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末召虎 作者︰秋風知了 (全書完)

 
V123210 2017-1-3 19:37: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1 746828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32
第四百五十九章 以一挑十

    “奉孝儘可放心。”張遼嘿嘿一笑,而後看向山口外嘶聲大吼的匈奴大將,哈哈大笑兩聲,縱聲喝道:“一頭小黑羊,比山雞還弱的玩兒,也妄想挑戰本將,去喝飽了馬奶再來吧!”

    “哈哈哈哈!”

    張遼這邊眾將士被他逗得大笑,有不少人跟著大吼:“小黑羊,吃馬奶去吧!”

    笑聲傳遍了山道,令將士們緊張疲憊的心絃為之一鬆,精神更盛。

    南匈奴這邊,左大將聽到張遼呼他小黑羊,不由大怒,在匈奴,羊代表的就是孱弱無能,張遼這句小黑羊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幷州牧小兒!”左大將暴怒的大吼:“小兒!懦夫!快來與我一戰!不戰就是羔羊崽子,你又有何臉面做幷州牧!”

    對面張遼怒喝道:“小黑羊不服,要戰也罷,將爾等最強大的羔羊拉出來,各出軍陣二十步,兩軍陣前,本將以一挑十,否則不顯本將勇力!”

    “主公!”張遼身後郭嘉色變:“萬不可犯險!”

    不想他話音剛落,那邊左大將已經狂喜大吼:“好!幷州牧真英雄氣概!我族勇士早已準備好了!”

    這左大將在絕望之下一看到自己的激將之計成功,狂喜之下唯恐張遼後悔,立時回身吆喝了幾個名字,身後兵馬中迅速衝出來十多個大漢,個個人高馬大,一看就頗有勇力,有匈奴將領,也有羌人頭領。

    “請幷州牧出戰!”

    左大將高舉兵器,一聲大吼,他身後十多個匈奴和羌人勇士跟著齊聲大喝。

    張遼手提鉤鐮刀,掃了一眼出列的十多個匈奴和羌人大漢,看裝束多半都是高層將領,他咧了咧嘴,指著領頭的左大將哈哈大笑:“爾等就剩這幾個勇士了?”

    左大將等人聽到張遼鄙夷的言語,皆是大怒:“且出來一戰!”

    左大將沉聲吩咐身後十多個將領:“衝過去,其他不必管,全力擊殺幷州牧!”

    這十人中有兩個萬騎長,還有幾個千長,羌人頭領,是如今左大將能集結的最強勇士,他們聽了左大將吩咐,一個個神情猙獰:“這個知道,殺了幷州牧,大軍立即殺過去。”

    山口道上,郭嘉要阻攔,卻見張遼手提鉤鐮長刀,沉聲吩咐身邊史阿和弓箭營:“帶一百擊剎士,搭箭上弩,隱於身後,隨我向前,待我一聲令下,立時發箭,攢射那十人。”

    “喏!”史阿早已習慣了張遼的無恥,立時令擊剎士準備行動。

    張遼又看向薛明和郝昭:“山口留一千人守備,薛明帶兩千猛虎士,郝昭領一千弓箭兵,準備衝鋒,掩殺過去,陣型不亂,追擊十里!而後迂迴向北,夾擊北山口,配合典中郎破敵!”

    薛明和郝昭興奮的領命。

    “主公……英明。”郭嘉咧了咧嘴,摸著下巴退開,再看對面那十多個將領,集於一處,可不就是一堆箭靶子。

    不同於匈奴箭矢耗盡的情況,張遼在作戰中很注意節奏,弓箭手除了剛開始一波拋射外,再也沒有行動,隱藏於後方,一來掩護,二來只等關鍵時候發力。

    山道口,一百擊剎士在史阿的帶領下迅速到位,其餘將士也提刀上弓,隨時準備衝鋒。

    張遼提著鉤鐮刀,帶著一百擊剎士出了山道口。

    匈奴那邊,左大將看到張遼身後竟帶了一百士兵,不由面色難看,喝道:“幷州牧,既是單挑鬥將,為何領這麼多兵馬?”

    張遼仰天大笑,一副不屑的樣子:“本將單挑,豈能無人吶喊助威,以壯聲勢!爾等亦可找人助威,快快上前,且讓本將殺個片甲不留!”

    左大將等人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幷州牧會是如此,有心懷疑,但看到幷州牧一人當先,大步向前,當此千載難逢之機,他們又不願意放棄。

    “囉囉嗦嗦做什麼,一群小羔羊,快上來單挑。”張遼一邊大笑,一邊行走很快,彷彿迫不及待的要單挑,雙方距離轉眼到了六十步內,左大將等人警惕起來。

    “且慢!”左大將厲聲喝道:“你單獨……”

    幾乎同時,張遼一聲厲喝:“攢射!”

    早已上好弦的一百擊剎士立時從身後擺出弩箭,齊齊發箭。

    啾!啾!啾!

    百矢俱發,攢射那左大將與十多個勇士。

    擊剎士攢射經驗極為豐富,動作更是利索,箭矢發出後,他們疾奔向前,越過張遼,手中弩箭毫不停息,迅速扳開扳機,扣弦連發,腳下奔跑動作不定,迅速拉近距離,而後再扳開扳機,再扣弦。

    不過幾息功夫,近千支弩箭都攢射在了那一片地。

    那裡,匈奴左大將和十多個勇士包括兩個萬騎、幾個千長和羌人頭領,全部被萬箭攢心,死不瞑目!

    這一部匈奴和羌人兵馬的高階將領幾乎全部被一舉擊殺。

    他們身後,那些匈奴兵都驚呆了,羌人也懵了,主將和幾個大將全部身死,他們一時間失去指揮,無所適從。

    張遼卻毫不猶豫,手中鉤鐮刀一揮,喝道:“殺!”

    山道後面立時鼓聲如雷,山道上薛明和郝昭帶著三千名早已蓄勢待發的士兵立時咆哮著衝了出來,朝萬數匈奴和羌人兵馬衝了過去。

    兩千猛虎士在前,一千弓箭手在後,猛虎士在前長矛一波投擲拋射,而後陌刀加雙戟,陌刀在中,雙戟左右,大步殺向前,弓箭手在後箭雨掩殺。張遼獨特的練兵手段使得他手下的將士配合極為密切,猶如一體。

    失去指揮的匈奴兵節節後退,隨著數百匈奴兵慘嚎著死於陌刀之下,加之箭雨臨頭,匈奴兵立時大亂,有幾個想要指揮的將領一冒頭,立時被早有準備的擊剎士攢射。

    遊牧民族本就是以部落聚合而成,向來是一窩蜂作戰模式,散漫而缺乏韌性,有幾個主將被殺的部落又承受了一波箭雨襲擊,沒有頭領的他們立時轉身逃散,如此一來,登時引發了大規模潰散,一發不可收拾。

    而豪帥早死的羌人本就躲在後面,他們與匈奴素有摩擦,此次又是臨時合作,見此情形毫不猶豫拋棄盟友立時退走。

    當此情形,左大將等將領身死,匈奴和羌人再也難以組織起反擊,這一道山口戰局已定,張遼沒有追擊,而後退回後方,吩咐郭嘉:“傳信典中郎,南山口已勝,一個時辰後,夾擊北山口。”

    南陽山一帶四道山口中,又以南山口和北山口頗是開闊,由張遼和典韋親自駐守,荀攸和郭嘉參謀。

    兩道山口一直以信鴿和烽煙傳遞資訊,據張遼所知,典韋那邊打得更激烈,匈奴兵和羌人的損失也更大,如今只需要添著最後一把柴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36
第四百六十章 離間

    苦戰了三天,張遼一舉算計了匈奴這一路主帥左大將和幾個萬騎長,得逞之後,絲毫不給匈奴喘息的機會,不但擊潰了這一支兵馬,斬殺無數,而且在當日黃昏又迂迴向北,與北山口的典韋夾擊,破了另一路人馬,直殺至入夜,匈奴和羌人死傷無數。

    至此,南陽山一帶的五萬四路匈奴和羌人兵馬潰了大半,只餘下兩路小股兵馬,不足萬人,由牽招幾個校尉據山口而守。

    張遼沒有再去進攻這兩路匈奴和羌人兵馬,而是命典韋領兵連夜向南,與張郃夾擊南庭南路人馬。

    路途張遼早已命人提前打探好,典韋帶著六千兵馬趁夜潛行,至子時抵達匈奴南路大軍之後十里之外山林中,他們並沒有立時行動,而是休息了半夜。

    將近黎明之時,南部據守的張郃突然對匈奴和羌人南路軍發起了猛攻,匈奴和羌人不防之下吃了個大虧,正鏖戰之時,典韋帶兵從後方猛然殺出,匈奴南路軍登時大亂。

    典韋和張郃前後夾擊,整整激戰了大半日,直到午後,南路兩萬匈奴和羌人兵馬被斬殺過萬,餘下的皆被俘虜。

    隨後典韋和張郃合兵一處,向北連下圜陽、圜陰二縣,將虔人種羌掌控的西河郡中部地區全部拿了下來。

    虔人種羌參與了匈奴作亂,派出的五千兵馬被斬殺、擊潰、俘虜,連豪帥也被斬殺,兩縣之中再無抵抗之力,很輕易被收復。

    而後典韋和張郃並沒有繼續冒進,而是迅速掃蕩掌控地區內的匈奴和羌人殘軍潰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這一片地區清掃徹地。

