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末召虎 作者︰秋風知了 (全書完)

 
V123210 2017-1-3 19:37: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1 746775
V123210 發表於 2018-4-3 00:10
漢末召虎 第六百九十九章 接見

    時近晡時,下了數日的小雨停了下來,天空中黑壓壓的彤雲散去,露出偏西的斜陽,暉光灑照在皖城的城樓上。

    咯吱!

    皖城城門打開,縣令黃明出了城門,身後跟隨了十數人。

    走了十餘步,黃明回望城樓,又看向願意跟隨他一同前往軍營的十數人,心中升起暖意,也不枉自己費心守城,總算還有人願意跟隨自己,只是面對數萬凶兵,這些人跟去了又有什麼用,只是多死了幾個人而已。

    自己吉凶未卜,何必拉著他人一起送死。

    他主意已定,當即對著十餘人長長一禮,道:「諸位情義,吾銘記在心,然軍營規矩森嚴,許將軍只召吾一人前往,若汝等隨從,反招禍端,還請諸位止步!」

    「這……」

    「黃縣令……」

    眾人聽了黃明的話,不由遲疑起來。

    縣中主簿也在其中,向黃明抱拳道:「果真如此,我等確不合隨往,但有一言,若縣尊黃昏未回,吾必去軍營討個公道。」

    眾人一聽,這才止步,紛紛附和。

    黃明朝眾人抱了抱拳,轉身而走,那騎兵控制了馬速,在前領路。

    斜陽下,黃明的背影顯得很是孤單,頗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姿態。

    事實上黃明沒有看到張遼和劉喬出城時許褚大哭下拜的一幕,當時他還在門洞裡緊張的守著,唯恐大軍衝破城門。至於城上守兵,大多視線被張遼遮掩,有幾個看到的,卻不敢相信,只以為眼花,有一個守兵向黃明說了,黃明感到匪夷所思,只當那守兵胡說。

    如果他看到了或是信了,此時就不會這麼惶然了。

    軍營中,將士正在進行黃昏前的操練,數萬人各自成列,隊伍齊整,氣勢威嚴,馬蹄轟隆,肅殺凜冽。

    黃明胸中本來還有的一點氣勢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步履變得僵硬起來,眼裡也露出震撼與驚悸。

    他見過皖城的守兵,也見過劉勳的兵馬,但那些兵馬與眼前的兵馬一比,簡直就是以豬羊比猛虎!不錯,就是面對一群猛虎的感覺。難怪傳說中的大將軍是戰無不勝,威名赫赫!

    到了轅門前,看著面無表情的四個守兵,還有他們手中寒光閃爍的兵器,聽著裡面的鼓角爭鳴聲,黃明喉嚨不自覺的咕咚一聲,吞了口唾沫,只感到自己在一步步踏入天底下最可怕的虎穴。

    由不得他不緊張,他這個縣令畢竟是袁術任命的,而誰人不知,大將軍的兵馬就是來討伐袁術的,他算是袁術餘黨、仲氏餘孽吧……

    恐怕此時劉喬已經人頭落地了吧!

    黃明額頭冒起了冷汗,不由腿腳發軟。

    「最可怕也不過一死而已!」

    黃明終是咬咬牙,握緊了拳頭,深吸了口氣,跟著下馬的騎兵邁進了轅門。

    「黃縣令!」

    一個熟悉的聲音陡然在耳邊響起,黃明身軀一顫。定睛一眼,一個中年人在兩個士兵的陪同下笑呵呵的快步走過來,正是他想像中人頭已經落地的劉喬!

    「劉……劉兄?」黃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時的劉喬容光煥發,貌似心情非常好,與離開皖城時的惶恐落魄判若兩人!

