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末召虎 作者︰秋風知了 (全書完)

 
V123210 2017-1-3 19:37: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1 746873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11
第四百四十九章 潰退

    太原郡,晉陽縣城外,戰馬長嘶,殺聲震天,密密麻麻的匈奴人圍攻著縣城,足有三萬,步騎皆有,正是西河郡的南匈奴右部醯落和五原、朔方的休屠各匈奴部落。

    三日前,他們響應雲中休屠號召,穿過呂梁山脈進攻晉陽城,州牧府和太原郡府所在,但卻沒料到,晉陽城竟然早有防禦,而且有一種極為可怕的防禦利器。

    晉陽城樓上,太原太守審配站在西城門樓上,冷冷的看著下面攻城的匈奴兵,在他的指揮下,城樓上數架霹靂車轉動,漫天巨石飛舞著砸向城下的匈奴人,一旦砸中,就是一堆堆肉泥,絕無僥倖。

    城下匈奴人慘嚎連連,面對巨石,驚恐無比,根本無法接近城池,城下留下了一具具屍體。

    但即便如此,防守戰也打得極為艱難,匈奴人太多了,架起雲梯幾次險些攻上城樓,守城士兵傷亡不小,疲憊更盛,審配和張既已經動城內民夫運送石頭上城,供霹靂車使用,好在張遼政策一向很好,軍民關係更好,那些民夫都甘願助士兵守城。

    晌午之時,匈奴人的一波攻擊剛剛結束,審配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突然城中有人急報,有胡氏聚攏部曲作亂,似乎要策應匈奴。

    審配面色大變,二話不說,立時吩咐道:“郝昭,將胡氏滿門連同部曲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一個年輕將領沉聲領命,帶著五百兵馬前去平亂。

    城北門樓上,別駕張既聽了審配的處置,沉默了片刻,沒有反對,他認同審配的處理方式。

    雖然主公張遼一向反對誅人全族,但當此之時,必須用重手段震懾城內不軌之徒,以免生亂,否則匈奴人入城,後果將是難以承受的!

    ……

    雲中郡,一個可怕的訊息在休屠各部落中迅傳開,有兩支漢人兵馬攻入雲中郡,已經破了數縣七八個部落,所過之處,部落可戰之兵皆被斬殺一空。

    而他們的左大當戶和三個萬騎長此時卻帶著精銳去了雁門,雲中郡不過一萬兵馬,還是各處分散,正是空虛之時。

    雲中縣,呼於的弟弟烏卓急召族中青壯守衛縣城,又聚攏了五千騎兵前去攻打入侵的漢人。

    趙雲和典韋按照張遼的命令,在雲中郡休屠各主力離開雲中郡後,立時行動,典韋從南向北,趙雲從東向西,他們採取閃電戰術,迅襲擊匈奴各個部落。

    在雲中縣南,他們與與雲中郡僅有的五千騎兵交戰,此戰之初,趙雲一箭射殺烏卓,典韋的陌刀兵也第一次登上了戰場,數尺長刀,血腥斬殺,刀山滾滾,說過之處,匈奴騎兵人馬皆為兩斷,士氣本就低沉的匈奴騎兵連半個時辰也沒抵擋,就被完全擊潰!

    而後典韋、趙雲佔據雲中縣城,以謀反之名,將休屠各部的匈奴貴族幾乎全部斬殺,萬餘級在雲中城外築起京觀,休屠各素來由幾大貴族作為主導,此次典韋和趙雲將他們的貴族斬殺殆盡,一下子令休屠各失去了主導,令無數匈奴人惶惶不敢言。

    這正是張遼的命令,既然休屠各跋扈而難以掌控,勢力盤根錯節,張遼就令典韋與趙雲快刀斬亂麻,將領頭的貴族全部幹掉,如此一來,他在下一步對匈奴部落的打散收編便極為容易了。

    匈奴近乎奴隸制,貴族對匈奴百姓的欺壓極為嚴重,只要張遼後續政令行的好,十數年後,不知還有多少匈奴百姓記得那些貴族。

    ……

    馬邑城北,張遼正與一眾胡人頭領觀察戰局,卻見情況陡變,一支大約二百人的匈奴兵馬不知何時偷偷聚攏,突然從戰場上衝出,直奔張遼這邊,為了在戰場中不引起注意,這些匈奴兵全部拋棄了戰馬,手持彎刀朝張遼和一眾胡人頭領殺來。

    領頭的是個匈奴大漢,大吼道:“萬騎長蘇力在此,幷州牧受死!”

    眾胡人頭領無不面色大變,

    休屠各的萬騎長地位極高,呼於、蘇力、折鹿等萬騎長他們又怎能不知,個個都是凶悍勇猛之輩。

    “張將軍快回城!”一眾胡人頭領再也坐不住了,慌忙喊著張遼躲避。

    張遼身邊的一百個護衛立時嚴陣以待,護在張遼與一眾謀士身前。

    這一百護衛分為左右兩隊,左隊是擊剎士組成,右隊則是猛虎精銳構成。

    張遼看著瘋狂衝過來的匈奴兵,長笑一聲:“區區百數匈奴兵,竟然衝本將帥營!”

    他當即提了身旁的鉤鐮長刀,朝一眾親衛吩咐道:“左隊留下保護軍師與眾領,右隊隨本將出戰!”

    “喏!”一眾親衛大吼。

    張遼手提長刀,帶著五十個猛虎親衛迎戰匈奴萬騎長蘇力。

    蘇力見狀獰笑,嘶聲道:“只要殺了這幷州牧,此戰大勝!”

    他手下這二百人迥異於漢人和一般匈奴人,赫然都是金碧眼的白種人,個個身形高大,看上去及其勇猛,是蘇力手下的匈奴別部,原本是西域石國人,後來被匈奴打敗奴役。

    “殺!”

    蘇力衝在最前面,揮動手中長矛,雙目死死盯著張遼,長矛疾刺他的咽喉。

    張遼的動作卻更快,一個起躍,一聲沉喝,鉤鐮刀閃電般猛劈蘇力。

    蘇力沒想到這看似柔弱的幷州牧動作如此之快,急忙以長矛格擋。

    咔嚓!

    蘇力的長矛直接被張遼的鉤鐮刀劈作兩斷,從矛杆上傳來的巨力令蘇力大駭,還來不及反應,張遼鉤鐮刀已然回勾,刀背上的鉤鐮劃過蘇力咽喉,一股鮮血立時激射而出。

    蘇力眼裡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想要去捂喉嚨。

    張遼的鉤鐮刀卻又回砍,劃過蘇力脖子,一個探手,取了蘇力頭顱,向後一拋,哈哈大笑。

    他身後那一眾胡人領看著蘇力滾落的頭顱,驚駭不能言。

    張遼卻沒有停下,大吼一聲,連連斬殺衝過來的這支匈奴突擊隊,對於這些金碧眼的異族,他絕不容情,如果沒記錯的話,五胡亂華時就數白種人羯族最為殘暴,殺害漢人數百萬,又把漢人當作食物,令人齒。

    張遼鉤鐮刀過處,如砍瓜切菜,震驚於蘇力死去的白種人根本無從抵抗,轉眼就倒下數十人,而張遼身側的五十個猛虎士也是最精銳的士兵,手中大戟連劈帶刺,不過片刻,二百個匈奴人一個不留,連逃走的也被張遼擊殺。

    而後渾身浴血的張遼提著鉤鐮刀回座,眾胡人領再看向他的目光,無不戰戰兢兢。

    他們豈能不知道方才衝過來的蘇力,那可是休屠各匈奴的萬騎長,在幷州諸胡中都是赫赫有名、跋扈凶殘的存在,剿滅了多少小部落,令無數部落畏之如虎,而今這個勇猛的萬騎長竟然在幷州牧手下連一回合也抵擋不住!這幷州牧該有多勇猛!

    胡人最崇拜勇士,無疑張遼在他們心中的地位再次底提高。

    匈奴中軍,呼於看到蘇力被那幷州牧一刀斬殺,心中駭然,突襲斬失敗,他心中再也戰意,慌忙下令,帶著手下騎兵撤退回逃!

    張遼看到匈奴敗退,心中大喜,他知道今日馬邑之戰再無反覆,當即長身而起,命令左右:“擂鼓!傳令全軍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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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休屠各覆沒

    咚!咚!咚!咚咚咚咚!

    張遼中軍,鼓聲狂擂而起,而後是城門上鼓聲,一聲接著一聲,越來越急促,最後幾乎連成一片,傳遍了整個戰場。

    “殺!殺!殺!”