    西河太守崔鈞迅速帶著張遼任命的縣長、縣丞,掌控縣府,安撫百姓。

    呂梁山脈、南陽山中,張遼得知典韋和張郃得勝的訊息後,不由露出笑容,這一戰打得很艱苦,匈奴貴族的反噬前所未有的激烈,好在南路已經基本平定,如今剩下的就是北路四萬騎兵和東路餘下的兩萬兵馬了。

    這還是硬骨頭,從高順和趙雲傳來的訊息看,戰鬥打得極為慘烈,將士陣亡不少,北面雖然有山口,但更有大片草原,匈奴人的騎射不容小覷。

    更關鍵的是,還有南庭,只要南庭在,匈奴人的抵抗就不會停止,包括幷州其他各地的匈奴部落也不會安穩。

    只是張遼若親手滅了南庭,也會引起胡人的仇恨,對於將來安定幷州、安撫胡人頗是不利。

    不過郭嘉早已計策。

    就在河西郡激戰之時,黃河西岸,上郡,治所膚施縣中來了一支羌胡兵,在縣境內徘徊。

    這支突然來的羌兵自稱是先零種羌,是應匈奴南庭之邀趕來進攻幷州的,膚施縣的沈氐種羌人並未懷疑,也並未有多少防範。

    一來是因為先零種羌與他們雖然部落不同,但族類相同,二來因為他們部落的兵馬多半也是應匈奴南庭邀請去了西河郡協助作戰,自然對這支同樣應匈奴邀請的先零種羌不會有太多懷疑了。

    深夜,又一支不過三千人的兵馬從東面渡過黃河進入了上郡境內,赫然是一支匈奴兵馬。

    這支匈奴兵馬偷偷進入了先零種羌大營,與之匯合。

    大帳之中,上首赫然是張遼麾下中郎將徐榮,而這支進入上郡的先零種羌正是他手下的羌胡兵偽裝。

    而下首卻是校尉楊漢、韓卻和牧寒,他們正是匈奴兵的統領,所帶的匈奴兵是先前張遼在雁門俘虜的,還有一些是從上黨等胡人部落招募的。

    “徐中郎。”楊漢與韓卻、牧寒抱拳道:“主公有命令,我等來了上郡之後,皆聽徐中郎吩咐。”

    徐榮點了點頭,道:“某已得知主公計策,膚施城中已安排了內應,今夜子時,便合兵攻破膚施城,而今漢人全被驅趕城外,城中皆是羌人,入城之後,不可容情,斬殺沈氐種羌人,燒了他們的老巢,劫掠他們的牛羊,切記!須令匈奴兵大肆張楊,讓羌人皆知是匈奴攻打他們老巢,這才是我們此戰的目的。”

    “喏!”楊漢三人應命。

    當夜,沉寂中的膚施城東門突然出現了騷亂,而後城門大開,數千匈奴兵怪叫著攻入城中,四處放火。

    城中聚攏的皆是沈氐種羌人,他們從睡夢中醒來,還沒來得及反抗,就遭受了襲擊,沈氐種羌人豪帥的府邸率先被攻破,豪帥去了西河郡響應匈奴叛亂,不在府中,府中全無抵抗之力,除卻婦孺,府中反抗之人皆被高叫的匈奴人殺死。

    城中還有千數羌兵,全部被攻殺,一直到天亮,城中一片廢墟,到處可見匈奴兵張狂來去,搶掠了上萬牛羊和馬匹,堂而皇之離去。

    不過在城外,這支匈奴兵卻遭到了昨日來縣城的先零種襲擊,丟棄了牛羊,四散逃竄,跑到了其他縣城和鄉里劫掠羌人。

    膚施城殘存的羌人感激先零種羌人救助,先零種羌人卻告知他們,匈奴此番準備退去塞外,需要劫掠大批牛羊,此前調走羌人去西河作戰,正是毒計,一面消耗羌人兵馬,一面趁機派兵進入上郡劫掠他們的牛羊。

    沈氐種羌人聞言,無不驚怒,立時派人去西河報知與匈奴作戰的豪帥。

    而先零種羌人則叫囂著要去報復匈奴,襲擊南庭。

    在那支匈奴兵的繼續肆虐下,一時間竟有不少有不少仇恨匈奴的沈氐種羌青壯願意跟隨先零種羌去襲擊匈奴南庭。

    於是徐榮帶著“先零種羌”和沈氐種羌跨過黃河,進入西河郡北部平定縣內,沿途之中,遇到匈奴人,他們便自稱是應匈奴之邀而來協助作戰,此時匈奴大軍皆在外面作戰,匈奴部落對羌人還沒有防範,他們行進竟然頗是順暢。

    就在這兩日間,南匈奴王庭得知了南路軍大敗的情況,看到幷州牧兵馬逼近西河郡北部,慌忙又從各部落抽調了一萬兵馬,與趕赴過來援助的“先零種羌”匯合,在平定縣南部阻擊幷州牧兵馬。

    不過匈奴還沒喘口氣,正在五原、雲中一帶協助匈奴作戰的沈氐種羌人突然叛亂,襲擊匈奴大營,南匈奴統兵的右大將和右大都尉大怒,反攻沈氐種羌。

    趙雲和高順趁機進攻,南匈奴北路兵馬陷入混亂。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38
第四百六十一章 南庭覆滅

    十月初二,西河郡圜陰縣北部大地,狂風漫卷,木葉搖落。

    張遼領典韋、張郃共三萬兵馬屯駐於此,與駐紮在平定縣南的匈奴兵馬對峙。南匈奴已經失去了西河郡中部之地,據平定縣南部的內長城而守,一時間不易攻打。

    時近黃昏,秋風微寒,大旗招展,張遼站在一處高地上舉著竹筒製成的望遠鏡觀察著匈奴兵在內長城上的兵力分佈。

    這兩日大戰雖然損失不輕,但節節推進,將士們的士氣很是高昂。

    這時,郭嘉匆匆而來,喜道:“主公,徐中郎傳來訊息。”

    張遼接過密信,拆開看了看,遞給郭嘉,笑道:“徐榮如今已在平定縣,離間之計進行的很順利,估計雲中、五原的沈氐種羌叛亂只在半日之間,今夜該讓徐榮行動了,為羌人的叛亂添一把火。”

    郭嘉摸著下巴道:“這一把火燒成了,南庭可定也。”

    張遼伸出手,感受著漫卷的狂風,喃喃道:“夜黑風高,真是個好日子。”

    他回身看向郭嘉:“傳信徐榮,今夜便行動,再傳令諸軍,早點用餐,戌時休息,寅時起身,準備大戰!”

    “喏!”郭嘉領命而去。

    ……

    入夜,平定縣,位於南匈奴大營西側的羌人大營中,一眾羌兵早已休息,羌人此番是來援助匈奴的,他們單獨紮營,早早休息,匈奴人也不便干涉。

    這時,一個士兵匆匆來到中帳前,取出一塊腰牌,又低聲道:“保有厥士,克定幷州。”

    帳前親衛查看了腰牌,抱了抱拳,放他進去。

    大帳之中,一副羌人打扮的主帥徐榮接過密信,藉著燭火看了之後,小心燒掉,看著密信化作紙灰,才轉頭看向傳信兵,微顯僵板的臉上露出微笑:“辛苦了,傳信主公,徐榮已收到命令,今夜暗計行事。”

    “喏!”

    傳信兵離開後,徐榮立時喚來親衛:“令火長立時準備飯食,在傳令各營,子時用餐,丑時拔營,攻打南庭!”

    “喏!”親衛領命出帳。

    聽著外面親衛行動起來,徐榮又仔細的查看了地形圖,再一次確定了路線,長舒了口氣,忍不住站起身來,在大帳中徘徊著,思索著每一步每一個環節。

    這一戰,他責任重大,張遼雖然沒說什麼,但他卻知道,絕不容有任何差池。

    丑時,正是人們沉睡之時,六千羌胡兵悄然離營,戰馬銜枚裹蹄,趁著夜色一路潛行向北,兩裡之外的匈奴兵根本沒有察覺到這裡已經是一處空營。

    行出六七裡,徐榮立時命令全軍上馬,六千騎疾馳向北。

    路線早已打探好,一個多時辰後,六千羌胡兵進入美稷縣境,南庭的所在。

    這一次叛亂,南庭是孤注一擲,幾乎調盡了所有的兵馬,連各部落的青壯也被大批抽調,此時兵馬都在百里之外的西河郡各處邊境,南庭之中兵力空虛,僅王庭有千數士兵守護。

    徐榮帶著騎兵衝入美稷縣後,馬不停蹄,一路直奔匈奴王庭所在。

    ……

    南匈奴王庭牙帳之中,右谷蠡王、左右溫禺鞮王、左日逐王、左右漸將王、左右日逐、左右沮渠等一眾匈奴貴族皆在,不過右賢王和右日逐王卻不在。

    牛燭下,眾人的面色都不好看,年邁的右谷蠡王嘆道:“爾等起兵,卻不能敗幷州牧,反而丟了半個西河,又折損了數萬兵馬,而今在雲中作戰的羌人也叛變了,哎……該如何是好啊?”

    右大當戶烏洛蘭呼產兒哼道:“羌人本不可靠,我已暗中聯絡鮮卑,許以共分幷州,只要我等固守,待鮮卑兵馬南下,幷州牧必敗!”

