要是沒有諾言約束,保不定能幹出什麼事來。趁皇甫篙等人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異樣,我馬上示意厲尉把他們帶走。

屠殺在繼續進行,悲涼的歌聲在繼續響徹,挑出來的黃巾士卒倖免遇難的,臉上帶有僥倖和哀傷,有幾個幸運的黃巾士卒也想加入到歌唱地行列,馬上被我們的皮鞭打斷。

或許是為了防止進一步動亂,或許是為了快點打法這些倖存的黃巾士卒,皇甫篙略一沉吟,他神勇對我說:「此戰,張梁被擒,賊首波才餘眾逃往陽翟〔篙山),打家劫舍,搶奪民糧,我意隨後揮軍前往陽翟,剿滅波才餘黨。所後,大軍自北向南,自西向東,橫掃汝南、東郡和南陽賊寇。

如今我三面大軍合圍,早晚擒下賊首波才。張寶大敗之後勢窮力乏,必然往廣宗去投奔張角。此處軍力己經足夠,玄德,你馬上星夜趕往廣宗,把我軍今後的行動轉告盧公。盧公手下缺少將佐,你去正好為他出力。「

我恭身領命,皇甫篙關切的補充說:「押解這些黃巾賊寇,玄德兵力怕有不足,我別助你一千人馬,盧公在廣宗激戰正酣,這些人押解到廣宗怕有不便,你最好在官渡順流而下,把這些人押解到青州。沿途若有反抗,可盡殺之。」

聽到皇甫篙地話,我心中一動,是啊,我沿黃河順流而下,可在淮陽北岸登陸,進入冀州陽平郡,餘者押解俘虜拐入濟水,在濟南登岸,順便把該地工匠搜羅一空,這樣,今後我即使為形勢所迫放棄濟南,也不為可惜。況且,我心中還有個計劃〔陰謀),正需要在濟南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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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自周以後3000餘年的歷史上,黃河有28次改道。東漢明帝時期,著名水利學家王景對西漢末漫流的黃河水進行全面治理。通過疏浚壅塞,截彎取直,修築堤防和水門等措施,開闢了一條新道。這條新道大體流經淮陽西南、范縣西北,又東經茌(chi)平、禹城西北,北經平原、利津入海〔大致在今黃河與馬頰河之間)。另外,王景利用當時黃河下游存在地不少分支——比如濟水——使其單獨入海,或匯入大澤〔如淮水匯入大野澤),使其起著分洪、排沙的作用,故河道穩定。這一治理河道的技術使黃河河道穩定了上千年。到了唐代,唐景福二年黃河才再次改道,奪濟水河道入海。濟南才成為瀕臨黃河的城市。但在當時,濟水作為黃河下游入海的支流,也被泛泛稱為黃河——以上是對前面章節黃河河道的解釋。勿要計算vip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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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我立即謝過皇甫篙地贊助,有了這一千人馬,正好實行我的「濟南計劃」,可是讓誰來實現這個計劃呢?以這個計劃的卑鄙無恥,劉渾是最好地人選,可不幸的是,臨淄戰後。我把劉渾派往了福石,現在軍中,誰能有劉渾的卑鄙和忠心呢?

我一邊拜謝皇甫篙,一邊思量。辭別了皇甫篙與朱擒、曹操等人,我快速揮軍來到官渡。徵集船隻準備押運俘虜順流而下。

3萬人的俘虜不是一隻小船隊可以裝下的,我們在官渡耽擱了五天,才徵集到需要的船隻,我隨後派遣關羽押送第一批先到淮陽,等船隊返回後。

張飛押送第二批俘虜動身。我在官渡等船隊返回,再押送最後一批俘虜動身。

站在岸邊,看著張飛乘船漸漸遠去,我默默地推敲著我的計劃,反覆演算著各種可能。直到我確認萬無一失後,我命令葉天把黃巾俘虜楊鳳帶進我的軍帳。

一燈如豆,我坐在陰影裡。手裡拿著本《呂氏春秋》,毫不理會進來地楊鳳,兀自做出聚精會神讀書的樣子,久久沒有開口。看到這個情景,葉天不敢離去,一手按駐楊鳳的肩膀,一手撫著腰間的刀柄,大氣不出的侍立在大帳中。

帳中靜悄悄的,只聽見我翻動書頁的嘩嘩聲。

良久,楊鳳終於忍受不住沉默的壓力,暴跳著準備起身,大吼著:「要殺就殺,要砍就砍,狗官,你倒是開口啊。」

我放下書,看著在葉天手中努力蹦跳的楊鳳,嗯,能在葉天手中跳騰,武力也在70之上了,葉天出生於右北平郡,人長得高大有力。我曾為公孫攢訓練了500甲士,在交出這訓練好地五百甲士時,我暗自黑下了葉天一人,沒把他交給公孫攢。

能從這五百人中脫穎而出並成為我的侍衛,其武力可見一斑。此後,他又經過王越與高順的訓練,武力值應該在85左右。不過,20出頭的葉天應該還有上升的空間。

等葉天收拾住亂蹦亂跳地楊鳳,我淡淡的回答:「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你既不怕死,我會拿死來嚇唬你嗎?」

楊鳳安靜下來,冷傲的問:「你想怎樣?」

我再次拿起書本,親切地問:「你識字嗎?」

「略識一二。」

「唉,你看,你剛才打斷了我讀書。」

我責怪他說:「知道這是什麼書嗎?《呂氏春秋》!聽說過嗎?沒聽說過啊,那我就給你說說。你們大隊人馬戰鬥的地方不遠就是陽翟,我們就要去的地方是淮陽,戰國時代有個陽翟大商人叫呂不韋,他出生在淮陽,這就是他主持寫的書。這和你有什麼關係?關係大了。」

看到楊鳳快要暈倒了,我馬上止住了話題:「唉,可見你讀書不多,這麼有名的書,秦國丞相寫的書你都沒聽說過——好了好了,你別暈,我說到這就完了,讓我給你讀一段:」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人之天下也。「

等我讀完這句話,楊鳳驚然而驚:「書上真的這樣寫的,大人可否再念幾句。」

我做了個遞書的姿勢,肯定的說:「你何不自己看看?」

楊鳳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在下原是老爺的書僮,專為公子搬運竹簡,隨公子的興趣,教了我幾個字,這樣的書,我還看不懂。」

唔,看在他己經不罵狗官,稱呼我大人的份上,我就給他讀幾句:「天下之無大國小國,皆天之邑也;人無論幼長貴賤,皆天之臣也。這句話你明白嗎?它是說天下之地,無論大小,都是上天給予我們安居的家園;人無論幼長貴賤,都是上天的孩子與臣民。」

楊鳳深思著,問:「『人無論幼長貴賤。皆天之臣也』,這話怕不是你這樣解釋,天之臣。難道不是說天子之臣。」

我欣然地看著楊鳳,此人若不是好學善問,大概不會偷偷自學成才,這正合我的計劃,看著他一步步走到陷阱中,我露出了狼外婆的微笑:「春秋戰國時間,哪來的天子之說?天子,天之子也。想與天相提並論嗎?」

楊鳳聽到這話,猛然驚醒:「是啊是啊,正是這個道理,如此好書,怎麼不見人傳揚?大人既然欣賞如此好書,大人治下,民必然不以為苦。若人無論幼長貴賤,皆天之臣也,那何來官吏壓搾百姓?若無官吏壓搾百姓。我等如何會反?」。

我打斷他的話,不以為然地說:「不然,天生萬物各有其本,行動有金鼓,所以統一步伐;國家有法令。所以上下一心;智者不得巧,愚者不得拙,所以一眾也;勇者不得先。懼者不得後,所以一力也;故一則治,異則亂;一則安,異則危。故治國,無法則亂。吏者,使下情上達,號令統一之人也。你等反了之後,如果能夠成功,你們準備成功以後不設官吏嗎?你們黃巾軍中,是否沒有軍官?」

楊鳳若有所思,默然不語。

我接著說:「若你們成功之後,也設置官吏,那這批官吏再壓搾百姓,百姓難道要再反?如此殺了一批官吏,再造出一批官吏,一雞復起一雞鳴,死來死去,難道不都是百姓嗎?

所以,你也別老拿百姓說事,什麼為了勞苦大眾啊,為了不受欺壓啊。

你們想殺了舊官吏,自己做新官吏,想改由你們來繼續欺壓百姓,就直說嘛,何必打著替百姓做主的幌子?「

楊鳳面紅耳赤,拚命的大喊:「我等受盡官府欺壓,豈能再欺壓百姓,若有這等人在,可盡殺之。」

我冷冷地問:「你怎知道誰在欺壓百姓?」

楊鳳鬆了一口氣,不慌不忙的答:「可派出人手四處打探!」

「如是打探之人也欺壓百姓,如何處理?如是打探之人被人收買,如何處置?百姓不還和現在一樣受苦,唯一的區別只是換了一群官吏而己。」

楊鳳愣了一下,呆滯了半天,大吼一聲,抱住頭痛哭失聲:「難道我們的血白流了,兄弟們白死了,天哪,為何會這樣?」

我冷眼旁觀,細緻入微的的觀察著他。

半晌之後,我輕輕的說:「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再反一次,如何?」

聽到這話,葉天與楊鳳都被震驚,呆呆的看著我,不知我說地是真是假。

我站起身來,走到他身邊,盯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我是青州別駕,在我的治下有一個濟南郡,我把它交給你,你可在濟南試試你的治國之策。

此次俘獲的黃巾餘黨,願意跟你走的,你都可帶走。但我有三個條件。

第一:你需要別樹一枝,不得歸於其他黃巾之下;第二,你不得騷擾我青州其他郡縣;第三:一旦事不可為,你必須歸降我軍,不得投向他人。「

楊風不知所措,呆了半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說:「若是我大漢官吏都如明公這般體恤百姓,我還反個什麼?」

我反駁說:「你錯了,這次不是你要反,是你必須反。實不相瞞,青州黃巾危害最烈,濟南郡、泰山郡、平原郡黃巾不下百萬。你若在青州再反,還有百萬人可以用。」

楊鳳沉默半晌,試探的說:「依大人所說,我等造反,不過是換了一群官吏,若如此,大人不如出兵收服青州黃巾,我等在大人治下,或者不受官吏地欺壓。」

我轉身走到座位上,叮囑葉天:「浩宇〔葉天的表字),你到門口站著,禁止任何人進來,帳口士卒再向外走10步。」

葉天領命,按劍站在門口,等佈置完這一切後,我對楊風掀開了底牌。

我嚴肅的說:「楊鳳,我容許你反,出自三個原因,第一:此次黃巾戰俘有3萬人,我只能派出一隻小部隊押運。所以,我想。讓黃巾俘虜中凡是願意再造反的全跟你走,剩下的人全是願意服從我安排地人,這樣我就可以騰出手來。赴援老師。

你可以告訴他們,到了濟南之後我就解散俘虜隊,願意跟我走的發給刀槍,隨我護衛隊而行,聽從我的安排進入各鄉,願意跟你走地,到濟南隨你而行,如何?「

楊鳳思考了一下。猶豫的答:「若是明公如此坦蕩對待我們,我怕想走的人不多?」

這傢伙還不明白,我接著說:「這第二點麼:現在,黃巾主力在穎川被殲,朝廷四路大軍即將合擊廣宗,大賢良師斃命是早晚地事,黃巾己事不可為,但四處黃巾流竄,惑亂四鄉。農夫丟下鋤頭拿起刀槍,天地荒蕪無人耕作,糧食歉收己成必然。

黃巾敗得太快,朝廷必不以黃巾為意,大軍剿滅會更加厲害。血流得夠多了。我不希望我們大漢百姓血流成河。所以,我希望你以黃巾的身份,替我在青州收攏流民。讓他們重歸田里,等到朝廷政治清明,百姓願意重歸大漢治下,你再歸順朝廷,如何?「

楊鳳還是不明白,執著的問:「若我以明公的名義,深入濟南招撫黃巾兄弟,我也能讓兄弟們歸心。」

我馬上解說這第三點:「第三個你必須反的原因,今年黃巾四起,農田荒蕪,無人耕作,今冬糧食必然歉收。

若是朝廷善加撫恤,四方大亂必然漸漸平定,但我卻憂慮,朝廷亂後不考慮安撫百姓,反而變本加厲,四處搜刮。這樣,百姓之苦還是沒有去,反叛還將四起。所以我需要你來約束叛者,若有反叛,皆歸於你的旗下,不許它騷擾四境,如此,不需動刀槍,沒有屠殺與鮮血,我就可以穩定青州。「

楊鳳有點疑惑,焦慮的問:「若不四處劫掠,如何能維持軍用。恐怕長久下去,手下會約束不住」。

笨蛋,「沒有糧草軍械,你不會找我嗎?」我輕鬆地說。

此話一出,葉天與楊鳳都一臉震驚,楊鳳張口結舌了半天,茫然的問:「明公地意思是什麼,何不直說?」

我恨啊,這個智障,現在還不明白:「黃巾雖然事不可為,但天下大亂的苗頭己經顯露。郡縣豪強各自擁兵而立,朝廷命令不行之於天下。

相互攻伐的日子不遠了,那時百姓必然受苦。我需要你把這些人收攏起來,讓他們不再受凍餓之苦,再等我慢慢安置他們。招募流民的事由我來做,必將引起朝廷和各地諸侯的嫉恨,由你出面,他們無話可說。

另外,若朝廷不善加撫恤,大亂滅又復起。這時天下總有人懷念張角,喜歡不受約束,我要你到濟南,把這些人組織起來,讓他們站在明處,受你的約束。把禍亂的後果降到最低。

我們可以約定,如是朝廷開始安撫百姓,百姓有了活路,你可直接向我投降。我來安置你。

還有,黃巾敗得太快,朝廷必然不認為朝政崩壞,吏治不清。青州如果大治,四境安寧,百姓生活富足,朝廷上下必然以為這是塊肥肉,貪吏爭相來此壓搾百姓,青州之政就會敗壞,所以,我需要你來讓青州動盪,使朝廷上下不敢輕易窺視青州。濟南郡毗鄰充州泰山郡,你可把勢力望泰山郡發展,充州地界,任你攻伐。「

楊鳳沉默了一會,突然跪倒在地:「楊鳳性命出自主公,但憑主公所命。」

我微笑著接受了楊鳳的大禮,一指葉天,我鄭重的說:「今日之事,事出隱秘,不得有第四人知道。以後你有事可找葉浩宇聯繫,我地指示也通過他與你溝通,你先下去吧。唔,官府面前要做個樣子,你的刑具我就不取了,聯繫你的黃巾兄弟的事,由你私下裡進行,我只提供你行動的自由。」

楊鳳領命,大禮拜謝後退出。

我重新拿起書,嘩嘩地翻著書頁。葉天呆立在門。,默然無語。

「浩宇啊,你跟隨我多久了?」我打破沉默,慈樣的問。

「兩年有餘。」葉天深有感觸的答道。

「嗯,當年,500士卒中,我獨看重你,你知道為何?」我情真意切地問。

「主公待我恩情,我沒齒難忘。」葉天感恩涕零的回答「當年你在軍中,雖年齡不大,勇力不彰,但忠勇可嘉。出身貧寒,上進之心不滅。我欣賞你威武不屈,義之所在,勇往直前。你出身寒門,知道百姓的疾苦。大亂起後,百姓再經不起折騰,我如此行事,與朝廷律法不合,但望百姓因此獲益。你覺得此行是否過分?」

受到我溫言撫慰,葉天激動的熱淚盈眶:「老師所行,皆出自愛民之心,葉天能有今日,全靠老師教導。天下大亂,老師趁勢而起,也是百姓之福」。

「唔,此事與律法不合,與楊鳳的聯繫,你不得讓第四人知道,切記切記。」我信任的看著他,再三叮囑道。

葉天原慨激昂的回答:「若有罵名,葉天願意一力擔之。」

我拍拍他的肩膀:「別說傻話了,你是我手下,你的罵名還不是我的,這事情洩漏出去,你我都跑不了有份,所以你一定記住,保密。」

歷史上,在此後不久的歲月裡,袁紹、曹操都與黃巾軍勾結,利用黃巾軍夾攻對方;張魯作為另一個道教首領割據了漢中;徐州牧陶謙、并州刺史張揚都有黃巾部下。我相信,這一陰謀只要在最初幾年保守住秘密,以後就可以在光天化日下進行。勾結黃巾一一我只不過比這些梟雄早動手幾年,早到早得,曹操,你的百萬黃巾俘虜我搶先下手了。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四十三節九死不悔
經過我的一番解說,楊鳳和葉天終於明白了我的意圖,我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有楊鳳肯出面,我就不用怕押運俘虜的兵少,因而出什麼大亂,等我軍全體到達濮陽時,俘虜們已劃分好陣營,願意跟楊鳳繼續造反的大約有六千餘人,自願隨我到樂安謀生的大約有二萬五千人,關羽張飛,忠義之人也,這樣的陰謀不適合他們知道,故此我這些小動作都瞞著他倆,以便能順利實施,各部分人員確定後,不顧關羽張飛的反對,我命令葉天只率一百侍從隊押運俘虜去青州,其餘的人揮軍向北,全軍在濮陽北岸登陸,向廣宗急進。

我走後不久,葉天給俘虜分發了兵器,自願跟我走的二萬餘人搖身一變,成為了青州官軍,楊鳳的六千餘人孤零零的作為黃巾俘虜,被押運到船上,船隊沿濮水進入大野澤,在大野澤北方進入濟水,往濟南而去,願意造反的人們已經得到我的許諾,在濟南放他們逃生,故此,雖然只有一百人押運,整個俘虜隊還是平穩的上路了,隨後,在濟南郡,獲得軍械物資的楊鳳所部如期「嘩變」,逃入了章丘。

我帶領的部從乘坐的馬車都已滿員,加上皇甫嵩的一千兵丁,我們只能依照步兵的速度前進,晃晃悠悠的來到陽平郡衛國,我再也忍不住了,皇甫嵩借給我一千兵丁,今後這些人就是我的了,誰說我打算歸還?劉備借東西還有還的時候嗎?這些兵丁雖然也是百戰勇士,但在我看來,這些人軍事素質還不夠強。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當晚,我立即把這一千人打散,重新編組,四百人編入我的本陣,各三百人編入關張兩人的隊伍,通常,官府的農民兵是沒有軍餉的,但我的部下卻擁有薪水,我們的制度還鼓勵士卒們通過掠奪和征服,獲得財產,稍微打聽了一下我們的待遇後,這些士兵都欣然加入了我們的隊伍,忙亂到傍晚,我心滿意足的巡視著部從,好傢伙,一千名熟練的士兵啊,這是我穎川之行第二個收穫,嗯,還能再有什麼收穫呢?

心花怒放的我掩飾不住心中的快樂,招來衛國丞(衛國縣縣令)詢問:「衛國地傑人靈,此地可有出名的人才,我欲前去拜訪。」

衛國丞立刻如數家珍的報著衛地人才,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想當初劉備在泰安拜訪於禁時,多麼困難,現在見這些人,我還不是招之既來揮之既去,我臉掩飾不住得意,心不在焉的聽著衛國丞的介紹。「VIP小說集散地出品,轉載請註明」

等等,我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樂進,字文謙,樂文謙竟在此地,這人是魏國五大名將之一,以驍勇果斷聞名,雖然武藝比不上其他人,但也是個出名的攻城專家,是曹操陣營中有數的幾個常勝將軍,三國誌中記載,樂進「從擊呂佈於濮陽,張超於雍丘,橋蕤於苦,皆先登有功,從擊袁紹於官渡,力戰,斬紹將淳於瓊,從擊袁譚於南皮,先登,……別攻雍奴,破之。」

曹操曾讚賞他說:「武力既弘,計略周備,質忠性一,守執節義,每臨戰攻,常為督率,奮強突固,無堅不陷,自援桴鼓,手不知倦,又遣別征,統御師旅,撫眾則和,奉令無犯,當敵制決,靡有遺失。」

此人在三國演義中並不彰顯,但在史籍中,他的勇悍只在張遼之下,於禁、張郃、徐晃之上,在曹操五大將中排行第二,以其它三人的孤傲,甘心居於體貌短小的樂進之下,可見樂進多少有點真本事,每戰先登,那意思是每次攻城時,他都首先登上城牆苦戰,好神勇的一員大將,嘿嘿嘿,我不顧衛國丞的驚訝,發出了周星星的招牌笑聲,遇到我算他幸運,與其讓曹操今後壓搾他,不如讓我來重用他。

我不顧夜深,招呼上關羽張飛馬上趕往樂進家拜訪,見到樂進我劈頭就問:「聞公弓馬嫻熟,勇力顯名與郡縣,方今天下大亂,公欲顯名與中原乎?或輾轉於床第之間,老死於林下乎?」

樂進爽直的答:「我甚願以一己之力,衛護鄉鄰。」

我單刀直入:「衛護鄉鄰,小志也,吾願借汝之力,衛護一州、一國,如何?」

樂進施禮及地,恭敬的回答:「嘗言『平生不識劉玄德,便稱英雄也枉然』,今日玄德公深夜見招,進敢不從命。」

我大喜,攜樂進手進屋,徹夜長談,第二天,我軍整隊而出,樂進束甲持槍,帶兩三隨從來到大營,隨我軍行動,見此情形,我倒有點鬱悶,歷史上樂進投奔曹操,隨身帶了一千家丁,怎麼投奔我卻隻身一人,轉念一想,人都是我的了,他的家丁還不是早晚歸我,在我的連番督促下,我軍加快了行軍速度,早在皇甫嵩軍中,我已獲得消息:我剛走不久,朝廷派出黃門左豐前往盧植軍中視察,到軍中後,左豐向這個當代大儒索賄,而士族出身的盧植哪裡會瞧得起一個宦官,他淡淡的酬應一番,左豐隨後含怒匆匆辭行,盧植部下都勸盧植厚送贐儀,但盧植搖首不答,拒絕行賄,任左豐空手而回。

當初,我之所以答應領軍到皇甫嵩軍中報信,就是為了避免這次的尷尬,以左豐的貪婪,雖然過去他接受了我很多禮物,但這次見面,肯定少不了要敲詐我,我如滿足他的要求,給他行賄,盧植的拒賄只會使我難堪,盧植也必然為此憤怒,與其兩面不討好,不如避開了事,況且,黃巾過於快速的覆滅,對於打破一個舊世界來說,十分不利,我所希望的,就是把黃巾的禍亂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以動盪不安的局勢,逼迫朝廷改革,逼迫士人思考,盧植一走,黃巾可以緩口氣,或許能撐下去。一路走來,我心中慌亂,不知能否趕得上挽救盧植,左豐空手而回,必然遷怒盧植,雖然以盧植的大儒身份,最後也治不了罪,但受苦是免不了的,我先前聽任事態的發展,現在能讓盧植少受一點苦難,也算是對盧植欠疚的補償。「VIP小說集散地出品,轉載請註明」

我軍走直線進入魏郡,在魏縣稍一歇腳就迅速向館陶進發,我默默祈禱,但願能路遇盧植,歷史的慣性是如此之大,自我來到三國後,歷史只是稍加改變,但大地洪流總是攜裹我而行,但願這次,歷史如期發生,接近館陶時,我遠遠看見道路上走來一支隊伍,只見這支隊伍身穿皮鎧,鎧甲鮮明,旗幟招展,亮閃閃的兵器晃動著逼人的寒光,隊伍中的士兵們個個都是魁梧的大漢,臉上露出不可一世的驕傲,我心中一驚,來了。

軍號聲響起,全軍列陣擺出攻擊陣型,我催馬來到陣前,軍旗手高舉大旗,隨我移動,對面,聽到我們列陣的號角聲,來軍竟豪不為竟,士卒們帶著滿臉的不屑,保持著懶散的隊伍,大搖大擺的向我們晃過來。

關羽見此,瞇起了丹鳳眼,眼中射出森森的寒意,樂進在旁上下打量了過來的隊伍,替關羽說出了心中話:「一鼓而下。」

張飛聽到這話,興奮的舞勸著長矛,煽動說:「大哥,衝鋒吧。」

這個念頭也誘惑著我,可惜,我只能忍下這口氣:「休得胡來,這是皇帝的禁軍,各郡縣武裝哪能這樣鎧甲鮮明,傳令,命令隊伍避到一邊,讓出大路。」

張飛把那張大臉湊到我面前,不懷好意的笑著:「大哥,誰說郡縣隊伍鎧甲沒他們好,我們的鎧甲不是比他們強嗎?這說明凡事都有特例,這個隊伍見到我們列陣,居然連應有的警戒都沒有,哪像是訓練有素的禁軍,倒有點像黃巾軍,不如我們先打一場,等把他們俘虜了,再問問?」

我語重心長的提醒說:「翼德,我也不憤他們如此傲然待我,但皇帝身邊的禁軍非同小可,打狗也要看主人,打了這隻狗,主人出來怎麼辦,再說,以他們這樣的裝束,小股黃巾肯定不敢相犯,而我們旗甲分明,一看就是官軍,所以他們見到我們不加警戒也是說得過去的,天下軍人,哪有高出皇帝身邊的軍隊,他們的傲氣也是必然,不過,樂文謙說的話我贊同——一鼓而下。」

禁軍們見到我們讓出道路,趾高氣揚的從我們面前經過,全然不知路邊的人正在談論怎麼消滅他們,近了,我看到檻車出現了,猛一擺手,大家停止了談話,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檻車,果然,盧植那蒼老的面容出現在我的視野,「長歎息以淹涕兮,哀民生之多艱;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立身唯正、九死不悔的盧植身處囚車,仍倔強的瞪視著蒼天,蒼天,大漢的天空下適合清正廉明的人生存嗎?話又說回來,哪個朝代的天空適合他們發揮呢?

我一揮手:「攔下他們,別傷人。」「VIP小說集散地出品,轉載請註明」

早已按捺不住的張飛,聞言催馬跳了出去,咆哮著,怒吼著,暴跳著從隊頭打向隊尾,所過之處,人仰馬翻,雞飛狗跳,關羽隨之揮手:「兒郎們,圍起來,別放走一個。」

我催馬跑到檻車前,痛心疾首的看著檻車裡的盧植,怒不可遏的拔刀要砍檻車門,盧植見此,跳起來大喊:「玄德,休得胡來,朝廷法度,豈容你冒犯。」

我故作癡呆,疑惑的問:「朝廷法度?怎麼會這樣?老師,這是怎麼回事?」

盧植長歎一聲,含羞忍辱的說道:「我圍張角,正待你回來開始攻擊,朝廷差黃門左豐前來體探,問我索取賄賂,我答曰:『軍糧尚缺,安有餘錢奉承天使?』左豐挾恨,回奏朝廷,說我高壘不戰,惰慢軍心,因此朝廷震怒,遣河東太守董卓為東中郎將,代我後任,取我回京問罪。」

張飛聞訊,暴跳如雷,獅吼道:「大哥,不如殺了這些兵丁,我們同回青州去?」

我急忙擺手制止住張飛:「先別動手,問明情況再說,把他們都拉到檻車前。」

張飛怒吼著跑去,拳打腳踢的把人趕到了檻車前,驕橫的禁軍不停的回罵著,嘴裡不乾不淨的問候著我們的母系親屬,見到張飛兇惡,關羽威嚴,他們不敢相罵,只好把所有的問候傾瀉向我,盧植在旁不停的勸解,同時向我解說著朝廷法度,我心不在焉的唔唔點頭,轉身詢問禁軍士卒:「誰拿著檻車之匙,把門打開,我要與老師談話。」

禁軍士卒輕蔑的一撇頭,拒絕回答我的問題,我平靜的轉身,殺氣騰騰的對盧植說:「老師,現在四處都是我的人警戒,別人難以靠近,我把這些人都殺了,挖個坑一埋,放出老師來,老師與我同回青州,如何?」

盧植眼中噴射出憤怒的火焰,厲聲喝斥道:「放肆,我怎麼教出你這個弟子,朝廷法度豈容你這樣冒犯?」

我倔強的說:「今日此時,劉備眼裡只有老師,沒有朝廷。」

盧植在檻車裡跺著腳,氣得臉都變了色,大罵:「混帳,何出此大逆之言,老夫今日身在檻車,否則,必好好杖打你這逆徒。」

我轉身沖禁軍大喊:「把門打開,我老師要與我說話。」

禁軍們聽到我的話,大恐,剛才還倨傲的士卒連滾帶爬撲到了檻車前,不由分說打開了木門,現在他們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盧植身上,希望他能制止我的屠殺,盧植看著打開的木門,猶豫了一下,邁步走下檻車,伸手從地上撿起一個丟棄的長槍,衝我大喊:「逆徒,跪下。」

我匍匐在盧植腳下,以頭叩地:「老師,弟子還有一計,既全老師之義,又安弟子之心。」

盧植臉色緩和了一些,一手持槍,一手撫鬚:「說來聽聽。」「VIP小說集散地出品,轉載請註明」

我再次叩首,赤膽忠心的說:「老師,你既要坐檻車前往洛陽,和朝廷分說此事,弟子願意一路陪同老師前往。」

我喘了口氣,不懷好意的看著禁軍:「但弟子恐怕這些禁軍沿途侍奉老師不周,不如弟子盡殺之,以弟子的身份,以皇上的性格,殺這幾個小卒,朝廷最多判弟子繳納罰款,弟子頗有家財,願出錢買下這幾個人的性命,再一路侍奉老師上京,如何?」

盧植氣得渾身發抖:「逆徒,我以為你有什麼好主意,說來說去,不過是殺人行賄,看來為師與你別後,你少人管教,今日為師便再教導你一番。」

說完,盧植掄起槍桿,狠狠的毆打起我來,以盧植的文人手勁,打在滿身重鎧的我身上,跟搔癢差不多,但為了配合場景,我很合作的發出慘痛的呼號,樂進不知,面上露出不忍之態,關羽張飛見到我受辱,蹲坐在地上流淚,一陣?ㄦ?ㄦ磲漯鷵敯窕鄘n響過,盧植打累了,扔下長槍,氣喘吁吁的返回檻車,狠狠的把門帶上,大吼:「我們走,我看今日誰敢攔阻。」

禁軍們戰戰兢兢的整隊準備出發,但沒有我的命令,我的手下仍然樹立著刀槍,寸步不讓的與禁軍對峙,盧植見狀,嚴厲的大呼:「玄德,讓士卒閃開。」

玄德,他還稱我為玄德,看來,他雖然不贊成我蔑視朝廷的做法,但是我對他的忠義讓他心有期期焉,我仍跪坐在地上,抬頭衝他露出純真的笑容:「老師,四處黃巾流竄,這點禁軍如果遇到大隊黃巾,必然覆滅,不如讓弟子隨行保護老師,等這些禁軍被黃巾消滅之後,出面保護老師。」

禁軍們沒有聽懂我話裡的意思,盧植聽懂了,警告似的大叫:「劉備,看來我白教訓你了,禁軍們此後但要遭到攻擊,不管與你有沒有關係,我必饒不了你。」

嗯,看來老師是真發火了,經過盧植這一解說,禁軍們馬上理會了我話中的森森殺意,各個臉色蒼白的在檻車旁顫抖,我抬起頭,辯解道:「老師,今日我襲擊禁軍,免不了受朝廷處罰,一筆錢是花,兩筆錢也是花,不如讓我盡殺之,我這筆錢花得也值。」

盧植氣極而笑:「好你個劉玄德,我看你如此會算帳,不如去做個商人。」

商人,我還用去做商人嗎?我本來就是商人啊——我暗中嘀咕,盧植喘了一口氣,接著說:「今日我做保,你只要放過這些禁軍,剛才的事再也休提,如何?」

一個禁軍連忙跳了起來,努力睜大青腫變形的雙眼,承諾著大聲說:「盧大人既然這麼說了,我們豈能不願意,我等要是今後再提今日的事,天打五雷轟。」

眾禁軍拚命的指天劃地,聲嘶力竭的說著誓言,我仍跪坐在地上,冷冷的看著禁軍們表現,等他們個個發完誓,盧植大呼:「我們走。」「VIP小說集散地出品,轉載請註明」

沒接到我的命令,我的士卒握槍的手毫不動搖,林立的刀槍,槍尖閃著淡淡的寒光,猙獰的面甲下,餓獸般的目光狠狠的瞪著對方,禁軍們畏畏縮縮的走到槍林前,再也邁不動沉重的腳步,轉過頭來,求救的看著盧植,知道對士兵們說無用,盧植歎了口氣,高聲大喝:「玄德,還不命人閃開。」

我猶豫了一下,一咬牙回答:「老師,與其相信這些禁軍,我寧願相信自己。」

盧植在檻車裡沒有回頭,失望的說:「哎,玄德,人皆說你仁德,為何今日殺心不止,連老師作保,你都不信了。」

哼,話說到這份上,看來今日無法動手了,我一臉無奈,惡狠狠的掃視著禁軍士卒,揚聲下令:「軍伍,裂開陣型,收刀槍。」

士卒們聞令,甲葉嘩嘩響著,腳步向兩邊移動,陣勢隨之分開,不等禁軍邁步,盧植馬上大喊:「玄德,你愚頑固執,毆打禁軍,為師罰你跪坐一個時辰,不到時間不許起來。」

跪坐一個時辰,這處罰跟沒有似的,就想阻止我追蹤禁軍而已,可這能難住我嗎,我快樂的答覆說:「老師放心,備甘願領罰。」

禁軍們戰戰兢兢的走過我們的刀槍林,遠遠的聽到盧植安慰禁軍說:「不要害怕,玄德統軍甚嚴,士卒無令不行,今日有我在此,他不敢下亂命,只管走去,不用擔心。」

嘿嘿,盧植真是個老實人,雖然我說得嚴重,可真要我殺禁軍,我絕不幹,這可是冒犯皇帝尊嚴的事,皇帝豈能輕易善罷甘休,雖然,以皇帝的貪財,這件事也可以擺平,但花的錢就海了,有這筆錢我不如花到百姓身上,花到百姓身上至少還能辦不少實事;花到皇帝身上,他只會認為我是個傻大款,今後可以大大敲詐一番,這種虧本賺吆喝的事我不幹,所以,我話雖說得震山響,動手的意圖卻毫無。

盧植的身影漸去漸遠,張飛上前建議:「大哥,老頭走遠了,你歇歇吧。」

我輕輕的搖頭:「老師讓我跪一個時辰,等一個時辰到了再歇。」

張飛再說:「大哥,現在沒有其他人,你就歇歇,誰也不知。」

「誰說沒有其他人,天在,地在,我心在,我就是瞞過天地,瞞不過我的心,老師說跪足一個時辰,我還是跪足一個時辰吧。」我堅決的回答。

關羽上前詢問:「大哥,現在盧公已離開,我們下一步去哪,回青州嗎?」「VIP小說集散地出品,轉載請註明」

我考慮了一下:「這樣吧,雲長,我寫一封信給皇甫嵩,把經過情形告訴他,讓他上表朝廷,證明我們被老師派往他軍中,與他相約共同動手剿滅黃巾,我們要求他向朝廷說明,不是老師不剿匪,是在等我們傳回消息後再動手,你帶五十人,騎快馬到汝南一帶尋找皇甫嵩,等他寫完表章後,你快馬到洛陽與我會合,我到洛陽會住在王越的武館,你到那裡尋我。」

關羽慨然應諾,我轉頭看著張飛:「翼德,老師這件事恐怕要花大價錢,你把所有兵馬帶到涿縣,那裡,現在有管亥、田豐和簡雍在,我既然要在青州發展,涿縣家產留著也無用,你讓簡雍全部賣了,然後你帶著錢,與田軍師一起來洛陽會合。」

我再一思量,接著吩咐:「到涿縣後,軍隊就交給管炳元和簡憲和,涿縣士卒可以放假幾天,告訴他們,願意繼續當兵跟我們走的,讓他們把家搬到青州廣繞城,等收拾好東西後,讓管亥領隊,全軍前往廣繞。」

「大哥,你去洛陽身邊帶幾人。」張飛擔心的問。

「叫厲尉挑上十人,配齊弓馬,還有,文謙(樂進)也與我同往,你們不需擔心。」

說完,我突然想起,樂進雖然自帶了馬匹兵刃,但鎧甲不全,馬匹不好(與我們的鮮卑戰馬相比),我馬上補充說:「對了,文謙,你到後營挑一副軍官鎧甲,挑兩匹戰馬——撿好的挑,若有你看上的武器,也一起拿上,至於你那匹戰馬,如你願意,送給後營拉車吧,此去洛陽,路長著吶。」

張飛隨即命令士卒:「拿紙筆來。」說完,張飛扭轉身軀,把他那厚實的脊背送到我面前:「大哥,你趴在這兒寫信。」

看著他那寬闊的脊背,我心中一熱,一言不發的趴上去,寫完了給皇甫的書信,等到蓋上青州別駕的印章時,我忽然想起一事,馬上吩咐張飛:「三弟,你再等等,我還有幾封信。」

說完,我馬上掏出青州兵曹從事的印綬寫了四封委任狀,委任關羽為青州平原尉、張飛為青州樂安尉、管亥為青州北海尉、樂進為青州東萊尉,現在,龔景雖然沒有州牧的職位,不能任命下級郡守和縣令,但為了抵抗黃巾,朝廷空話各州官員任命郡縣的軍事官員,關羽張飛管亥來往州縣,沒有官職不能從州縣上獲得給養,我現在任命他們為官,正好花點朝廷的錢,以解我心頭之恨,至於任命樂進為官,純粹是我看好他的未來,鼓勵他今後努力發展。

我把四封委任狀分別遞給他們,管亥的交給了張飛,接著解釋說:「翼德,你向他們解說一下,現在任命你們四人,是為了我不在時,你們來往州縣動用官府的糧草方便,還沒任命官職的人,等我回到青州後,必定論功行賞,大家跟我這麼久,我決不會虧待大家。」

樂進捧著委任狀,激動得語不成句:「進初歸主公門下,寸功未立,得主公如此信任,誓以身報。」

我沖眾人擺手:「快去快去,各忙各的,我們洛陽再會。」

正午的陽光下,我們解除封鎖後,人來人往的大路上,出現一副奇怪的場景:我頂著烈日跪坐在樹中間,身邊,全副武裝的十二個人(厲尉、樂進與十名侍從)站在我旁邊,一點點的苦挨著時光,我望著消失在天際的長路,暗暗發誓:小子們,等我追上你們這些狗禁軍,看我折磨死你們。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四十四節一箭雙鵰

光和七年六月初,穎川黃巾主力覆滅,皇甫篙上表告捷,同時獻上張梁首級。

表章中,皇甫篙將首功讓與朱擒,並言曹操與劉備均殺賊有功,其中劉備部將張飛生擒張梁,擊潰張梁部從。朝廷大喜,下詔封篙為都鄉侯,其餘人等隨後賞賜。皇甫篙接到賞賜益加感奮,邀同朱擒曹操,進討汝南陳國諸賊。隨即,在陽翟徹底擊潰黃巾賊首波才。

皇甫篙等再馳抵西華,與黃巾賊首彭脫大戰,彭脫未曾經過大敵,冒冒失失與篙等接仗,交戰至一二時,己被篙等搗破陣勢,紛紛潰散,篙下令招降,賊多匍匐乞命,彭脫見不可支,奪路遁去;汝南陳國諸賊眾,俱至篙營投誠,兩郡又平。此時,關羽抵達皇甫篙大營,求皇甫篙上表為盧植辯白。

聞聽黃門索賄不成,誣陷盧植,皇甫篙大怒,隨即在報捷表章中為盧植辯護,言明多虧盧植遣劉備助戰,才能俘獲張梁,要求朝廷重新調查。表章寫好後,皇甫篙派快馬送往洛陽,關羽一路跟隨,赴洛陽與我會合。

而我等跪足一個時辰後,隨即上馬追趕禁軍。

看來,我把禁軍嚇的不輕,他們行進的速度飛快,我一路快馬加鞭,但只到黃昏,才在元城附近追上檻車。

聽到身後一連串馬蹄聲時,禁軍們駐足眺望,當看清是我們追來,禁軍們先是大恐,甚至有四散逃跑的兆頭,等到我們走近檻車,禁軍們見到這隊伍只有13人時。200禁軍目露凶光,手持刀槍圍攏而上。

盧植見情形不對,大聲喝止:「別亂動。都回來,你們這些人不是他的對手,劉備帶百人敢追擊萬餘鮮卑賊寇,他要是沒有準備,必不敢孤身來此。你們若是敢先動手,今日死無葬身之地也」。

我聞言,翻身下馬,凶狠的目光來回掃視著禁軍的脖子。說:「知我者,老師也。可惜可惜,大好頭顱,今日不能砍下,真令我鬱悶。」

盧植馬上轉移矛頭,警告似的呵斥我說:「劉備,你追來幹什麼,莫非連師長的話也不聽了,想造反嗎?」

我恭敬地向檻車內的盧植施禮:「老師。備路遇青州信使,正要向朝廷傳送青州文告,備特地接過這項任務,正好與老師同往洛陽。」

盧植質問:「玄德,你可有伏兵在後。」

禁軍們聽到這話。不由的打了個冷戰。我義憤填膺地反駁說:「老師,你怎麼如此看待弟子呢?弟子前去洛陽送信,不需太多人手隨行。身邊就只12人而己。不過,我真要打算對付禁軍,這12人足矣,何需伏兵在後。」

盧植遲疑的說:「如今黃巾四處流竄,沿途盜匪不下十萬,你這12人就想上京師洛陽,也太小看黃巾軍了」。

我馬上順桿爬著說:「嘿嘿,所以我要與英明神武,所向無敵,百戰百勝,英俊非凡,無所不能、人見人愛的禁軍兄弟們同路。」

盧植將信將疑:「四處兵荒馬亂,青州信使如何能正好遇到你,你真有青州文告嗎?」

我微笑著說:「老師放心,一定有青州文告,我馬上就能寫出幾份。」

說完,我像變魔術一樣,從懷中不停的掏出青州別駕、青州治中、青州主簿、青州兵曹、青州功曹的印緩,隨便撿出一個,壞笑著說:「老師,稍待片刻,我馬上寫好青州文告。」

盧植氣極而笑,無可奈何的說:「玄德啊,這麼大的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也罷,我們一路走吧。」

得到盧植的許可,我心花怒放,馬上建議說:「老師,天色己晚,小股黃巾己開始四處活動,不如我們找個路邊小店,歇息了吧。」

沒走幾步,剛好看到一個路邊小店,我不由分說,馬上傳令:「來人,找店老闆定上房間,我們就在此處安歇。」

厲尉領命而去,我帶著樂進大搖大擺地走近檻車,一手扭斷車鎖,親自打開車門扶盧植出來。借此機會,我湊在盧植耳邊,低聲將我的安排告訴他。聽到我請求皇甫篙出面為他辯解,盧植大大鬆了一口氣,安然地聽從我的安排,住了下來。

當晚,四下黃巾呼哨不斷,奔跑聲、馬蹄聲徹夜連綿,被打散的黃巾趁著夜色相互聯絡,一齊向廣宗進發。我放心不下,與12名侍從分成3班,徹夜衛護在小店周圍,幸好黃巾新敗,不願沿途生事,這一夜平安的渡過。

清晨,露水尚未消退,我站在院中,手撫長刀,心中若有所得。最近一段時間東奔西走,難得有這片刻安定時間,如今一夜執守,持刀在院中來巡視,心靜之下,忽然有悟與心。

武學即力學,中國武術以丹田發力,實在是有很多道理。丹田位於人體重心處,力自丹田而出,經過腰力、腹力、臂力、腕力的組合,以丹田為圓心,刀作為手臂的延伸,以它的揮動攻擊圓周內的所有物體,步伐地移動是為了改變攻擊點和攻擊距離,手腕的轉動是為了改變攻擊角度與方向。最暢快的攻擊,就是在合適的地點、合適的角度、讓所有肌肉都伸展,發出最大力量地一擊。

千種招式一種快,刀的特性決定了它有去無回的用法,用盡全身力氣,迎風揮動長刀,只要刀如霹靂、似閃電,出刀角度利於全身力量地發揮就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人的神經反映到達手臂的時間是0。04秒,只要刀速度夠快,切入角度夠刁,力量夠大,哪有對方變招的機會。所以每招何需留有餘力?出招落空時,完全可以借步伐的變換恢復身體的重心,同時也可藉機重新選擇攻擊的距離、角度。

想起父親教拳時的教導:「震動肌肉,凝聚爆發。一拳即出,全力以赴」,我心中豁然開朗。是啊,強不可長,只有不斷的利用全身爆發力攻擊,在此間歇中讓肌肉放鬆休息,才會有接連不斷地強大攻擊力。

一念至此,我手撫著刀,陷入沉思,心中不斷幻想著與敵格鬥的場景。

推敲著每次出刀的角度、方向、距離、步伐地配合、腕力的運用,如癡如醉。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驚醒了我,樂文謙提著園盾走了過來,我眼前一亮,馬上說:「文謙,這麼早起來練武麼,我們倆一起練練?」

樂進欣然答:「主公素有勇名,進正想領教,還望主公手下留情。」說完。樂進迅速的換上護甲,持刀與我相對。

脖頸、肚腹、手臂這三個地方最容易下刀,我暗中計算著距離,角度,移動著步伐。突然之間,我動了,長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閃電。我甚至能聽到它切割風帶來的歡快鳴叫,在清晨的陽光下,我盡力的伸展肌肉,讓它們發揮著全部力量,隨著我手腕的轉動,刀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彎彎曲曲地殘影一一中了。

刀落在樂進脖子的那一刻,我急踏前幾步,改變了用力的方向。刀隨勢在樂進的脖上與護頸相交,劃出了一道淺淺的斜痕,發出咯吱咯吱的金屬聲音。

樂進呆呆的站在院中,半晌才發出一聲感歎:「好快的刀。」

我扔下長刀,對院中的侍從說:「換木刀來。」

手持著木刀,樂進似乎恢復了一點信心,全身龜縮在盾後,以盾為掩護,他首先發起了攻擊。

步伐,攻守轉換關鍵在步伐,我連踏幾步,改變了角度,讓樂進地攻擊方向落空。此地正好,我隨即一揮木劍,在這個角度發出了一刀。

原來的位置,原來的痕跡,樂進再中一刀。

撫摸著刀痕。樂進半晌無語,「怎麼會這樣?」樂進暴怒了。

「再來」,他大吼著,以盾護著脖頸,揮舞著木刀,樂進攻了上來。

好刀法,在樂進全力施展下,刀如大海中翻波掀浪的游龍,激起呼嘯的怒浪寒濤,刀花碎成無數地光點星珠,比暴雨更密,比狂風更急,時而如大海漩波,怒濤滔天湧起,刀影暴閃驟現,似有生命的環旋飛舞,帶來陣陣地獄的寒風,與刀浪光潮中似匹練驚虹陡現,充滿著有去無回地氣勢。

力走直線最為勁,我只要把身體切入對方有力使不上的角度,任他力有千鈞,我只輕輕化解。我連續轉換著步伐,利用腳步和身體的移動,輕鬆的躲避著樂進的攻擊。

沒有了合適的攻擊角度,對方的用力方式處於一種極彆扭的狀態,這種用力方式稍不小心反而會傷著自己,扭了腰別了腳是常事,全仗著多年的訓練,筋骨柔韌強勁,樂進才勉強發出了艱難的一刀又一刀。可惜,這種軟弱的刀勢只需用盾輕輕擋格就可輕鬆化解。

忽然,在刀浪怒濤中,我發現了攻擊的契機,合適的角度,合適的距離,刀發,沿著自亙古以來力的運動規律,黝黑的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彎彎曲曲的閃電。

刀中,原來的位置,原來的痕跡,樂進再中一刀。

「怎麼會這樣?」樂進搖晃著頭,困惑的發出哀歎。

我拿刀一指厲尉,暢快淋漓的說:「你也來。」

厲尉怒嚎一聲,拔刀撲向了戰團,滾滾的刀浪一波接一波湧向了我。厲尉的加入限制了我變幻步伐的空間,在驚濤駭浪中,我像一尾游魚,滑不留手的在人叢中晃動。漸漸的,我適應了在小範圍變動腳步躲避攻擊,利用一個人的攻擊阻擋另一人的攻擊角度。哈哈,王越多年的教導,物理人體力學知識,以最小的代價換取對方最大的傷害~~~~~~~這一刻我豁然開朗,這一刻我只想仰天長嘯,幾年了,我終於突破了武學上的高原效應,進入一個新的境界,在這亂世,我有了立身保命的資本。

接連的進攻不暢讓樂進咆哮連連,厲尉則藉著頭拚命舞刀,借刀山阻擋我活動的空間。那連聲的怒嘯吵醒了禁軍與盧植,等他們披衣而起時,我正在院中與樂進厲尉兩人暢快淋漓地酣戰。

「腳下。腳下,注意我的步伐。」在刀山怒海中,我如閒庭漫步,不停的提醒樂進,厲尉,注意我步伐地變換。偶爾劈出一刀,刀似轟雷,刀如閃電,刀出必中。例無虛發。

禁軍也同我的侍從一般,站立在院中,彷彿被雷擊般,呆滯的注視著我如電如幻如夢如露的一擊。

「好快的刀」,盧植輕聲說出了大家心中所想。

夠了,禁軍們己受到了應有的恐嚇,別讓他們領悟到我刀法的奧秘。我跳出戰圈,弓身向盧植行禮:「老師醒了,弟子無狀。驚擾了老師。」

侍衛們隨我一起弓身向盧植行禮,盧植擺手說:「方今亂世,玄德勤練武藝不休,也是亂世存身之本,你們繼續吧。我在院中走走。」

我揮手嚴肅的對侍從下令:「收起刀槍,都到外面去,老師要在院中走走。你們把地方讓開。」轉過身來,我以刀指著禁軍,不客氣地說:「你們也不要許多人跟著,留兩人在此,其餘人退出去。」

在侍從的提刀威脅下,禁軍乖乖的走了出去。我緊走幾步,默默的跟在盧植身後,尾隨著同樣默默的盧植。

良久,盧植停下腳步,仰望著低矮的院牆,發出了一聲長歎:「玄德,你看事有可為嗎?」

我乾脆的回答:「不可為。」

盧植己經知道了我上下運作,讓皇甫篙救援他。對於這位當世大儒來說,自己的安危不會放在心上,他現在所問的,必定是朝政地變革,吏治的更新,百姓的疾苦。

事不可為啊,這個民族思想上得了病,一兩貼猛藥豈能救得了這苦難深重的母親,絕對的權力只能使人絕對地腐化,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貪財的皇帝借無上地權力予取予奪,想推翻皇帝的人只是想把予取予奪的資格握在自己的手裡,不從這點上下藥如何治病,但真要在這上面下藥,只怕首先反對的正是這些儒士。

盧植點點頭,說:「我昔年在琢縣教學時,素不喜你。你幼時好美服,喜犬馬,終日奔走在鄉里招朋呼友。你家境並不富裕,何必學這些膏梁子弟的行徑。但自你遊學開始,我聽說你哀歎流民生活艱難,仁也;在遼西極惡之地立城安置流民,勇也;立城以後不但能站住腳,還能讓流民生活安適,智也;我聽到別人誇獎你,常喜得一賢徒。今日看來,唯玄德知我所慮。」

我恭敬的回答:「弟子幼時不知世事艱難,百姓苦痛,倒讓老師費心了。」

盧植再問:「事不可為,我等豈能不為之。」

答:「但求心之所安,唯盡力而為之,何計成敗焉。」

盧植讚歎道:「壯哉斯言!玄德,待我脫困以後,我舉薦你到朝廷上效力,你當與為師攜手,滌除奸邪,誅盡賊子。我等為這大漢傳承500年的江山,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如何?」

我搖搖頭,答:「廟堂之上,需要的是老師的威望,弟子到了那裡反而於事無補。弟子終日與販夫走卒混在一起,朝堂之上人言微輕,大臣們必不以為意。弟子但願治一地,使治下百姓安居樂業,而後從一地開始,自小至大,徹底改變這朝政。這樣,老師居於內而弟子居於外,內外呼應,尚有望成事。若事不可為,老師退下來也有個安居之地。老師,你看這樣如何。」

盧植微微一笑:「也好,如此才是進退之道。照你的話去做吧,你可要好好愛惜百姓。」

我大禮參拜,以頭叩地:「老師教誨,弟子牢記在心。天下有了老師這樣的直人,百姓之福。」

盧植長吟著「路漫漫其修遠兮,菩將上下以求索;長歎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漫步向屋內走去。

身後,我跪坐在地,激動的熱淚長流,遙向盧植的背影,連連叩首—不是為自己。是為天下百姓,為大漢的民族氣節叩首再拜。我發誓:我必使我治下之民掙脫枷鎖,重新煥發出咄咄逼人的進取精神。去侵略,去掠奪,去征服。

早飯後,我們繼續行路,盧植再次走進了檻車,臉色一片平靜,甚至微微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卻心頭沉重,哀歎命運的不公。

老師既坐在檻車中。我也不好騎著馬高高在上,只能牽著馬低頭步行。

厲尉被我派出帶四人快馬在前,作為先導,樂進帶四人後行,為後衛。現在,我身邊只剩下兩名侍從跟隨,聽候差遣。

太陽漸漸地升了起來,毒辣辣的的陽光曬地我揮汗如雨,抬頭看看盧植。仍自得其樂的呆在檻車內,臉上淡淡的微笑仍沒有消失。

我揮手下令:「停一下,拿兩桿長槍來,再拿一些繩索。」

盧植仍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我利用兩桿長槍。綁在檻車的兩側,脫下自己的戰袍,在盧植頭頂搭出一片蔭涼。「繼續走吧」。我揮手示意。

「沒見過坐檻車還坐的這麼舒服的」,一位禁軍嘟嚷著。

我勃然大怒,按刀說:「你說什麼?欺我劉備地刀不利嗎?你可再說一邊,試試我的刀」。

禁軍馬上惶恐的看了盧植一眼,車中的盧植似乎沒察覺周圍的動態,兀自思考著問題。禁軍們相互遞了個眼色,不再說話。

厲尉快馬馳回,看著我熱汗直流,關心的說:「主公,前方五里有個小店,是否歇息一會?」

我一迭聲地說:「歇,歇,日頭這麼大,怎能不歇,讓他們準備酒菜,我們吃了再走。禁軍的飯也準備上,我們出錢,好酒好菜讓他只管上來。」

禁軍們發出一聲歡呼,驚醒了盧植,他皺著眉頭說:「舊頭還早,再趕一程如何?」

我湊近盧植,低聲說:「老師,路上走慢點,皇甫大人的表章就可先到洛陽。」

得我提醒,盧植點頭:「也好,路上的行程你安排吧。」

小飯館內,酒足飯飽地禁軍心滿意足。我叼著牙籤,走到了禁軍的桌子,開口說:「現在日頭太大,我們歇一回再走,閒著也閒著,我們做個遊戲如何?,,禁軍惶恐的看著我,戰戰兢兢的問:」不知玄德大人要做什麼遊戲?「

我叼著牙籤,做出思索的樣子:「嗯,現在日近中午,歇息地人很多,我們就賭上兩把,賭進入這小店歇息的人,邁過那門檻時,先出左腳還是右腳,如何?」

禁軍們猶豫不決,我馬上回頭招呼厲尉:「100個銅錢,我賭右腳,誰和我賭?」

說完,厲尉隨手撒出100銅錢,銅錢顫顫的在桌上滾動,禁軍們地目光隨著轉動,半晌無語。

終於,一個禁軍忍不住了,吞著吐沫,小心翼翼的說:「左腳,5個銅錢,行不?,,」好,若是左腳,100個銅錢歸你,若是右腳,我讓你一步,只受你下注的5個銅錢。「我慨然說。

盧植皺起了眉頭,不等他說話,我馬上指揮厲尉:「你把錢袋留下,扶老師到後面房間歇息一會,等日頭小了我們再走。你服侍左右,不要離開。」

盧植似乎明白了我想拖住禁軍的意圖,不再開口,轉身隨厲尉而去。

200多雙眼睛巴巴的盼著人進來,望穿秋水啊,不過,過往的人看到這麼多全副武裝的禁軍瞪著大門,多數都站在門。猶豫半天,最終選擇離去。

我忍無可忍,對著一個站在門口的人打招呼:「啦,你過來,我有事問你?」

那人戰戰兢兢的立在門口,垂手詢問:「上官何事相詢?」

我招手說:「進來說話。」

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他腳上,在眾多的目光注視下,這人似乎不會走路了,伸出右腳來顫顫危危的探索了一下地面,在禁軍的怒視下,馬上改為了左腳——左腳。

「你贏了」,我一直桌上的銅錢,對那個禁軍說:「拿去吧」。

那進來的百姓渾身發抖,問:「」上官,有何事?「

我馬上一指那個參與賭博的禁軍,說:「贏家付錢,給這百姓一個銅子。讓他走吧。」

那百姓像夢遊般接過這個銅子,恍恍惚惚的走出了大門。

「再來,我還賭右腳。100銅子,誰賭?」,禁軍們一哄而上,紛紛下注。

隨後的行程中,日頭稍一升高我們就逢店必住,每當看到路邊小店,禁軍們就發出一聲歡呼,不用我催。馬上會把盧植扶出檻車,安排歇息。隨後,急急吃完飯或者喝完水的禁軍聚集在大門前,眼巴巴地盼著客人進店。

想必店老闆都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客人,似乎比老闆本人都賣力的招呼客人進來歇息。

從力學角度來說,長途跋涉地人一般把重物放在右肩,為了平衡身體,無意識狀態下,先邁出的腳一定是左腳。而我賭右腳,在我這樣的刻意安排下,當然輸得多贏得少,禁軍們個個開心。

就這樣,我們懶洋洋的在官渡渡過了黃河。

黃河邊上。雁群飛舞著,此起彼伏。這個時代,黃河還不是一個小河

溝。河兩邊茂密地生長著蘆葦,蘆葦中大雁成群。

看著一塊塊飛動的肉,我垂涎欲滴。這可真是綠色的大雁唉,餓了吃魚蝦,渴飲黃河水,一定好吃。

「厲尉,帶侍從去,獵幾隻大雁。我們在前方小店等候。」我吩咐。

等看到第一家小店,我馬上衝了進去,吩咐:「來人,在院中架好木架,升起炭火,把蔥姜蒜準備好,還有針線。煮一鍋熱水,準備燙毛。」

吩咐完,我轉身對禁軍們說:「我賭獵回來的大雁是單數,1000銅幣,誰來和我賭?」

「雙數,我賭」,禁軍們紛紛下注。也有禁軍附和我賭單數,但因為我以往勝負的歷史紀錄,讓大多數禁軍選擇了與我對賭。

在我們苦苦地期盼中,厲尉回來了,3只,我贏了。

「收帳,收帳」,我連聲喊道:「什麼,你沒那麼多錢,沒那麼多錢你下這麼大的注幹什麼,嗯,你這皮愷甲不錯,500銅幣,我收購了。什麼,這是軍中物資,不是你的,好,我先收購著,等你以後贏了可以贖回來,若你還是輸,我把它轉賣給你的同伴,你以後可向你的同伴租借使用,多少租金你們面談,與我無關。好了,願賭服輸,哭什麼哭,交錢。」

我收齊錢後,悠悠的說:「再給你們一個機會,這隻大雁是公是母,1000個銅幣,我賭是公。」我拎起一隻明顯在孵窩的大雁說。

「公」,「母」禁軍們亂紛紛的叫嚷。

「好,拔毛,刨開肚膛,膛內有蛋是母,無蛋是公」,我下令。

結果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有人贖回了自己的物品,有人債上加債。

把三隻大雁洗淨,蔥姜蒜縫入膛內,我快樂地在院中燒烤著大雁。如今時間還早,在漢代很多人不吃中午飯,我有足夠的時間慢慢的烤好大雁。我哼著軍歌,一點點把鹽撒到大雁身上,熬化的雁脂塗抹在雁身上,烤熟的蔥姜蒜地味道飄散,好香,好香。

我捧著烤好的大雁遞到盧植的面前,說:「老師一路受苦,弟子一片孝心,親手烤得此雁,望老師吃下,補補身體。」

盧植熱淚盈眶:「夫子曰:君子遠厄廚。玄德為我操此賤役,我豈能不體會玄德之心,我吃。」

這一天是六月十五,是天下老師地幸福,天下大雁的悲哀。我丟下官事,一路服侍老師上京服罪,路上親手烹烤大雁敬獻師長,天下士人深為感動。這道菜名隨後就稱為:「敬師雁」。

隨後,各地學子有樣學樣,在六月十五這天,親手烤制一隻大雁,敬獻老師。雖然這個舉動打破了「君子遠厄廚」的禁忌,但卻為大雁帶來了無數的苦難。

幸好,為了保證每年有足夠的大雁上市,我們隨後頒布了法令,只准在六月十五前後獵殺大雁,只准老師食用大雁,其餘時間、其餘人等殺雁有罪,食雁受罰。

只是人都有感情,當時,即使是禁軍士卒也為我這一舉動深受感動。一名禁軍士卒哭著說出了禁軍們的心聲:「玄德大人,義人也。我等再與你們師徒為難,非人也。今後上路,要行則行,要止則止。我等聽玄德大人一言以決。」

盧植津津有味的吃完半隻烤雁,隨手將剩餘的烤雁遞給我:「玄德,這大雁味道真鮮美,可惜為師食量有限,只食了半隻,你把其餘的分分,讓大家都嘗嘗吧。」

招手叫來侍衛,我撕下兩隻雁腿,遞給厲尉和樂進:「兩位都是我的股朧之臣,這兩隻腿分給你倆,唯願你們今後成為我的支柱。」

我端詳著大雁,嚥著唾液說:「我既為你們首領,這雁脖雁首就留給我吧。」

隨手切下雁頭雁脖,我把剩下的一推,對其它侍從說:「今日都是我老師的恩典,長者賜,不敢辭,大家一起分享吧。」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四十五節三英聚首
得到我的許可,侍衛們哄的一下撲了上來,爭先恐後的搶著剩下的雁肉。

早先,我們出雲城剛出產花生油時,我曾親自下廚做了一頓飯,雖然高堂隆吃完以後勸戒我不可再操此賤役,自己下廚房,但我做菜的美名卻傳遍了出雲,吃過的人都誇那是人間美味。現在能有機會品嚐我的手藝,侍衛們個個顧不得形象,狼吞虎嚥的爭吃著。

樂進獨捧著雁身上最肥美的肌肉,感動的涕淚交加:「進初歸主公,寸功未立,主公卻頻頻加惠於我,今日竟賜我雁身上最美的大腿,主公獨自啃食雁骨,如此大恩,進此後唯有肝腦塗地,以報主公。」

我仔細的啃著雁脖,樂進,你傻啊,腿上的肉雖然肥美,但那是死肉,而脖子上的肉一一那是活動的肉。雁脖,雖肉少,但滋味不同一般。

記得在我們家鄉,故老相傳,男女相親時要上一盤魚一盤雞,看看女方自何處下著,就可以知道這女子的家世。一般來說,小戶人家裡長大的女子吃魚自魚肚開始,吃雞自雞腿開始;大戶人家女子吃魚自魚頭始,吃雞自胸脯始;但如果女方吃魚自魚皮下著,吃雞自雞脖下著,那這個女子出身非富即貴,娶這樣的女子回家需要衡量一下家世,看能否養得起。

從這個說法就可以看出脖子肉的鮮美,當然,這個秘密我不能告訴他們,就讓他們感動吧。

看到我沒吃上幾兩肉,翻來覆去啃著骨頭,樂進厲尉幾乎是喃著熱淚吃完了雁腿,連禁軍也深受感動。他們開始有序的排隊上前,斯文地的撕下一塊肉來放入嘴中,細細咀嚼。唉。誰說人性本惡,若善於教導,盜賊也可成為君子。

隨後的日子裡,禁軍們待我們恭敬了許多,幾乎是由著我們一步一挪的磨蹭到虎牢關。

虎牢關,這就是虎牢關?虎牢關,這就是當年戰鼓咚咚響、屍骨堆如山的雄關險隘。

虎牢關得名於周穆王時期,這位傳說中曾騎了八匹駿馬見過西王母地風流天子。曾在圃田獵了只活老虎,很有點環保意識的周穆王就把老虎圈在了虎牢關這個地方,於是,後來這個地方就有了虎牢的名字。在幾千年歷史中,雖然虎牢關地名字曾變作武牢關、汜水關、成皋關等,但還是虎牢這個名字更響亮一些,更能得到大家的認同。

現在,在我面前,一片連綿的土山陡然在這兒斷出一個缺口。一條灰白的土路蜿蜒到山的深處,但我卻看不到想像中巍峨的城牆,看到的只是並不高大的土山對峙而出,在對峙地兩山間,一個不足四米高的矮門樓豎立在那裡一一這個矮小的關隘竟然是土牆組成的!而那座土山海拔只有200多米。山頂還平平坦坦。

據說,後世人考古,發掘到了黃土掩埋下那曾支撐起「高大」關牆的夯土層。一層約有四指厚,密佈在兩邊的土山邊緣。春秋時的夯土層都有圓圓的印痕。到漢代,技術先進了,夯土改用大鐵滾子壓,也就沒有了夯窩印,只偶爾會發現一個馬蹄印跡。

宋代,司馬光當年站在低矮的虎牢關下,胸中潮汐著古往今來地歷史,他作詩說:「天險限西東,難名造化功。路邀三晉會,勢壓兩河雄。除雪沾枯草,警飄卷斷蓬。徒觀爭戰處,今古索然空。」

可如今我走近處虎牢關,這個歷史上無數人爭奪的雄關險隘,在見慣了高樓大廈,見慣了現代城樓的我眼中,也索然成空了。事實上,我們後來所見到的磚石結構的巍峨關隘,大都是明代修建地,以明代的生產力,來推測一天只吃兩頓飯的漢代所建地關牆,相差的太遠了。

一瞬間,我明白了這個道理,那曾經的金戈鐵馬,那曾經的喧囂和吶喊,漸漸離我遠去~~~~~~~~~~唉,虎牢關,相見真不如不見。

不過,虎牢關雖然矮小,但它北臨黃河,南接篙山,扼守由東到西通向洛陽的惟一通道一一九曲群山之間的淺壑深溝,在漢唐時代運輸能力不發達的情況下,以大兵團作戰,誰想攻下洛陽,誰都不能忽略虎牢。它被稱為「一里之厚,而動千里之權」,「鎖天中樞,三秦咽喉」,當東西交通之要衝,系中州之安危,西進可控制洛陽和三秦諸地,東進可控制黃河中下游平原,歷代歷朝無不是兵家必爭之地。

雖然,虎牢關矮小的城池只有三米多高,但在投石車尚未被劉嘩發明的漢代,這個高度足夠防守了。在守方兵力足夠的情況下,攻方士卒要冒著箭雨,一個個爬上關牆,再與城牆上的人殊死戰鬥,以奪取關隘的控制權,談何容易?

我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著這座三國著名的雄關,心中發出了冷冷的微笑。虎牢關,等著我,我會再來此地,借你揚名天下。

回過頭來,我看見關腳下站立著一個大漢,髯長二尺,飄灑胸前,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眼熟。渾身赤銅做的板式愷甲,火紅的戰盔,也眼熟。身邊,地上插著把長刀,一匹紫紅色的戰馬依偎在他身邊,不停地用鼻頭蹭著他的身體,那戰馬也眼熟一一好像是高大的出雲馬,對,是紫駱,哈哈,關羽來了。

我快步奔跑著,高聲叫著:「二弟,怎麼是你?你怎會在此。」

關羽看到我跑來,也興奮地大叫:「大哥,我日日在此等候,可把你們盼來了。」

隨即,他解答了我的疑問:「全賴大哥送我的神馬,每日清晨我從洛陽跑到虎牢,專在此等候大哥,日暮時分,我再騎馬跑回洛陽,哈哈哈。沒想到這馬如此神駿,百里路程眨眼就到。」

天天在等我啊,我深受感動。拉著關羽的手說:「雲長,你在洛陽等候就行了,怎麼日日奔波來此等候我們,為兄心中不忍。」

關羽毫不在意地說:「大哥,我在王越哪兒待的發悶,跑跑正好散心,大哥,你不知道。這馬日日顯出不凡來,京師裡的人不知多羨慕我。嘿嘿。」

當然不凡了,還有2個多月它就成年,現在是訓練它奔馳的最佳機會。

即將3歲地出雲馬己長出大概模樣,高昂起馬頭時,自頂至底有2米4的高度,自頭至尾有3米多的長度,粗大地馬腿,雄健的肌肉。閃電般的衝刺速度,加上1噸多的體重,簡直是一匹戰象,等它也披上愷甲衝鋒,誰可抵禦?

我伸手愛憐的撫摸著馬脖子。詢問:「二弟,此馬每日食量驚人,你好好餵了沒有?」

「大哥放心。我每日都親手餵它」,關羽隨即低聲解釋:「皇甫大人己回到洛陽,親自向聖上解說,要求嚴懲黃門,還有,頂替盧大人的東中郎將董卓前日大敗,張角己突圍而出。」

壞了,皇甫篙怎麼這麼不成熟,一次只說一件事嘛。求為盧植免罪就行了,何必要求懲治黃門呢。董卓失敗,皇甫軍接連的勝利,剛好加深了皇帝對他挾功自重,要挾朝廷的印象。盧植地事遲遲不能解決,可能就在此處出了問題。

我摸著下巴,正在沉思,身後,檻車粼粼的走近了。

「嗯,這些事等我到了洛陽再說,來,你先和我老師見個禮」,我低聲吩咐。

關羽如斯響應,上前恭敬的行禮。雖身處在檻車,但盧植一點禮數不缺的向關羽回禮。我腦中思考著洛陽的行動,正在發愣,猛然間,一個暴雷般的聲音下了我一跳,「兀那軍漢,先別走,我有話問你。」

我與關羽聞言,相視而笑,這樣的巨嗓門除了張飛還能有誰?啦,這可是嚇死人的嗓門呀,張飛,你想謀殺大哥嗎?

計算時日,我一路拖延時間,張飛也該趕上我們了。關羽一手扶刀,揚聲大喊:「三弟,這裡來,我與大哥都在此。」

張飛那猛獸般的吼叫再次響起:「大哥,惚哈哈~~~~~~~~二哥也在,哈惚~~~~~,終於追上大哥了,軍師,快走。」

一聽這話,我慌忙叫上關羽趕往後隊。唉,剛和禁軍們緩和了關係,別讓張飛見到他們,再從隊頭打到對尾,那我多日地辛苦白費了。

等到了隊尾,我眼前一亮,一員身披白色戰袍,持一桿亮銀槍,騎一匹高大的白馬,體態雄壯,氣宇軒昂、虎體猿臂,彪腹狼腰的小將也立在隊中,卓爾不群,充滿著不可一世的英氣。

這,這不是趙雲趙子龍嗎?

「子龍,是你嗎?哈,我可把你盼來了」我激動的雙手發抖,差點高喊:「偶像啊,簽個名好麼?」

這一刻,虎牢關前,這個時代頂尖地3位大將聚首了。趙雲當時還年幼,名聲不彰,隨著他越來越顯露出的無人可及的軍事才華。這一刻,隨即以「虎牢關前三英聚首」,載入史冊。不過令人鬱悶地是,為什麼人們都說是三英聚首不是四英呢?難道我不算英雄?

後世的歷史學家是這樣解釋這件事的:劉備有主公的身份,不該與他部下同列;再說,劉備雖然是大蝦王越的徒弟,又素有勇名,但親自上陣的時間不多,故此可以歸入文官行列;最後,三英,讀起來多順口,為此必須剔除劉備,對此,大家熱烈歡迎。

唔唔唔唔唔唔~~~~~~~~~~~~~我細細問趙雲別後情景,原來,被我剿滅的張牛角殘部,果然推舉了趙雲同鄉、常山人諸飛燕接替了首領職位,隨後諸飛燕改名張燕,整頓了張牛角殘部,以被我釋放的於毒作為一部的首領〔主要在黑山活動),睦固作為另一部首領在并州樂平一帶活動,張燕自己統軍攻下了常山,在常山、中山附近活動。由於他們活動區都圍繞著黑山左右,故被稱為「黑山軍」。

張燕攻下常山後,常山縣豪傑四散逃避,顏良文丑不知所蹤,趙雲因與我過去相約。遂來琢縣投奔,正好田豐在該處等我。張飛去後,簡雍變賣家產。隨管亥前往青州,因青州趙雲誰都不認識,於是他要求與張飛同往洛陽。

我拉著趙雲的手,安慰著失去家園的他,心中卻惴惴不安。田豐己回到琢縣,我那自幼定親的妻子怎麼樣了?受過現代教育的我,對這種父母之命的婚姻實在有點擔心,看著田豐就在我身邊繞來繞去。我卻不敢開。詢問。

等我跟趙雲閒聊完畢後,我回身問候田豐,遲疑了幾次,卻不敢開口。

田豐理解的看著我,略帶歉意地開口解釋:「中山國殘破,十室九空,我等在那兒盤桓多日,未找見要找的人~~~~~~~~~」

沉默,我啞口無言。田豐誤會了我的意思。指著洛陽方向安慰我說:「主公,京師高門大閥甚多,我等此去,或者可以給主公安排一門親事。」

唉,我搖頭歎息。算了,主上地婚姻己經不是自己的婚姻,它關係到部下今後的命運。為了保證他們的奮鬥結果,他們會不遺餘力為此操勞,田豐有此心也算正常,由他去吧。

「如此,符皓多費心吧」,想通了這節,我意興懶散的回答田豐。

「家國破碎啊,如今我也算嘗到了家國破碎的滋味,這滋味是那麼地酸澀。我幼時遊學,沒能在母親身邊好好照料她,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希望能把母親訂的妻子娶回來,日日感受母親的厚恩,誰知,上天卻不給我這個機會。天哪,我劉備平生活人無數,老天為何如此待我。」我哀歎著。

田豐勸慰說:「主公,方今天下大亂,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正該主公奮起拯救萬民,大丈夫何患無妻,主公為一女子如此心傷,豈不令部下寒心。」

我點頭示意接受他地勸解,看到我平靜下來,眾將圍在我身邊,與我一起哀傷。

盧植聽到我們的話,在檻車裡大聲讚賞:「大丈夫何患無妻,說得好,玄德,你有如此部下,安一州一郡足矣,京師美貌女子多的是,待我脫困之後,為你安排一個好人家。」

啊,忙忙亂亂,我竟忘了與盧植介紹新來的田豐等人,我馬上改正錯誤,上前一一給盧植介紹。在大家的邊走邊寒暄中,我們走進了虎牢關。

剛出了關口,就可以看見關側處有一個小城,這就是成皋城,董卓作亂後,呂布曾在成皋城邊上,緊挨著成皋城牆建立了一個軍營,後世人稱它作呂布城,那是18鎮諸侯與董卓關中大戰的攻防焦點,我騎在馬上,深深的凝望著成皋城。這,也將是我今後戰鬥的地方。

羅貫中在三國演義中犯了個小錯誤,榮陽城在虎牢關之東,洛陽長安在虎牢關之西,三英戰呂布後,曹操追擊自洛陽撤退的董卓軍,怎麼會在虎牢關之東地榮陽城遇伏呢?追擊向西而去的董卓軍,曹操怎麼會往大海方向跑?