    戰場之上,張遼麾下將士齊吼三聲,士氣陡漲,殺氣爆棚,大步殺向前,緊追潰退的匈奴兵。

    反之匈奴兵馬在唿於的將旗撤退後,一潰千里,後軍跑的最快,前軍卻被緊緊咬住。

    高順的陷陣營為前驅,盾弩大陣在側配合,而後是槍兵。

    萬騎長溫圖本是斷後的,但卻被奮起追擊的盾弩陣射成刺蝟,他留下斷後的部落士兵登時大潰,再也組織不起任何抵抗。

    匈奴看到漢人兵馬緊追不捨,雖然他們是騎兵,漢人是步兵,但他們卻絲毫不敢回頭,只是在左大當戶唿於的帶領下惶惶逃向雲中郡。

    北城門外,一眾胡人首領看到雲中休屠各大敗而逃,心中無不慶幸,不是慶幸張遼打敗了休屠各,而是慶幸他們今日過來了,否則以幷州牧如此強悍的武力,他們不知道是什麼下場。

    張遼看向一眾胡人首領,只有一句話:“諸位,且先回城。”

    眾胡人不知他為何沒有提召集之事,卻不敢多問,急忙領命回城。

    今日一戰,他們便知道,幷州的格局要變了,漢人將重新掌控這一片土地。

    匈奴左大當戶唿於和受傷的萬騎長折鹿帶著不到六千殘兵一路惶惶而後,回比之離開雲中時的意氣風發,猶如喪家之犬。

    一直逃了數十里,唿於和折鹿才停了下來,忙收攏兵馬。

    思及今日大敗,唿於神情陰沉,想起鼓動他們來偷襲馬邑的楊漢,他回顧左右,卻不見人,不由怒喝道:“楊漢何在?”

    幾個親衛忙道:“大當戶,戰場混亂,不曾見他,想必是死了。”

    “死了?”唿於眼裡閃著厲色。

    就在這時,後面有士兵來報:“大當戶,漢人追來了!”

    砰!折鹿一拳打在旁邊樹上:“漢人欺人太甚,步兵也敢追我族騎兵,大當戶,且殺回去!”

    唿於頹喪的搖了搖頭:“兩萬兵馬都敗了,蘇力和溫圖戰死,如今只有五六千殘兵,不能戰……先回雲中吧。”

    今日一戰,他心中對幷州牧張遼生出了恐懼,那支步兵無論是武器還是士氣和戰鬥力,都遠超他們此前看到的漢人士兵,直令他想到了昔日傳說中的霍去病,還有曾以五千步兵大戰匈奴數萬騎兵的李陵。

    折鹿狂嚎:“回去聚攏各部人馬,再殺回去,我族必要血今日之恥!”

    不想他話音剛落,前面雲中郡方向便傳來一陣氣促的馬蹄聲,卻是一個匈奴人惶惶而來,滾落下馬,大哭道:“大當戶,大當戶,漢人攻入雲中郡,殺了我族好多人,部落全完了!”

    “什麼!”唿於眼睛一下子赤紅,一把拎起那報信的匈奴人,嘶聲道:“漢人攻入雲中?他們從哪裡過去的?”

    那匈奴兵哭道:“小人不知。”

    折鹿大聲道:“快回救部落。”

    “快回!”

    唿於聞言,大吼一聲,一眾匈奴殘兵顧不得傷勢與疲憊,急忙上馬趕向雲中。

    他們心急如焚,一路疾馳,至黃昏之時,已進入雲中郡境內,不料兵馬經過一處峽谷時,突然從兩側崖上滾落無數石塊。

    匈奴騎兵登時被砸得人仰馬翻,慘嚎連連。

    “有埋伏!”

    滾落的巨石轉眼就砸死了他們數百人,五六千匈奴兵恐懼的大叫著,四處躲避。

    而後他就聽到了喊殺聲,峽谷前面出現一支人馬,一面旗幟“中郎將典”,身後也傳來喊殺聲,出現一支騎兵,一面旗幟“中郎將趙”。

    看到這些突然出現的敵人個個渾身浴血,唿於立時明白了,這支兵馬就是襲擊自己雲中老巢的漢人,他目若噴火,咬牙道:“殺了這些漢人,報仇!”

    “報仇!”本來驚恐絕望的匈奴人聞言,立時同仇敵愾,當此情形,他們也別無選擇,只能一戰。

    唿於將殘餘的五千人分作兩部,折鹿斷後,阻攔追擊的騎兵,他則攻前,剿殺這支為數不多的漢人步兵。

    殺!

    唿於手持長矛,一馬當前,帶著最精銳的親衛和奴隸大吼著殺過去。

    迎接他們的是一支漢人步兵,個個手持七尺長刀,到得十步之內、短兵相接時,千把帶血的長刀當空噼砍,猶如一座刀山壓來。

    唿於等人見狀心中大恐,忙要後退,但哪來的及,領頭的魁梧大漢拔出背後青龍戟,一個飛擲,唿於的戰馬被穿了個通透。

    唿於慘叫一聲,滾落在地,一眾親衛見狀忙要來搶救,卻見那相貌凶悍的大漢手衝上前,手中長刀一個橫噼,兩個要去扶唿於的匈奴親衛便被斬作兩段,動手的自然正是典韋!

    地上的唿於大駭,忙要爬起,典韋長刀已然落下,一道鮮血激起,唿於人頭滾落,死不瞑目。

    典韋長刀一挑,將唿於人頭挑起,一眾匈奴兵看到大當戶一招沒抵擋就戰死,無不大駭,慌忙逃走。

    幾乎同一時間,匈奴斷後的萬騎長折鹿被趙雲一槍刺死。

    這一戰張遼早有命令,對於休屠各的匈奴頭領,不留活口。他不實行匈奴自治,留下這些結了大仇的頭領反而是禍害。

    餘下匈奴兵看到兩大頭領全部戰死,慌忙伏拜投降。

    典韋和趙雲斬了一些頭領,一邊收攏匈奴降卒,一邊傳信張遼,報知戰況。

    至此,雲中郡休屠各匈奴敗亡,再無反抗之力。

    ……

    太原郡,晉陽城,河西郡南匈奴右部醯落與朔方、五原的休屠各攻打了一日晉陽城,折損了三千多兵馬,卻沒有結果。

    黃昏之後,匈奴大軍紮營城外,繼續圍困晉陽城,並派士兵警戒晉陽城守軍,以防突圍。

    當夜子時,匈奴人再次突襲晉陽城四門,想要趁夜破城。

    不想他們正在攻城時,從西面、東面、北面、南面突然殺出四支人馬,縱火燒了匈奴大營,又突襲匈奴後方,黑夜中也不知來了多少人,但每支人馬都不下萬人,而且陣列整齊,極為凶悍。

    黑夜之中,匈奴人勐然遭到大軍夾擊,登時大亂,偷襲晉陽城的兵馬慌忙之下要回身抵抗,不想晉陽城中的兵馬也衝了出來,竟然也有不下萬人。

    無論是晉陽城中衝出的兵馬,還是那四支突襲的兵馬,黑夜之中均是陣型不亂,沒有分散攻擊,只是以大陣一步步推進。

    相比之下,匈奴人四面潰逃,相互踩踏,死傷無數。

    大戰一直到天亮,三萬匈奴大軍不知戰死幾許,潰逃幾許,更多的是被他們自己的人馬踩踏而死的。

    這就是夜戰的可怕,自相踐踏的往往比死於搏殺的要多得多。

    相反,那四支兵馬處於主動地位,不亂陣型,不單獨廝殺,反倒避免了踐踏之亂。

    這四支人馬自然是張遼所派,西面是從西河郡而來的典韋兵馬,典韋在西河郡有兩萬兵馬,他去雲中只帶了五千,此次是副統領薛明靈一萬兵馬從後方襲擊晉陽。

    北面是中郎將高順的兵馬,白日在馬邑戰敗雲中休屠各後,他們休息半日,便連夜趕來太原支援。

    東面是中郎將丘毅的兵馬,從上黨郡出擊。

    南面是中郎將張的兵馬,從河東郡出擊。

    如此陣容,匈奴人哪能抵擋,天亮之後不久,被圍困的殘餘士兵便紛紛投降,足有萬人。

    至於逃回西河的殘兵,自然還有崔鈞帶著五千人在山中截擊。

    這一戰,張遼兵馬損失不小,但南匈奴右部醯落與朔方、五原的休屠各更是全軍覆沒。

    休屠各與南匈奴右部醯落叛亂又轉眼覆沒的訊息如同狂風一般傳遍了整個幷州,幷州震恐,諸胡人部落更是震恐,他們終於見識到了新任幷州牧的實力與強勢。

    伴隨著這個震撼幷州的訊息,還有幷州牧的第二道召集令:三日後諸胡部落首領至馬邑城北定幷州之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15
第四百五十一章 我為幷州牧

    幷州大戰三日後,雁門郡馬邑縣城北,依舊是那處地方,設酒搭帳,張遼坐在上首,唯一不同的是,下首原本的三四十個胡人頭領變成了三四百個,而且一個個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裡,不敢有絲毫失禮之處。

    三日前的幷州大戰幾乎將幷州最大的匈奴勢力休屠各部全部殲滅,朔方、雲中、定襄、西河、五原、雁門,休屠各兵馬死傷超過三萬,休屠各貴族幾乎被斬殺一空,南匈奴也損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而幷州牧俘虜匈奴兵超過三萬,斬獲戰馬四萬匹,牛羊無數。

    張遼環顧著下面噤若寒蟬的眾胡人頭領,這一戰爆發的快,結束的也快,一舉殲滅休屠各與南匈奴右部醯落,戰果前所未有,將他的威名擡到了巔峰,這是對胡人最有力的震懾,他們就服這一點。

    但同樣,這一戰勝得並不僥倖,首先在時機上,他就打了休屠各一個措手不及,他剛任幷州牧,帶了不過一萬人,誰能想到他會這麼快對休屠各動手,也沒想到他會有這份膽量,要知道若非他釋出召集令,很多胡人部落根本不知道有新任幷州牧之事,所以張遼的行動可謂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