    當初提議聯絡羌人的右漸將王面色很難看:“雲中的沈氐羌為何叛亂?多半有緣由,不過當務之急最好派人去前去平定縣告知左右骨都侯羌人叛亂之事,他們那裡也有羌人,要防有變。”

    “不錯。”右溫禺鞮王連連點頭:“我這就派人去。”

    這時,右日逐又道:“我等何不假意與幷州牧講和,拖延時日,等待鮮卑人南下。”

    “好,這個計策好。”眾人附和。

    不料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嘈雜聲。

    左漸將王露出不滿的神色,立時喚來親衛:“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不想親衛還沒離開,外面就有人急匆匆衝進來,大聲道:“不好了,不好了,羌人殺過來了,羌人殺過來了!”

    “羌人?”牙帳中的眾人臉色大變。

    “可惡的羌人!”左溫禺鞮王拔出彎刀:“定要將他們斬盡殺絕!”

    左日逐神色凝重:“有多少羌人?”

    那親衛慌忙道:“黑暗之中,不知有多少,他們到處放火,應該超過一萬……”

    “一萬!”眾人不由大驚失色:“哪來的這麼多羌人?”

    “咳咳!速速離開牙帳,到本部落……”右谷蠡王喘著氣:“單于庭不能毀於我等之手哪。”

    他話音未落,外面就傳來激烈的廝殺聲,眾人環顧左右,不由面色蒼白。

    ……

    美稷縣城中,到處火光沖天。

    徐榮騎在馬上馳奔,面色冷酷的看著手下騎兵潑出火油,丟擲火把,張遼的軍紀嚴明,但在這裡,他們不需要軍紀。

    轉眼之間,牙帳在望,徐榮立時下令:“殺過去,圍住牙帳,放火箭!”

    “烏拉!”一眾羌胡騎兵嗷嗷狂叫,火箭一片片射向牙帳。

    守衛牙帳的百數匈奴兵還沒奔過來,就被殺死在牙帳前。

    大火熊熊燒起,牙帳之中傳來驚呼聲,不少匈奴人冒火衝了出來,看打扮皆是匈奴首領和貴族。

    徐榮嘴角笑意更冷,一揮手:“此戰不受降,格殺勿論!天亮之後,本將要看到南庭化為灰燼!”

    “嗷嗚!”羌胡兵更加瘋狂,將這一片牙帳團團圍住,拼命的放火箭。

    衝出牙帳的匈奴貴族,包括左右溫禺鞮王、左日逐王、左右漸將王、左右日逐、左右沮渠,一個個在匈奴身份尊貴的首領皆被射殺,轉眼被火海吞噬。

    匈奴南庭兵力空虛,本就沒多少兵馬,如今大多還在沉睡中,根本沒有什麼抵抗之力,他們的兵馬分佈四方防禦,也沒料到會有一支羌胡兵衝進來,造成如此可怕的後果。

    南匈奴牙帳在大火中熊熊燃燒,在徐榮的命令下,羌胡兵又將大火燒向了整個美稷縣。

    美稷縣中近半都是穹廬,狂風漫卷之下,大火迅速蔓延。

    一個時辰後,整個美稷縣陷入禍害,徐榮將兵馬撤出城外,大火又燒向城外匈奴的穹廬。

    此時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但熊熊火光照亮了半邊天際,濃煙更是面面滾滾,到處都是羌胡兵的大笑聲,到處都是匈奴人的哭嚎聲。

    混亂之中,羌胡兵不理會婦孺,但凡是遇到衣著華麗的匈奴貴族,一律射殺斬殺!

    徐榮看著匈奴的南庭在火光中化作灰燼,他不知道自己在牙帳射殺了多少匈奴頭領,但他知道,今日之後,匈奴南庭將不復存在,而主公張遼也絕不會再給他們在幷州重建王庭的機會。

    更重要的是,這場大火是羌人放的,與漢人無關,與幷州牧無關,是匈奴叛亂,引狼入室,自食其果。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39
第四百六十二章定匈奴

    黎明之時,美稷縣西部數十里外,這裡是一片穹廬,這是右賢王的部落。

    右賢王烏利坐在大帳之中,神情憔悴,年方四十多的他此時顯得蒼老起來他,他的身邊正是兒子去卑,還有右日逐王。

    “大人。”去卑看著外面矇矇亮的天色,神情憂慮:“我族真要敗於幷州牧之手麼?”

    “是啊。”烏利長嘆道:“天不佑我族,派來了個幷州牧。”

    去卑咬牙道:“可是我們聯合了羌人,有十三萬兵馬,難道就沒有一點機會?也許還有取勝的機會。”

    烏利搖搖頭:“你還年輕,看不透,我族起兵十數萬,志在攻破雁門和太原,殺死幷州牧,可是如今連西河郡也出不去,足見幷州牧早有準備,戰事始終在他的掌控之中,何況南路五萬兵馬已經大敗,沒希望了。”

    去卑神情沮喪:“難道我族就這麼認輸?接受幷州牧政令?”

    “不錯。”烏利嘆道:“要讓族人活下去,只此一途,我已與右日逐王派人暗中去向幷州牧結好,你一定要帶著族人活下去。”

    “大人!”去卑眼裡露出屈辱的神色。

    就在這時,一個匈奴兵倉皇進來,大聲道:“大王,不好了,不好了,單于庭……南庭起火。”

    烏利一下子癱倒在地,去卑一把抓起那匈奴兵,厲聲道:“單于庭因何起火?”

    那匈奴兵慌忙道:“是羌人,是羌人放火燒了單于庭,牙帳中的大人全死了!”

    “羌人?”去卑一呆,隨即咬牙切齒:“羌人!”

    “出去吧。”烏利突然擺了擺手,讓那個士兵退下。

    看著去卑鐵青的臉色,烏利反而神情輕鬆了下來,看著兒子,道:“去卑,你要看清形勢,匈奴的時代已經過去,鮮卑人崛起大漠,我們失去了草原,就失去了強大的根本,我本以為大漢也要終結,漢人也要遭受滅族劫難,可是看如今這幷州牧,才知漢人氣數還在,幷州牧若是不死,遲早要興旺漢庭,或是一個朝代,我死後,你要誠心投奔幷州牧,這個人是個英雄,值得你效忠。”

    “大人,大人不能死。”去卑有些焦急。

    烏利露出笑容:“此次我族起兵,我們部落也派出了兩個萬騎長,無論如何總要有人出來承擔,何況如今王庭之中以我為尊,我豈能退縮?我死了,可以保留我的族人,死得其所。”

    “大人。”去卑咬牙:“部落不能沒有大人。”

    烏利搖頭道:“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部落了,記得,一定不要為我報仇,我不是死於幷州牧之手,而是死於那些不知進退的族人之手。”

    他轉頭看向一直沉默的右日逐王,道:“伊達,去卑便託付給你了,我觀幷州牧對寧胡閼氏後人頗是親近,你切忌不可生異心,便可保世代安穩。”

    右日逐王伊達道:“賢王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不會去做糊塗的事。”

    烏利又看向兒子,嘆道:“從此以後你就改名叫劉去卑。”

    “大人。”去卑一驚。

    卻聽烏利道:“其實我們一脈是有漢室血脈的,一百多年前,大漢光武帝孫子劉進伯擔任度遼將軍,敗於我族,被俘之後娶妻生子,我們便是他的後人,所以說我們與右日逐王一樣,也有漢人的一半血脈,而且是漢室宗親。”

    去卑不由一呆,他還是第一次聽父親說起這個,不由沉默起來,本來心中的抗拒也消減了不少,原來他也有漢室的血脈,算是半個漢人了。

    ……

    同在黎明之時,圜陰縣,張遼帶著典韋、張郃三萬大軍,早已用過早餐,集結成陣,隨時準備進擊。

    就在黎明前,他已經收到徐榮傳來的訊息,南庭大火,而且徐榮也放縱那些匈奴人給南北守軍傳信。

    張遼如今就在等待這個機會。

    當東方第一縷陽光照射大地之時,山丘之上,望遠鏡中,張遼清晰的看到守衛內長城的匈奴兵騷亂起來,不過片刻,便有大股大股的匈奴兵瘋狂的衝向北面南庭所在之處。

    內長城上,只留下了不過兩千匈奴兵守護。

    張遼二話不說,一揮手,鼓聲雷動,典韋和張郃帶著三萬大軍發起衝鋒。

    五架霹靂車在軍陣中軲轆軲轆前行。

    距離內長城八十步時,霹靂車先架起來,巨大的石塊飛起,朝內長城上砸去。

    霹靂車運輸不易,只運過來五架,但這五架霹靂車最大的作用不在於殺傷力,而在於威懾力。

    內長城本就破敗不堪,城上匈奴兵此時心中惶惶更無心作戰,當第五波巨石砸過去時,那些匈奴兵再也難以堅守,連滾帶爬下了城牆,朝南庭方向逃竄。

    典韋和張郃領著三萬大軍衝過了內長城,進入了西河郡北部,猶如潮水一般,橫掃沿途遇到的一切匈奴部落。

    大軍分為左中右三部,典韋領一萬,張郃領一萬,張遼親自領一萬,他們沒有對匈奴部落展開大屠殺,但是將所有部落的匈奴頭領和將領全部抓起,又令那些匈奴部落原地待命,留在部落中不得流竄,凡是出了穹廬的,則一律格殺。