除非,歷史上18鎮諸侯反董卓,根本沒有攻到虎牢關,因為榮陽城就在虎牢關前的東北角。攻下虎牢,己經越過了榮陽。

原來,名傳千古的三英戰呂布只是個精彩的虛構故事。我百感交集,回身最後眺望一眼虎牢關,在暮色中緩緩走入了成皋城。

當晚,我與田豐商議怎麼為盧植開脫地事,現在,最要緊的是勸說皇甫篙放過太監們,只有我們退讓一步,局面才可以緩和,與皇甫篙打交道田豐願意承擔。另外,我們私下裡也要給左豐送禮,以便讓他不再追究,以田豐士子的硬脾氣,我怎麼解釋他也不願和宦官打交道,好在厲尉曾與他交往過。我們決定,大家在成皋盤桓幾日,而田豐厲尉連夜動身,去洛陽上下打點。

隨後地日子裡,我們沉浸在兄弟相遇的歡樂中,關羽張飛趙雲反覆與我研討我新發明的刀法,那一擊必殺的威力讓他們深有體會,加上樂進也來湊熱鬧,我天天被他們拉去當陪練,整日下來腰酸背痛。

「唉,要是能夠洗個桑拿,再加上美女按摩一下,那就爽了。」一一幾天以來。我趴在床上,不住得這樣暢想著。

三日後,太監們和皇甫篙都緩和了立場。朝廷派來特使,宣佈赦免盧植,但卻沒有讓他官復原職,轉任他為尚書一一一個為皇帝管理文書的不大不小的官。我們目的勉強達到,便不再耽擱,隨即啟程前往洛陽。

日暮,洛陽東門口,我們遠遠的就看見大批迎接的人。士子們冠蓋如雲,車馬交會,來迎接這個當世大儒沉冤得雪,回京赴任。

皇甫篙挺立在人群的最前方,撫鬚長歎:「盧公,你有個好徒弟,你徒弟有一群好部下,這幾日多虧了他們上下奔走。」

盧植淡淡地點點頭:「玄德到是忠義可嘉。」

皇甫篙再歎一聲:「不過,我倒是有點對不起你的好弟子。為了救你,我把他擒獲張梁的事情,說成是由你派遣所為,如此一來,他便沒了賞賜。」

太好了。我正擔心朝廷為此把我招到洛陽,給個諸如議郎地散官,太監們再日日向我索賄。那還不如殺了我。嘿嘿,這樣一來,我再要脫離洛陽,就不用向太監們行賄了,可省下我一大筆錢了。

我馬上樂顛顛的接腔:「很好很好,本來就是老師所遣,能讓老師安穩就行。」看著皇甫篙那尷尬的笑容,我恨不得上前去親他兩口。

皇甫篙顯然誤會了我的歡樂,讚歎說:「盧公學問文章,我素來佩服,沒想到盧公教化的功夫也如此深厚。門下兩徒一一公孫伯圭與劉玄德一個比一個出色,這天大的功勞不要,只為師長的安寧而歡欣鼓舞,如此教化之功,菩深不如盧公」。

盧植己在路上與我溝通過,知道我志不在朝堂之上,故此只微微嘉許說:「嗯,這孩兒倒也不在乎這點功勞,皇甫兄休要誇壞了他。」

皇甫篙點頭表示意會,招手叫來身邊的兩人說:「來,袁公本初〔袁紹)地長子曾與你弟子戰於渤海,今日聽說你脫困,特來迎接你們師徒。這位是朱擒帳下行軍司馬孫堅,字文台,乃兵聖孫武的後代。文台跟隨朱擒激戰黃巾,此次朱擒不能來,特派遣文台來效命。」

孫堅,這個三國猛男也在此。我邊向他二人行禮邊嘀咕,看來,這次為了營救盧植,士人階層使出了全部力量,把它看作是一次與宦官階層的大決鬥,連不能到場的朱擒也派來了他得力手下。

但結果看來,誰都勝了,誰都沒勝。宦官們收到了錢,盧植免了罪,但盧植沒有官復原職,宦官沒有受到懲罰。嘿嘿,一筆糊塗帳。

歷史上,孫堅先作為朱擒的司馬,跟隨朱擒攻打南陽的黃巾,獲勝後回到朝廷,隨後,涼州邊章、韓遂反叛,孫堅作為司徒張溫手下的參軍事,追隨張溫打羌人,與董卓同過事。再其後,他又以「議郎」的職位,轉任長沙君日太守。

據說,在董卓當年侮慢司徒張溫時,正在張溫手下的孫堅,就曾羅列了董卓三條罪名,竭力主張殺掉董卓。只是由於張溫地脾性過於「溫」了些,才使董卓免於一死。董卓當權後,一天,在群臣會集的宮宴上,漢朝「三公」之一的司徒張溫,被董卓誣其謀反,當眾拉出去斬首。

此後,孫堅自長沙打到洛陽,希望為張溫報仇,在洛陽皇陵附近,他與董卓親手交戰,可惜,未能斬下董卓的頭顱,這也是董卓唯一一次親自出馬與中原將領交戰,而1已鎮諸侯保持觀望,也使孫堅未能全殲董卓軍。

我正在沉思的時候,從人群中硬擠出一個魁梧地大漢,張嘴衝我叫嚷:「玄德,我的徒兒,一別多年,可把你盼來了。」

皇甫篙皺了皺眉頭,閃身讓出了位子,是王越。在這士子雲集的地方本沒有出身平寒地他的位置,但看這架式,能與當世大儒盧植分享老師的榮譽,到讓王越顧盼自雄。

我緊搶幾步上前,恭恭敬敬的在老早就擺好姿勢的王越面前跪下,叩首參見:「師傅在上,弟子劉備有禮。」

王越抨著鬍鬚,巴不得這一刻長久留存,遲遲不願招呼我起來。豪爽的孫堅看不過去了,出言打岔說:「王師,今日入宮了嗎?」

王越得意的回答:「皇上今日沒空。我到得了半日閒暇。」

孫堅隨之建議:「王師,還不叫你徒弟起身。」

王越醒悟了:「那是那是,徒兒。起來吧。」

皇甫篙和盧植在旁,毫不理會的自顧閒談。只聽皇甫篙憂慮的說:「今日,有消息傳來,董卓大敗,聖上有意讓我代替董卓,征討張角,盧公久與張角戰鬥,可有什麼建議?」

盧植思索著。答:「張角突出重圍,縱橫冀州,怕一時半會再也限制不住他了,此事容我思索一日,再答。」

皇甫篙馬上不好意思的回答:「盧公一路受苦,是我性急了,我們回府再聊。」說完,皇甫篙招手示意我們同行。

猛然之間,他看到了沿途押運我們地禁軍。驚詫的問:「怎麼會這樣。」

只見經過多日對賭的禁軍們一付狼狽不堪地樣子,有的人鮮衣怒馬,身後還拴著一群贏來的馬匹、愷甲、兵器,有的禁軍則輸光了一切,光著頭。

跋著腳,徒步走在大路上,有的人甚至輸的只剩下了短褲。哭喪著臉,在太陽下接受暴曬。

見到禁軍這淒慘的樣子,盧植也嚇了一跳。一直呆在檻車中看不分明,自顧自的想著事情,沒想到我把禁軍們折騰成這樣。盧植隨即打了個冷戰,連連掩飾說:「沒什麼,我那小徒頑皮,搞地惡作劇,我們快快回府,商議一下征討張角的事,快走。」

接著,盧植狠狠的瞪著我,吩咐說:「玄德,你隨後安排一下,等會來我府上。」隨後,以目示意我安頓好禁軍。

看到王越頻頻想插話卻沒機會,我心有不忍。剛好王越再次示意我幫忙引見,我立即拉住王越的衣袖,對盧植介紹:「老師,這位是遼東燕山王越,曾在幽州教弟子武藝,是弟子武學之師。」

盧植淡淡的點點頭:「唔,燕山王越,老夫多有所聞,多謝你代我教導弟子,有空可來府中敘談。」說完,盧植急急的拉著皇甫篙快走,準備躲開禁軍。

看到盧植絲毫不給王越說話的機會,我馬上追問:「老師,弟子今晚想到王師武館歇息,順便與師兄弟們切磋一下武藝。」

盧植一皺眉:「不妥,你手下武將可以安排在武館,至於你和符皓,就來我府中居住吧。」說完,他一擺手,強調說:「就這麼決定,我與皇甫大人先走一步。」

我馬上明白了盧植的意思,以我的士人身份,向平民王越學藝己經過分了,有官職地我如果再住在他武館,會引起士子的攻擊,所以他安排武將們住在武館,身為士子的田豐和我,必須到他府上安頓。

在盧植的拉扯下,袁紹尚未及與我說話,就不得不隨之而去。孫堅卻站立不動,拱手說:「皇甫大人,我陪玄德公一會。」

隨著盧植的拉扯,皇甫篙地聲音顫顫巍巍的隨風飄蕩:「也好。」

孫堅孫文台,這個三國強人站在我面前,身後,士子們的車馬紛紛轉向了盧植府中,我心中激盪,拱手答謝說:「多謝文台兄再三照應。」

孫堅微笑著看著狼狽地禁軍,答:「玄德,好大的膽,我服你了。」

我尷尬的笑著,答:「文台公見笑了,小子無狀,到是多謝文台公的維護。」

孫堅淡然一笑,說:「好,我先去盧府,你安頓禁軍吧。王師,你教出來的好徒弟,改天有空較量一番」。

王越聞言,欣喜若狂的沖孫堅遠去的背影回答:「好好,在下恭候文台大人。」

隨後,王越沖孫堅的背影深施一禮,久久不願起身。

我實在看不過去了,順手拉了他一把,提醒說:「王師,人都走遠了。」

王越不好意思的起身,轉移著話題:「好好,把你的手下都交給我,我這幾日幫你仔細的訓練他們。嗯,你明日忙完事情,一定記著來武館,你那些師兄弟們都盼著要見見你。」

我滿口答應王越,隨即與他告別。等把他打發走後。我開始和禁軍商量轉移債務。若是我完全放棄這筆債務,本著公平原則,贏錢的禁軍也要放棄他們的收益。所以,在眾禁軍的全力反對下,我勉為其難的讓部分富裕的禁軍收購了我的債權。失去愷甲馬匹的禁軍在我的勸說下,租借了曾經屬於自己的馬匹愷甲,裝束一新後,隨我一同進入了洛陽城。

紙裡包不住火,我沿途欺凌禁軍的事,迅速被好事者傳遍洛陽。為了表示自己不是屈服於我的殘暴下,而是為義氣感召,禁軍們紛紛添油加醋的解釋我沿途的行為。

在他們嘴中,禁軍士卒個個都是威武不能屈得好漢,看到我沿途對師長極其忠義,他們為了安慰我,讓我開心點,不得己和我做了點小遊戲。其後,願賭服輸,贏我的人誇耀自己的運氣,輸的人則無話可說。

可惜,不幸的是,這件事隨後傳入宮中,一場風暴在等待著我,而我卻全然不知。
jen777 發表於 2005-5-10 11:08
商業三國 第三章46~50節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四十六節出雲密信
等我回到盧植府上時,宴席剛剛開始,我身為弟子沒有資格坐到上席,只好與田豐在庭下服侍。

酒宴進行中,僕役們來往穿梭,我也與田豐在庭下擺個小桌就食。我很擔心田豐會為此不快,幾次想和他解釋,安慰他幾句,沒想到田豐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酒席,半天也不回頭。我無奈之下,清咳一聲:「嗯哼,符皓,這幾日來回奔波,辛苦你了,我替老師感謝你,敬你一杯。」

田豐回味無窮的轉過頭來,心不在焉的說:「無妨,主公客氣了,能為盧公奔走,豐之幸也。」說完,馬上把頭又轉了過去。

我舉起酒杯,雙手敬上:「符皓,我敬你。」

「嗯」,田豐意猶未盡的轉過臉來,連連感歎說:「哎,盧公的號召力真大呀,天下名士盡集於此了。」

哦,看不出田豐竟然是個古代追星族,他目光炯炯的指著席上的一個個高冠博帶的大臣,對我細細解說他們的身份:「這位是諫議大夫馬日碑,經學名家鄭玄,議郎蔡琶、楊彪、韓說、袁紹,尚書黃碗,司空張溫,太尉楊賜、司徒袁魄、大司農荀爽,哈哈,三公都在,這裡也是一個小朝廷啊。」

嘿嘿,小朝廷有什麼用,當今聖上重用的是宦官,你再有才與名氣,照樣把你當豬狗,讓你下大獄,你就得就下大獄,說沒收家產,賣你的女兒做妓女,你還能怎樣。只不過是一群戰戰兢兢在皇帝手下當奴隸的大奴才而己。名氣再大有什麼用。

思慮及此,我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舉起酒杯緩緩的飲下這杯苦酒—我也是一個奴隸。一個奮力掙扎,渴望有權擁有自己的財產的奴隸,一個希望今後有能力讓自己地妻兒不受皇帝和官員宰割的奴隸。

天變了,打我來到這世界起,天己經在悄悄改變。現在我的勢力弱小,只有暫時地隱忍,等到風雲際會的那一天到來,這世界將不再是奴隸主的世界。

我不敢奢望一日之內讓民族重煥精神。但至少不需要到2000年之後,才容許百姓擁有自己的財產和權利。

席上的喧囂漸漸離我遠去,我獨自沉浸在思索中,直到田豐不停的搖晃我,才從幻想中清醒。

「什麼?」,我手裡拿著酒杯,問田豐。

「盧公招呼你上堂去」,田豐興奮的解釋說。

「同去同去,今日之事多賴符皓四處奔走。我去見這些人,豈能沒有符皓陪同」,說完,我不由分說拉著激動萬分的田豐走上堂前。

盧植忙著為我和田豐介紹堂上哀哀諸公,隨即起身站在堂中。向公卿們深深做一揖,表示:「劣徒頑皮不堪,然。其父母己逝,孤苦無依,我身為師長,不得不多多看顧,今後劣徒若有不是之處,還望諸公看在我地面上,多加維護。」

我馬上明白了盧植的意圖,好傢伙,看來他是擔心我折磨禁軍的事越鬧越大,所以現在就給大臣們打預防針。我順水推舟,馬上行禮,一一謝過各位大臣的關愛。

盧植等我行禮完畢說完,仍站在堂中不走,向周圍大臣做了個羅圈揖。

關愛的看著我,鄭重其事的開口說:「劣徒自幼定親,但幼年遊學幽州,耽擱了婚事,黃巾亂起後,其妻損滅於黃巾之手。如今老大不小,此次來京,我擬代其父母為他主辦一場婚事,也算是為其盡師長之責。如今諸公在此,我就老著臉皮說了,誰家有好女子,回頭我可要登門提親。」

堂上哄然大笑,司空張溫首先開口:「子干〔盧值的表字),你這弟子我偶有所聞,黃巾亂起之後,自幽州打到青州,十戰十勝,攻必克戰必勝,還聽說其在遼西百戰之地,聚流民建城,治一地活萬民,群寇莫不敢犯。如此人物,能文能武,若我家有女,必嫁給這樣的人。」

袁紹在旁馬上插嘴說:「汝南許子將曾言:」如此人物,恨不能一見爾『。我常常思及玄德公的悍勇,渴望一見。前日,我子袁譚曾與玄德公戰於渤海,得玄德公謬讚:「生子當如袁顯思』,我不勝慚愧,今日得盧公之福,見到玄德公,正要感謝玄德公對我兒子地照顧。來,我敬玄德公一杯,嫁女當嫁劉玄德。」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現在雖然袁紹還沒有沾染上位高權重時的狂妄與愚蠢,但仍是一個偏狹小人,借誇我抬高自己的兒子,誇我的同時不忘貶低我,只提我的「『厚勇」,故意顯示我不過是個一勇之夫而己。

這樣也好,我正想低調躲避朝廷地注意,由他來完成這項工作也好。

我舉起酒杯,熱情洋溢的誇讚袁譚:「本初公,你生的好兒子啊,黃巾亂起冀州,郡縣官員逃散,顯思兄以一遊學士子地身份挺身而出,戰黃巾於渤海,使一郡百姓的安定,在下深為佩服,本初公有子若此,也可笑傲渤海了。」

袁紹聞言,臉上樂開了花,笑著說:「哪裡,這也多謝玄德公的衛護,據說玄德公有一義子,氣概非凡,怎麼這次沒見到他?」

我也笑著解說:「犬子劉渾與顯思兄並肩戰於渤海,情誼非常,聽說顯思兄將署理渤海郡,犬子引部從在褐石駐紮,希望能有機會再與顯思兄攜手作戰。」

袁紹眉開眼笑的說:「那好那好,小兒若有事,正要請劉公子幫忙。」

我慨然應諾:「褐石正在渤海管轄範圍內,若有事想招,豈能不幫」陀。「

袁紹舉杯再次勸酒。

經過這一打岔,席上己不便再談婚事的話題,眾人相互之間開始胡亂敬酒。我帶著追星的田豐,挨個桌子結識名人,在一片鬧哄哄中。酒席持續到深夜。

第二天一早,盧植上朝去謝恩。我無所事事,準備到王越的武館見見師兄弟們。正在此時,盧府門官來報,洛陽英雄樓老闆前來拜訪我,盧府門官本不願讓這個商人進門,但對方說曾受我恩惠,現在想來答謝,故此門官來詢問,我是否願見這個商人。

英雄樓。我遍搜記憶,似乎沒有這個朋友。不過,能來盧植府上找我就必須具備兩個條件,第一,消息足夠靈通;第二,和官宦階層有交往。不然,不會知道我在這兒。

得到我的許可後,門官不一會領來了一個面色紅潤,矮胖矮胖的漢子。

我心中一驚,是陳永,當年與管亥一起被我收服的泰山寇,嗯,我應該安排他在薊縣開飯館。就近監視劉虞,他怎麼會在此。

我以目示意,阻止了陳永地參拜。隨即吩咐門官:「此人確實我認識,多謝你了,你先下去,我與他有事談。」

陳永馬上搶上前幾步,遞上幾枚出雲金幣,感激的低聲說道:「門官大哥,多謝你領見,有空去酒樓吃飯。」

門官頗有些尷尬的看著我,我馬上安慰他說:「老兄,此人與我熟識,這錢你拿上吧,記住,今日之事不要與我老師說就行。」

門官立刻表示理解,不過,從他地表情可以看出,他把這看做是為了掩飾我身份而特意要求,身為士子,與販夫走卒打的火熱,這一消息傳出去,當然對我不利。對此,我當然要加深他的誤解了。

等門官一走出我的房間,陳永馬上跪下,大禮參拜:「主公,一別兩年,永今日又見到主公了,嗚嗚嗚,主公,你丟下出雲城民太久太久,嗚嗚嗚,主公,你不要我們了嗎?嗚嗚嗚——」

我連忙扶起陳永,關切的問:「你怎會在此處,你不是在薊縣嗎?」

陳永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解釋說:「自主公走後,高山大人認為今後情報的重點不在薊縣,而在洛陽,所以派我來洛陽統領眾人。我曾向高山大人推辭過,但高山大人說,我雖然不識幾個字,不過對主公忠心一片,只要我本著忠心管束住大家,就算完成任務。

永深受主公厚恩,能為主公辦點事怎麼會遲疑,所以主公走後不久,我就來洛陽。只為剛開始諸事沒有頭緒,所以兩年沒與主公聯繫。前不久,高大人來信,說主公可能會來洛陽,讓我一定與主公聯繫上,把幾封信件交給主公,所以我來冒昧求見主公。嗯,信在這一「

陳永邊說邊遞上一個密封的鐵罐,我隨手接過,藉機詢問著我們洛陽人員安置問題,隨王越來的10名侍從現在有3人安排在英雄樓一一以王越名義開地酒樓;5名安排在王越武館,兩人己經進入城衛系統,但平民出身的它們上沒有佔據重要位置。

我隨手拆開高山的信件,信中沒有稱謂,沒有署名,只用簡化字寫著幾個問題:「出雲無主,朝廷幾次派官員來主事,雖連連殺之,但他們前仆後繼,怎麼辦?戰亂己起,大戶人家都己逃散,貨物銷售不暢,怎麼辦?

你不在,我們以什麼名義銷售出雲產品,轉手貿易利潤既低周轉又慢,怎麼辦?

鄰國購買力枯竭,新的市場如何開拓,貨物積壓太多,怎麼辦?

流民越來越多,安撫他們支出龐大,現在出雲貨物外銷渠道減少,資金壓力、土地壓力越來越大,怎麼辦?

你此次參戰,掏空了出雲幾年的積蓄,遼西鮮卑動盪,朝廷官吏壓迫愈盛,鮮卑今年不叛明年必叛,再有戰爭怎麼辦?

城民中成年男子越來越多,女子缺乏,他們的婚姻問題越來越大,怎麼辦?

流民點上,先建城再墾荒化費巨大,見效緩慢,人口越來越多,人均糧食佔有量下降,今冬糧食缺乏,怎麼辦?「

我反覆讀著這封信,心中沉重。這封信中包含的內容不適合給田豐看,只有我一人默默的承受這份壓力了。

戰爭,打的就是錢糧。沒想到我一場風光地勝利,加重了出雲城的負擔。現在,出雲城更背上了青州這個負擔。明年。是我們最為艱難的一年,只要熬過去,憑著我們人口基數。優良耕作方式,先進科技水平。我們就能再重新積累。

今年地冬天將會格外的寒冷~~~~~~~~~「你還有錢嗎?」我問陳永:「我變賣家產,隨身帶了一點錢,但恐怕上下運作,錢還不夠,你地英雄樓還有多少盈利,拿一半給我,我要去拜訪左豐。」

當天。我旋風般拜訪了左豐,靠他地引見,我又旋風般拜訪了大太監張讓、趙忠。在我的運作下,因為青州民亂猖撅,朝廷有必要加強州刺史地權力,又因為龔景派兵〔派我)參加剿滅黃巾的功勞,積功將我升為州牧。

拿到這封旨意後,我立刻把它揣到懷裡,嗯。等我到了青州後,再通知龔景。現在需要以青州官府的名義,買下毗鄰王越武館的土地,召集人手開始建立青州辦事處——「青州會館」。

青州辦事處,這個名詞在當時還很新鮮。地方官府在京師花費巨款建立來往官員歇腳的地方,被認為勞民傷財,我這個異端一時人人側目。

幸好。禁軍們正在傳揚我一番忠義送師上京的事跡,再加上盧植當時正上下活動為我選妻,儒學大佬們礙於情面無法指責,這事悄然淡化了。

J陀忙碌碌,等「青州會館」開始動工建設,我終於解決了出雲城地出路,馬上提筆給出雲城寫信:「高山、周毅、尹東:你們好!辛苦你們了。

來信所言八大問題,如今己解決過半,今後你們所有貨物,可以青州府名義銷售,貨船自出雲出海,在褐石入黃河,逆流而上,在洛陽銷售,船到樂安時,你們可以順路領上青州府牌。商人到洛陽後入住「青州會館」,由「青州會館」負責保衛和聯繫銷售。

相信出雲城有了錢,一切就可以動起來,相信熬過這個冬天後,我們的前途將是光明的。

現在,我們最迫切的兩個任務就是,派出兩個商隊,一隊來洛陽後直接前往益州,溝通商路。這支商隊中需要有認識植物的人,可把《植物誌》上的一些圖片描繪下來。

我需要去益州的商隊帶回來一些香料植物的種子,如花椒,八角等等,然後我們在出雲和青州種植。

最重要的是,我需要有中國地金雞納霜之稱的植物一一魚腥草〔哲耳根)的種子。中原大戰就要來臨,我們需要消炎藥一一魚腥草來降低死亡率。當然,這支商隊如果能帶回來這些植物的種植專家,更好。

另一支商隊要在樂安登陸,由我們護送前往淮南、江夏。湖廣熟而天下足,現在淮南基本上沒有大的動亂,糧食產量應該很大。

另外,豪門士族多數避居江南,購買力應該很大。我們可以以物易物換糧食。運糧船隊可以沿長江而下,運抵出雲、青州。

現在各地道路不暢,只靠口口相傳,各地缺糧地信息應該還沒傳到荊州、湖廣。如果下手快,不等今年冬天糧食價格長上來,就會運來第一批糧食,解決我們的燃眉之急。

另外,如果香料植物能大規模種植,有了它們,就可以壓下海產品的魚腥味。我們背靠大海,有豐富地肉食資源,可以大量捕撈魚充飢。淹製成鹹魚、熏魚、霉干魚等等,既美味也可充當長久儲存的戰備糧草。

還有,我們飼養的大量動物,今年冬天除了留下種,其餘的全部殺掉。

只要我們挺過這個冬天,春天裡,我們還缺吃的嗎?

至於遼西鮮卑叛亂問題,人口、土地壓力問題,我己有了打算,等我回到青州,再與你聯繫。「

信寫完之後,我默默在心中選擇著送信的人員。現在四處黃巾作亂,兵荒馬亂的,嗯,唯趙子龍可以千里走單騎,把信安全的送往出雲。再派5名護衛隨行,向高山他們介紹趙雲,足夠了。

我揣著信,匆匆趕往王越的武館,這幾天田丰神神秘秘,不知在幹什麼,人影都找不到。我只好孤身一人前往武館。

一進武館,我嚇了一跳,黑壓壓的人群。密密的擠在一起,卻又鴉雀無聲。幹什麼,不會是來看我的吧。我那麼有名嗎?我沾沾自喜的思量著。

邁步隨門。執守的師弟步入後面地演武堂,一個禁軍官員正在堂中趾高氣昂的訓話,那師弟低聲向我解釋:「師兄,四處盜匪橫行,皇上要成立西園禁軍,在師傅的大力推薦下。我們這些師兄弟通過挑選地,可以進入禁軍當差。這位是禁軍左校尉夏牟,來我們武館挑選人的。」

嗯,早說嗎,我還以為在等我的,這幾天忙來忙去,雖然青州會所比鄰王越武館而建,我卻幾次過門不入,在我想來。王越一定等著我上門一一畢竟我還有點小名聲。看來,我得意過分了。

寒門弟子想當官難啊,看看王越的奔波無著就知道,師兄弟們能夠進入禁軍當差也是一種好出路,難怪人頭湧湧。嘿。

我抬頭打量著王越。師傅老了一一整日周旋在皇帝身邊,不容易啊,也許在皇帝看來他就是個弄臣。所以他被士人看不上眼,宦官們又不可能把他當同類,只好教教禁軍武藝,卻毫無官職。難堪啊。

王越看我進來,一臉的驚喜,樂呵呵的馬上招呼我:「來,玄德,見見這位大人,這是禁軍左校尉夏牟夏大人,這是我的一個徒兒一一前幽州兵曹從事,現青州別駕,遼西屬國出雲城主、盧公植門下,中山靖王之後劉備劉玄德。」

在王越得意的注視下,我恭敬地上前給他請安問好,再向夏牟行禮致敬。西院校尉的官銜相當於郡守,我是州屬官,但不是出於朝廷任命,所以理論上他的官銜應該比我大半級。

夏牟微笑的看著我,意味深長的說:「玄德公,我聽說過你的名字,你在護送老師上京時,為了不讓老師在暴日下行走,拉著禁軍們賭博,耽誤禁軍行程。哈哈,皇上今早聽說了此事,大為震怒,正召集群臣商議怎麼處置你。你來的好巧,要不要我先扣下你。」

話音剛落,王越身後猛然竄出了樂進的身影,拔刀大叫:「樂某在此,誰敢欺我主公?子龍,你去喊雲長和翼德。」「…隘什麼慌」,我馬上制止住了趙云:「夏將軍說笑而己,何必當真。

我每日都在盧師府上,要找我,何日找不到我?我難道會丟下老師跑嗎?夏將軍要扣下我,何時不能動手,要今日在我師傅地頭上動手?「

「好,處變不驚,真英雄也。」夏牟誇獎道。

王越在旁亂了手腳:「玄德,聖上震怒,這該如何是好,要不,你先出城避一避,我現在就入宮,看看能否幫你說上話。」

三公聚會,恐怕王越靠不到跟前,我搖了搖頭,平靜的說:「師傅何許驚…隘,皇甫篙大人明日就要出征,今日朝堂之上皇帝必然不會駁他地面子,有皇甫大人說話,再加上幾人幫忙,我怎會有事?」

隨後,我馬上把話題轉向夏牟,「夏大人準備在武館挑選多少人,哎,可惜,這些人再跟著師傅學幾年,恐怕成就更大,現在嗎,他們也就比一般人稍強一些。」

夏牟贊同道:「不錯,學藝十年難有所成,這些人才學了一兩年,想必成就有限。哦,也罷,我本想好好挑一下,聽了你的話,也沒有挑的興致了,來人,從隊頭往下數200人,把他們全部錄取。」

王越心中一急,…隘忙想說點什麼,我順勢走到他身邊,惡狠狠的踩了他一腳,笑著對夏牟說:「多謝夏大人轉告朝堂上的事,夏大人今日很忙,改天有空,我一定登門答謝。」

夏牟看著我開始辭客,知道我一定急著安排隨之而來地皇帝質詢,馬上領悟的回答:「好,我帶著選上的人先走一步,你們忙。」

王越滿頭霧水地隨我送走了夏牟,等我們回到演武堂,門口己擠滿了前來問訊的師兄弟,關羽張飛也雜在隊中。一見到我,張飛立刻大喊:「大哥,聽說皇帝老兒要處分你,我們趕快收拾行裝,我保護大哥殺出洛陽,如何。」

王越不悅的看了我一眼,招呼說:「玄德,大家屋內說話。」

張飛關羽聞言隨我走進屋內,趙雲卻立在門口,隨樂進持刀堵住大門。

我看到樂進一付兇惡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連忙招呼趙雲樂進解除武裝:「你們兩位都進來吧,這裡都是我的師兄弟,不需如此緊張。」

話音剛落,王越馬上抱怨說:「玄德,我知道你心中有事,可你也不能這樣趕走夏將軍。我最得意的弟子們正在陪你兄弟後院練武,本想等夏校尉挑一陣,再讓他們出來,這下可好,人都挑完了,怎麼辦?師兄弟們學藝多年,有這個機會不容易啊。」

我淡然的回答:「師傅別慌,我青州有65縣,如今在我管轄的樂安,齊國,北海,東萊四郡,尚缺28名縣尉,28名縣佐〔縣尉副手)。

寒門子弟,即使進入禁軍,不過是一個小卒而己,百戰餘生,還要防止別人吞沒自己的功勞;積功陞遷,官不過縣尉。

不如到我青州謀發展,這些都是我的師兄弟,誰敢吞沒他們的功勞。剛到青州,我就可以授予他們縣尉之職,以後前途不可限量,何必在禁軍中苦苦掙扎。「

王越聽到這,一頭霧水換成了滿心歡喜:「好,玄德既如此說,也對得起這些師兄弟們,只是,寒門弟子初入官場,就授予縣尉一職,我怕青州士子不服。」

「青州現在那有士子,大亂過後,十室九空,千里無人煙;盜匪猖撅,郡縣官員多數逃散;若有人不服,我求之不得。等他說出來,我也任他一個縣尉,讓他剿滅黃巾,安定四境。」我決然回答。

王越還有點擔心:「聽說青州盜匪勢大,濟南、平原兩郡城池屢被打破,官員多死於任上,齊國郡,青州治所所在,臨淄也受到攻擊,險險被攻下,讓這些孩子們到青州,怕是危險。」

我不悅的駁斥道:「大丈夫生於亂世,當仗劍橫掃群邪,安定四方,衛護百姓。豈能只求安穩,師傅當年仗劍獨入匪巢的勇氣哪裡去了?」

王越一聽,不好意思了:「嘿嘿,玄德教訓的是,看來是我多慮了。」

「我需要28名師傅最出色的弟子,另外需要400名受過至少一年訓練的弟子,師傅幫我安排吧,嗯,只要受過一年訓練,願意去青州的我都要。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四十七節提心吊膽
聽說我需要人手,王越一臉得意,興沖沖的走出了演武堂。

我順利支走了王越,馬上招手叫過趙云:「子龍,我有一項重托,非你不能完成」。說著,我掏出了密信:「你挑10名侍從,快速趕往遼西出雲城,把這封信親手交給出雲城大司刑高山,再告訴他我們這裡的情況。

我沉吟了一下,憂心忡忡的說:「出雲城周圍鮮卑族不穩,估計遼西將會動盪,明年遼西鮮卑很可能叛亂。你到了哪兒後,出雲城的軍官們就明白了我的意圖,如果我這裡騰出人手,回頭一定找人替換你。」

說完,我用信任的目光注視著趙雲,幾年不見,趙雲的變化確實令人刮目相看,他的眼神和舉止裡多了一種不容置疑的的氣質和威勢。

我以手扶著子龍的背,滿懷期待的說:「一路上千軍萬馬,子龍一定要闖過去,把信親手交給大司刑。」

「主公放心,我一定把信送到。」趙雲漆慨激昂的回答。

我再次囑咐說:「子龍,出雲城如果明年和鮮卑開戰,左右兩員鋒將都要出動,到時,出雲城的防衛任務就托付給你了。遼西出雲城,是我立足的根本,是我多年的心血,有了出雲城,就可以與青州跨海相連,從戰略上來說,這是個兩頭蛇的結構。出雲若守不住,我們戰略上少了迴旋之地,青州必失。子龍,萬千重擔,你可要挑起來啊。」

以高山等人的精明,看我派來趙雲到出雲城,馬上就會領悟到我的意思。將在外。軍機把握在自己手裡最好,就由他們選擇開戰時機吧。當然,我希望他們不要搶先動手。以免背上挑起戰爭的罪名。

不過,就是我們先動手,難道不能把罪名嫁禍於敵人頭上嗎?禦敵於國門之外,在敵人的領土上戰鬥,方能最有效的阻止敵人破壞我們地建設。這樣,無論勝負,禍害的都是敵人的家園。

歷史是勝利者書寫地,只要我們勝了。我們想怎麼寫歷史,就怎麼寫歷史。

「文謙」,我匆匆招呼樂進:「你在這兒等王師安排弟子,找機會好好挑選一下,把表現出色的人都給我記下來,我和雲長、翼德先回盧師府上,打聽一下朝廷的消息。」

隨即,我們匆匆的趕往盧府。

盧植正坐在大堂,面色凝重:「玄德。大事不好,聖上今早召集群臣,商議你冒犯禁軍的事。群臣都被召上朝去,獨獨禁止我入朝,現在連抗辯的機會都沒有了。看來,太監們還想找事。」

我無奈的探問:「聖上如何知道此事的呢?」

盧植皺著眉頭,沉重地歎了口氣:「近日民亂四起。聖上想整軍演武,常侍張讓建議組建西園禁軍。不巧的是,隨後聖上召見了禁軍首領,有人把你扒下禁軍衣甲以充賭債的事報了上去。聖上震怒,當即要派人拿你問罪。

但奇怪的是,陪侍左右的張讓倒是建議暫緩處置你,等召集群臣商議後,再行定罪。哦,幸好禁軍們沒有把你要殺他們的事抖摟出來。「

我們心急如焚的等待著朝堂商議的結果。

看來,事情鬧大了,扒下禁軍的衣甲等於侮辱禁軍,侮辱禁軍等於冒犯皇帝,那些老夫子維護體統還來不及,怎會幫忙。現在,唯一地希望就是那些太監們了。他們,只要從我身上賺到錢就行,才不會顧及皇帝的尊嚴呢。

雖然與太監交往會讓士子們不齒,但現在情況緊急,顧不上這些了,我馬上喊來厲尉:「浩軍〔厲尉的字),你馬上拿上禮物到張常侍府上拜訪,感謝他為我緩轉。不管他在不在家,你都等在哪兒,直到他回來為止。你們見面後,向他打聽一下朝堂上的情況,需要什麼讓他儘管開口。」

盧植聽說這話,皺了一下眉頭,一言不發,悶悶不樂的起身走入了後堂。

我明白他地意思,我為他惹下這事,他卻無法為我出力辯護,所以,雖看不上我與太監交往,但卻不好指責,只好避入後堂。

正當我們在盧府提心吊膽之時,朝堂之上,也陷入最後的唇槍舌劍。

靈帝難得咆哮如雷的吼叫著:「遼西屬國小吏,竟敢侮辱聯身邊地禁軍,若不加重罰,如何警示後人。」

殿上,大臣們紛紛出言附和,支持皇帝的主張,皇甫篙、張溫獨默默無語。

皇上餘怒未休的拍著几案:「聯這次必不放過盧植師徒。」

這時,大太監張讓幽幽的插話說:「說起屬國來,我到聽說出雲屬國工匠會生產一種琉璃,鑲在門窗之上,可讓房內明如白晝。自這個劉備離開遼西之後,出雲屬國不貢久矣。哼哼,不僅不貢,連朝廷賦稅也沒有上繳,可」限「。

大太監趙忠眼中射出貪婪的目光,建議說:「今後可讓朝廷加派兵丁,護送官員上出雲屬國上任,一定要出雲屬國恢復朝貢。」

張讓馬上不悅的說:「趙嘗侍,你也不是不知,遼西猛惡劫掠之地,朝庭先後派遣四任官員赴任,結果都死於途中。如今遼西鮮卑勢大,公孫攢激戰多年,未能全勝。中原之地,如今黃巾四起,朝廷那來的富裕兵力,護送一個小官上任。」

靈帝不停的吞著吐沫,貪婪的說:「聯這就下令,讓出雲城把屬國工匠都送到洛陽,等剿滅黃巾後,聯打算起一座新宮殿,慶賀四方亂平。可命令工匠們在洛陽就地生產琉璃,聯的宮殿上要鑲滿五彩琉璃,聯要建一個不夜之宮。」

跑題,嚴重跑題。

張讓尚不覺悟,興致勃勃的說:「老臣也想在有生之年,看到皇上這座不夜之宮建成。陛下,快下達命令吧。傳令出雲屬國,把工匠們送到洛陽,臣願意監督製作琉璃。」

趙忠被張讓這一說。馬上驚醒,悟到了其中貪賄的奧妙,迅速搶上前爭奪道:「老臣也願意監督這琉璃製作,為皇上建造不夜之宮。」

靈帝樂呵呵的笑著,立即吩咐說:「來人,準備筆墨,聯這就下旨,眾位愛卿。誰去出雲城宣讀旨意?」

殿中一片沉默,皇上有點惱怒:「殿上這麼多的臣子,難道就沒有一位愛卿,願意為聯出使遼西嗎?」

左豐此時正好也在殿中,但他官小,靠不到皇帝身邊。遠遠的,他幾次懦諾著嘴,似乎想說點什麼,這一動作引起了皇帝地注意。

「左愛卿。你曾出使過幽州,這件事,你有什麼主意?你可願前往出雲?」皇帝和顏悅色的問。

左豐出班跪倒:「皇上,臣舉薦一人,可以把皇上的旨意送達出雲。只是這人~~~~~~~~~~」

左豐猶豫半天,沒有接著說下去。

皇帝大喜,鼓勵說:「左卿家。你但說無妨。」

左豐哼哼卿卿半天,終於下了狠心,…厚厘地開口說道:「皇上,那劉備可以不用一兵一卒,就把皇上的旨意送達遼西。」

皇帝驚訝的問:「此話怎講。」

在眾人的目光盯視下,左豐鼓足勇氣說:「臣在幽州出使時,曾看到劉備屬下流民不需一兵一卒護衛,在遼西單身往來。臣也疑惑,曾問幽州牧劉虞,經劉虞解說,臣才明白。原來,劉備在遼西素有勇名,讓鮮卑諸族畏服,只要與劉備有些關係,就可向他討一面軍旗。在遼西地界,只要打著劉備軍旗的人,雖孤身上路,鮮卑諸族皆不敢冒犯。」

看著滿殿震驚的表情,左豐侷促的補充說:「臣當初聽到這話也不信,但幽州民亂之後,四處盜匪橫行,薊縣兵少難以支撐,全賴劉幽州城頭打著劉備的軍旗,縣境四周盜匪絕跡。臣以為,只要讓劉備傳送這旨意,朝廷不需加派一兵一卒。」

靈帝笑逐顏開地說:「好、好、好,聯也可以順便讓劉備護送下一任遼西郡守赴任,如此,遼西將重歸我大漢。」

張讓見到左豐還站在殿前,馬上揮手,冷淡的說:「皇上己有計較,左豐退下。」

左豐眼珠四處打量了一下,毫不理會的說:「皇上,臣還有一議。與其新選官員前往出雲,不如讓劉備重擔出雲屬吏。遼西戰亂之地,除出雲城外,余皆不可守。出雲建城,出自劉備之手,其屬下流民皆信服劉備。現在出雲己自成一族,若以他人為吏,這猛惡之地,官不過賣個200萬錢,買者還不一定多。若讓劉備選擇他建城時的夥伴為吏,要求歲貢300萬錢,豈不相當於每年選派一名官員前往遼西任職?」

「左愛卿出的主意好,」靈帝拍案稱絕:「不過,出雲富饒之地,歲納300萬錢,太少,讓他歲納500萬錢。等等,還有,有什麼新奇玩藝也一併貢來,嗯,這樣就貢800萬吧,如此,真便宜劉備了。」靈帝意猶未盡的歎了口氣。

看到左豐受到誇獎,張讓趙忠很有些憤憤不平。兩人相互以目示意,張讓首先詫異的開口:「聖上,我們剛才好像在討論如何處罰劉備,他冒犯禁軍尊嚴,難道就不罰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皇甫篙這時感…慨的開口了:「天地君親師,綱常倫理所在也。劉備,為師請命,偶然行事越軌,不過是孩子心性。其既能忠於師,豈能不忠於君?不過,冒犯禁軍,若不加處罰,豈不讓後世傚尤。臣以為,聖上一定要下旨狠狠責罵他一頓,讓他納款贖罪吧。」

司空張溫先歎了一口氣,至誠地說:「劉備,朝廷危難之時,率部從自青州參戰,奉師長之命前往穎川,擒拿賊首張梁,解洛陽危機,有功不賞還則罷了,再加處罰,是不是過分了。不過,臣也以為,侮辱禁軍的事不能善了,以劉備擒拿賊首張梁之功,可為郡守,現在責罰他。降任他為一縣之令,足矣。劉備去職幽州,是不想置身於兄長公孫攢與舉薦人劉虞之間。所以不可再為幽州吏。現在青州民亂猖撅,就罰他去青州,為陛下守一縣之地吧。」

司徒袁魄也沒忘記盧植在酒席上的囑托,幫腔說:「如此處罰,行事公正,可為後世者戒。」

禁軍吏屬太尉管轄,太尉楊賜建議:「禁軍們此次聽任劉備胡為,也有罪責。不能不加處罰。但聽他們所言,是為忠義所感,如此一來,處罰過重,彰顯不出聖上提倡忠義的主張,嗯,就把他們全部解職,今後再不得錄用。」

皇甫篙捉押的補充說:「也好,青州戰亂之地。正缺人手。就命他們到劉備那裡,近距離感受忠義吧。劉備這小子,哈哈哈~~~~~~~」

回想起禁軍們入城地狼狽樣,皇甫篙憋不住了:「怪不得當日入城時,盧公不願意細說沿途的情況。想盧公坐在檻車中。看到弟子惡作劇卻無能阻止,心中一定百味陳雜~~~~~~~哈哈哈哈」

殿前失儀,這可是一個大罪啊。可是經皇甫篙這一說,殿上參與過迎接盧植地大臣,回想到當時地情景,個個忍不住捧腹暴笑。

至於皇帝,剛剛發現了一筆大收入,今後不僅可以年年勒索好東西,還相當於每年賣了個刺史肥缺。心情愉悅之下,居然毫不計較官員的失儀,甚至自己嘴邊也浮現出了笑意。

殿上地庭議散了,眾官們走出皇宮,兀自暴笑不止。皇甫篙站在皇宮門口,笑意盈盈的問身邊群官:「諸公,今日都是誰家女子去了濯龍園?」

這番話又引起了一番哄笑,知道情況的人樂不可支,不知道的人滿頭霧水,慌忙找人打聽。

原來,盧植歸來時在酒席上說,希望能給我娶一門親事的事,事後被人當了真。有大儒盧植出面,夫婿又是個橫行青幽二州的忠義之人,眾官齊聲應和,紛紛向盧植提親。由於提親者眾,田豐作為我的心腹,被盧植委託全面負責此事。今日,正好田豐約齊他挑選的三位女子到濯龍園與我見面,以便雙方作出最後決定。

知道這消息後,眾官馬上壞壞地笑了。張溫也嘿嘿笑著,興災樂禍的說:「諸公,你們女兒回去後可要好好問問,小心,別讓劉備教壞了。哈哈哈~~~~~~~~」

議郎蔡琶皺著眉頭,惡意的說:「張公,且慢恥笑,只怕你的女兒也在濯龍園?」

張溫一愣:「什麼,我怎不知此事?」

蔡琶與盧植最為相厚,兩人曾在東觀一同校對中書五經記傳、補續漢記,所以對事件的動態較為瞭解,他以知情人的身份解釋說:「劉備手下謀士田豐,曾三次登門拜訪你家娘舅,據說,你夫人己經曾答應,只要你女嫣兒願意,她就向你開口,提議嫁女。今日聚會,豈能少了你女兒。」

張溫啞口無言,司徒袁魄趁機踩兩腳:「張公,你家女兒回家後,可要好好盤問啊,小心,別讓劉備教壞了。哈哈哈~~~~~~~~~」

張溫面紅耳赤,強辯說:「伯偕〔蔡琶的字),你家昭姬恐怕也在吧。」

這回輪到蔡琶無語了,皇甫篙樂的兩眼瞇成了一條線,撫著長鬚說:「還有誰家女子在?」

蔡琶答:「黃尚書次女黃鶯兒。」

皇甫篙大笑著,拉著四處躲避的張溫,黃碗地衣襟,說:「兩公,別躲了,來,嗜嗜,不如我們去盧府等候,看看到底誰家女子看上了劉備。哈哈,今日左豐這個死太監不說,我還不知劉備在出雲還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我昔日曾聽說,出雲城盛產絕世好酒,劉備既受出雲擁戴,豈能搞不到出雲酒。走,我明日就要出陣,今日就到他府內喝上幾瓶英雄血,非讓他把藏酒全都拿出來,大家一醉方休。「

眾官聽說有好酒,齊聲喝彩:「喝他去,喝他去。這個盧公,好不地道,弟子轄下出產這樣的好酒,迎接宴上居然不拿出來待客。這出雲酒,在洛陽英雄樓中一瓶賣到萬錢,由於飲者如潮,樓中還不時斷貨,想喝還不容易喝到呢。今日有此機會,豈不喝個痛快」。

隨即,眾官紛紛登車。無數的車馬呼嘯而去。

盧植府上,忽然出現的田豐正死乞白來地拉我去濯龍園遊玩,我摸不著頭腦。心緒正煩,故此斷然拒絕前往。盧植聞訊也從後堂出來,沉吟著說:「嗯,今日事關重大,確實不適合去濯龍園遊玩,符皓,改天吧。」

我抬頭打量著堂中的情形,關羽蹲坐在大堂口。正較勁似的反覆擦拭著閃亮地佩刀。張飛坐立不安,一會跳起來在堂上竄來竄去,一會坐下扭來扭去,我閒極無聊,鬱悶地建議說:「老師,我們在軍營中還有一盤棋未下完,不如我們今日續下此棋吧。」

盧植立即兩眼閃亮:「也好,我們師徒今日就下完此局。拿棋來。」

張飛一聽,馬上翻起了白眼。我淡淡的補充說:「前日,英雄樓老闆送來幾箱出雲酒在我這裡存放,我等心情不好,不如今日就喝光了它。」

張飛一聽,立刻歡然的大叫:「好好。早聽說出雲絕好美酒,大哥一直不讓我們嘗嘗,今日得暇。我必喝個痛快。」

我有點不悅地看著田豐,帶著怒意說:「符皓,今日之事,事關重大,我不能沒有你在我身邊,濯龍園,改日再去吧。」

田豐抬頭看看了天色,尚未及中午,低頭盤算了一下,頒首答應說:「也好,日頭尚早,回頭通知她們還來的及,我們先下棋。」

「回頭通知他們?你約了人~~~~~~~~嗯,符皓,留幾瓶酒,回頭我讓厲尉陪你送去,向他們賠罪。」我頭也不抬的說。

時間在我們的等待中緩緩度過,堂上一片寂靜,棋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清晰可聞。身後,張飛的牛飲聲、關羽的撮酒聲不時響起。田豐手持酒碗在棋盤邊觀戰,不時搖晃著酒碗,細細嗅著發散出的酒香。受田豐地誘惑,聞到不時傳來的香味,盧植也不停舉杯酌飲。

散朝的群臣突然闖入盧植府中,張飛正在把最後一瓶英雄血灌入肚中,然後瞪著通紅的雙眼,把手伸向盛裝翡翠湯的酒箱。

「牛嚼牡丹啊」,我在旁邊感歎說:「翼德,這樣的好酒需要清醒著,慢慢品嚐,你現在喝成這樣,什麼酒到你嘴中都是一個味,何必糟蹋著上好的美酒呢?」

「大哥,你又管我,不行,今日我要喝個痛快。」張飛快樂的嘟嚷著。

「好好,你喝吧,反正等子龍從出雲返回,就會運來大批好酒。那時,這些酒也不希罕了。」我無奈的說。

「什麼酒不稀罕?」皇甫篙邊說邊闖了進來:「壞了壞了,來晚了,臭小子,這是什麼酒,你全喝了。什麼,英雄血,全沒了,一瓶萬錢啊。」

皇甫篙不顧形象,一把揪起張飛:「臭小子,喝夠了沒有,輪到我了。

盧公,你這就不地道了,有好酒居然關起門來喝,哼哼,幸好我等不告而入,否則還看不到這等好酒。唉,居然是綠色地酒,還有一股蘋果的香味,這大概就是翡翠湯吧,好,我喜歡「。

說著,皇甫篙盤腿坐在棋盤前,伸手攪亂了棋局:「下什麼棋,玄德,你該去濯龍園了。快去,快去,等你去完之後,老夫就知道今後喝好酒找誰要了,快去。」

怎麼,地球人都知道我要去濯龍園,我疑慮的看著田豐,等他解惑。田豐但微笑不答,拉著我準備起身。

「且慢」,盧植伸手攔住了皇甫篙:「酒先別急著喝,小徒的事怎麼樣了?今日殿前如何決議的?」

「看我這個樣子,能有什麼大不了地事,先喝酒,我們邊喝邊聊。」皇甫篙大大咧咧的指揮著我:「玄德,快去濯龍園。」

沒等我回話,皇甫篙又轉首吩咐下人:「據說這翡翠湯要拿白瓷杯來喝,你們別傻站著,快去給老夫拿白瓷杯來。還有,快上菜,有此美酒豈能不配好菜。明日老夫就要出征,今日我們喝好了再走。」

田豐拉著我的衣襟,急急向外走:「主公,我們先去濯龍園,我邊走邊向你解釋。」

我滿頭霧水地站了起來,嗯,看見這些大臣這麼高興,我一定沒事。也好,先去濯龍園看看風景。

「雲長,翼德,長者庭宴,我們先走。」我吩咐說。張飛馬上聽話的站了起來,抱著特意留下的幾瓶酒準備離開。

張溫見到翼德手中的酒瓶,連忙阻止,舒暢的說:「等等,我看看都拿著什麼。啊,其紅如血,其烈如刀,其甜如蜜,是英雄血。臭小子,你還藏著一手,留下留下。快陪你大哥去濯龍園。」

幸好是張飛而不是關羽,張飛出身世家,雖對下暴烈,但對長者恭敬有禮。聞長者之言,乖乖的放下了酒瓶,老老實實的隨我走出了大堂。

一路上,田豐悄悄的告訴了我事情的來龍去脈。哦,我要相親了。

我抬頭看看天色,今天耽擱太久,現在日己過午,想必這些小姐們餓壞了。三國時代,男女之間交往雖然沒有宋代那樣封閉,但也遠沒有其後的唐代開放。我要是請這些小姐們上酒樓吃飯,肯定是不可能的,想必,她們這會兒正餓著肚子,恨我。

「去英雄樓」,我打定了主意:「雲長他們還沒喝好酒,再說,他們這樣歪歪斜斜的去濯龍園,太不雅觀,我讓老闆準備一個雅間,讓他們倆在房內繼續喝。我們買一些飯食,送到濯龍園。」。

張飛聽到我的建議,馬上高興的附和。我們隨後快馬殺到英雄樓,安排完關羽張飛後,我提著滿滿兩籃食物,懷著惴惴不安的心理,與田豐往濯龍園而去。

我要相親了。

據田豐介紹說,三名女子一位是蔡琶的大女兒蔡昭姬,一位張溫的女兒張嫣兒,一位是黃碗的次女黃鶯兒。據說,這仁位女子都德榮兼備,是個好內助。

我心中迅速的回憶著這三人的情況:張溫,身為司空,如果與他聯姻,對我們今後的發展很有利,以他和孫堅的交情,三國三雄我至少就可以拉攏一個。

黃碗,似乎歷史上簡略的出現過,現在雖然官高,但今後不知道會怎樣。

至於蔡琶蔡伯偕,他就是《秦香蓮》中陳世美的原型。宋初,有一出《琵琶記》的唱詞,說的是蔡伯偕中狀元後,不認髮妻趙五娘,別娶壓相之女,以後,這出唱詞改編為《秦香蓮》,蔡伯偕成為了陳世美。

這齣戲可說是完全厚誣古人。對此南宋陸游曾感歎系之他說:「身後是非誰管得,隔村聽唱蔡中郎。」而事實上,蔡琶本人是當時的著名的文學家、書法家,通曉經使、天文、音律,善彈琴。曹操曾在他門下學藝,有一齣戲叫《文姬歸漢》,說的就是曹操感念師恩,拿大量的錢財贖回蔡琶的女兒一一著名才子蔡文姬的事。

等等,等等,我突然想起,剛才說那幾位女子中有一人叫蔡昭姬,不就是蔡文姬嗎?蔡瑣,原來表字蔡昭姬,晉時避司馬昭諱,改字文姬,此後,她被稱作蔡文姬。

蔡文姬可是有著傾城之美的古今第一才女啊,我就要見到這位曠古爍今的絕世美女了,我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動,摀住呼懺作響的心臟,走入了濯龍園。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四十八節佳人有約
濯龍園,位於洛陽城的西北隅。與芳林園、修明苑共稱為東都洛陽的三大庭園,園內廣植花木,備遊船,為洛陽人閒暇時遊樂之地。其中,濯龍園又因為屬於皇家禁苑,故此,只有官宦貴族人家才有資格來此遊玩。

站在濯龍園的門口,我腦海中浮現出張衡在《東京賦》中讚歎濯龍園的詩句--「濯龍芳林,九谷八溪;芙蓉復水,秋蘭被涯;渚戲躍魚,淵伏游龜;永安離宮,修竹冬青;陰池幽流,玄采洌清」。以綠水、翠峰、奇花異木和珍禽異獸構成的濯龍園,猶如一個古代的自然保護區,各種自然景色交相輝映,美如畫卷。

該怎麼去見她們呢?我把食籃放在地下,摸著下巴,站在哪兒犯嘀咕。

「符皓,園中可有老虎?」我小心翼翼的探問田豐。

「主公尚懼老虎嗎?」田豐不滿的反問。

傻瓜,我那是怕老虎,我只是在想,若園中有老虎,我把老虎趕到美女身邊,美女再一害怕,不就自動跳入我懷中了嗎--英雄救美啊,雖然俗套了一點,可這計策用了幾千年,可是百試不爽的喲。

「嗯,沒有老虎,狗熊也行,再不成,豹子,野狼都行。蛇呢,有蛇也行。」我顧不上回答田豐的問題,繼續忙不迭的詢問著。

「主公,這可是皇家禁苑啊,有了這些猛獸,豈不嚇著了皇上與嬪妃,這可是大罪,誰敢拿著腦袋開玩笑。哦,我明白了。主公不是怕老虎,是怕女人啊。」

田豐意味深長的看著我,嘴角邊浮起了笑意:「我等在冀州。千軍萬馬末見主公猶豫;今日殿上商議主公生死大事,末見主公慌亂;現在我們不過是見幾個女子,主公竟為此沉吟猶豫,嗨嗨嗨。。。」

田豐啊,你可是太幼稚了,自古美女如老虎,沒見到娶了美女的人都短命麼。嘿嘿,怕女人算什麼。戚繼光,古今名將,也照怕老婆呀。不過,這些話又適合跟田豐說。

我走。唔,等我們見面時,我是先邁左腿還是右腿?--我思索著這個嚴肅的問題,提著兩個籃子、頗有點行動不便地走入了鬱鬱的樹林中。

「一泓蕩漾,清沏見底,水猶澄清。洞底明靜,鱗甲潛藏,辨其魚鱉。」--張衡的才學真不同一般,地動儀的發明已經匪夷所思了,這名傳千古地《東京賦》。描寫的真是恰如其分。看著周圍的景色,邊走邊在心中默念著流傳千古地詩文,我頓時陷入張衡過後無詩句的地步。

就要見到古今第一才女了。我卻被張衡徹底打敗,只覺得濯龍園的景色,用東京賦中的佳句來描寫,再不能加一字,再不能減一字。

頓時,我大腦陷入一片空白中,拚命的搜腸刮肚,卻想不出更好的妙語佳句來震撼蔡昭姬。

沿著幽靜的林中小徑繼續前行,我們耳邊聽到嘩啦啦的水聲。抬眼看去,一條溪流從遠處潺潺而下,如珠璣,似玉璞,清溪細流經過地溝谷河灣,形成獨具魅力的美景。

兩邊,高大的林林將天空蓋了個密密實實,真像是大自然的畫師,打翻了調色板,把所有濃烈的綠色油彩都傾倒了下來,染綠了這個小山谷。山秀,水幽,谷靜,樹翠,花香,我彷彿置身在一個童話般的綠色仙境,被一片蔭爽、愜意的感覺包裹著。

可是,我卻找不著詩句描寫她。

幾位姑娘們和我最後約見的地方是在濯龍池,我們當然要踏溪而下,尋找濯龍池了。

踩著溪底的碎岩石,我們攙扶著前進。晶瑩透澈地溪水像銀鏈般在我們腳下抖動翻滾。溪流湍急處。溪水擊石如飛珠濺玉般激起粒粒的水珠,銀白閃亮,就像晶瑩的珍珠滿溪跳滾,水聲清脆悅耳,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明亮的水珠調皮地撓著我的腳趾。水面油一般輕輕蕩漾開柔美地水紋,輕吻著我的腳背,舒服極了。

溪流平緩處,水漫過巨石,漫幻著粼粼的銀光,宛如銀湖瀉波。溪水清洌透明,有鏡子一樣地反照效果。溪邊的山,山邊的樹,空中的雲,都倒映在這清澈的水中。彎下腰去,反觀天水,會以為溪邊的山巒才是水中的倒影。清代思想家王夫之的詩句:「苔光水影,淨目喻心」就這麼自自然然的浮上了我的腦海。

至於溪底的岩石,更是千奇百怪,各具姿態。那些溪石在水流中,便變成別一種樣,另一種形,是猴子撈月、是枯荷向空?是美女浣紗、是武士揮刀?

是,可又什麼都不是,石頭們只是站著、坐著、躺著,伴著那「嘩嘩」的流水。

溪水中有的地方幾塊小碎石擠成一堆,尖尖角角讓我沒處落腳。有的地方隔上老遠才有一塊巨石,我們又不得不跳著往前跑。再加上溪水冰涼徹骨,不能不說,我們享受的是一份真正的「苦趣」!

我手裡挽著兩個沉重的食籃,既要注意腳下保持平衡,又要留意別打翻了食物,苦啊。這是漢代耶,沒想到見個美女比現代還要難。

溪流轉過一個彎,林盡處,一泓大池出現在眼前,細碎的陽光從樹縫中射出一把把光劍,映照著翠綠的池水波光粼粼,一切都呈現著不見纖塵的純淨自然本色。

天藍雲白,清風送爽,空谷疊翠,萬木崢嶸,池水如鏡,溪澗如歌,鳥雀鳴唱,構成一幅如夢如幻,似有似無的絕妙畫面。

池上,一名女子泛舟水上,發出陣陣清脆的笑聲。池邊,一片蒼翠的櫻桃林邊,兩名女子,一坐一站,清馨的香氣隨著爽淨的風蕩漾,我恍如踏入仙境,如醉如癡。

一名老家丁閃身從林中而出,見到田豐。恭敬的點點頭說:「兩位在人來了。」

貪婪的目視著食籃,他深吸一口氣,猛嗅著裡面發出的誘人香味。用力地嚥了幾口吐沫,接著說:「正好,小姐們都餓了。來,我領兩位大人上前去。」

「等等」。我強按下心中的激動,遺憾的說:「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多家人,食物恐怕不夠,你是那個府上地?」

這家丁弓身施禮:「小人來自蔡府。」

「好,你找幾個人,拿我的信符到英雄樓,找老闆,讓他置辦一桌上好的酒席送到濯龍園來,給你們這些家人食用。」我下令。

「我們這些下人,倒不用大人專門費心。」那家人深施一禮,答謝說:「不如讓老闆多準備一些飯菜,我們在眾位小姐吃過之後。把剩下的打掃吃完就行。唉,這輩子能吃到英雄樓的飯菜,就是殘羹,我們這些下人也知足了。」

我熱切的目視著這下人,親熱的詢問:「老家人。你怎麼稱呼?」

「小人名叫蔡福。「家丁弓身回答。

「好,就依你的辦法,你把我們領到小姐身邊。就自已忙去吧。有我在此,小姐身邊不需守衛了。」我囑咐著。

那櫻桃林邊,一個綠衣女子靜靜地坐在一個石凳上,手裡拿著青翠的柳枝,編織著一個花藍,那花藍已漸成雛型--綠樹,碧水,翠衣,石凳,這些絕妙的濃綠組合在一起,彷彿是一幅靜物寫生,充滿安逸恬淡的風格,絕妙。

綠衣女子左右,一簇族樹上結滿了鮮紅嬌艷的櫻桃,那櫻桃像一棵棵火紅的珠子掛在上面,嫵媚嬌艷到了極點。一個紅衣女子站在一棵櫻桃樹下,伸出白玉般的酥手,正在摘取果實。

櫻桃,我喜歡這種色澤艷麗,形狀圓潤的果實。它使我聯想到嬌媚的女孩,剔透地青春甚至甜美的愛情。我恍然中覺得她們像片著一種時光雕琢的終於趕來的幸福。

我孤身一人太久了。我在血雨腥風中爭戰不休很久了;我看到飢餓的難民無奈反抗很久了;我處身於貧寒的大地;我初心積慮生存掙扎很久了。我渴望著美好的愛情,渴望著有知心愛人很久了。

我並不是一個潛心與此地花匠,可是我還是不由自主地栽種了很多的夢--玉手、紅果、赤衣、嬌嫩如花的面容。

看到她那粉艷的笑臉,映襯在赤紅的櫻桃下面,微微張開的紅唇,潔白晶瑩的玉齒,水波盈盈的眼睛,我彷彿被雷電擊中般目瞪口呆。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美麗啊,那面容,比櫻桃還艷麗;那嘴唇,比櫻桃還甜蜜;挺翹的鼻樑,透露出浮雕般的美麗;那衣領深處,微露出的脖頸膚如凝脂,比上好的羊脂白玉還溫潤白淨;紅寶石般剔透櫻桃果下,伸展的酥手,在艷紅的映襯下,顯露出瓷器般的光潔。

不知不覺,我迷失在這美的夢幻裡面,恍惚的不知身在保處。記憶裡,只知道我緊緊抓著食籃,緊緊抓著。

那紅衣美少女見到我們走近,輕啟朱唇,吐出天籟般的聲音:「你們來晚了。」

我慌意亂的看著她,這美少女長著一雙多麼迷人的眼睛啊,深邃地彷彿見不到底,好像世界上一切美好的東西都在裡面,濃密的眼睫毛微微地低垂著,但扔掩蓋不住眼波中閃動的靈性,轉盼如波眼,娉婷似柳腰。

我熱辣辣的目光直射著她,「真好聽」,我不由自主的脫口說出這話,渾不知自已的輕佻。

那紅衣女子猛一皺眉,面現不悅之色,飄飄的轉身,款款走入了櫻桃林中。

「誰,這是那家女子?」我抑制住內心的衝動,盡量用淡淡的語氣詢問。

蔡福弓身施禮:「我家小姐昭姬。」

蔡昭姬,這就是後來被稱為天下第一才女的蔡文姬嗎?果然不同凡響。

我們走到那綠衣女子身邊,蔡福上前給我們介紹。話音裡,我聽出點苗頭。原來,知道我們為何而來的只是蔡府一家人,包括那位蔡昭姬。其餘兩位小姐,只把我們當作受父親所托,前來送飯的人--當然,蔡福也是這樣介紹的。

「放下吧。」那綠衣小姐恬靜的淡淡招呼我們。隨即,她放下手中編製的柳筐,對蔡福輕柔的下令:「你去招呼張家小姐下船來。我們先吃點東西再玩。」

張家小姐,嗯,湖上地一定是張溫的女兒張嫣兒。看來這位綠衣女是黃琬的次女黃鶯了。

我抬頭向湖中望去,碧綠地湖水上,一條小船蕩漾著,一個身著藍衫的女子不停的潑著水,發出清脆可人的咯咯笑聲,船在蓮花間閃動著,那嬌小的身軀不停地在船上?捂鶠A嬉笑打鬧著。

真是個精力充沛、活潑開朗的女孩。打從我們進來,就聽見她笑聲不斷。笑了這麼久,也沒見她累,什麼事值得她這樣歡笑?