    其次是在謀略上,他有荀攸、沮授、郭嘉等頂尖謀士佈局,包括前期的召集令、對休屠各反應的判斷、以及深入雲中等休屠各腹地,都是一步步精心謀劃好的,完全佔據先手,休屠各怎能防備,怎能抵擋。

    再有就是將領,高順、典韋、趙雲、張、丘毅,哪個不是獨當一面的大將,單獨放任鎮守一州都不成問題,但卻被張遼全部投到了這場戰鬥之中。

    還有武器,車弩、霹靂車、連弩,這些大殺器不說,還有指南針、望遠鏡等輔助用具,足以令張遼的兵馬掌控先機。

    最後就是兵力,這一戰休屠各和南匈奴右部醯落投入兵力不少,但張遼調動的兵力也絕對不少,三處戰場超過了六萬,這般規模也是匈奴人未曾料到的,因為後漢一百五十多年以來,包括鮮卑之戰、涼州之戰和黃巾之戰,朝廷投入的兵馬都未曾超過這個數,而張遼一戰就調動了這麼多兵馬,在後漢以來是極為罕見的。

    這些兵馬是張遼這幾年暗中積累的實力,包括原本嫡系、俘虜的關東諸侯兵馬、丹陽兵、白波軍、黑山軍,還有自行招募的士兵,輔之以屯田政策的支援,還有從冀州借來的糧草,張遼的實力已經無聲無息的超過了任何一個諸侯。

    只是他一來行事比較低調,二來地盤四面皆是強敵,兵馬分散駐守,才不引人注意。

    下面一眾胡人頭領看到上首張遼不語,也不敢多問,他們對這個年輕的幷州牧實在是怕了,一戰斬首三萬有餘,這般殺神哪敢得罪!

    如今的張遼名字在幷州胡人之中可止小兒夜啼!

    張遼與眾人坐著等了片刻,這時有人來報:“南匈奴右賢王烏利來拜見幷州牧。”

    眾胡人首領都是一驚,轉頭看去,卻見幷州牧別駕張既領著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匈奴人到來,那匈奴人他們大多都認得,正是南匈奴王庭的右賢王烏利。

    他們不由又偷偷看了眼張遼,心中凜然。

    右賢王在南匈奴王庭中地位極高,在匈奴中僅次於單于、左賢王和左谷蠡王,位列第四,而今南匈奴名義上的單于於夫羅與其子左賢王、左谷蠡王在中原,王庭之中除了攝政的老王外,就屬右賢王地位最高了,而且此次南匈奴中叛亂的右部醯落就屬於右賢王管轄,他竟然親自來見幷州牧張遼,足見休屠各匈奴的覆滅對南匈奴王庭的震懾。

    張遼看到南匈奴右賢王烏利到來,起身相迎,眾胡人首領見狀忙跟著起身,他們卻不是看烏利的面子,而是張遼,若是張遼不起身,他們也未必敢起身相迎。

    烏利看到張遼,面色一緊,不敢怠慢,忙趨步上前,躬身作禮道:“南庭右賢王烏利見過幷州牧,願幷州牧安康。”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日前這一戰令他們王庭心生恐懼,如今他們南匈奴王庭的實力還不如休屠各,幷州牧能剿滅休屠各,就意味著剿滅他們也是輕而易舉。

    張遼打量了一眼烏利,看他神情緊張,不似強勢之輩,點了點頭,吩咐張既:“為右賢王看座。”

    右賢王到了座前,看到張遼仍是站著,不敢就坐,其他胡人首領亦是如此。

    張遼露出微笑:“諸位坐下吧。”

    “不敢,不敢。”一眾首領看到張遼仍然沒有落座的意思,忙出聲推辭,有不開眼的坐下後,看到眾人不坐,慌忙又站起來。

    張遼身後一眾幷州官吏看到這些胡人如此敬畏掌控,心中大快,這些年來他們可是吃過這些胡人的苦,跋扈難治,還屢屢遭受其劫掠殘殺,此番張遼一戰功成,令幷州大小官吏極為振奮,揚眉吐氣。

    張遼看到眾人不做,沒有強求,這個時候或者站著更好。

    他環顧眾人,聲音平和,娓娓道:“此番本將下了兩次召集令,第一次只來了四十九個部落首領,而且都是小部落,還有休屠各不來也罷,反倒叛亂,本將只能平亂,這第二次倒是來了不少。”

    眾首領不知道張遼要說什麼,都不敢多說,不過前次來過的四十九個首領神情輕鬆,其他的則頗是緊張了,尤其是右賢王,他麾下有貴族部落叛變,不知道這個殺神會不會怪罪,一聲令下,刀斧手將他砍為肉泥。此番他不想來,但又不敢不來。

    “本將召爾等前來,有三事宣告。”張遼神情平靜,聲音平和。

    眾首領卻不敢怠慢,忙躬身道:“我等願聽將軍吩咐。”

    此一時彼一時,三日前張遼召集眾部落,他們大半不來,來的也未必會聽從張遼的命令,但休屠各一戰,此時無人敢違逆張遼的話,因為休屠各胡覆滅後,張遼的實力已經足以碾壓幷州境內所有胡人部落。

    張遼點了點頭,聲音依舊平和:“第一事,而今我為幷州牧,幷州之內,便不容逆亂,不容法外,否則休屠各就是前車之鑑。”

    眾首領無不打了個激靈,右賢王忙帶頭道:“我等絕不敢叛亂,遠受將軍管轄。”

    “是啊,我等絕不叛亂。”一眾首領忙紛紛附和。

    張遼的口氣雖然平和,但提到了休屠各,其中威懾肅殺之意,足以令他們噤若寒蟬。

    “第二事,”張遼聲音微微肅然:“一個月內,幷州境內所有部落之人,到所在縣府編戶。”

    “啊?”下面不少首領臉色微變。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17
第四百五十二章 定幷州之事

    張遼的聲音清朗而嚴肅:“自今日始,凡幷州境內居民,不論胡漢,皆要到官府編戶備案,生有編戶,死要銷籍。”

    大多數胡人頭領一臉茫然,他們不知道什麼是編戶,但右賢王等大部落首領卻知道,他猶豫了下,咬牙道:“將軍,我族素來部落而居,編戶恐怕不成……”

    其他幾個懂得編戶的頭領見右賢王出面,忙紛紛道:“是啊,編戶難……”

    張遼聲音又變得平靜:“兩個月後,未曾編戶者,有兩條路,要麼離開幷州,要麼埋屍幷州。”

    右賢王看到張遼眼中的森寒,不由面色一變,忙低下了頭,其他幾個附和的首領登時噤若寒蟬。

    “第三事,自今日始,幷州牧命令不容違抗。”張遼直接跳到了第三事,眼神凌厲:“記住,做大漢的子民,而不是敵人,做本將軍的朋友,而不是敵人,本將從來不怕叛亂,本將只是不想把幷州這片土地變得血腥。”

    眾人聞言不由打了個冷顫,尤其是聽到血腥兩個字,當即急忙附和。

    張遼掃過眾首領:“此三事可能做到?”

    不少首領看向右賢王,右賢王偷偷擡頭看了張遼一眼,卻見張遼正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不由打了顫,忙道:“稟將軍,能做到。”

    眾首領看到王庭已經表態,當即紛紛應和。

    張遼點了點頭,神情這才緩和了些,道:“本將軍的眼裡沒有胡漢之分,只有敵我之分,從今而後,幷州諸胡部落皆編戶,設亭、裡,分土地,屯田、畜牧、納賦、入學,一切與漢民同。”

    眾胡人首領聞言不由一震,一個首領忍不住問道:“敢問將軍,我等果能與漢人同乎?”

    張遼點了點頭:“不錯,一切與漢人同,若有爭執,可報縣令郡守,除此之外,郡中有督郵,州府有部郡從事,皆監察地方,若有不公,可申訴至本將,本將自會公正處置。”

    眾首領面上露出喜色,一人道:“我等相信將軍。”眾人皆附和。

    張遼掃過眾人,又道:“三日前應召集令來馬邑的部落首領可上前一步。”

    眾首領一愣,很快有一部分首領走出來,張遼大略掃了一眼,正是四十九人。

    他臉上露出微笑:“爾等先前能奉令前來,足見忠誠,本將深感欣慰,本將不久要分田、屯田、建學堂,爾等部落凡是想種田之人,可半價得土地,屯田者子弟可半價入學堂,績優者可為鄉縣掾吏,若是做的更好,可為郡府掾吏。”

    那四十九個頭領聞言,不由大喜,慌忙拜謝。他們都是小部落,而且多半來自太原、上黨一帶,早已習慣種田,與漢人的生活習慣也頗是接近,如今一聽能半價得土地,還能入學堂,做官吏,對他們這些在夾縫中窮困生存的小部落而言,可謂莫大的恩賜,他們豈能不喜。

    其他胡人首領眼裡露出羨慕之情,不過也羨慕不來,誰讓他們第一次沒有奉命前來。

    事實上,張遼正是要通過這種手段,先行拉攏親附自己的胡人部落,同時也扶住這些小部落胡人發展,打破幷州胡人目前的固有格局,與誅殺匈奴貴族有異曲同工之處。

    很快有其他部落首領道:“我等亦忠心歸屬將軍,不知可得土地?可任官吏?”