    太陽當空之時,張遼的一萬大軍率先到了美稷縣南庭所在之處。

    看到一片灰燼的南庭,他心中長舒了口氣,從此以後,南匈奴算是名存實亡了。

    不過他還沒感慨多久,就看到北面蹄聲如雷,無數的匈奴兵瘋狂衝過來,不過貌似是在逃散。

    張遼很快看到了後面的旗幟,分明是趙雲、高順、牽招領兵追殺南匈奴北路和東路部分大軍至此。

    想必是南庭被燒的訊息傳到了匈奴北路軍中,本就與羌族火拼的他們再也無心作戰,慌忙趕回南庭。

    而高順和趙雲自然不會放過機會,一路追殺,斬殺和俘虜無數,匈奴北路五萬大軍折損過半,而東路攻打雁門的大軍是同樣的情況,被牽招等將領驅趕過來。

    看到匈奴最後一股強兵,張遼一聲令下,立時帶兵掩殺過去,緊跟著典韋和張郃也領兵趕過來,一併殺上來。

    大戰慘烈無比,匈奴兵馬左右衝鋒,絕境之下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

    而張遼這邊的兵馬士氣更盛,匈奴覆滅在即,令所有人充滿了鬥志。

    高順的陷陣營步步突進敵人中軍,逼迫的敵人帥旗連連後退。

    典韋的猛虎營陌刀如刀山,典韋雙戟左右開弓,將匈奴兵團團護衛的左骨都侯斬為兩段。

    趙雲的驍騎營縱橫來去,趙雲一杆長槍先後刺死了匈奴的右大將和右大都尉。

    張遼帶著猛虎營,鉤鐮刀不分兵將,一條血路斬殺過去,凡是有自己的士兵被困的地方,就有他衝過去斬殺救援。

    史阿帶著擊剎士,狩獵匈奴的千長、百長、什長等小頭領,匈奴的大軍失去指揮,越來越亂。

    激戰兩個時辰後,匈奴大軍再也堅持不住,徹底潰敗,一部分跪地投降,一部分向西逃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40
第四百六十三章 追擊

    南匈奴王庭位於美稷縣,而匈奴諸多部落多半都聚集在美稷以西、朔方以南、上郡和北地郡以北的地域之中,保持著遊牧的習俗那裡沒有設郡縣,只有大漠和草原。

    此時匈奴兵逃走的方向正是那裡,顯然是要去尋找部落,張遼自然不會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

    他跨坐在象龍上,鉤鐮刀指前,振聲大吼:“大戟留後,驍騎、陷陣、猛虎,向西追擊!不破匈奴誓不不休!”

    “殺啊!”

    中軍鼓聲猶如九天雷動,十面戰鼓俱起,震天撼地,典韋、高順、趙雲三員猛將率麾下猛虎、陷陣、驍騎,猶如出匣猛獸,大軍洶湧如潮,席捲向西面逃走的匈奴潰軍。

    前番雁門之戰從休屠各胡繳獲了四萬戰馬,經過幾個月訓練,典韋、高順手下的士兵多半都能騎乘,此時無論步騎,皆是乘馬追擊,不落於匈奴。

    張郃則領大戟營坐鎮美稷,收攏投降的匈奴俘兵,以防發生二次叛亂。

    張遼將手下大多兵馬交給張郃,自己只帶了五百精銳親衛,正要揮兵向西,這時郭嘉騎馬匆匆而來:“主公,文若從太原傳來訊息,南庭右賢王和右日逐王兩日前派使者去了太原,願意為主公效命,遵從政令。”

    “右賢王與右日逐王?”張遼皺起眉頭。

    匈奴的大王、名王、小王很多,名字也奇離古怪,但是對於屬於六角核心的右賢王與右日逐王他還是知道的。右賢王烏利據說是光武帝裔孫劉進伯後人,而右日逐王伊達則是王昭君的後人,他們都有漢人血脈。

    郭嘉身側一個披著漢服的匈奴人在兩個親衛的看押下,慌忙過來,伏拜在地:“小人趙得力拜見使君,並代右部屠耆王、日逐王向使君問好,屠耆王、日逐王願領部落向使君效忠,遵從使君政令。”

    “趙得力?”張遼看他舉止有理,談吐不似一般匈奴人,問道:“你是漢人?”

    趙得力忙道:“小人父親是雁門人,母親是匈奴人。”

    張遼目光冷肅:“可曾助匈奴為禍漢人?”

    趙得力額頭大汗津津:“小人跟隨右賢王,從未害過漢人,還暗中救過不少被匈奴俘虜的漢人,右賢王與右日逐王向來親漢,與其他部落不同。”

    張遼這才點了點頭,問道:“右賢王、日逐王部落是在西面吧?”

    “回使君,正是在美稷以西八十里外。”趙得力恭敬的應道。

    張遼道:“右賢王之意本將已知,只是他為南庭之首,南庭叛亂,他罪責不淺,此番我大軍西向,他若是真心歸附,自會領部落投降,並阻截收攏匈奴逃兵,若收攏過萬數,本將可將功折罪,免他一死。”

    “多謝使君大恩,右賢王早有計議,定會收攏潰兵!”趙得力臉上露出喜色。他一路上看到匈奴人伏屍遍野,南庭化為廢墟,無數匈奴貴族人頭落地,心中對這個年輕的幷州牧極是敬畏小心,此時聽到幷州牧竟然鬆口,心中登時鬆了口氣。

    “嗯,汝便隨我一道向西吧。”張遼道了句,讓親衛將趙得力待下去,他轉頭吩咐郭嘉:“奉孝,傳信文若,著他領張既一眾掾吏快馬趕來美稷,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們將與我留在這裡,全面處置安撫匈奴部落,遷徙分散,編戶入坊。”

    “喏。”郭嘉抱拳道:“主公今日平定匈奴,乃大漢四百年以來未有也,從此幷州復入漢土矣。”

    張遼眯著眼睛,指向西南:“幷州有九郡,上郡尚在羌人掌控之中。”

    郭嘉道:“此番上郡沈氐種羌附亂,主公正可挾大勝之勢討之,收復上郡,並進北地,他日便可順勢圖謀涼州。”

    “奉孝留在這裡助儁乂處置俘虜吧。”

    張遼點了點頭,一拍象龍,長刀指處,五百親衛向西,蹄聲如雷。

    郭嘉看著張遼絕塵而去,自語道:“今日收匈奴,當今天下諸侯,誰能及主公,只是主公所圖甚遠,要復雍涼,開西域,平烏桓,破鮮卑,任重而道遠哪。”

    美稷縣以西,張遼帶著五百親衛一路追擊,高順、典韋和趙雲早已在前面追擊,沿途中處處可見匈奴人的屍體。前兩日拉鋸戰時雙方還各有傷亡,此時匈奴逃散無心作戰,道旁留下的清一色都是匈奴人的屍體。

    右賢王的使者趙得力跟隨在張遼身邊,為張遼指路,他們的目標是右賢王和右日逐王的部落。

    五百精銳越過一道河水,繞過一處山頭時,突然從道旁數十步外橫著衝出來五六百匈奴騎兵,當先一人身高近丈許,手持一杆帶齒巨殳,猶如狼牙棒,大吼著直朝張遼殺來:“賊將受死!”

    趙得力色變道:“使君快走,此是烏洛蘭右部萬騎長黑屠,是右部第一勇士,力大無窮,百人難敵,他手下黑屠衛,精銳無比,必是在此伏擊使君。”

    張遼看黑屠那杆帶齒巨殳上染滿了血跡,顯然殺了自己不少將士,神色一厲,喝道:“弩!散射!”

    啾!啾!啾!

    親衛營中有二百擊剎士,都配有連弩,出發前便上好了弦,卡置在特製的馬鞍一側,聽到命令立時取弩射擊。

    衝過來的數百匈奴兵登時慘叫著倒下一茬,衝在最前面的萬騎長黑屠擋開了大多箭矢,中了兩箭,卻全然無視,凶悍無比,只舞著帶齒巨殳朝張遼猛衝過來,志在殺死張遼。

    張遼身側猛虎士剛下馬展開陌刀陣,見狀立時要迎上去,張遼喝道:“閃開!爾等斬殺賊兵,賊將交予我!”

    觀將觀勢,張遼一看這黑屠的殺氣和氣勢,就知道他不是尋常猛虎士能抵擋的,喝開猛虎士,一拍象龍,提著鉤鐮刀迎了上去。

    黑屠看到張遼反衝過來,眼裡露出猙獰和殘忍,暴吼一聲,手中巨殳朝張遼橫擊而來。

    張遼眯著眼睛,看著巨殳擊來,雙手緊握鉤鐮刀,反轉過來,以刀背和長柄反格巨殳。

    鏗!

    刺耳的爭鳴聲響起!

    巨殳被盪開,黑屠不防之下身子超右側轉,而張遼早有準備,他的身子受力左轉,卻借勢躍下馬,又一個矯捷的起躍,鉤鐮長刀從下閃電般往上疾挑,一刀砍掉了黑屠的馬頭。

    黑屠大驚之下,巨殳下砸,張遼在馬下身子靈敏,一閃躲過,長刀再刺。

    黑屠卻因戰馬跌倒,一個踉蹌。

    寒光一閃,張遼的長刀已經刺入了他的胸膛,直穿而過!

    黑屠瞪大了眼睛,奮出最後的力氣想要揮動巨殳再砸張遼,卻被張遼握住了殳杆,鉤鐮刀猛抽。

    鉤鐮刀背有倒鉤,這一抽將黑屠整個人帶到,他的胸膛更是鉤出一個大洞,慘嚎一聲,橫死當場,死不瞑目。

    後面趙得力瞪大了眼睛,再看張遼,眼裡更多了幾分畏懼和崇敬之色,能在數招內擊敗匈奴右部第一勇士,這幷州牧該有多厲害!