明媚的陽光,烏黑地長髮,如花的笑臉,快樂的眼睛,清淡的花香,還有那襲人的青春組成了一副美妙絕倫的水彩畫。我看著那歡快的小女孩。不竟脫口而出:「人在畫中游,人比花嬌艷。」

「哼,平仄不齊,格律不通,也不押韻。這樣的水平也在洛陽賦詩,洛陽街頭擔水的人做地詩,也比這好。」身後。猛然傳來了那天籟般的聲音。

我扭頭一看,不知何時。蔡昭姬裊裊從林中走出,正伸出玉手從食盒中拿取食物,看著食物漸漸觸到她那嫵媚的櫻桃小嘴,我恨不能變成食物,以身代之。

看到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小紅嘴唇,昭姬臉色一紅,薄罵道:「無禮」。說完,優雅的背過身去,悄悄的嚥下了食物。

我正在尷尬,背後猛然一掌拍在我的肩上,一不留神,差點把我拍倒在地:「嗨,是我爸讓你來地嗎?就送這麼點飯,太吝嗇了吧,我們每個人都帶有十幾個家人,這點飯,怎麼夠吃?」一個女聲嬌脆的說。

我連忙轉過身去,果然,是剛從湖上下來的張嫣兒。只見她一雙黑晶晶,亮閃閃的眸子天真無邪上下打量著我,率性的說:「嗯,人模狗樣,還算順眼,你是何人?我父親怎會讓你來送飯?」

我立刻深施一禮,逗趣的答:「在下麼,中山靖王之後,尚書盧植門下,諑縣野人、青州別駕劉備是也。或許,這個身份今後或許還要增加一點。」說完,我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張嫣兒。

那綠衣麗人「啊」了一聲,馬上明白了我末盡之意。小臉緋紅,霞燒兩頰,眼眸滴水,嬌羞的垂下頭來,偷偷的用清澈如水的眼神掃視著我,「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不勝水蓮花似的嬌羞」,好一個風情萬種的古典美人。

我那末說完的話是--或許還要加上一點,你末來的末婿。蔡昭姬也聽出了我話中的含義,薄滇道:「好油滑的嘴。」

「油嘴,什麼意思?」張嫣兒疑惑的說:「盧植門下,我父親到盧府了嗎?嗨,說你呢,怎麼只帶了這點食物。」

我見到這活潑好動的女孩,捉狎心頓起:「哈哈,你父親是在盧府,但這些食物卻是從英雄樓拿來的,我已經吩咐了,你們可以派人到英雄樓再取一桌酒席,足夠你吃的了。不過,你倒是猜猜看,我為什麼拿這些酒食送給你們?」

綠衣麗人臉已經紅到耳根,嬌柔的低頭擺弄著衣角,嫻靜不語。蔡昭姬用輕蔑嘲笑的眼神瞟了我一眼,矜持不悅,冷冷的哼了一聲。張嫣兒再次伸手,猛地一拍我的肩膀:「我父親是誰?你老師的朋友,讓你送東西來,叫本小姐享用,你敢不聽嗎?」

我微笑著問:「那我是誰?」

張嫣兒脆笑1著說:「你當我沒記性,財才你不是說了嘛,你叫劉備,盧植的門人呀。唔?劉備,這名字好熟呀,你就是那個讓禁軍脫了褲子進城的人,嘻嘻,你這人膽子真大。嗯,若你真是那個劉備,或許,你真敢不來送飯呢。」

身後,傳來一陣陣竊笑,我狼狽的說:「我今日方知,劉備的名聲這麼臭。可憐,我還自認為名聲響亮呢」。

田豐正色的在一帝說:「主公之名,赫赫有威,怎會臭呢?遊學幽州,主公活人無數,流民因主公而生者不下十萬;為幽州兵曹時,胡人見主公軍旗,群相逃散;自幽州赴青州救援。轉戰冀州,十戰十勝;義收黃巾降俘,見仁者之心;擒張梁平穎川。顯霸者之威;千里送師服罪,現忠貞之情。小女子無知,懂得什麼大義所在,主公不可因此妄自菲薄,使我等部下傷心。」

張嫣兒驚訝的看著怒氣沖沖的田豐,說不出話來。那綠衣麗人嫻雅的站起身來,身田豐深施一禮,歉意的說:「先生請勿發怒。小妹天真爛漫,不知你家主公虎威所在,言語間冒犯了,我代她向你賠罪。」

張嫣兒吐了吐小紅舌頭,機靈的閃身躲到了綠衣麗人的身後。田豐兀自怒氣末消,我馬上打岔說:「符皓,只讓這些家人們去英雄樓,我怕陳永不識,怠慢了他們。你也同去吧。嗯,多日以來,你操勞過多,辛苦了。今日大事已了,你就在英雄樓陪雲長他們喝個痛快。等回頭我到英雄樓找你們,如何?」

田豐細細地觀察了一下三個麗人,點頭稱是。

看著田豐漸漸遠去的背影。蔡昭姬淡淡的說:「嗯,你這手下脾氣倒是倔強。」

也許是盧植與她父親蔡邑關係不錯地原因,蔡昭姬雖然不憤我的無禮,但卻用這種不見外的語氣和我說話。

我急急的回過頭去,用熱烈的眼神看著蔡昭姬,極盡慇勤向她解釋說:「此人乃是巨鹿名士,有大才也。雖話語尖刻,不能容人。然,吾愛其才,不忍責之。況且,此人話雖苛刻,但言之有物,常言道忠言逆耳,故此,此人雖常說些逆耳之言,我卻很尊敬他,也就對他聽之任之。還望各位小姐別見怪。」

我說完這番話,蔡昭姬臉上的寒霜似乎稍微融化了一些,眼神也由嗔怒變成了讚許,渾身散發出與生俱來的典雅韻味。端莊的站起身來,輕輕的做了個揖:「玄德公胸中別有溝壑,小女子簡慢了。」

「那裡」,我收起憨笑,正正經經的說:「劉備,莽漢也。得遇蔡小姐,三生有幸,偶然說些瘋話,望小姐別介意。」

「聽說玄德公是盧公門下最出色的兩名弟子之一,盧公才學顯於當世,不知玄德公學了幾成?今日美景在此,玄德公可否賦詩一首,讓小女子開開眼界。」蔡昭姬輕柔的詢問。

我抬手??萓p雨飄下的汗珠,心慌意亂的答道:「備在盧公門下,最為頑劣,小姐所言最出色,恐怕是說我搗亂最在行吧。賦詩,今日得見三位絕世美女,我腦袋裡都是漿糊,恐怕說不出好佳句來。」

開玩笑,在蔡昭姬面前做詩,比在魯班門前耍大斧,關羽面前耍大刀還可笑。

我腦子裡面不斷翻湧著有關蔡昭姬的記憶,記得在曹操贖回蔡昭姬後,曾在一次閒談中,曹操表示很羨慕蔡昭姬家中原來的藏書。蔡昭姬告訴他,她原來家中所藏的四千卷書,幾經戰亂,已全部遺失。對此,曹操流露出深深地失望,當聽到蔡昭姬還能背出四百篇時,又大喜過望,於是蔡昭姬僅憑記憶就默寫出四百篇文章,文無遺誤,可見蔡昭姬才情之高。

不過,一直被認為是蔡昭姬名作的《胡笳十八拍》,卻不見於《後漢書》,在《後漢書*董祀妻傳》中沒有提及。在略後的《文選》、《玉台新詠》等文集中也沒有記載。經後世推測,極有可能是唐朝人的偽作。持這個觀點的,包括宋代地大文豪蘇東坡。

記得《胡笳十八拍》中的一些片段--「城頭烽火不曾滅,疆場征戰何時歇?殺氣朝朝沖塞門,胡風夜夜吹邊月」。這那裡是漢代的四言體詩,即使當時地三曹,恐怕也不能寫出這麼工整的七言詩來,確實和唐時的邊塞詩無異。

不過,雖然《胡笳十八拍》很可能不是她作的,但她的才學無疑是當時女子中絕無僅有的,不然,在男尊女卑的漢代,不會單獨為她在歷史上立傳,要知道當時有多少名人都沒在歷史上留下傳記--包括勇貫三軍的高順、智彗超人的沮授田豐。

我記得我所學的歷史教科書上,記載著蔡昭姬生於177年,這好像是出自於現代戲曲《曹操與蔡昭姬》中的說法。在這齣戲裡,同時又說蔡昭姬16歲時嫁給衛仲道,衛仲道更是出色的大學子,夫婦兩人恩愛非常,可惜好景不長。不到一年,衛仲道便因咯血而死。蔡昭姬不曾生下一兒半女,衛家的人又嫌她剋死了丈夫。當時才高氣傲的蔡昭姬不顧父親的反對,毅然回到娘家。後父親死於獄中,昭姬被匈奴掠去,那年她23歲,因美麗絕倫被左賢王納為王妃,居南匈奴12年,並育有二子,後被曹操以萬金贖回。

蔡邑之死是在192年4月。王允設連環計,呂布殺死董卓後。同年6月,李催、郭汜圍長安,殺王允,敗呂布,匈奴在這期間掠去蔡昭姬。

等等,我想起了什麼。如果她真是177年誕生,到192年才15歲,怎麼會有在這之前16歲出嫁。不顧父親的反對回家地經歷呢?而後在192年(她15歲?)這年,23歲的她被掠去匈奴,可能嗎?難道編這個戲曲的人,就如同他後來寫詩讚頌畝產萬斤田和大煉鋼鐵一樣,因為沒有數字概念而搞錯了一點東西。

其實。除了蔡昭姬之外,蔡邑至少還有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蔡邑地另一個女兒(不知道她的名字)確實生於177年,她是魏國上黨太守羊道的妻子。羊家是泰山郡的望族。大約在186年,蔡邑因直言取禍,逃到羊家躲了好些年,直到董卓進京起用他為侍中。

羊道這個人在三國歷史上並沒有任何知名度。然而他的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卻是那段歷史上風雲顯赫的人物。他的女兒羊徽瑜,嫁給了司馬師。《晉書*后妃傳》記載:「(景獻皇后)母陳留蔡氏,漢中郎將蔡邑之女也」。羊道的兒子,更不陌生。就是魏晉時期傑出地軍事家、征南大將軍羊祜。《晉書*羊祜傳》記載:「祜,蔡邑外孫,景獻皇后同產弟」。

看來,我們現在記載的蔡昭姬生平,需要重新認識。不過,演義雖有不實,卻絕不能抹煞這天下第一才女的風采,我剛才謅的歪詩也是屬於千錘百煉的名句,但遭到了她的痛罵,這種情形下,我那敢再出口獻醜。

唔,以她被驚去的時間計算,192年她23歲,現在的她應該15歲,虛歲16,正是出嫁的時間,我來的正是時候啊!一想到這,我不禁心馳神往起來。

我正胡思亂想,蔡昭姬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口問到:「聽說你在穎川見到了孟德兄,他還好嗎?」

我恭敬的舉手作揖,開心的答:「孟德兄風采依舊過人。」

蔡昭姬輕輕的點點頭,不再言語。

張嫣兒看到田豐走遠,馬上從綠衣麗人哈鶯身邊閃出,蹦到我身邊,好奇的問:「聽說你把禁軍折騰的夠嗆,別人語焉不詳,今日逮到你,你親口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蔡昭姬皺起了眉頭,黃鶯善解人意的開口勸說道:「嫣兒,此事語多不雅,別為難玄德公了。」

說到「玄德」這幾個字時,黃鶯地聲音漸漸的細不可聞。

「沒事,我聽他親口說說,今後也可向姐妹們炫耀一下,這可是他親手作的事啊。」張嫣兒毫不在意的說。

「也好,我既然做了就不怕說,左右閒著無事,我跟你們聊聊,你們邊聽邊吃點東西墊饑,等酒席來了,我們再正式開席。」我慨然應諾。

黃鶯站起身來讓出座位,溫順的低著頭,輕聲細語的說:「這話肯定很長,長話不適合站著講說,將軍還是坐這兒說吧。」

我深深的看了黃鶯一眼,一朵紅雲馬上從她的臉上飄起,黃鶯迅速側過身去,躲過了我灼灼的目光。慌亂的撿起柳條花籃,用纖纖玉手擺弄著。

蔡昭姬再次冷哼一聲,我趕忙道謝後坐下,與張嫣兒聊起話來。

唉,在這個古代,泡妞真是件複雜的事。在我們那個時代,討妹妹的歡心只需要不停地向她獻點小慇勤,說點好聽話,買點小禮物,就足夠了。即使是難以攻下的堡壘,只要在約會時堅持面帶親切的微笑,每隔幾分鐘,看她一次。當然,如果剛好她也在看你,你就要直視她的眼睛數杪,含情脈脈的看著她。還有,對她談她所感興趣而你比較熟悉的話題,如此反覆,絕對可以杪殺妹妹。

但可恨的是,這個時代,向女子獻慇勤是登徒子的行為,目光直視妹妹也是不禮貌的行為,至少談些妹妹感興趣的話題,我都不擅長,也不知禮節上是否合適。尤其是蔡昭姬在一旁,話題繞來繞去的讓我賦詩,使我不敢片刻思想跑神。累啊。

不過,這三個女孩中,數嫣兒最富青春朝氣,與她聊天,天南海北的胡吹一氣,不時引來她驚訝的脆叫,不知不覺中,時間過得飛快。

不一會,英雄樓的酒席送了過來,隨行的是幾名王越的弟子。看來,田豐是怕我身邊沒人招呼,特意把幾名願意隨我去青州的師弟找來,打打下手。在前呼後擁的照料之下,我們暇意的把酒席搬到船上,在湖中暢飲。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等我們吃完酒席,暮色已經蒼茫。在火紅的夕陽下,我逐個把這三位絕色女子送回家。昭姬淡淡的衝我點點頭,毫不回顧的走入了家門,到是黃鶯,仔細的謝過我的照料,在家人的迎接下,婀娜的步入府中。

最後,輪到送張嫣兒時,這個心大如斗的女孩,也多少明白了我的意圖,一下車,她快速的閃進了府門。

「哼,還說我沒禮貌呢,這女子,連再見都不說就閃人,真是啊。」我心力交瘁的感慨道。

現在,剩下的事就是等待美女們的判決了。稍後,田豐會挨個上門,詢問她們的意圖。如果那女子肯了,我就會選擇其中之一,上門提親。

第四十九節雙喜臨門

兩日後,皇上正式頒布了處理我的聖旨,聖旨中嚴厲的斥責了我,宣佈任命我為青州北海郡下密丞一一小縣令而己。另外,200名禁軍被解職,他們興高采烈的跑來向我報道。

由於我早己上下打點,太監們收到了想要的錢,所以,這次皇帝沒能罰上款。青州戰亂之地,小縣令賣不出好價錢,下密丞的官位,也只是象徵性的讓我繳納10萬錢。但隨後一封聖旨中,指派我前往出雲城傳令,讓出雲城交出所有的工匠,命令工匠來洛陽生產琉璃,同時要求出雲城歲納800萬錢,各類貨物各貢100件。

我接過這聖旨,心中冷冷的笑著。

暗暗想到,出雲受到鮮卑攻擊時,皇帝到哪去了?流民四處饑懂求食時,皇帝到哪去了?百姓沒有生路,成為「菜人」以供別人食用時,皇帝到哪去了?現在建設好了,皇帝出現了,官員出現了。而且皇帝和官員們還要按照他們的想法領導百姓,沒收百姓的財產成為他們的財產,強制百姓遷移成為他們的奴隸,要求百姓做牛做馬還要對他們感恩戴德,好無恥啊。

在盧植的密切注視下,我克制著不悅的表情,強忍住把這封聖旨扔入馬桶,或者拿他擦屁股的衝動,裝模做樣的感謝皇帝的恩典,奉上錢財感謝太監們頒旨的辛苦,等太監們出了門,再恭恭敬敬的把這狗屁聖旨裝入木盒中。

隨我一起任命的還有曹操、董卓。曹操以軍功被任命為充州東郡太守,董卓雖然打了敗仗,但他上下打點,不降反升,從并州刺史職位上。升任并州牧。

任命書到來的當天下午,三家小姐的答覆也來了。

三張貼子上寫著三句話,最短的是黃家小姐。單單地寫了一個字:「可」。看著這柔細的筆跡,我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柔柔的細語,翠衫,綠柳。

張嫣兒地貼子一派爽朗氣概,貼子上寫著兩個字:「極佳」。看著這奔放的字跡,張嫣兒那有。無心的燦爛笑臉躍然紙上。

蔡昭姬的貼子上,字最多,但也最讓我心涼------「人尚入目。書需再讀」。我拿著貼子,心中一陣陣冰寒,呆呆的發愣。

「主公,依我看,這貼子也不算拒絕,如果主公真的看上蔡家小姐,以盧公和蔡家的關係,我們上門提親,絕不會拒絕。」田豐在旁小心翼翼的安慰著。

我心中千頭萬緒。反覆捉摸著蔡昭姬地貼子。

「依符皓的看法,這事該當如何處理?」我若無其事的整理著三封回貼,緩緩的把它們一個個擺到田豐面前。

田豐仔細的打量這三封回貼,伸手拿起蔡昭姬的貼子,分析說:「蔡議郎才學高深。蔡女家學淵源,才氣更是不凡,然。這父女自持才學,傲視世人,久後必有奇禍。主公之才,治天下之才也。賦詩做文,如此尋章摘句的彫蟲小技,主公豈屑為之。小女子無知,竟以此小看天下大才,我擔心主公娶了她之後,其心有不甘,處處壓主公一頭,因而不能母儀天下。」

母儀天下,田豐是以挑選皇后的態度來挑選我的妻子,我馬上制止:「符皓,此話後半句己經逾越禮制,不得出此無父無君之言,嗯,此話不足為外人道也,快派幾名侍從守在門口。」

受到我地訓斥,田豐毫不在意的繼續說:「主公若真是看上了蔡家女,我也勉為其難,為主公極力促成此事。」

我默默的沉思了一會,催促說:「符皓,你先試著說說其他兩位女子,我考慮一會,再答覆你。」

田豐就手拿起張嫣兒的貼子:「張家小姐天真爛漫,性好捉押。與主公相處,倒是能玩到一起,故此,貼子上說『極佳』。但我擔心張家小姐處事不知輕重。主公現在正處在創業時期,萬事艱難,我等眾人只待主公引領,若主公打算追求魚水之歡,老死於床第之間,張家小姐倒是個最好的玩伴。」

我點點頭,鼓勵說:「符皓,往下說,接著往下說。」

田豐拿起黃鶯地貼子,正色說:「黃家小姐,德榮嫻淑,識大體,全大義,為人處世深合中庸之道,為主公今後的基業,為萬千追隨主公的部下,為在主公生活下地百姓,豐不自量力,敢請主公娶了這位女子。」

說完,田豐離席而出,深深的跪倒在我面前:「主公,豐之所請,不在私心,在乎主公千秋基業,望主公看在我追隨你的份上,答應了我吧。」

我的心在痛,我的頭在旋,我的語氣顫抖,我死死的抓住面前的案幾,盡最後的力氣,用淡淡的語氣回復說:「符皓所慮,正是我所慮也;符皓所思,正是我所思也。我決斷己下,就按符皓所言去辦吧。」

田豐興奮的翻身坐起:「如此,主公快把這喜訊傳到出雲與青州,讓百姓與主公同樂。」

我沉思了一會,點頭答應:「龔景青州牧的任命,揣到我懷裡很久了,就讓人把這好消息一併傳給子正〔沮授),讓他通知龔州牧吧。」

田豐歪著頭,思考著:「我正有所思,龔青州以我們之力登上州牧寶座,會不會在任命各地官員的問題上與我們有衝突?我想以主公的名義,給龔青州寫一封信,就說主公雖被任命為下密丞,但輔佐龔青州之心仍未放棄,若龔青州沒有更好的人選,主公願意繼續擔任青州別駕的職務。」

我馬上讚歎說:「符皓處事,事事周詳,我有了符皓,何愁青州不治,天下……,,失言,我說到這,馬上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表面上我雖斥責田豐說了越制的話,但這天下二字,卻不是我能說出口的。

意識到這點,我立刻把下半句話吞下。

田豐聽到我這話。一絲喜色迅速的閃過他的嘴角,旋即,他低下頭。裝做整理三封回貼,悶悶的說:「主公,既然我們己打定主意,我就照主公的意思辦了。」

「也好」,我意興闌珊地說:「就照商議的辦吧。」

轉念一想,我叮囑道:「兩件事,你順便給我辦好。首先派人到青州傳訊,這人選以厲尉最合適。但我現在離不開他。嗯,就把王越武館的人組織去青州吧,由文謙〔樂進)領隊。讓子正把這些人都安置在各鄉各縣,負責組織鄉縣警衛隊,我們從今日起開始藏兵於民。還有,先把其中地傑出者送到出雲城,進入軍校學習軍中號令。兩年後,再與現任各縣尉守輪換。這樣,四年後。我們就可以把青州建成戰士之城。」

田豐馬上點頭稱是:「主公計慮的很好,你這些師弟分佈到各縣各鄉,把各縣鄉軍權、防務權抓到手裡,今後的青州,就是我們的了。誰也動搖不了我們的地位。唔,這件事要趕快辦,我通知子正。讓他別管龔景如何主張,把我們的人堅決的安排下去,我們讓步的底線就是一一正職由他委派,如此處理,主公看看如何?」

「符皓啊,」我有點不悅了:「這本是很好地一件事,怎麼讓你這一安排,聽起來充滿了陰謀的味道,你的話裡鬼氣森森的,這可不是君子之道。」

田豐惡狠狠的說:「我等九死一生才穩定下這青州,若是有人一紙公文就想拿走,恐怕也不那麼容易。」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正在含沙射影的攻擊皇帝的詔書,不過,這個卻不適合在公開場合談論,我抬手止住了他:「打住,符皓,出雲城的事我自有主張,但現在在洛陽,不適合談論此事,我們回青州再說。」

田豐話題一轉,詢問到:「那麼,主公想辦地第二件事是什麼?」

我目光轉到了那三封回貼上,深深的凝望著,遲疑的開口說:「符皓,我記得洛陽附近有一條櫻桃溝,你找王越問問,或許他的弟子中有人居住在那附近,我想,召集百戶有種植櫻桃經驗的農人,攜帶櫻桃枝條,到廣繞城大面積種植櫻桃。」

田豐詫異地問:「主公想栽櫻桃,為什麼?」

我沉思了一下,理了理思路,解釋說:「那日,我在灌龍園看到櫻桃嬌艷可愛,突然想到,鄺山深處櫻桃溝所產的櫻桃為東周時代祭祀珍品。溝內有紫櫻、臘櫻、滑台櫻、朱皮櫻、旱櫻、吳櫻、甜櫻、千葉櫻等十幾個品種種,它3,4月開花,5,6月結果,而且果實紅亮耐看,開花結果時間長,可作為良好的觀賞樹種。

如果我們廣繞城遍種櫻桃,也算是我們廣繞一景。而櫻桃果實味純甘美,且有調中益脾,去寒止洩地作用,素有佳名。吃不完的櫻桃果也是釀酒的上佳材料,秋冬季節採摘櫻桃,釀酒自樂,也算是一件美事。

唔,入秋以後正適合栽樹,找百戶人家,讓他們帶上種苗,到廣繞植樹,我還記得,我東萊郡的育犁地區〔煙台福山),曾產一種大櫻桃〔是中國大櫻桃的發源地),我們12條南北走向的街,就栽上12種櫻桃,如何?」

田豐沉吟了一下,有點不知所措:「主公要想種櫻桃,那就下令種吧,幹嘛說這麼多理由,需要理由嗎?不過,櫻桃適合在山溝中種植,在城裡種,恐怕不容易活?」

「這樣啊?」這回輪到我不知所措了:「那好,我們在廣繞城四周尋找12個山溝坡,遍種櫻桃。至於城中,就在我官邸附近,種植上朱櫻,如何?」

田豐點頭答應:「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主公想吃櫻桃,那就下令吧。」

那時花開,櫻桃嬌艷欲滴,我的美人,你可還能在樹下,伸出纖纖玉手採摘肥美的果實嗎?

一陣陣倦怠湧上我心頭,我擺擺手,斥退了田豐。獨自一人呆在空蕩蕩的大屋內,我的心杯被哀傷滿溢,我欲哭無淚。

在田豐的接連運作下,我的婚期迅速的定了下來----15日後,光和七年七月初九,方士們占卜所得曰:喜神正南,福神正東。財神正西,宜會友、嫁娶。

就在這一天了。

幸運的是,就在我婚禮地前一天。出雲貨商及時趕到了。這商隊領隊的居然是周毅!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裡,能見到同患難地兄弟,並由自己的兄弟見證這場婚禮,我格外興奮。

正準備拉著周毅籌備婚禮,他心急的摒退左右,一句話打斷了我的安寧。

「此次,出雲商隊之所以讓我領隊,就是想在冬季來臨之前。盡可能的籌集糧草,我們這次出售的貨物,都將換取糧食。至於你說的前往益州通商的事,出雲元老院委派劉宙率隊,他將隨第二批商隊到來。還有,青州會館地事,元老院希望第一任官員由我擔任,我將有權選擇地段,建設這青州會館。」

接著。周毅略帶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在你佳期鄰近的時候我來打攪,但我聽說你在洛陽城中,選擇王越武館附近建設青州會館,我代表元老院。希望你立即停止建設。」

我蒙了頭,看著周毅,不解。

周毅隨即補充說:「當然。建設了一半的會館不能丟下,我們可以把它改建成酒樓、客棧。」

「為什麼?」我有點生氣了。

「表面上,元老院的意思是怕貨物都運入城中,將會任人宰割,不利於偷稅逃稅。但私下裡,我與尹東高山商量了一下,覺得這樣做比較合適。一方面,我們通過決議否決你的主張,便於今後提倡讓百姓自己做主的風氣,重要的是,我用兩個詞你就明白我們的意思----董卓。」周毅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冷靜的說出這番話。

呀,我真是忘了這點,董卓,五年後他就會來洛陽橫行,據說他見了想要的東西就搶,從不考慮這東西是誰的。

在我們多年的教育下,財產所有權己深入出雲百姓心中。捍衛自己地財產權被出雲百姓視為理所當然的行為,拋灑熱血捍衛財產也是勇士所為。這樣一來,最先和董卓起衝突的肯定是出雲百姓。而洛陽城,城門一關,我們地商隊、百姓那裡逃?

看來,我是太大意了。我低下頭,表示服從元老院的決議:「那麼,依元老院的意思,該在何處建立這青州會館合適?」

周毅搖了搖頭:「這個元老院沒做出具體建議,我們三個人認為,戰亂時期,不適合過度分權,元老院否決一次己經夠了,再加上,這自己做主的犯上主張,還需逐步的慢慢的灌輸給民眾,讓民眾認可。」

說到這,他微笑著補充說:「再加上,你也不是笨人,只需稍加點出,你會想到好辦法的。」

我點點頭,表示意會。想必周毅他們在通過這決議時,遇到了很大的阻力。故此,這決議毫無約束性,只有在我願意的情況下,才可執行。

「你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一個更好的地方,在洛陽城南側2里路,洛水邊上,太學附近,有個碼頭,我們只要稍加修繕,就可以停靠大貨船。萬一有事,我們只要渡過黃河,在對岸毀去船隻,就可自穎川逃往充州,自充州進入青州。到時,誰也別想追上我們。」

我摸著下巴,思索著接著說:「這地方還有個好處,出雲城的貨船,在褐石進入黃河,在成皋附近拐入洛水,不用換船就可到達洛陽,洛陽購買的貨物直接裝船,順流而下就可到青州,充州、冀州銷售。嗯,這到真是個好地方,就這麼決定了。」

說完,我看著周毅,詢問道:「我們這一別,有年頭了吧。說完了公事,說說私事,我快成家了,你們這幾位兄弟怎麼樣,看上誰家女子,告訴我,我去給你們搶過來?」

周毅馬上露出垂涎欲滴的神情:「嘿嘿,尹東那小子上了你的大當,現在當上創世神教的主教,不能結婚不說,連喝酒都得偷偷的。高山仗著去了幾次韓國,現在泡上了韓國公主。可憐,也就我現在沒著落,我準備向你看齊,在洛陽解決我的終生大事。啊,據說洛陽美女如雲,我特地搶了這個差事,就為了到洛陽來泡妹妹。漂亮妹妹,哥哥來了~~~~~」

我微笑著點醒周毅:「伯通,這洛陽可是講究家世的地方。你無根無底,可不要輕易沾花惹草,處處留情的。以免日後傷心傷肺的。」

說到這,我一陣陣心痛。

「搞什麼搞,我可是遼西來的野人耶,我看上誰,大不了一搶了之。事情鬧大了,我丟下官跑到遼西去,看誰敢來出雲城咬我。再說了,我們是兄弟。你能不為我擦屁股嗎?哼哼,我反正打定了主意,你先任命好下一任官員,做好準備吧。我可告訴你,也許我明日就搶了人跑路。」周毅腆著臉,厚顏無恥的說。

「兄弟,你比我厲害。」我拍拍周毅地肩膀,感慨說。

周毅忽然想起什麼:「啊,我到忘了。高山準備成親時,仔細研究了你的繼承法,天天大罵你,說你這小子不地道,兄弟們來這古代。本想娶個三妻四妾,過過齊人之福,沒想到你這小子陰險。竟然在繼承法上打了埋伏,斷了兄弟們的想頭。」

「你說地是《長子繼承法》和《財產不可分割法》嗎?」我別有用心的笑著。

「對對,你看,表面上這法律說的是死者財產不可分割,統一由長子繼承,據你說這樣可以限制財產、土地、或者爵位越來越多。但實際上,若是長子繼承所有財產,其餘孩子必須自己奮鬥才能生存,誰家女子願意嫁與人做妾,生個孩子沒繼承權,還需自己謀生。況且,若是一個男子真愛那女子,怎甘心她做妾,愛情結晶都無著落呢?所以你這法律,實在是其心可誅。據說,韓國公主願意陪嫁十幾名女子,高山嚇得都沒敢答應。」

周毅說到這,學著高山的語氣說:「莫負人,還是苦自己吧。」

「佩服佩服,高山同志竟有這樣的思想覺悟,領會到這法律的深層含義,不愧是大司刑啊」我嘲諷道:「少娶兩個美女卻不是苦自己,而是自我約束。這條法律的宗旨是改變我們國人管生不管養,管殺不管埋的惡劣習氣,如果你有能力教養孩子,無論你生多少個,只要你孩子長大成人後有一技之長,就不怕無法生存。高山,太小心了。不過,高山到是說對了一點,這法律最終導致地,還真是一夫一妻制。」

「陰險,太陰險了,你這傢伙老是這樣暗藏殺機,我真是交友不慎啊」,周毅發出一陣陣悲呼。

「好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皇帝對出雲城下了一道旨意,在這,你先看看。」我取出皇帝的聖旨,遞給周毅。

周毅翻來覆去的看著聖旨:「嗯,這東西不能給高堂隆他們看,我怕看完後,他們會緊趕慢趕,把工匠們交給皇帝。」

「那你怎麼看?」我徵求著他的意見。

「我麼,我現在是你青州官員,這些貨是青州客商到出雲城採購的,出雲繳納貢物,與我青州客商無關?」周毅捉弄的眨著眼。緩了口氣,補充說:「要是我是出雲城民,哼,要錢可以,要人不行。這些人可都是我們手把手的教出來地,他們一點力沒出,憑什麼交給他們。再說,工匠們願不願意到皇帝手裡做奴隸,我們無權做主,我們有什麼資格拿別人的自由做交易?」

「很好」,我點點頭:「你知道這件事就成,後面的事,該怎麼應付,你心中要做好打算。嗯,幸好是你來了,否則,有些話,真不知道該怎麼跟這些三國人說。」

「好啦,我現在是遼西野人耶,因為在出雲生活過,所以被你任命為青州會館管事,負責清點出雲貨物,記記流水賬而己。耍賴皮是我地專長,等我混不下去了,我就會拐個新娘子跑路,你準備好給我擦屁股就行。嘿嘿,和皇帝耍賴皮,真是平生的機遇和挑戰啊,死太監們,你們的噩夢到了,嘿嘿嘿~~~~~~~」周毅發出了一陣周星星式的鬼嚎。

第二日,光和七年七月初九,我把黃鶯正式娶過了門,漢代婚禮沒那麼多瑣禮,只是在盧植的帶領下,我到了洛陽郊外,射出了四支禮儀箭----這是士子地成親禮節,叫做「郊告四方」。

等這四箭射完,作為漢室宗親中山靖王的唯一後人,我在盧植的陪同下,到宗正府登記婚姻。

所謂宗正府,就是家族內部管理宗族地專門機構。家族內的長門長支的嫡系凡有婚嫁生養,無論貧賤,都需報備宗正。若是長男。更需報備宗正,以做記錄。想當年,劉備生下來時,雖然家裡窮困,但也經過了這樣地手續。

這宗正的職務,前一任是劉焉,他現在到了益州,擔當益州牧。等到明年二月。他就會以張魯佔領漢中為由,從此不加朝勤,割據四川。州牧之職,始於劉焉,群雄割據,也從他開始。

做完了這些官方禮儀,剩下的就是簡簡單單地婚禮了。沒有拜天地,沒有交杯酒,新娘直接進入臥室〔姑且叫洞房吧)。賀客們都是親屬,手下人等在側席伺候,其餘相熟的人士,只是送上一封賀禮,自己卻並不到場。與我熟悉的古代婚禮全然不同。

據說。婚禮五日過後,夫婦雙方要挨個上門,答謝送賀禮的人。那時再舉行進一步的歡宴。這是士子之禮的婚姻,有著嚴格的禮教規定。

雖然人少,但在周毅的鬧騰下,婚禮似乎出現了一些不拘禮法地現代味,酒醉的大儒們似乎也顧不得指責,在美酒的烘托下,也做出一些失禮的事,比如,再三逼迫我做詩吟句,描述我的心情。在酒意上湧之下,我顧不得版權問題,居然把王維的觀獵詩剽竊了。我乘著酒意,在堂中遍舞劍遍歌:風動角弓鳴,將軍獵渭城。

草枯鷹眼急,雪盡馬啼輕。

忽過新豐市,還歸細柳營。

回看落雁處,千里暮雲平。」

唱完,我意猶未盡,大呼著唐代盧綸的塞下曲:「鶩翎金僕姑,燕尾繡鰲弧。獨立揚新令,千營共一呼。」

這兩首詩都是漢樂府體裁,雖然不是四字一句的漢詩,但其漆慨激昂處,令人熱血沸騰。

黃鶯的侍女小秋見到我狂放無行,馬上趕到臥室通報黃鶯:「小姐,相公大醉在堂中,正在念詩哪?」

黃鶯驚問:「什麼詩?」

「一獨立揚新令,千營共一呼。」

黃鶯默然:「昭姬姐姐說他『書需再讀』,相公心中或有苦楚,故而出此狂放之言。小秋啊,你別驚醒了客人,悄悄給相公送一碗醒酒湯,就說是我讓他喝地,他自會明白我的意思。」

小秋明白,立馬跑出了臥室,按她的吩咐做事。

接到醒酒湯,我驚然而驚----過分了,今日我太放浪形骸了。我悄悄的打量著席上的眾人,看來大家都喝多了,希望他們沒注意到我地行為。我立刻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安安靜靜的看著眾人作樂。

周毅也喝的不知道南北,三分癲狂,三分作假地大吼著:「來,今日我家主公成親,主公之後,我等也有了統屬,為那沒出生的小主公,乾一杯。

我代表出雲城民,恭賀主公成親。」

說著,他假癡半癲的喊道:「來來來,奉上出雲賀禮----百盞琉璃燈,把這大廳照亮堂點。酒席散後,賀客們可以取走一盞琉璃燈,作為今日酒宴的紀念,來,喝。」

不錯,沒有比今日更好的廣告效應。所謂琉璃燈,就是我們根據煤油燈原理做的玻璃燈,不過它點的是食物油。在玻璃罩下燃燒的食物油少了煙火之氣,比當時主要的照明工具----火把更明亮。這些賀客都是與我們走得很近的高官顯貴,經由他們的嘴一宣傳,這琉璃燈想不暢銷也難。

不過,在我看來,這琉璃燈應該是戰略物資。在這個時代,由於照明手段缺乏,人們都延續日落而息的習慣,把這琉璃燈廣為銷售,不是讓敵人增加了活動的時間了嗎?

周毅是否太不謹慎了呢?

我不知何時進入了洞房,只知道第二天,當晨曦照在我臉上時,我想到的第一句話是:「夢裡不知身是客,回想前塵淚沾襟」。

在這個三國時代,男子15歲就可成親,我們幾個來到這世界的人,20好幾還沒成家立業,絕對是這時代的異類。現在,我們各自有了奮鬥的目標和方向,開始逐漸的融入這時代,我心中更加感覺到沉甸甸的責任感。

看著沉睡中,妻子那如花的嬌艷,我心中暗暗發誓:必以身衛護我的家園,我的子民,我的妻兒,我的愛。一定要讓我的愛人為我驕傲,為我自豪。

婚禮過後,我們夫婦按禮節四處回拜。當然,禮物就是出雲城準備的琉璃燈和燈油。對於特別相熟的朋友,我們還有幾包糖果贈送。經過這些類似廣告效應的公關活動,出雲城的琉璃燈賣的格外火。

這更加重了皇帝的貪慾,我的婚禮過後才三日,皇帝己多次派出中官,催促我迅速趕往出雲城傳達旨意。



第五十節洛水話別
在皇帝在三的逼迫下,我不得不在婚禮結束後的第五日,把劉宙赴益州的商隊匆匆安排妥當,就踏上了回程。

周毅領著留駐的人員到洛水邊送行,可是一直等其他送行的的人員走後,我們才有機會私下裡在船艙中說上話:「洛陽形勢複雜,伯通啊,待在這虎狼之地,你要格外小心,稍不留神,觸犯了什麼不知道的律法,或者是惹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你就會被逮捕下獄,財產就要被沒收,你可要小心,很多人可是巴不得沒收你的財產呢。」我憂心忡忡的勸告說。

「我明白」,周毅深有感觸的感慨道:「苛政猛於虎啊,怪不得百姓寧願待在有老虎的地方,也不願待在有官府的地方。我打算,今後客商往來的事盡量不出面,我只管泡妞,拉攏各方的關係。這樣一來,誰能找到我的毛病?」

「你這個色狼」,我笑罵著:「我真為洛陽的好女子發愁啊。」

周毅發出一陣陣*笑,我順口追問:「說到泡妞,你打算娶幾個妹妹回家。」

「當然是多多益善嘍」周毅沒正經的回答:「乘著你那該死的長子繼承法還沒有在中原實行,我先搞定幾個漂亮妹妹,嘿嘿,等她們回味過來,一切就晚了。」

「哈哈哈」,我大笑著:「那你可要注意,這時候可沒有計劃生育措施,生下來的孩子你可要教育好啊,一旦他們將來通過不了繼承人考試,依據順位繼承的法律,嘿嘿,我的孩子是不是可以繼承你的財產。」

「你去死」。周毅惡狠狠的說:「咱倆非親非故,雖然來自同一個地方,但沒有絲毫血緣關係。你想繼承我的財產,下輩子吧。」

我們隨即笑著喘成一堆。半晌,周毅回過起來,嚴肅地問:「說真的,我一直在納悶,在這個亂世裡,征戰殺伐不斷,地廣人稀。你怎麼想到用這種鬼法律,來約束生育呢?」

我緩緩的點點頭,看來,連周毅都不十分理解這法律啊。

我站起身來在船艙中走了兩圈,小心翼翼地選擇著字眼,對周毅解釋說:「這項法律的建立,表面上是把漢秦以前默認的長子繼承的習慣,用法律的形式確定下來,但實際上,它卻有著深層的含義。首先,就是我當初設立此法時,對你們說的原因一一它可以讓封建分封制固定下來,不至於因為子女越來越多,財產劃分越來越細。爵位越來越多,導致朝廷無法承受。最重要的是,這項法律保證了每個人佔有更充分地資源。保證他更好的生活,並且能有多餘的財力和精力研究點什麼,或許能為生產力的發展,也為民族的進步做點什麼。

中國歷次血腥的暴力革命,都是由於人口膨脹導致資源不夠,土地壓力過大、人口數量過多,人均佔有資源不足以養活自己等原因。這樣一來,無產者想要獲得財產,只有把屠刀伸向自己的同胞。而我一直想,或許我們能從根本上解決血腥暴力的禍源一一人口的過度膨脹。讓每個活著地人都能獲得更多的資源,使他們更高質量的活下去。與其拉拉雜雜生一大家子,每人只有一口稀粥的活著,不如讓他們每人都能大米白面的活著。

如果中國人每人佔有地生活資源都比得上西方世界,我相信,他們就有財力,有閒暇,有機會,研究出更加璀璨的科學文化來。

如果你憂慮人手少,會導致生產壓力過大,士兵數目減少。我反而認為,這倒是個好機會,人手少,我們就研究更先進的耕作技術;人手少,強大地、替代人力的機械就會暢銷,人們自然就會更加努力的發明更強大的機械。中國,就有機會擺脫農耕文化,進入機械文明了。

說得準確點,我們的長子繼承製度是一種不動產基本不分割的繼承製度。在多數情況,通過考核合格的長子,繼承不動產擔起維繫姓氏的重擔。

其他孩子一出生就知道自己不能繼承財產,他必須努力去學習謀生的能力,學軍學商,必須自己去打份天下,這也是鼓勵其他孩子學會競爭,而不是只想著依*父母的財產。

當然父母必須提供其他孩子的各種學習費用。所以,「長子繼承製度」和「繼承權考核的規定」,對父母及長幼子的壓力都極大。所有孩子必須有足夠的知識和能力,才能在這個世界上生存。這對提高我們民族的素質,有著很大的好處。作父母的也會顧及養育孩子的費用和艱難,會自覺遏止住多生多養。

當然,這種制度在多妻制度下多半行不通。伯通,我們沒有硬性規定一夫一妻制,是不想引起封建士子階層的攻伐,所以,你現在完全可以娶多個妻子。等到這一法律的威力呈現出來的時候,等到大家都明白這一法律的限制之後一一按一般規律,大概需要在4,500年之後一一到那時,一夫一妻制的實行就順理成章,誰也不能動搖了。」

周毅惡意的看著我,說:「我在想,如果你老婆頭胎生個傻兒子,你怎麼辦?」

我馬上反擊說:「你這小子烏鴉嘴。這到不用你擔心,多數情況下,一個家族並不需要家族中智力最高者擔其維繫家族姓氏的重擔,明確讓長子繼承,反而省了很多相互爭奪的麻煩。哪怕是個傻兒子,只要有個好管家,這份工作他也能勝任。至於管家謀產的的擔心,我看大可不必,傻兒子死了或者通不過繼承人考核,按照順位繼承法,在外闖蕩幼子的會回家繼承家產,管家他拿不走丁點財產。」

周毅默然,呆了半天,他仍不依不饒的問:「你置下這麼大的家業,不怕在這種法律下,最後沒有繼承者?」

我耐心的向他解釋:「從歷史看,不分割家產繼承製度比較流行地區倒經常有歷史比較悠久的家族或企業,而採用『平分家產』繼承製度的地區倒不太有歷史悠久貢獻較大的家族。想想看,任何人奮鬥了一生,都想把這份家業完整的傳遞下去,子女們不理解,把這家族的地產、房屋、企業拆的東零西落,這企業或者家族如何再維持下去。所以,實行長子繼承法,或許這家族或者企業可以維持幾代,不實行這法律,這家族在第二代就會被拆散,衰敗下去。故此,長子繼承法反而是最能讓家族保持長久實力的法律。」

周毅捉摸了半天,搖了搖頭:「我們幾個從來就說不過你,不過,聽起來這話是有點道理。等著吧,反正世人覺得不妥,只要獲得足夠的票支持,他們會修改這法律的。」

我輕鬆的說:「當然這條法律也有很多弊病,但在這個物質貧乏的時代,生產力低下的時代,不講究平等的時代,實行這條法律,總的來說是利大於弊。這個法也不是萬能的,不適應的時候,自然會得到變革。我們只要樹立一種變革機制,所有的法律都會得到合理的修正。」

隨後,我們放下了這沉重的話題,聊些輕鬆愉快的事情,周毅特地要求我默寫出我在盧植府上看到的漢樂府詩,當然,他特別要求我寫出漢代男女想見、約會的酬和詩:「知己知彼,我要搞清楚這些老夫子是如何泡妞的。不過,我相信,這漢代最後的愛情經典在我這裡。司馬相如拐了漂亮妹妹當壚賣酒算什麼,我要拐了妹妹,幫我賣菜。」

在我的長笑聲中,我倆依依不捨的分手了。

「起錨」,我對這水手們大喊。

這趟差事,為了監督我傳旨,皇帝派遣了10名宦官隨行。這10名宦官個個興高采烈,據說是拚命行賄才獲取了該個職各,一路上,他們趾高氣揚,對我們盛氣凌人,對我們指手畫腳,渾不知己惹下殺身之禍。

不過,左豐那閹人的智慧還真不是一般的高,在這場隨行人員的爭奪戰中,他不但沒有參與,甚至向我推薦了一個據說是他仇人的傢伙。真是用心不善啊。

嘿嘿,我的心思,豈是你能看得出的。

我們乘坐回程的出雲貨船趕赴遼西,貨船上裝滿著在洛陽採購的糧食、布匹,在董卓當政後期,糧食的價格是每斜20萬至50萬錢,上好的戰馬價格是每匹100萬錢。現在動亂初起,張魯尚未割據漢中糧倉,6月裡新糧逐漸上市。種種因素加起來,糧價尚未開始上漲。故此,我們每條船都裝的滿坑滿谷。當然,經過我們這一大搜購,糧價馬上開始竄升,並且會一直漲下去,漲下去。

由於我們每條船都吃水很深,我們走得很慢很慢。船上,黃鶯如小鳥依人般圍繞著我,到讓我享受無盡的旖旎風光。等我們的船進入淮陽,沮授派來的信使如約趕到,帶來了青州黃巾再次攻打臨淄的消息。信函使用龔景青州牧的印信,命令身為青州別駕的我立即趕往臨淄組織防守。我順勢爽快的接受了命令。船隊在我的指揮下,掉頭進入了淮水,從水路趕赴樂安。

船隊一轉向,太監們立即發現了這動向。頓時,惹起一片叫囂。可惜,那些太監和那200名前禁軍士兵被我特地安排在船隊尾部,船上聯絡不便,任憑他們跳腳叫罵,我卻毫不理會。

當日夜晚,船隊進入大野澤。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四十九節 雙喜臨門
  
  兩日後,皇上正式頒布了處理我的聖旨,聖旨中嚴厲的斥責了我,宣佈任命我為青州北海郡下密丞一一小縣令而己。另外,200名禁軍被解職,他們興高采烈的跑來向我報道。
  
  由於我早己上下打點,太監們收到了想要的錢,所以,這次皇帝沒能罰上款。青州戰亂之地,小縣令賣不出好價錢,下密丞的官位,也只是象徵性的讓我繳納10萬錢。但隨後一封聖旨中,指派我前往出雲城傳令,讓出雲城交出所有的工匠,命令工匠來洛陽生產琉璃,同時要求出雲城歲納800萬錢,各類貨物各貢100件。
  
  我接過這聖旨,心中冷冷的笑著。
  
  暗暗想到,出雲受到鮮卑攻擊時,皇帝到哪去了?流民四處饑懂求食時,皇帝到哪去了?百姓沒有生路,成為「菜人」以供別人食用時,皇帝到哪去了?現在建設好了,皇帝出現了,官員出現了。而且皇帝和官員們還要按照他們的想法領導百姓,沒收百姓的財產成為他們的財產,強制百姓遷移成為他們的奴隸,要求百姓做牛做馬還要對他們感恩戴德,好無恥啊。
  
  在盧植的密切注視下,我克制著不悅的表情,強忍住把這封聖旨扔入馬桶,或者拿他擦屁股的衝動,裝模做樣的感謝皇帝的恩典,奉上錢財感謝太監們頒旨的辛苦,等太監們出了門,再恭恭敬敬的把這狗屁聖旨裝入木盒中。
  
  隨我一起任命的還有曹操、董卓。曹操以軍功被任命為充州東郡太守,董卓雖然打了敗仗,但他上下打點,不降反升,從并州刺史職位上。升任并州牧。「卡兜論壇www.fhxp.net手打VIP首發」
  
  任命書到來的當天下午,三家小姐的答覆也來了。
  
  三張貼子上寫著三句話,最短的是黃家小姐。單單地寫了一個字:「可」。看著這柔細的筆跡,我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那柔柔的細語,翠衫,綠柳。
  
  張嫣兒地貼子一派爽朗氣概,貼子上寫著兩個字:「極佳」。看著這奔放的字跡,張嫣兒那有。無心的燦爛笑臉躍然紙上。
  
  蔡昭姬的貼子上,字最多,但也最讓我心涼——「人尚入目。書需再讀」。我拿著貼子,心中一陣陣冰寒,呆呆的發愣。
  
  「主公,依我看,這貼子也不算拒絕,如果主公真的看上蔡家小姐,以盧公和蔡家的關係,我們上門提親,絕不會拒絕。」田豐在旁小心翼翼的安慰著。
  
  我心中千頭萬緒。反覆捉摸著蔡昭姬地貼子。
  
  「依符皓的看法,這事該當如何處理?」我若無其事的整理著三封回貼,緩緩的把它們一個個擺到田豐面前。
  
  田豐仔細的打量這三封回貼,伸手拿起蔡昭姬的貼子,分析說:「蔡議郎才學高深。蔡女家學淵源,才氣更是不凡,然。這父女自持才學,傲視世人,久後必有奇禍。主公之才,治天下之才也。賦詩做文,如此尋章摘句的彫蟲小技,主公豈屑為之。小女子無知,竟以此小看天下大才,我擔心主公娶了她之後,其心有不甘,處處壓主公一頭,因而不能母儀天下。」
  
  母儀天下,田豐是以挑選皇后的態度來挑選我的妻子,我馬上制止:「符皓,此話後半句己經逾越禮制,不得出此無父無君之言,嗯,此話不足為外人道也,快派幾名侍從守在門口。」
  
  受到我地訓斥,田豐毫不在意的繼續說:「主公若真是看上了蔡家女,我也勉為其難,為主公極力促成此事。」
  
  我默默的沉思了一會,催促說:「符皓,你先試著說說其他兩位女子,我考慮一會,再答覆你。」
  
  田豐就手拿起張嫣兒的貼子:「張家小姐天真爛漫,性好捉押。與主公相處,倒是能玩到一起,故此,貼子上說『極佳』。但我擔心張家小姐處事不知輕重。主公現在正處在創業時期,萬事艱難,我等眾人只待主公引領,若主公打算追求魚水之歡,老死於床第之間,張家小姐倒是個最好的玩伴。」
  
  我點點頭,鼓勵說:「符皓,往下說,接著往下說。」
  
  田豐拿起黃鶯地貼子,正色說:「黃家小姐,德榮嫻淑,識大體,全大義,為人處世深合中庸之道,為主公今後的基業,為萬千追隨主公的部下,為在主公生活下地百姓,豐不自量力,敢請主公娶了這位女子。」
  
  說完,田豐離席而出,深深的跪倒在我面前:「主公,豐之所請,不在私心,在乎主公千秋基業,望主公看在我追隨你的份上,答應了我吧。」
  
  我的心在痛,我的頭在旋,我的語氣顫抖,我死死的抓住面前的案幾,盡最後的力氣,用淡淡的語氣回復說:「符皓所慮,正是我所慮也;符皓所思,正是我所思也。我決斷己下,就按符皓所言去辦吧。」
  
  田豐興奮的翻身坐起:「如此,主公快把這喜訊傳到出雲與青州,讓百姓與主公同樂。」「卡兜論壇www.fhxp.net手打VIP首發」
  
  我沉思了一會,點頭答應:「龔景青州牧的任命,揣到我懷裡很久了,就讓人把這好消息一併傳給子正〔沮授),讓他通知龔州牧吧。」
  
  田豐歪著頭,思考著:「我正有所思,龔青州以我們之力登上州牧寶座,會不會在任命各地官員的問題上與我們有衝突?我想以主公的名義,給龔青州寫一封信,就說主公雖被任命為下密丞,但輔佐龔青州之心仍未放棄,若龔青州沒有更好的人選,主公願意繼續擔任青州別駕的職務。」
  
  我馬上讚歎說:「符皓處事,事事周詳,我有了符皓,何愁青州不治,天下……,,失言,我說到這,馬上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表面上我雖斥責田豐說了越制的話,但這天下二字,卻不是我能說出口的。
  
  意識到這點,我立刻把下半句話吞下。
  
  田豐聽到我這話。一絲喜色迅速的閃過他的嘴角,旋即,他低下頭。裝做整理三封回貼,悶悶的說:「主公,既然我們己打定主意,我就照主公的意思辦了。」
  
  「也好」,我意興闌珊地說:「就照商議的辦吧。」
  
  轉念一想,我叮囑道:「兩件事,你順便給我辦好。首先派人到青州傳訊,這人選以厲尉最合適。但我現在離不開他。嗯,就把王越武館的人組織去青州吧,由文謙〔樂進)領隊。讓子正把這些人都安置在各鄉各縣,負責組織鄉縣警衛隊,我們從今日起開始藏兵於民。還有,先把其中地傑出者送到出雲城,進入軍校學習軍中號令。兩年後,再與現任各縣尉守輪換。這樣,四年後。我們就可以把青州建成戰士之城。」
  
  田豐馬上點頭稱是:「主公計慮的很好,你這些師弟分佈到各縣各鄉,把各縣鄉軍權、防務權抓到手裡,今後的青州,就是我們的了。誰也動搖不了我們的地位。唔,這件事要趕快辦,我通知子正。讓他別管龔景如何主張,把我們的人堅決的安排下去,我們讓步的底線就是一一正職由他委派,如此處理,主公看看如何?」
  
  「符皓啊,」我有點不悅了:「這本是很好地一件事,怎麼讓你這一安排,聽起來充滿了陰謀的味道,你的話裡鬼氣森森的,這可不是君子之道。」
  
  田豐惡狠狠的說:「我等九死一生才穩定下這青州,若是有人一紙公文就想拿走,恐怕也不那麼容易。」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正在含沙射影的攻擊皇帝的詔書,不過,這個卻不適合在公開場合談論,我抬手止住了他:「打住,符皓,出雲城的事我自有主張,但現在在洛陽,不適合談論此事,我們回青州再說。」
  
  田豐話題一轉,詢問到:「那麼,主公想辦地第二件事是什麼?」
  
  我目光轉到了那三封回貼上,深深的凝望著,遲疑的開口說:「符皓,我記得洛陽附近有一條櫻桃溝,你找王越問問,或許他的弟子中有人居住在那附近,我想,召集百戶有種植櫻桃經驗的農人,攜帶櫻桃枝條,到廣繞城大面積種植櫻桃。」
  
  田豐詫異地問:「主公想栽櫻桃,為什麼?」
  
  我沉思了一下,理了理思路,解釋說:「那日,我在灌龍園看到櫻桃嬌艷可愛,突然想到,鄺山深處櫻桃溝所產的櫻桃為東周時代祭祀珍品。溝內有紫櫻、臘櫻、滑台櫻、朱皮櫻、旱櫻、吳櫻、甜櫻、千葉櫻等十幾個品種種,它3, 4月開花,5, 6月結果,而且果實紅亮耐看,開花結果時間長,可作為良好的觀賞樹種。
  
  如果我們廣繞城遍種櫻桃,也算是我們廣繞一景。而櫻桃果實味純甘美,且有調中益脾,去寒止洩地作用,素有佳名。吃不完的櫻桃果也是釀酒的上佳材料,秋冬季節採摘櫻桃,釀酒自樂,也算是一件美事。
  
  唔,入秋以後正適合栽樹,找百戶人家,讓他們帶上種苗,到廣繞植樹,我還記得,我東萊郡的育犁地區〔煙台福山),曾產一種大櫻桃〔是中國大櫻桃的發源地),我們12條南北走向的街,就栽上12種櫻桃,如何?「
  
  田豐沉吟了一下,有點不知所措:「主公要想種櫻桃,那就下令種吧,幹嘛說這麼多理由,需要理由嗎?不過,櫻桃適合在山溝中種植,在城裡種,恐怕不容易活?」「卡兜論壇www.fhxp.net手打VIP首發」
  
  「這樣啊?」這回輪到我不知所措了:「那好,我們在廣繞城四周尋找12個山溝坡,遍種櫻桃。至於城中,就在我官邸附近,種植上朱櫻,如何?」
  
  田豐點頭答應:「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主公想吃櫻桃,那就下令吧。」
  
  那時花開,櫻桃嬌艷欲滴,我的美人,你可還能在樹下,伸出纖纖玉手採摘肥美的果實嗎?
  
  一陣陣倦怠湧上我心頭,我擺擺手,斥退了田豐。獨自一人呆在空蕩蕩的大屋內,我的心杯被哀傷滿溢,我欲哭無淚。
  
  在田豐的接連運作下,我的婚期迅速的定了下來——15日後,光和七年七月初九,方士們占卜所得曰:喜神正南,福神正東。財神正西,宜會友、嫁娶。
  
  就在這一天了。
  
  幸運的是,就在我婚禮地前一天。出雲貨商及時趕到了。這商隊領隊的居然是周毅!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裡,能見到同患難地兄弟,並由自己的兄弟見證這場婚禮,我格外興奮。
  
  正準備拉著周毅籌備婚禮,他心急的摒退左右,一句話打斷了我的安寧。
  
  「此次,出雲商隊之所以讓我領隊,就是想在冬季來臨之前。盡可能的籌集糧草,我們這次出售的貨物,都將換取糧食。至於你說的前往益州通商的事,出雲元老院委派劉宙率隊,他將隨第二批商隊到來。還有,青州會館地事,元老院希望第一任官員由我擔任,我將有權選擇地段,建設這青州會館。」
  
  接著。周毅略帶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在你佳期鄰近的時候我來打攪,但我聽說你在洛陽城中,選擇王越武館附近建設青州會館,我代表元老院。希望你立即停止建設。」
  
  我蒙了頭,看著周毅,不解。
  
  周毅隨即補充說:「當然。建設了一半的會館不能丟下,我們可以把它改建成酒樓、客棧。」
  
  「為什麼?」我有點生氣了。
  
  「表面上,元老院的意思是怕貨物都運入城中,將會任人宰割,不利於偷稅逃稅。但私下裡,我與尹東高山商量了一下,覺得這樣做比較合適。一方面,我們通過決議否決你的主張,便於今後提倡讓百姓自己做主的風氣,重要的是,我用兩個詞你就明白我們的意思——董卓。」周毅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冷靜的說出這番話。
  
  呀,我真是忘了這點,董卓,五年後他就會來洛陽橫行,據說他見了想要的東西就搶,從不考慮這東西是誰的。
  
  在我們多年的教育下,財產所有權己深入出雲百姓心中。捍衛自己地財產權被出雲百姓視為理所當然的行為,拋灑熱血捍衛財產也是勇士所為。這樣一來,最先和董卓起衝突的肯定是出雲百姓。而洛陽城,城門一關,我們地商隊、百姓那裡逃?
  
  看來,我是太大意了。我低下頭,表示服從元老院的決議:「那麼,依元老院的意思,該在何處建立這青州會館合適?」
  
  周毅搖了搖頭:「這個元老院沒做出具體建議,我們三個人認為,戰亂時期,不適合過度分權,元老院否決一次己經夠了,再加上,這自己做主的犯上主張,還需逐步的慢慢的灌輸給民眾,讓民眾認可。」
  
  說到這,他微笑著補充說:「再加上,你也不是笨人,只需稍加點出,你會想到好辦法的。」「卡兜論壇www.fhxp.net手打VIP首發」
  
  我點點頭,表示意會。想必周毅他們在通過這決議時,遇到了很大的阻力。故此,這決議毫無約束性,只有在我願意的情況下,才可執行。
  
  「你這樣一說,我倒想起一個更好的地方,在洛陽城南側2里路,洛水邊上,太學附近,有個碼頭,我們只要稍加修繕,就可以停靠大貨船。萬一有事,我們只要渡過黃河,在對岸毀去船隻,就可自穎川逃往充州,自充州進入青州。到時,誰也別想追上我們。」
  
  我摸著下巴,思索著接著說:「這地方還有個好處,出雲城的貨船,在褐石進入黃河,在成皋附近拐入洛水,不用換船就可到達洛陽,洛陽購買的貨物直接裝船,順流而下就可到青州,充州、冀州銷售。嗯,這到真是個好地方,就這麼決定了。」
  
  說完,我看著周毅,詢問道:「我們這一別,有年頭了吧。說完了公事,說說私事,我快成家了,你們這幾位兄弟怎麼樣,看上誰家女子,告訴我,我去給你們搶過來?」
  
  周毅馬上露出垂涎欲滴的神情:「嘿嘿,尹東那小子上了你的大當,現在當上創世神教的主教,不能結婚不說,連喝酒都得偷偷的。高山仗著去了幾次韓國,現在泡上了韓國公主。可憐,也就我現在沒著落,我準備向你看齊,在洛陽解決我的終生大事。啊,據說洛陽美女如雲,我特地搶了這個差事,就為了到洛陽來泡妹妹。漂亮妹妹,哥哥來了~~~~~」
  
  我微笑著點醒周毅:「伯通,這洛陽可是講究家世的地方。你無根無底,可不要輕易沾花惹草,處處留情的。以免日後傷心傷肺的。」
  
  說到這,我一陣陣心痛。「卡兜論壇www.fhxp.net手打VIP首發」
  
  「搞什麼搞,我可是遼西來的野人耶,我看上誰,大不了一搶了之。事情鬧大了,我丟下官跑到遼西去,看誰敢來出雲城咬我。再說了,我們是兄弟。你能不為我擦屁股嗎?哼哼,我反正打定了主意,你先任命好下一任官員,做好準備吧。我可告訴你,也許我明日就搶了人跑路。」周毅腆著臉,厚顏無恥的說。
  
  「兄弟,你比我厲害。」我拍拍周毅地肩膀,感慨說。
  
  周毅忽然想起什麼:「啊,我到忘了。高山準備成親時,仔細研究了你的繼承法,天天大罵你,說你這小子不地道,兄弟們來這古代。本想娶個三妻四妾,過過齊人之福,沒想到你這小子陰險。竟然在繼承法上打了埋伏,斷了兄弟們的想頭。」
  
  「你說地是《長子繼承法》和《財產不可分割法》嗎?」我別有用心的笑著。
  
  「對對,你看,表面上這法律說的是死者財產不可分割,統一由長子繼承,據你說這樣可以限制財產、土地、或者爵位越來越多。但實際上,若是長子繼承所有財產,其餘孩子必須自己奮鬥才能生存,誰家女子願意嫁與人做妾,生個孩子沒繼承權,還需自己謀生。況且,若是一個男子真愛那女子,怎甘心她做妾,愛情結晶都無著落呢?所以你這法律,實在是其心可誅。據說,韓國公主願意陪嫁十幾名女子,高山嚇得都沒敢答應。」
  
  周毅說到這,學著高山的語氣說:「莫負人,還是苦自己吧。」
  
  「佩服佩服,高山同志竟有這樣的思想覺悟,領會到這法律的深層含義,不愧是大司刑啊」我嘲諷道:「少娶兩個美女卻不是苦自己,而是自我約束。這條法律的宗旨是改變我們國人管生不管養,管殺不管埋的惡劣習氣,如果你有能力教養孩子,無論你生多少個,只要你孩子長大成人後有一技之長,就不怕無法生存。高山,太小心了。不過,高山到是說對了一點,這法律最終導致地,還真是一夫一妻制。」
  
  「陰險,太陰險了,你這傢伙老是這樣暗藏殺機,我真是交友不慎啊」,周毅發出一陣陣悲呼。
  
  「好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皇帝對出雲城下了一道旨意,在這,你先看看。」我取出皇帝的聖旨,遞給周毅。
  
  周毅翻來覆去的看著聖旨:「嗯,這東西不能給高堂隆他們看,我怕看完後,他們會緊趕慢趕,把工匠們交給皇帝。」
  
  「那你怎麼看?」我徵求著他的意見。
  
  「我麼,我現在是你青州官員,這些貨是青州客商到出雲城採購的,出雲繳納貢物,與我青州客商無關?」周毅捉弄的眨著眼。緩了口氣,補充說:「要是我是出雲城民,哼,要錢可以,要人不行。這些人可都是我們手把手的教出來地,他們一點力沒出,憑什麼交給他們。再說,工匠們願不願意到皇帝手裡做奴隸,我們無權做主,我們有什麼資格拿別人的自由做交易?」
  
  「很好」,我點點頭:「你知道這件事就成,後面的事,該怎麼應付,你心中要做好打算。嗯,幸好是你來了,否則,有些話,真不知道該怎麼跟這些三國人說。」
  
  「好啦,我現在是遼西野人耶,因為在出雲生活過,所以被你任命為青州會館管事,負責清點出雲貨物,記記流水賬而己。耍賴皮是我地專長,等我混不下去了,我就會拐個新娘子跑路,你準備好給我擦屁股就行。嘿嘿,和皇帝耍賴皮,真是平生的機遇和挑戰啊,死太監們,你們的噩夢到了,嘿嘿嘿~~~~~~~」周毅發出了一陣周星星式的鬼嚎。
  
  第二日,光和七年七月初九,我把黃鶯正式娶過了門,漢代婚禮沒那麼多瑣禮,只是在盧植的帶領下,我到了洛陽郊外,射出了四支禮儀箭——這是士子地成親禮節,叫做「郊告四方」。
  
  等這四箭射完,作為漢室宗親中山靖王的唯一後人,我在盧植的陪同下,到宗正府登記婚姻。「卡兜論壇www.fhxp.net手打VIP首發」
  
  所謂宗正府,就是家族內部管理宗族地專門機構。家族內的長門長支的嫡系凡有婚嫁生養,無論貧賤,都需報備宗正。若是長男。更需報備宗正,以做記錄。想當年,劉備生下來時,雖然家裡窮困,但也經過了這樣地手續。
  
  這宗正的職務,前一任是劉焉,他現在到了益州,擔當益州牧。等到明年二月。他就會以張魯佔領漢中為由,從此不加朝勤,割據四川。州牧之職,始於劉焉,群雄割據,也從他開始。
  
  做完了這些官方禮儀,剩下的就是簡簡單單地婚禮了。沒有拜天地,沒有交杯酒,新娘直接進入臥室〔姑且叫洞房吧)。賀客們都是親屬,手下人等在側席伺候,其餘相熟的人士,只是送上一封賀禮,自己卻並不到場。與我熟悉的古代婚禮全然不同。
  
  據說。婚禮五日過後,夫婦雙方要挨個上門,答謝送賀禮的人。那時再舉行進一步的歡宴。這是士子之禮的婚姻,有著嚴格的禮教規定。
  
  雖然人少,但在周毅的鬧騰下,婚禮似乎出現了一些不拘禮法地現代味,酒醉的大儒們似乎也顧不得指責,在美酒的烘托下,也做出一些失禮的事,比如,再三逼迫我做詩吟句,描述我的心情。在酒意上湧之下,我顧不得版權問題,居然把王維的觀獵詩剽竊了。我乘著酒意,在堂中遍舞劍遍歌:風動角弓鳴,將軍獵渭城。
  
  草枯鷹眼急,雪盡馬啼輕。
  
  忽過新豐市,還歸細柳營。
  
  回看落雁處,千里暮雲平。「
  
  唱完,我意猶未盡,大呼著唐代盧綸的塞下曲:「鶩翎金僕姑,燕尾繡鰲弧。獨立揚新令,千營共一呼。」
  
  這兩首詩都是漢樂府體裁,雖然不是四字一句的漢詩,但其漆慨激昂處,令人熱血沸騰。
  
  黃鶯的侍女小秋見到我狂放無行,馬上趕到臥室通報黃鶯:「小姐,相公大醉在堂中,正在念詩哪?」
  
  黃鶯驚問:「什麼詩?」
  
  「一獨立揚新令,千營共一呼。」
  
  黃鶯默然:「昭姬姐姐說他『書需再讀』,相公心中或有苦楚,故而出此狂放之言。小秋啊,你別驚醒了客人,悄悄給相公送一碗醒酒湯,就說是我讓他喝地,他自會明白我的意思。」
  
  小秋明白,立馬跑出了臥室,按她的吩咐做事。
  
  接到醒酒湯,我驚然而驚——過分了,今日我太放浪形骸了。我悄悄的打量著席上的眾人,看來大家都喝多了,希望他們沒注意到我地行為。我立刻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安安靜靜的看著眾人作樂。
  
  周毅也喝的不知道南北,三分癲狂,三分作假地大吼著:「來,今日我家主公成親,主公之後,我等也有了統屬,為那沒出生的小主公,乾一杯。
  
  我代表出雲城民,恭賀主公成親。「
  
  說著,他假癡半癲的喊道:「來來來,奉上出雲賀禮——百盞琉璃燈,把這大廳照亮堂點。酒席散後,賀客們可以取走一盞琉璃燈,作為今日酒宴的紀念,來,喝。」
  
  不錯,沒有比今日更好的廣告效應。所謂琉璃燈,就是我們根據煤油燈原理做的玻璃燈,不過它點的是食物油。在玻璃罩下燃燒的食物油少了煙火之氣,比當時主要的照明工具——火把更明亮。這些賀客都是與我們走得很近的高官顯貴,經由他們的嘴一宣傳,這琉璃燈想不暢銷也難。
  
  不過,在我看來,這琉璃燈應該是戰略物資。在這個時代,由於照明手段缺乏,人們都延續日落而息的習慣,把這琉璃燈廣為銷售,不是讓敵人增加了活動的時間了嗎?
  
  周毅是否太不謹慎了呢?
  
  我不知何時進入了洞房,只知道第二天,當晨曦照在我臉上時,我想到的第一句話是:「夢裡不知身是客,回想前塵淚沾襟」。
  
  在這個三國時代,男子15歲就可成親,我們幾個來到這世界的人,20好幾還沒成家立業,絕對是這時代的異類。現在,我們各自有了奮鬥的目標和方向,開始逐漸的融入這時代,我心中更加感覺到沉甸甸的責任感。
  
  看著沉睡中,妻子那如花的嬌艷,我心中暗暗發誓:必以身衛護我的家園,我的子民,我的妻兒,我的愛。一定要讓我的愛人為我驕傲,為我自豪。
  
  婚禮過後,我們夫婦按禮節四處回拜。當然,禮物就是出雲城準備的琉璃燈和燈油。對於特別相熟的朋友,我們還有幾包糖果贈送。經過這些類似廣告效應的公關活動,出雲城的琉璃燈賣的格外火。
  
  這更加重了皇帝的貪慾,我的婚禮過後才三日,皇帝己多次派出中官,催促我迅速趕往出雲城傳達旨意
jen777 發表於 2005-5-10 11:21
商業三國 第三章51~56節
商業三國 第三章 亂世降臨 第五十一節 龍神發怒
大野澤,南北三百里,東西百餘里,經過上千年黃河泥沙淤積,到了宋代後,這裡改稱為梁山泊,也就是著名的梁山好漢佔山為王的地方。
大野澤北端,有一條濟水的支流,順水而下,就可到樂安。我們船上裝滿糧食,在這個動亂的時代,這可是最炙手可熱的東西。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連夜航行,趕赴樂安。
夜航是危險的事,我囑咐黃鶯呆在艙內,為防止意外不許睡覺。我隨即走出艙門,與田豐站在船頭,用燈號指揮著各船保持距離和航向。
我站在船頭,仔細觀察著水面,湍急的水流勢如脫緩的野馬,奔騰激盪於船頭。聲隨浪起,如吼如潮,如鼓如雷,其昂揚激憤,更似困龍長吟,攝人心魂。
我突然發現,尾船,燈號不時的亂搖亂晃,我勃然大怒:「發燈號給後船,問問他們怎麼回事?大海上走了那麼多年,這船長是怎麼當的,夜黑風大,這樣亂搞,不想活了嘛?」
厲尉聞令,馬上跑去船尾發燈號,不一會,他跑來報告:「城主,尾船上太監們在鬧事,詢問為什麼轉向,要求我們船隻停下來,他們要登上我們的船,質問你為什麼不向他們請示,私自改變航向。」
「魚在鍋裡,肉在案上,居然這麼猖撅,夜黑行路,他們這樣搗亂,不怕失足落水嘛?」我不屑的說:「好,他們既然要來,就讓他們來吧。命令雲長和翼德帶前船繼續前進,我們下錨停船。等他們靠上來」。
厲尉接令,轉身就走,我趕忙緊走幾步拉住他。背著田豐,我輕描淡寫的暗示說:「浩軍,過艙的搭板結不結實,你去檢查一下。嗯,既然是中官們自己要求深夜過船的,如果,他們因艙板斷裂而落水,那與我們無關。嘿嘿。若真是這樣,我們沿途還少了許多煩惱。」
我意味深長的說:「這件事交給你了,一定辦好它。」
厲尉一臉嚴肅的沉思著:「是啊,不過,太監們落水幾個最合適呢?」
「當然是多多益善」。我簡短地回復著,轉身回到了田豐身旁。
「主公,中官如此囂張,若任由他們到出雲城,恐怕出雲必亂。」田豐憂慮的說。
我微微一笑。故弄玄虛的說:「太監,殘缺之人也,人下面少點東西,見水不吉,我們只要一路上走水路。哈哈,恐怕太監們看到出雲地希望很小,我擔心。他們會接連落水而亡。」
田豐驚訝得問:「真有此說嘛,這出自何經何典,我怎麼不知道?」
我正色回答:「我等兄弟航海之術學自泰山老人,據他老人家說,西人最忌閹人上船,認為會給船隊帶來霉運。我特意把他們安排在尾船,正是顧忌這個傳說,你沒看到嘛,尾船上只有200皇帝斥退的禁軍和那些太監,沒有其他貨物,若是船沉了,我也毫不可惜。」
田豐立刻面目失色:「主公,若太監上船真能會我們帶來霉運,等會兒他們要登上了我們這船,怎麼辦。」
我很憂慮的說:「這群閹人怎會不帶來霉運呢,你看,深夜行船本來就是危險的事,經他們這一鬧騰,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壞事。」
田豐驚然而驚:「主公,那快把主母叫到艙面上來,身處艙中,萬一有事,逃避不及。還有,主公經驗豐富,希望主公親自指揮兩船靠舷。我招呼船上水手,準備應付萬一。」
船上的水手迅速被打醒,夢中醒來的水手知道原因後,紛紛痛罵宦官多事。「太監不能航海,會給船隊帶來霉運」的小道消息也迅速傳揚開來。為了應付可能發生的意外,水手們紛紛脫去了身上地多餘衣物,做好了游水的準備。
黃鶯被帶上艙面時,艙面上己站滿了身著短褲的水手,見到這番情景,黃鶯頗有點不好意思,一絲紅雲浮上了臉頰。幸好,水手們見到她齊刷刷的低頭,向她行禮,使她躲過了尷尬。接著,她彷彿受驚的小鳥,快速的跑到我身邊。
我伸手攬過她,讓她頭埋在我懷裡,以避開周圍的目光。我感受到,她的身體在瑟瑟發抖,我柔聲安慰說:「別怕,一切有我。」
我揚聲發令:「水手們分成四組,一隊到船頭穩定錨鏈,一隊到船尾,再下個尾錨,兩隊點亮火把,到船邊照亮船舷,注意,固定好過艙船板。」
尾船緩緩的靠了過來,太監們的叫罵聲漸漸大了起來:「劉備,聖上命你前往遼西出雲,你小子竟敢目無君上,私自回航,我當滅你九族。」
我大怒,滅我九族,這些太監們好大的口氣。我厲聲斥責:「誰敢出此狂言,要滅我劉備的九族。我乃漢室宗親,九族之內,也包括當今聖上,誰在說此弒君之言?」
對面船上頓時寂靜一片,我不依不饒的說:「深更半夜,你們在大野澤上喧嘩,不怕冒犯了澤中龍王嗎?竟還敢出此無父無君之言,反了你們,誰說的話,船上士兵,與我拿下。」
頭紮在我懷中地黃鶯,聽到我怒氣沖沖,直用小手撓我。我愛憐的伸手拍拍她肩膀,示意她別在此時開口。田豐見到這些小動作,立刻代黃鶯說出她心中的意思:「主公,中官狷狂,但他們都是皇上身邊地人,以這樣的細小理由處置,恐怕會讓朝中不滿。」
我胸有成竹的頒首示意:「無妨,我早有計較,等會你就知道了。」
對面船上傳來一陣陣聲嘶力竭的底氣不足的怪音:「劉備,我等奉皇命出宮,你敢如此待我,我一定讓你全家死光光。」
死人說的話我向來是不計較的,一連串口令從我嘴中發出,兩船緩緩的靠近,搭舷了。嘿嘿。等你們上了我的船上,我再收拾你們。
兩船順利地靠了舷,厲尉乖巧的搭上了艙板。一名身材肥胖的太監不等我下令,搶先踏上了艙板,一面叫囂著,一邊快速地向我們走來:「劉備,皇命讓你赴出雲,你竟敢私自回船赴青州,好大的膽。」
「且慢」,我急忙阻止他移動:「深夜過船。小心腳下,公公們走慢些,一個跟一個地走,水手們,讓公公們一個個上艙板。」
聽到我這麼關心他們的安全,太監們緩和了語氣,這才注意到腳下——船隻搖動,艙板起伏不穩,厲尉又故意不加固定,一陣風吹來,那太監頓時在艙板上搖搖晃晃起來。
「快上幾個人,攙扶一下這位公公」我衝著對面船上的太監們叫喊。
身邊,一名出雲水手身體移動,似乎想搶上前去。攙扶那太監,我抬起腳來,一腳踢翻了他:「混蛋,誰讓你上前了,兩船相靠,正是用你們的時刻,水手們,守好你的崗位,不得號令,妄動者以律法嚴處」。
對面船上的人見到我處罰身邊的水手,立刻噓若寒蟬。那艙板上的太監見到不會有水手上前攙扶,立刻站在艙板上,顫巍巍地對他的夥伴們罵著:「死人,你們還等什麼,快上前來扶我一把。」
太監們相互張望了一下,兩名太監遲疑的走上了艙板,緩緩的向對方走去。我馬上誇獎說:「對,就這樣,相互攙扶著,一個接一個走。」
話音剛落,又一名太監跳上了艙板,急急向前兩名太監靠近。
艙板上站了四個人,頓時,那艙板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木裂聲,開始緩緩的彎曲、彎曲。瞬間,艙板以完美的姿態斷成兩節,上面的四人紛紛落水。
「救命啊」,水中發出令人毛骨驚然的尖叫。
「不要慌,水手們各守崗位,快,再搭上船板,一名水手攙扶一名公公,送他們過船。」我冷靜地發出命令。
旋即,剩餘的幾名太監幾乎是被水手們拖過了艙板。站立在我的船上,瑟瑟發抖的太監發出哀求:「玄德公,快命人救救落水的中官吧。」
我側耳傾聽著波濤中斷斷續續地慘叫,答覆著倖存的太監們:「夜色昏沉,兩船靠舷,一旦保持不好距離,兩船就會相撞,中間救人的水手也會被夾死。最重要地是,若處理不當,兩船會發生相撞,導致沉船。在這黑漆漆的夜裡,你們不想沉到水裡吧。只有等兩船駛開,我們才能下水救人。」
說著,我急速下令:「兩船,撤艙板,起錨,準備駛開,保持距離,小心碰撞。」
回過頭來,我不悅的問太監們:「各位公公,誰給你們出的這搜主意,讓你們深夜過船,這多危險啊。沒看見我把夫人都叫到艙面上了嘛,就為防備意外。有什麼話不能白天說,深夜過船,你們吃了豹子膽麼?」
眾太監啞口無言,我側耳傾聽著水中的呼救,那聲音斷斷續續,夾雜了太多的吞水聲,逐漸的渺不可聞。
「快點,快點,對面的船駛快點,水手們,我們也向後稍避點。澤中水深,深夜看不見東西,我可不想這時候,到水裡游泳。」我連續下著指令。
田豐在旁邊,唯恐天下不亂的煽風點火說:「看來,中官閹人忌水之說,還真有點道理,有主公這樣經驗老道的人親自主持過船,兩船幸無相撞,誰知道艙板竟然無故斷裂。」
這話說完,他看著驚恐的太監們,繼續恐嚇著:「主公曾說,深夜在澤上喧嘩,恐怕會驚醒了大野澤的龍神,剛才艙板無故斷裂,恐怕真是龍神發怒了。」
在這蒙昧的年代,恐怕沒有什麼比這樣的恐嚇更能讓人心驚了。水手們驚恐的看著太監們,恨不能把他們扔到水中。太監們擠成一團,用死魚般的眼神,絕望的看著黑沉沉的水面。
「好了,過船完畢,水手們各歸本位,值守的水手們,誰願下去救人?」我裝作好心的詢問著。
沉默。過了很久,在我不耐煩的連番催促下,厲尉遲遲疑疑地回答說:「城主。若真是龍王發怒,恐怕不願意我們再去打攪,去的人會不會有去無回。」
我滿臉不悅的說:「浩軍〔厲尉的字〕,天下最大的神靈,就是創世神,是創世神創造了世間萬物——包括龍神。你是創世神的信徒,龍神怎敢輕易冒犯。」
厲尉恭身施禮:「多謝主公教誨」。
站起身來,他直接發令:「來人。準備下水救人。」
「等等」我摟一摟懷中的黃鶯,依依不捨的鬆開了她:「小秋,夜裡艙面上風大,先把夫人送回艙中。」
迎風站立在船頭,我再次側耳傾聽水面上的呼救聲:「浩軍,只選擇創世神的信徒下去救人。命令下去救人的水手,身前身後綁上兩塊浮板。還有,夜裡無光,為免水手們迷失方向。給他們腰上綁上細繩索。命令船隻,向呼救地方向駛去。」
夜色深沉,為了分開兩船,我們的船隻向左右移動了不少,在這水面上。看不出船隻移動的距離,一片黑暗中,找到落水人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不過,一付焦急的樣子是要做出的。
黑暗中,我們找了很久很久,天漸漸的亮了,落水的人渺無蹤影。
看到驚嚇過度的太監們兀自在船頭酣睡,我氣不打一出來。「叫醒他們,問問他們該怎麼辦。」
剛睡醒地太監們商量了一下,一起建議說:「劉備,你快把前行的船隊叫回來,大家一起在這找,找不到人,我們別走了。」
我冷哼一聲:「讓誰去找前面的船隊。我們惹怒了龍王,不加祭奠就想離開大澤,恐怕必有奇禍。還有,大野澤湖匪橫行,我們大批船隊趁夜色通過,湖匪不知,僥倖無事。現在天己大亮,大野澤一望無際,恐怕不久湖匪就會蜂擁而至,我們兩條小船能否逃出生天,還在兩可之間。再分兵招呼前船,不論誰走誰留,今日,這大野澤恐怕就是我們葬生之地。」
清晨,湖面上霧不知不覺中浮起來,漸漸瀰散整個湖面,雖然黑夜所帶來的迷濛和緊張消失無蹤,但迷濛繚繞的湖面,讓人也充滿了恐懼地感覺。
我遙望著天際若隱若現的正在升起的太陽,深深地歎了口氣:「我劉備今日和你們這些中官同行,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好好的,你們怎麼想起深夜過船來,被你們折騰了一夜的水手,能有多少戰鬥力?龍王啊龍王,不知你要多少條人命才能放我們走。」
看著艙面上面色蒼白的太監們,我面無表情的下令:「來人,擺上香案,準備祭奠龍神,水手們,三班輪換,當值的水手,做好戰鬥準備。」
磕睡遇到枕頭,正說著,清晨的薄霧中,突然冒出了五艘小船,桅桿上,值守的水手大叫:「東偏南16度,小船5只,不知敵我,全船警戒。」
船上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太監們更是嚇得縮成一團,魂飛魄散。
我哀歎一聲:「笨啊,在這盜匪橫行的湖面上,這麼早出現的船隻,還能有誰?起錨,前令取消,水手們全體上艙,進入戰鬥位置。發信號,讓鄰船向我靠攏,交替掩護,向濟河。全速前進。」
田豐安慰我說:「主公,五艘小船,我們尚堪一戰。」
「五艘小船,怕就怕這只是對方的先鋒船,等我們被對方纏上,想走都來不及了」 ,我還真有點慌了,不過,我還沒打算放過這些太監。一指船上瑟瑟發抖的太監,我厲聲說:「你們驚擾了湖中龍王,惹下這大禍,我馬上擺香案,祭奠龍王,你們出一個人,到龍宮向龍王請罪。要不然,我們今日都要葬身湖底。誰惹的事,誰鬧得最凶,自己站出來,別讓大家受牽連。你們誰不想死,趕快指出那人」。
眾太監毫不猶豫的一起指著那個要滅我九族的人,齊聲說:「是他,他在湖上咆哮,竟然說出弒君之言,大不敬也,讓他去求告龍王,最佳。」
說完,太監們齊齊用力。把那人推到前列。
「饒命啊,玄德公,小的不小心冒犯。你老人家高抬貴手,饒我這條賤命吧。」那太監哀求著。
「胡說」,我嚴肅的呵斥道:「龍王發怒,要留全船人性命。你自己惹的禍事,我們讓你自己到龍宮解釋,能親眼見到龍神本人,是多麼光榮的事,我怎敢從中留難。」
緩了一緩。我安慰他說:「放心,你只要把龍神伺候好了,龍神一高興,說不定讓你帶很多龍宮的寶貝回來。龍宮的寶貝啊,可比出雲城地寶貝好多了。當然,這裡沒什麼大事,你也別急著回來,與那幾個先到龍宮的夥伴多喝幾杯,若是龍神能讓你和同伴一起回來。更好。」
我轉頭吩咐:「快擺上香案,給這位公公身上綁上錢袋,錢要給足,準備送公公去龍宮。」
我恭恭敬敬的站在船頭,焚香禱告。在送太監下水時,我拍著太監地肩膀,語重心長的套著親熱:「這位公公。若是龍神高興,留你做伴,今後我們經過大野澤時,你可要多多照顧啊。當然,我們每次來,一定為你準備些好酒好菜,你想吃什麼,一定記著托夢給我們。」
「撲通」一聲,那太監被投入了水中,連一點水花也沒濺起。
當然了,無論誰身上綁著1萬銅錢落入水中,能濺起水花來,才怪。
「看,他多急著去見龍王啊,真是個好人,但願他能向龍王解釋清楚。」我站在船頭,深有感觸的讚歎說。
「呀,我忘了一件事,這人為人如何?」我一拍腦門,急急的詢問倖存的太監:「比方說,這人是否喜歡說謊話,是否喜歡陷害人?」
太監們還有不喜歡說謊,不喜歡陷害人的嗎?見到我這樣一說,眾太監像小雞叨米一樣,連連點頭。
「壞了,壞了,他一人下去,萬一龍王聽信了他一面之詞,還要和我們為難,怎麼辦?不行,我的再找一人,下去監視他,找誰呢?」我嚴肅的打量著太監們,頭也不回地詢問:「敵船是否還跟著我們?」
當然會跟著,無論是誰,見到這種一見面就逃跑的敵手,必然會跟著,看看能不能撿上便宜。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我一指某個看不順眼的人,對他說:「就你了,給他隨身綁上2萬錢,讓他馬上赴龍宮解釋。」
侍從們不顧他的哀號,整理好他的行裝之後,立馬把他投入水中。
他消失的比前一人還快。這說明了一個簡單真理——兩萬銅錢比一萬銅錢重。
「後面船是否還跟著?」我詢問。
「還在跟著,他們船小,離我們越來越近。」桅桿上,瞭望哨回答。
「立即測量風速,船尾弩炮準備,等對方進入射程,兩船弩炮齊發,打沉對方首艦。」還剩四個太監,殺的足夠了,現在該擺脫尾隨我們的敵艦了。
弩炮發射了,燃燒著地巨大弩箭經過幾次校準,狠狠的紮在對方的船帆上,熊熊燃燒的首艦立即癱瘓在湖中,對方其餘的船隻見狀,立即停止了尾隨。
「玄德公有這樣地利器,若是初一見面,就發弩炮,敵船哪會跟隨,我的同伴們也不用死了。」一名太監氣勢洶洶的質問。
「哦,你我凡人,怎麼能猜測龍神地意圖?」我義正言辭的說:「今日你這樣說話,若不加澄清,豈不讓世人誤會。既然如此,就請公公赴龍宮向龍王問問,讓龍王告訴你他的本意。」
那太監立刻臉色灰白,兀自強辯說:「劉備,我受皇命所遣,若有他事,當在皇命完成之後,再行理論。你敢動我,天子面前,豈能容你放肆。」
我莊重的搖了搖頭,失望的看著他,解釋說:「正因為天子面前,我需要表明清白,所以我需要你去龍宮,詢問龍王本意,你領皇命而來,這樣的事,你不替皇上分憂,誰來分憂?來人,給他綁上3萬錢,讓他赴龍宮面見龍王。」
侍衛們毫不理會他的掙扎,綁結實銅錢後,迅速的把他投入水中。
太陽就在不經意間,褪去了湖面上的薄紗輕縷。陽光也被湖水的波紋變成了萬朵金花,彷彿滿湖裡都是明晃晃的珍珠在閃。湖面立刻變得寧靜、樣和,我裝作心領神會的樣子,弓身站在船側,侍候良久,似有所聞的喃喃自語:「對,我明白,好,多謝了,恭送龍神」。
等做完戲,我直起身來,向大家宣佈:「昨夜騷擾龍神的人,龍神己經收下,今後他們將伺候龍神,將無比榮耀。龍神宣佈,不再追究我們騷擾的事情,若有人不信,龍神邀請他赴龍宮,龍神將跟他親自解說。龍神說,凡天下有水的地方,均可通龍宮,倒不必非在大野澤投水。你們當中,可有人願意去龍宮一行?」
僥倖活著的三名太監馬上乖巧的叩首:「恭送龍神。」
我如斯相應:「恭送龍神。」
水手們也跪在的艙面上,恭敬的叩首,齊聲相應:「恭送龍神。」
半晌,我站起身來,吩咐水手:「好了,龍神己經回宮,諸位,安排公公們的艙位,驚擾了一夜,讓公公們安歇吧。」
說完,我微笑著去攙扶太監們。
沒想到,見到我伸出手來,太監們居然嚇的癱倒在艙面上。嘿嘿,我不好意思的縮回手去,吩咐田豐厲尉也去安歇。
田豐臨走時,悄悄的靠近我,低聲說:「天幸,我是主公的屬下不是主公的敵人,若主公依此施展,皇……宏圖霸業,指日可期。」
我假裝沒注意田豐的改口,看來,他本來想說的詞是「皇圖霸業」,但考慮到這詞太犯忌,臨時嚥了下去,改說「宏圖霸業」。
我淡淡的提醒他:「符皓,我不想早早成為眾矢之的,此話不足以為外人道也,切忌切忌。」
哼著歌,我快樂的走入了艙房:「鶯兒,我現在心情真好,來,親一個。」