    張遼點了點頭:“爾等亦可半價得土地,不過要為官府耕種三年,五五分成,子弟入學堂,要全付資費,至於入縣府為吏,須經過考察方可。”

    “多謝將軍。”這些胡人首領忙行禮道謝。

    經過休屠各覆沒之事,他們對此次拜見幷州牧本就忐忑,做了最壞的打算,沒想到幷州牧竟然給了不少好政策,對於在幷州境內生活的胡人而言,他們對漢人的富庶和安定生活還是很嚮往的,只是素來被漢庭排斥,加上王庭制約,難以融入而已。

    看到一眾胡人首領歡喜的樣子,右賢王神情低沉,卻不敢反駁張遼,他不知道張遼的命令會對王庭造成什麼影響,但毫無疑問,王庭對各部落的掌控力從此要下降了。

    恰在這時,張遼看向右賢王:“右賢王,不知王庭可有難處?”

    右賢王猶豫了下,道:“族人只是苦於聖朝招募我族兒郎,戰死於北疆。”

    自南匈奴內附以來,漢庭曾多次從南匈奴和烏桓徵兵,討伐北匈奴、鮮卑和羌族,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引起中平五年休屠各叛變,他們不滿於漢人屢屢招兵,殺了羌渠,驅趕於夫羅,令立單于。

    張遼聞言,卻是看著右賢王,沉聲道:“貴族當初分裂,依附我漢族,保貴族安定一百五十多年,一百五十年間,可曾徵兵幾次?若是貴族依舊居於塞北,卻又不知要戰死多少人?孰輕孰重,孰多孰少?”

    “這……”右賢王一時不能回答。

    張遼冷哼道:“貴族依附我族,本就該脣齒相依,齊心合力,共保安寧,北匈奴與鮮卑幾番入侵,我漢兵皆為主力,從貴族徵兵不過少數,難道有過嗎?反倒是貴族幾番叛亂,背信棄義,害我百姓,如今倒還來申訴?真是不知所謂。”

    右賢王沉默,眾首領也不由沉思。他們對漢人幾次徵兵未嘗不有怨言,但聽了張遼所說,才細細去想,的確,如果他們還在塞北,那一百五十年來死去的族人會更多,絕不止徵兵戰死的那些。

    張遼高聲道:“今日,本將軍命高順為護匈奴中郎將,領兩萬兵馬,駐西河,守朔方、西河,趙雲為護烏桓中郎將,領兩萬兵馬,駐雲中,典韋為護鮮卑中郎將,領兩萬兵馬,駐雁門,共護幷州。”

    “喏!”一側高順、趙雲和典韋出列領命。

    右賢王不由面色微白,他明白,張遼此舉是對南匈奴王庭的震懾。

    張遼又凜然道:“本將視胡人與漢人同,但誰若是違法亂紀,那便要依律處置,絕不容情!若是再有謀反叛亂,誅滅全族!漢人如此,胡人亦如此!”

    “喏!”

    眾胡人首領慌忙應道,休屠各覆沒後,他們如今就是一盤散沙,哪能抵禦張遼在幷州的六萬兵馬!哪敢有絲毫怠慢!

    事實上,兩漢以來對西北四大異族就有防禦將官,分別是使匈奴中郎將、破鮮卑中郎將、護羌校尉、護烏桓校尉,這四個官職雖然有校尉和中郎將之分,但實際地位相當。

    不過因為他們都是朝廷任命的特殊官職,不在張遼的權利範圍內,所以張遼打了個擦邊球,一律以護中郎將任命,與那四個職務分別,免得惹不必要的麻煩。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17
第四百五十三章 如火如荼

    張遼在城外與眾首領約定三事後,便回了馬邑城,由長史荀彧和別駕張既對一眾首領講解編戶、屯田等政令實行之法。

    一套政令要推行下去,需要從上到下的接續和配合,尤其是對於不懂漢人政令的胡人,更要因地制宜,引導到位,否則很容易出亂子。

    平定休屠各這場大戰,雖然規模很大,但作用不過是威懾,正如張遼一向闡述的,軍事是為了政治服務,大戰的根本目的還是為了安定幷州,使幷州能夠得以治理。

    威懾有了,接下來就要趁熱打鐵,做好治理之事,若是治理不好,先前的威懾也會化為流水,所以治理之事至關重要。

    為此,張遼專門將長史荀彧從河東調來太原郡,統御大局,推行政令,他相信憑荀彧的大才,處理這些問題遊刃有餘。

    統御大局的人有了,還需要基層的人才,幷州這片土地不同於其他州郡,它脫離漢庭太久了,胡漢雜居,情況很是複雜,治理起來難度要比其他州郡難得多。

    所以張遼此次將手下的精英干將幾乎全部調來了,對幷州的郡縣人事全面佈局,除了雁門太守郭縕、上黨太守袁基、太原太守審配、西河太守崔鈞沒動外,其他五郡皆做了補充。

    他任命沮授為雲中太守,同時兼領右軍師之職,與趙雲共同守衛雲中郡,同時處理雲中休屠各的後續安撫之事。

    任命耿武為朔方太守,耿武曾擔任冀州牧韓馥長史,後來被張遼手下暗影救出,一直在張遼手下做事,此番也被委任為一郡太守,協助高順安定邊境。

    任命李旻為定襄太守,領定襄之事,李旻曾為潁川太守,後來協助典韋處置黑山眷屬安置之事,如今黑山軍基本安定下來,所以此次在河東書院的李旻也被拉了出來為張遼賣命。

    任命射援為五原太守,領五原之事,射援為皇甫嵩女婿,曾在張遼擔任司隸校尉時任從事,其本身能力也極為出眾,治理一郡不成問題。

    任命荀攸為上郡太守,同時兼領中軍師之職,上郡不是匈奴的勢力所在,而是羌胡勢力所在,不易安定,所以張遼必須派一個有大才的人去擔任。

    除了五郡太守外,張遼將司馬朗、賈逵、徐庶、石韜、法正、王粲、賈璣、賈穆、常林等一眾青年英才全部調任至五郡郡府任郡丞或到各縣任縣令。

    這些人都是俊才,放到這些位置正當其用,張遼相信,憑藉他們的能力,足以將政令迅速推行,安置好胡人。而且越是複雜的環境越能歷練人才,對他們而言這些位置正是歷練,能讓他們儘快成長起來。

    但即便如此,張遼估計胡人編戶之事阻力仍然很大,為此他又臨時組織了宣講團、巡查團,宣講團宣講政令,巡查團則巡查政令實施情況,對於發現的漏洞不妥之處,也會及時報之長史荀彧處理。

    軍事威懾在先,大刀闊斧治理在後,幷州諸郡縣風風火火的行動了起來,編戶、屯田、建裡亭制,並行不悖。

    與此同時,張遼俘虜的三萬休屠各匈奴兵也派了大用場,一部分被高順、趙雲帶去修復幷州北部被破壞的長城城關。漢武帝時在幷州北部從東到西修建了萬里長城,後漢以來邊塞亂,一些城關多有損壞,此時張遼便要將這些城關修復了,在防禦上可以收事半功倍之效。

    除了修復長城,就是開渠、建坊,開渠是要方便更多的百姓飲水和增加可灌溉良田,建坊則是將胡人遷徙到坊內,形成里正制度,與漢人一般管理。這種方式可以漸漸削弱胡人的部落制,令他們逐漸轉變為以家庭或宗族為主的漢人管理體制,漸漸漢化。

    張遼又大力鼓勵小麥和棉花種植,如今沒有花生和玉米、土豆之類的作物,小麥和棉花卻都適合在幷州種植,尤其是幷州西北為河套地帶,不同於後世的沙漠化,此時土地極為肥沃,被譽為塞北江南,開發好了便是張遼的糧倉。

    除此之外,張遼在太原、雁門、雲中、朔方、五原、定襄等郡中開邊市,將河東、中原的絲綢、瓷器、糧食、鹽等運輸到這裡交易,換取胡人的獸皮、牛羊和戰馬,當然張遼對鹽和糧控制的很嚴,經營的商人都有專門的鹽引和糧票。至於鐵,是完全不可能作為邊貿了。

    如今雖然與鮮卑形勢未明,但商人是永遠禁絕不了的,塞外缺乏一些常用物資,塞外商人常常入關貿易,開了邊市之後,他們可謂大喜過望。

    在飲食上,張遼引入了河東的飲食,蘇嫿手下的胡姬在晉陽、雁門開了胡姬酒家,將各種美食推廣開來,與邊市配合,也吸引塞外胡人來做貿易,張遼的暗影也趁機進入了塞北,打探地形和情報。

    除了這些,張遼印象最深的就是幷州的煤炭了,他對於幷州的煤炭開採進行統一管控,設立了專門的官吏管理。如今對於煤炭的開採自然不可能如後世那般輕易,但這樣也好,憑藉目前的條件怎麼開採也不會造成什麼汙染,而這些煤炭開採出來後,除了冬季禦寒外,主要就是鍊鐵了。

    對於鍊鐵,張遼瞭解的實在不多,他只知道建造一些高爐可以提升冶煉溫度,達到更好的效果,至於具體怎麼做,就交給馬鈞和鐵官了。他期望這些能帶來改變,但也並沒有太高期望,畢竟在如今的時代,很多條件限制,有些東西是根本搞不出來的,但只要能發展一些,便是進一步了。

    至於火藥,張遼不是沒想過,但他做不出來,而且也不知道火藥會帶來什麼不可預測的後果,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