    黑屠一死,本在與猛虎士廝殺的三百多黑屠衛登時狂吼著朝張遼這邊殺過來。

    張遼大喝一聲,再次飛身上馬,鉤鐮刀當空橫掃,衝在最前面的兩個黑屠衛被斬作兩段。

    三百猛虎士看到黑屠衛居然還敢分心去戰主公,無不大怒,陌刀所向,斬人斬馬。

    兩百擊剎士則驅動戰馬,左右包抄,開始點射後方黑屠衛。

    陌刀最克騎兵,何況黑屠衛餘下不過三百騎,形不成衝擊力,不過轉眼之間,黑屠衛就倒下一半,餘下的嚎叫一聲,轉身就逃。

    張遼馬快,鉤鐮刀不斷收割著逃走的黑屠衛,擊剎士繼續點射,他們的戰馬先奔跑起來,佔據先機,黑屠衛根本逃不走,但明知逃不走,他們也不敢回身反抗,只能一個個被殺死。

    一盞茶功夫後,張遼帶著親衛營繼續向西。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41
第四百六十四章 河套大漠

    經過黑屠襲擊之事後,張遼一路都很小心,免得栽了跟頭,沒想到接下來的一路倒很是順暢。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這個萬騎長黑屠本是奉命帶著黑屠衛去追擊在雲中作亂的羌人,返回時得知匈奴大軍已敗,恰好又遇到張遼這支兵馬,便來襲擊,沒想到碰到了張遼這塊硬骨頭,襲擊不成,反倒喪命。

    張遼帶著親衛營,行了二十多裡,前面一騎飛來,卻是高順派來的傳令兵,告知張遼右賢王率眾投降之事,請他決斷。

    張遼當即快馬疾奔,又行了五十里,越過原使匈奴中郎將駐地舊城,入眼的情形讓他不由一驚。

    只見眼前是一大片開闊的草原,分佈著一片片穹廬,顯然這裡是匈奴的一個聚集地,只是如今的這片草原上,跪著黑壓壓的一片匈奴人,一時間竟看不出有多少人。

    高順、典韋和趙雲都在,典韋和高順領大軍列陣看護,收繳了無數的兵器和戰馬,趙雲則帶著萬數驍騎飛馳盤旋,隨時警戒,殺氣騰騰。

    四周有不少匈奴人的屍體,顯然是妄圖反抗者全部被殺了。

    看到張遼到來,典韋和高順帶著數萬將士朝張遼行禮,趙雲也帶著驍騎住了馬,在馬上向張遼作禮,數萬人舉動兵器齊聲大吼:“將軍!將軍!”

    浩大的聲勢震動了整片大地,下跪的匈奴人無不色變,噤若寒蟬。

    張遼向眾將士抱了抱拳,在眾將士的擁簇下,來到匈奴人面前。

    跪在最前面的右賢王和日逐王伏拜道:“罪人烏利、伊達領九萬八千族人向將軍效命。”

    張遼飛身躍下象龍,目光掃過黑壓壓的一片匈奴人,潰兵、青壯、老弱婦孺都有,其中潰兵被集中在一處看管,大約有一萬多,顯然大部分的潰兵都被這右賢王收攏了,此人倒是很識時務。

    此時,這一片草原上鴉雀無聲,只有寒風獵獵,所有人都在看著張遼。

    尤其是近十萬匈奴人,個個都極為緊張,他們知道,這個年輕的漢人能決定他們的命運,是生?是死?只在他一言之間。

    “右賢王。”張遼的聲音清朗,卻令所有匈奴人不由一緊:“爾等如今願意遵從州府政令?”

    烏利和伊達忙道:“回將軍,我等願意。”

    如今南匈奴幾乎處於滅族的境地,只要能保全族人,他什麼都能答應。

    張遼緩緩的點了點頭,環顧一眾匈奴人,看到那些匈奴人或是驚懼、或是怨恨的目光,嘆了口氣:“州府所行政令,本是為了幷州安定,於匈奴子民、於漢人百姓皆有好處,若非爾等貴族各懷私心,挑動叛亂,本將亦不願輕易動刀兵,以至於此。”

    無論如何,匈奴的百姓日後也是他的幷州的根底,所以他先把仇恨都拉到了那些匈奴貴族身上。

    “我等有罪。”烏利和伊達再次伏拜。

    “你們是有罪!”張遼高聲道:“但匈奴的子民無罪,天寒風大,凡是老弱婦孺,都回穹廬吧。”

    “多謝將軍大恩。”烏利和伊達臉上露出喜色,烏利回身大聲道:“張將軍有令,天寒風大,老人、女人和十五歲以下孩子,各回穹廬!還不謝過將軍恩典,快快行動。”

    那些匈奴人聞言很快騷動起來,亂七八糟拜倒一大片,南匈奴此次起兵叛亂,幾乎調走了各部落所有的青壯,這十萬人中老人、女人和小孩佔了大多數,足有七八萬,一個個拜謝過後,紛紛回後面穹廬。

    老弱婦孺行動緩慢,這個過程持續了近一個時辰,直到將近黃昏,而張遼就在這裡靜靜的看著,靜靜的觀察著匈奴的百姓。

    這些百姓與漢人百姓倒也沒有太大的差別,匈奴人凶殘好戰,匈奴人同樣好客,正如人都有善與惡的一面,關鍵在於怎麼掌控、教化和引導了。

    張遼默默的站在那裡,斜陽將他的影子拉出了長長的一道。

    那些匈奴的老弱婦孺在進穹廬之前,幾乎都會回頭看一眼站在那裡的張遼,他們心緒複雜,原本心中的仇恨淡了許多。

    匈奴人重青壯和孩子,老人和女人地位很低,常常被拋棄,更習慣了承受戰敗後淪為奴隸的悽慘下場,而這個幷州牧卻重視他們,讓他們有了一種不同的感覺。

    而且歸根到底,此次叛亂終究是他們先挑起來的,能怨幷州牧嗎?他們不少人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念頭。

    至於右賢王、右日逐王和一眾匈奴士兵卻看的心中發寒,幷州牧一個時辰不動,他手下數萬將士就與他一道站在那裡,一個時辰間沒有絲毫喧譁,彷彿草人木人一般。

    這般這怕的軍紀和意志,是他們匈奴人從來沒有過的,難怪他們此戰會敗。

    老弱婦孺離開後,這一片草原上只餘下了三萬多青壯和匈奴兵。

    張遼看向烏利:“右賢王,西面還有部落吧?”

    右賢王忙道:“回將軍,有,西面大漠上還有上百個部落,大約十萬人,只是很分散。”

    張遼點了點頭,看向右賢王和右日逐王:“明日一早,汝二人隨本將前去大漠收攏部落。”

    “喏。”右賢王和右日逐王忙應道。那一片部落皆屬於南匈奴右部,正在他們的掌管之下。

    當夜,張遼將那些青壯發回穹廬,只命高順、典韋和趙雲將一萬五千匈奴兵看押,第二日一早,張遼命高順和趙雲押送一萬五千匈奴俘兵和五百萬牛羊趕回美稷,而後高順和張郃留在那裡坐鎮,趙雲的驍騎營又趕回來,與張遼一道趕赴西部大漠。

    美稷縣西部這一片大漠位於河套之內,朔方郡以南,北地郡以北,南匈奴內遷後,大部分部落都居住在這裡。

    張遼縱馬來到這一片大漠,卻發現大漠的植草已經被破壞嚴重,他不由皺起眉頭。

    他後世來過這一帶,如果沒記錯的話,後世的這一帶已經成為一片沙漠,叫做庫布齊沙漠,方圓百里,而庫布齊沙漠似乎從南北朝之時就開始記載了,而後漢以前是沒有記載的。

    如此算來,大漠變成沙漠,就在這三百年多年裡了。

    草原變沙漠,一般有三種情況,首先是自然氣候影響,這是最主要的因素,其餘兩種情況就是人為的了,一種是過度墾田,一種是過度放牧,這一帶自後漢以後至南北朝一直是被異族掌控,顯然不會是因為墾田,那就只有一個原因,是過度放牧加速了草原沙漠化。

    “右賢王。”張遼當即吩咐道:“一個月內,將這一片大漠裡的部落全部遷出來。”

    “喏。”右賢王應了聲,又忍不住道:“只是我族子民已經習慣放牧,若是離開這一片大漠,恐怕會引起騷亂。”

    “無論什麼騷亂,都必須遷徙!”張遼語氣強硬,看到右賢王低頭,他嘆了口氣,又道:“右賢王,你仔細看看這片大漠,草地損失如此嚴重,這樣下去,不過數十年,這裡將成為一片沙漠,再也難以恢復。”

    右賢王和右日逐王都是一驚,仔細去觀察這片大漠,神色不斷變化,額頭冷汗直冒。

    張遼道:“匈奴在塞外之時,本是逐水草而不斷遷徙,你們放牧過後的草原都可以恢復,而內遷後就固定的居住在這一帶放牧,對這裡的草原造成了嚴重的損壞,所以這裡的部落必須遷走,到其他地方放牧,過十多年恢復之後,可以再回來。”

    右賢王長拜道:“將軍遠見,我等不如,當謹遵將軍之令,帶部落遷離此地。”

    右日逐王也道:“將軍恩德施於天地,令我等深感慚愧。”

    張遼點了點頭:“我知道匈奴人素來愛惜草原,待爾等部落編戶入坊後,願意繼續放牧的,可以在長城內外開出牧場,流動放牧。”