    「這……這是怎麼回事?」黃明看著眼前笑的合不攏嘴的劉喬,忍不住吃吃發問。

    「呵呵……黃縣令,莫急,且看這朝廷正義之師如何?」劉喬方才剛經歷過一遭,自然深知黃明此時的感覺,他拉著黃明往前走,口中卻故意打起了哈哈。

    他出城的時候可是嚇得都走不動路了,尤其是心中的那種煎熬幾乎令他崩潰,此時他否極泰來,卻也要讓黃明也好好嘗嘗那種滋味,這樣心裡才平衡,日後黃明也不會笑他膽小。他方才向張遼請命,要一個人出來迎接黃明,就是這個緣故。這種心態他自然不會對黃明去說。

    「劉兄,究竟是怎麼回事?快快說來……」黃明連連抱拳,非常焦急。

    劉喬此時心情輕鬆,看著黃明比自己方才還焦急的樣子,心中更是舒暢,眼珠一轉,搖搖頭,嘆了口氣,神情凝重:「黃縣令哪,許將軍此前召僕,是有要事相詢,不想黃縣令會錯了意,將僕押出城門,許將軍得知後頗是不樂,如果此番應對不當,恐怕……」

    「啊?」黃明一呆,竟是自己弄巧成拙了!

    想想先前那個許將軍在城下的話,確實說是要找劉家家主劉喬,有事相詢,只是自己當時緊張,好像會錯了意……

    黃明額頭不由再次冒了出了冷汗,他慌忙向劉喬抱拳道:「劉兄,是我的不是,待到了許將軍面前,還請劉兄寬言一二……」

    「哈哈哈哈!」

    劉喬突然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看黃明惶然的樣子,當即不再戲弄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才只是看黃縣令緊張,故而僕說了戲言,以解憂慮,此番大將軍相召,黃縣令能來,便是好事,僕先在這裡恭賀黃縣令前程似錦了!」

    黃明先是聽到劉喬方才不過戲言,此番並無凶險,不由鬆了口氣,卻總覺得哪裡不對,隨即反應過來,劉喬竟然說大將軍,他腦子又是一懵,吃吃的道:「大……大將軍?是說許將軍麼?」

    他知道一些官吏也未必能分清大將軍與普通將軍的稱呼,往往會混同起來。

    劉喬笑而不語,帶著神情茫然的黃明一路來到了中軍帳前,自己神情也變得緊張起來,他也就是在黃明這個老朋友面前放得開,到了大將軍帳前,還是難以控制緊張的心情。

    「哈哈,兄長,這皖令竟然來了,膽識不錯。」

    一個洪亮如雷的聲音嚇了黃明一跳,定睛一看,更是震驚的合不攏嘴,那個曾在城門下威風凜凜的許將軍,竟然在這裡守門!

    難道果真是大將軍?大將軍不是戰死了嗎?難道都是謠言?大將軍沒死?黃明心中一時間思緒凌亂,反而忽視了許將軍對劉喬的稱呼。

    「許將軍,不知大將軍此時可有閒暇見黃縣令?」劉喬笑著問許褚。

    許褚眼睛一瞪,拍了拍劉喬的肩膀:「我二人已經結義兄弟,以後喚俺兄弟便可,叫什麼將軍!」他感激劉喬對張遼的救命之恩,剛才私下裡已經強行拉了劉喬結義兄弟。

    劉喬咧了咧嘴:「許……許兄弟。」

    「哈哈!兄長,正該如此。」許褚這才回嗔作喜:「大將軍正在裡面等著,兄長帶著皖令進去便是。」

    黃明呆呆的看著眼前許褚與劉喬稱兄道弟的一幕,感到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了,直到被劉喬拉進中帳,又在他耳邊低聲囑咐道:「拜見大將軍時一定要恭敬,否則這些將軍可不會輕饒。」

    黃明才回過神來,看到上首坐著一人,來不及看清容貌,慌忙躬身下拜:「皖令黃明拜見大將軍。」

    他一顆心怦怦直跳,大將軍可是僅次於當今天子的重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可以說權勢比天子還要大!他一個縣令,還是朝廷叛逆仲氏任命的縣令,又哪敢怠慢!

    隨即他心裡又一個咯噔,不對,自己怎麼自稱皖令了?這皖令是仲氏任命的,豈能在朝廷大將軍面前自稱!