第五十二節綽綽有餘
經過這大野澤上黑暗的一夜,僥倖活下來的三名太監再也不敢囂張。在剩下的航程中,太監們整日老老實實的躲在艙房中,生怕再來找事。

沒受有了太監們鴰噪,日子真是清靜啊,我樂得天天擁著新婚妻子,在甲板上欣賞沿途的湖光水色。

初時,水手們曾為太監們登上我們的船而恐懼,私下裡俏俏傳送著太監們會給行船帶來霉運的說法,倒是厲尉一句話解開了他們心頭的疙瘩:「太監們上船,或者會為船上帝來霉運,然,城主是誰?城主面前,百無禁忌。那晚我們在大野澤,按城主教的方法下水尋人,龍神也不敢留難。有主公在此坐鎮,什麼衰神敢來船卜搗亂。

此話說完,厲尉又沉吟著補充說:「不過,如果這些太監們離城主太遠,主公之威不足以震住太監們身上的凶神,或許,會給當時在他們身邊的人帶來不測之禍。

這番話說完,誰還敢待在太監們周圍,偶爾,太監們出艙透透風,可每到這時間,凡他們遇到的水手,第一個想法是找尋我的身影,找不到就高聲喊著我的姓名,以便驅邪避禍。久而久之,太監們風聞了他們忌水的說法,閒暇時間,再也不敢登上艙面活動了。

兩天後,我們在樂安附近登陸。船隊在卸下一半糧草。布匹後,隨即向出雲城駛去,擺脫了太監們,船上地水手工刻發出了一陣陣震天動地的歡呼聲。

先期到達的關張兩人已帝領著望眼欲穿的樂安官員在岸上恭候我們,在他們的簇擁下大家歡天喜地地進入了樂安城。

樂安是我們在青州勢力最為鞏固的地方。豪門大族們該殺的殺,該逃地逃。剩下的都是依附於我們的人,經過田疇和國淵的整頓。樂安已重新隊復了井田制。俘虜的各豪強家丁與招募的流民,正在樂安全郡整理河道和田畝。

「人口統計的如何?』安頓好老婆之後,我馬上召集眾人商議。

「樂安人口統計完畢,現共有戶9萬1千3百24,口32萬7錢千4百16,其中,罪民9萬餘人,流民3萬餘人,平原郡遷入6萬餘人。原居住民都已確認成為平民。其中,有軍職者成為功民,現有功民萬1千人。慧民多數是出雲城來的工匠,本郡慧民尚未及統計。」國淵搬著厚厚的本冊,一五一十地匯報說。

漢和帝時統計,樂安郡人口為42萬,經過這幾年發展,人口怎麼也該上50萬了吧,但經過這場黃巾之亂,除去流民,新遷入民,樂安郡這個少受戰火的地方,居然剩下不足23萬原住民,以次推廣,冀州豫州充州戰亂之地,可能真像記載的一樣「十不存一」

「子尼,辛苦了,贅景既然有了州牧之職,也該正式給你下任命了,等我到了臨淄,我就讓贅景止式任命你為樂安太守。

我抬起頭來,看著渴望地眾人,繼續許著願:「符皓,你可為平原太守。子正為東萊太守,北侮尚有孔氏大族,這太守職位恐泊要他們擔任,嗯,子泰,我把膠東國交給你,你為膠東丞,再從北侮郡和東萊郡中各劃出一片土地,讓膠東國也成為一個大郡。

各郡尉守,除前面任命的關羽平原尉。張飛樂安尉。管亥北侮尉,樂進東萊尉外,再任命張都為膠東尉,太史子義為濟南尉,簡雍為我府中主薄。

各位今後雖然各有官職,不過,青州現在尚處於大亂之中,我希望各位先別急著上仟,在我身邊各安其位,等我們把青州怡理好了,各位再商量赴任的事,如何?

田豐連連點頭讚許:「不錯,不錯,方逢亂世,主公之才又豈是青州一地所能施展,我等生逢這亂世,正要一展治世之材,又豈能安於一郡一縣,青州亂未平,我等自當追隨主公,蕩平這亂世。

田豐這話引起了大家更大的貪慾,獲得了一片應和聲。

我默默的點點頭,田豐,真是知道我心中的想法。

戰爭,白古以來就是政怡的延續,商業的拳頭。當人們無法用交易獲得白己需要的東西時,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拿起刀槍。

從長遠來說,出雲城的貨物需要青州這個大市場,並由此向中原延伸。而當我們無法保證白己在青州的利益時,戰爭是我們唯一的選擇,當然,我們不可能狂妄到向朝廷宣戰,但幸好我們有機會向朝廷的敵人宣戰。

通過這場戰爭,我們展示了自己的實力,討好了朝廷,獲得了進一步想要的利益,當然,我們不可能到此止步,市場還大著呢,今後的路還長著呢。

我接著詢問國淵:「子尼,剛聽完你的報告後,我發現了兩個問題,你們大家看出來沒有?

國淵疑惑的翻著本薄,小心翼翼的探問說:「主公之才,非國淵能比擬,主公若看出我有什麼錯失,還望主公明示,淵立即改正。

我搖搖頭,解釋說:「這不是你的錯誤,我只是發現這個戶籍統計中,樂安戶有9萬有餘,人口卻只有32萬,每戶人家不及4口,這真是難以想像,父母。夫妻。孩子如果都健全,怎會每戶不及四口呢?還有,32萬人,只能找出壯丁(功民)1萬1千人,我們的人口比例是否有問題?

經我這一解說,大家立即領會到了其中的問題。是啊,漢代講究宗族勢力,每戶都是拉拉雜雜一大家子,以漢和帝時的統計資料。每戶平均應該在6至7口人才對。現在每戶不足四口,青壯只有1萬餘人,只能說明三個問題:其一:大家族均已覆滅或逃住他處,這對我們推行新政極其有利。

其二:人口中單親家族,孤兒。婦孺為數不少。今後地生產力發展將受到很大影響。

其三:培養一個軍團至少需要三年,這樣少的青壯勞力,在不影響生產的清況下。至少五年之內,我們無力對外發動大的征伐。

最重要的是,加上出雲城地40萬居民,我們的人口總數還不及蜀國後期的94萬人口,以這樣地人口基數想要挑戰整個中原,至少在十年之內是癡心妄想。

十年啊,這將是一個漫長的十年。

好在我這次去洛陽,完成了兩件大事。

首先,我假借忠義的面目。挑戰了皇帝身邊的禁軍,借士族對皇帝和太監們的不滿,大大的侮辱了禁軍。這在當時是個瘋狂的舉動。世人因此也知道我瘋狂之名。在這種面目的掩蓋下,我再推行什麼新政,朝中大佬大不了說:「瞧,劉備這小子又瘋了,這次,不知道誰倒霉。

即使偶爾有人對我的新政有岐義,借這次通婚,我已經牢牢地把老師盧植,當地大士族。以後地三公之一黃蜿家族綁上了我的戰車,為了我的利益,同時也是他們地利益,他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為我在士族中辨說。

只要士族對我的行為理解,皇帝算什麼,至少到幾百年後的唐代,皇帝可以改換,統治基礎一一士族階層的變化卻不會太大。贏得他們的理解,我就可以牢牢掌握住先機。

不過,等到我培養出來我們白己的士族階層,士卒的風氣也將不得小隨我們而改變。到那時,誰說歷史不可以改寫?

這樣一來,武,以強大的戰鬥力震嗓周圍的諸侯;文,以我的瘋狂掩飾我的改革,只有給我十年時間,十年生養,十年積聚力量。十年後,看我橫掃天下,再造大漢民族。

「孤兒寡母,都是些孤兒寡母啊」,我翻著人口統計薄,深深的歎息著:「諸位,我有心設立一種體制,讓孤兒寡母者都能活過在這亂世,你們看如何?

田疇工馬相應:「主公在遼西活人無數,若能在青州工新規,使孤兒寡母得活在亂世,功德無量,我等洗耳恭聽主公高見。

我站起身來,反覆仕廳堂中踱著步。有什麼樣的工作,勞動強度不大,受益還可以,可以讓婦女來幹呢?對了,人們常說:萬千主義,不如一個茶葉蛋一一既管飽又頂餓。不如,我們就在蛋上打主意。

「蛋,對了,就是蛋」,我大聲宣佈,給婦女們教思想不如給她們一個蛋實用:「我曾在泰山老人那兒聽說,侮外諸國曾有種孵蛋的方法,用油燈或者火炕保持溫度,把蛋攤仕分層的木架上。或者火炕上孵化,孵化好的雞裝入籠內恫養,由於雞活動範圍不大,故此3個月就可成熟。

等雞下蛋三個月後,就可宰殺食用雞肉。

據泰山老人說,人如果只食用五穀,為了維持體力,每個壯年每月需廢谷25大斤,如果每日使用點肉食,每人每月需要的糧食就會下降到20大斤以下。

我們青州人口現在人口稀少,如果青壯勞力全用來種糧食,商業活動就會受到影響,如果部分人從事商業,農人生產壓力就會過大。如果騰出婦孺人力養殖雞鴨,我們的食物壓力就會減小。

還有,養殖雞鴨不需所種糧食,只需多種野草和野栗,這些野栗不需哭很多的人手照顧,白己就會生長,正好解決了我們人手缺乏的難題。

嗯,養殖好的雞鴨,等屠宰時,可以先把羽毛除下來。羽毛可以分為四等,尾羽。翼羽稱為大羽,可以做羽箭的尾翼。

比尾羽。翼羽小的稱為中羽,可以做士兵頭盔上戴的麾節。先用硫磺脫色,再把羽毛染出同一種顏色,做成羽毛麾節。一個兵團用一種顏色的麾節。士兵們頭上有了各種顏色的麾節,戰陣指揮時,就可以輕易辨識各個軍團。便於軍官們現場調配。嗯,以後還可日投計出各種身份人戴地麾節,讓這種麾節加大需求量。

比中羽還小的羽毛。可以稱為小羽。這種小羽可以製作成羽衣,像棉花一樣填充在衣物內,又輕軟又御寒。花費卻不多。不過,做羽衣最好的材料是更小的絨羽,以鴨的絨羽最好。絨羽服裝價格高昂。我們還可以賣出大價錢。這樣,前後一算,婦女們養活自己綽綽有餘。

田疇讚歎說:「豈止能養活自己,我看她們這樣做,恐泊比一些男子出產地東西都多。

田豐也沉思半晌,點頭稱是:「嗯,若是女子也能生產,男子的壓力就會大減,青壯男子就可以抽出來。從事訓練和戰鬥,我們就不發愁軍力了。

「還有,我剛才說到養雞。夾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青州一馬平川,一旦敵方夾破了黃河之險,大軍就會迅速兵臨城下。若想守住這個大平原,我等該如何分配兵力?』我目視田豐,詢問著。

「外圍建工堡寨,依托堡寨進行防守,機動兵力置於內側,隨時準備對來敵進行致命打擊。還有,讓王越之徒,主公那些師弟們下到各鄉各縣,組織青壯勞力在農閒時訓練格鬥技巧。陣戰之術。一旦外敵入侵,讓外圍各鄉縣組織民軍節節搔擾,我們再發佈徵召令,徵召這些受過訓練的民壯,編組成軍,這樣,平時不需花費過多,戰時徵召令一下,我們迅速可以組織起十萬大軍,任誰想來青州滋事,也要考慮考慮我們地實力。」田豐毫不猶豫的回答,看來這問題他只經想了很久。

我讚許的點點頭:「符皓之才,真是社稷之才也。不過,現在我們有了婦孺養雞鴨,是不是這初期的戰略也調整一下。我想,既有這婦孺為我們減輕糧食壓力,我們不需要把土地都用在種糧食上。為了貨物通暢,我們必須整修道路,路旁要廣植樹木,林間可以種植野草野菜。

還有,路旁樹木要栽的密不透風,讓林中難以行軍。這樣,對方只能順著我們修的大路行軍。即使偶有小股敵軍越林而過,沒有給養補充也容易被擊護潰。青州是我們的,沿著我們修好的大路上行軍,任何一片樹林都是我們埋伏的地方。如此,小股青州民軍就可以完成騷擾任務,安然撤出。我們也就有了充足地時間,調集軍力,在我們選擇的時機,在我們選擇的地點,給敵軍致命一擊。

田豐疑慮地說:「古人講,為了防止敵軍攻城,應該在城周圍堅壁四野,大的樹木都要伐盡,以免敵軍利用製作攻城器材,主公反其道而行之,若敵軍兵臨城下,如何處理?

田疇等人也拿疑惑的眼神瞪著我,我微微一笑,淡然說:「符皓,這兒你有點食古不化,敵軍進入的是我們的地界,如果我們的統怡的人心,應對措施得當,該害泊的是敵軍。有了樹木掩蓋,我們隨時可以俏俏出城,在敵人背後發動攻擊。還有,如果我們把城牆建的比任何一顆樹木都高,他怎麼利用樹木爬城?

「再有」,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說:「只是想到敵軍攻入城下會怎麼樣,這未免太消板防守了,未免太長別人志氣,滅白己威風了。我文有符皓。子正。子泰。子尼這樣的絕世智者,武有雲長。翼德。俊義。文謙。炳元這樣的無敵勇者,等到敵軍兵臨城下,我們才知道戰鬥,那我們活該滅亡。所以,我建議我們該多討論一下如何禦敵於青州門外。

只有寓守於攻的防守策略才是最好的防守,老想著等敵人兵臨城下怎麼辦,難道不會去想,怎麼才能讓對方來不到城下嗎?

只要把他們的思路住這方面引,在敵人前進的過程中殲滅敵人,攻機性防守的打法就確立了。這樣一來,一方面可以免去建城時對城他周圍植被的破壞,另一方面,只有讓來敵未及城下,就覆滅於戰爭的江洋大侮中,才能讓敵人情楚的認識到,攻下我們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想到攻打我們的艱難就一身冷汗。頭皮發麻,心跳加速。

我這番講話激起了大家的榮譽感,田豐。田疇與關張等武將工刻積極的探討出很多方法來,比如:沿大路年下裡設置蜂站,驛站由各鄉縣警衛隊守衛,平時負責向沿路客商開放,收取費用以供他們歇腳。休息以及飲食,如遇敵襲,白日用號角與狼煙報警,黑夜裡用火光和號角鐘鼓聲傳警,周圍鄉縣聞警立刻組織起來,或戰或撤聽從臨時指揮官的命令。

為了加強前線的戰地指揮能力,我們決定,在各鄉縣健全公民制度,依托驛站建立公民會所,凡負傷老兵,退役軍人以及經過宣誓成為公民的百姓都可參與驛站的經營,並從中獲益。公民每隔幾日必須向公民會所報到,在40歲前,一直要聽從公民會所的安排,每年完成一定時間的習武訓練。40歲之後,可以本著自願的原則,自己決定是否參加公民訓練。

公民經常參加訓練,則對農活無法兼顧。為此,我們一方面要控制公民數量,另一方面,要為公民找個能依仗自己的武藝生活下去的方式。我們決定,建立類似傭兵的保鏢隊伍,把護送來住於青州各地貨商的任務,交給公民會所完成。沒有通過考核成為政府官員的。沒有被選舉上擔任平民「保護者」的公民,可以在公民會所領取一份任務,通過隨隊保護客商,換取生活費用一一這份費用還要高於務農所得。

這樣,不僅可以保證一個尚武階層的存在,而且,由於他們的勞動所得可以使他們過上富足的生活,從另一方面,可以鼓勵尚武的風氣。

三世習武,並獲得功勳的武人家族,可以上升到武士階層,成為與文士並列的士子。如此一來,加強了我們對郡縣的控制,增大了我們的統怡階層,夯實了我們的統怡基礎。

以百姓(功民)控制百姓,以相互制衡的士子(文士武士)階層控制功民,以貴族控制士子階層,以少數有特殊才能。通過考核和挑選的官員再控制貴族,這三層統怡結構看似與大漢就有的統怡基礎很相像,但其中卻增加了百姓對百姓的控制,武士階層對文人的制衡。同時也帝來了濃厚的尚武氣息,相信不過三代,武士階層成長起來後,將一改我們文化中文人主政帶來的頹氣。

這一增加,表面上是打著抵禦可能的黃巾入侵的目的,但在座的誰都明白,這是為我們未來定下治國策略。這個策略很可能在很長的時期裡,將為我們爭雄天下做好軍事準備。出於這個私心,在座的文人們刻意迴避了許多可能對他們利益的觸犯一一比如,未來武士階層的崛起。這或者是他們的自信,或者打天下還需要武士的竭力擁護。不管怎麼說,武士階層。尚武風氣,自這次會議過後,慢慢的興起了。

不過,在座的無論武士還是文士,還刻意迴避了這樣一個問題一一青州尚是龔景主政,他們的主公,我劉備不過是個朝廷任命的下密丞。這官職,比我任命他們的太守。郡尉職位都小。而我青州屬吏之首的官位,出自龔景的任免。看來,他們已經把這個由我一手扶起來的青州牧不當成回事了。

哎,漢朝的官員都是論資排輩,我現在只不過是官場的新秀,刻意要求大的官位,只能依*太監們的努力。這樣一來,我必然被士子們瞧不起,這樣的出頭鳥我還不想當。但是,把龔景完全丟到一邊,以下犯上,那今後曹操的罵名豈不全讓我承受了。

想到這,我馬上提醒他們:「主公,今日計較的事,我們還需上報州牧大人,符皓,你與子泰商量,寫封表章,申請龔大人的批准。」我沉吟著補充說:「嗯,倒也不必事事匯報,你們斟酌一下,什麼該匯報,什麼事清,直接做了即可。

幾日後,等大家商議完畢,我帝著田豐田疇的等人趕赴廣繞,那三名太監在我們的嚴密監視下,毫無傳送消息的機會,只能怏怏的隨我們上路。



第三章 53節
如果春天是艷紅,那秋天就是流金。
我和妻子走在這秋天的田野上,妻子乘車,我則騎馬,跟蹤在車的左右。

管亥帶著來迎接的士兵作為前導,緩緩的走在隊伍的前方,200名前禁軍士率追隨在我的左右,身後,是妻子娘家陪嫁的600家丁。我們這一行人,拖著長長的隊列,懶洋洋的走在剛剛整修完畢的大路上。

也許是初秋吧,清晨的太陽火辣辣的拋灑著它的熱情,枝頭,疲憊不堪的知了有氣無力的在我們頭頂上喘息,路國,溪流泛著片片的磷光,一閃一閃的,猶如黃金的碎片,散落在溪動的時空之中。

人說秋天是收穫的季節,是戀愛的季節,是且歌且舞的季節。那落葉的靜美,是秋的翩翩舞姿,讓我不由放輕了馬蹄。

我的杯中滿溢了愛情,我的心中充滿了喜樂,且在這無邊的秋色裡,率性地慢慢遊蕩吧。

路邊的柿子樹東一棵西一棵,由澄紅到黃金,星星點點,到也是滿眼秋裡最靚麗的一筆。高大的白揚、槐樹、桃樹、李樹、杏樹,還有不知名的樹林錯錯落落,深藍濃紫,淺黃橘紅,呈現著色彩斑斕的景致。

不遠處,一簇白楊在陽光的照耀下傲然的挺立著。它們承載著陽光的厚愛。在秋風裡嬉笑著,微風吹來,白楊寬厚地拍著巴掌,歡迎著我們。偶爾綠葉翻起,背面的白毫閃著點點光亮。成了一個個跳動的光點。

一片殷紅的火焰從遙遠的天際緩緩向我們逼迫。隨著我們地腳步,我們走進了一棵棵類似於椿樹的小樹林,那樹林象楓葉一樣早早地就羞紅了臉。鋸齒般葉子的整齊地排列成兩行。這完美地葉片在秋陽下像透明清澈在述說著秋的低語。

在清脆的馬蹄聲中,我側耳傾聽著樹上的蟬鳴,心一中陣陣愛憐翻湧,我沒有停下馬蹄,直接從馬上頭拱進了黃鶯行駛的車中:「你知道枝頭上的蟬在說什麼嗎?」不等她回復,我自顧自的說:「它在說『知否知否,綠肥紅瘦』。不過,你看這秋天的色彩多麼豐富,一層層,一片片,濃淡相宜,增一份則多,減一份則少,如果非要說那個顏色肥瘦,豈不辜負了這層巒疊翠?」

說著,我仔細端詳著黃鶯那嬌嫩的臉龐,痛惜地說:「人說紅顏易老,這紅色或可比喻美女。一路走來,一路風塵,你瘦了。窗外秋意正盎然,你可放開心懷,啟窗看看沿途地風景。」

黃鶯聞言,乖巧地點點頭,我順勢縮回了頭,帶著淡淡的微笑,注視著侍女小秋打起了車簾。

馬蹄聲聲,車輪粼粼,一個青年,鮮衣怒馬,陪伴著紅顏麗人,在濃家地秋意裡,駕車巡視著自己的領地,頗有點衣錦還鄉的味道。這一刻,我希望它永久留存。

「相公,那是什麼?」黃鶯清脆的話語打斷了我的遐思。抬眼望去,前方不遠處,路邊一隊隊帶著手鐐的民壯,正在整修著道路。民壯周圍,數十個全副鎧甲的士兵騎在馬上,遙遙的監視著他們。陽光灑在騎士們身上,那暗沉的鐵甲閃動著幽幽的金屬藍光,直立的槍尖上,一跳一跳的活躍著死神的微笑。

「哦,是囚徒。前段時間樂安民亂,我們平定叛亂後,俘獲了這些參與判亂的民壯,罰他們整修道路、修理河,以此贖罪。現在馬上進入枯水季節,他們整修完道路後,將開始開挖河床。明年,等河道修理完善後,我們將進入一個大豐收的季節。」我溫柔向黃鶯解釋著。

馬車緩緩的駛近了,黃鶯皺了皺眉頭,憐憫地看著這些槁枯,面色蒼涼、衣衫褸褸的囚徒。

前導的管亥放緩了步伐,為了防止意外,一隊士兵上前隔開了囚稈,也隔開了大家的視線。黃鶯只好悶悶不樂的把頭縮回了車裡,我們的車馬在這嚴密的保護中,緩緩駛近了囚徒的隊列。

世家出身的黃鶯居然不忍見囚徒的狼狽,這讓我很驚訝。這個時代中,叛亂者的待遇只有一個---就是斬首。我沒殺這些人已經法外容情了。還有,這時代中還存留部分奴隸制色彩,所謂家丁,用另一個詞表述就是家奴,難道,家奴的待遇只好過囚徒?黃鶯的不忍,是女孩子心腸太軟的原因,還是我到了這個世界,心腸變得太硬?

我騎在馬上,陷入了沉思中。

黃鶯清脆的叫聲打斷了我的沉思:「相公,你看?」黃鶯在車中,透過人後指著一名囚徒,兩眼中充滿了疑惑的神情。

我抬眼望去,只見囚徒中,有一人打扮顯得格外突兀。天氣炎熱,很多人已經脫下了上衣,光著膀子幹活。獨這個人,竟然衣衫整齊,不慌不忙地一鍬一鍬地鏟著土。周圍,許多囚徒們似乎對他有種自發的

敬畏,常常搶著幫他把周圍的土刨松。

我明白黃鶯的意思,雖然法不容情,但新婚燕而,我不忍駁的面子。

「停車」,我隨即下令。

「子泰」,我扭頭向田疇詢問:「這些囚徒屬於誰管,都是來自何處?」

田疇掃了一眼囚徒,毫不猶豫的回答:「此地臨近叛賊劉布原來的領地,也就是現在的樂衛城,是軍田屯墾範圍,應該屬於張世平管轄。我閃在樂安商議時,張世伯雖然沒份參加,但他也到了樂衛城,以便主以隨時召喚。至於這些囚徒嗎,本著囚徒就近就食的原則,他們應該是附近地劉布原手下。主公若有疑問。可前行到樂衛城歇息,軍法官田尚不圭的總部就在樂衛城,他倆一定可以解答主公的疑問。」

真不錯,田疇對治下的情況如數家珍,一點也沒辜負他「三國四聰」之一的名聲。

我瞥了一眼車中地妻子。心中暗暗有了計較:「把那個囚徒喊過來,我要問問他情況。還有,叫監管隊隊長也過來。」

不一會。監管隊隊長帶著那位衣衫整齊的囚徒,走近了我們的車馬。

我扭頭看看車內地黃鶯,不知什麼時候,黃鶯已經放下了車簾,但我知道,她一定躲在車裡,傾聽著我閃的講話。這輛馬車來自出雲,是鄭軍志門為我製作的,馬車前後均裝有推拉窗。推拉窗上鑲著琉璃,推開窗戶,放下水簾。就可以和窗外交流。

馬車上還鑲有城主的徵記---一隻憨態可掬、手持盾劍的傻笑熊。按照出雲貴族徵記的標記法,只有成為一方守備,才可以在徵記上加上盾牌。只有曾擔任過主力進攻部隊首領,才可以在徵記上加上寶劍,只有城主的嫡系---義子、親子與高山尹東周毅,才可以使用熊的標記。

有熊有劍有盾,看到這徵記,監管隊隊長立刻在馬上以最高禮數敬:「敬---禮---」,隊長手握長槍,舉手齊眉,行了個標準軍禮。隨後,一手拉著馬韁,一手持槍,槍斜重及地,報名道:「地主治下公民、出雲左騎第二旅尉官,青州樂安郡樂衛城守衛、第一監管隊隊長張濤,報名致敬。」

「禮---畢」,我在馬上還以軍禮,隨即,溫和指著那衣衫整齊的囚徒詢問:「張濤,此人是誰?」

張濤垂首,恭敬地回答:「報告城主,此人是叛賊劉布次子劉淮,因參與叛亂,經軍法處判決,罰服勞役五年。目前正在第一監管隊看守之下。」

明白了,怪不得這人看起來很有大家風度。

我目視著劉淮,冷冷地詢問:「劉淮,你父一手發起叛亂,你兄長前後奔走聯絡他人。如今他們倆已入黃土,以死抵償了他們的罪行。我沒有夷滅你們九族,讓你殘喘於世上,服五年苦役以贖罪,你可知感恩?你可知罪?」

劉淮立而不跑,拱手行禮說:「家父當日對明公所行之事,或有異議,但家父不該擅自攻擊遼西軍隊,以至於蒙上叛亂的罪名。當日我也曾勸過家父,若是家父向龔使君上書抗辯,那會有今日。然,即有今日,過去地事不提也罷。成王敗寇,古今同理。什麼罪與不罪,提有何益,罪與罰,全憑明全公一言已決。」

我大聲讚歎:「不錯,你說出了一個簡單真理----為政者行事,不見得全合民意。但百姓自有申訴的權力,若依法申辯,事尚有可為。若舉兵叛亂,只有家破人亡的結局。」

自我主政青州以來,反覆加強的就是百姓申訴的途徑:鄉老參與地方之治(設立鄉老院);刑審考歸有司處置(司法獨立);督郵巡視地方,不干涉地方之政,但有所聞必聞風上奏(監察獨立)。如你父不反,豈無申辯的機會?看看現在的政局,想想你父親當初的行為,你還不知罪嗎?」

劉淮沉默半晌,低下頭,俯首回答:「依今日明公之政觀之,我父當初確實行事魯莽。然,子不言父過,我本人原向明公服罪,但我絕不能替父認罪。」

我立刻駁斥說:「我豈是讓你向我服罪,我是讓你向律法服罪。這人世間有三樣事,人們必須敬畏:一個是我們頭頂上的神靈;另一個是人心中的道德律;最後一個,就是世間的律法。你所觸犯的,是律法,不是我劉備。生命忽忽,我不過活個百年,百年之後,律法仍長存於世,即使在我死後,你們犯下這樣叛亂的罪行,也要照此處罰,你若有覺悟,當向法律低頭,認罪服刑。」

劉淮嚅諾了很久,艱難的答覆說:「明公虎威雖聲震遼西,但家父平生不曾出過青州,交往者均是農人,那裡聽說過明公善戰之名。青州亂起,各地豪強均聚集鄉勇,家父當初只不過是想聚眾保產而已。如有如成,必與官府談判去路。可惜,家父錯誤地判斷了明公軍威,以數千家丁向明公發難,怎能成事。依現在看來。明公當初不過是想清查田畝而已,我家過去雖有瞞產的行為,但罪不數死。我父擅自舉兵。攻

擊遼西軍隊,或許真是因小失大吧。」

真是個倔驢啊,話都說到這份上,還不願認罪。他說的話我也明白,地方豪強過去都橫著走習慣了,稍有不順,立即撥刀相向。劉布當初不備是想藉機威逼我讓步,沒想到我反映這麼強烈,更順勢把豪強勢力連根撥起。結果,劉布等人當然是偷雞不著蝕把米了。

一想到這,我無心再和他糾纏下去,懶洋洋地說:「法不容情人有情。在此黃巾亂起之時,你舉兵叛亂,觸犯大漢律法,罪在不赦。但我新婚夫人見到你這昔日富家郎,心有不忍,願意法外開恩。你若明白了自己的罪行,願意懺悔過去,就去寫一封陳情表,請求我地赦免。否則,法不容情。」

隨後,我吩咐監管隊隊長:「張濤,若是這小子需要紙筆,給他,他寫的信件你負責遞交田尚,讓田軍法官轉給我。若是他不需要這些,由他去吧。」

「車馬,啟程」,我毫不猶豫的下令。

目前看來,北海郡是到不了我手中了,在這緊要關頭,沒必要激化矛盾。若能借黃鶯地名義,赦免一批囚徒,也算緩和了與青州豪強的關係。況且通過上次平叛,我已將樂安的豪強勢力剷除。另外,通過建立各鄉縣警衛組織,地方政權已牢牢掌握在我手裡,這些囚徒就是回到地方上,也掀不起大風浪。若是劉淮真願意服罪,我赦免了他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默默的盤算著,進入樂衛城後,草草的與張世平田尚等人交談了幾句,隨即趕赴廣繞城。一直到廣繞城下,我心中才有了計劃。

廣繞,自我們五月初開始建城,至今已快三個月了。這段時間裡,四座大兵營已建設完畢,它們兩兩相十里,分立在廣繞城四方。東南西北八部鄉民也編列完畢,分置廣繞四方。

越過四座四兵營設立的界線,大約就是以後的內城。出雲工匠們已經規劃出各條街道,並順便把家安置在個人喜好的街上。城地正中心位置,樹立著中心大兵營----哪裡,就是我的新家。

遺憾的是,由於城西左兩鄉地誇窯剛剛建立不久,燒出的磚石主要用於修建四方兵營。所以,城中心的房屋多數沒有圍牆、院落,為了節省木料磚石,很多房屋建成了類似20世紀民居的樣子----一進門是間大客廳,廚房、臥室、書房圍繞著客廳,分建在前後左右。

我的房子左右,是關羽張飛的房屋。隔著一條街道,街對面,沮授的房屋修建的和我門對門----近水樓台嘛。在沮授的房屋稍下角,是田豐、田疇簡雍的居所。

目前,這些房屋基本上相似,我和別人房屋的唯一區別是,我的刻意後面緊挨著一個大會議室。

等我走近我的居所時,簡雍正站在我的屋門口迎接我。見到我,說不出別的話來,只是默默地兩行淚。在細細的打量了黃鶯之後,他點點頭,長掬一記,踉踉蹌蹌的離開。

我伸出手,想挽留他,卻說不出挽留的話,那手停滯在空中,畢晌無法縮回。

在管亥的引領下,我邁步走入了屋內,幾個房間轉了一下,撫摸著房內的傢俱,我心中恍然---這一定是出自高山他們的設計。在四面牆中分隔出多個刻意的建築手法,充分的利用了所有牆面,確實能省很多磚石。但以沮授他們的思維,還想不到這樣高明的手段。

「多謝了,幾位摯友,一別多年,你們還在默默地關懷著我」,我心中暗暗念叨著,領著黃鶯走入了家門。

剛吃過晚飯,沮授就夾著帳本來到我的房中。不等我們開始談話,田疇、田豐、關羽張飛等已蜂擁而至,小小的客廳立即顯得擁擠起來。

「到議事廳」,田疇首先提議,張飛邁步就往旁邊的會議室跑。不等我表達意見。客廳裡只剩下我和簡凝面面相噓。

議事室廳佈置是典型的出雲城風格----一圈桌椅半月型的排列著,半月的豁口處,一個小檯子上擺著一張座椅,那是專門的發言台。

這怪異地擺設讓眾位一愣,等我到達議事廳時。大家正不知所措的呆立在門口。倒是田疇打破了僵局,熟門熟路的找了個位子坐下。

「炳元」,他接著吩咐道:「找幾個出雲衛兵。來給大家上水上茶,別找其他人,別人來了可能亂了手腳。」

管亥應聲而去。

在大家地目視下,我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隨手招呼諸位:「自己找位子坐」。

見到我和田疇的示範,眾人亂紛紛落坐。隨後,侍衛們魚貫進入半月型圓桌裡圈,開始為眾人上茶。

茶這個東西,是今年才在出雲城流行起來的。大約在公元前200年左右,<爾雅>中就有「木賈」字記載,木賈就是苦茶(「茶」是古漢字。即今之「茶」)。而在東晉之後,常豫在<華陽國志>中多處談及茶事,其中<華陽國志。巴志>中記述:「周武王伐紂,實得巴蜀之師,著乎尚書……丹、漆、茶、窗……皆納貢之」。周武王伐紂是在公元前1066年(特洛伊時代之後150餘年),這就是說早在3000多年前,我國巴蜀

一帶已用土產茶葉作為貢品了。

不過,在東漢,飲茶只是少數貴族的習慣,民間並不流行。長沙馬王堆西漢墓中,陪葬的金銀珠寶堆中就有一個茶筒。可見,當時茶還是等同於金銀珠寶的奢侈品。等到了隋朝,隨文帝患病,遇俗人告以烹茗草服之,果然見效。於是人們竟相采之,茶逐漸由藥用演變成社交飲料----但主要還是在社會的上層。

出雲城飲茶的習慣,是高山帶來的。當時,三韓地帶也有獻茶禮節,例如,婚前「封茶」、到婆家舉行「先榮茶禮」、祖追悼祭禮、春節和中秋節祭祀茶禮等。自從高山泡上了韓國公主,當然也要學習韓國禮儀,順便,也就把飲茶地習慣帶入了出雲城。田疇今年回了幾次出雲,也開始學會泡茶了。

雖然,現在最好的茶葉出自荊州、益州(東漢的<僮約>已有「烹茶盡具」,「武陽買茶」地記載,這表明荊州、益州一帶已有茶葉作為商品出現,這是中國茶葉進行商貿的最早記載),但我們現在和這兩州的商路未通,好茶運不到青州,只好飲用三韓的茶飲了。好在,這人參茶味道也不錯。

在茶香飄忽中,我首先開口:「子正,太監們安置好了嗎?」

沮授低著頭,深深的嗅著茶香,甕聲甕氣的回答:「安置妥了。」

田疇呼嚕呼嚕地喝著熱茶,詢問:「主公,皇上要你去出雲傳旨,不去恐怕不行吧。」

我摸著下巴,沉思著:「嗯,馬上就是8月了,8月15日是出雲的農牧節。好,我就帶上新婚夫人前往出雲一行。不過,我曾有誓言,若劉使君(劉虞)與公孫伯圭仍在相鬥,我決不入出雲城。所以我決定此次出雲之後,我的船就停在外海,由夫人代我入出雲城,參加農牧節。子泰,等會你去準備一下船隻。」

田疇立刻積極的說:「主公,可要我陪你一行?」

我搖了搖頭:「不行,子泰,這次出雲之行恐怕你去不了。皇上任我為下密丞,下密這地方很重要,我們不能放棄。你去,為我安定下密,把下密的政府體制建立起來。今後,下密對我們有大用。還有,你既為膠東相,膠東國的官員,政體也需要重建。再有,子正雖為東萊太守,但我們現在尚需子正統籌大局,他的東萊郡,你也一併整治好。

青州六郡,我本想治理好樂安、北海、東萊三郡,以這三郡為基礎,治理好整個青州,但現在看來,北海郡要屬於別人了。所以,東萊、膠東兩郡,我們必須牢牢控制住。這個大任,只有交給子泰你了。還望你不負這個重托。」

沮授在旁插話說:「誥命已下,北海郡太守是孔融。」

田豐在旁感慨道:「孔融。大才也。北海,誠不可與之爭。」

我扭頭詢問沮授:「我等走後,各地情況如何?」

沮授緩緩地翻著帳薄,回答說:「樂安,十一縣均以安置妥當。百姓分等工作已經完畢,縣鄉亭三級尉守、令長已經任命。齊國郡依托廣繞城,也完成了人口統計工作。東萊、膠東兩郡。原不在我們的目標範圍內。但是,此兩地本來就地廣人稀,大亂開始時,豪族均已遷徙,兩地控制工作容易辦。我已派王烈前往兩地安撫民眾。他本是當地豪族,由他出面,此事易也。」

沮授合上帳本,深深的歎息一聲:「唯北海---北海郡事情最難辦。孔融家庭有家丁2萬餘人,青州亂起後。北海豪族托庇與孔氏族下。豪族勢大,黃巾不敢深入。但是,北海郡雖然沒受到黃巾騷擾。州牧之令卻難行於北海。各豪強團聚在一起,牽枝動蔓,新政難行啊。」

我沉吟著,詢問:「葉天回來了嗎?」

沮授疑惑的看著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想起詢問葉天的事,他遲遲疑疑地回答:「前段時間接收過他從濟南遷來的一批工匠,現在,他應該還在濟南。」

「好,就讓他在濟南待著,回頭我給他送他,安排他一下步行動。」

我刻意迴避了對葉天的具體安排---這件事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子泰,你到東萊後,一定記著看看龍口港。此港由乳義所建,是目前最好的深水港。龍口盛產煤石,現在離冬天還有幾個月的功夫,你看看能否開挖媒石。若能挖出煤石,青州過冬的取暖物資就不用從出雲運來了,剩下的運力,我們可以運送貨物前往洛陽。」我叮囑田疇。

「主公,你要前往出雲,最好乘著現在還是秋天,馬上走,出雲的冬天可是冷啊。不過,皇帝索求太甚,主公,你可有對策?」田疇擔憂的問。

我皺著眉頭,發愁地說:「誰說不是呢?皇帝要錢,我倒不怕,出雲城一個金幣兌換100銀幣,1銀幣兌換100銅幣,1銅幣兌換大漢標準銅錢100枚。皇上要出雲納貢800萬銅錢,那是指銅錢。800萬銅錢只相當於80個金幣,依出雲城的財力,每年80個金幣還拿得出。現在,金、銀幣雖然可以當作貴金(屬)使用,但當錢幣還不流行(流通),若能借進貢機會,讓出雲金銀幣合法化,出八千個金幣我也干(不過,到現在為

止,出雲城好像只鑄造出8000金幣)。但是,皇上讓出雲交出工匠來,恐怕也惹怒出雲。遼西動盪不安,鮮卑蠢蠢欲動,若是出雲因此生出叛心,我恐怕大漢會得不償失。」

田疇堅決地說:「出雲城決不會交出工匠來。自古以來,打了不罰,罰了不打。出雲既願意繳納稅金貢品,再讓出雲交出工匠,今後出雲城千什麼繳納貢金。沒有了大漢管治,出雲城立於虎狼群中,不納稅不納糧,照樣活得好好的。有了大漢管治,納稅納糧,還要交出工匠來,此舉必然逼反出雲。」

田疇環顧四周,強調說:「若出雲反叛,大漢放棄遼西算不上什麼,鮮卑叛亂時,朝廷庭議時,已決定放棄遼西,如不是主公在荒野中立城,出雲又出產豐富,朝廷不會再三任命出雲官員。遼西其他地方,皇上怎不任命官員,單單任命出雲官員,從這就可以看出,皇上意在出雲而不在遼西。若出雲生出叛意,拒絕納貢,皇上毫無損失,而我等在青州戰亂之地立足,全靠出雲財貨的支持,失去了出雲支持,我們靠誰?皇上能給我們撥來所需地糧草財貨嗎?」

也段話震驚了在座的諸位。我心中暗樂,田疇,不愧是我敲詐的好搭檔。

見到眾位臉上都露出了震撼的表情,他加強語氣說:「主公,你雖然是漢世宗親,但在這大局關頭,疇希望主公不要隨皇上逼迫出雲。如果出雲願意納貢,主公也就對得起皇上,不負忠義多名了。」

沮授歪著頭,想了一會,下定了決心:「主公,我陪你去出雲,這裡有符皓坐針,子泰管理東萊、膠東兩郡,青州不會有什麼大麻煩。目前,我等最緊要的不是解決出雲城事務。唔,俊義(張合?鞢^的鐵甲兵已經執守青州2個月,也該分批輪換,就隨主公同往出雲吧。主公留在青州的浦郡本兵,叫管炳元統領,出雲鐵甲兵留守部分,叫樂文謙(樂進)統領。有這兩支雄兵留守青州,雲長和翼德也可同去。」

聽到這裡,我側目而視沮授,心中疑慮:他想幹什麼?帶張合?顒瘍K甲兵到出雲,還要拉上關張兩位猛男,三虎齊上,如此威勢,太咄咄逼人了吧。

「嗯,也好」我點頭答應:「雲長、翼德,我們同雲看看出雲的節日慶典,那可真是熱鬧啊。」

我回首望向田疇,吩咐說:「子泰,前期準備工作你來做,我們八月初登船啟程。記得在樂安時,我發現戶籍統計中婦孺太多,我們已經想辦法安置了婦女,幼童還沒安置。你去到樂安北海齊國三郡,搜尋孤兒幼子,由我出資前往出雲就學,務必使每個人幼子都有所養。」

田疇聞言,點頭答應。

沮授端起懷子,慢悠悠的飲著茶,在大家興奮的討論聲中,輕描談寫的說:「授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主公---龔州牧病了,恐怕還病得很重。龔使君家人明日召集醫士商討商情,我想,主公要見使君大人,最好現在就去,明日也好順便主持龔使君的醫案。」

我呼的站了起來:「這麼重要的事,子正,你怎麼現在才說,快來人,備馬,我現在就去。」

青州剛剛安定,現在可不是龔景撒手的好時機。要是來一個新官員,我們一切都要從頭開始,不行,這萬萬不行。



五十四節

相對於我的緊張,沮授好整以退的喝著香茶,一付悠然的神情。「子正,你召集各地名醫了嗎?龔使君到底得的什麼病,是否查清楚了。」我焦急的詢問。

沮授依然慢吞吞的說:「依我看,龔使君可能是在黃巾攻擊臨淄時,因為日夜守城而落下的辛勞症。近日,濟南郡黃巾再叛,而濟南離臨淄不遠,若他們意圖襲擊臨淄,旦夕可至。龔使君新任州牧不久,意圖有所作為,聽到這消息,心中憂慮,故此犯了虎。所以,龔使君雖然病重,只不過是心病而已,心病難治也易治,主公不需擔心。」

我猛然驚醒,沮授這是怎麼了?自我們回來,他好像一直懶洋洋的,這不符合他以前的工作態度,難道他心中有什麼別的想法?

我腦中緊張的思索著,是當面問他好呢,還是私底下與他聊聊。嗯,事無不可對人講,或許,應該當面問問他,徵詢一下他的意見,再決定是否攤開來說。

「子正,我前赴洛陽,前後有幾個月,青州此地全賴有你前後支撐,子正勞苦了,來,我以茶代酒,敬子正一杯,多謝子正守好青州,令我無後顧之憂。」

我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舉杯,向子正敬茶。

田豐或許也察覺到了什麼,也站起身,向沮授舉起了手中的茶杯:「子正勞苦。青州百業待興,全賴子正維持,我也追隨主公,向子正敬茶。」

沮授緩緩的站了起來,端起杯子正色言道:「授恬居林下。庸庸碌碌以待終老,主公不以授之愚鈍,過?麇瞻妥神峞C使授得以一展所長。主公才定青州,就把青州全郡交託與授,此種信任,授只有涕淚交加,為主公奔波馬前馬後,以回報主公。」

至此,沮授的語氣越來越嚴厲:「不過,主公近日所為,卻讓授百思不得其解。今日我就借此機會,詢問一下主公。昔日有齊人,多收了三五斗米。就想易妻變服;齊恆公,才興王霸之業,就思建樓築台;吳王夫差,不過是打敗了小國越,便想著大賞群臣,娶美人,飲美酒,坐高台。古人在前,今人在此,主公才定青州,這青州不過才取兩郡,主公就想著娶美人,賞手下,群臣不以為非,反以得志而沾沾自喜

,驕奢之風,由此興也。竊以為不可。

今日,眾位都在,我要問問主公,主公之志,在天下乎?在青州一郡乎?、若主公只在乎青州一郡,忘記天下萬民尚在哀號,如今,青州已定,我已完成主公所托,請公均得封賞,授請辭也。」

我大驚:「子正,你俗欲棄我而去嗎?青州才定,我欲仰伏子正的才能多矣。」

沮授答:「不是我一心求去,我只是不忍見到主公雄漸失,請將驕奢之心漸起。青州,險地也,黃巾未滅,城池未修,道路未整,四境未寧。以青州地界之平坦,萬一有事,敵軍朝夕可到城下,若諸公沉浸於安樂,不求進取,我怕我們連青州也保不住啊。」

我輕輕的把茶杯放到桌上,深深地向沮授鞠一躬:「子正所言,真金玉良言啊,備受教了。然,青州各官職,我不取之,豈不便宜他人,眾位賢人隨我多年,我才安一地,不主自享受,故此封賞各位,以示我與諸位同安樂之意,拳拳之心,望子正體諒。子正,不要棄我而去。」

田豐在旁,頗覺得不好意思。因為他也是我封賞的支持者和獲益者,而身為謀士,卻沒有看見這危險性,實在讓他有點尷尬。當然,眾將們也覺得尷尬。

在這沉悶的氣氛中,沮授決然地回答:「如今青州官職已定,再談論合不合適已沒有意義,主公欲與眾屬下分享之心,諸位已明瞭。主公現在手下謀士之多,猛將之威,已堪比於益州牧劉焉。但是,主公手下兩地---遼西出雲以及青州,都是戰叢生之地,竭心盡力尚且不之能不能守住,豈敢稍有放鬆。

再說了,方今漢室頹委,中官貴戚肆虐於朝,士子宗妾向隅而泣,我正想賴主公之才,滌清朝納,使上下煥然一新。主公若以青州為滿足,眾將以小吏為滿足,大失授所望也,授故請辭,此官還望主公另委他人。」

我搶步上前,緊緊的拉著沮授的衣袖,用期待的目光注視著他,誠懇的勸解說:「子正,我今日已知道錯了,還望你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備心中確實沒有驕奢之心,還望子正明晰。」

田豐,田疇也上前勸解,武將們在一旁插不上話,只好露出期盼的目光,張飛到是躍躍欲試,似乎想說點什麼,關羽卻一臉冷然。

我掃視了一眼周圍,把各位的反應收入眼底。沮授這樣的建議,今後難免受到大家地責難,而這個人是我打天下所需要的,所以要想辦法保護。

看著關羽的表情,我默默地捉摸,關羽出身平民,從小受士大夫的欺壓,養成了他例上而恤下的性格,憔著士大夫或當官人就不痛快,對部下卻很不錯,所以和劉備身邊的諸將不合,導致敗亡。

又瞄了眼張飛,張飛是世家出身的大莊園主,階級觀點導致張飛敬士大夫而不恤小卒,所以最終不明不白地死在部將手裡。

以這兩位的無敵,若能避免他們的人性缺陷,豈不讓他們的形象更加完美。我心裡有了主意,這些,將是今後我要逐步提醒他們改變的。

在大家地竭力勸解下,沮授勉強打消了去意。不過,我雖然不知道他這去意是真是假。但能借這個機會獲救大家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也算是一個成功吧。

看了看守在門口的侍衛,我點示意他再等會兒。去拜見龔景的準備已經已完成,待衛們帶齊了馬燈,準備隨我上路。但難得有這個機會,眾人都到全了,我想再說點什麼。

「商之利,十倍於農。農之辛勞,十部於商。青州戰亂之地,我等既然廣興商業以利青州。那就不能不顧忌到,如果所有民眾都去從商,必會導致糧食產量下降。民無糧而亂,雖然,糧食產量下降,糧價必漲,最後,種糧食就還會多鹽業,但是,農人一年只能種一次糧食,若是糧食缺了一季,百姓就必須苦熬一冬,所以,我決定,青州三年之內,農無稅。農無稅,則種糧利厚,農夫必安心耕作,青州糧食就可以

保證。

但是,人不納稅則沒有責任感,對官府沒有認同感和歸屬感。所以,我們雖說是三年之內農無稅,但他們也要向官府繳納一定的費用,比如,各縣鄉組織民夫在農閒時訓練,以便藏兵於民,民夫地訓練雖然抵償稅收的,但他們來訓練,我們一點伙食不給,也不像話。

再有,鄉縣的公民隊平時負責各地治安,若無點薪水收入,也不可長久。既然我們沒有收他們地稅,這各縣鄉平日的治安,也該由他們自己來支付。所以,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讓各縣鄉組成的鄉老每年自已商定一個數,用來維持各地治安和民狀訓練。

當然,為了防止鄉老坐大,平時的治安案件,抓鋪權歸他們,審判權還是仿照出雲城,由我們派遣的巡迴法官當場審理。如何?」

沮授沉思的著回答:「嗯,這筆錢若全由農人負責,各鄉縣人口不均,恐怕人多的鄉,錢財有富裕,人少得鄉,農人無法負擔,如此反而失了主公本意。」

田豐猶豫的地說:「只收人頭稅恐怕也不行,有人家中田畝上千,卻只有廖廖幾口人,有人家無片瓦,卻孩子滿屋,人頭稅抵償所有的稅,怕會帶來新地不公。」

田疇胸有成竹的回答:「兩樣稅都收,以田畝稅、人頭稅讓青州人知道履行自己的義務。至於繳稅的多少,我建議:一項稅種固定,另一項不固定---也就是固定人頭稅,放開田畝稅。人頭稅繳納,由我們定下個固定比例,每年徵收,每十年做一調整,這個稅種需要極其輕微,讓民不以為苦。而田畝稅繳納多少,放開浮動,所有繳納人頭稅的百姓,都有權推舉鄉老,參與制訂田畝稅的稅率。

讓各縣鄉報上每年需要的治安費用,再根據這數目,推算出他們自己需要繳納的稅率。若某地稅負過重,則主公可以根據情況戚之,以人頭稅補貼對方。這樣一來,稅率出自百姓,民必不以為苦。而各鄉縣商人,除了在本地納人頭稅外,田畝稅按照店舖的數量,由各鄉縣制訂額度,報主公批准後實行。置於經營稅,上繳青州從事府。如何?」

青州從事府,我怎麼沒聽說守,是臨淄龔景那兒嗎?

沮授立刻表示同意:「子泰好方略,主公,我有就這樣辦吧。不過,青州從事府馬上完工,主公還需立刻任命官員,以合各安其責。」

「從事府何在?」我探問。

「就是主公屋後的大房子,我等在此建立一個從事府,主公以青州別駕的身份在此辦公,以此治理青州。」田疇弓身回答了我的疑問。

「也好」我點點頭:「從事府主薄掾(主管文書)就讓憲和擔任,左右長史由左右軍師擔任,兩位軍師負責州內政:中央大營中,設立都督府,主管軍政,子泰任督護,監管青州軍隊,雲長,翼德為左右鋒將,統領所部軍隊,樂衛城中,設立軍法署,以王彥方(王烈)為軍法監,田尚田不寺為軍法令。

我等現在在這官職混亂。與朝廷不合,主要是正處在軍法管制期間。等青州大亂平定,在正式授予各位相稱官位,還有,我閃官職不同於朝廷。就不給大家發糧食了,暫時,兩府一署地首吏。比照太守官銜,授予可購買同樣糧草的錢幣。三地從吏(關、張、簡雍、田尚)授予與校尉等職的錢幣,其餘各官,由從事府商定一個標準,發放錢幣。」

眾將轟然應諾。

我回頭一拉沮授的衣袖,建議說:「子正,天色越來越晚了,剩下的事我們明日再議,先去看看龔使君。如何?」

經過我再三賠禮,沮授地氣似乎也消了很多,情緒緩和了許多。見到我的請求,立即表現了同意。我馬上吩咐:「憲和。勞煩你去通知我家人一聲,符皓,一路辛苦了,你先安歇吧。雲長,翼德,你們也安歇去吧。」

「走」,我拉著沮授,快馬奔向了臨淄。

臨淄城中,龔府門官見到我來訪,不敢片刻耽誤,迅速把我引起了龔景床邊。幾個月不見,龔景的臉色灰暗,兩眼無神,精神萎靡,憔悴了許多。

我擔憂地看著他,心中卻泛起了嘀咕,歷史上他應該在董卓進京的當年去世,也就是5年後,其後是焦和就任青州刺史,焦和就任,不到兩年就死去,然後是藏霸的本家藏洪。藏洪就任不到一年去世,然後是田楷,田楷就任不到四年,是袁紹長子袁譚繼任,袁譚就位不就四年,袁紹敗於曹操。此後,青州就是藏霸的了。

比較起來,還是龔景任職青的時間最長(除藏霸外),但現在看來,似乎他要成了最短命的一個。怎麼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使君放心」,我拉著龔景的手,輕聲安慰說:「聖上派我去出雲宣旨,出雲城有最好的醫師,我一定把他們帶來為使君治病。」

龔景勉力睜開眼睛,吃力的回答:「玄德,濟南郡叛亂再起,青州動盪,我偏偏在這時候臥病在床,如此一來,青州要全靠玄德支撐了,望玄德不要負我。」

「使君放心」,我寬慰龔景:「其實,袁公本初地公子早有信,薦我到使君門下效力」,說著,我拿出袁譚在渤海郡交給我的信件,接著說:「我感念使君待我之心,故此沒有拿出著封信來,使君等我厚恩,備沒齒難忘,豈敢有負使君所戶。青州動亂,南來之兵,備為使君盡力擋之,北來之敵,備為使君極力抗之,東來之曲,備為使君全力滅之,有我劉備在青州一日,必不使宵小窺視我青州。」

龔景激動的想坐起來,馬上被我阻止住。

「我出自袁公門下,既有袁公地薦書,玄德保不早說,有袁公做主,我豈不放心。玄德,青州之政我就交給你,望你為我滌定青州。」龔景躺在床上,熱淚盈眶。

「使君放心養傷,備為使君效這犬馬之勞。」我用力握住他的手,許下了諾言。

出了龔景府門,我與沮授站在街頭盤算,廣繞諸事未定,現在還不適合在臨淄停留,好在廣繞離臨淄不遠,明早趕來讓主持龔景的醫案研討,也來得及,於是,我們連夜趕回了廣繞。

在回去的路上,我與沮授探討著守衛青州的問題。等我們一路爭趕,回到廣繞後,我意猶未盡,拉著沮授到議事廳,繼續商討。

在這齊魯大平原上,因為無險可守,幾千年來一直攻伐不斷,養成了青州剽悍的民風,他們是最好的戰士。但是由於它太容易攻取,很多朝代裡,亂方首先攻擊的就是青州,安史之禍起於范陽郡(清郡)首先攻下的就是山東,而宋代,失去了山東這個養馬的地方,從此一蹶不振,屢戰屢敗。

要想使青州今後再沒有攻伐,必須人為地為青創造險地。人為地創造險地,第一就是讓青州大地城堡化,要保證把城堡建到每個村,居民們可以出城堡勞作,回城堡歇息。這樣,糧草物資也都集中到了城寨裡,敵軍想要就地獲得糧草,就必須逐個攻取堡寨。累死他。

當然,百姓的財力有限,我們不能一下子把堡寨修得太堅固。前期,正好借黃巾四處動掠地借口,把居民集中起來,修建一個簡單的圍欄,讓百姓依寨守衛。以後,再逐年加固寨境況。一二十年後,這堡寨就建成了。堡寨建成後,居民都集中起來,也便於管理,堡寨的一些事物大可放心讓居民自己做主,逐漸培養他們參政意識和自主意識。。。。。。

大多數居民遷入到堡寨後,堡寨之間的道路兩旁,再密植樹木。這樣,一寨受到攻擊,臨近寨子的武裝力量,就可以利用自己地形地熟悉,隱秘地接近敵方。增援友寨、攻擊敵軍。

這道路兩旁的樹林應該以果樹為主。可以釀酒,儲存到大路沿線遍佈的,難攻易守的城堡式驛站中,這樣一來,不管誰領軍侵入青州,他都要逐個攻取沿線的城堡,同時,還要隨時提防從前後左右密林中冒出的冷箭。

如果對方要用火蔟,燒燬林木,那讓他燒去,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少縱火材料。最多,他把青州外圍的堡寨佔領。但燒燬堡寨後,只能使敵方失去民心。沒有民心的支持,他想長久的佔領我們的外圍,在我們地反撲中堅持住,他需要極大的財力物力人力的支持,這對敵軍地守將來說,是一種恐怕的折磨。

「主公,若以此防守,青州固若泰山。不過,我們是不是應該頒布禁伐令,禁止砍伐大陸兩邊的果木,不過,禁伐令上不能說明是為了防守,以免敵軍破壞。嗯,路邊遍植樹林,可以讓行人在烈日焱炎中獲得一片蔭涼,我們就以這個理由,說是為了讓行商遮蔭,是青州商路通暢,禁止砍伐路邊果木,主公看如何?」

「不錯,子正想的細緻,明年我們就這個頒布新令,現在正是適合栽樹的季節。命令各鄉縣,組織農夫沿路栽種樹苗。告訴他們,今年青州所有稅收全免,但他們根據所繳納的稅額,栽種相應數目的樹苗來抵償稅收。明天開春我們驗收,缺一棵樹補一分稅。」

「不過,沿途的樹林禁止砍伐,那誰來看管沿途的樹林呢,百姓日常燒火做飯,全靠柴草,不讓他們砍伐樹林,我們是不是應該栽種一些雜木,讓百姓可以燒火呢?」沮授提議。

「爐子」,我突然想到了爐子:「百姓燒火,多數用自砌的爐子,這種爐子熱效比不高,費柴費火,我們讓百姓改燒鑄鐵爐,這可以省下很多柴草。子正,你記下來,我們這次到出雲,一定讓他們多生產一些鐵爐。」

「不過,我們如何讓百姓花錢買這些鐵爐呢?百姓燒柴草,雖然很費,但卻不花錢,上山多採一些就行了,再讓百姓花錢,不容易啊。」沮授搖頭歎息。

嘿嘿,做宣傳搞策劃,我口袋裡有大把的主意。「嗯,鐵爐可以做的非常精美漂亮,加上一些鐵藝,比如鑄花,鑄獸,形狀上再加點修飾,我看,可以當貢品使用。冬天快到了,我們鑄造一個完美的鐵爐給皇上,唔,可以再給幾名中官也獻上鐵爐,同時,嚴加管理使用範圍。等到公民階層人人都有了鐵爐。我們再逐步放開禁令,保證有人會偷偷使用鐵爐。等到禁令名存實亡了,我們在宣佈取消禁令。依出雲的生

產能力,青州幾萬名公民階層,再加上洛陽的貴族士子,足夠他們銷售幾年了,幾年後,市場飽和了,我們的禁令也放開了,百姓也離不開鐵爐了。」

「還有」,我喘了口氣,接著補充說:「等田疇看過龍口港後,我們再做下一個決定,龍口有大量的煤石,我們可以開採出煤石,供大家燒火燒飯。當然,子正所說的種植雜木也是個辦法,我決定,在黃河兩岸種植雜木雜草,雜木雜草可以固堤,使我青州500年內沒有水患。

另外,遍種雜草雜木後,可以放養牲畜,青百姓就可以吃到肉食。我們背靠大海,等到劉宙自益州回來後,我們還可以下海捕撈魚蝦。這樣一來,將大大減少我們對糧食地依賴,可以空出更多的地,種植草木。還可以空出更多的人手,從軍從商。青州,今後將如銅牆鐵壁般穩固。除了青州百姓,誰也別想來青州牧馬。」

沮授為這美好的情景激動得渾身發抖:「主公這是為青州百姓策劃千年大計啊,若青州民富。百姓就可歸心,主公就可順利實行藏兵於民,藏富於民的主張。青州百姓便是千年之後,也要感謝主公今日地策劃啊。」

「是啊」我抬起頭來,仰望著暗沉沉的天空---給我5年的時間,讓我把這主張貫徹下去,我會還給大漢一個強威地青州,我會再次奠定民族崛起的希望。

「今冬明春,青州要大建設。再也負擔不起戰爭了,子正啊,是不是命令關張兩位出動游騎兵。震懾四鄰,還有,在今後的幾年裡,我們必須暫時忍受黃巾的騷擾,通過每年秋冬的以工代賑,修建道路、樹木、城堡和水風。同時,借此削弱黃巾的勢力,吸引人口到青州定居。當然,為了保證朝廷與士子們不來騷擾,我們是不是還要默許黃巾的行動。等到我們積蓄了力量之後,在以雷霆之勢,威壓濟南泰山兩郡的黃巾,你看如何?」

沮授毫不猶豫的回答:「此事易也,只要他們不出濟南府,由他們自生自滅去。一旦他們越過界限,我們就狠狠地擊潰他們。幾次過後,他們就會乖乖的在濟南郡。等到我們5年後,建設完青州,也許盜匪們看到我們的仁政,不需動刀兵,也許就會舉城投降。不過,我們要考慮到,萬一朝廷剿滅了張角匪首,會不會舉兵向青州而來?」

「這個問題,我看暫時不需考慮。朝廷現在擔心地是洛陽附近的盜匪,穎川盜匪才滅,現在朝廷已經舉兵向汝南而去。汝南山多,盜匪們嘯聚山中,朝廷要完全剿滅,我看至少需要兩年。至於張角,我看他支持不過今年,等到張角剿滅,朝廷至少要在冬季歇兵。

但是,明天開春,洛陽附近又有兩個地方不穩---涼州、并州,再加上漢中張魚,遼西鮮卑,黑山張燕等等。濟南黃巾與洛陽遙遠,盜匪渡船不多,隔河無法騷擾到司隸地界。我看,朝廷一時半會可能顧及不到濟南、泰山。青州,可能要在黃巾的陰影下生活很久。我看,我們先安定青州其餘各郡,在圖舉兵剿滅他們吧。」

沮授頷首表示同意:「好好好,我們就這樣定了,明日天一亮,我召集眾將分配工作,如此,授就不陪主公前去臨淄了。」

「大事要緊,看龔使君的醫案,小事也,明日我帶上一些參茶,讓使君慢慢調養著,等我從出雲請回醫是由,估計,使君的病就會好了。」

沮授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建議說:「主公,夜已深了,你先回去睡吧,主公新婚不久,才回廣繞就議事議到深夜,若夫人有所抱怨,黃公那裡怕不好交待。

我得把主公剛才說的記錄下來,可能要忙一會兒。侍衛,添盞燈來。」

我搖搖頭,解釋道:「我不在青州,多虧子正忙前忙後,穩定青州,怎忍心讓子正一人在忙到。。。。。」

說到著,我背上的汗毛忽然堅起,有殺氣,誰?我馬上停止了話語,一手按刀,全力鉚足了精神。

「止步」,沮授順手抄起了桌上的鎮紙,大聲呵斥:「你不是侍衛,怎麼進來的?」

來人隨手把門帶上,以背部緊緊頂著門,平靜的說:「玄德公好機警啊,不過,我在廣繞已經潛伏了幾個月,自認為對侍衛的打扮很瞭解了,你們是如何發現我不是侍衛的?」

沮授聞言,一邊揮舞著鎮紙,一邊揚聲大喊:「來人,有刺客。」

我緩緩的撥出佩刀,緊緊的盯著這刺客。

可惜,一進入這議事廳,我就把臂盾和胸甲解了下來。現在全身只有一套麒麟甲,如果不是他穿脫比較複雜,我或許也把它解下了。

麒麟甲防護弓箭射擊和銳器擊刺的能力超強,但由於麒麟甲不是軟甲,為了方便隨身穿著,它又做的格外輕軟。故此,它防備鈍器擊打的能力,一點沒有。萬一刺客攜帶一把鈍斧,那麒麟甲就毫無作用了。

門外,響起了跑動聲,緊接著,傳來了撞擊門的聲音。

我順手把沮授拉到身後,輕描淡寫的解開了刺客的疑惑:「你的腳步好輕。」

「啊!」刺客恍然大悟。

你穿的衣服是侍衛的衣物,可是,你刺客的生涯,決定了你不可能大搖大擺的走進廳堂。而我的侍衛,不需要這樣心懷警惕,悄然無聲的走近我---這就是殺氣。我劉備征戰沙場多年,死人堆裡呆過不少時間,這樣的殺氣瞞不過我。」我慢悠悠的解釋說。

門外,傳來一個暴跳如雷的大吼:「誰這麼大的膽子,敢來行刺我大哥,兒郎們,閃開了,待我撞門。」



五十五節
聽到兄弟們的聲音,我鬆了一口氣,嘿嘿,刺客你有大難臨頭了,張合?騏d在樂安郡,現在廣繞城中有絕世猛將關羽張飛,有每戰奮勇先登的猛士樂進,有敢和張飛叫板的狂徒管亥,再加上我這個武力不下85的人,即使你是呂布,今夜也討不到好去。