    “多謝將軍。”右賢王和右日逐王神色歡喜。

    張遼卻是暗中嘆了口氣,他知道在氣候的變遷下,這一帶草原沙漠化是遲早的,這不是人為所能控制的,但他只想推遲這一程序,或者可以在北部植樹造林,能夠進一步推遲沙漠化。

    一旦這一帶沙漠化,對周邊地區的影響是很大的,至少北地郡和上郡都會受到影響。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42
第四百六十五章 第三次召集令

    有這麼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又為匈奴人所認同,就沒了那種強迫的意味,這一片大漠的匈奴人遷徙之事變得很是輕易。

    接下來的事便交給了右賢王和右日逐王,張遼與他二人幾番交談,對二人有了初步瞭解,知道這二人都是識時務的,而且對漢人也沒有什麼排斥,反倒是嚮往漢人的生活。

    徐榮在南庭牙帳的一把火,幾乎將匈奴的高層燒了個精光,餘下的幾個名王、小王和萬騎長,也被早得了張遼命令的高順、典韋和趙雲順勢斬殺,來自匈奴貴族的抵制力量全部瓦解。

    如今南匈奴就是右賢王和右日逐王說了算,當然,真正算數的還是張遼。

    遷徙之事非一日所能完成,兩日後,張遼趕回美稷縣。

    荀彧和張既一眾僚屬皆已抵達美稷縣,與西河太守崔鈞一道處置戰後諸事,修建裡坊房屋,劃分田地,推行編戶、屯田政令。

    很多匈奴人並不擅長耕種,為此荀彧報於張遼後,從各郡縣調來精通農事的老農和官吏,設田教吏,專門教導匈奴人種田。

    而張遼回到美稷縣的第一件事就是發出第三道召集令,召集的依舊是幷州的各胡人部落首領,休屠各覆滅,南庭覆滅,讓幷州的胡人徹底失去了依仗,此次張遼召集,誰敢違背。

    不過這第三次召集令與前兩次比,殺氣十足。

    ……

    美稷縣北一處山丘下,多了一大片陵園,陵園前,數萬將士肅立,全軍戴孝,張遼站在最前面,荀彧、郭嘉、荀攸、崔鈞皆在一旁。

    他們在為此次戰死的同袍送行,這一戰張遼雖然勝了,但付出的代價也極為慘重,傷亡六千,其中有三千將士永遠離開,餘下的三千也都是重傷殘,有的可能再也上不了戰場了,至於輕傷的,就沒有退下戰場的。

    這個傷亡數字比之匈奴要小了數百,但張遼行的是精兵戰略,手下皆是強兵,損失一個都能讓他心痛,何況是三千,這個傷亡是他作戰以來前所未有的。

    匈奴人確實強悍,若非用了郭嘉的離間之計,這一戰的傷亡可能會更大!

    “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

    長史荀彧一曲國殤歌罷,三軍將士齊齊致禮,不少人失聲痛哭。將士之間的感情是很深的,昨日的同袍兄弟今日埋於黃土,令很多將士悲傷。

    張遼掃過陵園裡一個個新墳,一個個很普通的名字,他回過身來,指著陵園,對一眾將士道:“他們是為國而死,為討逆而死,為幷州的安定而死,他們死的壯烈,死的英雄,他們無愧於戰士之名,他們無愧於我張遼的兵!我為他們驕傲,可是……我寧願他們沒有死……”

    看著張遼潸然淚下,將士們不由大聲哭泣。

    張遼長吸了口氣,放聲大吼道:“讓我們唱軍歌,為戰死的弟兄送行!”

    他帶頭唱道:“風起卷,馬長嘶,烽火四起九州亂。好男兒,敢擔當,何懼生死赴國難。保父老,離家鄉,英風銳氣此心丹。寧流血,不流淚,從此兒是英雄漢……定山河,守社稷,但教四海永康安。”

    唱到最後,數萬將士泣不成聲。

    荀彧等人皆是眼中含淚,他們平時深在郡府,很少能這麼近的感受到軍中的感情,底層士兵付出,此時他們感受到了。

    數萬將士的另一旁是數萬匈奴俘兵,他們皆跪倒在地,除此之外,就是各部落首領,他們都是站著的,不過其中有一百多個部落首領被綁縛著,跪在最前面。

    張遼軍歌唱罷,一步一步來到一眾部落首領面前,眾部落首領下意識的垂下了目光,最前面被綁縛的首領身子微微顫抖著。

    張遼走到一個被綁縛的黃髮捲曲的胡人首領身前,面無表情的問道:“汝是石野何吧?”

    “是……小人正是石野何。”那胡人首領沒想到張遼竟然記得他的名字,慌忙應道。

    張遼道:“如果本將沒記錯的,上一次在馬邑城外,汝說過願意聽從州牧命令,接受政令,又要了土地。”

    “是……”石野何額頭汗水津津。

    張遼聲音淡然:“汝部落可曾得到土地?”

    “這……得……得到了。”石野何面色有些蒼白。

    “那汝為何要叛亂!”張遼突然大聲怒吼。

    石野何驚駭的一下子癱倒在地,不敢看張遼凌厲的目光,慌忙道:“小人……小人一時糊塗……啊!”

    張遼鏗的一聲拔出腰間長劍,大吼一聲,一劍斬落,石野何只喊出半聲,人頭就滾落在地,屍體倒落,鮮血狂噴!

    “啊!”他身邊的幾個胡人首領嚇得慌忙後退。

    “全部斬殺!祭奠陣亡的將士!”張遼大吼一聲。

    那些被綁縛的胡人頭領慌忙求饒:“將軍饒命。”

    張遼身後兩百猛虎衛立時衝出,將綁縛的一百多個胡人首領全部按倒在地,不顧他們求饒,手起刀落,一百多個人頭落地,被氣勢洶洶的猛虎衛提去了陵園前。

    後面原本站著的數百個胡人頭領駭的再也不敢站著,慌忙下跪,面無人色。

    張遼目光又看向那些還活著的胡人頭領,面無表情的道:“如果本將沒有記錯的話,上一次在馬邑召集諸位,本將說過,做大漢的子民,而不是敵人,做本將的朋友,而不是敵人,本將從來不怕叛亂,本將只是不想把幷州這片土地變得血腥。”

    “可是,爾等很多部落叛變了,還有很多部落陽奉陰違,抗拒政令,或者說不是抗拒,而是對政令挑肥揀瘦,取了土地,卻抗拒編戶,當本將是傻子嗎?”張遼聲音冷肅:“所以,本將便以血腥來洗清一切,你們可以裝糊塗,但本將說出來的話,就從來不會食言!”

    張遼目光凌厲:“在大漢,謀逆叛亂者,誅滅全族!本將視胡漢如一,恩惠如一,懲處亦如一。今日,凡是參與叛亂的部落,千長以上頭領全部斬首,部落五十歲以下、十五歲以上男子充作罪民,無償屯田三年!”

    “凡叛亂士兵,千長以上將領全部斬首,士兵無償屯田、勞役十年,有功者方可減刑!”

    “凡抗拒政令的部落,首領全部抄沒財產,部落五十歲以下、十五歲以上男子無償屯田一年!”

    “有二次叛亂者,誅殺全部落!”

    張遼這次連問也沒有問眾胡人首領,直接下令:“護匈奴中郎將高順、護烏桓中郎將趙雲、護鮮卑中郎典韋領兵督查,州牧府、各郡府、縣府、屯田校尉、司馬行之!”

    “喏!”眾人齊齊領命。

    張遼又吩咐幾個將領:“陵園外,建忠烈祠,凡陣亡與重傷將士,撫卹安置家屬,所有將士,論功行賞,從上至下,不可剋扣,凡有侵吞剋扣者,斬!併除軍屬!”

    “喏!”高順、趙雲、典韋幾大將領肅然領命,眾將士高呼:“將軍!將軍!”

    這一戰他們繳獲了數百萬牛羊,還有即將抄沒的許多部落首領,論功行賞的資財是足夠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44
第四百六十六章 袁紹找事

    一切安排妥當,眾胡人首領退去,張遼到了臨時的行營之中,正與荀彧、荀攸、郭嘉、張既等人計議者收復匈奴的後續處置和重建郡縣屋舍諸事,有親衛來報,中郎將徐榮求見。

    “徐中郎。”張遼看到進來的徐榮,露出微笑。

    這一戰,徐榮領的羌胡兵在其中的功績極大,作用也極為關鍵,只是礙於招撫匈奴,沒有讓徐榮公開露面,但獎賞卻不會少了,徐榮手下的羌胡兵都得到了重賞。

    “主公,”徐榮抱拳道:“上郡沈氐種羌以破南庭有功,看到末將麾下羌人得賞,也要求賞。為免生變,可要除之?”

    “求賞?”張遼露出冷笑。

    這一次南匈奴叛亂,西河的虔人種羌與上郡的沈氐種羌皆是幫凶,虔人種羌首當其衝,在開戰之初便被平定,沈氐種羌叛亂,隨後又在共伐南庭時出了力,但那歸根結底是中了離間之計,而後他們又被匈奴追回上郡,逃過了一劫。

    如今他們竟然還敢厚顏無恥來討要獎賞,真當自己這個幷州牧是泥捏的不成?看來沈氐種羌盤踞掌控上郡數十年,早已養成了目空一切的習慣。

    這時荀彧在一旁道:“將軍,上郡、北地、安定,山川險阨,沃野千里,土宜畜牧,水可溉漕,唯痛眾羌內潰,元元遭災,郡縣兵荒數十年。夫棄沃壤之饒,捐自然之財,不可謂利;離河山之阻,守無險之處,難以為固。今羌人橫行,而將軍志在領義兵而安並涼,何不速取上郡、北地與安定之地,如此既得沃壤之饒,又可西拒涼州,收流離之民,安百姓之心。”

    張遼點了點頭,立時道:“本就要收復上郡,而今羌人尋事,正要問其叛逆之罪,徐中郎,以汝為護羌中郎將,兵馬稍做休息,五日之後,與典中郎分兵西進,一舉取上郡、北地與安定!”