    黃明正自後悔失言,上首傳來一個平和的聲音:「黃縣令不必多禮,起來罷。」

    這個聲音讓黃明感到有些耳熟,他不由抬起頭來,整個人一下子呆在那裡。

    這不是那個……那個跟著劉喬出城的青年嗎?他不是劉府的人?好像沒說是……但怎麼可能是當朝大將軍?大將軍竟然會在皖城?黃明只感到今日的一切都有些顛覆,讓他整個人徹底凌亂了。

    直到身邊劉喬拉了他兩次,黃明才回過神來,忙躬身道:「大將軍,下官……黃明失禮了。」

    「呵呵,」張遼笑了笑:「黃縣令不必客氣,汝與吾也算舊識了。」

    黃明看到張遼神情溫和,這才松了口氣,忙道:「黃明失禮,附從偽朝,本是有罪,又在大將軍面前自稱皖令,實是不該。」

    「無妨。」張遼擺擺手:「劉家主,帶著黃縣令一起就坐吧。」

    隨後,張遼詢問了黃明一些皖城的情況,大到皖縣的主要地方勢力,小到關於民生的多項政事,問的非常之細,讓黃明暗中心驚,沒想到大將軍對政事民生竟如此精通,年紀輕輕便文武兼能,果然非比常人,心中不由升起敬畏之感。

    權力會讓人敬畏,能力同樣會讓人敬畏,當權力與能力加起來後,威勢自然更盛。

    張遼詢問了皖城的情況後,對黃明這個皖令也頗是滿意,半個時辰後,他停止了話題,溫聲道:「黃縣令,仲氏已滅,從今往後,九江、廬江皆歸朝廷治下,汝且繼續做皖令,為朝廷守護一方,體恤民情,以百姓之事為先,可能做到?」

    黃明大喜,忙抱拳道:「必不負大將軍之望!」

    他本以為自己這個縣令做不了了,沒想到張遼還讓他繼續做縣令。縣令在朝廷雖小,但在地方上卻是說一不二的掌權者,黃明能保住縣令,自然心喜。

    張遼點了點頭:「打開城門吧,朝廷會接管皖縣防務,軍政分離,各司其職。」

    「唯。」黃明恭敬行禮。

    張遼又道:「劉氏乃我救命恩人,還請黃縣令以後多加照拂。」

    黃明身軀一震,不由驚愕的看了一眼劉喬,他終於明白今日的一切情由了,原來劉喬是大將軍的救命恩人!

    想到自己因為先入為主的誤會,差點狠狠的得罪了劉喬,他心中就一陣後怕,還好他顧念舊情,雖然誤會,處理的卻還不錯。

    如此一來,黃明心中又不由升起一股羨慕之意,劉府日後怕是要興盛了,看來自己要慎重轉變對劉府的姿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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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召虎 第七百章 回府

    這時,張遼又道:「要照拂,但只有一點,違法亂紀不在照拂之列。」

    黃明還沒表態,劉喬便慌忙起身道:「多謝大將軍教誨,劉氏一族必當謹守本分,絕不干違法亂紀之事!」

    張遼點了點頭,想了想,道:「劉家主,不知令公子劉邕可願為官?若有此意,可先去河東書院去學一年行政之道,考核合格,便可放任地方,為百姓做事。」

    劉喬不由大喜,急忙道:「自是願意,但憑大將軍安排。」

    沒想到一旁黃明突然開口道:「稟大將軍,前日皖縣縣丞畏懼朝廷之師,已不知逃往何處,如今皖丞有缺,下官舉薦劉家主擔任縣丞。」

    「哦?」張遼劍眉一揚,轉問劉喬:「縣丞汝做的來乎?」

    劉喬沒想到黃明會推薦他做縣丞,而張遼又問的這麼直接,登時有些慌張,忙起身道:「不可,縣丞乃一縣重職,僕怕是做不來。」

    黃明卻道:「劉家主識文斷字,將劉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在鄉里頗有威望,足見非是愚魯之人,又熟悉皖縣情勢,有下官在旁引導,縣丞之職足以勝任。」

    張遼想了想,道:「劉家主於我有救命之恩,這個縣丞可以試守一年,不過公私須要分明,一年之後我親自考核,若做的好,滿歲為真,若不好,還是繼續做家主吧。」

    事實上縣丞這個職務比較特殊,上有縣令,下有諸曹,只要與上下處理好關係,上有縣令的支持和引導,下有諸曹悉心做事,幹起來還是相對容易的,也是上手政務的最好職務之一。即便做不好,上有縣令掌管全局,下有諸曹承辦事務,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所以張遼才沒有反對。