刺客仍在頂著門,為什麼還不動手衝過來,我心中疑惑,故作輕鬆的刺客建議:「你最好把門讓開,我這個兄弟叫張飛張翼德,比力氣,你比不過他,比武藝,你接不了他一刀。」

那刺客聞言,立刻像觸電一樣跳了開來。

我藉機仔細觀察刺客,人生鼠相,窄窄的臉頰,單眼皮,咪咪眼,整個人像一把枯柴,可是,那瞇起的眼縫中不時暴出精光,千瘦的肌肉裡似乎蘊藏著極大的爆炸力。

身體靈活,但是動起手來,不是那張屠夫的對手,只要限制住他的移動,張屠夫砸扁他,只需一記——我心中立即衡量出了他的份量,這到不是我狂妄,當世能和張飛比力氣、比猛烈的漢子,我還真找不出幾條來。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張屠夫身穿著短褲,赤膊光腳,抱著一顆巨大的原木衝進了大廳。身後,關羽樂進提刀衝了進來。

「各守本位,保護主母。」管亥持刀在門外大叫。

「奶奶地。敢來廣繞行刺,我非把你這小子骨頭全折碎了。」張飛懷抱著大木頭。掄圓了,「嗡」的一聲砸向了刺客。

圓木落處,木肖橫飛,聲如霹靂。地洞山搖——沒劈著。

刺客早在圓木落地前,閃身跳出了巨木的落點。

我縱身一跳,與關羽樂進形成了三角攻擊陣型。隱隱間,克制住了刺客對張飛的偷襲。

圓木太大,一次攻擊不成,很容易被人反攻。張飛沒打著人,掙紅了臉,暴喝一聲,再度掄起了巨木。

「翼德,停手,到我們身後來。」我高聲招呼張飛。

沒有殺意——雖有殺新卻沒有殺意。如果他真想行刺。走近的時候,應該在我剛反應過來,就直撲我身邊。但他腳步雖輕卻走得緩慢,這不是一個心意決然地刺客該有的。他猶豫什麼?我心中暗自思量。

「張弩,上箭,準備射擊」。門外,管亥高聲指揮著衛士們。

「誰派你來的,說出此人來,我賜你一個全屍。」關羽、樂進與我三面包圍,再有張飛抬著巨木虎視耽耽,門外張弓以待,他往哪兒跑。

「素聞玄德公崇尚忠義,我今日若在四面包圍之下,說出顧主是誰,豈不讓玄德公鄙視。」在這種惡劣地情況下,刺客居然冷靜的站在牆角,心平氣和的說:「在下聽說,玄德公曾賜予張牛角一個榮耀,讓他戰鬥而死。不知今日玄德公可否把這榮耀也賜予我。我本夜行刺客,行刺不成,若能與玄德公堂堂正正戰鬥而死,也算不負今生。若玄德公賜我這份榮耀,我死後,玄德公自可在我的屍體上取走委託文書。如何

?」

關羽冷冷的插話說:「現在殺了你,也能從你的屍體上找見文書。」

張飛氣呼呼的大吼:「我家大哥是什麼身份,豈能輕易賜予你這份榮耀。張牛角是什麼人,你想和他比嗎?張牛角傷重垂危,但死戰不退,身邊諸人也都是不屈的勇士,我家大哥賜予他這份榮耀,張牛角擔的起。你這小子是什麼人,一個暗夜刺客而已,行刺不成,居然還想與我大哥交手,小子,但我伸量伸量你。」

樂進低聲喝道:「咄!想與我家主公交手,先問問我地刀准不准許。」

我一言不發的觀察著刺客,不漏聲色的等待他表態。

刺客長歎一聲,神情落寞,決然地扔下了手中的刀:「適才,我在門外聽了多時,玄德公理政,處處為民所考慮,憂民之所憂,哀民之所哀,此等官史,我聞所未聞見,若我行刺玄,千秋萬載將永留罵名。聽到玄德公的安排,我當時心中已亂,卻一意孤行,想勉強成事,豈不是自己找死。

昔日我學藝之時,師傅曾告訴我,身為刺客要瞭解敵方環境,敵之虛實,進退之道,天時人事,山川險阻,此所謂四知也。我潛伏廣繞2月有餘,環境、虛實、天時、險阻均有利於我,奈何卻不知進退之道,以至於今日敗亡,命也。」

張飛立刻從我身後蹦了出來,探出熊掌,意圖抓捕刺客。

「且慢」我連忙伸手,按住了張飛的肩膀。

「我或許可以不殺你,也可以不問你僱主是誰,但有個條件,你若答應我便放了你,否則,亂箭射死。

」我緊了緊手中的刀,灼灼的盯著刺客。

那刺客聞言,沉默了半響,從懷中掏出幾個銅錢,抖手灑落在地上。

「乾掛,亢」我淡然的說出了地上銅錢擺出的掛相,這個刺客可真逗啊,命在旦夕,卻要用銅錢算掛。不過身為刺客,卻知道周易的掛相,也算是個有知識,有能力,懂上進的有為青年啊。

「『亢』之為言也,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喪,其唯聖人乎!」沮授在我身後探出頭來,看著地上的掛相,莊嚴的敘說著:「這掛相說,主公只管提要求,他為了進退之道,必會樣樣答應。若他不答應,那就是他的掛相不准,求掛而掛相不准,必有奇禍在前——他要死了。」我目視著他,緩緩的吐出了我的建議:「我要你為我教授一名徒兒。把你所會地都教給他,五

年藝成,讓他來找我,若你答應,我便放了你。」

刺客有些疑惑的疑神注視著我。經過確認我的態度和神情,便爽快的回答:「好,成交。教會一名徒兒並不難,你出人選還是我自己挑。」

「我來選人,明年春節,你來找我,把人帶走。不過,在這之前,你必須告訴我,你是怎麼潛入我身邊的。」我也乾脆地回答。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麼潛入廣繞的嗎?」刺客有些不甘心的反問。

「不想。兩個月前,廣繞整理戶籍。外來人員很多,你選擇那時潛入,很容易。但現在我廣繞戶籍統計完畢,你再想潛入,恐怕不容易,再過幾個月,就會更不容易。所以,我根本不擔心這個,但你潛入我身邊,我地侍衛卻沒有發現,這說明,我身邊的警衛工作出了問題,這是我最感興趣的。」

刺客似乎想顯示一下身手,點點頭:「不錯,玄德公真聰明。廣繞城外雖沒有城牆,城內也沒有房屋院牆,但卻是我所見過的最難潛入的城鎮。居民沒有院牆,便可以朝夕相互,一個陌生面孔走入內城,大家就會緊緊盯著,即使穿著侍衛制服,我也不敢白日行動。但玄德公平常不在廣繞,今日才回來,房屋周圍尚沒有設守衛。況且,白日這裡人來往,多我一個侍衛別人不會察覺,到了晚上,正好可以動手。」

「唔,我明白了,炳元,門外放行。」我高聲下令。

那刺客警惕的走到了門口,看到我們果然毫無動靜,放鬆了身體,扭頭詢問:「玄德公,你真不想知道誰雇了我嗎?」

我微微一笑:「你已經告訴我了,兩個月前,我的仇人並不多,除了樂安郡幾個豪強,我想不出誰還與我有仇。」

刺客一驚。拱手說:「玄德公果然有玲瓏心,居然可以從我潛伏的時間上,推測出誰是我的僱主,好好,在下告辭了。」

說完,刺客騰身躍起,身手敏捷地消失在大門口。

「放箭」,隨著這聲話音,傳來了「蹦」的一聲弓響動,隨即傳來了刺客的慘叫聲。

「符皓」我連忙奔出大門,高聲制止:「符皓,我已下令放行了,讓他走吧。」

「公主,怒我冒犯了,主憂臣辱,主辱臣死,這人潛入廣繞,意圖行刺主公,若是主公放行,恐怕後來者會不斷——反正行刺主公,又不得死,或有成功必揚名天下。刺客們豈不前仆後繼。故此,此人決不能放行。」田豐毅然下令:「侍衛們,此人辱我主公,決不能讓他活著,放箭。」

「不錯」,張飛暴跳著從我身後串出:「侮辱了我大哥,還想活著出去,奶奶地,我揍扁了你。」

關羽緊接著跳出,死死抱住了張飛。不等他說話,田豐的另一隻箭已經離躬而出——的一聲,箭扎入了刺客胸口。

箭如雨下,眨眼之間,刺客被射成了豪豬。

唉,可惜了,本來,我可以在幾年之後有一名優秀的刺客,現在計劃全泡湯了。

「主公,你在屋內的話我全聽見了,主公若想依法治理青州,請不要想培養刺客。刺客,以武犯禁者也,雖然熟知刺殺與防範刺殺之道,但這樣的人留在身邊當守衛是個危險。若主公不想留在身邊,難道想以此謀刺他人?如此,置法律與何地,若主公都不尊敬自己制訂的法律,誰還會尊敬法律。」田豐義正言辭的警告說。

我邁步走上前,惋惜的看著刺客那刺蝟般的身體,歎息說:「此人雖為暗夜刺客,但是,心中仍有忠義在,我本想留他一條性命,也讓大家知道,做刺客也要心中有桿秤,知有所為知不所為,可惜。。。。。。」

我看著田豐,沮喪的解釋說:「此人進入我的房中後,聽到我和沮公正在為百姓計較,心中猶豫,腳步遲疑,讓我有了準備。若他是一個心如鐵石的刺客,急急湧身而上,我與予正都險矣。所以,我找了個借口,留下他性命,以酬謝他不殺之情,可惜,符皓心太急。」田豐嚴厲的拆責說:「主公,不管你出於何意。這種昔地裡刺殺地行為不可縱容,主公縱之以全情誼,豐殺之,以正刑律而。若有罵名,豐願擔之

。」

沮授在旁插話說:「好了。好了,今日不要再爭論此事了,主公縱之。有情,符皓殺之,有法。情法難兩全,但殺之無妨。」

我無賴的搖搖頭:「符皓所為,出自維護法律之心,我有符皓這樣的屬下,應該高興,怎麼對他有所責備呢。只不過,人生真無賴啊。法案率在上,我雖身為主公,卻也不敢輕易觸犯法律。讓他得以保全性命。唉。。。。。。」

沮授忽然跪到在地下,大禮向我叩首:「主公維護臣下之心,授深受感動,適才在廳內,刺客來襲時,主公挺身而上,以身護我,這天高地厚的思情,授沒齒難忘,自今往後,授當鞠躬盡瘁,拚死報答主公今日維護之情。」

說完,沮授坐在地上,號啕大哭著,連連叩首。

田豐也深受感動,搶步上前與沮授並排跪在地上,開口說:「主公,豐今日無狀,駁逆主公,主公不加責備,反而嘉許,豐在此向主公請罪。」

「唉」,我伸手拉起著兩人,「亂命不受,依法行事,符皓所為,古之周公也,備有幸得兩位賢人輔佐,大事如何不成,讓我們一起努力,為青州謀個千年穩定。」

我邊說邊盤算著青州穩定的事,依據歷史,黃河下一次改道,應該在700多年後,如果再加上我種樹種草固堤,在開鑿一條運河通向膠東國地界,讓黃河進入黃海,估計,黃河能穩定上千年吧。而我地藏兵藏富政策、植林建城堡計劃,又讓青州難以攻伐,若再加上公民隊武裝所起的尚武影響,青州,今後不打別人他們就慶幸了,誰還敢來窺視青州。

想到這,我心中寬慰了許多。

田豐沮授雙雙站起,田疇氣極敗壞的提劍跑了過來。他才任督護,監管軍事不久,沒想到發生了這樣保安不嚴密地事,而他還是這裡追隨我最人,這尤其讓自負做事精細的他難堪。

「快,命人快馬到樂衛城,招呼軍法官田尚來此。幾日不打仗,你們都懈怠成這樣,居然讓這樣的大事發生,刺客潛入城主身邊你們都沒察覺,罪不可恕。命令四城守警戒,在軍法官調查清楚之前,誰都不許出城。」田疇揮舞著短劍,怒吼著。

「子泰,廣繞才安定不久,不要驚擾了居民,引起慌亂。明日叫各街裡正清查一下人口,此人以什麼身份,怎樣潛入廣繞的,馬上就。至於我身邊的警衛,我才回廣繞,侍衛們不及交接,情有可原。查清楚後,不要苛麗。要接受這次教訓,制定出今後的完整保安方式,才是正理。記住,不要擾民,廣繞是我們的,廣繞居民都是我們的子民,這點小事,別嚇著他們,一切事都等到天亮再說。」我連忙叮囑田疇。

田疇點頭,迅即下令:「四城守警戒,等待命令。」

紛紛亂亂中,我透過人叢看到了新婚妻子的淚眼,在侍女小秋的陪伴下,黃鶯站在門口,在深夜的寒冷中瑟瑟發抖,我心中一陣陣不忍,按照現代地觀念,我現在應該把她擁入懷中,用甜蜜的話語安慰她那受到驚嚇的心靈,可是,我不能。在這亂世即將來臨的時候,人們崇尚的是能夠用武力衛護一方的強者,我不能做出這小兒女態。

我遠遠的沖黃鶯點點頭,透過她的淚眼,我展現出自認為最開心的笑容:我的女人我的愛,別恐懼,別擔心,今夜,我不想流淚。。。。。。

生縫這亂世,是我們的不幸,我的女人我的愛,為了今後你我不被人欺;你的丈夫需要承受很多很多艱難困苦,或者,這個時代不適合婚姻,讓一個小女子擔驚受怕,非我本意,為了她,我必須讓自己的心堅硬,再堅硬。驚天動地是一種美麗,但是我的愛,是持久的和風細雨。

淚眼朦朧中,黃鶯似乎感受到了我的關愛,她心領神會的衝我點點頭,面色上掠過一絲柔情。

我目光注視著她,頭也不回的囑咐:「炳元,把夫人護送回房內,準備車馬,我要去臨淄。」

天快亮了,我必須動身了:「炳元,你留在這,負責配合子泰查清刺客事件,雲長,翼德,你倆負責監管四城守。文謙(樂進)你陪我去臨淄。」接著,我下達了一連串命令處理善後。

「子正,一夜勞頓。你先休息吧,符皓,你留在這,幫子正安排明日諸事,清查奸細地事由軍法處管,我們的正常工作不能停,快入冬了,時間不等人啊。憲和,你也陪我走一趟。」

一夜未眠。我的大腦昏昏沉沉的,好在有馬車。在樂進嚴密的保護下,我靠在車壁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和簡雍說著話,順便打著盹。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我一睜眼,陽光刺眼,回頭打量車內,車內空空如野,簡雍不知道去了何處,「憲和」,我一邊喊著,一邊跳下車。

「玄德公醒了」,一聲討好的問候驚醒了睡意未消地我。

「什麼?」我扭頭尋找說話的人:「是龔亮龔管家,咦,醫案討論開始了吧,不好意思,我昨日一夜未睡,竟然在車中睡了過去,龔管家,我們一起去聽聽醫士們怎麼說,如何?」

「玄德公才經過刺客騷擾,居然連夜趕來臨淄,使君聽到這消息,深受感動。醫案討論自有玄德公屬下簡公憲和主持,玄德公不需操心。龔使君吩咐,為玄德公準備了偏房,青州還要多仰仗玄德公的大才,望玄德公好好休息。使君大人身體多有不便,此次就不接待玄德公了。」龔管家畢恭畢敬的回答。

「備無狀,居然沉沉睡去,讓龔管家見笑了。備隨身攜帶了一些三韓參茶,如果龔使君能每日常飲,可以提起精神,請管家轉交使君大人。此次不能拜見使君大人,甚憾,望管家替我問候使君。還望轉告:青州百廢待興,百姓期待使君大人病好,備也期盼使君早日康復。」我恭敬的回禮,答。

「青州的事,大人多費心了」,龔亮接過參茶,再次拜謝:「龔某還有一件事,私下裡拜託玄德大人。龔某無才,恬居臨淄城守職責,前段時間濟南黃巾再叛,到讓使君大人擔憂,玄德公雖居廣繞,但恐怕一有事不及救援,玄德公手下能人輩出,可否遣一人協助我守城,以便今後有事,不再驚擾到使君大人。」

這件事可有點難度,我的手下都是我千辛萬苦,一點點坑蒙拐騙來的,若交到龔亮手上,依據漢代士子的規矩,此人今後就歸他統屬了,那怎麼能行。

龔亮目光灼灼地看向樂進:「玄德公才與刺客不久,留在身邊的必然是絕對信任的猛將,不知這位大人姓字名誰,我看,玄德公就把這位猛將留下吧。」

鬱悶,天下萬物,以人為本,他向我要任何東西,我好不可惜,但要走我地人,唔唔唔。。。。。。

「此人之才幹,只作為一城守,太過屈才,我前段時間曾任命他為東萊尉,正想仗此人的本領衛護東萊,管家大人可否換個人選?」我心有不甘的討價還價著。

「哦,玄德公大人這麼看上此人,說明我的眼光不錯,嗯,就這個人了。我去求使君大人任命他為齊國尉,應與他東萊尉的職務相當。還有,使君大人的意思是,齊國相還是由玄德公任命為好,若玄德公沒有合適的人選,不如玄德公來擔當,如何?」龔亮趁熱打鐵,提出了他的條件。

以齊國相來換我手下的一個人,還算是合理的交換,不過,真的合理嗎?樂進只值一個齊國相,我猶豫了。

「文謙,你的意思如何?」我回頭問樂進。

「主公若為國相。我願在主公手下繼續效力,否則,我寧願追隨主公左右。」樂進毫不猶豫的回答。

哦,看來我低估了龔亮的智慧,我若不出任國相,他拿不走樂進這個人,所以,這不是交換,只是附帶條件而已。不過,出任齊國相後,我擔任的職務就太多了。是不是要讓出別駕的職位。

只要我讓出別駕的職位,就任齊國相,那就和我手下平等待遇了,我手下能對我俯首帖耳嗎?

如果我只以一個下密丞(比屬下職位低)或者青州別駕(稍高於屬下)的身份統領屬下,這些屬下感念我有賞盡賜予他們,必然還對我言聽計從。我若辭去別駕的職務,再以什麼身份指揮他們呢?我所建立的從事府,豈不便宜了他人。

「多謝使君大人厚愛,齊國相的職位我願出任,我這位屬下,也可以擔任齊國尉的職務。」事到如今,躲不是辦法,解決困難的最好辦法就是迎著困難上。「使君大人病重,備不敢勞頓使君大人,青州從事府諸事,我也一定不讓使君操心,此次來主持醫案的憲和是和我從小長大的摯友,就讓他留在齊國,代我管理齊國郡事務,回頭,我按使君大人的意思,擬就一份官員任命表,請使君大人過目,核准。」

我寸步不讓的封住了龔亮所有的進路---不管你有沒有其他想法,現在,我決不讓任何人攪亂我的計劃。

「也好」,龔亮滿臉歡喜的答應著。

滿臉歡喜?難道他真沒有其他想法?

龔亮怎麼看,都不是個隨機應變的人,若說他有很深的城府,處亂不驚,我不信。可是,經過這次試探,權力鬥爭的獲救,在我腦海中拉響了。。。。。。

醫案研討結束後,留下簡雍,我帶著樂進趕回了廣繞。

沮授田豐正在議事廳先生,一見到我,劈頭就說:「主公,刺客事件越鬧越不像話。軍法官田尚來到廣繞後,第一個鞭撻的居然是管亥。說他身邊侍衛首領,疏忽職守還則罷了,但當眾鞭笞行刑,太過份了,士卒面前太不好看。主公是否出面,申訴田尚。」

「田疇何在?」我詢問。

沮授不悅的說:「其人正在現場,卻對此事不加進干涉,真不知他怎麼想的?」

「我妨」,我安慰沮田二位:「我前面叮囑過田尚,出雲與青州律法有別,不可對青州人完全實行出雲的律法。管亥身為出雲公民,田尚以出雲律法處罰,我亦無權干涉。況且田疇身為出雲元老,身在現場,若田尚適用法律不當,必會引來他干涉,只是,炳元這次要受苦了。」

想了想,我再次詢問:「雲長、翼德何在?」

田豐回答:「也在現場觀刑。」
jen777 發表於 2005-5-10 11:25
商業三國 第三章56~60節
五十六節 故友相見

田豐審視著我的表情,看到我似乎無動於衷。

緩了緩,田豐心猶不甘的說:「主公,古語說刑不上大夫,當中行刑,是否讓犯了過失的將領顏面掃地,這種刑法是否過於苛酷。」

「秦法失之於酷,漢法失至於寬,漢法過寬,則豪強坐大,地方官吏不能懲治。出雲,虎狼之地也,所附百姓均是各方流民,若依漢法治理,信令行不能禁止,軍旗所向,無人衝鋒,早晚必被異族攻陷,故此,非嚴格法律不可。另外,為了抑制外來居民拉幫結伙,對抗官府,出雲型律上規定,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以此警示百姓與豪族,不得輕易觸犯刑律。

不過,出雲法律雖嚴,但法外也有情。律法規定,除了十大惡行,城主可以赦免其餘的罪行。我此次到是可以赦免管亥,但就怕他不准許——因為律法還規定:一個人一生不能被赦免兩次。這是為了防止豪族屢次要求寬恕而設立的,管亥疏忽,小罪爾,鞭不過兩下。要是因此給與他赦免,恐怕他不會同意。」我毫不介意的解說。

心中到有些高興,出雲城實行的刑律與漢代的刑律大不相同,這些刑律在孤苦無依,走投無路的流民中實行還可以,但這些理念士大夫還接受不了,我需要慢慢的滲透,影響。這次行刑對我很有好處,處罰的是小官——侍衛首領管亥,引起的反響不大,但至少已經讓他們有了印象,對此產生了默認情緒。然後,我會用出雲城的物質生活誘導他們,讓他們從容忍走向讚許,再走向支持。

幾天後,當現場行刑的場面還震撼著觀眾們時,我安排好青州諸事。在沮授張合關羽張飛的陪同下,攜妻子於龍口港登船,前往出雲城。

出雲,一別多年,我又要回到你的懷抱裡了。

中秋節前後地渤海灣格外風平浪靜,我們的船隊如同在鏡面上滑行般掠過水面,平穩的駛入了出雲海域。

路過碣石地時候,我稍做停留。本想帶上劉渾一起回出雲。可惜,陳群轉告說,劉渾早已動身回到了平安城。

看來陳群是管束不住這個劉渾的,今後我是不是要把他帶在身邊,親自管束。

我們的船隊越靠近出雲城,越能感受到節日歡樂的氣氛。海面上,幾百艘往來捕魚的小船歡聲笑語,遠遠還可以聽到,小船上的漁夫隔著大海。相互交流著農牧節的準備。一陣陣漁家姑娘的歌聲傳來,中間,不時夾雜著漁夫地獻媚聲。

每次,漁夫拉起網,都引來無數的海鳥。在船周圍飛上飛下。不時,一群群白色的軍艦鳥,信天翁。海鷗掠過我們的桅桿,帶來了陣陣清脆的鳴叫。

這美景感動著黃鶯,海上這幾日,黃鶯早晚都呆在艙面上,癡癡的看著海面上飛來飛去的海鳥,看著海面上日出日落——人都曬黑了。

那三個倖存的太監再也不囂張,彷彿看出點什麼,他們寸步不離的侍奉黃鶯身邊,估計到黃鶯地感受,幾次我都下不了手,混蛋,這幫太監可真是不一般的精通察言觀色啊。

進入出雲港口,遠遠的看,那碼頭長長伸入到大海中,防波堤全用巨石砌成,只看這點,出雲城最近發展,就非同一般啊。

碼頭上,擁擠著幾十艘大船,嚴嚴的堵滿了大堤,船上掛滿了五色彩旗,船隊的旗艦上升著一個大麾旗,遠遠地,看不清掛的什麼旗。見到我們船來,居然絲毫沒有讓開主航道地打算。

美人在懷,一股少年的衝動促使我不甘示弱:「浩軍(厲尉),鳴號,升我的指揮旗。對了,看看碼頭上是誰的船隊,要有禮貌的命令他們讓出主航道,我們*岸登陸。」

軍號淒厲的響了起來,那只憨態可掬的傻熊緩緩的升上了主桅桿,四周,軍艦齊聲吹響了致辭敬的軍號。升主旗了,張合的領軍旗也隨即掛上了桅桿,不久,此次出海才匆匆趕製的關羽張飛的海軍旗,沮授的海軍旗也相繼升上了桅桿,一時之間,船上旗幟飄揚,軍號陣陣。

看著桅桿上那只笨熊,黃鶯撲哧一聲笑了:「相公,別人都用龍啊,虎啊,豹啊,獅啊的象徵勇猛,你怎麼用熊來自比?用熊則罷了,怎麼把這熊畫的如此不堪,別人用猛獸象徵,唯恐不畫的猛惡,相公這熊一臉傻相,讓人了笑。如何讓人知道相公的勇猛,因而畏懼?」

我斜著眼睛,微笑著說:「你是不是還想說,這傻熊下如你的傻相公,人傻,故此用這個做象徵?」

黃鶯前仰後合的笑了起來。

我頷首示意她觀看碼頭上的情景——見到我的指揮旗升起,碼頭上一片慌亂,水手們匆忙引導各船讓出主航道,來往的閒人紛紛避居路邊,以手撫胸,向著我的大船深深的彎下了腰。海面上,等待進港的漁船自發的駛離了主航道,船上的漁民放下了手頭工作,面向我的大船,遙遙致禮。

「武力和恐嚇獲得的敬畏並不長久,我需要的是長久的敬畏」,我向黃鶯解釋說。「浩軍,吹軍號,向讓出航道的船隻致答謝禮,命令俊義的船隻先*岸卸下軍士,讓沮軍師,雲長翼德的船隻*舷,讓他們都到我船上來。

我安頓好士卒,接著向黃鶯解釋說:「草原上諸族崇尚猛獸猛禽,老虎他們不常見,但熊卻常見。熊是個溫和的動物,他以自己的尿液標誌自己的領地,如果你不侵入它的地盤,任你在它的標誌外咆哮,熊也置之不理。不過,一旦侵入它的地盤,發怒的熊邊老虎也敢打。我取熊的標誌,是警告草原上諸族,若不侵入我的地盤。我願和他們和平共處,否則,他們就等待暴怒地反擊吧。」

看看還有時間。我進一步解釋說:「另外,這頭憨熊有另外一個寓意,出雲以法治國,如不觸犯刑律,規章,出雲是可愛的,是百姓安詳樂居之地,否則,等待他的是嚴厲的懲罰。」

我一指碼頭上忙忙亂亂。登上小艇向我的大船駛來的出雲官員說:「我一別出雲多年,新一代流民,有些不認識我。但是,出雲城是我建立的我們青州大治,需要出雲的支持。而我限於誓言,不能登岸巡視出雲四境收攏民心。所以,這次來出雲,你需替我巡視四境,安撫百姓,收攏民心。」

黃鶯擔憂的問:「相公,人都說出雲律法苛刻。邊身為左鋒將,元老之一的管炳元也免不了當眾鞭打,小女子到了出雲,恐怕動輒得咎。以女子身份干政,恐怕會誤了相公的大事。」

我充滿柔情地拍拍黃鶯的肩膀,安慰她說:「不怕,你是出雲的城主夫人,出雲律法苛刻,下需要你來添點柔和之氣。中原大亂,到遼西的流民不少,他們初來乍到,適應不了這律法,你去,本著女子的心態,該赦就赦,該免就免,百姓歡喜還來不能,那管什麼女子干政。至於出雲官員,現在想必為責罰太從而煩惱,你以城主夫人的身份,為他們免除煩惱,只要我向他們解釋清楚,他們也不會反對。」

沮授正在登船,聽到我向黃鶯解釋的這番話,點點頭說:「百姓歸心,出雲城誰敢作亂。我正在豐收,出雲律法苛刻,若然全盤推倒這律法,恐怕官府威信盡失,出雲政策崩壞,在這虎狼之地立足,恐怕城池不保。主公這想法,到是可以試試。若是百姓被赦免一次後,還要觸犯刑律,哼,如此刁民,正需懲治。」

隨之,沮授長歎一聲:「病急亂投醫,此乃權宜之計,主公,牝雞司晨,此風不可長。」

我明白沮授的意思,連口答應:「那是,那是,下不為例。」

不一會,岸上駛來的小艇紛紛*近了大船,厲尉來報:「城主,馬韓國國王韓王昌請求船,出雲城終身元老、大首相高堂隆請求船。請求船地還有出雲城終身元老,大司法高山;終身元老,創神大宗尹東;終身元老、右鋒將、雷騎統領高順;終身元老、工部司馬鄭渾;終身元老、監察使崔琰崔季圭;終身元老、大教導管寧管幼安;終身元老、出雲商院教化蘇雙。」

哦,原來走馬韓國王來訪,所以出雲眾官都聚集在了碼頭上。

終身元老、大司刑邴原邴矩未到,其餘的全來了。但是,武將只來了個高順,看來,出雲周邊不穩的形勢已經很惡劣了。

「請求容許,准予登船」,我發令。

久別重途,那味外非同一般。我們故友相見,說不完的話,倒是高堂隆有經驗,見到黃鶯身邊的太監幾次躍躍欲試,開口詢問:「幾位公公走皇宮裡來地?」

太監們見到高堂隆這語氣,馬上覺得才機可乘,一個太監邁步上前,亮開公鴨嗓門高喊:「皇上才旨,出雲眾官聽宣。」

眾官面色一震,左右互視,緩緩的做出了跪的婆勢。獨尹東、高山,韓昌國王然而立,而高順毫不理會太監地叫囂,把熱烈的目光投向了我。

我憂慮的看著這一切。幾天來,我在青州拖延行程,就是想搶先送信到出雲,讓出雲才所準備。另外,大野譯上的場景,回航的水手想必也傳達到了出雲。可是,有大儒管寧在出雲,我也不指望他們能商量符合我心意的辦法,但願,尹東和高山接到我的密信,會有所準備。

皇帝的威嚴,不是這時代的常人所能抵禦的,眾官們已經做出了屈服的表態。幸好,這時尹東搶上前幾步,沉聲喝道:「海上不是宣旨的地方,閹人,退下,馬韓國王也在這兒,眾官正在相互見禮,你想讓國王也跪下嗎,好沒分寸。」

我暗暗的偷樂,這個下馬威使得好,也適合由堅持跪神不跪人的大教宗使出來。經尹東這麼一說,大家也馬上意識到:我們走馬韓的平等外交關係。而馬韓與朝廷沒才相互的隸屬,在這種情形下宣旨,無論是馬韓國王做出什麼禮儀。都將是場外交災難。

管寧邁步上前,申斤道:「三位公公好莽撞,聖上有旨,也要在規定的場所,符合禮儀的宣旨,此地身處大海之上,許多人官服未穿,怎麼就要倉促宣旨呢。公公們先退下吧。等我們準備好了,再請公公宣佈旨意。」

高山毫不客氣地呵斥:「退下去,今日我等故人相見,正敘說一下別日情形,那才你們插嘴的份。來人,帶公公們到艙下去。」

管寧皺了皺渭,似乎想說點什麼,但終於把話嚥了下去。

「出雲的工匠們怎麼樣?」等太監們剛被帶走,我馬上詢問高堂隆,鄭渾。

鄭渾搶先說:「若能等到皇帝地賞賜。還能回歸故里,倒也沒什麼,走,雲最好的工匠,都是最早追隨主公的。他們在都已封爵,若是皇帝能給相應的官職,他們聽候皇帝的宣召。倒也沒什麼。不過,主公,在中原大亂,以主公的眼光看,今後會怎樣?」

鄭渾這個官迷,要是皇帝給於他高官。想必他會第一個跑到皇帝的腳邊吐舌頭,可走,在宦官的壓迫下,在士子地正統觀念主導下,有技術的工匠們除了做奴隸,還能才什麼出路?」

高堂隆按著說:「走啊,中原四方亂起,聖上此時不思勵精圖治,反而想我們索要工匠,對大漢朝廷來說,這不是個好兆頭。隆想問的和真渾的一樣:以主公看,中原大亂,會亂到什麼程度?」

我抬眼看著韓昌國王,勿勿的打了介紹呼:「韓王勿怪,我們這些人都出身中原,故土戰火四起,我們心中大亂,我先和他們聊聊,回頭和國王正式見禮。」

韓昌揚起了修長的眉毛,優雅的回答:「城主,我怎會怪罪呢,你忘了,我馬韓士卒也在和城主並肩作戰,中原戰局,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也好,我們條說」。我招呼眾人回艙。

在我招呼黃鶯時,宦官之家長大的她乖巧地表示,還想留在艙面看風景,不參我們討論了。於走,我留下三兩個侍從陪伴,大隊返回了艙中。

分賓主落座後,大家重新見禮,相互介紹熟悉。我以師禮待管寧,他被安排在我的右手,左手是沮授,下面諸將,高堂隆,高順為首,分文武落座。馬韓國王被安置在我對面,平行而坐。

我的打量著眾人,一別多年,眾人都變化了許多,變得更成熟穩重。對於交出工匠這事,看來解決的難度倒不是很大。中原亂起,即使人心如鄭渾這樣的人,也在憂慮朝廷是否能控制亂局。若朝廷不能控制亂局,這些為皇帝效命地工匠,也將為舊朝廷殉葬。

我講述了中原發生的戰亂,聽到宦官索賄不成,竟然囚禁了大儒盧植時,眾人都表示了深深的失望,當然,在大漢光輝下幾百年,大家更多地走表一種深深的哀傷和落霧。

當聽到我盧植探討朝政是否尚有可為時,聽到我堅決的答「事不可為」時,管寧抑制不住悲傷,痛哭失聲。

我按著敘說盧植見面的情形,當聽到我說「但求心之所安,唯盡力而為之,何計成敗焉」時,眾人深受感動。聽到我和老師約定「盧植居於內,而弟子居於外,內外呼應」,以正朝綱時,大家隱隱約約明白了我的意思。

「盧師別後曾長吟道『路饅饅其跨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長歎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其猶未悔』,我想用這話與諸位同勉。大漢朝政敗壞,非自今日始,我身為漢室宗親,每每想到事不可為,常常涕淚沾襟。盧師在朝堂之上努力維持,還需要我等在下面盡力積蓄力量。若事有可為,我等藉機而起,清君側,除宦官貴戚;任賢人,用君子大儒。若事不可為,我等退而保境安民,衛護一方百姓以待明君。希望我等上下同心。匡扶我大漢。備在此替列祖列宗多謝各位了。」

說完,我站起身來,向在座眾位深深行禮。

大家統一的看法。剩下的事就好辦了很多。我們決定,同意向朝廷稱臣納貢,但絕不交工匠來。首先,可以,先整理行裝,然後天寒地凍為借口,拖延工匠們的行程。等到春暖花開時,若皇帝還不依不饒,再想其他借口。總之,在需要靜觀其變,若天下太平,工匠們再上路不遲。

至於那些太監,即來到出雲城,決不能放他們回去,洩漏我們的虛實。等他們傳旨完畢,立即把他們送往灤和城實施軟禁。反正他們要與工匠們一起上路的,就讓他們在灤和城等吧。

安排完出雲的大事,我笑著和韓王打招呼:「韓王。多虧了你們地5000士卒,幫我們守衛了不少地方,今年春節我們將派他們放假,讓他們回故里過節,然後春節過後,還望韓王再派一批隊伍過來,我希望人數上再多加點。另外,韓王這次來出雲,我們可以把韓王軍的僱傭費先結清,這樣,韓王在雲就才大把犯的錢花銷了。」

韓王揚聲歡笑起來,高山地眉頭一皺,終於還是忍了下來。

眼看天色不早,出雲元老,高堂隆為首,組織隊伍迎接黃鶯入城。在沮授關羽張飛陪伴下,大家離船登岸。

高山尹東沒才隨大家行動,特地留在了船上,我們兄弟幾個說別後形勢。

別後沒有多少時間,高山已顯的穩重成熟了許多,他首先開口,解釋韓王的行動,「韓王這次來,是送他妹妹的,我打算明年成親,順便讓韓王留到成親後再走。」

「哦?恭喜你了」,我衝上前去,握住高山的手,激動的上下搖動:「兄弟們年紀也不小了,是該成家了,可惜,我對不起尹東啊。」

尹東淡淡的回答:「沒什麼,每當我想到這時,我就想起了我們初來這世界時,所發的誓言,你們還記得嗎?」

我們相互對禮著,不約而同地首誦著誓言:「以之血,衛我大漢,以我之骨,築我長城,以我之刃,護我族民,以我之汗,復我中華,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我們激動的熱淚盈眶一一這麼多年,我們都還沒有忘記當初的誓言、沒有放棄當初的理想,沒有拋開青春的激情……

等我們平靜下來,我笑著詢問高山;「遠亭,剛才我讓韓國明年添兵時,我看你皺了一下眉頭,怎麼回事,剛準備結婚,胳膊肘就向著岳家拐了。」

高山淡然的搖搖頭:「我怎是心向岳家呢,是你這人做事,總走陰謀重重,我越走瞭解韓國的情況,越覺得你的手段大才深意,我當初怎麼真是交友不慎了。現在,馬韓國成了我的妻子娘家,我希望你做事多考慮一下兄弟情誼。」

「你怎麼這樣說,高山,這世界上是我們幾個兄弟最親,我怎會不領忌兄弟情誼呢?」我不悅地反駁道。

高山馬上接嘴道:「在這個時候,你要求韓國添兵,沒有其他的陰謀嗎?」

我尷尬的笑著:「好的好的,我承認,我是有點小陰謀,不過,馬韓國王到了出雲,應設是沒有什麼大事了。」

尹東不解地問:「高山,怎麼事,說說看。」

高山解釋說:「知道這小子有意把韓國拉上我們的戰車後,我有意識的接觸了韓國。韓國這段歷史並不明晰,漸漸地,隨著我瞭解得越多,我發了在這時機實在是最好的吞併機會。

古時代,稱古朝鮮人為「東夷」,或者「夷人」,意即「東邊的弓箭手。他們散佈於後來的滿洲地區、中國東部沒海、長江以北和韓國半島。東夷人中有一個神,說傳說立國者檀君是天上下凡的父親和一位,髯為圖騰的部落的女子所生。據說他於公元前2233年開始統治,他的後代在朝鮮「黎明寧靜之國」執政達一千餘年。

尹東啊,你想想,這傢伙選擇的圖徽是什麼—熊,你覺不覺的其中有陰謀的味道。

周朝伐殷時,東夷人移鉛滿洲和韓半島,因為那裡氣候條件好。看來他們保持著團結,因為聖人孔子和孟子曾讚揚他們親密友愛。恪守禮儀。

在戰國時代,黃海有的東夷人同周朝人發譽衝突。這導致他們向滿洲南部和韓半島遷形。

東夷還有其他一些部落,即居住在滿洲地區的徒貊和居住在韓半島上地韓人。他們都屬於通古斯族,語言上屬阿爾泰語系。殷朝崩潰時,殷國臣民箕子約在公元前13世紀進入檀君的轄土,引進殷國的文化。

接著,位於中國東北地區地燕國入,古朝鮮在公元前3世紀喪失了遼河以西的領土。這時候,出現鐵器時代文明,戰國諸國句東驅趕難民。移民中有一個叫衛滿的。在古朝鮮出任軍事指揮官,以鴨綠江為基地。他把准王趕到南方,篡奪了政權。但在武帝時期,漢武帝發大軍由陸海兩路進犯了位於遼河口的古朝鮮。兩年後,古朝鮮被打敗,中國在滿洲南部和韓半島北部設立了四個都督府。這就是樂浪郡譽的來歷。

古朝鮮淮王的後代隨後分裂成現在的三韓,日前,三韓國是以小城邦組成的氏族為元老社會聯盟,小城邦又漸漸成政治結構複雜地部落元老聯盟。並最終形成了城邦聯盟的王國。三韓國王是南部朝鮮半島城邦制國家的共主,但不具備類似我們中國的絕對王權。

尹東,你再想想,這傢伙吞併韓國的策略是什麼一一城邦聯盟,以現在韓國的政治狀況。城邦制能受到反對嗎?你不覺的有陰謀的氣息已經越來琥濃了嗎?

還有,在這些部落聯盟中,位於鴨綠江中游的高句麗最先建國。以公元紀元法推算大約是在公元前37年。在位於後來地漢城附近,南面還才一個小城邦發展而成的類似高麗的部落聯盟王國,它叫百濟,它開建城離現在(184為年)不到百年時間。而位於朝鮮半島最南端,也就是在馬韓統治的地界,還有一個小地城邦制國家,它叫新羅王國,大約在公元前57年建城。還有一個類似我們公民隊的群眾尚武組織,這個秘密團伙叫「花郎團」。現在,我們出雲韓國士卒中,就有「花郎團」的成員。

百濟、新羅,這些名稱你熟悉吧,你看,這是不是陰謀。

而我認為,其中最大地陰謀是一一就在他打算向韓國國王借土地的地方,在他打算建被窺視日本的軍事城的地方,居然才一個現成的城,這個城叫椰(日本呼為任那),城中的居民居然都是日本殖民者。

我一聽到這消息,立刻仔細搜尋了椰城的資料,他們應是新羅同期開始建城,在還沒有自己城池的統治權。目前,伽椰城的日本流民與周圍弁韓百姓衝突尖銳,城內日本人蠢蠢欲動,想趕走周圍的弁韓百姓,擁有獨立的治權,建立自己的邦國。就在這時,他頻繁從馬韓國抽兵,這不走鼓勵,縱容伽椰的日本鬼子暴動嗎?」

說到這,高山轉身嚴詞質問:「今天說到這兒,你給我說清楚,伽椰城到底怎麼事,為什麼你想在那建城?我為了瞭解韓國底細,為了你的統一大業,我都犧牲自己的愛情,去韓國公生結婚,我可不容許我的妻子失去家人。」

我不好意思的答:「得了得了,你也別做出一付苦大仇深的模樣,韓國公生漂亮著呢,我不信,交往了這麼多時間,你沒才垂涎三尺?還犧牲自己的愛情一一有這樣的美事,下次我也犧牲一下。」

「說,老實交待,伽椰城是怎麼事。」尹東乘機煽風點火。

「好吧,我解釋給你們聽」我無奈的開口解釋說:"椰城建於大約公元90年人右,關於這個城的存在,韓國學者日本學者多才爭論,日本人認為確有椰城其事,而高句麗「好太王碑」碑文為證,但韓國學者認為這是日本偽造的歷史。考慮到日本一貫喜歡偽造歷史,我過去一直贊同韓國人的看法。可是真沒想到,確會有伽椰城這事。

如果椰城確實存在,那麼,日本這個民族的侵略史就可以上朔到公元90年左右,當時,部分日本移民遠渡那個所謂的日本海,到了椰城這個地方,大約在三國時代,日本殖民者暴動,造成三韓地帶動盪,弁韓國王因此喪表命,三韓衰落。隨後的日子,百濟、新乘系機崛起。

當然,小鬼子們在這場暴中獲得了椰城的統治權,日本利用此一形勢在朝鮮半島建立裡己的勢力。由此導了公元四世紀時大和進行朝廷出兵新羅,佔領弁韓國土,設置「任那日本府」進行統治。其後,大約在562年,在中國軍隊的協助下,任那日本府被漸羅所滅。

任那日本府的建立,標誌著日本第一次向外侵略的開始。

我承認,我反覆從韓國抽兵,走想造成韓國國內兵力空虛的局面,促成這一事件的到來。然後,等到小日本暴亂的時候,我打算向韓國國王討要椰城,藉機出兵滅日。」

高山冷冷的補上一句:「還要藉機『平定』三韓。」

我不好意思的笑著:「你明白就好,把三韓納入我們的懷抱,讓三韓成為我們的糧倉,成為我們的戰略後方,對於中原的平定,意義深遠。至於馬韓國王的安危一一有了你這一個妹夫後,我們完今可以加強出雲在韓商社的防衛力量,一旦有事,讓他全家進入商社躲避,我們隨後揚帆出海,小鬼子能把我們怎樣?馬韓精兵都在出雲城治下,三韓亂對他影響不大,一旦韓昌引軍到三韓,那還不走摧枯拉朽平定三韓嗎?

三韓既定,考慮到日本的威脅,我不怕三韓不和我們結盟,不怕他們不給我椰城,我準備在那地方,再建一個堡壘,嗯,就叫望海城。出雲、望海、廣繞,三城鼎足而居。我們的大三角戰略縱深就建立起來了。」



五十七節 前車之鑒
看不過去我自鳴礙意的樣子,高山冷冷的插言說:「從歷史上、從現實看,明年,遼西鮮卑必叛,這已經是定局了。如果在此時,三韓動盪,你才能力同時打兩場戰爭嗎?如果,三韓動盪,韓國的糧食明年就指望不上了,青州和出雲能否支付兩場戰爭的糧草和費用?當然,還要養活得起飽受戰亂之苦的韓國全境百姓?」

「什麼?」高山的這番話如冷水潑頭,頓時澆醒了頭腦發脹的我。

「怎麼辦''我不禁脫口而出,詢問到:「兄弟,感謝你的提醒,我還真沒想到這點,這可怎麼辦?弄不好,這可走三場戰爭啊。青州,也不能保證明年不再開戰,三個地方全燃起戰火,我們如何應付?」

尹東建議:「先發者制人,後發者制於人,我記得後世的日本頭領小犬蠢一狼曾堅決主張先發制人,不如我們先發制人?」

我與高山異口同聲回答:「不行。」

緩了口氣,高山向尹東解釋說「你對軍政不怎麼關心,所以瞭解不多。戰爭一旦打起來,很難控制規模、控制結束的時間。大漢朝廷與匈奴的戰爭,打了一百多年,打空了整個漢武帝之前,漢朝所有的積蓄。

與匈奴的第一次追擊戰,四路漢軍,四萬鐵騎,只有衛青出上谷,至龍城,得胡首虜七百人而還——小勝而已。其餘三路:''公孫賀出雲中,無所得。公孫敖出代郡,為匈奴擊敗生擒。李廣出雁門,為匈奴所敗,匈奴生擒李廣,李廣僥倖逃脫。

第二次追擊戰。衛青和李息兵分兩路,衛青出雁門關,李息出代郡。衛青又一次捕捉到了匈奴的蹤跡。但此戰斬首及虜獲不過數千而已。

第三次追擊戰,衛青出雲中,西至高闕,到達隴西地帶,捕首虜數千,畜百餘萬,趕走白羊王、樓煩王,取河南之地為朔方郡。

第四次追擊戰。衛青率三萬騎出高闕,採用夜襲的手段,長途出塞六百餘里,「右賢王驚,夜逃,獨與其愛妾一人騎數百馳,潰圍北去。漢輕騎校尉離成等追數百里,弗得,得右賢裨王十餘人。眾男女萬五千餘人,畜數十百萬」。

而第五次追擊戰,衛青斬首一萬九千多,成債還算不俗,但兩路大軍覆滅。趙信降胡,蘇建全軍覆沒,隻身逃回。這時。霍去病正式登上歷史舞台,代替了衛青的鋒芒。

漢武帝給予霍去病特權,讓他挑選漢軍中精英中的精英,組成了一支精華快速反應部隊,代表了當時漢軍中最強的實力,接下來的三次出征是霍去病在青史留名地三次大勝利。

隨後,是漢朝廷與匈奴的決戰,衛青和霍去病各領五萬騎兵,步兵共30多萬,包括運送糧草

輜重的馬匹共約14萬匹,以戰後一匹母馬價格20萬計算,普通地公馬最少30萬,而戰馬的價格更是倍數,光馬匹的費用就已經是一個驚人的數字了,更何況糧草軍械戰後的賞賜等其他軍費。大漢帝國將全部賭注押在這一仗上,衛青和霍去病首次以平等的身份同時出戰,陣容之豪華當世罕見。

衛青的人馬與匈奴王遭遇後,戰鬥一直從清晨持續到黃昏,可見戰鬥之激烈。黃昏,匈奴的軍隊在側翼地打擊下終於崩潰了,單于趁亂帶著數百騎從西北角突圍而去,衛青追了二百多里末果,於是扎駐匈奴王城勞軍,將匈奴的積糧能帶走的全部帶走,不能帶走的放火燒掉,徹底拔掉了匈奴的這個據點。

匈奴此役元氣大仿,自此漢與匈奴的實力對比開始朝向有利於大漢帝國的方面傾斜,但匈奴的實力仍然很強,在衛青霍去病之後仍然數次擊敗漢軍,其韌性不可謂不強矣。匈奴的真正開始衰弱,要待漢宣帝時,新一代名將趙充國橫空出世之際。想想看,以大漢朝廷舉國之力,還要與匈奴激戰百年,才把這個匪徒趕走,以出雲,青州。再加上韓國,三地之力,打敗與匈奴實力不相上下地五胡鮮卑,需要什麼樣的戰鬥?如果他們容易打敗,就不會禍亂中原幾百年了,如果這時,我們不傾盡全力,恐怕誰勝誰負還難以預料呢。這時,還想兩面開戰,他真是好大的膽子。

「是啊」,我補充說:「韓國是多山地帶,一旦對韓開戰,戰火不知綿延到什麼時候,此刻,絕不能兩面開戰。看來,是我心急短視了。」

高山伸出一個巴掌,張開五個指頭說:「五年,至少我們需要五年的準備,才能夠戰勝鮮卑。」

五年,正是董卓開始進入洛陽,中原大戰的時候,看來,那時,仍是個兩面開戰地局面,不行,這五年之內,必須先穩定韓國,我們必須有個安全的大後方,穩定的糧食產地和兵源產地。

「遠亭,這五年裡,我們不得不積蓄力量。那麼,五年地時間裡我們必須盡一切可能,誘發韓國動亂,乘機出兵,穩定我們糧食的產地。我決定了,對於遼西鮮卑和青州匪患,能忍盡量忍——有這些小的不安定,反而可以向朝廷叫苦。五年後,等我們積蓄了力量,兵出盧龍塞,滅了鮮卑、高句麗。東北,中是一片沃土啊,那土地,抓一把出油,種下糧食不用管,產量也很大。我們拿下東北,就有了戰略縱深,何況,東北地廣人稀,正適合採取城邦制管理方法。我們就在這片土地上,播下民主的種子。」我站了起來,慷慨激昂的說。

「明天,召集人世間將制定作戰計劃,我們要把韓國,出雲可能遇到的戰事全考慮進去,至於青州,我人在青州,就上青州諸將操心吧。」想到就做,我立即做出安排。

「對了。尹東」。我忽然想到一事,向尹東詢問:「我走以後幾年了,你的教典編錄完畢了嗎?」

尹東得意的說:「當然。大部分都完成了。」

我點點頭:「那好,我還有一事拜託。」我整理了一下思路,接著說:「在這個時代,等級制度森嚴。為了新政能夠讓士子、儒人等統治階級滿意,我特意設立了民分六等的等級制,今後,將配合官員的『九品中正制』推廣,雖然。我想利用等級制激發人們的奮鬥慾望,特意冒著風險,規定了不同等級向上攀升地激勵機制。同時,為了加強尚武精神,規定有軍旅經歷的功民為平民階層的頂層,以及平民向貴族過渡地必須。但是,在中國,實在不乏將好的策略實施壞的人,為了讓民族今後保持向上的動力。我需要你在教典中加入一些萬民、眾生平等的觀念。

看著尹東為難的表情,我接著解釋說:「當然,現在提這個觀念,恐怕會受人攻擊,那你就說的含糊點。這樣,隨著時代的不同,對這句話地解釋也不同。等到了後世。人們有尋求平等的慾望時,可以在教典中找到支持他們的理論依據。你看如何?」

「說得好聽,這樣的話,你寫出幾句來給我看看?」尹東抱怨說。

「這樣的言語我口袋裡可是大把的有,比如:我們認為下述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賦予他們若士不可讓與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存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政府的建立,就是為了保障這些權利不受侵犯。

再比如,創世神創造每個人,都用了相同的材料,誰也不多,誰也不少,他們都生長在同一片藍天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腳踩著同樣的大地。每個人的生活或有不同,但那決不是取決於他地出身、他的種族、他的膚色,而只是取決於他個人地努力和奮鬥。

創世神沒有賦予任何人阻止他人謀求幸福的權力,神的子民在神的面前都是平等的,任何一位神的子民無權干涉另一位神的子民追求幸福的權力等等。

在這個時代,我們不可能要求絕對的平等——這時代,知識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裡,學會這些知識需要十幾年,收集記錄這些知識的竹簡,需要幾代人的努力,所以,高門大閥不可能輕易願意與平民分享他們因知識而獲得的力量。但是,我們可以假借神的名義,先要求給予百姓平等的追求幸福的權力,任何人都可以通過自已的努力獲得應得的幸福。

我們必須先邁下平等的種子,隨著知識的普及,再進一步普及平等。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保持我們民族進取的活力。尹東,這個任務全*你了。

這番話說完,看著尹東陷入了沉思,我轉頭看著高山:「遠亭,出雲法典的編制也要全*你了。今日我們先談軍械,以後有空,我再和你談談法典的事。我記得我走後,曾要求你們製作蒸汽輪船,幾年了。你們研製的怎樣?」

高山搖了搖頭,歎息著說:「咱們的蒸汽機,因為密封問題沒有完善解決,所以熱效比一直不是很高。功耗損失太大,現在,勉強做出蒸汽輪船來,似乎不切實際,況且,這似乎超越了時代很多很多。」

「超越時代,你的意思是說造出蒸汽沖壓機,技術難度不大,但造出蒸汽輪船,技術難度很大嗎?我記得我來這個時代前,曾看過一期美國小學生「奇思妙想大賽」,一名參賽的美國二年級小學生,用一把茶壺造出了蒸汽機模型——用一把茶壺啊,據我所知,這個設計居然只得了不如流的鼓勵獎,可見它難度多麼不起眼。

蒸汽機難度很高麼,我記得那個設計,用茶壺的蒸汽推動一個輪輻的轉動,輪輻再通過皮帶輪帶動一系列傳動裝置,這就是蒸汽機。

就憑我們漢代精美的鑄造工藝,我們已經可以鑄造出完美的青銅樂器,鐘鼎等器物,鑄造出一把茶壺來,不難吧?以鄭渾的智力,只要告訴他原理,我不信比不過美國小學二年級學生。小學二年級,字還沒識全呢,比我們這些大學生有用——我不信。

至於你說的什麼熱效比等等,我認為不要考慮太我。每項技術剛誕生,它都是稚嫩的。粗略的,我們可以通過它的工作,不斷瞭解它的原理。改進它、發展它,讓技術不斷進步去吧。別想一口吃個大胖子,在這時代造出一個完美地蒸汽機,不見得是個好事。」



五十七節(下)

蒸汽機,學過近代工業史的人都知道它誕生的意義,有了蒸汽機,就有了長時間勻速運動地精密車床。有了精密車床就有了精密軸承,有了精密軸承就有了珍妮織布機。有了蒸汽船。依*精密軸承,誕生了陰尼式電流計量儀。電可以計量,電氣化就來了。電應用到煉鋼上。精煉鋼誕生了,優質的槍管炮管也就誕生了。所以蒸汽機是一切工業的基礎。蒸汽機的涎生,才帶來了近代工業的發展。可以說沒有蒸汽機,就沒有工業。

「當然,你憂慮我們對生產力干預太多。這我理解。」我緩緩的端起茶來,輕輕的喝了一口,接著說:「我現在對生產力的干預,大多集中在農業上——我們是農業大國麼,新種子、新農具、新耕作方法地使用。大大加強了我們的出雲國力。但是,我認為,我們必須在先進的工業上也有所發展。這樣才能帶動我們慢慢走出農業大國的氛圍。

最重要的是,我想利用蒸汽船打破我們中央大國的自大,讓我們國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采,外面,還有比我們燦爛的文化,如此,我們才能讓唐代兼收並蓄的博大胸懷早日到來,並持久地維持下去。

出海到羅馬,到埃及,海上航行時間漫長,現在,很多運河(蘇黎世、巴拿馬)還沒挖掘,來回需要一年多時間,培養一個熟練的水手需要十幾年的時間,培養一批合格的造船手需要幾百年,我們有這時間,等的起嗎?

最重要的是,蒸汽船剛誕生時,必然龐大,我們內河航運還用不到,所以,我想,為了不干預歷史過多,我們把它限制用在外海航行。我想用這船完成三件大事,第一:我們中國自古以來,喜歡挖掘運河,運送物資。從來沒想到通過大海運送物資,挖掘運河,所化費的錢財遠甚於造海船,每年維持運河的費用,遠甚於海上運輸造成的損失,有人據此說我們是個河上民族,我倒想知道,我們能否成為外向型的海上民族。這樣做,至少可以讓那些維護運河的錢,少一點到貪官的腰包裡,少製造點中國貪官。

第二點是日本,倭寇騷擾中國的歷史有一千多年了。我想,如果我們擁有了先進的海船,我們也組成一個船隊,搞一幫「漢寇」去騷擾它,我想知道,這一個小小的島國,能否經得起我們上千年的騷擾。嗯,可以結合我們童子軍的成年儀式,把這個作為傳統流傳下去。每當童子軍成年時,就讓他們乘船去日本掠奪,培養他們征服掠奪的喜好。掠奪成功,准予成年,否則,繼續當童子。

第三點是羅馬,我們幸運的回到古代,看到了璀粲的漢文明,我想在我有生之年,到地球的另一邊,看看璀粲的羅馬文明。能親眼看到這古代的兩大文明,並能使他們交匯,這是我來到這世界的志願。高山,希望你能幫我完成這平生之志,也希望我們有生之年,能夠看到這兩個文明的碰撞。」

高山激動的兩手發抖:「到羅馬去,我也想見見愷撒,屋大維,安東尼奧,看看亞里斯多德的故鄉,看看印度的泰姬陵、埃及的金字塔、羅馬的鬥獸場,我決定了,第一台蒸汽鍋爐,就叫『茶壺一號』幾年我們關於『茶壺』的談話。」

尹東喃喃自語:「條條大路通羅馬,這句話已經說了三五百年,我也想去羅馬,看看他們的得爾福神廟、雅典神廟,噢,雅典神廟、宙斯神廟、太陽神神廟,建成快1000多年了,我要親眼看看這古代的文明。嗯,胡夫金字塔建成快有3000年歷史了吧。那裡面繪著地球上最早的太空星圖。每一顆恆星周圍還環繞著多少不一的、大大小小的行星,整個星相圖居然與現代人通過射電望遠鏡測繪出的星圖,幾乎一棋一樣!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他們怎麼可能用肉眼觀測到那些恆星和行星的!據說,在一些圖案上面,竟有一些人頭戴星星,或者有一些人駕駛著展翅的飛球。甚至還有這樣一個圖案:一串虛實相間的小圓球環繞成了一個大圓圈,它使人看起來好像是一個基因模型。畫這些圖案的人,是不是與我們一樣。回到過去的人呢?我希望能到哪兒看看,至少,可以補充點我們沒帶來的知識。也許,他們還帶來了不少東西,歲月的流失,讓後世人沒有發覺。」

站起身來,尹東如癡如醉的大喊:「去羅馬,我也要去羅馬。」

說道金字塔,我到想起來了水泥。據說,後世人從金字塔上取下小石塊逐個加以化驗,結果證明,這些石塊是由人工澆築貝殼灰石組成。由此推測,在埃及,奴隸建造金字塔很可能是採用「化整為零」的辦法,先將攪拌好的混凝土裝進筐子,再拾上正在建造中的金字塔。這樣,只要掌握一定的技術。就能澆築成一塊塊巨石。有趣的是,石塊中還發現一縷一英吋的頭髮。而這縷頭髮可能就是古埃及人辛勤勞動和燦爛智慧的見證。

水泥,埃及人在3000年前的配方是否和現代一樣呢?我們出雲港是個淺水港,完全依*轉爐生產的成本高昂的水泥,不停的修建向海中延伸著碼頭。若能解決水泥問題,我們的築城術豈不獲得了飛躍式的提高。

出雲港,我想起來了。「先別急」,我打斷了他們的迷醉:「我記得你們說過,出雲海港不是個深水港,造不了大船。按照現在的地圖,樂亭是個臨海的小鎮,但在我們帶來的GPS的地圖上,樂亭這個經緯度,離海尚有100多公里。而現在的灤河口與後世的灤河口位置大不相同。另外,後世的天津港,在現在經緯度上還是一片大海。這說明,幾千年來,黃河泥沙淤積很厲害,陸地不斷向大海延伸,海港也不斷被泥沙吞沒。

所以,我建議,造遠洋船必須選擇一個深海港,必須讓後世的泥沙淤積不至於影響海港的使用。現在,這樣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遼西郡的秦皇島,另一個是青州東萊郡的龍口港。

秦皇島的好處是離出雲城不遠,工匠們可以隨時回出雲,但壞處是離烏恆(烏丸)太近,戰亂頻繁,海港還沒建成。龍口港的好處是一一那裡是我們的控制範圍,東菜太守是沮授,東菜尉是樂進樂文謙,龍口港地處黃縣,那是太史蔥的家鄉,孔義曾經大加修繕,所以,我推薦龍口港。」

高山立即應和:「我也贊成龍口港,無論是把龍口港的煤炭運到出雲煉鋼,還是把出雲的礦石運到龍口煉鋼,都走很符合節省的原則。另外,龍口港與遼東郡的旅大(大連)港,剛好處在渤海海峽的兩端,佔領了這兩個海港,就封鎖了渤海口。加上海峽口上的廟島列島組成的島鏈,我們退,可以讓渤海成為我們的內海,進,可以窺視朝鮮和韓國。為了發展遠洋攻勢,這兩個港,無論早晚我們都要建設,不如現在動手,把龍口港建成大遠洋港,為出雲城建立一道炸彈上屏障。」「卡兜論壇www。fhxp。net手打VIP首發」

我欣然回復:「既然我們倆意見一致,那就這樣辦了,明年,你就派出工匠,我們在龍口造船。」

尹東冷冷的笑著:「兩個呆子!龍口造船,木頭從何而來?從遼西運過去嗎?青州出產木頭的是泰山郡,他不是還需要泰山郡的盜匪吸引朝廷的目光嗎,如此一來,他現在敢拿下泰山郡嗎?龍口附近,陽丘山、菜山、參山的木頭,能造船嗎?」

這倒也是,陽丘山、菜山、參山經過多年砍伐,會不會被砍伐一空了呢?

造大船,用的全是巨木,在中國,巨木基本上被用來造皇帝的宮殿,地方官員發了好木頭,首先要報告皇帝,等待皇帝派人來砍伐。而皇帝每造一所宮殿,地方官員要貢獻巨木,巨木大小不合適,那是殺頭的罪。所以在中原,做一根木頭都是悲哀的。現在倖存的巨木,基本上都在難以運輸的深山老林,*這樣的巨木建船,那花費也太昂貴了一一估計比皇上造宮殿便宜不了多少。

「等等,我想到了,在龍口造船。先造一些小船,巨木路上運輸多有不便,陽丘山。菜山、參山的巨木運到龍口。估計也很昂貴。不如這樣,我們通過小船向遼西傾銷貨物,登陸地點就在大連,我們用這種方法逼迫他們建造海港。另外,東北巨木很多,我們再從大連販回巨木到龍口。豈不正好滿足造船所需。

尹東眼睛一亮:「不錯,張純叛亂後,昌寨郡居民逃散。我們與遼西音訊不通。以前我們軍力不夠,所以刻意保持與遼東郡的距離,這市場反而成了一片空白。青州亂後,當地豪強多數都逃向遼東,他們有錢啊,正好銷售我們地東西。」「卡兜論壇www。fhxp。net手打VIP首發」

高山連連點頭:「一舉兩得,一舉兩得,為了運輸巨木,他們必然要修路。能運過巨木的大路,軍隊一定移動的很快,一旦有事,我們地軍隊可以順著運送巨木的大路,迅速抵達遼東郡腹地。我們甚至能夠跨過遼東郡。直達玄菟郡的高句麗部落,那時,嘿嘿嘿。」

尹東歎了口氣,痛苦的呻吟著:「唉。以前我看見一個*人,高山,你現在怎麼也成了*人。買別人一棵木頭,也想著人家修好你偷東西的路。*人,你現在也成了一個*人了。」

說著,尹東站起身朱,向著天空伸展他的雙臂,做一痛苦狀「神啊,有什麼比看到一個*人更為痛苦的事?」

低下頭來,他莊嚴的宣佈:「那就是,在一個*人地感召下,我最親密的朋友成為了*人,於走,我看到了兩個*人。」

我們三人隨即發了周星星式的招牌*笑,那*笑聲肆無忌彈,艙門外,聽到我們*笑聲的侍衛,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談到遠征軍的軍械……」,我接著說「我還有幾個問題,明天大家都來了,反而不方便說了。現在,我們先說說,一旦鮮卑叛亂,我們應該為遠征軍配備那些軍械?」

高山思索了一會,問:「前車之鑒,我們不可能像霍去病,衛青那樣廣徵民夫,動用傾國之力打下鮮卑。我們沒有哪個國力和實力,也沒才那麼多士卒和民夫。嗯,你能不能先談,歷史上中外遠征軍的成功戰例,或許能給我們啟發。」「卡兜論壇www。fhxp。net手打VIP首發」

我站起身來,背著手在艙室中踱著步:中外戰史,愷撒遠征軍——以海軍作為運輸工具,沒有可比性;漢尼拔遠征軍——可以模仿的不多;蘇拉、馬略、克拉蘇一一似乎後勤運輸值得借鑒;成吉思汗一一軍隊糧草的補給很有可取之處。

「古代,不,應該是現代,現代羅馬士兵遠征,多數使用羅馬戰車隨行。初期,羅馬戰車是弓箭手和將領使用地,但後期,幾乎所有的羅馬士兵都擁有戰車。羅馬士兵的戰車不光是打仗用的,相反,對於普通士兵來說,由於戰鬥時要排到戰陣,戰車反而用不上。但是,在行軍時,馬匹背後拖一輛戰車,備用的軍械、弓箭、衣物、帳篷、糧草放到車中,反而能減輕行軍負擔。個人地戰利品也可放到車中,帶回家鄉。

我認為,這種羅馬戰車可以讓每個士兵配備一輛。大約1000年後,明代一個和戚繼光一樣

著名的大將曾發明過相同的羅馬戰車,叫做『正廂車』一一兩個車輪,細長地車轅,矮矮的廂座類似一個車斗。

到了大革原上,補給困難,讓士兵們馬後拖上一個正廂車,放上箭支和備用軍械、衣物、帳篷、糧草。我們在一段時間裡,就不會為他的補給發愁了。一旦紮營或者遇敵時,廂車連接在一起,就是一個草原城堡。

還有,成吉思汗的遠征軍最值礙借鑒。他的軍隊後面,跟著一大群趕著牛羊牧民,這些牛羊就是軍隊的糧食,草原上的草,足夠牛羊們吃飽。還有,成吉思汗所過之處,不願意屈服於他,為他提供糧草的部落,他就直接攻打,勝利之後,男孩身高過了車轅(大約2歲多),就斬殺殆盡。至於女人,勝利之後,他就召開輪*大會,讓部族勇士享用美女。據說他的輪*大會、屠殺幼兒行為,促進了民族大融合,是我們的英雄。我們是不是也去民族大融合一次呢?」

「住嘴,別人無恥你也無恥嗎?戰爭。與婦孺無關,無論如何,我們訓練出來的軍隊。決不

能做出這樣的獸性。」尹東站起身來,激動的面紅耳赤:「學什麼成吉思汗。就是成吉思汗下令,中國北方90%漢族平民慘遭種族滅絕,我們需要歌頌我們的祖先被屠殺嗎?還有,蒙古軍隊在四川也進行了大屠殺,整個四川在蒙古屠殺前,人口超過了1300萬人口,屠殺後竟然不滿80萬人口。這是什麼禽獸行為。你連這個道德也分不清了嗎?

成吉思汗遠征軍地特點就是每到一處都是大規模屠殺人民、弓雖*婦女。成吉思汗還要親自弓雖*其他民族領袖的妻子和女兒,蒙古攻佔了花刺子模國王,軍隊抓住了國王的母親和妻子,送給成吉思汗弓雖*。而成吉思汗還命令波斯畫家現場觀賞,圖畫以示炫耀(見故宮收藏)。這個心理變態地弓雖*犯,你居然還要學他組織遠征軍,別侮辱我的耳雜了。如果我們非要學他,這個遠征軍不組織也罷。」

高山的反駁尹東:「我記得有一本暢銷書,叫做《狼圖騰》。他還受到了當時的中央電視台著名主持人趙忠祥、白巖松等著名人士的校友捧場支持,而且成為北京最大的書店最流行的暢銷書。這本書的作者認為:漢民族血統是劣等地奴性羊血統,遊牧民族才是高貴的狼性血統。

作者在書中宣稱「一旦華夏民族在農耕環境中軟弱下去,嚴厲又慈愛的騰格裡天父,就會派狼性的遊牧民族衝進中原。給羊性化的農耕民族輸血,一次一次地灌輸強悍進取的狼性血液,讓華夏族一次一次地重新振奮起來。」按他的意思。輸血時採用弓雖*的方式,不過分。「卡兜論壇www。fhxp。net手打VIP首發」

我就想知道,我們的漢民族是否有狼性血統,我們是否可以通過這次遠征,也輝煌、光榮地為遊牧民族輸一次血,當然,輸血時採用弓雖*的方式,不過分。」

尹東氣喘吁吁的斥責說:「把歷史上種族滅絕行為編造成民族融合行為,這是比『畝產萬斤田』更大的彌天大謊,而且為鼓勵中國的敗類日後帶助外來勢力屠殺欺壓中國人民埋下禍根。外蒙獨立的時候,對幾十萬非蒙族的漢滿居民進行種族清洗,日本侵華時,內蒙的王公勾結日寇出賣中國軍隊。他們都是以所謂成吉思汗蒙古帝國的事跡鼓勵自已的。

我們來到這裡,就是想淨化歷史,讓我們的民族不再經過大屠殺和種族滅絕,我決不能同意我們以卑鄙的手段,將我們所鄙視的行為,用在對方身上——已所不欲勿施於人,我決不能容忍我們在歷史上留下這個污點。」

「別激動,別激動」,我連忙安慰著尹東:「我也就是這麼一說,我這不是仰慕我們的英雄嗎?嗯,孫子兵法說:『善用兵者……因糧於敵,故軍食可足也。國之貧於師者遠輸,遠輸則百貧……百姓之費,十去其七;公家之費,破車罷馬,甲冑矢弩,戟盾蔽櫓,丘牛大車,十去其六。』又說:『故智將務食於敵。食敵一鐘,當吾二十鍾』。

這就是說,軍械糧草的長途運輸,損耗太大,所以,一旦發生戰爭,務必取食於敵,吃敵人的糧食,敵人少一份力量,我們加一份力量,還減少了運輸費用。我這裡說的就是取食於敵。你不喜歡那禽獸行為,那咱們就嚴格軍紀,願意供給我們糧草的,是我們的朋友,我們與他們做交易,買賣貨物。不願意為我們提供糧草的部族,就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就攻擊他們,搶光他們的食物。部

族成年男子,斬盡殺絕。俘虜女子小孩,禁止搞民族大融合。轉送後方安置,這可比成吉思汗仁慈多了,你應該按受了吧?。」

「我們可不可以不殺成年男子。」尹東緩和了語氣,探問道。

我心中暗暗呻吟:「我的大教宗,這個問題可不可以明天討論,我們問問將領們什麼意思。再作決定」。



五十八節 威臨四方
第二天清晨,初升的陽光把整個水面都浸染成變幻不定的璀璨金紅色、金黃色,天上飄忽著一朵朵夢幻般悠閒的白雲。

來開會的諸將還未到齊,得知我回來的出雲公民紛紛架著小船,來到停泊在港外的大船邊,水面上頓時充滿了喧囂的人聲、大吠,以及一

種節日般喜氣洋洋的氣氛,他們虔誠的奉上剛剛收割的新麥,向我祝福。

船艙外的喧嘩聲驚動了一夜未眠的我和高山、尹東,我們聞聲走出窗外,向歡呼的民眾招手答謝。天氣十分睛朗,陽光格外燦爛,我的心

情也變得分外爽朗。

「民心可用」,我一邊向百姓招手,一邊低聲與高山尹東交換意見:「出雲、青州兩處共72萬居民,為我們利用不斷的征伐,擴承我們的

勢力範圍。最重要的是,我們利用這些不斷的戰爭,來打造一支身經百戰的強兵。五年之後,我們藏兵於民的策略賣施成功,這兩處至少能為

我們提供10萬猛士。30年之後,我們至少能獲得30萬遵守我們的律法,搖受我們思想的強悍士卒。這30萬猛士生長在我們的律法統治下,他們

,將是我們席捲中原大地的基礎。」

「30年,不晚嗎?」尹東感慨的說。

高山也搖過話茬:「連續的戰爭,窮兵默武,雖然可以打造一支虎狼之師,但也要防止戰爭掏空了國力。」

「所以我們要借這次遠征,設立一套制度,讓連續的征伐不僅不能掏空國力,反而能夠讓我們強大起來。」我一邊向群眾招手,一邊低聲

答覆。

「你有什麼想法?」高山尹東異口同聲的詢問。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羅馬越戰鬥越強盛,為什麼大英帝國越掠奪越無敵。為什麼俄羅斯越貪婪越富裕。為什麼,偏偏我們中國,只要

進行一場大的對外戰爭,國力就衰退,內亂緊接著就要來臨,王朝緊接著就要崩潰。前車之鑒,強大的大泰也不能倖免,以至於歷朝歷代以對

外動武為畏途,以至於我們外敵來臨時,只想著屈唇的保存王朝的延續。百姓的災難與死活完全不放在心裡?為什麼?你們想過了沒有?」

高山尹東驚然而驚:「說真的,我們真沒想過這問題,乘著眾將沒到齊,你先給我們說說。」

我放下舉得發累的手臂,答道:「先回艙裡吧,這話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解釋清楚的。」

進入艙門前,我轉身吩咐侍衛們:「傳今,各縣鄉參加農牧節比寒的團隊。我將在每日下午接見他們,讓她們組織好,爭縣鄉派出十名代表,

每日下午登船見我。」

侍衛們領命。站在船頭高聲複述我的命今,船外的百聽到命今,逐漸散去。

一進艙門,高山迫不及待地追問:「你說,到底是什麼原因,使我們逐漸的丟棄了血性?」

一手托腮,整理著思路,緩緩的說:「其實,五胡亂華對我們民族是最大的災難。五胡亂華之後,經過300年的異族統治,前後有15代人

生長在異族的統治下。而經過儒家思想的解釋,我們的民族丟棄了血性,只把異族的統治當作一次改朝換代,他們只會默默的等待下一次改朝

換代,而有血性民族脊樑,又在長達三百年的殺戮中被斬殺殆盡。五胡亂華,是漢民族不斷被異族征服的起始,自此以後,我們只能以不斷的

同化了他們,來安慰自己,為自己遮羞。」

「怎樣避免我們今後不斷被征服的命運,多年以來,我不斷的思索著,橫向比較西方世界,我發現了這個問題。我們民族的人口膨脹是不

可遏止的,每到一定時聞,人口的壓力、資源的匱乏使我們的民族面臨一場內亂,異族總是在此乘勢而起,無論以前多麼順馴服的異族。」

「而五胡亂華的起因,直接的說,是在於我們三國時代不斷的內戰,該我們國力衰退,人口減少。但我認為,還需往遠的追述一下,我們

在漢武帝時實行的大復仇主義,驅趕了匈奴,反而導致了國力的衰退,自此以後,『兵者,凶器也』的思想根深蒂固。」

「三國時代,鮮卑首先叛亂,漢朝不願追究他不句朝巨服,反而要放棄遼西,開了個惡劣的先例。此後,涼州叛亂,放棄涼州,遼東叛亂

,放棄遼東。而這一切都基於我們在漢武時期,打了勝仗反而虛耗了國力。後世之人,若沒有十足把握,不敢輕易對異族動武,助長了異族劫

掠的習氣。」

「每到秋天,沒有糧食了,異族來劫掠一番;每到秋天,沒有冬衣了,異族來劫掠一番;每到秋天,沒有奴隸和工匠了,異族再來劫掠一

番,在異族的文化中,秋季,草長馬肥,正是「打秋風」的好時機,而最好的獵物,就是眾院。搶了掠了,只要不反對皇帝,把搶來的東西分

給皇帝一點,美其名曰:「進貢」。皇帝也就不追究了。反正搶的也不是他的,有機會參與分贓,也不錯。」

「為什麼我們打了勝仗反而虛耗了國力,為什麼羅馬、大英帝國、俄羅斯等等,等等,這些國家在不斷的征伐中,富裕強大,威凌四方,

聯繫到後來的美國不斷通過戰爭壯大,我們是該考慮考慮,我們怎麼了,為什麼本該帶來富裕強大的征伐,反而讓我們虛弱,以至於我們的後

代不敢輕易動武,為什麼?」

「我反覆考慮來考慮去,我認為中間若沒有體制問題,那是天理難容!」

「我們的征伐體制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讓我們的戰爭得不償失,這是我們這次征伐所需要考慮的。」我一口氣說完了番話,拋出這個本質

問題,帶著詢問的目光,掃視著高山與尹東。

「我們的民族不善於征伐,我們的民族不善於掠奪,我們的民族不善於征服,我們老是等著別人來『促進民族大融合』。為什麼別的民

族可以『民族大融合』我們,我們漢民族不能『民族大融合』別人。歷史有沒有倒過來的可能。讓我們有機會融合異族一把?