    農業、商業、手工業,百業齊放,張遼在幷州這片大地上如火如荼的行動著,他同樣也沒忘記軍事。

    軍事才是他最根本的保障,幷州民風剽悍,是最好的兵源地之一,張遼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優勢,他在幷州各郡縣招募青壯,充實各軍,除了漢人外,更鼓勵胡人子弟從軍,可以編入各軍,也可以作為義從軍。

    至於騎兵訓練,張遼更不會放鬆了,幷州最大的優勢就是發展騎兵,此次趙雲的驍騎營和徐榮的重騎兵都擴編到了兩萬,張遼從休屠各斬獲的四萬匹戰馬全部用於騎兵。

    兩營四萬騎兵看似很多了,但在未來的征戰鮮卑中根本不夠用,張遼對於自己騎兵規模定位在五年內達到十萬,而騎兵的根本在於戰馬。

    目前張遼戰馬有六萬匹了,卻根本不夠用。他一方面從幷州的胡人部落購買了不少戰馬,另一方面則通過中山豪商蘇雙和張世平從鮮卑和烏桓不斷引進戰馬。

    與此同時,張遼重建馬政,要發展騎兵,關鍵還在於自己養馬,否則戰馬作為消耗品只會後繼無力。

    如此一來就不能缺少馬政,前漢騎兵的強大正是由於完善的馬政和對河套地區的掌控,如今張遼掌控了河套,已經具備了養馬的基礎,自然要建立馬政,源源不斷的培養戰馬。

    張遼在雲中、朔方設立了馬場,又設定了馬丞,專門負責培養戰馬,以建騎兵,在未來十年裡,他要讓自己麾下的騎兵超過大漢其他州郡的所有騎兵,在機動方面佔據優勢,可以實施閃電戰、劫糧、迂迴等戰術。

    除了騎兵訓練,張遼在太原郡開設了第一所軍事學院,名為靖遠武堂。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19
第四百五十四章 武堂祭酒

    黎明時分,天色矇矇亮,幷州牧府後院,傳來“哇哇”的怪叫聲。

    張遼懷擁佳人,懶洋洋的躺在被窩裡,他的身旁是尹月,面帶潮紅,嬌羞無限,晨起的一波雲雨讓她嬌弱無力。

    “哇哇……篤篤篤!”

    窗外古怪的叫聲不斷傳來,還有東西敲擊窗戶的聲音。

    “郎君,該起床了,小金餓了,在窗外叫喚呢。”

    尹月忙起身要侍奉張遼穿衣,張遼一把將她攬住,狠狠的吮吸了她誘人的櫻脣:“你再睡會兒。”

    他知道尹月此時渾身無力,強行將她壓在床上,蓋上被子,自己起身穿了衣裳,推門出去,外面天色已經微亮,視窗處一隻醜兮兮的粗腿勾嘴的灰毛小鳥正哇哇的叫著,啄著窗板。

    灰毛小鳥看到張遼出來,登時興奮的撲了過來,落在了張遼的肩頭,用寬闊帶勾的嘴巴親暱地蹭著張遼的臉頰,鋒利的爪子卻抓得張遼肩膀生疼。

    張遼摸了摸它的小腦袋,懶洋洋的撇了撇嘴:“小金,長得醜不是你的錯,但是叫的這麼難聽就是你的錯了,大清早便擾人清夢。”

    噗嗤!

    剛剛端水過來的婢女小翠聽張遼說的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

    張遼從小翠手中接過一片肉,灰毛小鳥立時叼著跳到了一旁窗臺上,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這隻小鳥並不是尋常的鳥,而是一隻金雕。

    一個多月前,張遼在雁門關檢視地形時,山崖上落下一隻幼鳥,正好被他接住,隨行的一個親衛曾是遊俠,認出這是隻金雕幼鳥,推測它多半是被同巢之鳥啄傷掉出巢穴。

    野生幼鳥很難養活,張遼將這隻小金雕帶了回去,本以為救不活了,結果遇到左慈過來,餵養了一番,竟然頑強的活了下來,不過小金雕性子頗凶,只與張遼和幾女玩耍,但是餵食卻只讓張遼喂,連左慈也不行,這令左慈有些抓狂。

    張遼餵了金雕,洗漱後天色已然大亮,他來到後院,象龍遠遠在馬廄裡打了個響鼻,算是跟他打招呼。

    後院裡已經有不少人,都是女子,唐婉、蔡琰、蘇嫿、古採英和一眾胡姬都在,不過眾女都在看武場中。

    武場正中一道曼妙輕盈的身姿在舞動,清叱聲聲,劍影重重,寒光閃閃,正是古採英的弟子貂蟬在舞劍,或者說劍舞,美麗之中有殺氣。

    貂蟬天資聰穎,本就擅長舞蹈,古採英傳她劍術後,她將殺人的劍術與舞蹈融為一體,形成一種獨特的劍舞,賞心悅目,令張遼與眾女讚歎不已。

    此時張遼看罷一舞,忍不住拊掌讚道:“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好一齣劍舞!”

    “貂蟬妹妹好劍舞,夫君做的好詩文。”蔡琰嫣然道。

    張遼有些赧然,他原本背過公孫大娘劍器舞詩句,如今卻只記得這四句了。

    眾女看到張遼,都迎了上來,貂蟬剛剛舞罷,俏臉微紅,加上原本天生麗質,出落得更加美麗,不讓於唐婉和蔡琰眾女。

    張遼又讚了貂蟬兩句,忍不住去摸唐婉和蔡琰的小腹,二女羞澀的打開了他的大手。

    兩個月前,在張遼的努力下,唐婉和蔡琰先後懷孕,府中一片歡喜,連張遼的一眾僚屬也紛紛祝賀,畢竟張遼這個主公有後,對他們的意義極大。

    張遼與眾女一番說笑,又練了一會武,便去了衙署前院。

    主簿田儀早迎上來,道:“主公,今日靖遠武堂開課。”

    張遼哈哈笑道:“好,九月鷹揚,我兼領武堂祭酒,又怎能不去武堂看看。”

    張遼當即與田儀乘車直奔靖遠武堂。

    靖遠武堂位於晉陽城外、晉陽湖畔,早在審配擔任太原太守、張遼還在長安時就開始修建,而今歷時一年多,終於建成,極為廣闊,方圓數裡,其中有屋舍與武場,一應俱全。

    靖遠武堂外是一條開闊的水泥大道,兩旁植樹,武堂大門開闊巍峨,上有“靖遠武堂”四個大字,正是張遼親筆所書,氣勢渾雄,武堂前有兩尊石雕猛虎,卻不是石獅,猛虎象徵著兵鋒。

    石虎內側懸有兩面戰鼓,二十個侍衛威嚴而立,荀彧、審配、沮授、郭嘉、高順、典韋、趙雲、張郃等人早在門前迎候,今日武堂第一天開課,意義非凡,鎮邊的武將也都趕回來了。

    張遼與一眾謀臣猛將進了靖遠武堂,迎面是一尊雕像,正是張遼,跨坐象龍,手持鉤鐮長刀,極為英武。

    雕像後是一道巨石屏風,上書兩列字:兵者,國之大事。

    往裡便是學堂,學堂大門兩側也有兩列字,左邊寫著:道、天、地、將、法,這是兵者五事。

    右邊寫著:智、信、仁、勇、嚴,這是將者五要。

    靖遠武堂收納學子極為嚴格,尋常士兵和世家子弟根本無法進來,收的都是各軍之中的基層將領,面對的是將而不是兵,所以武堂中的一切都是對將的要求和約束。

    張遼來到學堂中,學堂的格局是張遼親自設計的,上首是講臺,後有黑板,粉筆,毛刷。

    下面兩側是漢式桌臺席位,高順、張郃等將領和荀彧、郭嘉、荀攸等謀臣分坐兩側,中間是胡桌胡椅,正是一眾學子,徐庶、石韜等俊才,牽招、楊漢、郭淮、郝昭、典滿、關平等小將列坐其中。

    張遼兼領靖遠武堂祭酒,也就是武堂校長,今日的第一節課由他來講。

    下首眾人,無論謀臣還是猛將,都頗是肅然,他們或智謀多端,或戰功赫赫,但對於張遼這個主公卻無不尊敬,不只是因為張遼的地位,更是因為張遼本身就是一位戰略戰術大家,從一個小小的軍侯到今日的徵北將軍,都是一步步打出來的,擊關東,平白波,定黑山,敗李郭,破匈奴,從五百士兵到今日的近十萬兵馬,不過是兩三年,他們怎能不佩服。

    張遼環顧眾僚屬和學子,道:“戰國時齊國立稷下學宮,百家爭鳴,兩漢獨尊儒術,乃有太學,此皆教習學術經典,而今我在幷州立武堂,是自古以來第一所軍事學堂,主培養軍中將領,行精兵強將之道。”

    他頓了頓,又道:“前漢時,孝武皇帝強軍事,東並朝鮮、南吞百越、西征大宛、北破匈奴,國威遠揚,乃有今日漢之疆土,然百姓多有疾苦。後漢以來,光武皇帝精簡兵事,大興儒學、推崇氣節,風化一時無二,然西北常有邊亂難平。”

    眾人默然,張遼對於兩位皇帝的評價,雖然未必大敬,但可謂公允,他們細想確實也是如此。

    “而今我治理河東、幷州之地,”張遼神采飛揚,聲音鏗鏘:“南有河東書院,北有靖遠武堂,一文一武,此強國安民之道,不可偏廢,唯諸位謹記。”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20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三十六計

    張遼目光掃過眾人,道:“武堂修建之初,要定名字,眾人多有建議,有幷州武堂,我以為侷限於地域難以彰顯建立武堂之要;有文遠武堂,與我名字相合,又寓文武並重之意,乃為將之道,可謂佳矣。然而最終我與諸君商定,取名靖遠武堂,而非文遠,何也?”