    “得令!”徐榮大聲領命。

    看著徐榮欣喜而出,張遼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手下這幾個戰將都是好戰分子,不過在這亂世中,豈非正需要這些好戰分子。

    正如眼下,取上郡、北地和安定這般區域性戰事,根本不需要自己親自出徵,以徐榮的騎兵加上典韋的步兵,足以平定。

    他想了想,又轉頭看向荀攸:“公達,此番便由汝隨軍出征,汝為上郡太守,擊破羌胡後,便留在那裡安撫上郡,我會派五百親衛保護汝,一切小心為上。”

    荀攸躬身行禮道:“必不負主公所託。”

    “公達出馬,我自然放心。”張遼笑呵呵的扶起荀攸,又看向郭嘉:“塞外鮮卑可有動靜?”

    郭嘉呵呵笑道:“如今正亂作一團,無暇他顧,恐南庭覆滅之事他們尚未知曉。”

    “如此正好,如今南庭甫定,幷州需要安定發展,鮮卑不來犯,我們便不挑釁。”張遼點了點頭,看向荀彧和張既:“文若,德容,而今內患已除,如何教化胡人,安其心,使其儘快融入漢人,則要靠汝二位了。”

    荀彧和張濟肅然道:“敢不盡力。”

    張遼頗是高興的道:“文有文若、德容、正南諸君,謀有公達、奉孝、公與,武有典韋、高順、子龍諸將,何愁幷州不定,百姓不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除卻徐榮和典韋出兵上郡、北地和安定外,幷州開始了全面大建設。

    收復南匈奴和其他胡人部落,編戶入坊後,張遼一下子多出了近四十多萬人口,遷徙的匈奴人被分散到各郡各縣,迅速劃分了土地,願意繼續放牧的匈奴人則安置在了雲中、朔方和五原一帶。

    此戰先後俘虜的六萬多匈奴兵,全部投入了大建設,建房、開渠、屯田、修路、開採煤礦,尤其是建房和開採煤礦,張遼要趕在入冬前將一切準備好,給歸附的匈奴人一個安定的居處。

    期間,張遼親自去各郡縣巡視,檢視建設情況和政令推行情況,一切都讓他頗是滿意,而司馬朗、徐庶、石韜、法正等一眾年輕俊才在基層任職數月之後,都明顯成熟了許多,行事風格更加明朗,思慮更加周全縝密。

    巡視之後,張遼也發現了個問題,新分配的田地開墾後,只能趕到明年開春才能耕種,冬季的糧草是個問題。

    這時,張遼便想起了一年前他從冀州借了數百萬石糧,當時因為運輸困難,便將大部分糧草都存在了中山甄氏、蘇氏和張氏等豪商處,此時急用,當即便讓那幾個豪商從中山運來糧食救急。

    上郡方面,徐榮和典韋出兵後,步騎配合,不到半個月便大破羌胡,全部收復了上郡,上郡太守荀攸正式上任,安撫諸縣,推行政令。

    在攻打上郡的最後階段,荀攸用計,令徐榮派其麾下羌胡兵假作沈氐種羌向北地的先零種羌求援,先零種果然出兵,不過當時上郡已定,徐榮和典韋則以先零種羌入侵為由,趁機向西攻打涼州北地郡與安定郡。

    此時涼州最大的三股勢力,馬騰佔據關中西部的郿縣,韓遂遠在金城,宋健亦遠在隴西割據枹罕,與安定和北地都是相距甚遠,此二地只有羌胡勢力,正是奪取的最佳時機。

    於是戰火又如火如荼的在北地郡和安定郡展開,期間,張遼又通過王邑和皇甫酈,取得了當地漢人的支援,王邑出身北地泥陽,而皇甫氏祖籍就在安定郡,如此裡應外合之下,戰事變得極為順利,羌人連戰連敗,已經有不少投降。

    十二月中,幷州降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在府中陪著幾女的張遼本想親自去北地和安定檢視一番,慰勞軍士,畢竟冬季作戰太辛苦。

    沒想到就在十二月中,守備中山和常山二郡的高覽突然傳來訊息,袁紹暗中派人遊說他,圖謀二郡。

    此時袁紹與公孫瓚先後經歷界橋之戰、巨馬水之戰、龍湊之戰,互有勝負,暫成均勢,緩了口氣,便趁機來圖常山國和中山郡了。

    常山國和中山郡是張遼下一步攻略冀州和幽州的跳板,哪能放棄,他當即令高順領兵坐鎮太原,自己則帶著趙雲趕赴常山與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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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陷阱

    大雪紛紛,冀州,鉅鹿郡,下曲陽縣,位於鉅鹿、常山與中山交界之處,距離常山真定縣和中山毋極縣各有百里,算是近在咫尺。

    中平元年黃巾之亂爆後,正是在這裡結束了討伐黃巾的最後一戰,時任左將軍的皇甫嵩與鉅鹿太守郭典攻破下曲陽,殺死張角弟張寶,俘殺十餘萬人,在城南筑成“京觀”。

    如今已經將近十年過去,下曲陽縣的創傷漸漸被撫平,而此時在城南的宅院裡,有著一群特殊的人物。

    堂屋中,上坐著的赫然是如今的冀州牧袁紹!

    下面郭圖、逢紀、許攸都在。

    此時的袁紹神情有幾分陰鬱:“不知元才此行如何?可曾說服那高覽?”

    “主公儘可安心,”許攸撫須道:“元才雖然年輕,卻有蘇秦與張儀之才,區區一個高覽,何足道哉!何況主公已收服渤海高氏,高覽不過高氏旁支子弟,有高氏家主出面,必然馬到功成。”

    “嗯。”袁紹點了點頭,又問許攸:“子遠從中山毋極,不知甄氏意向如何?可願附從於吾?”

    “主公多慮了。”許攸傲然道:“甄氏二子甄儼在魏郡擔任曲樑長,他們敢不依附主公嗎?我又代主公許以高官厚祿,他們又豈會舍美玉而求頑石?若是不從,捉了那甄儼,他們必然屈服!”

    袁紹點了點頭,認同許攸所言,又看向逢紀,還沒開口,逢紀便道:“而今主公為冀州牧,中山、常山本就當在主公麾下,蘇雙、張世平、劉氏,不過郡縣豪商,當初取我冀州糧草,理虧在先,主公威逼、利誘,他們豈敢不從?”

    “嗯。”袁紹點了點頭,又看向正呆的郭圖,道:“公則以為如何?”

    “啊?”正在呆的郭圖有些茫然。

    袁紹神情有幾分不虞,又問了一句:“公則以為此次可能除掉張遼?”

    郭圖猶豫了下,道:“張遼非尋常人也,恐不易圖之。”

    袁紹皺了皺眉,恨聲道:“不想當初吾兄卻是勾結張遼,劫掠冀州錢糧,又劫走了沮授、審配、友若等大才,真是可恨之極!”

    逢紀道:“主公勿憂,麴將軍已然出馬,更有黑山為內應,張遼此次必然難逃一死!倒是別說中山與常山,便是幷州與河東,亦在主公彀中矣。”

    袁紹默然點了點頭,眼裡露出厲色:“張遼,幾番辱我算我,此次必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

    常山郡東北的大營中,高覽坐在那裡,神情有些滄桑,他的下有兩人,一個是一個年輕文士,正是袁紹的外甥高幹,另一個是個中年人,卻是渤海高氏如今的家主高延。

    “高將軍,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高幹神情誠摯:“高將軍本是冀州之人,而那張遼卻是幷州之人,出身低下,而我舅父出身四世三公汝南袁氏大家,如今更統御冀州,大敗公孫瓚,威及青徐兗豫,恩澤四方,郡縣鹹服,一高一下,清晰立辨,高將軍還猶豫什麼?”

    看高覽還在沉吟,一旁的高延不悅的道:“高覽,我渤海高氏皆屬袁使君,汝莫要糊里糊塗誤了我高氏。”

    高覽想了想,肅然道:“張將軍於高覽有知遇之恩,更任以重職,未曾負我,我豈能揹他,汝二人還是回去吧。”

    高幹嗤笑道:“區區一個校尉,算的什麼重職,高將軍若歸順我舅父,當任中郎將之職。”

    高覽不為所動,高延神情有些難看起來,想要作,高幹阻止了他,又看向高覽,淡淡的道:“高將軍,汝心念張遼,乃忠義之士,令高幹敬服,只是如今只恐張遼已身在九泉之下矣。”

    “啊?”高覽不由一驚,指著高幹:“汝何出此言?”

    高幹眯著眼睛道:“吾前兩日仿高將軍筆跡寫了一封信,言常山、中山有變,請張遼過來,而我舅父派了大將麴義在井陘道中早已設下埋伏,只恐張遼此時已經萬箭攢心而死,若他僥倖不死,恐怕早懷疑將軍,更深恨將軍矣。”

    砰!

    高覽一拍案臺,面色大變,鏗的一聲拔出長劍,厲聲道:“某待汝為座上客,汝竟敢如此陷害於某!”