哪怕後世異族說我們殘暴也罷,說我們種族滅絕也罷,我也想像成吉思汗一樣,『民族大融合』一次。憑什麼他的種族大滅絕就是英雄,

我的就是種族主義,我認為是民族的麻醉教育,這是狹礙的漢族劣等生義觀念,是危險的亡國滅種思想。

我就想知道,我就想試試,若是給我一個機會,創立一套完善的征伐體制。我們大漢民族是不是就該在幾千年的歷史中,不停的等待別人

來『民族大融合』我們。

我想,幾千年屈辱的歷史賦予了我們個權力,我們有權像別人『民族大融合』我們一樣,去征服、去掠奪、去侵略。」我憤怒地捶著桌子

,我怒不可遏的呼喊著,我痛哭流涕的嗚咽著:「憑什麼?憑什麼只許別人來征服我們,而我們不能用鐵與火來還擊,憑什麼?蒼天沒有禁止

,大地沒有禁止,我也不會禁止。我要找到我們民族的癥結,用鐵與火,屠殺與滅絕。來回答對我們民族的輕慢。我想,歷史賦予我們這個權

力,讓我來完成對民族征伐的改造。」

我想,我當時兩眼通紅,像飢餓的狼一樣,目光灼灼的逼視著高山尹東,嘴中還不時發出低沉的咆哮聲。這幅神態嚇壞了尹凍,使他把反

對的言語嚥回了肚裡。

「征服」。高山受到我言語的蠱惑,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聲嘶力竭高喊:「征服,只要你說出的道理能夠讓我認可,我將竭力幫助你征

服四野,讓我們開創一個大漢民從沒有過的局面;讓我們大漢千秋萬代,永為強國;讓我們像老美一樣,那個不服打那個,讓世界只聽到我們

大漢民族的聲音,征服!」

「好,我來告訴你原因」。我長吸了口氣,跳到桌面上,大聲吼道:「我們歷史上從來的征伐都是奴隸主式的征伐,對外的戰爭都是為了挽回

奴隸主(皇帝)的榮謄而進行戰鬥,漢武帝的遠征也是這樣,都是為了一個人的面子——奴隸主(皇帝)的面子,而進行的戰鬥,不是國家征

服或者人民征服的行為。」

我站在桌上,揮舞著拳頭,大聲解釋說:「漢高祖被匈奴圍困,逼不得已求和。後來漢高祖一死,匈奴王很無禮的寫信給漢高祖的皇后說

:你丈夫死了,就不如嫁給我吧。這封信是很侮辱的,也很符合匈奴人的道德水準的。在匈奴人看來,我比你強大,你的財產就是我的財產,

你的老婆就是我的老婆。

在這種情況下,國力不強的漢朝還是忍耐了一下。皇后就回他一封信,很客氣很委屈的說:我現在年紀老了,牙擊也掉了,頭髮也掉了,

不能做你太太了。

有時候國力不濟的時候,忍耐一下是很重要的。

等到漢朝國力強大了,漢武帝宣佈:九世復仇,猶未晚矣。漢朝的大軍由此出征。在這漫長的歲月中,我們經過了匈奴人多少次劫掠,史

書一帶而過。皇帝也毫不理會——因為那些劫掠並沒侮辱到皇帝,我們的歷史因此也毫不在意。所以,那次戰爭只是為了維護皇帝的榮謄,是

榮謄之戰。

漢朝的大軍出發了,那是什麼軍隊——沒有財產權,就是奴隸。既然他們是奴隸,所有的繳獲當然歸於皇帶。既然他們沒有參與分配戰利

品的權利,戰爭的物資當然由最大的奴隸主——皇帝來出,皇帝怎麼準備這些戰爭物資,當然是搜刮手下的奴隸——百姓的財產。以舉國之力

發動的戰爭,只是富裕了一個人,幫一個人恢復了榮謄,國家怎能不困頓。

如果一切過來,讓富裕的百姓自己出資打這場戰爭,所有掠奪歸於百姓,百姓怎能不願意打仗,百姓富了,國家也就富了,征伐的良性循

也就建立了。

千百年來,異族把我們中原看作是肥美的獵場,來征服、來掠奪、來侵略、來奴役。而實際上,只要方法正確。技術、科教、文化都相對

落後的草原。對於我們來說,反而是更加肥美的獵物。

讓那些在長子繼承法下獲得不了財產的人,通過不斷的征伐來獲得榮謄,獲得財產,讓我們的財富在不斷的掠奪中增加,讓我們的疆域在

不斷的征伐中擴大,讓我們建立一個無比強大的大漢。讓後世千秋萬代響樣的聲音:『犯我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

尹東默然不語,高山再次探問:「初期的戰爭物資由我們出。後期,我們也免不了要出戰爭物資,戰利品歸於百姓,我們獲得什麼,長期這樣

,政府不是虧損嗎?」

「我們也有收穫呀,那土地,那臣服的百姓,那臣服的百姓帶來的稅收,那臣服的土地帶來的市場,還有,掠奪歸來的富裕戰士,都是

我們的財富。」

「只要我們選派好各地的都督,由他自己出錢組織護衛,由他自己規定當地稅率。以十年為一期輪換,保證每一個外派的都督都滿載回鄉

。這樣,至少幾百年的時聞裡,我們不愁當地沒有我們的統治者。即時我們從當地獲得不了很多稅收也不要緊。都督們在任時,他要維護當地

的市場,保證平等交易,擴大的市就是擴大的稅收。都督們卸任時。他所拿回的錢也要花在家鄉,我們也等於擴大了市場。就是羅馬式、或者

大英帝國式的征服,這就是國家征服行為。」

「我們的市場擴大了,必然要促進生產力、科教水平的進步,我們的民族也進步了,以商品、生產力、以及強大的武力來征服四鄰,就是

我們商業立國的真諦。

嗯,在我們邊征服邊掠奪的時候,我們還要開始殖民政策,通過不斷的擴大生存空聞,來緩解我們的人口壓力。美國的國土面積比我們大

1。7個江蘇,即使到了生產力極其發達的20世紀,他的人口只有2億。我想,我們現階段,能保持全國1OO0萬人口,已經足夠了。人口過多,過

度墾荒,必然導致後世的荒漠化中國。而我們現在的一系到

征伐措施,就是要確定我們的千年大計。」我站在桌上,慷慨激昂地揮舞著拳頭,腳下的桌子不堪重負,發出了一件件難聽的鬼叫。

「不好,快下來!」尹東急忙招呼。

我連忙跳了下來,順勢爬在地上,在桌腳四處察看。

「你幹什麼?」高山好奇的問。

「我在找簽名。」我頭也不抬的回答:「鄭渾這傢伙,喜歡衷在自己造的東西上刻名宇,連帶著,許多工匠都有了這惡劣的喜好。這破

桌子質量這麼差,差點摔著我,我要找見簽名,知道是誰作的這張破桌子,我非揭了他的皮不可。」

「得了吧,你別神經了,你1米8的個子,身穿著麒麟鎧,腰帶著刀劍,在桌子上又跳又舞這麼長時聞,這桌子還沒塌,我看質量真是過

的去。」高山勸阻道。

尹東在旁冷言冷語的說:「別,讓他我,找見名宇了,告訴我一聲,我正好準備打幾張新桌子,我看就找這工匠吧。我挺欣賞這手藝的。

」。

我站起身來,臉色鄭重:「你們猜猜,我看到了什麼名字?」

高山譏諷的說:「這時代,除了鄭渾,還有誰能讓我們驚訝?」

轉念一想,高山立刻站起身來:「馬均,你看到馬均的名宇了?不可能,馬均現在最多十歲……」

「你來看看!」,我一指桌腳下的答名,對高山說。

高山隨即撲倒在地板上,掃視著桌腳,我們面面相窺。

桌腳,在一排大工匠的答名下,歪歪抖抖的綴著「馬均」兩個宇,看那情形,名宇似乎實是偷著刻上的。

完了,又一個大好青年被鄭渾帶壞了。

馬均,是中國火箭的發明人,現在竟然是個小木匠,誰,誰敢這麼糟蹋人才?

「弄不好,馬均現在真是個小木匠。」彷彿聽到了我心底的話,高山爬在地上跟我解釋說:「這人發明了灌溉翻車,複製了指南車,還

曾改造了諸葛亮的連弩,設計製造了離心發石車。這些可都是木匠的本領啊。怪不得我們老沒找見他。原來他待在木匠中間。看樣子,現在只

是個學徒。」

嗯,找到他,盯緊他,別驚動他,由著他學習和發展,必要時,為他我個好師傅。」我跪在地上,叮囑高山。

「出雲城右鋒將高嗚雷將軍、右鋒將太子史義將軍,步軍統領張浚義將軍率部下將佐。報名求見。」艙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高喊,隨即傳

來咚咚的腳步聲。

「高嗚雷,是誰?」我詫異的問。

「高順啊,他不是雷騎統領嗎,所以取了個表宇,叫嗚雷。取其雷不及掩耳之意。唉,你我倒是快點爬來起來呀,這樣爬著像什麼話。

扶我一把,快點。」高山迫不及待的懇求著。

不等我們站起來,高順已帶著眾將闖了進來。尷尬、羞愧、難堪,我和高山拍打著衣衫。訕訕的招呼著眾將。

高順性格嚴謹,不苟言笑,淡淡地憋了一眼桌底,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張合性格沉穩,目不斜視的走向自己的座位。太史慈按耐不住好奇,迅即走到桌邊,伸手舉起了桌子,站在那裡向我們炫耀:「主公。要找什麼東西,你現在找吧。」

「放下來,放下來。」我尷尬的回答:「東西已經找見了,子義,把桌子放下吧。」

太史慈恭恭敬敬的放下桌子,我順嘴問了一句:「子義,你母親的病好點了嗎?」

太史慈恭恭敬敬的叉著手回答:「多謝主公垂詢,,母親的病好多了。」

「冬天快到了,天氣一天比一天涼,你多準備點炭火,大冬天,為你母親多熬點肉湯喝。」我關愛的矚咐道。

太史慈低頭行禮,答覆說:「是」。

我拍拍太史慈的肩脖,再次叮矚道:「我那城主府,雖然修得簡陋,但是牆厚保暖。你別急著搬出去,這個冬天就和你母親住在那兒,順便幫我看看房子。你母親把你養大,吃了不少苦,你現在做事了,讓她好好享享福,安心度過晚年,也是兒孫的孝敬。要好好待她」。

太史慈叉手連聲應諾。

「好了,坐到座位上,我們開會。」我招招手,下今。

「報,馬韓步卒統領李虎、金明奉命參加軍事會議,正在門外求見。」侍衛推門而入,向我報告。

奉命而來,奉誰的命今,我目視著高山,探尋著答素。

高山微微搖搖頭,示意這事不是出自他手。

高順沉聲發話,解答了我們的疑惑:「厲尉通知我們開會時,馬韓國王也在旁邊。當晚,韓王轉告我說,既然韓國軍隊也協同守衛出雲,軍事會議他們也要參加。我當時不知師弟的意思,不好表態。估計韓王看到我沒反對,就命今他們來了。」

好吧,既然來了,那就一起開會吧。我隨手招呼李虎、金明入艙,開始我們的軍事會議。

「諸位,大家都明白,鮮卑3年前曾經叛亂過。如今,中原大亂,鮮卑又蠢蠢欲動,經過多方打探,我們可以肯定,鮮卑在明年時,必有異動。我們這個會議,就是想研究出一個方略,讓我們可以在遼西這虎狼之地長久的站住腳。

這方略包拓三個方面,第一:一5鮮卑劫掠遼西,我們如何應討?第二:一旦開始攻伐戰,我們如何調配軍力,出兵多少,兵種如何配置,在此期聞,出雲如何守衛?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們對鮮卑攻伐戰該如何展開,具體的戰略方法是什麼?這包括行軍方式,搜索方式,戰鬥方式,後勤補給方式,佔領方式等等。」

我開宗明義的說出了我的打算:「大家都知道,(漢)武帝時,朝廷舉國之力征伐匈奴,我們現在沒有實力打一場一樣的戰爭。戰勝鮮卑,我們必須制定一種戰略,開始與鮮卑的征伐,並在這征伐中在遼西立足。

武帝驅趕匈奴上萬里,卻沒有為大漢拓展一分土地——那草原還是匈奴、鮮卑、氏族、蕪族的,我的想法卻有不同,只要我大漢的腳踏過的土地,那就是我大漢的。我們要確立一種佔領方式,牢牢地佔領住我們所獲的土和馴服的臣民,把一切可能的危險消滅在葫芽狀態。

兵者,凶器也。我們出雲國小力弱,與百萬鮮卑戰鬥,必須每戰都有所獲,兵出則滿載而歸。只有這樣,戰爭所獲才能支持我們把這場戰爭打下去。」

高山接著解釋說:「需要說明的是,幾年來,我們的商隊走遍了草承,各地的山川河流我們都有圖志。什麼地方有水,什麼地方有可食用的花草樹木,地圖上我們都有標記。我們先進的定位方式,使我們不至於在大草承上迷路。這為我們解決了很多難題,使我們的攻伐變得簡單易行。所以,我們現在只需考慮怎樣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搜索敵軍,尋我敵軍主力決戰,怎麼與敵軍戰鬥,以及採用什麼方式運送給養,就行。」

「一旦鮮卑來攻打我們,以主公看,會從何地攻打?」張合看著懸掛在艙室中的地圖,詢問。

「這正是我們需要討論的。」我來到地圖前,指著地圖探問道:「我這幾年沒回出雲,我想知道,出雲城的屯民點都修到了什麼地方,我們遼西郡,什麼地方最容易受到襲擊,還有,西方漁陽郡有公孫瓚將軍部隊,以伯圭與我的交情,暫時不擔心遭受攻擊。東方呢,遼東公孫度的動態如何,一旦我們出兵,我們需要留多少人防守出雲?這些情報將決定我們要討論的第一點——一旦鮮卑劫掠遼西,我們如何應對?

一旦我們遭受攻擊,我們可動用的機動兵力是多少?還有,我們出擊的路線是什麼?是我們第二點要討論的,諸位,你們先把情況說說。」我用手指在地圖上比劃著,同時,要求出雲眾將向我說明遼西戰情。



五十九節 不同凡響

聽到我的詢問,高順首先站起來,朗聲回答:「出雲右旅,雷騎所部,現在全旅戰鬥人員三千兩百人。另外,尚有三千五十名預備士卒,在軍中充當後勤兵。」

太史慈緊搖著站起來報告:「出雲左旅,狼騎所部,全旅戰鬥人員五千兩百人,後勤兵不計。」

張合也沉聲報告說:「鐵甲步卒,現在重甲士兵三千兩百人,輕甲弓兵三千人,沒有服現役的預備役士兵兩萬人,一旦有事,緊急徵召令一下,立即可以擴軍至三萬人。」

嗯,出雲城十萬佘居民,現役士兵近兩萬人,這已經達到了出雲城承受的極限,附近各縣還有多少軍隊?我托著下巴,陷入沉思。

高順似乎領會了我的意思,走到圖邊,指點著地圖為我補充說:「現在是農閒季節,所有的預備役都被徵召參加訓練。各地縣鄉,現在沒有大的部隊,全靠公民隊維持秩序。目前,出雲西方,黎陽城有馬韓守軍五百名,平安城有部族軍隊兩千人;北方,徐無山附近盧龍寒,馬韓守軍有一千人,盧水與玄水的交匯處,肥如城有出雲步卒五百人守衛;東方,泰皇島城(山海關),有出雲輕甲步卒五百人,馬韓士卒一千五百人守衛。

另外,由於各地防守力量不足,我們組織了一支一千兩百人的輕甲游騎兵。游騎士卒都來自各部族的騎術好手,雷騎和狼騎各出一百人擔任士官,他們全部配備好馬,由趙雲趙子龍帶領,在遼西境內游戈,一旦某處有事,子龍可以迅速赴援,同時傳警出雲。」

我讚賞的連連點頭:「子龍之才。擔任游騎綽綽有餘。師兄之才。保護遼西綽綽有餘。出雲有了師兄,我可以放心了。」

高順聽到這誇獎,臉上露出了罕見的一絲微笑,旋即,這微笑消失在他嚴肅的面容中:「以出雲之力,保持著三萬軍隊,原也不難,因為主公建城時,就是本著軍事建城的方針,婦女兒童不多,人人都參加習武練軍。

但今年,出雲心接收了十餘萬流民,這些流民的安置,費了我們很大的財力。而這些流民過去在中原,沒經過這麼嚴格的軍事管理,整頓他們又花了我們很大精力。如果,再給我們三年時聞,流民整訓完畢。那時,主公一聲今下,出雲帶甲之士可以達到十萬之眾。」

「好吧,看來我們第一個問題解了。一旦鮮卑劫掠遼西,我們現有的軍力,只能打一場有限的保衛戰。三年,三年的時聞我們無力反擊百萬之眾的遼西鮮卑。」我仔細打量著地圖,問:「那麼,為了我們三年內不再受到反覆的騷擾、劫掠,我們首戰必須打退鮮卑的進攻,讓他受到深刻的教訓。誰能告訴我,鮮卑最可能首攻的城市是什麼地方?」

眾將聞言,都圍攏在地圖兩邊,仔細地研究起來——西方的黎陽城和平安城肯定不可能了,攻擊這兩個地方要越過和我們友好,強大的公孫瓚部隊,即使遊牧民族劫掠成功,他們撤走也不方便。

北方的盧龍寒,這個關隘可是幾經整修的大漢名關,它是專門為了防備異族入侵而修建的石寨,以遊牧民族的能力,圍攻堅城是不可想像的。

肥如城,建城未久,城防設施不全,到是可能受到襲擊。但是,那裡有善於搜索的專業嚮導——天鷹部族,進攻肥如城,想要瞞過天鷹部族的眼睛,達到突襲的效果,恐怕很難。

西方的山海關,雖然關牆未修,但那裡有勇悍的公牛部族,這些世代養牛為業的猛士是最好的步兵。現在他們投靠了出雲,專門為出雲提供耕牛和肉食。宗教的狂熱再加上出雲的支持,他們是最可怕的戰士。誰想試探他們的實力,必將受到出雲和公牛部族的聯合打擊——以公牛部族的勇悍,支撐到出雲援軍到達,不成問題。

這樣樣想來,出雲四周真個是鐵壁江山。這樣的局面,難道鮮卑不打算進攻遼西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歷史真在這裡拐了個彎。可是,鮮卑不進攻我們,出雲以什麼理由攻伐鮮卑呢,再者說,漁陽郡和北平哪有出雲富饒,沒道理鮮卑不搶劫出雲,而轉攻漁陽郡和北平郡。

漁陽郡的鹽鐵到是有名,可漁陽的大商戶都來自出雲,因為只有出雲才給予商人平等待遇。這結果,最終導致漁陽本地商戶在重稅下,紛紛前往出雲轄境內定居。搶劫了出雲,等於順帶搶劫了漁陽商人。鮮卑怎能不動心呢?

「戰場形勢變化萬端,若是一心等敵軍來選擇進攻方向,不如我們讓敵軍選擇我們滿意的戰場。」石破天驚,高順談談的一句括,驚醒了我們。

「不錯,戰場的選擇,生動權應該在我們手中,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我們戰而勝之。」張合高呼。

「對,設個圈套,讓敵軍鑽入我們選定的戰場,擊而破之。」太史慈立即領會到意思。

名將果然不同凡響,稍一指點馬上心有靈犀。這三個人都是三國時代威震一方的人肋,三人聯手,再加上一個不世出的絕代名將趙子龍,我的出雲城還有什麼擔心的?

「好,各位,如何引誘鮮卑攻擊我們預先設定的戰場,全交給你們了。我倒是有個想法,在這裡,」我的手指狠狠的點在肥如城:「肥如城,在兩水之間的肥如城,或許是鮮卑攻進的方句。鮮卑逐草而居,依水建寨。肥如城在盧水與玄水之間,正適合鮮卑大軍飲馬。而盧水與黎河相通,正適合我們船隊逆水而上,增援肥如,在肥如設伏,公牛部族自東夾擊,盧龍寒守軍在西夾擊,出雲援軍自南而來。三面合圍。滅鮮卑於此。」

大家聽到這慷慨激昂的話,紛紛熱血上湧,恨不能立即提刀躍馬,上陣殺敵。望著圖上肥如城的位置,眾人臉上都露迷醉的表情。

「圍三打一,此次三面合圍,為了不使鮮卑情急拚命,導致我軍傷亡過大,我軍必定要放鮮卑一條出路。殘餘鮮卑逃走後,如何追擊他們。我們必須早作打算。我認為,出雲建城時立下的規矩必須遵守——凡犯我強漢天威者,雖遠必誅。」

我目光灼灼的看著眾將,用力在空中揮舞著拳頭,宣佈:「我們在這遼西猛惡之立國,不能讓周圍強鄰養成這樣一個習慣——力量積攢足了,就來出雲劫掠。劫掠不成,就退回去休生養息,等力量足了,再來劫掠。

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鮮卑的進攻被擊退後。我們要立即懸賞拿人,有捉拿或者斬首此次來犯的鮮卑酋首者,賞羊萬頭,有斬首此次來犯鮮卑士卒者,賞羊兩頭。一枚首級換兩頭羊,我們不要詢問這首級的出處,拿百萬頭羊,換五十萬鮮卑人的生命。這買賣值得做。」

這一策略將在鮮卑眾族埋下相互攻伐的種子,只要他們開始相互殺戮,再也別指望他們聯合起來攻打出雲,等到我們出雲騰出手來,派出遠征軍復優時,勢單力孤的鮮卑盜匪將任我們宰割。

「我與高遠亭(高山)大人、尹志平(尹東)大人將在這幾日為大家編寫一本士兵手冊,主要講一些野外生存的技巧,包括如何在野外確定方位的方法,野生的可食用動植物的吃法,如何尋趙水源,如何取火,如何應對野外傷亡等等。

我希望,我們用三年的時間,訓練士兵學回這些技巧,這樣,一旦我們開始對鮮卑的復仇追擊戰,會將士兵們傷亡減少到最低。千里追擊,也不至於讓我們的士兵失蹤或迷途。

一旦復仇追擊戰開始,我希望出雲三支軍隊,能各有一半參戰。出雲這三支部隊是一個相互配合的整體。狼騎的弓騎進攻,可以讓敵軍不得不保持鬆散陣型,以躲避弓箭的打擊,而疏鬆的陣型正好利於雷騎的突襲衝陣。為了防備雷騎的突擊,對方又不得不保持緊密陣型,緊密陣型又正好利於弓箭打擊。這兩隻部隊如此配合,是破襲敵陣的最好利器。等到敵軍陣型散亂,部族的格鬥兵正好上前,徹底瓦解對方的抵抗。

追擊戰開始時,限於我們的實力,我希望三軍各出半支部隊。由你們三位將軍,加上子龍將軍,任選一人帶隊,其餘兩軍以各位副手帶領,軍自盧龍或者肥如而出。前期的討伐只是宣揚我們的懸賞,探尋敵人的營地。所以,大軍前行一個月的路程,迅速返回出雲。

我們三軍各出其半,軍力還是太少,我決定,再行招募平民或者公民加入討伐軍。我們藏兵於民,百姓訓練了這麼久,也該讓他們經歷一下實戰了。

平民或者公民加入討伐隊後,如何編練,幾位將軍拿出個意見。不過,他們既然放下手中的農活,加入討伐隊中,我們不能讓他們兩手空空回家,我宣佈,我們對鮮卑的復仇之戰,所有虜獲,七成歸於參戰人員,一成歸隨隊商隊,兩成上繳出雲。如何分配戰利品,幾位將軍拿出個方法。

嗯,你們前期的試探進攻,一路上,對於願意服從我們、給我們軍隊提供糧草物資的部族,可以加以善待。每相距一段距離,我們可以設一商棧,與這些友善的部族交易。參戰的公民和平民,視其表現留在該地,任地方官。五年若一任,五年期滿輪換。十年之內,當地交易稅、人頭稅全歸在任官員支配。

這些稅收,在任官員可以用來僱傭當治安人員和武裝護衛(傭兵),剩餘部分歸自己。但是,在任官員收的人頭稅和交易稅必須符合出雲稅率,出售的物資必須符合出雲戰略物資管理條令,如有違反,不但免官,還要按律法懲治。

如果,你們的試探進攻,路上遇到敵對部族,那麼,他們的財產就是你們的財產。殺光男人。俘虜所有婦孺,進入出雲境內打散安置。」

太史慈躍躍欲試的問:「主公,第一次出軍,誰來領軍?」

太史慈飄忽游動的攻擊性格,到是正好適合第一次出軍。我微笑著額首,答:「若是子義有興趣,第一次出軍,由你帶領如何?」

太史慈大喜,連聲應諾。張合界臉上立即露出了懊惱的神情,鬱悶說:「慢了一步。第一次出軍既然被子義搶先,主公,第二次非我莫屬。」

我點點頭,答應說:「第二次出軍,正該浚義。」

張合臉上馬上綻開欣然的表情,轉首頗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威嚴的高順。

「師兄」,我馬上安慰高順:「第一次出軍是探路,第二次出軍敵軍料不到還有攻擊。故此不會預作準備。第三次,我估計敵軍必然全力迎擊,這次,我希望仰仗師兄的攻擊力。粉碎他們最後的頑抗。第三次出軍,將領全由師兄調派,等出軍時,師兄預先轉告,我會派兵派將,協防出雲。」

高順臉上露出了罕見的微笑,難得說一句粗話:「主公放心,我會打的他們連他娘都認不出來。」

「好吧,我們就到剩下最後一條需要討論了,我們的行軍方式,搜索方式,戰鬥方式,後勤補給方式,兵種搭配等等。

我們勝於草原部族的利器,是我們的橋形馬鞍、馬蹬,這使我們在與鮮卑騎兵格鬥上略勝一籌。但是,馬鞍、馬蹬技術簡單,歸順我們的部簇可能已經把這技術傳揚到各地。雖然各地交通不便,騎馬走一年也走不了多遠,所以傳播還不太廣,可是,我們在單兵格鬥時,一定要注意,別太大意了。

我們的另一個利器是神臂弓,我們個技術,一時半時鮮卑部族學不去,所以,每次攻伐戰,我們要多配置弓兵。以鐵甲部族立住陣腳,弓兵在陣件中遠程射擊,雷騎、狼騎游動左右翼,隨時準備突擊敵軍本陣。是我對軍種搭配的意見,各位,你們隨機應變,靈活處置吧。

後勤補給方式麼,我們將製造一種兩輪隨軍馬車——正廂車,出征的騎兵隊隨軍配置兩匹馬,其中要有一匹母馬,母馬身後可以拖著正廂車,出征的步兵也要配一匹母馬拉車。母馬的馬奶可以讓士兵飲用,士兵的隨身物品,繳獲的戰利品可以放置在正廂車上,傷兵也可以在正廂車上養傷。一旦野外紮營,把正廂車連接在一起,就是一個野外堡壘。

後勤補給可以容許商隊隨軍,商隊可以在軍隊的保護下,與我們友善的部族交易,也可供給我們糧草,軍隊的信息可以讓回程商隊轉達。

再者,商隊自己的武裝力量,戰時也可編入隊列,補充我們的軍力。士兵隨軍帶15日糧草,加上商隊的補充,野外戰鬥三十天,應該不成問題。征伐隊攻擊前進,如有所獲,繼續向前攻擊,如無所獲,糧盡就退——說明白點,這是場劫掠之戰,我們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讓他們後悔來出雲劫掠。

至於軍隊的搜索方式,我們要求將手下的將軍們分組,採用8字型或滾動式前行搜索,每一組的將領在有限的規定區域內搜索,但在規定時間內必須到達指定的地點和其他部隊匯合,這樣各支部隊之間彼此有個照應,同時相距不是很遠,一旦發現敵人的蹤跡可很快趕來救援,或採用包操的戰術擊破敵人。

各位,我現在想到的就這些,誰有補充?」

在大家一片狂熱中,尹東談談的說:「我補充一點,切記切記,出征路上,對於友善部族,一定要友善對待,千萬不要把他們逼成敵人。

敵軍少一個支持者,我們就多一份力量。對於不願定居的部族不要強迫,由他們去吧。」

在討論過程,馬韓步兵統領李虎,金明一直默默旁聽沒有插話。此時,兩位統領相互對視了一眼,在金明再三的示意下,李虎開口表示:「城主大人,出雲征戰前期,我們馬韓士兵是否可參加對士卒的訓練,還有,我們國內部分韓人已經擁有出雲公民身份,他們是否有資格參加討伐隊?」

按照我和高山此前達成的默契,我立即爽快的回答:「當然。對士卒的訓練是面向全軍的。馬韓士兵可以參加。有公民身份的人,無論是誰,我們都歡迎參加討伐隊。還有,今年春節,碣石的三千守衛將放假回來,你們轉告韓王,這三千馬韓士兵是我們訓練好的,裝備齊全,足以拱衛京師。不過,我希望你們再派一萬人來接替他們。五千人協防出雲,五千人協防青州。」

對此要求,李虎、金明欣然同意。李虎扭捏半晌,再次要求道:「城主大人,我家有兩千家丁,我想讓他們也來參加訓練,可不可以,不把他們算在一萬的人數中。另外,討伐隊如果缺人手,我願讓這些家丁參加。還有,我也有出雲公民身份……」

金明不甘示弱,立即插話說:「城主大人。我也有兩千家丁,願意協防出雲。這兩千家丁生活費用,我願一力承擔,只希望他們能參加前期的遠征訓練。另外,我希望出雲對他們的賞罰,由我們安排。」

李虎恍悟:「不錯,我們可以負擔家丁的費用,希望出雲賞罰經由我們安排。」

我聞聽此言。到是陷入了沉思中:「出雲以律法治國,有功不賞,有過不罰,與出雲律法牴觸。不過,你們既然願意負擔這些士兵的費用,我們宣佈賞罰後,把賞罰交給你們實行,也沒什麼不妥。

這樣吧,出雲明年將受到多重壓力,處處需要用兵,你們馬韓卒,除兩千人駐紮碣石,三千人在青州龍口港登岸外,其佘士兵全部來出雲。至於兩位的家丁,現在就可以動身來出雲了」。

「師兄」,我轉首望著高順:「三軍輪換,現在輪到雷騎到青州協防了。但我想,雷騎是出雲防禦的中堅力量,不可全去,你調一千雷騎,再加一千狼騎,這次調去的雷騎狼騎將士將在青州駐防一年,不再輪換。我再從我的中軍步卒中抽調三千人馬給你,加強出雲防禦。另外,本次輪換青州駐防,出雲不需出將領了,我準備打一兩場小戰後,青州全境休兵,以便全力支持出雲作戰。」

等雷騎狼騎來青州後,可以交給關羽張飛統領。至於關張兩位的軍隊,我準備以中軍剩餘的兩千人為管干,重新整編。與雷騎狼騎比較,這些人的騎術幼稚可笑,有了雷騎狼騎這左右雙拳,再把剩餘的士卒編成迅馳兵(以馬代步,快速趕到戰場,再下馬步戰)。這樣一來,青州雖然兵少,但這股機動打擊力量,會讓誰也不能小視它。

「好了,大的方針定下,我們討論一下具體的實施方法,時間不多,下午還要接見參賽的各地公民呢,我們加快腳步,一個個來議。」

我昂頭看了一下天色,心急的催促著:「對了,據說劉渾回到出雲了,想看農牧節的表演。我這個父親來了,他怎麼也不來見我,子義,他去我府上了嗎,去了,你給我抓來,沒去,你幫我把他我出來。」

太史慈回頭望著高順,腳下連連踢著高順。見到情景,我心頭暗暗的明白了:「師兄,怎麼回事?」

高順面無表情的回答:「劉渾已被相國監禁。不聽號今,私自帶領族人深入中原,犯私自聚兵罪;不聽號令,私自回到出雲,犯臨陣逃脫、玩忽職守目無軍紀罪;回到出雲,不向都督府報道,私下行動,犯逃兵罪,違反公民條例罪,數罪並犯,正在等待相國審理。昨日通知開

會時,陪主母進城的青州右軍師沮大人也堅持,須按青州軍法處置他。」

完了完了,沮授視劉渾如眼中釘肉中刺,落在他手上,不死也要脫層皮。

我慌亂站了起來,急問:「審了嗎?」

高順回答:「今日就審。」

「這麼大的事,高堂隆為什麼不告訴我?」

「高相國說,依律法治出雲乃臣子本份,也個小逃兵而已,何須請示主公。」

這話是沒錯,但加上沮授就錯了,有他在一旁不斷的煽風點火,劉渾這次,想不死都難。

「子義」,我急急解下佩劍,叮矚他:「你速速前去審判現場,持此劍進去旁聽,如果審判還沒完,你傳我的話:劉渾,不過是個小孩,孩子

習性,沒把軍法當回事,希望法庭考慮到他年幼無知,在律法許可的範圍內,從輕判決。快去。快去!」

太史慈接過佩劍,匆匆向艙外走取。

「等等!」,我放心不下,再次喚住了他:「子義,城主印綬我交與了主母保管,若劉渾被判死刑,你可去主母處,讓她寫一封赦免令,赦免劉渾死罪。」

尹東在旁叮矚:「最好先拿上赦免令,如果沒判死刑還則罷了。一旦判了死刑,現在可是農牧節前的秋斬時節,遲恐不及。』

得到這一提醒,我立刻覺悟:「不錯不錯,子義速去,一旦赦免。立即把劉渾扛來船上,告訴他:想活命,就別看節日了。」

高山微笑的提醒:「子義,你可記住了,任他說破天去,你的手可千萬別離開他身體,拿出你舉桌子的力氣,直接把他提到船上來。切記,揪住他,別放手。」

太史慈躬身施禮,領命而去。

受到這一突發情況的攪擾,我再也無心議事下去。但願,沮授下手別太恨。與這些士子們的想法不同,我到並不是太在意是否是我的孩子繼承我的事業,在我看來,以劉渾的奸詐,在亂世立足是綽綽有餘。如果他能夠遵循律法約束,贊成我的施政方針,即使他是異族身份,又有何妨。

再說,我的孩子能夠從殘酷的政治鬥爭中退下來,在我的餘威下,快快樂樂的作個富家翁,渡過平生,豈不是對孩子最好的愛護。

但願,但願沮授做的別太過分。

我私下的這些想法,不便對現在的士子們訴說,在父子相傳的教育下,他們不可能理解這一切——說不定,一旦處置不慎,反而引起一場內亂。而沮授對劉渾的敵視,也基於此。

我焦急地在艙中踱著步,心如亂麻的思索著:依沮授的脾氣,一旦找見劉渾這個破綻,肯定不殺之不甘心——反正已經得罪了他這名義上的主公義子,不如徹底消除個隱患。

不行,太史慈與沮授不熟,恐怕他對出雲還有點影響,但不會動搖沮授的想法。

「厲浩軍」,想到這,我連聲呼喚厲尉:「速去,持我的青州令牌,勸沮軍師手下留情。告訴他,劉某教導無方,願承擔部分責任。劉渾小孩子,分不清輕重,還望法外容情」

厲尉持令牌奔出艙門,想了想,我還有點不放心,轉首看著高山、尹東,帶著懇求的表情,要求道:「兩位,你們閒著也是閒著,幫忙跑一趟,幫襯一下。」

高山尹東相對看了一眼,點頭同意:「也罷,我們去看看。」




六十節 民心可用
我們的會議不得不告一段落——接連派出三波人馬,以期能夠挽救劉渾的生死。

坐在艙中,我威到渾身的肌肉緊縮,胸口就像堵著石頭一樣難以自在的呼吸。內心的焦急灼使我坐立不安。我焦燥不安的頻頻起身,心慌意亂地不住到艙門觀望天色,唯願那三波人馬能夠趕得及救下劉渾。我就像滑了絲的螺絲——急得團團轉。

高順、張合善解人意的一邊安慰著我,一邊和我談著別後的情形,當然,順便也談了談師父王躍的現狀。我無法全心投入到談話中,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們聊著。

在沉悶的氣氛中,一名侍衛走入了艙門,報告:「城主,日近中午,百們也越聚越多,需要主公下午接見的各地參賽選手,也與他們的鄉老趕來,正在旁邊的小船等候,是否容許他們登艙,請主公指示。」

噢,忘了,外面還有一大群百姓等著我。

高順、張合擔憂的看著我,高順輕聲的說:「主公,要不改日再見。」

我招了招手,示意侍衛傳百姓登船。同時,轉頭對兩位馬韓統領吩咐:「兩位,你們的家丁可以不受時聞限制,先期增兵出雲,這樣吧,兩位速速去安排家丁赴援的事,我希望在八月底,兩位的家丁在出雲登岸,等家丁們換裝後,我希望他們在九月初調往青州,等我把青州士卒重新整編後,明年二月,他們調回出雲。時聞緊迫,兩位,現在就動身吧。」

這就是上位者的苦惱啊,別人只看見萬民擁戴的風光。哪知道是一點點的花費精力和心血、時間和汗水、努力積累而成。甚至連自己煩心的時間都不能擁有。

這次接見百姓是我早計劃好的,離開出出雲幾年,我的影響力和對百姓的熟悉度正在逐漸下降。為了讓百姓真切感覺到我的存在,我必須做點什麼——讓妻子巡視各地,順便給予她赦免罪犯的權力,雖然說得冠冕堂皇,但實際上就是想恢復自己的影響力。接見各地參賽百姓,也是基於此想法:通過他們的嘴,我可以瞭解到出雲各地別後的情況,順便讓老百姓感知到我的力量。把影響力施加給他們。

一手抓軍隊,一手隴民意,毛老爺子就是樣打下江山的。我心裡悶悶的想著安慰著自己。

日正當午,最先被召見的是出雲城棗花街、出雲城短刀路;樂亭城;黎陽城三地四處的公(功)民代表。這些誠惶誠恐的百姓一進門,有的人立刻匍匐在我的腳下,有的人恭敬的低頭行鞠躬禮,還有的人右手握拳,響亮的撞擊胸膛,樹以軍禮。

行過鞠躬禮與軍禮的人,輕蔑的看著跪下去的人,滿眼不屑。

「起來吧,」我低下頭。和顏悅色的對跪著的百姓說:「出雲地界,不流行行跪禮。在這裡,跪禮只針對皇帝、逝者和神靈。三者我都不是,你們快點起來吧。」

說著,我一指這些跪著的人,詢問他們同來的夥伴:「他們都是新來的居民吧。」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我憂然的沖高順、張合點點頭:「怪不得啊。」

不過,剛來不久。就能獲得公民的身份,實在是令我詫異:「看來,你們都是一群出色的人啊,說說看,你都有哪些好本領?」我走到艙中的元老椅上,舒服的坐了下來,對著那些跪下去的人,盡量用柔和的語調詢問著。

「回……,回……」一名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漢顫顫巍巍地答我的括,可一時間,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我,剛一開口,就卡在那兒。

我盯著他胸前別的的功民徽章,微笑著安慰說:「別急,慢慢說,你們既然有公民身份,可以稱呼我『主公』,或者『城主』。稱呼自己為『小民』,或者直接稱呼自己為『鄙人』——公民嘛,有這個資格。」

「主公」,那個五十多歲的漢子嘴中含叨著個詞,眼淚猛然間流淌下來,哽咽著回答:「主公,小民姓張,排行第三,別人都叫我張三,小民會一手好農活,今年自翼州投奔出雲,被安置在樂亭城。我們一起安置的鄉民看我老,讓我當小隊首領,組織大家補種莊稼。今年收穫時,小民所屬的小隊,莊稼收成在樂亭縣第一。縣令把小民的事上報到出雲,高堂相國知道後,就說:『出雲處於軍管時期,流民小隊首領也算軍籍,既然有樣好的收成,也算軍功吧』,於是,小民就成了功(公)民。」

「不錯,動亂時期,能夠組織鄉民補種莊稼,並且糧食沒有歉收,真是一件大軍功啊」我讚賞著連連衝他點頭:「來人,拿我的杯子,賞他一杯美酒。」

端著滿滿一杯英雄血,我走過去親手捧給了那老農,語重心長的叮矚道:「出雲律法,有功必賞,有過必究,你以功得賞,可要遵守律法,做個百姓的表率。我敬你一杯酒,祝你明年的莊稼長得更好。

不過,地力有時窮,莊稼的收成不可能無限制的年年增長。你一人收成好,算不了什麼,天下受饑受餓的還有很多人,所以,大家收成都好,才是我希望的。明年,我希望你學幾個宇,認識幾個數,把你莊稼收成好的原因和方法寫下來,傳下去,也是大功一抖。切記切記。」

張三哆哆嗦嗦的舉著我的酒杯,淚花一滴一滴的滴在了酒杯裡。一個從不受人重視的老農,居然能獲得城主大人的親手敬酒,巨大的喜悅充滿了心間,他的身體搖搖晃晃,需要周圍的人攙扶才能站穩。

看著語不成句的他艱難的嚥下美酒,我伸手搖過了酒杯,補充說:「張三,這名宇不好,我給你取個名宇。嗯。叫張成吧。祝你心想事成。只要自己努力,凡事都可做成。至於表字,就叫樂土吧,你在樂亭種莊稼,取得了好收成,我希望你和我共同努力,我們把出雲建成人間樂土。張成張樂土,回去把你的新名宇告訴地方官,讓他重新登記。」

張成一殊榮感動了周圍的鄉鄰,隨後。在我的詢問下,那些曾經下跪的鄉民,一個個激動地報著自己的名字與事跡,希望能夠得到我的青睞。這些人,或者有一技之長,或者有組織才能,我個個溫言嘉獎。不時的賞賜他們一杯美酒。

等所有曾經下跪的鄉民問完後,我心中暗自讚歎:我走後這麼久。高堂隆他們把出雲治理的真不錯,真正貫徹了我的主張——無論貴賤高低,只要你努力,你就會獲得承認。獲得與自己努力相符的身份和地位。這些人就是後來者的榜樣,我們的新生政權若能一直保持這樣向上的活力,我們的民族就有希望了。

想到這裡,我更深切的體會到明年擊退鮮卑,保衛我們建設果實的重要性。

「民心可用啊」,我沖高順張合點了點頭,指了指艙中掛著的地圖,堅定他們保衛出雲的決心。

高順張合明白了我的意思。手緊了緊腰上的佩刀,咬牙切擊的點頭回應。

「來」,安頓好新來的這些鄉民後,我招手召集那些向我行鞠躬禮和軍禮的功民:「到我身邊來,你們這些人,一看就是我的老人,我回來了,你們離我那麼遠這幹什麼,到我身邊來。艙中沒有那麼多椅子,你們就坐在艙板上。離我近點。」

那些老出雲一見我這麼親切,紛紛圍攏過來,席地坐在艙板上,回過頭來,我順便招呼那些新人:「來,你們也坐。」

一名出雲棗花街的公民代表走上前來,恭敬的舉著一個托盤,向我獻禮。

揭開托盤上的紅布,盤中的禮物顯露出來:幾顆棗子,一條鮭魚,一把栗谷,數個板栗。

一陣熱淚湧了上來——早(棗)歸(鮭)故(谷)裡(栗),看來,出雲的百姓已經把這裡看作他們自己的家園,把我看作這裡出去的遊子,企盼我能早日回家。

低下頭來,我細細地打量身邊的老出雲人:「郭雲,我記得你,你還是第一批隨我到出雲的人啊,幾年不見,你可有點老了。」

郭雲激動的抹著眼淚:「是啊,我就是原來的郭大眼啊,現在這名宇也是城主給我改的,城主,您還記得我。」

怎麼不記得呢,事隔多年,家鄉的面貌漸漸模糊,但我仍然記得那年——光和三年六月末,我們一行三十一條船、六百名童子、五百名士卒、一百二十名工匠及學徒、四百名農夫、三十二名造船匠、四名畫匠及三十四名女子,攜帶五十五匹馬、二十一頭牛登上了岸,這一天,已銘心刻骨。

「你記得嗎,光和三年六月末,那個冬天可真冷啊,我們沒有城牆,沒有保護我們的軍隊,整個遼西,地廣人松,走幾天也見不到一個人影。那時,我跑到遼東,與公孫太守商童借地借糧安置流民的事,我記得,你也是隨行的士兵。」

「是啊」,得我提醒,郭雲也陷入回憶中:「那個冬天可真冷啊。」

「今年的冬天,也會很冷」,我打斷郭雲的回憶,提醒說:「今年,我們出雲二十萬居民,搖受了二十二萬中原流民,平均一個人要養一個人,幸虧張成他們補種的莊稼略有收成,否則,這個冬天會很冷很冷——你現在知道張成的貢獻有多大了嗎?」

郭雲恍然,馬上句振成拱手致禮。張成見狀,慌亂得不知所措。

我坐在椅子上,打量著腳邊一一個似曾相識的面孔,憂心忡忡的說:「我在青州,最擔心的就是新人和老人互相不融洽。出雲老人可能會想:我們把出雲建設的像人間樂土,這些新人來了,吃光了我們的積蓄。我擔心,老人們會因此對新人敵視。

可是,你們想到了沒有,無僕新人老人,我們都是背井離鄉之人,我們都離開了故土,把出雲看成我們新的家鄉。別人都用同一個名宇稱呼我們——出雲人。我們都是出雲人啊。」

無論新人老人,聽到我這括,連連的點頭,同時相互親切的打量著。

「來,出雲人都向你們的同伴伸出手來,這是我的手,誰把手伸給我?」我伸一隻手,握住了郭雲的手臂,另一隻手伸向了高順:「師兄,把你的手遞給我。我需要你的手,扶持我的手臂,我們一起宣讀『公民之誓』,你們還記得公民之誓嗎?」

艙中的人紛紛站了起了,無數的手臂齊齊的挽了起來,低沉的誓言在艙中迴響:「讓每一個熱愛出雲城,每一個熱愛生命,每一個渴望生活富足的人。用自己的鮮血發誓:不違反出出雲的律法,也不容忍他人對律法的冒犯;

讓每一個熱愛出雲城,每一個熱愛生命,每一個渴望生活富足的人。用自己鮮血發誓:珍愛自己的榮謄,如同珍愛自己的土地;

讓每一個熱愛出雲城,每一個熱愛生命,每一個渴望生活富足的人。用自己鮮血發誓:保護他人的財產,一如保護我們自己的財產;

讓每一個熱愛出雲城,每一個熱愛生命,每一個渴望生活富足的人。用自己鮮血發誓:履行自己的義務,以便和自己獲得的權利相稱;

讓每一個熱愛出雲城,每一個熱愛生命,每一個渴望生活富足的人。用自己鮮血發誓:尊重他人的權利,正如我們期望自己的權利受到尊重;

……」

就這樣,當日下午,我一批批接見著出雲所轄的公民,送走了一個個熱淚盈眶的百姓,最後,張合也隨人群離去,高順則被我硬留了下來。

日落時分,隨著一隻小船的靠舷,終於盼來了劉渾等人。

遠遠的,看不清艙上都有什麼人,似於,上面黑壓壓的一片。登船許可發出後,不一會,劉渾的小腦袋首先從船舷耘邊升出來。

「父親」,劉渾一見我,馬上奔了過來,抱住我的大腿痛哭起來。

我厭惡的狠狠一腳踢去:「小畜生,為父一生希望別人遵守律法,今個為了你,停了軍事會議,還連連派人求情,為父平生求過何人,為了你,破壞了律法的實行,要不是看你年幼無知,我今日非砍了你不可。」

劉渾被我一腳,踢得在艙面上翻滾不停。看著他那幼小的身軀瑟瑟發抖,我又有點不忍。而這是我的家事,高順不便插手,只好默默地站在我身邊。

一隻秀麗的小腳在劉渾的身前出現——是黃鶯,她低頭攙起了劉渾,用手中的汗巾擦拭著劉渾嘴角的鮮血。

「小孩子家家的,以後不許調皮了。」黃鶯邊籐拭,便柔聲向劉渾叮矚:「你義父打你,是恨你不出息。但是,他心中還是記掛你的,要不,怎麼連派幾波人去救你。你要明白義父的苦心,以後要乖點,別惹你義父生氣了。」

黃鶯出現在劉渾身邊,到讓我不好過去扶他。我只好站得遠遠的,怒氣沖沖的喘著氣,狠狠的瞪著劉渾,琢磨著怎麼收拾他,才能讓他接受這次教訓。

「義父安好,孩兒們向你老人家請安了」,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倒是嚇了我一跳,頭望去,劉宣(本為劉玄,後為了避劉玄德的玄,改為劉宣)次子劉黃,劉宇,劉洪正站在艙邊向我行禮。

好了,除了遠赴益州的劉宙,我的義子們都來了,這到不好再處置劉渾了。

嗯,小船中還有誰,讓他們一塊上來。」我踱到艙邊,準備招呼小船上的人上來。

低頭向下一看,小船正漸漸的駛離我們。船上,無教黑影見我神頭,紛紛向我抱拳拱手,高山的聲音小船上傳來:「城生,今日你們家人團聚,我等就不打擾了,明日一早,我們再來開會。」

我衝著駛去的小船一拱手,揚聲喊道:「昇平(高堂隆字),子正,幼子無知觸犯律法,明日我必給大家一個交待。」

小船漸行漸遠,船上渺渺的飄來什麼聲音,聽不清楚。

轉過身來,我招呼大家進艙:「好啊,今日我們大家也算是小團圓了。還有兩日就是中秋。我們進艙,提前過這中秋節吧。」

根據史籍的記載,「中秋」一詞最早出在《周禮》一書中。到魏晉時,有「諭尚書鎮牛浠,中秋夕與左右微服私訪」的記載。直到唐朝初年,中秋節才成為固定的節日。

出雲的農牧節正好選在中秋季節,現在,正好月圓人團圓。

「師兄請上座」,我招手安排座位。

「主次之分不可廢,還是主公上座。」高順堅定的擺手。

「今日是家宴。只敘家禮,師兄為長,還是上座吧。」我再次邀請高順。

「不可,綱常不可廢,君臣之禮為大,家禮為小,師弟不要再提。」高順堅決的回絕我。

「既如此,師兄坐我下手。劉宣,兄弟們裡你最大,你安排兄弟們坐下。」

等各就各位後,我提醒劉宣:「今日既是全家團圓。給你不在的兩個兄弟也擺上一副碗筷,以示我們全家人一起吃這家宴。」

劉宣乖巧的在長桌上擺上碗筷,我默默地走到老六的空碗前,舉起酒瓶到滿了酒,向黃鶯介紹說:「這是我的六子——劉凱。」

說到這話時,我內心一陣陣絞痛,眼眶微微發濕,劉凱那青春洋溢的面容再次浮現在我心裡。我彷彿聽到了他那無憂無慮的聲音:「父親,我們勝了。」

我一手扶著桌子,悲不可抑,那青春的戰鬥身影沒有倒在戰場上,卻在內部的爭鬥中被卑鄙的殺害……

用顫抖的手端起酒杯,我艱難地緩緩把酒灑在地上:「孩子,你在天之靈可以感覺到嗎?今天過節了,你下來和父親喝杯酒,一別多年,父親想你。」

白色的月光淒冷的灑在海面,我側耳傾聽,陣陣波濤輕輕的拍打在船舷,彷彿是聲聲歎息——這一刻,我是個有神論者,我寧願相信靈魂不死,人死而有知。

「孩子,你一去不回,丟下老父在這亂世間、日日思夜夜想,今夜,回來吧,與老父喝杯酒,我們全家人一起過節。」

我順手斟滿酒,端起來一飲而盡,乘著酒意,拍打著劉渾的肩膀說:「六子,回來給我好好教訓一下你這個不成材的弟弟,一天到晚總想著害別人,謀算別人,那有你半點仁愛之心,那有你半點勇猛之膽,那有你半點無畏之氣。」

說著說著,我火不打一處來,伸手提起了劉渾,沖黃鶯說:「夫人,忘了給你介紹,是我劉備最不成器的孩子劉渾。」

說完,我把劉渾擲到椅子上,看著哭泣的他,呵斤道:「把眼淚鼻子擦乾淨,男兒流血不流淚,看看你這付窩囊樣。今天家妻,我不罰你,明天,你在甲板上接受鞭刊,讓大家知道,即該你年紀幼小,犯了錯照樣腰承擔責任。」

劉渾淚汪汪地點頭答應。黃鶯擔心的問:「相公,他還是個小孩子,能受得了幾下皮鞭。」

高順插話說:「出雲律法,撻不過十,小孩子,減半吧。」

「也好」,我點頭答應:「劉宣,你來行刑,看看你在高遠亭大人身邊學得怎樣,記住,可別讓人笑話我們徇私。」

接著,我挨個把幾個義子介紹給黃鶯。當然,也介招了師兄高順。

在陣陣海濤聲中,我們盡興的吃完了頓家宴。

第二天,高山等人登船,我們繼續開會。中午時分,在眾目睽睽之下,劉渾接受了鞭行,等示刑完畢,尹東親自為劉渾敷傷。

「幼子頑劣,為各位帶來麻煩,今後,備要把他帶在身邊,親自管教。」對著高堂隆、沮授,我鄭重保證。

高堂隆拱手連稱不敢,沮授皺著眉頭,深深地歎了氣,不再堅持。

「正午了,各位,吃了飯再走,如何?」我建議。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高山打著圓場:「回艙吃恢,主公,正好,我有東西送你。」

「什麼東西?」我疑問著。

高山沖尹東一擠眼,尹東立刻會意,拉著高堂隆等人走到了船邊。向船外觀刑的百姓打招呼。示意他們散去。

旋即,高山像變魔術般,從口袋裡面掏出許多櫻桃大小的圓球形小果遞給我。那些小果,綠的草綠、紫的嫣紫、黃的金黃、紅的鮮紅,舉到鼻尖,好沖的辣味。

高山賣弄的問:「你猜猜,是什麼?」

「五彩櫻桃椒」我驚詫的連連罰問:「你那弄來的?有種子嗎?出雲種了嗎?」

五彩櫻桃椒是日本特產,果實圓球形,成熟時鮮紅但櫻桃,果實無空腔。辣味強烈,香味濃郁。五彩櫻桃椒株高僅五十到八十厘米,其果實辣椒含量比普通辣椒高近十倍。嫩果鮮綠,供食用。老果若加工辣椒干、辣椒粉、是調味的佳品。同時,五彩櫻桃椒除果實供食用外,植株也頗具觀賞價值,因其轉色期不同,同一植株上的果實分綠、紫、黃、紅等顏色。並且花果同株,極為美觀。

另外,五彩櫻桃椒再再生力強,適應性廣。耐熱耐澇抗低溫,對土壤無選擇,庭院陽台盆栽均可,且管理技術比一般辣椒簡單,也無病蟲害。畝產可達一千五百公斤以上。如果我們現在廣種這種植物,在這調味品匱乏的漢代,無疑是極好的經濟作物,能為我們的農民帶來豐厚的效益。

「這些是從韓國進來的,韓王聽說我們四處收集植物種子。就把這些拿來送給我,今天來你這議事,我就知道要吃午飯,順便帶這些給你。」隨即,高山湊近我耳邊,低聲說道:「老大,多久沒有吃到好菜了,我們若為看好出雲,你親自下廚,做頓好飯招待一下我們,如何?」

我低聲回答:「老高,這可是種子啊?吃到肚子裡,多可惜。」

「放心」,高山安慰我說:「這東西早已種到苗圃中了,還有,我把你府上的花都鋤了,空地全種上這個,你一定喜歡吧。」

「你去死」我惡狠狠的奪過櫻桃椒,叮矚道:「別人無所謂,你看好了沮授和高堂隆,別讓他們到廚房。」

「放心」高山轉頭招呼尹東:「大教宗,請派你一名弟子隨主公到艙裡,察看一下劉渾的傷勢。」

尹東裝模做樣的派出弟子隨我入艙,我一頭扎進了廚房。

啊,為了吃到花生我奮鬥了兩年,如今,正好又是個兩年,我吃到了辣椒,親愛的辣椒,久違了。

飯做好後,眾人魚貫入艙。聞到那特別的香味,高堂隆皺了皺眉頭,直接走到我身邊,伸出鼻子使勁嗅了嗅我的衣服。

壞事了,我瞪著尹東、高山,焦急的頻頻使著眼色。高山立即會意,故作驚詫的大叫:「哎呀,主公,這個東西你研究出來怎麼用了,恭喜恭喜,百姓之福啊。」

沮授恰到好處的詢問:「什麼百姓之福?」

不等高堂隆發話,高山急急解釋說:「這個東西是韓王送與我,據說是一種植物,我送給主公,希望主公能研究出使用方法來。如果主公研究出來了,我們先嘗嘗,如果好吃,出雲著及種植,進而向中原出售,其不為百姓之福了。」

尹東也急忙幫腔:「讓我來嘗嘗,若是真好吃,主公寫出加工方法來,我替百姓多謝主公賜福。」

接連兩人幫腔,高堂隆不好再說什麼「君子遠?廚」之類的括,陰沉著臉回到座位上。

沮授聽到,馬上讚道:「京師洛陽都在誇獎主公的『敬師雁』做的好吃,今日我有福,吃到主公親自動手做的飯菜,也算是與盧公同列了。」

高堂隆訝然的問:「什麼『敬師雁』?」

沮授一邊伸手拿筷子,一邊解釋說:「盧植公奉命剿匪,在廣平包圍了匪首張角,可惜,盧植公拒絕了中官索賄,被太監誣陷拿入牢車,主公一路護送盧公進京,路上,戰亂之無以為糧,主公射雁為老師烤制進食。這雁麼,洛陽人都說是『敬師雁』。據說,吃過的盧公和押送的禁軍,提起這雁都讚不絕口,稱這是人間美味。」

高堂隆默然半晌,突然向我鞠一躬,稱:「隆迂腐,食古不化,君子進?廚又怎麼了,若為尊師,若為愛民,此誠大仁之所為。隆,腐儒也,不敢再以淺見誤導主公。」

我伸手扶起高堂隆,恭敬的還禮:「昇平兄,我走後,你為我在出雲支持大局,如今,出雲興旺全靠你勞心,為你做一頓美食也算是回報你,還望昇平兄今後多多操勞。」

去了心病,這頓飯吃得格外開心。自此以後,每到中午,參加軍事會議的官員自然不願走開,連出雲文官,有事沒事都要來船上,吃一頓午飯。好在,張飛關羽兩個大肚漢護衛著黃鶯四處巡視,否則,多少飯都不夠吃。

當然了,其後的午餐不再由我動手,培訓好的廚子已經駕輕就熟,眾官也因此吃得格外心安理得。

在這種久別重建的歡樂中,我流連忘返。等到九月中句,我不得不回青州了。田豐傳來消息,泰山郡的黃巾突然像瘋了似的,攻向了齊國郡,前鋒已進入了樂安。幸虧赴援的馬韓士兵擋住了黃巾的瘋狂攻擊,據稱,馬韓士兵傷亡慘重。

我知道,這個時間,大賢良師張角即將去世。莊稼都收割之後,黃巾軍嘗到了不種田的苦果,地裡無糧無草,黃巾士兵飢餓難忍,不得不收縮防線,聚攏兵力,想在入冬前攻下一個縣城,度過產寒的冬天。

帶著一千雷騎,一千狼騎,我迅速回航,在青州登陸後,馬不停蹄的趕往樂安,同時,轉令廣饒的六千步卒西進,在博昌縣境,正面迎擊黃巾。
jen777 發表於 2005-5-10 11:28
商業三國 第三章61~65節
六十二節 博昌會戰(中)

光和七年九月二十二日,雪停了。

初雪過後,大地上蒸騰著淡淡的霧氣,昨日落在地上的雪已不見蹤影,只換來了一片泥濘。

在這濕漉漉的土地上,我們還需要拋灑多少鮮血,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這絕不是令土地肥沃的方式。

我們的民族怎麼了?為什麼每過兩百年就要來一次間歇性的自我殘殺?但願這一切還來得及阻止。

我站在城頭,正在感慨萬千時,黃巾軍的營門開了,一群群老弱婦孺湧了出來。

「成功了,」我與田疇相識而笑。

博昌會戰,由於黃巾軍的首先屈服,交出了婦孺,使得我們在黃巾軍心中隱隱的埋下了一個強烈的心裡暗示:一旦是不可為,投降,與營中的老弱婦孺呆在一起,也是一種選擇。

「自西門派出一個馬韓步兵營,引領這些人們向北門方向走。打開北門,命令狼騎出城戒備,雷騎在城中預備,防止敵人藉機衝撞城池。禁止這些婦孺入城,命令樂安步兵營出城,引領他們到博興安置。這個樂安步兵營,就讓他們呆在博興,迅速與國淵取得聯繫,接引趕援的樂安軍隊。」我迅速下達了連串命令。

自對方營中滿載而歸的谷山,被我們喚到城頭,他詳細敘述了黃巾營塞的情況。

得知對方首將為左髳丈八,這麼名字顯然讓我們鬆了口氣。這不是個有知識的人的名字,他的戰鬥經驗不可能來自兵書,只能靠自己總結,能領悟多少實在難說。

「看來,真實的情況很是可能:來的黃巾軍太雜,他們相互毫不統屬,所以,他們的進攻就呈現出一波波的攻勢。沒想到,這正好擊中我們的要害。」我感慨道。

谷山連連點頭,同意我的看法:「營帳之內,黃巾各官沒有顯露出絲毫統屬特性,那個左髳丈八,官銜是青州牧,可是,他帳中還有平漢將軍,泰山(郡)太守雷公,樂安(郡)太守白雀,齊國相等等。他們相互之間,一點點沒有敬意,看不出號令是否同一。」

好大一群官啊,革命尚未成功,高官有一大群,青州還不是他們的,官位就都已經全了。哼,他們是想革命還是想做官,以或者是革命的目的就是為了做官。我心裡默默的想著。

不過,這卻是符合歷史時代的本質——為自己謀取特權。

歷史上,當奴隸主階級起來革命,取代了部落酋長成為新特權階級時,奴隸社會就誕生了。當封建領主,貴族階層起來革命,取代了奴隸主成為新特權階級時,封建社會就誕生了。同時,當資本家階級起來革命,取代了封建領主成為特權階層時,資本主義社會誕生了。

當然,這也不是排除本階級內部,為了狗咬狗,為了截取自己最大的特權,而進行的所謂的革命。

看看黃巾軍所為,以及他們迫不及待地任命這些新官吏--新官吏仍然使用著舊名稱--就可以知道,他們並不想改革這社會,只是想把這社會賦予少數人的特權抓到自己手裡。

在這幾名黃巾大將中,有人連姓名都沒有,只有官職和綽號為名姓,社會的進步,再怎麼說,也不會是掌握在少數連字都不會的土匪手裡。我又好氣又好笑的想著。

谷山喘了一口氣,滿臉疑惑地表情,繼續說:「主公,敵寨內還有一人,好生奇怪,這傢伙名叫楊風,說是已故地公將軍張梁屬下左騎校尉,現任濟南相。昨日,他在帳中,處處為我們說話,昨晚,又把我叫道他軍營歇宿,與我談了黃巾軍各部地軍力配置,真是一個怪人。」

「嗯?」,我臉色鄭重的嚴詞囑咐:「記住,關於這個楊風的事情,禁止你與任何人談論。如果你覺得夾不緊自己的嘴巴,或許,我會考慮,你沒有腦袋之後,就可以保守這個秘密了,記住,你的腦袋現在就在你的嘴邊,把嘴巴給我閉緊。」

谷山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你下去,把楊風告訴你的軍情告訴給參軍,不過,別提楊風這個名字,就說是你自己打聽出來的。」我補充道:「這幾天你休息一下,如果天氣不好,三日後你再去一趟黃巾大寨,要求把會戰時間推遲兩天。」

田疇急忙反對:「主公,既然說好了三日後會戰,臨時更改時間,是不是不妥?天氣不好,對我們不利,對敵軍也不利。我們是否該堅持承諾,三日後會戰。」

「最好是改期,對於敵軍來說,三日內不可能把全部婦孺交給我們,另外,他們重新整頓隊伍,也不可能在這三日完成,對於我們來說,三日時間,雲長翼德及時及時趕來,也來不及熟悉軍隊。所以,敵我雙方都有改期的慾望。

兵法云:氣可鼓不可瀉。若我等早有準備,三日後不會戰,而敵軍憋足準備三日後交戰,一旦告訴他們,這天,不打仗了,敵軍氣勢必瀉。

另外,此次廣饒援軍來了兩個軍團七千餘人,但領軍將領就一個樂進。為了防止盜匪流竄,炳元帶著我的侍衛隊到臨淄駐紮,符皓領著我們剩餘的軍隊駐紮徐州琅邪郡的朱虛城。現在,前線將領就只剩下你我與文謙三人,從這點上來說,我們也必須拖延時間。」

田疇默然……

我四下打量了一眼城上,回首斥退谷山,接著詢問到:「文謙呢?怎麼城上沒有他?」

田疇微微一拱手,答道:「接到主公的整編隊伍的命令,右軍師把整編的任務交給樂炳元,現在這些軍隊都是炳元所訓練的,文謙接手後,正在營中熟悉隊伍。」

說著,田疇長歎一聲:「若是再給我我們一點時間,這兩個『迅馳兵』軍團就可以訓練完畢,那是,配合雷騎狼騎,我們將橫掃青州。可惜時間短暫,炳元只來得及把他們編組成步兵隊列,迅馳的特色,我們還不及訓練。

「這樣也好,這次我們就用他們三軍來打一仗、讓他們在流血流汗中,學會相互配合。」我邊安慰著田疇,邊舉起了單筒望遠鏡,觀察著城外黃巾婦孺的行動。

北城門隆隆的打開,隨著一陣陣軍號,帶上猙獰面甲的狼騎兵,排著整齊的隊列,緩緩地注入博昌北門前地大平原上。

地氣蒸騰,空中飄蕩著淡淡地薄霧,霧中,狼騎兵黑色的身影忽隱忽現,猙獰的面甲下面,看不到狼騎士兵地呼吸,幸好,馬鼻子不時噴出的白氣,提醒著人們,至少,他們騎乘的是活馬。

隨著一陣風吹來,霧氣稍稍有點散去,這黝黑的鋼鐵怪獸突然把他的鐵臉呈現在婦孺面前,近在咫尺,彷彿是九淵深淵裡面跳出的惡魔。那紋絲不動的身影彷彿就是一個個地獄魔兵,筆直地伸向空中地長矛,就是他們收割人命地工具。

這場景,嚇得在坭地裡蹣跚而行地婦孺兒童紛紛尖叫哭泣,同時,那些老弱婦孺也遠遠的避開樂博昌北門,那些詭異的鐵甲騎兵所在的地方。

太陽漸漸的升起,薄霧消散,彷彿突然之間,舞台上幕布揭開,取去樂蒙在狼騎周圍的大布,這支隊伍把其猙獰的面目全部暴露出來:橫排兩百騎的隊伍,縱排五列,三列面向婦孺隊伍,兩列面向黃巾軍大營,馬匹披著輕甲,只有馬臉,全在鐵甲之中,眼睛鼻子暴露在外,馬身上其他部位裸露著。

馬上的騎士身著麒麟鎧甲,胸部是半截胸甲,臂部有龜盾(臂盾),整個面部隱藏在面甲之下,頭盔上插著一束赤紅色的盔櫻,正在清晨的威風下飛舞。

黃巾大營裡傳來哄的一聲驚呼,即使我在遠遠的城牆上,也可以感覺到他們聲音裡的恐怖。

「好啊」,我放下望遠鏡,得意的對田疇說:「明後兩天,必然會有很多膽怯的人企圖裝扮,混入老弱的隊伍,以此躲避即將到來的會戰,這樣的好處在於,我們的敵人將大大減少;壞處在於,敵人的頑抗將出乎我們的想像,博昌會戰,將會是一場艱難的戰鬥。」

田疇逮住機會,猶豫的探問:「主公,敵營中的那個楊風。。。。。。」

我馬上截斷樂他的話:「子泰,此人是我在翼州之戰俘虜的,放他回去就是為了瞭解黃巾動態,此事屬於絕對機密,不適合在此過多談論。回頭,你與葉天聯繫一下,我們這方面就由你出面,全權負責與楊風交涉。

聽完這話。田疇一副受到信任的感覺,立即決定拋開這個話題。於我討論起來城防措施。

我與田疇順著城牆四處巡視,在重點防禦的西門,遇到鄭渾的大弟子巨安正忙著安裝什麼器械,巨安見到我們過來,立刻放下手頭上的活,一溜小跑的過來向我們行禮。

「城主安好,田元老安好」,巨安衝我們連連抱拳作抑。

我與田疇相視,無奈的一笑。鄭渾的弟子與他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最精擅的是兩樣事:拍馬屁和做手藝活。入門第一件事就是得把鄭渾的馬屁拍的山響,拍的他渾身舒服。在這樣的氛圍下,鄭渾每一個出師的弟子,其馬屁功夫都是非同凡響。此刻軍情緊急,我可沒有太多的毅力,忍受他的馬屁。

「巨安,你們在忙什麼?」我沒有找話的說。

「稟告城主,是『鄭渾駑』與『巨安炮』」巨安恭敬地回答,旋即,他小心的提醒道:「城主,這『巨安炮』是以我『巨安』之名命名的,小爵以此項發明獲得樂出雲受勳,獲得三等勳爵稱號。」

「哦」,我驚奇點頭:「看來,我今後應該稱你『巨勳爵』了。」

巨安得意的表達著他的謙虛:「不敢不敢,小爵能有今日,多賴城主賜予以及吾師的淳淳教導。」

我低頭打量著「鄭渾駑」和「巨安炮」。鄭渾駑是一種三弓床駑,是鄭渾在前人的基礎上改進的,由於大量的部件採用了標準化的鐵製作,安裝了上旋用的絞機,床駑不僅僅開始大型化,也能夠迅速拆開安裝,這一技術是鄭渾和高山聯合攻關的結果,由於它含有高度的軍事機密,所以只容許在出雲城和溧陽成安裝。就連廣饒城也沒敢奢望裝備。

至於所謂的「巨安炮」,是一種離心投石頭車,由於它採用離心力發射巨石,配重等附屬設備都可以取消,所以成功的進行了小型化,不過,離心投石車向來有個弊病:準確率個不高。投石過程中,力量的變化過於複雜,導致擲出去的石頭忽遠忽近,用於守城尚可,用於攻城--搞不好,反而要打傷攻城士兵。

「巨安,你這投石炮測試過了嗎?」我擔心地詢問。

巨安恭身行了一禮,回答:「目前城外都是人流,無法發炮測試。不過,城主要是想看看這炮車的威力,我們可以向西南試射,那兒是黃巾大營,就算有所誤傷,也不要緊。」

我趕緊擺擺手,制止他道:「炮車是我方防守利器,但現在還不是展示它的時機。我軍兵少,一旦開戰,我希望能全軍出動。這樣的話,就需要嚇阻對方,讓對方不敢乘機攻城。所以,我需要一次防禦武器的全體展示。明日下午,等你把駑炮全部安裝完畢後,我們來一次齊射。」

巨安領會了我的意思,馬上徵詢我的意見,應該以何地為彈道點。

正當我們指點著西門外的空地,計議著試射事宜時,一名士卒急急來報:「報,城主,東門外發現一支軍隊,正急速向博昌逼近,現在離城五里。」

哦,東門方向是樂安,來的應該是我們的援軍,但是為什麼士卒要急報告呢?