    他看向眾人,尤其是中間那一幫神情振奮的小將,聲音沉定有力:“文遠,為將之道,靖遠,為將之本也。道,不如本!武堂定名靖遠,就是激勵眾將,要時時勿忘為將之本,要以抵禦侵略、平定天下為己任,要以安定社稷、守護百姓為己任!”

    “我等謹記主公教誨!”高順、典韋、趙雲等將領齊齊起身抱拳,眾學子也紛紛激動起身:“謹記主公教誨。”

    張遼壓了壓手勢,讓他們坐下,看向眾學子,問道:“武堂育將,不知誰能作答,何為將?”

    典韋之子典滿起身大聲道:“馳戰沙場,殺敵立功,不苟生懼死,馬革裹屍,報效主公社稷。”

    “說得很好。”張遼鼓勵的點了點頭,卻又搖搖頭,道:“此為兵,為勇士,為先登,卻不足為將。”

    典韋狠狠的瞪了兒子一眼,典滿忙縮頭坐下,眾人不由莞爾。

    徐庶起身道:“兼文武,有勇力,通謀略,識天文,知地利,統萬軍,得士卒,曉戰機,能致勝,方為良將。”

    張遼點頭讚道:“元直所說為將之道,可謂盡矣,為將不易,諸位當時時自省,勿要驕滿。”

    “喏!”高順等將領抱拳。

    張遼又道:“元直所說,乃良將,然則何為大將?”

    眾人沉思片刻,紛紛看向張遼。

    張遼的講課方式是互動,能發人思考,比之儒家一貫以來照本宣科的講解要深入的多,令荀彧等人也頗受這種講課方式的啟發。

    看到眾人詢問的目光,張遼緩緩道:“大將者,能統觀全域性,能深謀遠慮,能為主上計長遠,能令士兵效死,能將出軍魂!”

    “何謂軍魂?”關平起身發問。

    張遼道:“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有軍魂,每戰將士高呼‘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鑑,白馬為證!’,能以三千而令鮮卑與烏桓聞風喪膽,是軍魂之力。典中郎的猛虎營有軍魂,每戰猶如猛虎下山,有虎之威,虎之猛,虎之傲,凶悍無可當,雖死不後退;高中郎的陷陣營有軍魂,衝鋒陷陣,刀山火海,有進無退;張中郎的大戟營有軍魂,靈巧機動,可戰可退;趙中郎的驍騎營有軍魂,縱橫沙場,勇不可當。”

    眾小將不由紛紛看向典韋、高順等將領,露出尊敬之色。荀彧、郭嘉等謀臣也連連點頭,他們都精通軍事,認同張遼所說的軍魂。

    張遼在黑板上寫了“軍魂”二字,又寫了“本心”二字,緩緩道:“除卻軍魂,大將還能堅守本心,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眾人望著“本心”二字,各有思索。

    張遼看向右側高順、典韋、趙雲、張郃等將領,肅然道:“本心,即責任,為將者,要追求功勳與榮耀,但歸根結底,時時勿忘根本,勿負初心,以守護社稷為己任。我送諸將一句話,一將功成萬骨枯!為將者的功勳,是歷經百戰,用無數士兵兒郎的性命換來的,是用無數家庭的破裂換來的,代價沉重,彌足珍貴!是以勿居功自傲,勿意氣用事,時時不忘責任,一個疏忽,就會犧牲無數的性命,所以不可不慎,不可不省。”

    一將功成萬骨枯!

    高順等將領被張遼這句話震動了,典滿、關平、郭淮等小將看著張遼,滿是崇敬,他們用筆在紙上飛速的記著張遼說的話。

    張遼又看向左側荀彧等謀臣:“出謀劃策、治理地方亦如此,當時時自省,人難免有私心私利,但有私心更要有公心,懷私利卻要顧念大局,一個計策的疏漏或失敗,就會造成不知多少傷亡,一個政令的疏漏,就可能造成嚴重的後果,唯諸位謹記。”

    “喏!”荀彧、郭嘉等謀臣肅然抱拳,尤其是審配和沮授,神情更是肅然,兼有沉思。

    張遼點了點頭,又看向眾小將,肅然道:“十年磨一劍,鋒刃方能出,武堂培育將領不可能一步登天,一切要從基層做起,爾等要一步步磨礪自己,不要好高騖遠,武堂也不會拔苗助長。大將終究不過幾個,更多的還是基層小將,各在其位,各司其職,統全域性靠大將,掌區域性靠小將,大將如頭腦,小將如手足,缺一不可。”

    眾小將連連點頭。

    張遼露出笑容,鼓勵道:“要守護社稷安定,需要一代代的努力,不能斷層,如今軍中靠七大中郎將,靠四大軍師,靠我這個主公,但十年後,二十年後,三十年後,靠的就是你們,你們正當年輕,便如清晨初起之日,朝氣蓬勃,當勇敢向前,不懼艱難,百折不撓,奮發有為。”

    張遼說罷,在黑板上又寫了兩句話,一句是唱歌行中的“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一句是滿江紅中的“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眾小將深受震動,齊齊起身朝張遼作禮。

    荀彧等人暗自讚許,他們不得不承認,張遼講課也是一絕,比大多數博學的儒士都要講得好。

    “將之道,將之本,便是如此。”張遼這才露出笑容,道:“接下來我便講一些兵法策略,孫子兵法乃兵法謀略之首,我師父賈尚書精通此道,幾位軍師也深明其道,日後便由他們為諸位講解,我便不獻醜了,只為諸位講三十六計。”

    “三十六計?”別說眾小將,就是荀彧、郭嘉等謀臣臉上也露出疑惑之色,他們都沒有聽過三十六計的說法。

    事實上,三十六計雖然是對歷代兵法計策和軍事謀略的總結提煉,但真正出書很晚,至少到了明末,此時還沒有三十六計的說法,只是張遼提前將它們搬了出來。

    “三十六計,分為勝戰計、敵戰計、攻戰計、混戰計、並戰計、敗戰計六類,今日我先講勝戰計,勝戰計乃我方佔據優勢時所用計策,第一計為瞞天過海。”

    張遼在黑板上寫下了瞞天過海四個字,講解道:“瞞天過海乃偽裝惑敵之計,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24
第四百五十六章 南庭

    這已經是張遼在軍校講課的第六天,他本來打算一個月講一課變成,沒想到一眾謀臣和將領聯名請命,一定要讓他把三十六計一口氣講完。

    張遼無奈之下,只能耗費了六天,終於講完,長舒了口氣,看到一眾將領和學子仍在沉思記錄,他給荀彧使了個眼色,出了學堂。

    荀彧跟著出來,二人到了後面演武場外,張遼問道:“文若,編戶入坊政令行的如何?可有阻礙?”

    “使君。”荀彧一襲白衣,步履儒雅,聲音清朗:“上黨、太原、雁門、雲中四郡尚好,其餘郡縣阻力重重,有不少胡人部落或是逃入山谷,或是叛亂,非是郡守縣令無能,胡漢本有仇恨,同化胡人實在不易,若非將軍大敗休屠各,政令本無法推行,如今只能緩緩圖之,恩撫歸附胡人,使其安定富庶,餘者自然來歸。”

    張遼在馬邑城北震懾諸胡人首領,當時胡人首領不敢反抗,個個領命,但回去後或受其他勢力影響,或無法掌控本部落,造成不少部落抗拒編戶入坊政令。而且不止胡人抗拒,連不少仇恨胡人的漢人也不願意接納他們,兩個民族的融合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種情況張遼早有預估,但荀彧提到只有太原、上黨、雁門、雲中四郡推行順利,讓張遼有些鬱悶,事實上也多虧他所派人才得力,否則幷州早已大亂了,終究是幷州胡人的勢力太強。

    他不由嘆了口氣:“安定富庶,使餘者來歸,這需要時日吧。”

    荀彧正色道:“本是如此,大漢數百年未曾同化諸胡,若使君得之,此福澤百世之大事,數代功成,足以為喜,又豈能一蹴而就。”

    張遼笑道:“文若此言甚是,卻不知還有何難處,需要我親自出動?”

    荀彧猶豫了下,道:“將軍既敗休屠各,卻還要安定南庭,否則政令難行。”

    “南庭……”張遼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

    武堂外,張遼趕回州牧府,郭嘉隨行。

    “主公,”郭嘉讚道:“三十六計盡囊戰局機變應對之術,主公當為一代兵法大家,嘉身為謀者,卻是慚愧了。”

    張遼搖頭道:“我知三十六計,但如何用計?何時用計?用何計策?還要靠奉孝諸君,因勢利導,因時制計,因人制計,此天賦也,常人縱知之,也難用之。”

    郭嘉摸著下巴,他就佩服張遼的能力和心胸,換作他人,能講出三十六計這般精要的計策,早已自傲自詡,而張遼卻始終能頭腦清晰的看透事實本質,這樣的主公才值得他們輔佐。

    “奉孝。”張遼想起剛才與荀彧的交談,問道:“休屠各雖敗,幷州胡人勢力猶是強於漢人,不少部落叛亂,我要徹底推行政令,還該做什麼?”