    劉喬沒想到張遼竟然同意了黃明的建議,不由一愣,一顆心登時活了起來,看到黃明在一旁連連示意他答應,當即心中一定,恭敬下拜道:「僕願試守之。」

    張遼點了點頭,神情轉為肅然:「切記,為政牧民,容不得半點馬虎,若不成就不要做,退而保汝富貴,我這個大將軍還是能做到的。」

    劉喬忙道:「僕定當鞠躬盡瘁,若果不成,亦無顏任之,自會辭官。」

    張遼露出笑容:「我素來認為,當官就是吃苦受累,為朝廷分憂,如此可要辛苦了劉家主了。走,我隨汝二人一道回皖城,恐怕叔母、劉邕兄弟與蘭芝妹子早就等得心急如焚、坐立不安了。」

    他方才已經安排了諸事,楊漢帶人去收斂陣亡的親衛屍體,按名造冊,在廬江修建忠烈祠,黃忠和臧霸各赴九江和廬江,徹底掃平各處餘孽,安定郡縣。

    如今他已經算是掌控了九江與廬江,皖城已經是他的地盤,他自然不會在城外休息了。

    到了帳外,許褚一聽張遼要回皖城,便要跟著過去。

    張遼自然不會反對,許褚本就是他的親衛統領,跟著他也理所當然,不過看著許褚,張遼登時想起一事,不由笑道:「仲康,聽聞汝與劉家主結了兄弟?」

    許褚咧嘴道:「正是,劉家主對主公有救命之恩,與俺就似兄弟一般。」

    張遼點了點頭,突然道:「我與劉家子女平輩相稱,看來以後要喚汝許叔父了。」

    嘎?許褚一下子傻了眼,面色漲紅,額頭冷汗直冒,赧然哼哧道:「這……主公,萬萬不可,俺還是喚劉家主伯父吧。」

    讓主公喊他叔父,他還不被主公麾下那幫悍將打死?何況他也絲毫不敢有這個心思。

    「沒事,仲康,可以各交各的。」張遼哈哈大笑。

    許褚連連搖頭,直接向劉喬一禮:「許褚見過伯父。」

    劉喬愕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黃明不由莞爾,大將軍雖然威嚴自生,但還是很親和的,與袁術、劉勳的高高在上截然不同,反而更讓他尊敬。

    ……

    皖縣,劉府,黃昏的斜陽照在閣樓上。

    劉邕和劉蘭芝皆在前院,滿面焦慮,坐立難安,心情就像天邊的夕陽一樣,越來越沉。

    父親已經出城不知多久,母親在屋裡擔憂落淚,府中僕從人心惶惶,劉邕在半個時辰前曾出府想要找黃縣令打探消息,卻被縣中主簿告知,黃縣令也在一個時辰前被城外的將軍召走了,至今未歸。

    這讓他們心中更多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妹,我再出去打探!」劉邕實在忍不住了,大聲道:「若還無消息,我便出城去見那許將軍,總要知道個究竟。」

    「我與兄長同去!」劉蘭芝咬唇道:「人是我救的,若那將軍果真問罪,我一力承擔,絕不能牽連家人。」

    「婢子陪女公子一起去。」一旁小寧忙緊緊拉住劉蘭芝。

    「汝不能去!」劉邕斷然回絕。

    他知道妹妹的容貌,與縣中的二喬並稱,不知有多少俊傑託人登門求親,若是去了軍營見那些凶兵,那後果他根本不敢想像。

    「兄長……」劉蘭芝待要再說,外出打探消息的一個家丁突然撞撞跌跌衝進來,惶恐大叫道:「少主,不好了,城外兵馬進城了!」

    啊?劉邕一聽此言,幾乎站不住身子,城外兵馬進城了!那自己的父親怕是……

    劉蘭芝眼淚已經流了下來,腦海裡想著張公子離開時說是要保父親無憂的篤定神情,心中沒來由升起一股怨憤,隨即又心生淒然,恐怕父親和那張公子都被害了,還有什麼可怨的。

    唯一可哀的,就是自己救人牽連了家裡,只該以死相殉。

    「父親!」劉邕悲痛大哭。

    「少主,不好了!」轉眼又一個家丁連滾帶爬跑進來,惶然大叫:「好多兵馬朝劉府圍過來了!」

    此時不必他說,府中眾人已經能夠聽到外面清晰的聲音。

    誇!誇!誇!