「這支軍隊有什麼異樣?你們為什麼這麼緊張?」我毫不在意的詢問。

「稟告城主,這支隊伍移動的很快,但是,隊形極其散亂,首尾毫不呼應,不像是我們的軍隊,另外,軍中看不到軍棋,似乎……」那小兵沒有說下去。我馬上接口,補充道:「似乎更像是盜匪的軍隊,是不是?」

小兵連連點頭,我讚賞的誇獎道:「誰發現的這些異常現象,小處見大,真是一個將才,命令他來見我,我有重賞。」

田疇自告奮勇:「主公,雷騎還在城中待命。來軍既然隊形散亂,雷騎一擊之下,必潰,我去領雷騎出陣,主公為我壓後,如何?」

「好」,我頷首同意:「命令!樂文謙立即帶領士卒登城,準備迎戰,用軍號通知狼騎,向東門靠攏,準備接應雷騎。命令!馬韓軍團集結在北門,準備關城門迎戰。」

城中,軍號聲凌厲的響起來。城外的狼騎兵回首城頭,低低的發出一聲冷哼。只見一面火紅色的軍旗在城牆上升起,旗上是一個鋸齒狀的閃電標誌——這是雷騎的出戰旗,它標誌著雷騎即將出城迎戰。

伴隨著轟轟的門響,東城門打開樂,黑衣黑甲黑馬的雷騎轟隆隆的自城門奔湧而出,馬蹄踏在地上,大地在顫抖,城牆上悉悉索索的向下掉落著塵土。

不一會,雷騎全體衝出了城門,正式顯露在青州大地的原野上。

清一色的黑馬,馬前半截身體披著板式黑凱,額頭上突出著一根耀眼的金屬長刺,陽光下,發著幽幽的寒光。馬上的騎士,一身板式的全胸甲,胸甲下是麒麟凱,四肢上還有板式的護甲或者護盾。臉部全部遮蔽在面甲之下,只在兩眼的位置留有一個小孔,偶爾,閃出森寒的殺氣。

如果說狼騎是白銀打造的軍隊的話,雷騎,就是一支黃金打造的軍隊。其所騎乘的馬匹,都是選用各部族最高大,最優秀的馬種。每各騎兵在完成訓練,成為一個合格的雷騎兵之前,至少要練死傷兩三匹馬。這些馬都是在衝刺和列隊練習中,不慎率傷摔死的。

而眾所周知,並不是所有的馬都適合當戰馬騎乘。而雷騎,不僅僅要選用最好的騎乘馬,而且由於連馬都是全身披鎧--雖然這鎧甲已經盡量減輕了重量,但加上馬上的騎士,這份量絕對不輕--所以,還得是最能負重的馬。這樣左挑右選之下,打造這樣的一支軍隊,花費可想而知。

在田疇的號令下,雷騎於東門外悠閒的整理著隊列。軍號聲響起,城頭上再次升起了一面青色地戰旗,騎面上繡著一隻兇惡的狼頭。狼騎見此,齊聲大喊:

「狼--狼--狼」。

這是狼騎的出戰旗,軍號指引他們向東城門靠攏。軍號響罷,狼騎再次同聲吶喊:「狼--狼--狼--」。

與此同時,東門方向,雷騎兵敲響了手中的盾牌。沉悶而整齊劃一的頓響,彷彿轟轟的雷聲,彷彿幾萬個鐵球滾過鐵板,在大地上轟鳴。一時之間,東門口戰雲密佈。

北門邊,一直保持靜默地狼騎突然出聲,彷彿沉默千年地惡魔突然覺醒,這情景嚇得婦孺們一片哭喊。旋即,一小隊士兵自北門而出,接過了狼騎的工作。稍加整理隊伍,狼騎呼嘯著奔向北門而去。

雷騎狼騎相互配合,來上一萬人,不見得能夠擊退他們。現在,關鍵是看看黃巾的反應。我急匆匆的對跑上城頭的樂進吩咐:「文謙,注意黃巾大營的動態,敵軍不出動,我們也不出動。如果敵人出營,就派一個軍團出城,迎頭痛擊。」

樂進緊了緊手中的斬馬刀,豪氣沖天地大聲回答:「主公放心,我必讓黃巾賊來得去不得。」

我拍拍樂進的肩膀,安慰他說:「別緊張,博昌東方博興城,再過去就是樂衛,樂安兩城,再往東就是大海。樂安北方有黃河天險,黃河左岸我們有碣石防禦圈,若真是敵人自東而來,除非他們能連破碣石,樂安,樂衛,博興四城。連破這四城而我們一點消息都沒有,這不太可能了。除非,敵人人馬少,利用天寒地凍,野外無人的空隙,躲過四城的防衛,來到博昌。不過,如果敵軍人少,我估計,萬人以下,還不夠雷騎狼騎塞牙封的。所以,我們無需擔心東門,注意黃巾大營才是常理。」

時間緩緩的度過。城外,黃巾大營鬧哄哄一片,老弱婦孺已經停止湧出,鬧哄哄集結在營門口。雖然隔著博昌縣城,西門方向的黃巾軍看不到我們開東門,出動雷騎,但是,北門的動靜就在他們眼角下,他們沒道理察覺不到。現在,估計他們正在商量如何應變。

西門內,剛剛整編的青州第一迅馳軍團已經整裝待命,只等城門開放就出城迎戰。城頭,我與樂進焦急的等待他們的反應,如果這場戰鬥打響,這將是樂進在我手下的初戰,初來乍到他就獲得高位,於關張等人並列為郡尉,早就想打一戰證明他值得我看重,現在,打戰在即,樂進忍不住躍躍欲試。

我悠閒的用馬鞭擊打著城頭,招手喊過了巨安,詢問到:「巨勳爵,你不是要試試炮嗎,現在西門無人,你試試兩炮看看。」

巨安興奮的回答:「好啊,我必不負城主所望。」

「兩炮就行」我追著他叮囑:「一炮最遠射程,一炮最近射程。」

不一會兒,巨石炮發射了。圓圓的石球「轟」的一聲砸落在地上,勢不可擋地在地上滾動。在黃巾塞牆不遠地地方,一粒小石子顫了一下,巨石再度飛起,砸落到塞牆上,軟軟地彈落在地上。

「文謙,你可有膽量?」我心中一動,正色詢問樂進。

樂進興奮的跳了起來,急問:「主公,你可是讓我主動進攻黃巾大寨。」

「這算什麼膽量?」我搖頭否定:「我想讓你帶十個人前去黃巾大寨子,撿回剛才發射的巨石。同時,告訴黃巾軍,我們沒有敵意,只是在測試城防炮,讓他們繼續轉移老弱婦孺。你敢嗎?」

樂進不悅的說:「主公,這有何難,派一兩個小兵去撿回石頭就可以完成此事,需要什麼膽量。」

我拍拍樂進的肩膀,解釋說:「派一兩個小兵去撿回石頭,達不到恐嚇敵人的目的,我是讓你報名而去,以博昌主將的名義,光明正大的撿回石頭。以此來向敵軍顯示你的勇氣。這樣,等到兩軍會戰時,敵軍就會因為你而膽寒,怎麼樣,敢不敢報名而去。」

樂進慨然答道:「主公,你看我的吧。」

看著樂進漸漸接近黃巾大塞,巨安湊在我耳邊,低低的說:「主公,那石頭經過這一砸,恐怕也裂開了,即使撿回來也不能用啊。」

我點點頭,答道:「我不是想撿回石頭,我是想多撿幾條人命。」

「撿人命?」樂安疑惑的嘟嚷著。

我指點著黃巾大塞,解釋說:「黃巾人手眾多,其中不乏被威脅參加叛亂的人,我們連番實行攻心之術,就是希望黃巾軍中膽小之人,能夠混入老弱傷病之中,不再於我們為敵,就是留下來的人,我們也希望他們鬥志不堅強,這樣的話,殺戮就會盡量減少。次戰若勝,我們俘虜的人手家會大大加強青州的實力,天下萬事,以民為本,有了人口,就有了一切。」

身後,想起了田疇的聲音:「主公高見,疇歎服。」

「子泰,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欣喜地轉身詢問。

「什麼呀」田疇不滿的摘下頭盔,狠狠的仍在地上:「我軍剛一列陣,正準備衝鋒,東城上的士兵就報告說看見了對方軍旗,說是打著翼德將軍的軍旗,氣得我轉身就回城。」

「雷騎和狼騎呢,也回城了嗎?」我心有不甘地問。雷騎狼騎氣勢洶洶地出城,再灰溜溜的回來,我們出雲最強勢的兩大精兵,第一次配合作戰,竟然遇到了張飛這個搗蛋鬼,落得這番淒涼的局面。讓我好氣又好笑。

田疇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的頭盔,惡狠狠的回答:「雷騎狼騎既然出去了,就讓他們展示給黃巾軍看看,我自東門而入,讓他們自北門入城,翼德這個莽夫,害的我白緊張了一次,東門開不了,讓他也自北門入城。」

「也好」我無奈的贊同了田疇的主張,隨勢拉著他說:「我們去北門迎一迎他,這個莽夫,如此行軍,害得我們虛驚一場,若不說出個道理來,我饒不了他。」


六十三節 博昌會戰(下)
城門外,垂頭喪氣的雷騎狼騎一邊入城,一邊惡狠狠的瞪著七零八落的援軍隊伍。這支稀稀落落的隊伍蜿蜒數里,遠處,地平線上也有著隱隱的黑點移動。

等我們到了北城門,渾身冒著騰騰熱氣的張飛遙遙看見我走來,暴喝一聲:「大哥,好馬呀好馬,這可是我平生未見過的好馬啊。」

我們為了建立出雲城的重裝騎兵,特意花了幾年時聞,在草原上搜尋名馬配種、訓練,以張飛的暴力傾向,他到草原轉了一圈,所看重的馬當然是好馬,只是不知道,又是那個部族留下的種馬。

漢代,匈奴西遷不久,好品種的馬還沒有完全絕跡。而後來,在中亞細亞區活躍的阿克哈。塔克馬,據說就是匈奴人帶去的。這是一種適合重裝騎兵騎乘的馬,它也有另外的稱呼法:叫漢血馬或者頓河馬。俄國的哥薩克騎兵就是騎乘的這種馬。

按照古代兵書記載,在中國古代的軍隊中,都喜歡把軍馬喀嚓了。因被被騸掉的軍馬在上陣時不會因為發情,而在隊列中搗亂。故此,在幾千年的歷史中,我們的大將總是選用最優秀的馬,把它閹掉,讓它絕後。著名的八駿是如此待遇,赤免馬也是如此待遇。這個習慣一直保留到新中國時期,那時,邊防軍馬也是照騸不誤。

通過幾千年的努力,我們的馬匹越來越矮小。而裡面最好的馬,再度不斷地被挑選出來閹割,以至於倖存下來的馬速度越來越慢,體格越來越小。也就是為什麼自宋以後,中國沒有重裝騎兵的原因。我心裡鬱悶地想著這些。

「嗯,翼德,雖然樂安是我們的領地。可是,你行軍的方式也太散漫了吧。」我憋著氣,努力壓著火,耐心的說:「博昌前方正在兩軍對壘,你如此散漫地行軍方式,萬一遇到了敵襲怎麼辦?你可知道,今日,你這樣跑來博昌,差點被雷騎當作敵人,遭受雷騎狼騎夾攻。對了,我讓你急速來博昌,你帶的這支隊伍是哪裡的軍隊?」

張飛不好意思的摸著頭。翻身跳下馬來,嬉皮笑臉的說:「大哥,沒事的,我們逆濟水而行,在博興登岸見到了劉渾侄兒,他說:由博興到博昌一路坦途,既有大哥坐鎮博昌,絕不會讓敵軍繞過博昌攻擊其後的縣郡。我聽到這話。嘿嘿。加上我新搞到一匹好馬,一時心癢,就與碣石城守雄心。勃爾斤賭賽馬速,所以。隊伍就跑亂了。」

碣石城守雄心。勃爾斤?他怎麼會來青州?我們既然遭受黃巾襲擊,渤海郡怎麼會沒沒有動靜。按照楊風傳來的消息,張角連連受挫,感到人手缺乏,故此召集各部黃巾彙集翼州。青州黃巾急著過黃河,黃河那邊,應該有呼應他們的人手。而就在這時。這個勃爾斤不奉號今,擅自來青州,還有沒有律法存在了?我中更加氣惱。

「勃爾斤呢,怎麼沒見到他?誰命今他離開碣石的?」我厲聲發問。

張飛見到我發怒,立刻收起了笑臉,老老實實地回答:「大哥,聽聞青州有警,高堂相國說:出雲正在冬訓,雖然抽不出軍隊,但冬閒季節左右無事,願意從軍打仗的平民不少。反正,打完仗,過春節時他們就能歸來,不誤明年的農活。所以,高堂大人幫助我們召集了平民,隨我們來青州。」

我搖搖頭,氣憤已極:「勃爾斤是怎麼回事,沮軍師和雲長在那兒?別東拉西扯,快說!」

張飛憨笑著,繼續說:「我們路過碣石時,碣石令陳群見到我們後,說冬天到了,他想來青州見見主公。沮軍師認為,碣石西望翼州,逆流而上可以照顧到平原郡,不可不加強防守,他願憊留在踢石,代陳長文(陳群)守衛。長文聽說青州有警,不放心主公,隨身帶了踢石城守雄雄心。勃爾斤以及碣石守軍千人。我著急見到大哥,就帶勃爾斤先行,二哥和陳群都在後隊。」

我怒火萬丈,跳著腳大喊:「勃爾斤呢,我問你勃爾斤呢,你別給我說東說西,他不是和你在賽馬嗎,把他給我叫出來!——」

張飛瞪大了無辜的眼睛,真摯的說:「誰知道他跑到哪去了,我們跑到博昌城下,本來相差不遠,可他看到雷騎出陣,立即拔馬往回跑,我喊都喊不住。」

我氣急而笑:「翼德啊翼德,你長這麼大個腦袋,幹什麼吃的?勃爾斤都看出勢頭不對,你就一點不想想,他為什麼回頭跑。」

張飛猛的遙遙頭,大聲回答:「我想那麼多幹什麼,哥哥讓我打誰,我就衝他輪拳頭,操心費腦的事,自有大哥給我擋著,我何必煩擾自己。」

罷了罷了,與張飛講道理,不如去對牛彈琴。

不對,這匹馬好眼熟。我疑惑的問:「翼德,個馬……你是哪裡找見的。」

張飛頗為大度的擺擺手,一臉豪氣回答我:「大哥看著這馬,也覺得好嗎?那我就讓大哥騎幾天玩玩。」

我語重心長教育道:「翼德啊,你到出雲玩了一個月,怎麼學會這個壞毛病,我問東,你答西。這馬從哪裡來的,快說。」

這次,張飛爽爽快快的回答:「大哥,我去看刺槍比寒時,見到太史子義(太史慈)騎了一匹大馬在招搖,我問他哪搞到的大馬,他說,在他家後院找見的。我不信,跑去一看,果真,有許多好馬。」

接著,張飛憨厚的數著指頭,一個個數落著:「嗯,我也沒貪心,就拉了三匹馬回來。大哥一匹,二哥一匹,我一匹,如何?」

我已經無話可說,憋了好久,還是忍不住問張飛:「翼德,子義告沒告訴你,他住的是我的房子。他後院就是我家的後院。」

張飛聞言,一臉憂然的表情:「怪不得,怪不得子義反覆叮矚我,馬拉走後,一定要告訴大哥一聲,原來如此。」

「糊塗,那可是城主府啊,你進門時,連門上的牌匾也不看看嗎?」苦啊,這匹馬可是成年大馬。那可是專門留著配種的佩爾寒馬——出雲神馬。這個張屠大,他是真傻還是給我裝傻。

張飛連連點頭,表示意會:「是啊是啊,我說呢,怎麼子義一人住那大房子,卻要住在偏廳,原來真是大哥的府邸。這樣的話,門上掛著城主府的牌匾。就不奇怪了。」

遇上這樣一個厚臉皮,我無言以對,只好憤憤的囑咐田疇:「子泰,勃爾斤身為城守,行軍中不按章法,不行號令,依律重罰。張飛麼,雖然不是他的軍隊,但身為前鋒,行軍不派探馬,不呼應後軍,依律處罰吧。目前大戰在即,這些處罰先記下,等戰後一併處理。」

身後,張飛聽到我的命今,低低的嘟囔」「十幾軍棍換一匹玉追馬,值!」

以張飛的嗓門,這嘟囔聲和常人的叫喊也差不多了。聽到這話,我腿一軟,差點跌倒——白色出雲馬,馬名玉追,還是我起的名宇,原來,他全知道。

當天,陳群與關羽抵達博昌城,帶來了三千平民軍隊。

出雲平民,經過三年軍管,早已習慣了軍事化行動。甚至,就連集體出門辦事,也是走著軍隊式的整齊步伐。即使是單獨行走的出雲平民,經過幾年訓練,聽到一聲軍號,立刻就能排列組隊。發給他們一支兵器,這,就是一隻戰鬥隊。我一直認為,若能長久的樣堅持下去,出雲的百姓也會像德國人一樣,嚴謹而有紀律,招之能戰,戰而能勝。我滿意地看著這些城民。

現在,我手頭有兩個軍團,七千餘人,若是用一個軍團迎戰黃巾,太單薄,若是兩個軍團同上,手頭只剩下博昌守軍。一點預備隊也沒有,對於正面會戰來說,可是很危險的事,這四千人來的正好。

這些援軍進城後不久,遭受了我們巨石炮恐嚇的黃巾拔寨而起,退後兩里重新紮寨。也難怪,本來是攻城式的紮寨方式,當然要盡量逼近城牆。現在,要改會戰式的紮寨,兩軍陣前就要留足空地。

隨後的兩天,我們迅速的熟悉著隊伍。張飛自告奮勇擔當了雷騎統領,關羽搶不過張飛,順勢擔任了狼騎統領。兩個軍團步卒由樂進率領,正面迎戰黃巾軍。碣石城守、公牛部族首領雄心。勃爾斤,統領碣石援兵和出雲平民隊,作為戰略預備隊,與我壓件。

第三天,谷山奉令到黃巾營中,轉達我們的消息:由於雪後地未干,另外,黃巾老弱尚未安置妥當,所以,會戰施後兩天進行。

谷山傳完令,明顯地感覺到黃巾將領都送了口氣,畢竟,隨著我們的援軍越來越多,勝利似乎已離他們越來越遠。

谷山也趁機與楊風進行了接觸,並轉告他:等會戰開時,偏右列隊,隊伍盡量靠近前陣,如果戰敗,叫他收擾殘軍,一路退往泰山郡。

光和七年九月二十七日,儘管雙方都在極力拖延,可是,會戰的時聞仍不可避免的到來了。根據楊風傳來的消息,此戰,青徐黃巾淘汰老弱,共得精銳十一萬七餘人,我方以青州迅馳第一、第二軍團七千人,雷騎狼騎各一千人,碣石出雲聯合軍團四千人,共計一萬三千人迎戰。

清晨,薄霧再次升起,談談的飄散在大地間。黃巾軍將領宣佈:拆毀大營,以死相博,勝則入博昌城居住,敗則埋骨於荒野。

在這種決然的氣氛感召下,黃巾士兵終於鼓起了凶悍之氣,悲憤、絕望地拆毀營帳,齊齊的隊列站在荒野之中。

一件嗚咽的歌聲起自黃巾大隊:「發如韭,剪復生;頭如雞,割復嗚。吏不必可畏,小民從來不可輕……」

這歌聲,用心如死灰般的蒼涼語調反覆詠唱,每唱一遍,和者愈眾,漸漸的,整個黃巾軍都在低聲詠和,唱的神情憂德,唱的如癡如醉。

多年以後。人們探討起這場會戰的意義。認為:我手頭擁有具備強大穿刺能力的雷騎狼騎,在明知對方準備以死相博的情況下,不採用迂迴包抄、分割包圍的戰術,卻執意要與十倍於己的敵人正面交戰,因此給我軍帶來慘重傷亡。似乎,有負於我精通兵法之名。

真是紙上談兵啊!博昌後方,是剛剛穩定的樂安,我們花了極大的精力治理,如果讓敵軍衝入樂安,帶來的後果不可想像。拿百姓的家園作為誘敵深入的樂土。把我治下的無辜百丟入戰火中幣、這種狠毒的心腸,我尚不具備。所以,我們退無可退。

黃巾盜匪,勝則四處劫掠,敗則四散而逃。若不把他們爭勝之心激起,讓他們聚集在一處,戰而勝之。一旦他們敗逃,躲到我們能力不及的偏遠地區割據,時不時的出來搶劫,那戰火牽連,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害,也不知多久才能結束。此戰,或許我們傷亡很大,但它避免了其後勞民傷財的教次征伐。

或許,在我潛意識裡,也有英雄主義作祟。但不管怎樣,以寡擊眾,一戰而定青州。正是我所期望的。

以這樣少的兵力,擊敗十倍於己的敵人。青州共團強大的戰鬥力,會讓今後所有窺視它的人都感到戰慄。

薄霧消散,軍號響徹荒野。

在黃巾軍列隊完畢後,博昌城頭升起了四面軍旗,雷騎、根騎、青州軍團、碣石出雲聯合軍團軍旗升起,我們的軍隊出戰了。

隨著城門打開,最先走出的是青州第一、第二軍團,五個營的長矛兵以營為單位,排列成十六乘十六的長矛陣,伴隨著每隊鼓手的鼓聲,緩緩而堅決的注入平原。伴隨著一陣陣鼓聲,沉沒的長矛兵發出整齊的腳步聲、嘩啦啦的甲葉聲也隨著士兵們的步伐,單調而一致。

在不斷的戰鬥中,我們發現,士兵們手執長而不靈便的長矛,一旦離開了隊列,則既無用武之,又會變得孤立無援。而當長矛兵前進時,但見林立的長矛,以排山倒海之勢襲擊對方的隊伍,其威勢和速度在當時的步兵中是罕見的。所以,我們必須使士兵牢牢隨著隊列前進,只有這樣,才能發揮他們集體優勢。

但是,即該在平坦的地形上,若使密集的隊伍在高速前進時保持整齊的隊形,也必須進行反覆不斷的操練。我們時間不夠,無發使士兵養成條件反射式的整齊劃一,所以曾經想出以軍歌的節奏來統一步伐。可是,兩軍開戰時,士兵們顯得格外緊張,不可能一邊唱歌一邊戰鬥。

經過反覆試驗,我們決定採用安塞腰鼓作為軍中軍鼓。方形步兵大陣中,空出一小塊地方,安置五到七名鼓手,軍隊隨著腰鼓聲邁步,打著拍子行軍列陣。甚至,發動攻擊時都是按照戰鼓聲音的節奏,整齊的刺出長矛。

博昌會戰,是這種新戰法的第一次展示,現在看來,震懾效果明顯。

黃巾士卒看到我們這支軍隊敲敲打打的步入了戰場,歌聲漸漸低了下來,終於渺不可聞。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這腰鼓,使冰冷的空氣立即變得燥熱了,使恬靜的陽光立即變得飛濺了,使睏倦的世界立即變得亢奮了。使人想起:落日照大旗,馬嗚風蕭蕭!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腰鼓發出的沉重響聲,碰撞在四野寒風呼嘯的田野尚,田野驀然變成了牛皮鼓面,只聽見天地之間一片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五個長矛方陣中,百十個腰鼓發出的沉重響聲,鼓手胳膊、腿、全身,有力地搏擊著,急速地搏擊著,大起大落地搏擊著。碰撞在充滿決死之心的黃巾士卒心上,黃巾軍的心也驀然變成了鼓面,也是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一陣細碎的滾鼓聲過,那沖塞天地之間的鼓聲赫然消失,靜寂,大地在一片靜寂中默哀。

滾雷般的馬蹄聲起,雷騎,那披著全身鐵甲,馬額上挑著鋒利的長刺,馬上騎士面目掩映在面甲之下,銳直的長槍整齊的戳向空中,如雷如風如電的奔向了矛陣右方戰場。在滾滾的煙塵中,隨著張飛的一聲暴喝。那鐵流戈然精止。彷彿,千百年來,它一直呆在那裡一樣。

軍號聲再起,伴隨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兩千弓兵緩緩步出城門,悠閒的走到矛陣後方,列成疏散的隊型。

弓兵隊中鼓手敲著輕鬆的鼓點,招搖的走完這段路程。

隨即,整齊的大鼓聲起,兩千格鬥兵一路小跑奔出城門。這些格鬥兵一手持圓盾。一手持刀、劍、戰斧等短兵刃,直接跑進了弓兵隊中,每名格鬥兵照顧一名弓共,擺出了護衛姿勢。

此刻,陣陣鼓聲再度響起,城門口,有五個長矛隊整齊劃一的走了出來,走到弓兵隊後面列陣。

對面。陣陣鼓聲中,黃巾軍驚恐的看著博昌城門不停的吐出一隊隊士兵。號今之威嚴、隊列之整齊、訓練之有素,慣於和地方武裝以及漢朝地方軍隊作戰的黃巾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第一次。黃巾士兵中,泛起了對方不可戰勝的念頭。那整齊列隊的博昌守軍,在黃巾士共眼中,已幻化成一隻巨大的鐵拳,只等一聲號今,鐵拳將向他們砸來,沿途,將橫掃一切障礙。

軍號聲再度響起。關羽統領狼騎出城了。今日,狼騎甩掉了一切負擔,不帶面甲,以一身輕裝弓騎兵的裝束,嘴裡不停的發出「噢噢噢噢」的怪叫,旋風般奔向步兵陣的左方。

黃巾大隊中,楊風心中暗暗的叫苦:主公令我在陣前右方佈陣,可是,右方正對著狼騎兵,看著對方囂張跋扈的樣子,一旦兩軍開戰,擋著狼騎進攻路線的自己必然首當其衝。楊風部下士兵雖然在黃巾中戰鬥力也算不錯,但能否承受住狼騎的踐踏,他心中絲毫無底。

城門口,當所以的前鋒士兵都出城之後,我平靜的詢問:「勃爾斤,斧子磨利了嗎?」

勃爾斤手撫著斧刃,氣勢洶洶地回答:「城主,我的斧子正想著喝血呢。」

我點點頭,揚聲吩咐:「傳今,子泰統帥所有守軍,閉城堅守。傳今,長文(陳群)隨我出城,在軍中參贊軍事。勃爾斤,命今聯合軍團出城,吹響軍號,像四野宣告,大戰開始。

為了跟上我的馬匹,聯合軍團採用小跑的方式,緊緊追隨在我左右,嘴裡統一發出「呼嗨呼嗨」的號子聲。

當鼓聲停息的那一刻,大上一片靜寂,只聽見風吹過荒原,發出嗚嗚的哭泣。一群黑鴉發出呱呱的怪叫,飛舞在軍陣上空,似乎等著享用它們的美餐。荒蕪的大地上沒有一顆樹,小草也俯低了頭,等待濺落的鮮血。

我拍馬走到了長矛兵前方,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宣佈:此戰,我軍必勝!」

上萬個嗓門同時吼出了「必勝!必勝!」的吶喊。

等聲音平息,我大聲吼道:「此戰,我軍以寡敵眾,勇士們,我期待你們的勇猛,攻擊向前,絕不回頭。」

士兵們再次吶喊:「有我無敵,有我無敵。」

「此戰,是堂皇之戰,我軍正面迎戰十倍於己的敵人,孩兒們,用一場輝煌的勝利宣告天下:青州,不可戰勝。」

「不可戰勝,不可戰勝……」

「勇士們,前進。照顧好你同伴的後背,把你的後背交給同伴照顧,攻擊向前,誓不回頭。」

軍號聲雄壯的響起,樂進大聲發令:「豎長矛,原地踏步,鼓手準備。」

「勇士們,前進,我希望,每一個戰鬥而亡的勇士,你的身體仍然倒向敵人,擂鼓,進軍。」我抽出馬刀,指向黃巾大隊,發出了攻擊命令。

此刻,如果在高空向下俯視,就可以看見這樣一番奇怪的情景:兩軍列陣準備交鋒,一方是黑壓壓的十萬之眾,另一方,只有一萬多人,列成五個小小的方陣。但是,氣勢洶洶、咄咄逼人地首先發起攻擊的,居然是人少的一方。相反,人多的一方反而顯露出萎縮的神情。

博昌會戰,就在這樣的情景下,拉開了帷幕。



六十四節 山呼海嘯

震耳的鼓聲再度響起,在鼓手激昂的錘擊中,青州第一第二軍團氣勢洶洶的邁步向敵軍逼近。左髳丈八歎了口氣,絕望的說:「劉備已經搶先攻擊了,俺們不能傻站在這兒等他們來打,傳令:全給我沖,打他娘的。」「打!」像是困於陷阱的猛獸發出的最後嘶鳴,黃巾士卒自喉嚨裡發出低沉的悲憤吼叫,那聲音充滿了絕望,充滿了一去無回的感悟。隨著這一聲號令下,黃巾軍的左翼和中軍空群而出,向我軍撲來。獨揚風的右軍紋絲不動。

「傻瓜。」站在高高的巢車上,我放下望遠鏡,轉身對身邊的陳群斷言:「此戰,我軍必勝。」陳群淡淡一笑,信心百倍的答覆說:「群從來沒想到,主公會敗於黃巾小卒手中。」隨即,他充滿疑惑的探問:「不過,主公怎麼一看黃巾衝鋒的勢頭,就判斷黃巾必敗呢?群無知,很想知道主公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我微笑的搖搖頭來不及回答陳群,搶先下令:「吹軍號,命令文謙(樂進)停住腳步,轉入防禦陣型。」「勃爾斤,命令聯合軍團左移,準備保護陣型左翼。」「吹軍號,命令兩翼雷騎狼騎下馬歇息,做好攻擊準備……」這一連串命令流水般下達後。我才來得及向陳群解釋:「軍隊的衝鋒不是賽跑,士兵衝到對方陣前,要立即展開廝殺。所以,軍隊的衝鋒要留有餘力。一般來說,軍隊的衝鋒分為三段式,第一階段是緩步,通過各兵種前進速度不同。調整隊列,變幻陣型。比如,利用弓兵速度、重裝士兵速度、輕步兵速度、格鬥兵速度各有不同。在前進時,根據地形不同、戰法不同,列陣時,各兵種排列方式也不同,這些,都需要在緩步階段調整。第二階段是快步,利用快步的行進調動士兵的士氣。整理隊列,調整攻擊節奏……第三階段是奔跑,提高士兵的衝擊能力,需要利用全隊攻擊的氣勢。打擊敵人抵抗的意識。」轉身一指黃巾軍攻擊的人潮,我接著補充說道:「黃巾軍一發動攻擊,就全體上陣,連預備隊也不留。一旦開始衝鋒,就全力奔跑——這已經不是衝鋒了,這是賽跑。等他們跑到我軍陣型前方,只有吐著舌頭喘氣的力氣,我方士兵需要的只是順勢屠殺而已。此戰,勝負已定。」

前方,軍號聲響起,鼓聲變換。前後隊的十六列長矛兵迅速調整步伐,向左右兩翼伸出了雙臂,迅即,雙臂合龍,厚度為五排的矛兵防禦大陣組成了。橫排矛兵之間相距0。8米,縱排前後矛兵相距1。2米。前後梯隊間各矛兵參差排列,三米長矛齊齊向前伸出,形成了一片犬牙交錯的鋼鐵森林。

鼓聲再度變幻,兩千格鬥兵挺身向前,排列在長矛兵身後,做好格鬥準備。

一聲軍號,樂進響亮的嗓門在陣前響起:「弓兵隊,覆蓋射擊。兩輪急射。」

弓兵隊中,立刻響起了尉官的號令聲:「全體,舉弓,預備。。。。。」

「標尺四,搭箭。。。。。」

「瞄準。。。。。。」

「放箭!」

隨著弓弦的顫響,兩千隻羽箭黑鴉般的從士兵手上飛起,落入奔跑的黃巾隊伍中,濺起一片的血花。一眨眼間,又一輪箭雨傾斜下來。

樂進再次高喊:「弓兵隊,壓制射擊,十輪急速射,放箭。」

黃巾右翼,正對著我方左軍的方向,幾名黃巾士兵急速的奔向騎著努馬,屹立在陣前的楊風:「楊首領,全軍都衝上去了,為何我軍不動?我們是否也發起攻擊?」

楊風漠然的搖頭拒絕:「現在不能動。」

揚起馬鞭來,指著對面,楊風補充說:「劉公玄德左右,尚有兩支強大的騎兵沒有動,一旦我軍投入戰鬥,陷入鏖戰中,劉公可以隨時動用這兩支騎兵,從任何我們預料不到的地方,發起攻擊。另外,劉公的中軍本陣,還沒有觸動,這支生力軍,不知道何時投入戰鬥,打擊我們何處。我軍不動,劉公就不好出動騎兵和中軍本陣。我軍人多,等到最後,劉公將不得不動用騎兵和中軍本陣,那時,我們這支生力軍將是對抗他這支生力軍的最後力量。我軍決不能動。」

我軍右翼,雷騎兵靜靜站在戰馬的旁邊,等待衝鋒的號令。不時,有雷騎兵士兵帕達著馬肩馬腿,幫助馬匹在寒冷的早晨舒筋活血。張飛耷拉著腦袋,狠狠地用力踢著腳下的碎石。剛剛收到嚴厲斥責的他,雖然耐不住寂寞,頻頻把目光投向中軍,希望看到攻擊的命令。可是,命令沒有下達,他去不敢有絲毫異動。

黃巾的大隊人馬漸漸逼近了青州軍團,弓兵連續的壓制射擊,已經使得黃巾攻擊的隊伍中出現了十米寬度的斷層。在這斷層中,弓箭還在不時的落下,不時的有受傷倒地的黃巾軍士兵發出陣陣慘叫——那是他們再度中箭。

樂進見到黃巾軍出現攻擊斷層,當機立斷髮出命令:「全體,山字陣,攻擊!」

軍號陣陣,鼓聲沉重,第二排長矛兵發出一聲吶喊。隨即踩著鼓點,自第一排長矛兵的空隙中撲出。「忽嘿!」吶喊聲再次響起,鼓聲中,長矛兵整齊劃一的刺出手中的長矛。

第二聲吶喊才起,不等那排長矛刺出,第三排矛兵也同時發出吶喊,挺矛穿越了前兩排矛兵的空隙,在鼓聲中,再次吶喊,奮力將手中的長矛刺出。

隨即,整個青州軍團象突然覺醒的惡獸,又像沸騰的大海,一浪才平,一浪又起,一浪向前排滾動,無數的後浪尾隨。發動了接連不斷的狠辣攻擊。一隊隊矛兵,排山倒海般呼嘯著向前攻擊,攻擊!

前排的矛兵剛把長矛刺出去,後排的矛兵緊跟著兇猛地向敵人撲去。「忽嘿」--整個陣地響徹著連續不斷的吶喊,隨著這吶喊,一層層長矛兵如一波接一撥的波濤,翻滾著,咆哮著,奔騰向前,勢不可擋。。。

黃巾前鋒首領齊國(杜撰,遂以官職齊國相為號)見到前隊的黃巾如湯淋白雪般層層剝落,在一陣陣「忽嘿」聲中,進攻的黃巾兵成排的到下,挺身高呼:「隨我來!」語聲未落,即一馬當先向我軍長矛陣殺來。

才到陣前,立腳未穩之即,耳邊暴起一陣吶喊,一排整齊的長矛兇猛的刺來。

齊國雙目盡赤,奮力砍開當前的兩隻長矛,巨大的衝擊力使他立腳不穩,連連倒退。

未及平衡身體,震耳吶喊再度象起,又一排長矛刺來,齊國慌亂的豎起手中刀,擋開一隻刺向咽喉的長矛。長矛的撞擊力使他的臉仰上了天空,身體失去平衡,與此同時,胸口,小腹,肩膀一陣巨痛,突然之間那仰臉向上的眼睛,看見天空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一陣塵土高高揚起,齊國卻重重的落下,仰望著長空中的朵朵白雲,戰場上的喧囂聲,吶喊聲,長矛刺中甲葉的摩擦聲以及的刺痛都離他遠去……

一隻腳踩在了他身上,俯身斬下他頭的格鬥兵聽到他最後一決話「天好藍……」

片刻之間矛兵大陣殺出重圍,來到弓箭曾經覆蓋的區域。在接連不斷的箭雨下,這裡已經形成一個斷層,遍地是中箭慘嚎的士兵,他們流淌著鮮血,等待著死神的召喚!

這次攻擊斷層後面,無數驚懼的黃巾士兵尚在遲疑不定。

樂進立刻下令:「弓兵隊上來,射住陣角。格鬥兵,出陣。清理陣前戰場!前隊矛兵轉入後隊,休整。後隊矛兵上前接替,準備攻擊!」

大陣繼續前進,行進中前隊矛兵聽好號令,挺矛立住陣角,格鬥兵隊伍穿陣而過。到前陣斬殺重傷不治的敵軍。後隊矛兵絲毫不理會戰鬥的場面,穿越格鬥兵,在陣前立足。短短瞬間陣型變化,前隊矛兵成為後陣而沒有參與搏殺的後陣矛兵轉移到陣前。

方纔,那一浪藍的兇猛攻擊雖然短暫,卻已經消耗盡了前隊士兵的體力。等到他們開始壓陣的後,疲憊迅速湧了上來,士兵們喘息著相互詢問著隊友的消息。

「勃爾斤,調五百人上前,救治我方傷員,補充傷亡矛兵。」站在巢車上看到這情景,我急急下令。

第一輪攻擊結束,雙方都在借此喘息,調整。我們陣前已經乘機換上了生力軍,他們邁著堅定的步伐,繼續前進。

處戰告捷,必須再次給予對手猛烈的打擊,不停施加壓力。我暗暗下定決心:「吹軍號,命令雷騎出動,自側翼饒到敵軍後方,發動攻擊!轉告翼德,我期待他『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

擊敵擊強,若是張飛能夠率領強大突擊力的雷騎,穿透敵人陣營,斬殺敵將,次站,至少一半的勝利以近掌握在手中了。

「命令,狼騎全體前移,在步兵右冊列陣,等待命令」

「命令,聯合軍團前移,在步兵左翼列陣,等待命令」

我發出這組命令後,轉身對陳群說:「長文,下巢車吧。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前線,沒必要待在上面。」

沒等我在下面整理好鎧甲,樂進統令的步兵陣前,在次響起一浪狼的刺殺聲。整個步兵陣地再次象開鍋的水一樣沸騰起來

『咚、咚、咚、咚』雷騎陣營裡,一陣陣敲擊盾牌的呻吟傳來,張飛霹靂般的大吼聲震四野:「雷!」

重甲士卒齊聲響應:「雷!」

一千支沉重的刺槍狠狠地砸在地上,剎那間,大地一陣哆嗦。

「雷!」,張霹靂再次發出非人的吼叫。

「雷!」士卒奮力大叫。長槍再次砸在地上。

就這樣,他們每喝一聲「雷!」。敲擊一下地面。敲一下地,喝一聲『雷!』。

戰馬躍躍欲試,士兵磨拳擦掌,呼喊聲越來越響亮,敲擊聲越來越沉重,一聲暴喊響起。彷彿天空中打了一個霹靂:「擊!」。

全軍,所有的軍號齊齊響應,雷騎的馬蹄聲震動了整個青州,三國第一猛將張飛。率領著出雲城最精銳的重裝鐵騎空群而出。

馬上,一個個彷彿機械怪獸般的騎兵,刺槍垂直的向空中樹立著,在黃巾軍大陣斜斜切過,那一刻,不僅是黃巾軍,連我,也感覺到一種擊敗強敵的緊張和期待。整個戰場,似乎也瀰漫著一種奇妙的氣氛。每個人都在注意著下一刻的變化---步兵陣的纏鬥已經不是那麼的重要了。

繞過黃巾大陣,雷騎在一聲呼喝下,勒住了馬韁。忽動忽靜。這一切在雷騎身上顯得那麼的和諧,高順治軍之奇妙,真是不同凡響啊!

軍號再響,張飛提馬,慢慢的走到陣列前,突出在雷騎的正前方,隨著蛇矛的擺動,兩百名最勇猛的騎兵排列在他的身後,其他八百名勇士,成兩層排列,每層四百人,一個錐形陣勢擺出來了。

身教重於言傳,枉費我多少口水,教不會張飛陣列搏殺之術。到出雲城晃了一圈,看見幾次高順練軍,張飛擺陣有模有樣,難得!

出雲馬來自派爾賽馬,本就有馬中大象的稱號,身高體大的馬背上,再坐一個滿臉鬍子,銅鈴般牛眼,黑炭皮膚,非人般的嗓子的惡漢,簡直可以嚇鬼了!後陣黃巾看到這樣的場景,連連向後退去。

在雙方的屏息以待中,張飛悠閒的排列著隊伍。隨著蛇矛的揮動,雷騎開始衝鋒,豎立的長槍一個接一個變成平端,緩步,小跑,衝刺。

派爾賽馬之所以叫賽馬,是由於它的短途衝刺能力非同一般,骨骼粗壯,體重超過一般的成年馬,步幅極大,就在電光火石間,張飛一馬當先的撞入敵軍陣中,身高2。6米的巨馬。一路撞飛了無數的攔路的黃巾,只是一瞬間,摧毀了黃巾的三列槍陣

跟著張飛撞開的缺口,雷騎呼嘯的衝進了黃巾陣中,本來只是一個小小的缺口而已,但大量湧來的雷騎兵像是洪流大水一般,拚命的衝進這個缺口處,不一會兒,黃巾後陣的缺口逐漸擴大。彷彿堤壩決水,慌亂的洪流奔湧而出,迅速波及全陣。

「好厲害的騎兵隊啊,如此不畏死的突入我方的陣勢」,看著雷騎兵如同猛獸撲入羊群一般,驅趕著黃巾士卒,列在黃巾右翼前的楊風不禁打了個寒顫。舉目望去,連續的捅刺,使無數的雷騎兵長槍上掛滿了屍體,漸漸不能使用。隨著一聲吶喊,雷騎兵拋去了長槍,拔出了鋒利的馬刀、戰斧,毫不停留的向陣心惡狠狠的殺去。

「命令,狼騎出動,自側方施以箭襲」,看到在雷騎兵的驅趕下,黃巾陣勢越集越密,步兵的推進漸漸艱難,我立刻下令。此刻,狼騎的弓襲對於打散對方的密集陣型必不可缺。

「傳令,勃爾斤帶兩千士卒上前,保護樂進後隊,命令樂進後隊矛兵全線壓上,加大攻勢,命令樂進變陣,林字陣型攻擊前進。「

接到我的命令,早已按耐不住的勃爾斤迅速帶士卒壓上。

軍號響起,後隊矛兵挺矛向前,接替了廝殺已久的前隊長矛陣。隨即,軍號再響,矛兵之間距離逐漸拉大,相距從0。8米變為了1。8米,格鬥兵漸漸前移,每個矛兵身邊跟隨了一名格鬥兵。

經過如此變陣,殺入陣心的步兵加寬了攻擊正面。有了格鬥兵的保護,長短配合,步兵陣的纏鬥廝殺能力大大加強。

深陷軍陣廝殺中,左鬢丈八奮力喊叫:「兄弟們,大賢良師就在河對岸,等著你們救援,為了大賢良師,為了教中兄弟,奮力殺啊,殺過河對岸,咱們就可以見到敬愛的大賢良師了。」

大賢良師,這名字彷彿帶有魔力般,迅速催眠的黃巾士兵,左翼黃巾首領「泰山(郡)太守雷公」首先響應:「兄弟們,為了敬愛的大賢良師,殺啊。」

轉眼之間,慌亂、疲憊、飢餓、寒冷的黃巾士卒立刻煥發了鬥志,發出聲聲怒吼,死命的向步兵陣發起了殊死的衝擊。

「迴光返照」,我懶洋洋的說到。彷彿印證我的話語,步兵陣軍鼓響起,樂進裂開了前陣,放入兇猛撲擊的左翼丈八隊伍,隨即,「萬勝」,歡呼聲山呼海嘯般響起。前陣合攏,弓弩兵後撤,樂進帶格鬥兵尾隨,勃爾斤帶槍兵迎擊,整個包圍了左翼丈八。

「嗚,這是。。。。。沒想到,劉備居然在自己的陣腹內設下了埋伏。。。。。」左翼丈八的瞳孔一瞬間放大,有點難以置信的說。回首身邊,衝入陣腹的士兵不足三百人,將領中,只有雷公一人。

「雷公(因其臉黑,故此綽號雷公),此戰,俺們敗了,沒想到再也見不到大賢良師了。」看著圍上來的四千多青州步兵,左鬢丈八頹然喊道。

「萬勝」如潮水般呼喊聲再次響起,前陣傳令兵急急跑來報信:「主公,樂將軍斬殺匪首雷公,勃爾斤將軍斬殺匪首左鬢丈八,敵軍氣勢大跌。」

「好,軍號,全軍齊攻!命令,狼騎開始突陣!」我興奮地下令,大局已定,我軍勝利了!

「前進」,我拔刀在手,一馬當先地向著敵陣衝去。

左側,是我親自率領的聯合軍團二千人;右側,是關羽率領的狼騎開始突襲『後方,張飛地雷騎不停在敵陣攪動;正面,樂進與勃爾斤率領的步兵緊緊壓上,攻擊、前進。四面的軍勢一同彙集奔殺而來,那種浩大的聲勢足以讓人頹心喪志!就連在旁邊列陣沒有參戰的楊鳳軍也不例外。

狼騎雪亮的長槍放了下來,以錐形陣衝進黃巾士兵組成的隊列中。雙方剛一接觸,密集的黃巾陣型就變成了一腐朽的破布,被突進的騎兵應生生的從中撕成兩半!

在橫飛的血雨中,看著一個個同伴被敵人穿上長槍,他們手上的刀還沒揚起,心中的鬥志就已經蕩然無存了!外圍的黃巾士兵轉身就跑,卻死在飛斧箭矢之下,接戰處也是混亂不勘,三三兩兩擠成一團,被雷騎和狼騎用騎槍掃倒在地,被馬蹄踐踏而亡。一旦有黃巾兵落單,那麼就會在第一時間被穿個透心涼。

一個洪亮的聲音傳出命令,組成錐形陣的狼騎兵紛紛向黃巾軍投出手中長槍,之後左盾右刀,分為十人一組的遊戲組,就近分散殺敵!用強悍的武力把這些隊形散亂的黃巾士兵碾壓的喘息不得,連想跑都分不清楚方向。

「萬勝」後方雷騎一聲吶喊,宣告了又一員黃巾大將的喪命。「萬勝」隨著狼騎的吶喊穿來,黃巾殘餘再也忍受不住,右翼,參戰的黃巾首領「樂安(郡)太守白崔」首先撤出戰鬥,宣佈全軍投降。



六十五節 和睦相處


第三章亂世降臨第六十五節和睦相處

博昌會戰結束後,我軍騎兵主力迅速追擊殘匪到了濟南郡,此後,戰役出現了轉折------校尉谷山一時不鎮,在齊國郡邊界處打了個大敗仗。匪首楊鳳乘谷山的疏忽,一個反撲,奪取了我軍囤

積糧草軍械卻沒有重兵把守的祝阿城。獲得我軍糧草軍械的補充後,重新武裝起來楊鳳,然後兵鋒再度向北,直接威脅濟南城。

為了保衛濟南,青州再次調集軍馬向楊鳳合圍。平原郡守軍自高唐、羽國、楊虛南下,雷騎狼騎在陳群的率領下,從正北自濟南國攻來,齊國郡守軍大膽越過青州邊境。

經過博昌會戰,殘佘的黃巾軍已被青州兵的戰鬥力嚇破了膽。見到我軍合圍形勢已成,為了擺脫危機,楊鳳掉頭南下,一路向豫州攻擊前進。佔領祝阿城後,獲得了充足的糧草軍械,重新武裝

起來楊鳳,戰鬥力不可小覷,接連攻下了盧縣、肥成,再次獲得了充足的補給。

「迫不得已」的我軍,在泰山太守的懇求下,正式邁出了青州邊界,佔領了泰山郡和東郡交接處、濟水南岸平陰城,堵住了楊鳳西進的道路。無法渡河楊鳳再次掉頭轉向東方,一路攻下了泰安、博縣、奉高,在這三縣擺出三角陣勢,與我軍相持。此時,已進入了十月中,寒冬到來,雙方都無法開大規模戰鬥,於是休兵整武,準備明年春季再戰。

此前,似乎是呼應大隊黃巾過黃河,冀州、徐州黃巾盜匪變得異常活躍。冀州黃巾,在於毒、開固、自繞、五路的統領下,狂攻勃海城,勃海城的袁譚支特不住,在樂陵、碣石守軍的接應下。

退往樂陵城安身。

經過了黃巾軍一番劫掠,勃海城立成廢墟。逼不得已,袁譚此後選擇渤海郡內第二大城、*近平原郡的南皮城作為渤海郡治所。勃海城從此成為歷史名詞。

與此同時,在徐州,琅邪郡地界,東海寇首臧霸也蠢蠢欲動。為了保障北海郡的安危。田豐提軍進入徐州琅邪郡,擊臧霸於東武,大破之。此戰在博昌交戰地同時打響,管亥斬殺臧霸父親臧戒

。擊饋臧霸軍主力。

稍後,臧霸率殘軍竄入東海郡。受到徐州刺史陶謙招安,遂翻臉攻擊徐州黃巾軍,大破徐州黃巾軍後,拜為騎都尉。從此,他聚集孫觀、吳孰、尹禮等人。屯兵割據於琅邪國國都開陽城,對陶

謙的命令陰奉陽違。

對於琅邪郡戰果,我心中暗暗咬牙切齒。此戰雖然順利的佔領了徐州的半個琅邪郡----相當於後來曹操破呂布後,從琅邪、東海、和青州的北海分出城陽、利城、昌慮三郡,安置臧霸等泰山群

寇的城陽郡----但是,卻讓臧霸這個著名地二五仔給跑了。

臧霸字宣高,泰山郡華縣豪強。其父名臧戒,為華縣獄卒,臧戒不聽太守命令,欲私下裡處死囚犯。泰山太守大怒,收押臧戒到泰山府。當時,臧霸年方十八,地召集門客數十人伏在費西山中

,奪回了父親。其後,與父親逃亡到了東海郡嘯聚山林。「卡兜論壇」裡面的有很多最新的vip書觀看,轉帖勿刪」

史書記載,黃巾亂起後,臧霸投棄陶謙,擊破徐州之黃巾,拜騎都尉。與孫觀、吳孰、尹禮等聚眾屯兵開陽。呂布霸佔徐州時,臧霸趁機追打困窘的劉備。曹操討伐呂布時,臧霸等率兵幫助呂

布。呂布城破在即,臧霸首先逃竄。等曹操拿了呂布,臧霸趁機收羅呂布殘軍投降了曹操。

史書記載:「太祖見(霸)而悅之,使霸招吳孰、尹禮、孫觀、觀兄康等,皆詣太祖。太祖以霸為琅邪相,設城陽郡,割青、徐二州,委之於霸。」

但是,等曹操已死,以臧霸為首領的青州兵立即一哄而散。可以說,在青州的反覆爭奪戰中,臧霸是最大的獲益者,反覆投降強者是地最大的憂點。興師動眾沒能斬殺這個隨風草,反而讓他真

地割據琅邪國,又結下不世的殺父之仇,真讓我怒火萬丈。正好,把氣撒在谷山身上。「祝阿失守,讓黃巾軍獲得了軍械糧草、獲得了喘息之機,谷罪在不赦。」我在野外軍帳中跳著腳,咆哮著



田疇一臉滑稽的表情,補充說:「不過,既然谷山自知罪重,死戰不退,以至於與祝阿城俱亡,我們也就不追究地的罪行了。」

谷山聽到這話,只覺得自己腦袋裡好一陣天旋地轉,全身無力地跪倒在我腳下,嘴裡不停的套叨著,「我陣亡了。。。。。。我陣亡了。。。。。。」。

隨即,地哭的涕淚交加:「主公,我怎麼陣亡了,我在這裡呀,主公,剛剛主公還賞賜我吃飯來著,我可是全遵從主公的密令啊」。

田疇狠狠的踢了谷山一腳:「住嘴,不許胡說,谷山已經光榮陣亡,人死為大,不許說地壞話。」

谷山滿眼淚汪汪的看著我,見我臉上毫無表情,地又轉臉向田疇探問:「田大人,那我呢?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晤,谷山為國捐軀,主公如果愛屋及烏,可以徵召谷山的兄弟,擔任軍職?」田疇摸著下巴,沉吟著。谷山急忙回答:「田大人,我自涿縣追隨主公至今,未曾得過家訊。家鄉

匪患猖獗,親友已經全亡。」「住嘴,誰問你了。」田疇一臉鄭重的向我提議「主公,為了表示對陣亡將士的獎賞,我建認徵召谷山地兄弟『谷河』,擔任谷山的舊職。」

渾身都是冷汗的谷山忽閃著大眼睛,怎麼也不明自,自己怎麼就陣亡了呢?剛剛自己還吃飯來著,。。。。。。可,可自己怎麼又冒出一個兄弟來?

嗯,谷山沒有兄弟,他是在博昌提拔起來的。那就是說。除了在博昌的同伴外,再沒有人見過谷山本人。想到這裡,我馬上換了一臉微笑,連連點頭讚賞田疇的主意:「好,那你就把『谷河』

叫來,我安慰地幾句。」

田疇伸腳一踢「谷山」。弓身向我報訊:「主公,谷山之弟『谷河』已經帶到,目前主公腳下跪的就是。」「谷山」暈了,這麼一會,自己陣亡了一次,又成為自己地兄弟「谷河」。這紛亂復

雜的連串事件。讓「谷河」不知所措,只好不停的抹著臉上流淌的鼻涕眼淚唾液。「唔,谷山為國捐軀,雖有大錯。但他已用血來挽回了自己的恥辱,就讓『谷河』繼承谷山的職住,遷升他為

碣石尉。速去碣石上任吧。」

「谷河」淚流滿面地謝過獎賞,田疇一路叮囑著送他出了軍帳。「卡兜論壇」裡面的有很多最新的vip書觀看,轉帖勿刪」

送「谷河」到人所不識的碣石,這次祝阿之戰的秘密自然就保住了。這件事,我支開了關羽張飛。軍中也只有田疇參與策劃,甚至連當事人、平朋城守陳群也不清楚詳情。送走了谷河,田

疇轉身走回大帳。在我身邊,靜靜的看著沉思中的我。良久,我從沉思中驚醒,見到田疇這番模樣。立即明瞭地的意思:「子泰,你有什麼問題嗎?」

「主公,疇有一事不明,想問問主公:如今,四處州郡都在招降黃巾,以主公地威名,我們挾博昌勝利的戰機招降楊鳳,即使是安置他在泰山郡,朝廷上下也不會異議,為何主公不降楊鳳,

反而容許他在泰山自立。」

「給楊鳳一塊地方,容許他試臉黃巾的理念和治國之術,是我和他當初的約定。再說,青州,處在一個大平原上,任何軍隊都可以長驅直入,青州之財以資軍用。我想為青州謀個千年平安,就

必須實施一系列地軍政措施。這,就必須時間,我們必須在這段時間裡,給人一個印象------青州是戰亂之地。誰也不喜歡到戰亂之地赴任、居住,所以,青州的戰鬥打得越凶,窺禮他的人就越少



再者說,漢政敗壞至今,必有其原因。我想擺脫朝廷的影響,按自己的方法、按出雲城的成功方法,試一試治理青州。看看,這是否能夠給大漢一個不一樣地青州。但是,青州一旦亂平,朝廷

的官員就會接連不斷到青州赴任。有他們在,我們別想安安靜靜的建設,青州,又會回到以前地模樣。這裡不是我們血戰至今,想要看到的。所以,我們必須給朝廷一個戰鬥著的青州。

我想,等我們青州建設完成了,再掃平盜匪給朝廷上表。相信,我們成功建設方式能給許多人啟示。若各州群起效仿,一個對百姓有利的新大漢,就會在血泊中站立起來。這樣,我等對於大漢

,功莫大焉。」田疇拱手,讚道:「疇魯鈍不明其理,做此事時常常疑惑不解,雖然也完成了此事,但心頭不解如骨鯁在喉。不過,疇追隨主公最久,知道主公這樣做必有深套。今日得主公為疇解

惑,令我眼前豁然開朗,主公深謀遠慮,疇歎服。」

此戰,我軍順勢吞平了泰山郡和琅邪郡,至此,山東全境完全收入我囊中。我拉著田疇走向桌上鋪著的大地圖:「子泰,青州要想守住,有三個地方很重要:向西,應該扼守主陰平城,陰平南

臨東平澤,北臨黃河,東面是泰山,西面,是充州東郡,一旦自東而來的敵軍攻克了陰平,進入泰山山區,再往後費,是一馬平川的齊魯平原。所以,收住青州,陰平至關重要。

現在,逆濟水而上的商船進入黃河後,可在博興歇腳,再至陰平休息,然後直赴洛陽。這樣安排後,陰平的軍事補給不成問題,設置成商隊中轉站後,稅收也不成問題。不過,短時間內,陰平

孤懸於青州之外,只有平原郡可以和他溝通,我擔心長文年紀太小,領會不到陰平的重要。子泰,我想你去,為我守住陰平。」

田疇慨然應諾。指點著地圖,我交待田疇:「子泰,東面的敵人別去管他,交給楊鳳處理,如果他無能,我們再動手收拾他。短期裡,你只管和他打的有聲有色,但主要精力在於防備東面

來的敵人。等到陰平城防設修好後,自西向東開始收攏泰山郡民心,我自濟南郡、平原郡策應你。泰山郡百姓歸心後,我們再解決泰山群寇。」

田疇盯著地圖。反覆盤算後,開口說:「青州大將我帶一名,嗯,就樂進樂文謙吧。」好,樂進在這次戰鬥中表現出色。。就讓他獨當一面吧。

「樂文謙你可以帶走。濟南郡還有葉天在,我讓他策應你。另外,明年春季,你讓楊鳳接走一隊人馬。我先師泰山老人隱居山中時。曾說泰山郡蘊藏豐富的鐵礦,我準備派探礦隊,在泰山郡探

礦。一旦發現鐵礦,就可以讓楊鳳通過礦石換取軍械糧草。這樣一來,即使泰山地少,也可以養活很多人。如此再收攏不了泰山群匪,讓他死去吧。」「主公所說的另兩個戰略要地,是不是碣

石和東武。」田疇從地圖上抬起目光。注視著我,詢問道。

「是啊,黃河入海,在青州有兩條水道,一條黃河渠,一條濟水,黃河渠北岸是冀州地界,不好控制,所以我們必須發展濟水航運。但是,位於黃河口地碣石,是我們聯繫遼西出雲的紐帶,

也是我們的貨物延黃河運送的重要基地。子正(沮授)正是看到了碣石的重要牲,所以決定親自把守。但以子正的大才,守碣石太浪費了,我決定調回子正,那麼,誰來守碣石呢?」雖然,我話中沒

有明確表示希望田疇推薦人才,但徵詢之意明顯。

田疇用手敲打著桌子,沉思著:「東武,三面被青州環抱,臧霸歸於徐州刺史陶謙,短期內不可能做亂。陶謙、仁厚長者也,即使有心作亂,也沒那個膽量。所以,主公抽調陳長文去,可能

是想讓他守東武。

他雖年幼,卻有治世之才,有主公就近策應,東武可以安定。此戰,我軍不僅阻止了黃巾渡河,順帶還解決了北海郡、濟南郡危機。新增地泰山郡,琅邪郡北部,加上平原郡、濟南郡過

去我們也沒有治理,現在,治理的時機已經成熟。所以,此戰之後,我們相當於新增了四郡的工作。我來負責泰山郡,琅邪郡北部有陳長文,濟南、平原缺人治理。符皓還要負擔日常事務,這樣的

話,子正必須從碣石抽調出來。碣石要地,必須托付一員大將才行,讓誰去好」。

缺人啊,我現在不是一般的缺人才,迂腐的舊人只會壞事我還不能用,新人培養,需要幾代人時間,怎麼辦。

「再調出雲人馬來?」田疇問。

「不行,出雲現在內憂外患,城裡有那三個太監搗亂,城外,鮮卑異族虎視眈眈,此刻調集出雲人手,不妥」

「憲和(簡雍)如何?」「也不行,憲和自小隨我長大,我府中諸事繁雜,公文往來甚多,現在,劉渾又在身邊鬧騰,我離不開憲和。」「王烈如何?現在我們只有他可以動用了。碣石是出雲青州貨

地兩大集散地,只有重臣才可以守的住。」我點頭表示贊同,看來只好動用王烈了。這個自古以來素有正直名聲的人,甚至有傳說他是古來幾大白日飛昇的仙人之一。其人酷好服食丹藥,據說

,後來阮藉都和地學煉丹之術。碣石南來北往貨物眾多,就讓他在碣石煉丹吧。

王烈昔日在鄉間就有為人分訟地名聲,擔任我們青州司刑以後,心中律法長存。性好老莊之道的他,對於我們打著「無為而治」的旗號進行的權力下放,鄉老自治、軍政分離、職權和法權分離

,異常歡迎。有他在碣石,行政上應該設問題。就是碣石的軍事力量需要加強。

「碣石城守勃爾斤斬殺匪首左鬢丈八,因軍功陞遷為平原尉掾(平原尉副官)。此戰打通出雲城商路,封出雲一等男爵街。還有,勃爾斤戰前縱馬行軍,犯了軍律,命令田尚立即行刑,等行刑完

畢後,讓他來領功受封。冀州危急,受封後叫他馬上回碣石。」「卡兜論壇」裡面的有很多最新的vip書觀看,轉帖勿刪」

我沉吟一會,補充說:「再傳令,公牛部族增兵碣石。協助部族首領守衛。在碣石周圍,劃出一片地方讓他們牧牛。碣石周圍戰亂不休,人煙稀少,能佔多大地方,看他們自己的本事。」

光和七年十月中,公牛部族1萬名成員奉命南遷。這次南遷有著強烈地示範效應。他們的首領是在領受了博昌戰前的責罰,然後再因戰功獲得陞遷地。這讓部族上下都明白一個道理---人必須為

自己地行為負責,再大的功勞抵償不了罪責。

無論誰都必須遵守律法。南遷的1萬名公牛部族成員中,有戰士3000名,他們攜帶了5000頭牛進入中原,在碣石附近安居。這讓部族分裂成兩個部落。南遷的部落擺脫了惡劣的氣候,在中原與

漢民混居。由於他們的首領是當地長官,本身又是是應我地徵召來保衛碣石的,因此,他們不僅沒有受到歧視,反而得到了相當的尊重。

這裡讓草原民族知道,接受漢民的領導,遵守漢民的律法,和平時期與漢民和睦相處,彼此交換所缺的物資。戰爭時期與漢民一起履行戰士地義務,獲得的待遇和獎賞與漢民無異。最重要的是

,隨著我們在草原上的攻罰開始。公牛部族地待遇告訴草原遊牧民族------漢民族不再是溫順的秋後羔羊,任人宰割,和平相處的獎賞是豐厚的,劫掠的代價是高昂的。

南遷地公牛部族開始在中原大規模圈養牧牛,為了讓他們能夠安心保衛碣石,碣石附近開大面積種草種樹,中原開始擺脫了單一種植糧草的農業。以前,歷代官府都禁止屠殺耕牛,正是因為耕

牛的缺乏。南公牛部族為中原帶來了先進地養殖業,他們養殖的牛大量出售,緩解了中原地帶耕牛的缺乏。

經過淘汰的劣牛被當作肉食牛宰殺。首先被張世平的退伍軍人互助會購買,通過香料蒸鹵後,包在錫紙裡,或者裝入鐵罐,賣入軍隊被當作軍糧------相對,曹操的軍隊是以人肉作為「肉脯」

的------隨著南公牛部族牛只的產量提高,大量的肉脯開對外銷售,伴隨著肉脯的暢銷,是我們經濟作物------香料調味品的種植面積擴大,而香料調味品不屬於糧食,不在免禮的行業。至此,青

州的稅收開出現正增長,所有的一切開走向正規。

安排完碣石、東武、陰平三地防守及治理事宜後,我與田疇都鬆了口氣。

下雨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博昌戰後,戰果還沒有好好清理。審審犯人吧。我一邊示意侍衛去帶犯人,一邊徵詢著田疇的意見。

「子泰,博昌之戰,投降的黃巾偽「樂安太守白雀」如何處理,俘虜的任我們處治,但這個投降的,到讓我犯難。重用吧,其對黃巾不忠,如何期望他對我忠誠?斬殺吧,恐怕以後,戰場上再

也沒有人向我投降了。」

「主公啊,這裡有什麼犯難的?凡人所為,若出自本心,不違律法,便是真牲情。主公只需依照真心去對待,世人如何看法,由他去吧。」

「好,子泰這話,直指本心。我明白了。」

等白雀帶上來時,我已經做好了打算。因為是降俘,白雀身上沒有帶枷鎖,淡淡然的立在帳前,向我行了拱手禮。看來,這裡幾日他對我軍很有研究,沒有行跪禮反而行了拱手禮。

「聽說,你們是應大賢良師的召喚,準備赴冀州,如今,大賢良師已經被包圍在廣平,滅亡就在旦夕間,我想知道,(黃)河對岸接應你們的是誰?他打算怎麼接應你們?」我傲然質詢------我

是勝利者,有這個資格。

白雀再拱一手,恭敬的回答:「回大人的話,對面接應者是於毒將軍,據說,於毒將軍誇口,不需一兵一卒就可以接應我們過河。」

「於毒,昔日我渤海之戰曾經擒獲他,見他戰鬥不屈,所以放他回去,他敢說不許一兵一卒就可以接應你們過河,我不信。」我冷冷的微笑著。

正在此時,帳外跑進一個傳令兵,見到白雀在帳內,一句話不說,遞上一封信扎。信札上寥寥寫著三句話,「皇莆將軍揮軍急進,火燒黃巾,曹公孟德斬殺張角於廣平。」

「啊,張角死了」我頗感驚訝的把信遞拾田疇:「他居然死了?!」抬頭看看白雀的表情,那張白臉上居找不到一點哀容。一件厭惡上來,我擺擺手,狠狠的說:「我劉備平生最佩服戰鬥至死的勇士,不屈的豪傑。你雖然率先投降,使我軍避免得更大的傷亡,但我要是縱容你這種人,今後,不知道還要付出多大的傷亡,多少生再遭塗炭。大賢良師即已去世,你也下去

陪陪他吧。」說完,。我像扔一塊破布般,再也不理他的表情,急急和田疇相商:「子泰,我軍戰果上報了嗎?」

「沒有」,田疇也有點擔心:「我軍進入泰山郡之前,由於是追擊殘匪,戰鬥尚未結束,所以沒上報。再說,當初主公的意圖是:萬一我軍拿不下泰山郡,上報朝廷後,朝廷讓我們休兵或者增

援別處,我軍豈不一無所得。所以。。。。。。」

緊接著,田疇急急問到:「朝廷冀州大勝,會不會追究我們擅入充州、徐州的事?」

我譏笑著說:「決不會追究我們。朝廷戰勝了張角,但朝中還有黃門太監,他們不會坐視士大夫借這場戰功崛起。如今,與宦官們有關係,又於士大夫關係密切的有三人------出身於黃門的曹

孟德、手掌重兵的董卓、朝中有大儒支特的我。我們這些人,才是他們的錢包,他們決不會,也不容許別人撼動我們的地位。」

仰臉向天,我歎息一聲:「正因為有了他們,我才能活的為所欲為,但也正因為有了他們,漢政才繼續腐敗下去,這不知道對朝廷是喜是憂啊。」

「主公,此時此刻,我們不是憂慮的時機。應該把戰果速速上報,借此大捷時機,分享聖上的賞賜。」田疇建議著,隨即歎息說:「居於下者,憂慮廟堂之上事務,我們沒有這個資格啊,再者

說,投鼠忌器,有些事行不得呀。」「卡兜論壇」裡面的有很多最新的vip書觀看,轉帖勿刪」

光和七年十月十七日,青州戰果上敘:九月二十七日,我軍一萬佘人正面迎擊青徐黃巾20餘萬,激戰半日,大破之,斬首3萬佘人,俘獲黃巾15萬人------加上黃巾軍主動交出的老弱婦孺-----

只有賊首楊鳳率領3萬多殘匪,退入泰山郡中固守。我軍應泰山郡泰守「請求」,進入泰山郡剿匪。

消息傳開,朝野震驚。群臣交相到盧植黃琬府上祝賀。聖上借張角斃命的大勝,宣佈改元,年號為:中平。如此一來,光和七年也就是中平元年。

中平中平,中原平定,中原大亂,真的平定了嗎?

沒等朝廷的戰功賞賜下來,我在樂安迎來了一個客人:於毒。那位自誇不需一兵一卒就可以讓我讓路,使黃巾軍順利渡河的人。

這麼大的口氣,我當然想知道他有什麼秘技了。可惜,諸將都已分派在外,連個商議的人都沒有。掃了一眼帳中的劉渾,我懶洋洋的詢問:「就他一個人嗎?好膽量。」

厲尉弓身回答:「城主,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還有一個女子,兩名健婦。」

我豁的站起來,出了一身玲汗:女子,看來,關鍵在於那名女子。我把種種可能都想到了,卻出現了一名意外的女子。什麼樣的女子有這裡麼大的魅力,可以逼我放開大路,讓黃巾通過。

我可不是一個好色之徒啊。
jen777 發表於 2005-5-10 11:31
商業三國 第三章66~70節
六十六節 紛亂相至(全)


商業三國第三章第六十六節亂相紛至(全)

一名女子想打動我,我心中衡量:哼哼,哪怕是她是貂嬋,恐怕也完不成這任務。

甩甩頭,把雜意按下。我起身來,隨口說:「渾兒,到帳外,看看於毒將軍為我們帶來了什麼希奇玩藝?」

始終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我站在軍帳口,遙遙的向營門出眺望。

初冬的寒風呼嘯著,像刀子刮著我的臉龐。身邊,一隊隊樂安警備隊士兵,押著黃巾戰俘走過我身邊,不時地向我行著軍禮。我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劉渾閒談著:「渾兒,初冬季節易生病(流感),要多熬點薑湯給俘虜們喝,這些都是寶貴的人力資源,不要讓他們生病了。」

劉渾乖巧他答應著,順口問:「父親,為什麼你只讓這些俘虜去疏通河道、整修道路,卻不讓他們修城。依我看,這裡很多城池比不上出雲城,而父親制定的方針,不是要青州光修城,普種樹嗎?」

我眺望著營門,遠遠的出現了四個黑影。在厲尉的引導下,於毒帶著人正在向我們走來------5萬人的大營,估計他得狠走一會。

「渾兒,你不懂,冬季修城,條石磚瓦之間粘和不勞,到了春夏,磚石受熱膨脹,會撐開城牆。這樣修出的城牆不牢*。相反,冬季枯水季節,修河道,修路,最為方便。明年開春,你第一件事,就是在修好的道路上種樹,要種出樹林來,便於我們今後藏兵。」

劉渾看看遠處逐漸走來的人影------還有時間。他再度詢問:「父親,種完材後,是不是可以修城了?」

我搖搖頭:「不可,夏季大熱天也不能修城。熱天,磚石是膨脹的,修好之後。一到冬天磚石受冷緊縮,城牆上到處是裂口,也不行。修城必須是春季和秋季,等明年開春,你先種樹,我讓張世平出面交涉。讓幾個戰略要點出錢整修城防,官府出六成的錢,剩餘四成讓各縣郡籌集。等張世平承欖城防工程後,你們秋季動工來修建。正好。

修建城防工程掙到的錢,一部分花在俘虜身上,養活他們自己,另一部分交給政府。作為博昌會戰參戰人員的獎賞。此戰,我們雖然勝利了。但戰利品不多,官府可以預先支付這筆獎賞。俘虜們用三年時間,掙出這筆錢來。補償官府。」

「修城的事,父親有什麼交待?」

看看遠處,四個人影逐漸走進,我匆匆說:「你出面修城,有個好處,你是個孩子,又是個異族,很多時候,可以假裝不知道朝廷祖制。所以,別管什族制不族制,儘管把城牆修的高高的。諸侯之城的高度不過三米多,你可以把城修成10米高,戰略要他,城牆修成10米以上高度。修好了,我最多假意責罵你一番。在這亂世,修好的城牆不可能扒去。我們只要把城修好了,管他什麼朝廷慣例。

劉渾附和說:「是啊,在這亂世,各郡縣豪強們四處修城堡,朝廷慣例早已不存在了。」

看著於毒漸漸走近,已經可以看見面目了,我最後叮囑劉渾:「渾兒,對這些俘虜要好,只要於活好,就讓他們好吃好喝。不要病著凍著,他們是我們幾年主要地政府勞力。前三年讓他們勞作,補償他們的戰爭破壞,後兩年勞作掙的錢,是補償政府撥給他們的土地和農具。告訴他們:只要好好幹,五年後,雖然仍是罪民的身份,但他們有地有房子有農具,與流民上同等的禮。如此再過五年,他們就是平民了。」

給他們盼頭,讓他們努力爭取,我想,這種罪民待遇比在大豪強家中當農奴,要好得多。此後,完全可以讓俘虜自己管理自己。我們那寶貴的人馬就可以抽調開,在青州大地上機動。而這些俘虜,都是黃巾淘弱小留下的精壯,有他們這些廉價的勞力在青州建沒,官府完全可以剩下大筆開支藏富於民。

這時,於毒在厲尉的帶領下已經走近了大帳。我打量著於毒身後他三名婦女,兩名健婦明顯是隨從,正中那名婦女粗眉大眼。身體健壯,臉龐寬大,粗手大腳,典型的一付農家女模樣。

我心中落下了一塊石頭------不是蔡昭姬。隱隱的飽含著失望,*這個來誘惑我麼?黃巾軍中難道沒有更好的女子?