    荀彧一向求穩,張遼還想知道郭嘉的建議。

    郭嘉沉吟道:“主公當防範南庭叛亂,南匈奴歸附一百五十年,統御幷州諸胡,而今雖然勢弱,但名義與威望猶在,主公要掌控幷州,推行政令,南庭不可忽視。”

    “南庭……”張遼突然問了一句:“若是撤了南庭則如何?”

    “撤南庭……”郭嘉似乎並不奇怪張遼的想法,他們要掌控幷州,遲早要與南庭衝突,以張遼的性格,自然不會妥協。

    但南庭是大漢朝廷所設,是一國王庭,從名義上講,地位是遠遠高於張遼這個幷州牧的。要撤銷南庭,必須謹慎對待,不但要面對叛亂,而且要面對朝廷的責斥與質詢。

    郭嘉想了想,笑道:“主公,或可用欲擒故縱之計。”

    張遼露出笑容:“正合我意。”

    這個計策荀彧也會想到,但他卻不會提出來的,因為這是違逆朝廷之事,不合荀彧的理念。

    ……

    西河郡美稷縣,南匈奴王庭,單于的圓頂牙帳之中,南匈奴正開著貴人庭會。

    貴人庭會是南匈奴單于召集族中各王、各重臣、部落大人共議國事的大會,等同於漢庭的朝會。

    如今南匈奴單于於夫羅在中原,王庭之中本是老王攝政,但老王病倒,便由右賢王烏利召集眾貴人。

    牙帳之中,除了右賢王,還有右谷蠡王、左右溫禺鞮王及左右漸將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日逐、左右沮渠、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左右沮渠和一眾萬騎長。

    匈奴政權的統治架構是以欒提氏為核心,但其實質則是通過血緣關係的親疏來分配財產、權力和地位的,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溫禺鞮王及左右漸將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皆是匈奴皇族欒提氏子孫。

    其餘便是匈奴外姓官員和將領。

    不同於漢庭,匈奴的官職也是世襲的,外官之中,日逐地位最高,不同於日逐王,日逐是官號,位於王侯之下,猶在左右大將和大都尉之上,相當於匈奴的輔相,由匈奴貴族呼衍氏世襲擔任。呼衍氏常與欒提氏聯姻,是匈奴外姓第一貴族。

    其餘有貴族丘林氏世襲左右骨都侯,須卜氏世襲左右沮渠,烏洛蘭氏世襲左右大當戶,不過左大當戶呼於已經被典韋斬殺,如今只餘下了右大當戶,也是烏洛蘭氏一部首領。

    前漢時,匈奴分左右兩部,單于王庭在代郡、雲中地區以北,左王、左將、左日逐、左骨都侯、左大當戶、左沮渠皆居於單于庭東方,上谷以東的地區,連線穢貉、朝鮮。右王、右將、右日逐、右骨都侯、右大當戶、右沮渠居於上郡以西,與氐、羌接壤。

    他們隨水草的好壞遷移,其中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所率部落最大,其餘每個頭領也都有自己的部落,擁有無數的騎兵和馬牛羊,各自實力大小不一。

    到了後漢,匈奴分裂,南匈奴王庭仍分左右兩部,但地域卻小了許多,張遼擊敗休屠各,其中有一部分是休屠各本身的勢力,有一部分卻是與南匈奴摻雜的,還有在太原被剿滅的南匈奴右部醯落,可算是真正的右部兵馬。

    南匈奴右部醯落的慘重損失令南庭很多貴族對新任幷州牧大為不滿。

    而幷州牧推行的政令更是危及南庭政權,不過三個月之間,南庭已經召開了五次貴人庭會,商議應對幷州牧政令之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27
第四百五十七章 貴人庭會

    綺麗的圓頂牙帳之中,一個聲音大吼:“休屠各不服王庭調遣,但他們還是我族子民,這幷州牧殘殺我族人,是藐視我族!你們還猶豫什麼?當盡起十萬大軍,殺他個片甲不留!”

    說話的正是南庭左大都尉欒提褚由,左大都尉雖然在欒提氏中地位最低,但也曾有左大都尉繼位單于的先例。如今的褚由的部落勢力頗大,與休屠各也有聯姻,所以很是氣粗,對幷州牧張遼很是不滿。

    “還是小心行事。”右賢王烏利出言反對道:“幷州牧有六萬兵馬,一日之間便打敗休屠各主力與我部醯落六萬精兵,豈能小覷!”

    “還請王庭興兵為我部報仇!我部精兵戰死,那幷州牧必然損失慘重,正是報仇的良機!”一個黑臉卷髯大漢悲憤的高叫著。

    他是南匈奴右部醯落留守的一個萬騎長,醯落一向與休屠各親近,此番聯合起兵,部落中兵馬幾乎全部被俘虜,如今只餘下老弱病殘,失去了兵馬,他們在族中的地位將會一落千丈,很可能不久之後就會被其他部落吞併。

    左日逐呼衍尤浮提點頭贊同道:“不錯,幷州牧敗我族六萬精兵,豈能全無損傷,而今正是其勢弱可圖之時。”

    右賢王烏利搖頭道:“本王去見過幷州牧,他的兵馬很厲害,手下將領也很厲害,還有飛石車,我族要攻打,必然是兩敗俱傷。”

    年邁的右日逐呼衍突灼咳了兩聲,道:“難道我族便任由那幷州牧編戶入坊不成?到時候我族部落離散,王庭便如虛設,諸位也將失去部落、戰馬、牛羊,咳咳……到時我族要亡,我族要亡啊!”

    牙帳中一眾匈奴貴族聽了呼衍突灼的話,無不色變,右大當戶烏洛蘭呼產兒大聲道:“我們絕不接受幷州牧的編戶政令!”

    “不錯!我們絕不接受!”眾貴族神情猙獰,齊聲大吼,他們絕不會放棄權勢。

    “殺死幷州牧!”隨著右大將一聲大吼,眾貴族慷慨激憤,齊聲大吼:“殺死幷州牧!發兵!發兵!”

    右賢王看到連自己右部之中也是群情激奮,左部更是難以控制,無奈的道:“這幷州牧絕非等閒,只恐我大軍過去一敗塗地。不如派人去見漢人天子,求罷幷州牧。”

    左大將不悅的道:“右賢王未免太擡舉那幷州牧了,我等部落聯合起來,足有大軍十萬,皆是精銳騎兵,何懼那幷州牧!漢人天子又如何,與那幷州牧都是一夥的,想當初他們的使匈奴中郎將不知殺了我族多少單于,哼!”

    一直冷眼旁觀的左部輔相日逐呼衍烈土突然開口道:“眼下老王病重,我族無主,何不請於扶羅回來做單于,帶著我族抵抗斬殺幷州牧!”

    “不可!”右日逐呼衍突灼立時反駁道:“於扶羅甘為漢人做奴,不可立為單于!”

    右部諸多貴族紛紛跟著反對,當初正是他們右部聯合休屠各部殺了於扶羅的父親羌渠單于,如今自然不肯接回於扶羅了。

    右大當戶烏洛蘭呼產兒厲聲道:“我等可聯合鮮卑,裡應外合,劫掠幷州,殺了幷州牧,殺死所有漢人,搶了他們的女人,把幷州變成我們的。”

    “不成!”有人反駁:“鮮卑吞我族部落無數,更是大仇。”

    右漸將王開口道:“可聯結羌人,北地先零種、上郡沈氐種、西河虔人種,都曾臣服我族,幷州牧推行編戶入坊惡令,同樣與羌人不利,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完全可以聯合。”

    他此計一出,立時有十多個貴族應和:“右漸將王所說有理,可聯合羌人。”

    眾貴族很快達成一致,當即便有與羌族交好的部落去聯絡西河、上郡和北地羌人。

    這時,右日逐呼衍突灼又道:“我們可派人請求與幷州牧聯姻,明裡求和,迷惑於他,暗中行事,出其不意。”

    “好!”眾人應和:“右日逐真我族智者也。”

    庭會議罷,右賢王烏利回到自己的部落,他一個十八歲左右的青年迎上來,正是烏利的兒子去卑:“大人,庭會如何?”

    烏利嘆道:“眾部落大人決定聯合羌人發兵,殺盡幷州漢人,控制幷州。”

    去卑臉上露出興奮之色:“如此豈不大好?幷州是我族居地,總不能任由那幷州牧肆意妄為!”