    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原本守在門口的皖縣守軍慌忙跑開。緊跟著牆外也傳來有力的腳步聲,向後院延伸,顯然是要包圍整個院子。

    隨後,府門大開,二十個披堅執銳的士兵分作兩列整齊的奔跑進來,看也不看院子裡驚呼亂奔的僕從,也沒有理會面色慘白的劉邕和劉蘭芝,兩列士兵奔出三丈,倏然而止,而後左右對向轉立。

    誇!二十個士兵動作整齊而有力,每人間隔三尺,身形筆挺,右執長矛,左垮腰刀,整齊成線,一股肅殺之氣登時在劉府中蔓延開來。

    皖縣那些守軍與這些士兵一比,直如鴉雀之比鷙鷹!

    但這威武凜然的氣勢,反而讓劉邕、劉蘭芝和劉府眾人心中更加絕望。

    「天滅我劉家……」劉邕嘴裡喃喃唸著,看著這些可怕的士兵,面色灰白。這些凶兵害了父親還不夠?還要誅滅全族麼?

    劉蘭芝的心彷彿緊緊地擰成了一團,痛苦無比,不過就是救個人?怎麼會遭此大禍!

    「阿姊。」婢女小寧面無血色,卻緊緊拉著劉蘭芝。

    那些僕從更是不堪,嚇得連動也不敢動。

    院子裡悲痛和絕望的氣氛在蔓延。

    「邕兒,蘭芝,貴客上門,快出來接客了!」

    一個興高采烈的聲音從府門口傳來,瞬間讓院子裡悲痛和絕望的氣氛為之一滯。

    劉蘭芝嬌軀一顫,心中霎時間湧起無盡的喜悅,父親沒事,是父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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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一章錦上添花

    是父親的聲音?!

    癱坐在地上的劉邕一呆,他哪能聽不出傳來的正是父親劉喬的聲音,而且他能從聲音裡聽出來,父親此時非常高興!

    是在做夢?還是哪裡弄錯了?強烈的反差讓劉邕完全發懵了。

    這時,劉喬的聲音再次傳來:「大……將軍稍等,僕令拙荊、邕兒、蘭芝,還有家中僕從全部出來迎接尊駕。」

    「父親沒事?」劉邕終於確定門外說話的是自己的父親,他顧不得多想,一骨碌爬起來,就向府門口衝去。

    「劉家主,」一個清朗而熟悉的聲音傳來:「貴府我可是住了些許日子,熟門熟路,不必搞這些繁文縟節,進門再說。」

    劉蘭芝明眸死死的盯著府門口,一眨不眨,她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子在劇烈顫抖,如果不是婢女小寧用力攙扶著她,緊張了一下午又乍悲乍喜的她早就站不住了。

    「呵呵,將軍有所不知。」這時門外又一個聲音傳來:「今日將軍尊臨皖城,乃皖城千古之盛事,對劉府亦是光耀門楣的大喜事,劉縣丞此時唯恐他人不知,又怎會嫌繁文縟禮?」

    此時不但是劉蘭芝,就是府上的僕從都聽出來了,這分明是黃縣令的聲音,閤府上下都熟悉。只是這黃縣令的意思好像是,好像是有一個很厲害的將軍尊臨皖城,又來了劉府,這是怎麼回事?

    情勢轉變的太快,讓劉府上下都轉不過彎來。

    「哈哈,原來還有這個說法,不過今日不成,諸事還要保密,待日後我再專程登門拜訪,帶個十萬兵馬,給劉府熱鬧熱鬧。」

    這一次府內的眾人都聽出來了,這個聲音竟然是……女公子救回來的那個人?!