豁然之間,我心中一動,似一瓢冷水自頭頂淋下。隨即,大聲命令:「厲浩軍(厲尉),速派快馬去廣饒,傳簡雍簡憲和速速來此。」

說完,我按劍暴怒:「於毒,渤海之戰,我見你是個英雄,放你逃生。今日你來此,什麼意思?想辱我劉備嗎?」

於毒臉色鎮定的向我拱了拱手:「玄德公誤會了,我敬玄德公是個英雄,故此不帶一兵一卒來此,望玄德公海涵。」

「混蛋,我劉備擊破20萬黃巾,親自上陣特戟殺敵無數,豈怕你一個手下敗將?你給我好好說話,這名女子是怎麼回事?」

遇到難題,與其迴避不如正面直上。聯想到於毒軍活動的區城,我心中已經隱隱他猜出了這名女子的身份。可是,我還需要於毒正面回答。

「玄德公息怒」,於毒恭敬的深施一禮,答覆說:「此名女子是我們在中山國俘獲,據她所言,幼年曾許配給涿郡劉備劉玄德。初時,玄德公名聲不彰,這女子似乎也沒有冒充的必要。自我回去後,黑山軍上下開知道玄德公威名。隨著玄德公名聲鵲起,我們得士兵通報,方知冒犯了玄德公家眷。於某身受玄德公大恩,特來送此女子於玄德公團聚。。。。。。」

我立刻截斷於毒的話:「於將軍,我敬你是個英雄好漢,放你一條生路。

可惜,我劉備自15歲起開始遊學。對這名女子的事情很是模糊。等我同鄉的簡憲和來了後,我才能做判斷。但不管怎麼說,你有這份心,我先謝了,你我的恩義自此兩清。」

真實的劉備自15歲開始在外遊學,人地15歲到青年時代。長相差異很大。若是一個人自15歲就開始在外成長,20多歲回家,即使是親生母親也不敢驟下斷語。正因為如此,我對於和老師盧植見面相當坦然。漢代男女婚前,不見的有很多交往,即使我們以前見過面。這名女子也一樣不敢對我確認。

在我遊學期間,簡雍一直待在鄉里,這女子發育後的相貌他一定見過。一切,就等他來後再說吧。

我搶先打斷了於毒的話。讓他說不出下面的懇求。但事關幾十萬人黃巾士卒,於毒擾豫了半晌,還是橫下心來,開口說:「玄德公高義,於某在心中十分感謝。然,於某一人生死是小。20萬黃巾的生死是大,今日於某來此,是想借這份情誼。使玄德公同意讓出大路,讓我黃巾將士過河與大貧良師團聚。」

我冷冷的笑著,放黃巾過河,沿途的騷擾劫掠不說,朝廷那邊恐怕也不好交待,把這麼為難的事情讓我做,於毒啊,你可太看重一名女子的力量了。

劉渾暗暗掃了一眼我的表情,看到我這付模樣,立即長身而起,申斥說:「於毒,一份情誼需要兩份報答,一個人想換十幾萬人,如此無賴的交易,真虧你想得出。」

於毒慨然回答:「若玄德公高抬貴手,放過幾十萬黃巾兄弟,於某何惜此身,願以死相酬玄德公以前他不殺之恩。」

我擺了擺手,止住了劉渾和於毒的爭論,淡然的說:「於將軍來晚了,你可能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前日我軍得到急報,『皇甫將軍揮軍急進,火燒黃巾,曹公孟德斬殺張角於廣平。』現在,已經沒有大賢良師了。」

我背著手,在帳門口踱了幾步,補充說:「還有,現在也沒有青徐黃巾了,二十餘日前,青徐黃巾20萬於我軍戰於博昌,全軍覆滅。戰果前日已經上報朝廷。」

接二連三的打擊,震驚了於毒,他兩腿無力的癱倒在冰冷地泥他裡,喃喃自語:「大賢良師去了,大賢良師去了,青徐黃巾20沒了,都沒了?」

乘這回功夫,我抬頭仔細端詳著那名女子,她滿臉驚恐的表情,怯怯的站在雪地裡,瑟瑟發抖。看來,戰亂之中顛簸流離,讓她受了不少苦。我能想像得到,面臨黃巾的劫掠,無依無*的她只能反覆念叨著夫家的名字,期望以此獲得倖免,或許,也正因為如此,我釋放地黃巾俘虜發現了她。

寧做太平犬,不做離亂人,犬擾可,人亦何堪。

我抬手一指劉渾,向這名女子介紹說:「這是我的義子劉渾,你先跟他下去安歇,一切,等憲和來了再說。」

低頭看著坐在泥地裡發呆的於毒,我皺了皺眉頭,吩咐說:把他拉起來,我們進帳說話。」

*在軍帳中地大火爐旁,我一邊烤著手。一邊詢問於毒:於將軍,你離開中山國,走了很久吧。」

於毒捧著一杯茶,彷彿在夢遊,悠悠的回答:「我月前動身,本想在十天內趕到樂安,可玄德公實行了戒嚴,平原,樂安境內開軍事管制,白日、夜間行路盤查甚產,故此耽擱了行程,沒想到,沒想到我再也見不到大賢良師了,嗚嗚嗚嗚。。。。。。」

說到這裡,這裡高大的漢子竟忍不住痛哭起來。

邪教害人啊,看看,把這死都不怕的鐵漢害成什麼樣子,一付娘娘腔,還哭了起來。

「現如今,黃巾已事不可為,你有什麼打算?」我對這火護搓著手,頭也不抬的問。

「我要回去,我要追隨大賢良師的兄弟,現在是冬季,等熬過了這個冬季,我們東山再起,誓要朝廷拚個你死我活。」於毒抬起頭來,眼珠開始聚焦,目光逐漸堅定。

「嗯,承你的情。送來這名女子,我無以為報。冬日天寒地凍,糧草缺乏,你們在野地紮營,多有不便,我送你們500頂軍帳。我軍新收容了十幾萬俘虜。糧草也匱乏,我只能送你l000斤糧草。不過,這些東西你必須自己去取,我把這些物資放到平原郡的鬲國縣,你帶人攻取鬲縣後,可以在縣城過冬。」

鬲縣屬於平原郡和冀州青河郡交界處。如果於毒退入鬲縣。在冀州剿匪的官軍不好追擊,只能命令我出面剿匪。冬天來了臨,不利野戰,我有大把的正當理由。施延到春節在開戰。黃巾軍熬過了這個冬天,或許能在殘喘幾年。

於毒感激的點點頭,我緊接著叮囑:「今日這帳中只有你我二人,我們商議的事出我口入你耳,不得再傳與六耳。你休息夠了,盡快動身。我身邊其他人來後。看見你怕有不妥。」

於毒豁的站起身來,急急說:「我現在心中似火燒火燎,若玄德公准許。

請給我備一匹快馬,少許乾糧,我這就動身。」

「好,我也不多留你,一路走好。我在鬲縣再為你們準備100付皮鎧甲,2000支上好刀槍。明年開春,戰場相逢,我必不容情。若事不可為,你可來降。我必虛席以待。」我決然的回答。

翻身上了我準備好的馬匹,於毒拱一拱手,與我相別:「一日戰場相逢,玄德公不必手下留情,於某也必死力相拼。你我就在戰場上,拚個勝負來。哈哈,能與玄德公交手而不死,也不枉於某來世上走了一遭。」

說完,於毒一打馬,向大地深處馳去,那孤獨的身影在雪地上走遠,漸漸的消失。。。。。。

「真英雄也」,對著營門口他守兵,我讚歎說:「威武不能屈之,義之所在不畏死,為酬恩孤身千里送女眷,於毒之所為,古之英雄也。」

這話,是我有意說給營門當值士兵聽的,我現在就是需要大造特造這裡種輿論。在朝廷上,我素有瘋狂的名聲------因為老師被囚,敢於挑戰禁軍。現在,因為家眷和黃巾做交易,放在一個瘋子身上,有什麼值得奇怪的?何況這名黃巾將領,在我眼中還是個英雄好漢我只要把他的行為抬高,誰敢和我這個「青州瘋虎」較真。

有時候,做一個瘋子,比作一個正常人更開心,更可以做很多事。

後,簡雍來到大營,天寒地凍,大營的士兵已經開始逐漸的遣返,三萬人的大營如個只剩寥寥的駐紮了2000人,等簡雍確定那名女子的身份後,我就準備動身回廣饒。

我帶著劉渾,在那女子的帳門口,等待簡雍的問詢結果。許久許久,簡雍一臉鄭重的格開帳簾出帳。站在我身邊,簡雍的臉色變幻,似乎心中盤算著什麼。

據史書記載:在頻繁的戰亂和顛沛流離中,劉備確實有個兒子失散,後來,在劉備到了四川,成為益州牧時,這個孩子來找過劉備。當時,鑒定人正是簡雍。後來,這個孩子不知所終,也有人懷疑,這個孩子是劉封。而劉封的牲格,確實像劉備一樣勇武和其有梟雄本色。

簡雍受儒家思想熏陶,考慮事物不太考慮人性因素,多從政治和利益角度出發,所以,看到簡雍這幅鄭重的表情,我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是她嗎?」,我猶未死心,追問說。

簡雍皺著眉頭,一字一頓的說:「長相極似娥娘,說起當日的情景來,也似蛾娘,時間不夠,我需再談談。」

我明白了,默然良久,我一擺手,發令:「全軍拔營,回廣饒。渾兒,你義母的船隻已到碣石,你去,把你義母和沮軍師接回廣饒。」

「傳令,樂文謙加快行軍速度,盡快抵達陰平,等他到達後,命令關張兩位兄弟與田子泰來廣饒商議。傳令,從東武(是琅邪郡的東武,不是平原郡的東武縣)調回符皓。」這種關係到今後基業的大事,必須參考群臣的意見,作為一個現代人,還必須考慮到黃鶯的想法。

又下雪了,雨加著雪,刺骨的寒風迎面而來。我們的軍隊艱難的在雪地上跋涉,我的心,比天氣還冷。

史書記載:「靈帝中平元年冬,大寒,北海、東菜、琅邪井中冰厚尺餘。」北海、東萊、琅邪,這幾個地方都在我治理之下,我已經做好準備,度過這艱難的冬天。回頭遙望身後。大雪遮蓋了一切。在這嚴酷的冬天裡,想必,身處野外的黃巾軍更加艱難------這裡需要多麼大的毅力啊。

回廣饒的路途上,簡雍一直在和吳蛾交流,看著他越來越沉重的表情,我心中已經漸漸清楚------若這女子一點沒有是吳蛾的可能。簡雍早下了斷語。正因為她有很大的可能是吳蛾,簡雍才遲疑至今。

吳蛾,或者叫吳娥娘,我現在才知道父母定下準備與我相守終身的女子姓名。當初,劉備家貧,訂下的不可能是高門大戶的女子,所以這名女子粗手大腳。事過境遷,劉備現在聲名赫赫,不仁佔領青州全境。還霸佔了充州泰山,徐州琅邪,再也不是當初的涿縣野人。這門親事也缺乏了門當戶對的意味。

再者說,我已經娶了黃鶯,黃鶯家世可是當世的高官顯戶,吳蛾以原配夫人的身份來此,置黃鶯於何處?以黃鶯為妾室,不說我心中肯不肯,她家裡恐怕也不願意。

風雪撲面而來,我們就在這種情形下,進入了廣饒城。

來不及洗去征塵和風寒,我急急詢問:「子泰,雲長翼德,符皓回來了麼?」

「不曾……」

我擺了擺手。制止了簡雍的話語:「憲和,古人常說:天子無家事,家事即國事。這個道理是說,為上者,不能以自己的家事誤國事。我自治理青州以來,殫精竭力,不想因為私事導致將相文武上下不合。我已經知道你得判斷,你先安置好那女子,等諸將全部到齊後,再一起商議此事。」

是夜,我夜不能寐,拉衣而起,反覆在屋中踱步。實在無聊,遂喚上厲尉點燈出外巡禮。大風雪之夜,廣饒城周圍還有許多草屋,這些人都是我堅定的支特者,別讓風雪壓壞了他們的房屋。

我心事重重的為草屋中的百姓分發著柴草,那一臉的憂苦表情使百姓深受感動。連續的勞累、精疲力竭後,天亮,我終於可以入睡了。

我病了,病得很重,完全是一付感冒的症狀。

第二天,我強撐著病軀,四處察看民情。雪仍在下,取暖用的柴炭都已經分發下去。好在廣饒附近,建起了很多炭窯,煤石柴草都不缺,把部分炭窯騰出後,正好安置草屋中的百姓。

經過了時空轉換,我原以為這付身軀百病不侵,現在看來,它也會生病的,這裡至少讓我找見了平常人的感覺。

兩天後,披著軍毯,我坐在床上與眾人商議吳蛾的事情。

「憲和,你先說說情況。」戴著濃重的鼻音,我指點的簡雍。

簡雍清了清嗓子,艱難的說:「此女子貌似吳娥娘,盤問她的左鄰右舍,童年記憶,,似乎也像是吳蛾本人。。。。。。」

簡雍說話時,田豐用食指敲打著椅背,張飛茫然的掙大著眼睛,關羽瞇縫著丹風眼,細眉直直的揚起,沮授低著腦袋沉思,田疇仔細的打量著簡雍的表情,劉渾一臉的天真。

環顧這一切,把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我暢談一聲:「憲和,先說說你的判斷。」

「且慢」,田豐昂然而起,打斷我的話:「先不說這女子是不是吳蛾,單說這女子孤身一人,在黃巾軍中多日,亂軍之中如何保持住貞節?以此不潔之女子母儀青州各他,如何讓人心服?況且,主母黃氏乃系明媒正娶,代主公巡視出雲各地期間,所行中規中距,聲望鵲起,如主公再娶吳蛾,如何對得起黃氏?」

田豐這話一說,沮授眼睛一亮,微微點頭。田疇閉目沉思,簡雍滿臉激憤,關羽張飛默默無語,劉渾一臉傻笑。

我吃力的端起盛滿薑湯的茶碗,用力的甩在地上。茶碗碎裂的聲音,驚醒了大家,眾人吃驚的望著我。

我一字一頓,艱難的說:「備平生行事,但求無愧於心。在遼西,備活人無數。可算是對得起每一個治下的百姓。可是,我平生只有愧於一人,那就是我母親。

備自15歲開始遊學,剛剛在遼西百戰之地有所成績,就收到了母親病重的消息,等我趕回母親身邊。母親已經去世。母親生我養我,備沒有讓母親過一天安生的日子,實有愧於母親。

吳蛾,是母親為我選定的妻子,這裡是母親對我的關愛。我遊學回家後,正值母喪。無法娶親,吳蛾癡渡青春,苦苦等待,是我有負於她。

身逢亂世是我們的不幸。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護衛妻兒老小,已經是我們的恥辱。這恥辱讓一女子承擔,未免太不公正。所以,不管這女子是不是吳蛾,『不潔』之詞。再也休提。因為,這正是我們男兒的恥辱,關女子何事?」

「好」關羽拍案而起。連聲說:「大哥,說得好。」

事母極孝的關雲長對於我這番表白極有共嗚,故此,站在那裡一迭聲的誇獎。

田豐遭此申斥,臉顯尷尬之色。我指點著田豐,安慰他說:「符皓此言,一片公心,我體會你為我考慮的心情。我們放過這話題,先談談如何處理此事?」

轉過頭來,我再次詢問:「憲和,你確認嗎?」

簡雍猶豫的看著我,見到我鼓勵的目光,隨即用力的點頭:「中山國小,相貌相同的女子並不多。方逢戰亂,四境道路不通,能夠知道吳蛾鄉鄰的事情,還能夠說童年往事,這樣的女子恐怕更不多------除了本人。況且,這是黃巾將領於毒為了酬恩,特地送來的,恐怕,他沒必要找個不相干女子送來。而且,據她說,在戰亂開始時,這名女子就在說是主公的妻室,那時,主公名聲不彰,她似乎沒必要冒充主公妻室。。。。。。」

「晤,既然如此,我們可以確認,這名女子就是吳蛾------我母親為我結下的原配妻室。各位,你們商量一個方解決此事。原則就一個:母恩深重,我絕不會違背。我累了,先休息了。」我裹著軍毯坐在床上,實在支特不下去,只好先行告退。

關羽長身而起,關切的說:「我扶著大哥,外面風雪好大,大哥,我攙著你走。」

走到門口,我回過身叮囑沮授:「子正,天寒好大雪,百姓需要好好照看,你替我巡視一下四境,別讓他們凍餓而死。自出雲回來後,你的話很少,不知有什麼事憋在心頭。子正,我今日身體不便,回頭身體好了,你心頭有什麼不快,再和我好好吐一吐。」

沮授聞聽此言,豁的站了起來,涕淚交加的說:「授一時意氣,到讓主公切切掛懷。主公待授之恩,天高他厚,授再計較這些,非人也。主公安心養病,青州政務,授一力單挑。」

田疇也起身來,拱手禮:「主公家事,下臣不便參言。主公既已決定,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去辦,還望主公安心休養。」

在關羽厚重的肩膀攙扶下,我仰著臉,沉思了一會,說:「廣饒雖是我們安身之所,然,青州非廣饒一地之民,雪停後,子正你去北海,東菜看看民情。

還有,招回炳元(管亥)來。符皓先前屬理東武,現在,長文在琅邪郡,朱虛城駐紮一員小校足矣。炳元在那裡實在大材小用,今後,我地本軍就讓炳元統領。

盡快把他們訓練成訊馳兵,明年,我需要他們在青州機動打擊流寇。」

在雲長的攙扶下,我艱難的邁出了儀事廳,翼德也想來扶我,讓我制止住了。劉渾人小,自從出雲事後,他怕單獨看見沮授,見到我走出大廳,隨即一聲不響的跟來。

仰臉看著漫天的飛雪,冰冷的雪花落在我臉上,帶來一陣陣清涼。我盡力調動內息,邁動著沉重的步伐。

「雲長,天下萬物,以人為本,得民心者得天下。你可要記住,愛民如同愛自己。」

關羽謂然長歎:「大哥,你病勢沉重,這些話回頭再說吧。我聽說你是為百姓送柴草,著了風寒,現在,大哥應該好好養病才是。」

我努力站直身體,回答說:「我是想到這裡,才和你提這話。田疇去了陰平。我生病期間,青州軍務全要*你了。博昌之戰,我軍傷亡不小,百姓們為h我們而戰,我們不能虧待他們。依照條例,傷亡殘疾人員需要盡快安排。讓他們到各郡縣負責日常治安。雲長,下面的事,你速速著手,爭取在明年開春,把他們都安排下去,新的兵員盡快補充上來。還要訓練好他們。戰爭,才剛剛開始啊。」

關羽連連點頭,一抄手把我抱起來:「大哥,外面風寒。我抱你回屋吧。」

隨後的幾天裡,我陷入昏迷中,高燒不退,神志不清。迷迷糊糊之中,我感覺到兩雙不同的手先後扶摸我的頭,一雙是黃鶯兒那溫軟顫抖的小手。一雙是粗糙有力的大手,我知道,這後一雙手是吳蛾的。

拿著我開出的通行征。快馬趕回冀州的於毒,正好趕上了皇甫嵩、曹操對張寶的最後一擊,這一次,張寶沒有逃出亂軍。或許是絕望了,張寶孤身一人迎著亂軍而上,被皇甫嵩斬於馬下,殘軍在於毒的收攏下,從廣平郡一路敗逃,跨清河郡進入平原,攻取了鬲縣。

大雪再次霍蓋了大地,這場雪下的正好。一路凍餓而死的黃巾士兵屍體都在厚厚的冬雪之下,免了瘟疫的橫行。

皇甫嵩立了大功,被拜為「左車騎將軍」,領冀州牧,封為槐裡候,食邑八千戶。曹操斬殺了張角,陞遷為充州刺史。曹操不願前去充州就任------也難壯,充州群匪雲集,再加上我霸佔泰山郡,正跟黃巾打的有聲有色,誰願意去赴任呢?

旋即,靈帝頒布大赦令,赦免了原來因反對宦官而被禁錮的士人、官史,同時任命皇后兄何進為大將軍,佈置京師洛陽的防務。西園八校尉正式設立,曹操也成為其中一員。八校尉分別是:上軍校尉賽碩(宦官)、典軍校尉曹操、中軍校為袁紹、下軍校尉鮑鴻、助軍左校尉趙融、助軍右校尉馮芳、左校尉夏車、右校尉停於瓊。

與曹操正好相反,董卓由於跋扈難制,朝廷試圖解除他的兵權,調他回朝為少府。他以所部羌胡不讓他離開為借口,上書拒命,朝庭無可奈何。

曹操看不起地方官,活動在朝廷,此後獲得了豐厚的人脈。董卓放不下兵權,堅特不去朝廷做官,此後擁兵入朝。也許是董卓的啟示,曹操從那以後,也開始回到他方,抓兵權。

諸侯抗命,朝廷無奈,亂世的跡象來明顯了。

在這亂紛紛的局面中,我們迎來了春節,也迎來了我的再次大婚。

與黃琬溝通過後,黃琬表示了理解,他在回信中寫道:「富貴不淫,貧*不移。糟糠之妻不下堂,此真大丈夫也。我女雖為妾,然,我幸在這亂世中得一佳婿」

至於黃鶯兒本人,我早已取得了她的諒解,溫婉的她贊同我所做的一切,真是一個好妻子啊。

婚禮籌備之時,出雲的學社開始放假,青州第一批童子軍紛紛回到了家鄉。這批戰亂中存下來的童子,有親屬的開始投親*友,歡度春節,無依無*的孩子彙集在我身邊,歡慶他們義父的大婚,為我們平添了許多歡樂。

回到親友身邊的童子,身穿著整齊的皮製軍服(皮夾克),引來了陣陣艷羨。從這個宣傳效果看,今後,我的童子軍不愁人選。

正在這一片歡樂之中,朝廷又發了不協和音:靈帝宣佈,為了慶賀到剿滅黃巾,需要加蓋一座宮殿,鑄幾個銅人。當然,皇帝這些慶賀都需要錢,誰來出,百姓出。增收天下田賦,每畝多十錢。並令太原、東、隴西諸郡輸送材木、文石,運抵京師。

我怎麼都不明白,剿滅黃巾首領,與皇帝要蓋房子有什麼必然聯繫?我只知道,皇帝高興了,我得掏腰包。

如今,正在青黃不接的時候,新糧還沒有種下去,那來的錢?

去年我們青州免稅,財政全*轉手出雲貨物支撐,現在,政府運轉都*出雲支援,我還要為皇帝的快樂買單,我到那偷錢去?



第六十七節 一無所有(上)


中平二年元月,聖上下旨意:為了慶賀剿滅黃巾賊寇,需要加修宮殿,為此增收天下田賦,每畝多出十錢。太原、河東、隴西諸郡還要徵收木材、花崗岩、假山石等等。

青州戰亂不休,北有於毒的黃巾殘餘肆虐於平原,南有楊風的泰山城寇與田疇的軍隊處於反覆的拉鋸狀態。東面,據陳回群報,我軍佔領的琅邪郡一帶,大地主豪強不服我軍管理,反對我軍的田畝、人口統計,為此,我已經準備用勾結黃巾盜匪的名義,剿滅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青州三面都處於交戰狀態,皇帝陛下開恩,免去了青州進貢山石、木材的任務。這不是皇帶心腸好,只是青州的山石木材,採集和運輸過程必須經過幾大戰區,皇帶不能保證這些山石木材可以安然運到洛陽。

可是,就這樣,我還是沒錢。

召來沮授田豐簡雍,我們一起盤算著個年的錢糧雙收。

「開春了,下個月就要播種,我們轄下各郡畝數有多少,子正,符皓,你們報一下,憲和,作一下記錄。」

沮授攤開帳本,一筆一筆的說起來:「樂安郡,實有田畝一百六十二萬,除去軍田,因戰亂無人耕作的田地,上報朝廷的是四十二萬畝。

齊國郡,實有田畝九十三萬,軍田八萬畝,因戰亂無人耕作的三十一萬畝,上報朝廷的是五十一萬畝。

東萊郡,我軍尚未任命直屬官員,現在各官吏均由鄉老推舉,子泰曾任命過一些官吏,但現在,我們管理水平跟不上。主公。傷殘官兵需要盡快向東萊分配,現在,東萊上報的畝教是六十三萬畝。

在膠東,我們的退役軍人已經完全掌握了各縣鄉,馬上可以開始田畝人口優計,現在,他們上報的畝教是三十一萬畝。」

沮授說完他管轄的範圍,啪的一聲合上了帳本。田豐緊接著補充道:「平原郡,戰亂不休,田畝無法統計。上報朝廷的是一百一十三萬畝。

濟南郡,戰亂尚未平息,上報的是九十五萬畝。

北海郡不歸我們管轄,無法統計。

泰山郡和琅邪郡,我們不便上報,但這兩郡,已統計畝數是七十一萬畝。上報朝廷的大概也是這數。總計是四百六十六萬畝,加上泰山、琅邪,我們轄下的田畝總教是四百六十六萬畝。」

我摸著下巴,沉思著說:「那就是說。不算北海郡,我們總共上繳的增稅金額是四千六百六十萬錢。」

沮授點點頭,回答說:「這只是增收的額度,以前,每畝田地還要上四十三錢稅,也就是說,我們總共上繳的稅收,是四千六百六十萬錢的五倍還多。」

漢朝的財政稅收。每年是六十萬萬錢左右,我們要上繳兩萬萬錢,總計十三個州,青州佔不到總稅收的十分之一。看來,這對於地處中原的青州,已經很輕了。

「還有其他稅種嗎?」我疑惑的問,皇帝是沒有那麼好心的,這麼輕的稅,不合情理。

「有,不過,商稅,匠戶稅,道路稅等等,我們徵收有餘,完全可以應對朝廷。現在,兩萬萬錢農稅,是主公決定減免的,我們的稅收缺口就在此處,主公只要想法將這筆稅收補上,青州就可以富足了。」沮授捉弄的笑著。

什麼,我補,開玩笑,皇帝Happy,我出錢。我冤啊我,我比竇娥還冤。

「免稅政令出自主公。現在,戰亂剛剛平息,聖上要求交農稅,主公不補,除非,再度開徵農稅。」田豐也在乘火打劫。

「不行,朝令夕改,我們會在青州失去信用。一個政府,一旦失去信用,即該是正常的好政令,也會受到百姓的杯疑,一個沒有信用的政府,是支撐不了多長時聞的。青州,五年之內農無稅,我既然親露許諾百姓,政策決不能變。」

「兩萬萬錢,這不是小教目,主公如何補貼這筆費用呢?」沮授收起了嬉笑的面孔,憂慮的說。

「我在出雲城,各個產業都有投資,幾年來沒有取用過一分錢,這錢,是否可以貼補一下?」我皺著眉頭回答。

「去年,主公安置二十萬流民,為他們分發農具種子,還有,徵召出雲所屬部族,馬韓士兵,高堂隆來報,主公的這些積蓄都已花光。」沮授回答。

暈,我為出雲拉攏流民,卻讓我花錢,什麼世道?

沒辦法,誰讓我是出雲城主呢,這就是城主的職責。

「我在出雲,多年薪水未領一分,出雲官吏支薪高昂,以我這幾年的薪水積蓄,可以補貼青州農稅嗎?」我不死心,再問。

「主公這幾年的薪水,去年已經花光,青州童子軍的學費和津貼,樂安招募流民進行的河道改制,都用的那筆錢。」田豐微笑著,又捅了我一刀。

再暈,樂安河道整治,為什麼還讓我花錢,搜集青州孤兒幼童進行教育,這可是為青州百年大計著想,還讓我掏錢,竇娥呢?我讓她羨慕一下自己的處晚。

也罷,誰讓我是樂安的實際統治者,青州童子軍義父。花這些錢,我認了。

「我在青州,兼領齊國相,青州別駕,這些薪水雖然不多,或許,可以貼補農稅了吧?」

簡雍點點頭:「主公雖有好吃之名,號稱『食不厭精』,然,居不過一屋,僕不過兩三人,衣不過一付軍服,行,不過駿馬一匹,青州屬官的薪水,節約不少。」

我欣喜地問:「能有多少?」

簡雍一臉愁容說道:「可惜,主公最近又舉行了一次婚禮,為主母娥娘添置了馬車,衣飾,還有,主公為了討好黃夫人(鶯兒),又用巨款購置了馬韓國特產紫石煙水晶,委派出雲工匠為黃夫人打造了整套首飾。目前。主公還欠出雲工匠手工錢若干。」

天哪。我居然窮成這樣,擁有無教產業,佔領了遼西郡和青州大部,手下無數城池的我,居然一貧如洗。

不行,我在廣繞的產業還沒開始運作,看來,現在必須發動廣繞的力量了。

「廣繞左兩鄉是無教的窯場,現在天氣漸暖,把裡面居住的人立即遷出。首先修繕磚場,讓磚窯開工,讓四鄉建房建屋的百姓在春播前建好自己的房屋豬舍。

等出雲工匠過完春節上班後,磁窯、玻璃窯立即開工,爭取第一護瓷器在二月燒出。燒出的瓷器立即運送洛陽,進貢給聖上,我們借此要求暫緩交稅,還要讓聖上默許我軍在泰山郡琅邪郡剿匪。洛陽的交涉全部讓周毅、沉永來處理。幾個太監處也要打點到。另外,玻璃窯立即生產民用窗戶玻璃。

前(北)兩鄉的農夫,立即發給他們鐵鏟、鐵犁,鐵鋤等農具,讓他們組織起來整地,男子準備種桑樹、種棉花。女子養蠶。後(南)鄉的居民,在淄河、清水河上開架設水力織布機,等開春後,男子下地種糧,女子開始紡織。

右(東)兩鄉的人,馬上購買畜種,蓋牛棚豬舍馬廝,男子下地種草,女子在家圈養牲畜。要集結幾十戶甚至上百戶聯合,把圈養生畜的產業做大。另外,工匠們要加快製作馬車,對外銷售。馬車可以造得奢華些,包金嵌銀的,我們送兩輛給大太監張讓趙忠,讓洛陽商人養成奢華攀比的風氣。

嗯,再造幾種有文化品味的車子,車內畫上典故、祥禽瑞獸,或者畫上個人家族的先輩英豪。其中兩軸,門上加我的徽記,送給老師盧植與岳丈黃琬。讓京城的士大夫也養成坐車子的習慣。」

習慣一養成,我們車輛的銷售額上漲不說,車輛的普及必然需要大量的畜力馬匹。馬匹的價格上漲,就會導致中原地帶建立騎兵的代價高昂。這將使我的騎兵獲得極大的優勢。

漢朝馬匹的原產地是幽州、并州、涼州。幽州,公孫瓚和鮮卑攻伐不斷,稅收基本上靠鹽鐵支撐,生要出產馬匹的是出雲。涼州,聖上增加的賦稅導致戰亂就要開始。所以,馬車的銷量越大,帶動出雲畜力的銷售越好。當然,這也導致了并州董卓勢力的膨大。

沮授翻動著帳本,盤算了牛天,答說:「主公,廣繞八鄉的產業,雖然因此可以大大獲利,不過,主公在八鄉產業中,只佔一成利(兩成股份),剩下一成歸出雲工匠,兩成歸青州別駕府(官府)。其中六成還是落在百姓手中。以八鄉的收入補貼稅款,還不夠。加上樂安軍屬雞場,被服廠等等,加上主公還要養育青州童子軍,至少還差五千萬錢。」

還不夠,我站起身來,一手扶著下巴。,低著頭在廳中踱步。

「青州,農夫五年之內不加賦,是我許諾給青州百姓的,我欲借此取信於天下人,如何?」抬起頭來,我打定了主意。

沮授田豐相視一眼,頗有興趣地問:「好啊,主公有什麼打算,準備如何取信於天下人?」

我站在廳中停下腳步,沉聲宣佈:「青州五年之內,絕不加賦,政令自我口,我要讓天下百姓知道,即該朝廷加賦,為了我的承諾,我也會一力承擔。

我有良馬一匹,隨我征戰甚久,雌雄寶劍一對,飲過敵血無教,還有鎧甲一套,保護我躲過無數敵刀。我準備拍賣這些東西,所獲的款項用於繳納朝廷增加的稅賦。

這些錢,或許不多,但我欲借此讓天下人知道,我劉備言而有信,說不加賦,就絕不讓百姓出一分錢。」

六十七節 一無所有(下)
作者:suxy56888999


沮授興奮地說:「好啊,主公欲借此取天下民心乎,昔日燕昭王築黃金台,千金買馬骨,引來天下無數俊傑,主公此舉,必然引天下之民心向青州。我贊成。」

田豐連連搖頭:「黃巾亂起之後,去年無人耕作,田地荒蕪,各郡縣財政收入艱難。黃巾亂平,聖上加賦。各地太守刺史必定搜刮加劇。青州不加賦,已成各地官員眼中釘肉中刺,在這樣大振旗鼓的宣揚此事,必定惹來政敵無數,此事,須從長計議。」

沮授輕蔑的一撇嘴:「朝廷那裡,到不需擔心,當今聖上只要給錢,可以呼太監為父。只要我們如數交上賦稅,聖上決不會責怪我們用什麼方法。至於各地郡縣官員,恐怕也不會以此為意——商販之事是賤役。主公為了維護自己的諾言,競至於販馬賣劍,在他們看來是自貶身份的愚蠢之舉。等到天下百姓歸心之後,我看他們或許能明白主公的深意,不過,那時已經晚了——」

沮授施著長長的尾音,得意的結束了他的畫。田豐簡雍已被他說動,紛紛表態贊同此事。

我慢慢地走到座位前,緩緩坐下,自言自語的說:「現在,還存在一個問題,誰來買我的東西呢,買這些東西的人。不怕過後我再以權勢索會這些東西嗎?」

「對啊。」簡雍附和說。

「嗯,我欲借此機會,建立一套商業規則。著套商業規則,可以把它叫做《青州契約交易規則》。」我借此機會,拋出了早已準備好的計劃。「這套交易規則中,要強行規定,一旦交易雙方為確定交易而簽訂契約。這契約就神聖不可侵犯。訂約雙方,無論組織與個人,官府與百姓、貴族與平民,都是平等的,無論訂約一方有多大的權勢,都必須遵守契約的約束。」

我確定這個交易規則,一方面是消除買我東西的人的擔心,保證他花了錢以後不會受到迫害和委屈,甚至追討貨物。另一方面,隨著青州商業活動的擴大,有必要建立這一套規則,保證商業活動的正常進行。

我心裡默默盤算,契約法的設立,培育起最早平等思想的葫芽——它規定了訂約方在法律意義上的平等。為了保證這一平等,又誕生生了其他一些輔助法律,如物權法,公民法等等。私法的昌威,限制了公法——即政府權力的無限擴張,導效財產權、平等權思想的葫芽。

「當然,既稱為交易規則,這規則中還要確立一點——度量衡。我們需要規定標準重量,標準長度,標準體積。今後,青州所有的衡器由官府委託製作和出售,私造衡器者——斬!另外,所有衡器上都打上三顆銅星,分別代表福、祿、壽。告訴商人們,出售貨物時必須公平,不要有缺斤短尺的現象,衡器上三個星,他們出售貨物時,缺一點,是折福;缺兩點,是著祿;缺三點,是折壽。」我順勢補充道。

田豐猶豫著:「只是,這樣一來,青州的衡器幾於都要更換,若讓百姓自己出錢,又是一項擾民的事情,若官府出錢,我們不是又要花一大筆錢了嗎?」

我奸詐的笑著:「無妨,我早已找見了掏錢的人。」

沮授田豐驚奇的問:「誰,競有這事?」

有人願意出錢,意味著我們不花一分錢統一了度量衡,誰會這麼好心?

我搖頭晃腦的揭開了迷底:「我準備,讓出雲商社掏這筆錢,我們青州與出雲貨物往來密切,老和出雲之間度量衡換算不是個辦法,我決定,青州採用出雲度量衡,這樣一來,我們和出雲的貨物往來,不再需要換算,只需按照出雲算法,與朝廷換算重量長皮即可。」

沮授點頭下了斷語:「既然我們採用出雲度量衡,為了出雲貨物銷售,出雲商社能不掏這筆錢嗎?再者說,出雲與青州都是主公的轄下,一個官府治下採用兩種度量衡,也不妥。我們必須對外一致。」

田豐摩拳擦掌:「若如此,主公派往出雲學習的青州童子軍,一旦他們學成,我們就可以直接用上了。不錯,我們必須一致對外。」

中平二年二月,管亥剛剛過完春節,就帶領迅馳兵進入琅邪,以勾結黃巾盜匪名義,開始剷除豪強勢力。與此同時,我們也開始積極籌備拍賣會的事宜。

諸葛家族就在琅邪,這個家族可是出人才的地方,諸葛三傑,龍為諸葛亮、虎為諸葛謹、狗為諸葛誕。各個才識都不凡。可惜。黃巾亂起前不久,諸葛謹宗族移居到丹陽居住。黃巾才起,諸葛亮宗族移居到了南陽。現在,琅邪郡只到剩下了諸葛誕一支。

弄不到龍,弄不到虎,只留下一隻狗,我又不甘心。索性就不去動諸葛家族,這隻狗,留著給諸葛家族看門吧。

同年二月,朝加賦涼州。刺史、太守也赴機打劫,增派私調,百姓承受不了,怨聲載道,激起了叛亂。造反者在邊章、韓遂二人的率領之下,打進了陝西渭河流域,朝廷大恐,準備放棄涼州的統治。廷議之上,經盧植,張溫的力爭,朝廷勉強同意出兵剿滅涼州叛亂。

為此,朝把皇甫嵩從翼州調回迎敵,大宦官(中常侍)張讓向他要五千萬錢,皇甫嵩不給。張讓在靈帝面前,告了皇甫嵩一狀,說他打黃巾無功,又浪費了公款。靈帝立刻收回了皇甫嵩的「左車騎將軍」的印綬,削減食邑六千戶,改封為「都鄉候」。此後,朝廷啟用了董卓征討涼州叛賊,任命董卓為「中郎將」,不再加那個『東』字。

三輔(三輔,是漢朝的三個郡:以長安為中心的京兆郡;長安之右的扶風郡,稱為「右扶風」;長安以左的馮翔郡,稱為「左馮翔」。扶風中心是咸陽,馮翔中是大荔。)、陝西謂河流域是朝廷重要的糧食基地,失去了這兩個地方,洛陽糧食供應開始緊張。可就在此時,崖漏偏逢連夜雨,益州牧劉焉在鞏固了統治之後,縱是太平教另一位宗師張魯割據了漢中,此後,他以「米賊攔路」為由,不再向朝廷納貢。

在這紛亂的二月裡,四方亂起,朝廷疲於應付。不得不加強各州刺史的職權,使其兼管軍政財賦。甚至,在一日之內任命了三個州牧,以便讓他們更有力的聯絡地主武裝,隨時鎮壓叛亂。

如此一來,增加了地方的獨立性,形成了內輕外重的局面。群雄割據從此開始了。

既然皇帝權威下落,涼州、漢中作亂,威逼西京長安,在西京洛陽的皇帝再也顧不上青州,我順勢把早已籌劃好的《青州契約交易規則》上升到法律程度,分拆成兩個律法:《青州契約法》、《青州交易法》,頒布青州各地。

借這個法律,我埋下了平等的思想火花,就等著它發芽壯大。

光和二年二月二十八日,經過一個月的籌備,我的拍賣大會召開了。出雲商戶以及洛陽部分與我們有往來的客商,都報名參加了拍賣大會。這種形式的買賣方法讓商戶們感到驚奇——通過當場競價,價高者得的方式,避免了信息不暢造成的誤判,以及由於暗箱操作帶來的不必要損失。

尤其是我們會前準備的《音州契約法》、《青州交易法》,確定了今後兩地與商戶打交道的交易規則,這是所有正在和準備與出雲、青州買賣的商戶渴望瞭解的。於是,大商人們或親身參加,或派出手下心腹,參加這了拍賣大會。

我躍躍欲試的站在奇邊,等待上場的拍賣,以前,曾見過幾次拍賣,高潮迭起,現在我渴望著也能調動全場氣氛,讓個拍賣會成若一個完美典範。

沮授、田豐陪在我的身旁,相互間低聲交談著。一會兒,他倆要首先公佈法案。

回頭望望身後,關羽張飛按著劍,一動不動的站立在我身後。

這次拍賣,關羽首先表示:兄弟之間應該同心同力,不該讓哥哥賣馬,兄弟們還騎在馬上,所以他也要捐出戰馬。後來,張飛也來參合,好說歹說,我收下了關羽捐出的佩刀。至於張飛,我到沒輕饒了他,一口氣讓他捐出了七幅字畫,一幅老子的《道德經》字帖。

關羽張飛帶頭後,青州官員們紛紛捐獻自己的物品,一起拍賣。這次拍賣會,等於一次青州官員的集體大募捐。也讓他們切身的明白了我日常所說的:「天下萬物,以民為本。」

有了民心,我們何愁不能在動盪的青州落地生根。

拍賣大會開始,沮授首先上場了,青州從吏在人群中穿梭,分發著《青州契約法》,清了清嗓門,沮授準備開口。

正在此時,關羽用肩膀撞了我一下,示意我注意奔入會場的厲尉。

「來了嗎?」我揮手召喚厲尉,心中暗暗盤算:「是出雲遭受鮮卑攻擊,還是馬韓的伽耶叛亂,戰爭,就這樣再次降臨了嗎?」



六十八節 垂涎欲滴(上)

沮授的聲音還會場上迴盪:「我們確定這個律法,就是要用律法的形式,保證青州此後的商業來往,在公平、公正、有序的情況下進行,律法將保證守信用的商人在青州正常的交易……」

那聲音漸飄漸遠,只剩下厲尉的報告聲充斥天地:「主公,出雲急報:盧龍塞遭河西鮮卑十萬大軍襲擊,烏恆鮮卑十五萬大軍沿玄水南下,攻陷右北平郡的青龍城、兵鋒指向遼西肥如城。」

計劃總是不如變化,我們計劃在肥如城迎敵,可是,準備了一桌子菜,來了兩桌客人。出雲,能承受住兩面打擊麼?

晃了晃腦袋,沮授的話再度飄入我耳朵裡:「大家都知道,黃巾亂起前,朝廷的官吏數目和百姓人數之間的比率為一比四百(這個比例為歷代最大的比例),黃巾亂起後,地方官員多逃散和遇難,這個比例上升到一比六百。

青州戰亂頻繁,至今,仍有三個戰場在開戰。而我們為了穩定青州百姓,確定了五年之內農無稅的政策。農無稅,則青州養不了太多的官吏。我們的官吏教目和百姓人數比例是一比九百五十一。縣級官吏出自我們任命,縣級單位以下,全有鄉老推舉,實現鄉老自治。

青州,今年開春以後,需要在各鄉各縣修築城堡,實行鄉民自衛。可是,青州官吏數目太少,無法保證在關注鄉縣的正常政務之後,再組織人力修城牆堡壘,整修道路、遍植樹木。為此,青州很多工程,必須承包給商人運作。

具體的運作方式如下:青州官府提出工程的具體要求,由各位客商們列出具體的施工方案以及花費的錢糧,向官府申請參與施工。官府根據各位客商呈交的方案,決定將工程全權承包給其中的某位客商。

在這期聞,官府不再參與具體的施工項目,只在客商承包工程完結之後,進行檢查驗收。另外,當地鄉老組成監察團將全程參與工程監察。最後,工程通過官府的驗收,承包工程的客商,就能夠拿到這項工程的全部錢糧。

青州今年需要建設的城牆、道路,列表目錄回頭各位可以索取。需要說明的是,客商們與官府簽約承包工程,或許會擔心政府失信。畢竟,一個人對抗政府是不可行的。

為了保障各位客商的權利,我們特地公佈了這個契約法。來消除諸位的擔心。以後在青州,只要簽訂了契約,無論官府和個人。無論平民和貴族,在法律的框架之下,都是平等的,都必須受契約法的約束……

待會我們還將公佈《青州交易法》。規定交易的規則和使用的度量衡……」

說的好啊,京沮授這麼一說,青州「罷『獨治』,倡『眾治』,以天下之權,寄天下之人」的政治主張就有了充分的依據。民分六等後,通過加強士族(武士和文士)力量,進行「重氏族、行世官、寓封建於郡縣」的策略。青州上下,必如鐵桶般堅不可摧。

只是,現在我手頭兵力吃緊。樂進帶青州第一軍團進駐陰平,管亥帶第二軍團進駐琅邪,現在,青州大地上只餘雷騎狼騎各千進行機動防禦。五年後,中原大戰開始,依靠這點兵力,防守有餘,進取不足。這次出雲被襲,充分證明了點。

必須在朋平,琅邪再度徵召兩個軍團,抽空這兩地的青壯男子。這樣,加上樂安,齊國的個城衛軍團,我手頭就有了六個主力兵團,共一萬八千人。以青州的財力,養兩萬軍隊應該不成問題。

以兩萬訓練有素的士兵,再加上各地的城衛部隊,再有類似出雲被襲的戰事發生,也不至於像現在樣,兵力捉襟見肘。

徐州陶謙已被任命為州牧,他手頭有八萬軍隊。早晚要和我討要琅邪郡北部,必須趕在他覺醒之前,以強大的武力震懾住他。

袞州的情況也是如此……

此刻,在遙原的遷西境內,一支一眼看不到邊的草原大軍,正趕著牛羊,沿著玄水(青龍河)順流而下。

隊伍中,一個少年悶悶不樂的揮舞著牛鞭,驅趕著牛羊加快行軍速皮。身後不遠處,一個面容枯黃的老漢坐在一輛牛拉的大車上,悠閒的看著那少年趕牛。

「齊塔(意為指甲),你把牛羊再趕快點。聽說,前鋒營的勇士們已快到肥如城下了。我們去晚了,就搶不上漢人的東西了。那幫小混蛋,他們不會給我們留下一點渣子的。」牛車上的老漢頻頻的催促著那少年。

「可勒(意為捕鳥羅網的支架)大叔,我已經不停鞭打它們了,可這些牛走了這麼遠的路,都累了。」那個名叫齊塔的少年,不滿的嘟囔著:「可勒大叔,我們已經打下了青龍城,為什麼還要進攻肥如城。肥如城可是那隻大熊駐守的城,據說,那隻大熊帶著幾百人就滅了一個部族。前鋒跑得快,可不見得是好事。」

劉備的軍旗上,是只憨態可倨的大熊,故此在草原民族中,有「大熊」的稱號。

可勒直起了身子,罵道:「小崽子,你知道什麼。青龍城是那個公孫(瓚)的城池,公孫,與我族有大仇,大熊是公孫的好友。我們打了公孫,大熊能不來報仇嗎?

再說,公孫手下的城,油水不多,富人都跑到他的主城去了。打下青龍城,那點財物可不夠這麼多人分的。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們能搶到這輛馬車嘛,齊塔,這次打肥如城,你一定給我跑快點,別再落到後面」。

看著身邊奮力趕往肥如城的人潮,可勒垂涎欲滴的補充說:「要說治理城池的本事,十個公孫也不上大熊一人。據說,肥如城可富裕啦,稻穀滿倉。牛羊滿圈。」

說著。可勒奮力一拍馬車,說:「你看,漢人的馬車多舒服,據說,那個大熊不喜歡讓人抬橋子坐橋子,所以肥如城人人都用種馬車代步。大熊再厲害,只要我們多搶幾輛樣的馬車,把部族的東西往車上一放,往草原深處一躲,草原可是大著呢。那隻大熊到那裡找我們,等到我們部族牛羊肥了,勇士多了,我們再來一趟,搶他娘的。」

可勒的話引起了周圍一片讚賞聲,更讓他洋洋得意。

齊塔心中也很是贊同種說發,可是,讓人當面駁斥,面子上總不好過。尤自強辯說:「可是,聽說那隻大熊並不禁止向我們出售馬車,我們為什麼不拿牛羊和他換馬車,反而要用勇士的鮮血。換取這一切呢?」

可勒啞口無言,面紅耳赤的說不話來。

身邊,一個騎馬趕路的鮮卑武接腔說:「小孩子懂什麼?漢人是用鋤頭耕作,我們是用刀劍耕作。漢人的鋤頭收割的是莊稼,我們的刀劍,收割的是人頭。漢人的人頭被我們收割了,他們的莊稼和財產,當然是我們的了。

自古來。我們就是用種方法耕作,上千年了,我們還將用種方法,繼續耕作一千年,漢人,就是我們莊稼。」

周圍的鮮卑人受到這話的鼓舞,群情激昂的加快了腳步。

那漢子俯身吩咐說:「小孩,拿起刀來,快點趕路,前線傳來消息:那隻大熊把肥如城的軍隊調往盧龍塞,增援那裡的守軍。現在,肥如城只到下了城衛軍。城衛軍士兵,都是服勞役和軍役代替稅收的農夫。春播開始,那隻大熊不可能徵召太多的農夫加入城衛軍,肥如城,現在就像一個沒穿衣服的娘們,還在賣弄風騷,兄弟們,加快腳步。晚到的,只能喝那娘們的騷水了。」

鮮卑勇士轟然怪叫。可勒立即從馬車上跳了起來,急急吩咐說:「齊塔,你趕著牛群在後面走,我要騎馬到前面參戰。」

可勒的話引起了一片呼應聲,鮮卑勇士紛紛拉過身邊戰馬,跳了上去,追隨那名漢子而去。

可勒一邊打著馬,一邊小翼翼的詢問:「我們的勇士,我能夠知道你的大名,以便讓我的孩子在草原上誇耀你英勇的雄姿嗎?」

那勇士掃了一眼可勒的光板馬,回答說:「我是白狼的波勒(意為弓),一看你的馬匹,我就知道你來自遠離遼西的地方。」

波勒一指可勒的馬,補充說:「現在,大熊的手下,馬匹上都有漂亮的長馬鞍(橋式馬鞍),馬鞍下邊配有馬蹬。我們靠近遼西的部族,即使沒有買到大熊的馬蹬,也要在馬鞍下面栓一根布條來吊住腳。這樣,長途騎馬就不用費力夾著馬肚了,待會沖舞前,你最好也在馬鞍下栓一根布條,要不然,大熊的士兵會輕易把你馬上打下來。」

可勒連聲道謝,周圍的鮮卑勇士也連連點頭,表示意會。

肥如城中,接到天鷹部族的傳信示警,城民已經開始了疏散。城守李翱率領兩個隨從開始在城中巡視。



第六十八節 下



肥如城中,接到天鷹部族的傳信示警,城民已經開始了疏散。城守李翱率領兩個隨從開始在城中巡視。

李翱,字宇雲。光和六年初,因饑荒自淮南逃往遼西,進入出雲軍校學習。因家境貧寒,性格內向,素來孤身一人

,甚少與人交好。因無人舉薦,畢業後曾任雷騎一小校。由於性格沉穩,年初被高順選中,任肥如城城守,擔當誘餌的

角色。

此刻肥如城,就像一塊大磁鐵,不停的吸引草原遊牧部族向他聚集。從空中向下俯視,一支支部落像一個個大黑箭

頭一般,筆直的扎向了肥如城。

李翱,在空蕩蕩的城中巡視著。肥如城低矮的城牆擋不住十幾萬大軍,城中的居民八成已經撤走,剩下的少數居民

,在鄉民警衛隊的組織下,有序的走出南門,向陽樂城撤退。

中平二年鮮卑的劫掠,是胡人在漢末的首次南侵。歷史上,這次南侵劫掠甚為豐厚,從此,養成了遊牧民族「是利

則進,不利則退」(《史記。匈奴傳》)的劫掠習慣。最後,他們進入了中原,征服了漢人政權。

五胡亂華時期,羯人石勒建國後,公然明定:胡人劫掠漢族士人免罰,胡人有所需,可一任意索取一般漢人的東西

。同時,石勒又禁止漢人稱羯族作胡人,而稱「國人」,違者斬。他的開國漢人大臣。上朝堂議事途中,身上值錢的東

西和衣服服被胡人搶了,石勒看見他狼狽的樣子,問他出了什麼事,那名漢人大臣正在氣頭上,隨口回答胡人

搶了他,而忘了說「國人」。話出口之後,他發覺說錯〔祥瑞原創文學頻道〕了話。趕緊向石勒賠罪,石勒當時心

情不錯,才赦免了那名大臣。

由此,可以想像一般漢人當時的處境。http://wx。okxr。com/book/smread。asp?smid=139

我們現在。能否讓胡人知道劫掠的高昂代價,就看我們能否一戰擊退鮮卑族的劫掠。正是基於種打算,我們制定了

把肥如這個小城,作為鮮卑族墳場的戰略。為此,高順撤空了肥如守軍,等待敵軍跳入陷阱。

「李校尉,李校尉」,正在空蕩蕩街頭察看的李翱。聽到身後轉來一迭聲的叫喊。

過身來,接近正午的強烈陽光,讓他瞇起眼睛:「是天鷹部族的尼滿(意為山羊)啊,你們部族還沒有撤走嗎?」

尼滿緊跑著走近了李翱身邊:「李校尉,我們部族的婦孺基本上全撤了。現在,還有三百勇士在前線打探消息。」

站在李翱身邊,尼滿不停喘著氣,憂心仲仲的說:「李校尉,據前線傳來的消息,敵人移動得太快了。估計今天中

午,敵軍前鋒就能到達肥如城。若是敵軍在肥如城劫掠的不甚滿意,可能會追擊撤走的百姓。那樣的話,敵軍就深入到

出雲境內了。

另外,據孩兒們報告,西方公牛部族的戰士要明早才能到達肥如。盧龍現在派不出配合我們攻擊的隊伍,反而要提

防肥如的敵軍流竄到盧龍作戰。出雲城到是三軍齊出,中軍大將由高嗚雷(高順)大人擔任,左軍太史子義(太史蔥)

統領狼騎,右軍張俊義(張合)大人帶領鐵甲步卒。

不過,鐵甲步卒移動緩慢,還有,高順大人還特意放慢了行軍速度。我估計,高大人是打算今晚到達肥如,打對方

一個夜襲。」

李翱仰著臉,看看天色,問:「敵人移動過快的情報,轉送高將軍了嗎?」

尼滿答:「已派人急報高大人了,回信尚沒有到。」http://wx。okxr。com/book/smread。asp?smid=139

李翱低下了頭,踢了踢腳邊一個小石子,面無表情說:「知道了,你們部族已經完成了使命,撤吧。剩下的事,交

給我了。」

尼滿不悅的回答:「李校尉,你看不起我們天鷹部族嗎,再怎麼說,我也〔祥瑞原創文學頻道〕是出雲三等男爵,

我手下天鷹部族勇士,也是出雲功民。出雲城也是我們天鷹部族的城池。臨陣逃跑,可不是出雲功民所能做出的。」

李翱依舊是一幅面無表情的臉孔:「噢,既是出雲功民,我就不說見外的話了,召集你的手下,到小角堂集合,召

集所以出雲功民,到小教堂集合。」

小教堂中,李翱面沉似水的在神壇上踱著步,教堂頂上,鐘聲響徹,一個又一個功民身著凱甲,手持武器,魚貫進

入教堂就座。

「在座的都是功民,我其它的就不多說了。」李翱清咳一聲,開了口:「看到各位都帶著凱甲和兵器來,我想大家

都知道要幹什麼?大家都知道,敵軍行動過快,本城撤走的百姓還沒有走遠,援軍還沒有到來。我們必須戰鬥,把敵人

拖在肥如城。

平日裡,城主待我們這些功民不薄。我們行走在大街上,見到我們身帶功民徽章,百姓們都彎腰致敬。各地官員任

命,城主首先從功民中選擇,地方自治,百姓們選舉我們這些功民,來保護他們的財產和家園。

如今戰事來臨,我們要告訴百姓,我們對得起他們這份信任和敬意。

明白的告訴你們,我們今日的職責就是:去死,去戰死。http://wx。okxr。com/book/smread。asp?smid=139

對面,是十幾萬大軍,我們這點人,不可能擊退他們這些貪婪的傢伙。我們的職責就是:用我們的戰鬥,用我們的

鮮血。用我們的生命。告訴敵人,出雲,並不缺少赴死的勇士。為了保衛我們家園、我們的百姓,我們,不惜戰死。」

衣堂中的功民們沉默了一下,迅即,爆發出如雷般的吼聲:「有我無敵,有我無敵。」

李翱點點頭,搖著說:「我不知道各位來自何方,我是自淮南〔祥瑞原創文學頻道〕逃入出雲的流民。因為識字,

所以進入軍校學習。在淮南時,我家無一分地,屋無一片瓦。到了出雲,我有了,有了自己的家。

那時,城主告訴我:這是我的財產,誰也不能拿走它。即該是當今的聖上,在天的神靈,也要承認這一切。

今年,我在農牧節時。又見到了城主。城主告訴我:看好自己的家,愛護自己的女人,尊重律法,保護自己的城池

。我一直牢記著城主的教誨。

我們都是出雲的功民,我們都是出雲最受尊敬的人群,平日裡,我們享受百姓的敬仰,享受城主的優厚。現在,戰

爭來了,功民們,為了我們的榮謄,為了我們的尊產,為了我們女人,拿起我們的武器,敲敲我們的大鐘,向四野宣佈

:我們,將用自己的熱血,保衛我們的家園,保衛我們的女人,保衛我們的城池!」

一件亂紛紛的椅子聲響過,教堂中的功民整齊的站了起來,同聲宣誓:「蒼天在上,神靈為證,吾族吾民,殊死奮

戰,捍衛子孫!捍衛家園!捍衛尊嚴!捍衛榮謄!http://wx。okxr。com/book/smread。asp?smid=139

出雲富地,百族興旺。吾輩勤勞,五穀豐登。鮮卑貪鄙,來犯我疆。凶殘本性,變本增厲!今戰火迫在眉睫,生靈

即將塗炭,吾出雲城之富饒大地、滌河北之美麗家園,滅頂之災也!而吾等功民,絕非貪生怕死之輩。衛我家園,無論

老幼,寧為玉碎,絕不瓦全。縱頭顱落地、熱血染天,絕不後退半步。

蒼天在上,神靈為證,吾族吾民,殊死奮戰,捍衛子孫!捍衛家園!捍衛尊嚴!捍衛榮謄!」

「開城門,步卒們,隨我出城戰鬥。弓兵們,上城牆,以弓箭支援我們。」李翱大聲吼道。

城門打開,李翱率領步卒出城,清點了一下身邊的人手——三百一十七人。

人群中,尼滿那笑容滿面的臉孔,出現在李翱眼前,那一臉欣喜的表情,彷彿不是去赴死,是去參加盛宴。

李翱歎了口氣:「尼滿,我出城戰鬥,你為什麼不在城上指揮弓兵呢?」

「算了吧,這些老兵不需要人指揮。再說,城上不過兩百人,加上我們這點人,對付〔祥瑞原創文學頻道〕十萬大

軍,早晚都是個死。出城戰鬥,為勇士的榮譽,你不會剝奪我這份榮譽吧。」

李翱再次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走到了陣前。回身對城內的人大吼:「封死城門,盡量拖延時聞。」

太陽漸漸移到了頭頂,鮮卑族的先鋒出現在地平線上,由一群小黑點變成了充塞天地的大隊人馬。李翱歎了口氣,

對手持圓盾巨斧,坐在他身邊的尼滿說:「吩咐眾人起來,列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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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若了保持體力,三百多名決心赴死的勇士或坐或臥,躲在城門樓的陰影中,現在敵軍迫近,必須列陣了。

三百人的小軍出陣,惹來敵軍一陣哄笑,鮮卑前鋒不等後續兵馬到達,率先發起了衝擊。

「噢嘍嘍嘍」,一千名鮮卑勇士不顧城牆上射下的稀疏箭支,怪叫著拍馬衝進了李翱的陣型。

「前隊,裂開陣型。」李翱揚聲大喊。以一百人的前隊,硬擋快馬衝擊的騎兵是不明智的。

陣勢波浪般裂開,放入五百名左右騎兵後,李翱高聲轉今:「前隊,閉合陣勢,死戰不退。隨即,一馬當先的衝著

敵軍殺去。

一名敵軍借馬匹衝力,閃電般向李翱刺出一槍。李翱以盾牽引,順勢高高跳起,一劍刺中馬的咽喉,不等敵兵反應

過來,腳尖一點敵兵的馬背,撲向了另一名騎兵。

馬匹轟然倒下,馬身壓住了那名敵兵的腿,一聲慘呼,那騎兵在地上掙扎起來。

尼滿執起大斧,猛然砍在一名騎兵的身上,將其連人帶馬砍倒在地,大呼:「保持戰鬥隊形,五人一組,交相掩護

,分割敵軍。」http://wx。okxr。com/book/smread。asp?smid=139

李翱聞言,大喊:「到我身邊來,集結,分割敵軍。」

被敵軍衝散的隊伍漸漸圍攏了起來,一旦我軍組成戰鬥小擔,平日的戰鬥訓練結果開始呈現。大隊的敵軍被擋在外

圍,被分割成兩三人的小股敵軍,迅速的被砍倒地。一旦小股敵軍被清殺完鬥,戰鬥小組迅速上前,從大股敵軍中切出

一小塊來,把他分割吃盡。

凹形的城門口限制了敵軍的大股衝擊,城樓上的弓箭,不時的給外圍的敵軍〔祥瑞原創文學頻道〕造成傷害,隨著

時間的推移,勝利的天平開始向李翱一邊傾斜。

第六十九節 捍衛家園
牛角號突然響起,一霎時,正在李翱陣前猛攻的騎兵隊潮水般退去,被分割的騎兵也開擺脫纏鬥,四散著向外面突圍。

騎兵若是一心想跑,步兵是永遠包圍不住的,尤其是步兵兵力不足的情況下。為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李翱大聲下今:「敞開陣勢,放他們走。」

經過短暫的戰鬥,肥如城前再度恢復了兩軍對峙的局面。不同的是,鮮卑族騎兵越聚越多,李翱的士兵,由於傷重而支撐不住,不時的在隊列中倒下、陷入昏迷——這其中,包括尼滿。

敵軍陣列中,幾隻大旗移向陣前,那是部落首長的大旗,參戰的幾名部族首長準備到前陣觀察。

一桿繡著白色狼頭的大旗也摻雜在其中,向陣前移動。李翱仰頭一看,勃然大怒,越陣而出高聲大喊:「白狼部族的突利(意為馬鞍),你們部族也來劫掠了嗎?你們部族去年答應為我們守衛白狼堆,為此,冬季時我們給你們又送糧草又送事物,這些糧草和食物都是我們從嘴裡省下來的,你們是草原上狼的後代,你的承諾居然這樣不算數麼?」

突利越騎而出,高聲回道:「我們的祖先曾教導我們,不要對人輕易承諾。但是,對我們的敵人,我們可以隨便許下諾言;我們的祖先曾教導我們,許下的諾言要遵守。但是,對敵人許下的諾言,我們可以不遵守。

祖先的神靈已經在夜裡轉告我們:你們是我們的敵人。所以,我們來了,我們看到了,我們要攻擊你們。」

突利的話在部族戰士中引起了一片呼哨聲,鮮卑的勇士用怪叫響應著突利的聲音。

李翱冷冷地掃視著鮮卑勇士,說道:「勇士們。城主對你們一向不薄。交易,唯恐你們受到欺詐;交往,唯恐你們受到侮辱;制定律法約束商人,宣告你們的風俗讓人不得違反,不僅不收你們的稅,反而在你們饑寒的時候,給你們送糧送草,你們背叛城主,持兵刃來攻打我們,難道問心無愧麼?」

鮮卑勇士發出一陣聲哄笑。似乎在嘲笑李翱的幼稚。突利笑的前仰後合,一拍馬鞍,大聲回道:「待在溫暖大房子裡的人,哪裡知道我們草原部族的辛苦。

冬天裡,寒風呼嘯,你們在城裡、在屋內,燒著炭護,喝著熱茶。我們卻在草原上,在風雪中、破帳篷裡,圍攏著、擁抱著相互取暖。憑什麼你們可以在大屋裡把風雪當作風景,我們卻在風雪中發抖。

你們端著銅碗、鐵碗,吃著青菜魚蝦,我們卻在用木碗盛著病死、凍死的牲畜肉;你們的女人待在屋裡,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我們的女人卻在風雪中勞作,焦膚枯骨;你們穿的是綾羅綢緞,我們穿的是獸皮木履,憑什麼,憑什麼你們可以享福我們卻要受罪?

我們這次來,就是要住你的大屋。端你的杯子,吃你的肉,喝你的熱茶,穿你的衣服,用你的女人。你們不同意,那,就讓我們的勇士用手中的刀劍來收割這一切!」

李翱啞口無言,世界上居然有這種理論——自己過不上好日子,不怪自己不努力,不怪自己不執行和參與個社會的遊戲規則,不怪自己不積累,競要用暴力和劫掠,鮮血和生命來奪取一切。這樣的的土匪理論,居然還說得這麼義正言辭,慷慨激昂。

「既如此,你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你相信刀劍,那麼,就讓刀劍決定誰正義,誰不義。」李翱搖搖頭,決然的答道:「你今天既然來了,就準備為自己的行為討出代價吧。城主的報復如雷霆萬釣,今日一戰,我軍兵不過五百,你即時該戰勝,也算不上勝利。白狼部族既然參戰,就等著承受城生的震怒,等著滅族吧。」

「來吧,戰鬥吧,我們的天父正看著我們,勇士們,為了天父的慈悲,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我們的女人,為了戰士的榮謄,戰鬥致死!」李翱敲擊著盾牌,大聲發令。

殘存的肥如士兵單膝點地,低沉地著臨終祈禱:「天父在上,創世的神靈啊,願你的光輝照耀著你的孩子,我們來了,願你接納我們。我們戰鬥而死,不負戰士的榮謄,不負百姓的期望,不負城主的厚待。」

尼滿在戰士的祈禱聲中甦醒,硬撐著搖搖晃晃的身體,在地上尋到一根折斷的槍桿,用盡全身力氣,把槍桿扎入土中。隨後,他背靠著槍桿,吃力的喘著氣,附和著最後的祈禱:「創世神在上,願你接納我們。」

在戰士的臨辭祈禱期聞,幾萬名鮮卑騎兵默默地看著這些已下赴死決心的勇士,出於對神靈的敬畏,鮮卑族長們沒有下達攻擊的命今。

剎那間,雲層裂開了一條縫隙,一縷陽光筆直的從天際照射下來,打在肥如戰士的身上,士兵們欣然的同聲呼喝:「父神在上,我們來了。」

李翱乘機大喊:「父神已經聽到我們的禱告,父神正看著我們,勇士們,戰鬥吧,我們就要回到父神的身邊。戰鬥!!」

「蒼天在上,神靈為證,吾族吾民,殊兄奮戰,捍衛子孫!捍衛家園!捍衛尊產!捍衛榮謄!」

這是一不忍目睹的戰鬥,是一場奮戰至死的戰鬥。

三百一十七名勇士,他們身後的城門已經堵死,他們沒有退路,只有死戰。

無數的勇士,即使他們傷重昏迷,一旦甦醒過來,就湧身撲向鮮卑騎兵,拖著傷殘的軀體,拖著斷肢殘臂,他們用牙咬,用頭撞,甚至死死的拖住馬蹄,任人踐踏。只求拖延對方進攻城門的步伐。

肚腸流淌的李翱。一條腿已被砍去,他不屈的在地上攀爬著,用微弱的聲音,咒罵著:「突利,你個混蛋,給我一刀,讓我戰鬥而死,你還有點過去的交情,就讓我死得像個戰士。」

一個馬蹄踏在他身上,無數馬蹄踏在他身上。黑暗降臨在他眼前,一切,都結束了。

久久,鮮卑族騎兵不敢靠近這三百一十七名勇士,怕他們沒有死透,在昏迷中甦醒,再度撲過來。

突利躲在後陣,看到騎兵踐踏李翱的情景。心中一動:「命今,騎兵上前,用馬蹄踐踏這些屍體,一定要把他們踏為爛泥。保證他們不會死而復活。」

天黑了,上天也不忍目睹這慘象,流下了眼淚。暴雨傾盆,李翱、尼滿等三百餘勇士的血肉,逐漸融入到大地——這一片土地,必然因他們而神聖。

消息傳到了高順軍,他們離肥如城還有十里路。

高順抹了一把臉上流淌著的雨水,下令:「丟棄一切輜重。傳令部隊加快行軍,今夜,大部隊在肥如城外列陣,鐵甲步卒居於肥如城西側,面向鮮卑大軍紮營,雷騎狼騎正面與敵軍相對,在盧水東側,傍盧水紮營。」

太史慈搶步上前,急急插嘴道:「高將軍,我觀主公列陣,鐵甲步卒總是列於陣型正面,以抵抗敵軍騎兵衝擊。騎兵分到兩翼,襲擾敵軍,破陣殺敵。目前,敵軍勢大,我軍雷騎狼騎總計不過六千餘人,正面與十萬騎兵對陣,我怕一旦失利,會動搖本軍。」

高順點頭:「我軍六千人,正面與敵軍十萬相遇,如果在平常情況下,失敗是必然的,然,戰陣之道,千變萬化,必須與天時地利相和。如今恰好清明時節(陰曆二月),春雨靡靡。敵軍所用弓弩,皆用獸筋木材作成,遇雨則不能使用,我軍弓弩都是用鐵和鋼絲所造,雨水對我軍影響不大,敵軍箭矢膠粘而成,我軍矢箭都是螺紋絲扣組裝而成,大雨讓我軍戰鬥力失去三成,敵軍至少失去六成。」

另外,我軍背靠肥如城,另一面是盧水,公牛援軍隨時可能自盧水之東而來。肥如守軍不是兩百人,現在鮮卑不攻,只是由於騎兵不善攻城,若我軍快速抵達肥如城下,就可背靠肥如城牆,和敵軍在城下廝殺。此種情況下,以騎兵正面迎敵,反而具有了快速靈活的機動性。此戰,我軍必勝,李翱、尼滿的鮮血,絕不會白留。」

張合、太史慈手擊胸甲,迎著風雨大呼:「必勝!」

「傳今」高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下令道:「出雲泉境進入警戒,各縣鄉組織人手,盤查路口,準備搜索敗兵。命今趙雲的游騎兵,沿大路巡查,每一個不走大道的人,一旦沒有出雲戶籍資料,立刻格殺。各縣鄉俘虜的敗兵,計入功勳。」

「傳令,輜重部隊隨後跟進,連夜趕路,明日一早,必須抵達肥如城下」。

佈置完這一切,高順對風雨中站得筆直的太史慈、張合下令:「兩位,各回本隊,加快行軍速皮,俊義,你的任務最重,今晚必須越過我軍,在敵軍側方紮營,我希望你擋住敵軍的衝擊,配合全軍行動。」

張合默不作聲,伸手敲擊胸甲,行一軍禮,轉身奔向鐵甲步卒的隊伍。

太史慈微一點頭,隨即立正,用手一捶胸甲,翻身上馬,奔馳而去。

高順回身看著前進的隊伍,猛然大喝:「勇士們的血不會白留,孩兒們,別管這風雨,父神在天上看著我們,父神在為勇士們哭泣。這風雨,就是父神的眼淚,前進,前進,為勇士們報優,前進——!」

士兵們憤怒得熱淚盈眶,大喊:「雷!雷!雷!」

風雨中,這怒吼聲震原野,在春雨過後的泥濘大路上,騎兵步兵快速的步伐濺起了大片水花,泥霧。

「雷!雷!雷!」,伴隨著雷騎的怒吼,鐵甲步卒「熊!熊!熊!」的吶喊,狼騎尖聲的嚎叫,龐大的戰爭機器滾石般向前誦進——他們,將帶來毀滅。

清晨,大地漸漸露出真容,受到狼騎雷騎一夜喧囂的鮮卑騎兵徹夜未眠,沒等他們組織起隊伍,看清了城前李翱士兵慘象的雷騎根騎震怒了,勇士們的屍骸是受到尊重的,即該是敵人的屍體,出雲城也不會凌辱,也要給予他們勇士待遇厚葬。如今,李翱他們的屍骸竟遭這般對待,踐踏如此,怒不可遏的狼騎兵率先發動了衝擊。

飛將軍太史慈,一手挽弓,一手持箭,帶領著三千狼騎發動了著名的狼騎奔射。弓如霹靂,箭似閃電,一波波箭雨反覆不斷的傾瀉在鮮卑前陣。

太史子義拍馬衝到鮮卑大營正門,以臂盾擋格住一隻射向面門的冷箭,毫不理會在鎧甲上掉落的稀疏箭只,從箭袋中抽出一隻狼牙箭,瞅準鮮卑的白狼大旗,一箭射出,箭到旗落。

狼騎,雷騎發出如雷的一聲歡呼:「必勝!」

鮮卑騎兵在連續的打擊之下,終於整理出一支隊伍,開始出營衝擊。隨著一聲軍號,狼騎兵開始緩緩退後,邊走邊回射。此時,雷騎兵敲響了盾牌。

「蹦蹦蹦」,沉悶的響聲震顫著大地。「雷!」高順揮舞著長槍,發出了憤怒的大吼。

「雷!」,三千嗓門同聲呼應。

盾牌敲擊的節奏越來越快。「雷!」,高順振臂大呼,隨即,將長槍狠狠的頓砸在地上。

「雷!」,三千支長槍同時頓砸地上。

狼騎兵撤回到雷騎陣前,軍號響起,狼騎豁然裂陣分成兩支,自雷騎兩側向後方掠去。

「擊!」高順長槍一扎敵軍,下達了攻擊命令。

「破!」三千支長槍齊齊的豎起,馬上的騎士弓起了身,將頭低低的伏於馬頸處,單手持僵,長槍虎牙深深的夾於身側,催馬發動了衝擊。

催枯拉朽!三千名雷騎分成三層,像三股怒潮向敵軍湧去,所過之處,敵軍不堪一擊。

第一波衝擊過頭的雷騎,順手回槍,用虎牙上的釣刺釣住了馬上的鮮卑騎兵,借助馬匹的衝力,把鮮卑騎兵拉下馬去,第二波,第三波騎兵有樣學樣,刺倒一名敵軍,借助馬匹的衝力,倒施著拔出虎牙,順手回槍,釣倒第二名敵兵。

每所攻擊,無不破者,這是歷史對高順的評價,高順當之無愧。

從隊首攻擊到隊尾,雷騎兵擊穿敵軍陣營,不過只花了寥寥數息的時聞。殺紅眼的雷騎兵透陣之後,翻身又殺了回來,縱馬踐踏躊被打落在地的鮮卑騎兵。

「不留俘虜!」高順雙手持槍,用力把一名鮮卑士兵釘在地上,大呼邀鬥。

穿越雷騎,重新組隊的狼騎兵,聽到了高順的命今,太史慈插上了長弓,取出嘯月戟,揚聲大喊:「斬盡殺絕!」隨即,一馬當先衝向了鮮卑騎兵。

狼騎兵整齊的收起了長弓,戴上面甲,豎起長槍同聲大喊:「斬盡殺絕!」

恰在此時,張合的鐵甲步卒號聲嘹亮的趕到了戰場,自鮮卑步卒側翼發動呼應:「斬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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