    右賢王搖頭道:“他們看不清形勢,我族已非昔日,若休屠各部沒敗還好,聯合起來足以對抗幷州牧,但幷州牧太過狡詐,先發制人,以雷霆之勢攻滅休屠各部,令我族元氣大傷,失去主動之勢,以至於落到眼下的不利形勢,絕非與幷州牧衝突之時。”

    烏利嘆了口氣,眼裡又閃爍著異光:“不過如今漢人內亂,這幷州牧遲早要與中原諸侯爭雄,那時候才是我們的機會,幷州牧如此著急平定我族也是因為如此,如今幷州牧兵鋒正勝,不可攖其鋒芒,應當隱忍以待時機。”

    去卑露出思索之色。他忽然發現自己的父親雖然老了,卻不是人說的那般庸碌膽怯,而是老謀隱忍之人。

    右賢王又道:“我見過幷州牧,真一個英雄人物,殺伐果斷,恩威並濟,不可力敵,如今左部一力主戰,右部也如此,今日庭會之時,我觀眾人之中,唯有右日逐王沉默不言,他是寧胡閼氏後人,老王之子,昔日寧胡閼氏之子伊屠智伢師為單于所殺,他們部落被族人排擠,素來親漢,前次我去太原,幷州牧曾問起過寧胡閼氏後人,若此番起兵失敗,或許我等還要靠右日逐王。”

    ……

    九月鷹飛,是遊牧民族狩獵的季節,獵獸,獵人,打草谷。

    西河郡,綿延的呂梁山脈中,張遼站在一處山峰上眺望著遠處的離美稷縣。

    他的身邊盤踞著一頭斑斕猛虎,正是虎牙,還有典韋、郭嘉和史阿等一眾護衛。

    此時距張遼在武堂講課已經過去了半個月,這半個月裡,張遼馬不停蹄走了十多個縣,暗中巡查政令推行情況。

    張遼對胡人的政策可謂優惠,各縣的政令也宣講到位,此次巡查他下了重手,凡是發現有抗拒政令的人,不論胡人還是漢人,一律重處!一連抄了幾家不法豪強,剿殺了幾個胡人部落,他表現出一個姿態,無論是誰,只有阻攔政令,就絕不容情!

    眺望著南庭的格局,張遼感慨道:“南庭,難辦哪,沒有什麼對錯,但彼此都不會妥協,除非不得不妥協。”

    郭嘉摸著下巴道:“南匈奴劫掠成性,猶如蝗蟲,百姓苦之,更兼反覆無常,主公要安幷州以圖中原,南庭便不能留,否則關鍵之時後方起火,只會壞了大計,悔之晚矣。”

    張遼點了點頭。

    這時,一個暗影匆匆過來,送來一封信函。

    張遼開啟看了看,遞給了郭嘉,郭嘉一看,不由笑道:“聯姻?此必南庭惑敵之計也。”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30
第四百五十八章 南庭動亂

    “不錯。”張遼冷笑一聲:“暫且與他虛以應對,且看他們要做什麼。”

    郭嘉沉吟道:“主公擊破休屠各胡,南庭必然忌憚,多半會聯結鮮卑或羌族,先前我等離間之計,東西鮮卑緊張對峙,自顧不暇,如此一來,羌族倒是很可能摻和進來,尤其是西河與上郡羌人,皆在幷州境內,同仇敵愾。”

    “羌人……”張遼淡淡的道:“這是個遲早要解決的問題。”

    幷州九郡,多半為匈奴佔據,但有一郡卻完全被羌族掌控,這就是位於黃河以西、河套之內的上郡,中平元年羌胡劫掠上郡,上郡的郡治都移到了雒陽,屬於僑治,上郡之地完全淪為胡地。

    除了上郡,與之毗鄰的西河郡也有兩縣為羌族佔據。所以崔鈞很慘,他這個西河太守能掌控的也就南面幾縣,北面全部為匈奴和羌族掌控。

    羌族是東漢最大的邊患,實力遠超匈奴,只從數目就能看出來,匈奴不過數十萬人,而羌族竟有一千四百萬人,相當於漢人的五分之一!

    這是強敵,張遼並不想這麼早就與羌族對上,但如今卻不得不面對了。

    這時一旁的崔鈞開口道:“主公未到幷州時,幷州漢人苦於胡禍,被胡人欺辱,丟家財、失妻女、喪性命,時時難安,家家號泣,主公來後,大敗休屠各,胡人畏懼,漢民無不歡喜,此鈞所深知也,此次若能平定南庭,則幷州復歸漢人也,幷州人心皆向主公也。若是失敗,便是捲土重來,也名望大失,唯主公深思熟慮,謀定後動也。”

    張遼點了點頭,這個幷州牧的確不好當,當初李傕郭汜表奏他為幷州牧本就沒安好心,真可謂任重道遠,步步艱難,若非他手下都是頂尖猛將和謀士,又研製出車弩和霹靂車等利器,能不能擊敗休屠各坐穩幷州還是兩說。

    他轉頭詢問郭嘉:“若羌人與南庭聯合,奉孝有何對策?”

    郭嘉呵呵笑道:“羌人若動,易也。”

    ……

    初平三年九月底,正與幷州牧商議和親的南匈奴王庭突然發動叛亂,幷州各郡的大小匈奴部落多有騷亂。

    各郡守縣令迅速安撫平定,唯有西河、上郡聚攏匈奴大軍近十萬,氣勢洶洶,連高順大軍也不得不北走五原與雲中郡。

    又有上郡沈氐種羌、西河虔人種羌、以及與上郡毗鄰的涼州北地郡先零種羌跟隨南庭叛亂,越過黃河,他們越過黃河,與南匈奴合兵一處,意圖攻伐幷州太原等郡縣。

    叛亂的匈奴連同羌人足有十二三萬,剛穩定下來的幷州又陷入動盪不安之中。

    叛軍分作三路,一路向北攻打雲中、五原和朔方,一路向東攻打定襄、雁門和太原,一路向南攻打西河南部縣城,並意圖穿過呂梁山脈夾擊太原。

    不過匈奴與羌族叛軍一動,就發現自己寸步難行,向北被高順與趙雲阻攔在五原、雲中、朔方一線,向東被典韋大軍阻攔在了呂梁山脈之中,向南則有張郃兵馬阻截。

    張遼早就防範南庭叛亂,幾路大軍在他們叛亂之初,就迅速搶佔了他們通往各方的要道,西河郡的地形恰好是東部綿延呂梁山,西北瀕臨黃河深谷,張遼佔據先機,搶佔要道,一時間竟以少制多,緊緊的將匈奴和羌人鎖在了狹長的西河郡中。

    但各處要道畢竟沒有關隘,在數不盡的匈奴和羌人的瘋狂猛攻下,雙方陷入了激烈的廝殺。

    匈奴和羌人素來勇猛剽悍,除了裝備外,體質是要強於漢人的,此戰的兵力更是二比一,也虧得張遼手下將士訓練有素,軍紀嚴明,否則早已潰敗。

    呂梁山南北綿延八百里有餘,北端雲中山直至雁門與恆山相接,中部南陽山隔開了河西與太原,南部龍門山直至河東郡。

    匈奴與羌族進攻最激烈的就是南陽山和雲中山一帶,尤其是南陽山一帶,是西河至太原的主要通道,匈奴和羌族在這裡的幾條要道中集結了五萬人馬,一波又一波的猛攻,不知疲憊。

    “殺!殺了幷州牧!”

    南陽山一處山頭要道前,匈奴左大將與兩個萬騎長帶著數千精兵有又一次開始衝鋒。

    “幷州牧!可敢與我一戰!”南庭左大將盯著站在山前的張遼,嘶聲大吼。

    百里之內四道山口,這一個山口他們集結了兩萬人,整整攻打了三天,左大都尉、虔人種豪帥先後陣亡,手下匈奴和羌人更是死傷無數,這一道山口外到處都是屍體,每一次進攻他們不得不移開堆積的屍體才能衝上去。

    如此慘重的傷亡,連箭失也耗盡了,但這道山口依舊是難以跨越,幷州牧的兵馬依舊是不急不緩,穩如重山。

    左大將環顧左右,羌人已經開始懈怠,躲在後面,手下匈奴兵也是疲憊不堪,沒了先前的銳氣,而且他們的糧草也不濟了。

    此時左大將對攻破這道山口已經不抱希望,絕望之下他看著山口上大旗下那一道身影,嘶聲大吼,想要挑戰。

    那道身影先前便在激戰時出其不意的突襲,斬殺了左大都尉和羌人豪帥,隨後他知道了那道身影的來歷,赫然是徵北將軍、幷州牧張遼!

    所以左大將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單挑幷州牧,只要能斬殺幷州牧,這三日的損失便值得。

    狹窄的山口只容數千人作戰,匈奴的兩萬兵馬根本施展不開,只能一波波分批進攻。

    山道口上,徵北將軍大旗下,張遼觀看著戰局,準備應對敵人再一次猛攻。

    他衣袍染血,這三日間好幾次匈奴攻勢太強,他親自帶著親衛衝了幾個來回,斬殺了敵人數員大將,才令敵人攻勢潰散。

    張遼的身邊是郭嘉,郭嘉這兩年一直跟著張遼習練禽獸拳,如今身體很是強健,每次征戰基本都隨軍而行。

    山口後面不遠處的山谷中是數千青壯和醫療隊,青壯不斷將重傷員擡下戰場,醫療隊則負責救治傷員,荀彧、審配從太原、河東諸郡也調來了很多醫師。

    這是張遼迥異於他人的作戰風格,戰鬥必須有醫療隊作為後勤,不放棄任何一個傷員,這不但是對生命的重視,有利於凝聚士氣和軍魂,更能練出百戰老兵,那些受過傷再上戰場的兵才是最厲害的兵。

    同樣,擔架和高濃度酒在救治傷員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否則救治傷員極為困難,因為匈奴用的箭多半都沾過馬糞的,很容易感染。

    張遼正觀察著戰場,突然看到一個匈奴大將出來,而後操著生硬的漢語邀請他單挑。

    他不由露出笑容,據他這幾日觀察,這個敵將應該就是這一股敵人中地位最高的將領了。

    郭嘉看到張遼意動,忙勸阻道:“主公切不可出戰,須防敵人使詐,萬金之軀更不可輕易犯險,實為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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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