    「阿姊,說話的好像是張公子,他真的是將軍?」小寧瞪大了美眸,滿是不敢相信。

    緊跟著劉喬有些慌張的聲音傳來:「大……將軍可不要嚇僕,十萬兵馬,還不怕劉府踏平了……」

    「呵呵,劉家主,我說的是包個大禮包,禮物就叫十萬兵馬……」

    外面登時傳來一陣笑聲。

    此時劉蘭芝哪裡還不明白,自己救得那個人竟是個將軍,而且聰慧的她從父親幾次斷續的言語中發現,貌似這個人不止是將軍,還是大將軍,張公子……當朝大將軍不就是姓張名遼麼?難怪他隨父親出城時篤定能保父親安全,可是為什麼不說,竟讓我與兄長提心吊膽這麼久。」

    劉蘭芝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怨憤,同時又非常震驚,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大將軍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存在,自己隨便在路見就撿……救了個大將軍?世事奇妙,莫過於此了。

    劉邕來到府門口時,只看到父親和黃縣令一左一右將自己救回來的「張兄」拱在中間,左右還有百數披堅執銳的衛士。

    「這……張兄……」

    劉邕性子稍鈍,總是慢半拍,心中震驚之餘對著張遼喊了聲「張兄」,看到父親瞪起眼睛,知道出錯了,一時間也不明所以。

    劉喬上前便拎住了兒子:「休得失禮,快回府安頓,待為父隨張將軍入府後,汝立時關閉府門,不許任何人探望!」

    張兄是將軍?!劉邕嚇了一跳。

    張遼擺擺手:「黃縣令,劉家主,不必緊張,雖然要保密,但也不至弄得鬼鬼祟祟,還是一切照舊,只是慎言便是,過些時日,一切無妨。」

    至於過多久,張遼沒說,從他醒來,得知自己身死的消息傳遍天下,令朝廷都發生變故後,他心中就有了一盤棋要下。這盤棋,卻是要先隱瞞自己活著的消息。

    至於如何隱瞞,天底下沒有絕對秘密的事,也不必太過刻意,自己今日的舉動本就沒有刻意掩藏。這種手段他輕車熟路,只消讓人四處放一些生生死死、真真假假的消息,混雜起來,反而會收到奇效。

    進了劉府,劉邕急忙關上了府門。

    劉喬驅散了眾僕從,囑咐他們謹言慎行,而後直接帶著張遼去了堂屋。

    至於那些僕從,得了家主的囑咐,再看院子裡守備森嚴殺氣騰騰的士兵,又有哪一個敢胡說。

    張遼剛在堂屋坐下,劉喬就帶著妻子賀氏和一對子女來拜見張遼,劉喬沒有對家人洩露張遼大將軍的身份,但就是一個普通將軍,對劉府而言也是高高在上的。

    張遼忙起身還禮,扶起劉喬夫婦,笑道:「切莫如此多禮,劉氏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此行禮,莫非要陷我於不義不成?」

    劉喬忙抹著額頭冷汗,小心的道:「不敢,不敢。」

    張遼對這傢伙有些無語,又扶起劉邕,看到了眼角猶自帶著淚花的劉蘭芝,心中感到歉疚。

    他先前忙著軍中之事,確實是忽略了劉府家小的焦急心情,如今又讓救命恩人對自己行禮,雖然身份在那裡擺著,但可不是什麼厚道的事,也不合他的性子,不由雙手虛抬,歉然的道:「蘭芝大家快請起……」

    劉蘭芝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顯然心中還是有些怨忿的。

    劉喬看劉蘭芝不回話,當即便斥了一聲:「蘭芝,不可失禮。」又朝張遼解釋道:「蘭芝平時很是知書達理的……」

    劉蘭芝白了父親一眼,緊咬貝齒,心中惱怒,父親這話頗多意味,自己是不是知書達理,關這大將軍何事?

    一旁跟著劉蘭芝的小寧忍不住道:「張將軍,女公子只是今日一直很擔心家主,所有才……其實將軍昏睡時,女公子每天都來看張將軍好多次,還給張將軍上過藥哩……」

    「小寧!」劉蘭芝嗔怪的白了一眼小寧,臉頰一下子緋紅。

    小寧也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不禁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說了。

    張遼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忙道:「不錯,不錯,正是因為蘭芝大家擔憂劉家主安危,孝感動天,所以劉家主今日才安然而歸。」

    劉蘭芝嘴角抿了抿,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誰不知道父親能安然歸來是因為他這個大將軍,哪是什麼自己孝感動天。

    也不知怎的,她對張遼這個大將軍可沒有太多的敬畏,畢竟張遼可是她救回來的,而且和小寧一起照顧張遼的時候,還在小寧的鼓動下偷偷看過張遼身上的傷疤,赤果的上身自然也難免看到。