    看到高覽拔劍,高延面色微白,高幹卻是鎮定自若的笑道:“吾是為將軍著想耳,若將軍執意要殺我,便殺了也罷,只恐將軍既難容於張遼,更為吾舅父與河北百姓所恨耳。”

    高覽手中長劍刺在地上,一下子癱坐在席上,只覺得渾身無力。

    他為戰將,對於這些陰謀詭計卻是不擅長,此時只感到六神無主,突然又想起一事,咬牙道:“汝能模仿某筆跡也罷,卻是如何傳出信去?”

    高幹淡淡的笑道:“吾誠心待將軍,自然不會相瞞,將軍軍中有趙浮、程奐二將,昔日位在將軍之上,今日位落將軍之下,豈能心服,他二人又是出身河北大族,韓馥早已消失,今我舅父為冀州牧,大勢已定,他們自然是深明大義之人。”

    “趙浮、程奐!”高覽氣得咬牙。

    ……

    中山郡因戰國之時為中山國之地而得名,漢景帝三年,封皇子劉勝為中山靖王,也就是劉備的先祖。不過這中山靖王生平喜好酒色,生有一百二十多個兒子,傳承數百年,開枝散葉,劉備為其後不足為奇。

    中山郡在後世的石家莊、平山、定州一帶,此時卻是處於中原和塞外的交界地,民風剽悍,牧業、農業和商業競相展,中山甄氏便是詩書傳家,兼營商業。

    不過中山甄氏的家主甄逸已在十年前病逝,長子更是早夭,只留下遺孀張氏和二子五女,次子甄儼如今正在魏郡曲樑縣擔任曲樑長,三子甄堯,年不滿十三。

    長女甄姜與次女甄脫皆已出嫁,三女甄道、四女甄榮待字閨中,五女甄宓更是年不滿十歲。

    此時甄府廳堂之中,一家人皆在,包括最小的女兒甄宓,不過氣氛沉悶。

    主事的張氏神情猶疑,昨日府中突然來了一人,道是冀州牧袁紹手下從事許攸,甄府不敢怠慢,小心款待,不料那許攸卻要他們歸附袁紹,將原本張遼交給他們的糧草歸附州府,言語間更是幾次提到了在魏郡擔任曲樑長的甄儼,威脅與利誘之意顯露無疑。

    許攸離去後,張氏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歸附袁紹,沒辦法,誰讓她的兒子甄儼如今在魏郡,正在袁紹手中。

    張氏與一眾子女計議,不料年齡最小的甄宓卻一力反對。

    “阿母。”甄宓再一次道:“為人行事當重信義,當初張將軍將糧食交予我甄府,是信任我甄府,前番他來信,我們便當還他,而不是交予袁使君。”
V123210 發表於 2017-3-25 13:46
第四百六十八章 天羅地網

    “宓兒。”張氏嘆道:“姎何嘗不知張將軍對我甄家之惠,只是汝二兄在魏郡,袁使君擊敗公孫瓚,除卻中山、常山,冀州郡國皆歸於他,威勢正盛,他派人前來,我甄府不可違逆啊。”

    甄宓人雖小,卻言辭清晰:“張將軍在幷州,破了匈奴,恐威勢更勝於袁使君,他早晚要來冀州,到時與袁使君爭,勝負未可知。”

    “以兒之見,該當如何?”張氏不由發愁起來。

    甄宓雖然年齡小,但自小就聰慧而知事,有相師曾斷定她命相貴不可言,是以張氏與府中人都很重視她的建議。

    甄宓道:“若張將軍來到中山,阿母可派人暗中告知他實情,他為人和善,必不會怪罪我甄府,反倒可以求他暗中救出二兄。”

    “若是被袁使君得知,恐……”張氏遲疑起來。

    甄宓道:“兒曾聽聞張將軍數敗袁使君,更平定黑山賊,袁使君勢大,張將軍更不可輕慢,袁使君討糧,我甄府告於事主,本屬應該,他二人是做大事之人,終不會怪罪。”

    看到張氏還在遲疑,甄宓又道:“我甄府亦有儲谷,阿母先前以糧換金銀珠玉,兒以為不妥,今世亂而多買寶物,匹夫無罪,懷璧為罪,恐招禍患,而左右鄉鄰皆飢乏,不如以谷振給親族鄰里,廣為恩惠也,到時甄家名聲遠播,則無論袁使君或張將軍,皆不敢輕易加害。”

    張氏遲疑了下:“如此,便依兒之言,待張將軍來中山後暗中遣人告知他吧。”

    ……

    中山郡望都縣,豪商張世平和好友蘇雙在府中密議。

    “張兄。”蘇雙愁眉苦臉:“袁使君派人要挾我二人交出糧食,更索要馬匹,眼下該當如何?”

    張世平低聲道:“我已派人偷偷繞道蒲陰陘,前去晉陽傳信,如今只能拖延下去,張將軍大破匈奴,威震幷州,袁使君亦然,打敗公孫瓚,名震冀州,他二人如龐然大物,我等都得罪不起,如今只能拖延下去,等他們二人博個勝負。”

    “這倒是個辦法。”

    蘇雙長嘆道:“本來我等依仗高覽兵馬坐鎮保護,不想傳言高覽也投靠了袁使君,難知真假,我等的處境如今真是堪憂哪,實在不成,也只能交出糧草。”

    張世平也只能嘆氣,他們商人在地方上還行,但與袁紹、張遼這般諸侯相比,實在不值一提,他們曾經也嘗試著資助扶持劉玄德,可惜劉玄德如今卻遠在青州,鞭長莫及了。

    ……

    常山國元氏縣,有豪商劉慶,據說是中山靖王之後,當初張遼運糧之時,郡縣推薦了他,他家中車輛無數,因而也成為張遼安排的四大商人之一。

    此時,劉府密室中,滿臉橫肉的劉慶來回徘徊著:“還沒傳回訊息?”

    “叔父儘可放心。”他的侄子劉奇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此番我等不但派了兩百刺客,更暗請了山中匪寇,井陘道狹,突然襲擊,那張遼安能躲過。”

    “嗯。”劉慶滿意的點了點頭,眼裡露出貪婪之色:“殺了張遼,則數十萬石糧為吾家所有矣。”

    “嘿嘿。”密室裡傳來奸笑聲。

    ……

    同在常山國元氏縣,郡府之中,常山相孫瑾面色凝重,猶疑不決。

    “使君。”

    孫瑾身側的掾吏張瓚開口道:“袁紹與公孫瓚皆派人前來,我等該如何是好?”

    孫瑾皺眉道:“袁本初自立冀州牧,志向頗大,既得冀州,必窺伺幽州,與劉公衝突,我等皆屬劉公門生,自然不能依附袁紹。”

    張瓚點了點頭,又遲疑道:“如此只能依附幽州,只是公孫瓚……”

    孫瑾哼道:“公孫瓚亦是野心不小,而今兵強馬壯,暴虐寡恩,頻頻劫掠百姓,與劉公數度衝突,以下犯上,自然不能投靠他。”

    張瓚沉吟道:“如今常山在公孫瓚與袁本初之間,與劉公相隔甚遠,我等怕是難保常山哪。”

    “哎……”孫瑾長嘆一口氣:“世道日亂,漢室堪憂哪,實在不成,索性辭了這常山相,去投奔劉公。”

    張瓚猶豫了下,道:“常山背靠幷州,不若我等便依附徵北將軍、幷州牧張文遠,他是朝廷任命,又素來愛惜百姓,與劉公同道,若他日袁本初、公孫瓚與劉公交惡,亦可引張文遠相助。”

    “如此倒是個妙法!”孫瑾眼睛一亮,隨即皺眉道:“卻不知張徵北能不能擋得住公孫瓚與袁本初?”

    張瓚笑道:“使君有所不知,張文遠曾數度擊敗袁紹,如今在幷州又大破南匈奴,境內胡人鹹服,編戶入坊,分地屯田,可謂一片大好。”

    “哦?”孫瑾一怔:“張徵北還有如此之能?……如此,當速速知會張徵北。”

    張瓚點了點頭,又面色凝重的道:“只是如今常山、中山的水很深,許多世家豪強都暗中投靠了袁紹或公孫瓚,傳言高覽似乎也投靠了袁紹……若是讓張將軍過來,須要提醒他小心,多帶些兵馬。”

    孫瑾面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他敏銳的道:“仲琅,你說高覽之事是否是袁本初在謀算張徵北?”

    張瓚神色一驚:“果真如此?”

    ……

    鉅鹿郡,下曲陽縣,袁紹所在宅院附近的一處院子裡,郭圖回到自己的屋中,卻做不下來,不斷的徘徊著,面色變幻不定。

    許久,他的神情才定了下來,長嘆了口氣:“張文遠,這一次便當還了你的恩情吧。”

    當初,賈詡將他的家眷捉走,令他不得不為張遼效命,後來張遼讓他去關東遊說諸侯,他便到了袁紹手下,袁紹對他非常好,常令他心懷愧疚。到了冀州不久,袁紹曾數次問起他的家眷,他都是含糊應過,忽一日張遼便暗中派人將他的家眷送了回來,一切都照顧的很好,自此,郭圖對張遼反而心懷感激了。

    此次袁紹謀算張遼,可謂天羅地網,不但偽作高覽書信,而且派出了麴義和最精銳的弩兵,又策反了留守的黑山軍,更暗中聯結了附近一個烏桓部落,都在途中埋伏,若是張遼事先不防,幾乎是十死無生,所以郭圖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提醒張遼,還了恩情。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提筆迅速寫了一片小字,捲成團,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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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