    當時只是好奇,事後卻很是後悔,反覆威脅小寧一定要保守秘密的。剛才小寧差點失口,嚇得她的一顆心現在還在砰砰直跳,脖子至今還在發燙,要真被小寧當著這麼多人把事說出去,那她也沒臉見人了。

    張遼不明兩女之間的小秘密,看到小寧耷拉著腦袋,忍不住道:「蘭芝大家和小寧的照顧,我銘記在心,但有所求,盡可說來。」

    劉蘭芝沒理他,小寧搖搖腦袋:「婢子什麼都不要,我家女公子救大將軍的時候,可沒想過要什麼報酬,還怕惡人找上門來,整日提心吊膽哩。」

    張遼點了點頭,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他心中對劉蘭芝感激不已。

    這不是公子小姐救貓救狗的腦熱一念,也不是一時發善心的順手人情,在那種情況下,冒險救人絕對是考驗人性的事,而且事後還要提心吊膽,這樣的善舉才更加難能可貴。

    可以說,如果劉蘭芝當初不救他,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沒想到一旁的劉喬突然道:「將軍,小寧自小便與蘭芝在一起,情同姊妹,僕與拙荊素來喜之,今日僕與拙荊便認小寧為假女,還請將軍做個見證。」

    張遼一怔,看了一眼瞪大了眸子的小寧,還有臉上驀然露出喜色的劉蘭芝,當即笑道:「這是大好事,我自然樂得做個見證,也沾沾貴府的喜氣。」

    「好!好!」劉喬大笑。

    「啊?家主,婢子……婢子……」小寧緊張的不行。

    劉蘭芝忙拉了她一下:「傻丫頭,還叫什麼婢子?快拜見阿翁和阿母,以後就是姊妹了。」

    於是小寧就被不由她分說的劉蘭芝拉著拜了義父義母,又拜了義兄劉邕,迷迷糊糊成了劉府的義女。

    黃明在旁邊看到這一幕,不由暗罵,狡猾!劉喬分明是看到大將軍對照顧他的婢女頗是感激,就馬上認她為義女。

    沒想到平日看似老實的劉喬還有這本事?這日後進了官場也是個好手啊。

    黃明心中感慨,張遼自然也能看出其中的門道,知道劉喬討好他的心思,對這劉家主的狡猾也暗感好笑,不過能讓小寧得個名分,他是完全樂見其成的。

    當日夜晚,張遼在劉喬的強烈挽留下,客居劉府。

    本來黃明要給張遼在城中安排住處的,但張遼如今要保密,自然不合去黃明安排的住處,否則放消息也沒用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4-5 12:47
漢末召虎 第七百零二章開始清算

    第二日,張遼就離開了劉府,在附近找了一處僻靜的宅院,他的身體和傷勢都沒有恢復,還需要靜養,劉喬便讓小寧過來繼續照料他,劉蘭芝也時不時過來。

    接下來的幾日裡,許褚的將旗插上了皖城,皖縣的防禦森嚴了許多。此前出了張遼被伏擊之事,許褚心中非常警惕,帶著親衛營接管城防,不敢有絲毫懈怠,而他自己更是寸步不離身邊。

    與此同時,臧霸率兵進入九江郡,佔據壽春,並以壽春為中心橫掃九江諸縣的袁術餘孽。

    黃忠則入駐廬江舒縣,率兵橫掃廬江郡的劉勳殘部。

    二人之間又裝出彼此不和、各據一地的弩拔劍張姿態,著實迷惑了不少有心人。

    至於皖城的一幕,也沒多少人在意,而且因為許褚這個在廬江殺人無數的凶神入駐皖城,令很多探子根本不敢過去打探消息。

    如今許褚的威名,在江北可止小兒夜啼。

    這期間,讓張遼意外的是,宋超和麾下八百騎竟然從江東趕回來了,而且怎麼也不回去了。

    這讓張遼頗是感動,他知道宋超是聽到他戰死的消息,特地從江東過來尋找,想到孫策如今也算在江東立穩了腳跟,便沒有再讓宋超回去,而是先跟在他身邊。

    不過宋超回歸之事提醒了他,他忙令暗影又給在荊州的趙武送去了消息,讓他安心留在荊州。

    如今的劉表已經不是當初的劉表了,很多人在患難時體現出的是一種性格,在富貴時顯現出的卻是另一種性格,劉表在荊州經營了七八年,與地方宗族結成了一團,對張遼推行的科舉制視若無睹,明奉朝廷,實則若即若離,自成王國的心思頗重,如今張遼與朝廷鬧掰了,恐怕劉表也未必會站在他這一邊。

    趙武留在那邊,就算是在荊州落了一子,將來遲早用得上。

    ……

    第三日上午,張遼坐在新府邸中,已經盯著手中的書冊靜靜的看了很久。

    書冊裡不是什麼典籍兵書,而是楊漢、關平與典滿遞上來的陣亡將士名冊。

    一頁一頁上面都記錄上陣亡將士的名字,職務,祖籍,家中狀況。

    親衛營的將士張遼很熟悉,基本都認得,他默默的看著那一列列名字,彷彿看到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浮現在自己面前:

    雷東,親衛營左曲軍侯,河東大陽北鄉常樂裡,父母皆在,有幼弟。

    孫平,親衛營左曲前什,弘農新安東澗鄉三門裡,父亡母在,無兄妹。

    ……

    翻完了名冊,張遼閉上了眼睛,久久不語。

    小寧悄悄進來給張遼送茶,感到屋裡氣氛似乎不對,也不敢說話,放下茶盤時看到案台上有水痕,心中奇怪,正要擦拭,忽然明白了什麼,忙慌慌張張退了出去。

    到了屋外,她才舒了口氣,方才那案台上似乎是……淚痕?將軍為什麼會哭?她的心情也低落起來。

    屋子裡,許久,張遼才睜開有些酸澀的眼睛,輕輕把手中名冊放在案台上,拿起了另一本書冊。

    這一本書冊是史阿今早送過來的,裡面羅列的是此番謀算他的幕後世家名單。

    張遼面無表情的翻開書冊,史阿的情報做的很細,羅列的每一個世家都有詳細情況,家主名字、家族過往、堡塢大小、隱匿黑戶、鄉里名聲……

    紙聲嘩啦嘩啦,張遼一頁頁的翻著,參與的世家足有十數個,皆在江淮一帶,除了九江、廬江兩郡的,還有豫州、徐州的一些世家,尤其是巢湖的許多世家,與一些巨匪大寇都有密切的往來。

    這背後除了袁術的鼓動,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這些世家對科舉制的抗拒,想要剷除張遼,擁護袁術這個世家代表。

    這本名冊張遼同樣看了很久,放下書冊,閉上眼睛片刻,再睜開眼睛時,裡面迸射出的是濃重的殺氣!

    反對科舉的方法有很多種,這些世家卻採取了暴力和刺殺,要取他這個大將軍的性命不說,還害死了他麾下那麼多親衛,全都是從各軍抽調出的精銳,將來都是要重用的精英,卻死在了這些自私自利的小人手中!

    既然他們採取了暴力,那就莫怪自己祭起屠刀了!

    張遼對付世家有很多種手段,他並不喜歡用這種最極端的方式,但如今別人已經舉刀砍向他了,那他也不會傻乎乎的以德報怨,在這種涉及國家與家族的利益爭端中,以德報怨心慈手軟只會換來得寸進尺。

    而且親衛營的仇,他非報不可!

    那些親衛為了他而死,他豈能視若無睹?用同袍的血來展現自己的大度,他張遼做不到!

    可以開始清算了。

    張遼剛站起身,忽然從門外傳來一個聲音:「末將典韋求見主公!」

    敬暉來了?!

    張遼不由大喜,急忙走到門口,打開屋門,只見許褚和趙武正站在一旁,中間一個大漢單膝跪地,卻不是典韋又是誰?

    「哈哈!敬暉,可想死我了!」

    張遼彎腰一把扶起典韋,打量著他凶悍而親切的面孔,不由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敬暉,可有兩年未見了。」

    「主公!」典韋虎目含淚,忍不住又向張遼拜了一拜:「末將……末將……」

    他在徐州聽到張遼戰死的消息,心中憤怒之餘也不願相信,日夜兼程趕到巢湖,終於聽到了好消息,然後急忙趕到皖縣,直到親自看到張遼,他才安下心來,卻是一時間竟然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我明白!」張遼深吸了口氣。

    在他麾下幾個大將中,只有典韋和高順從他起家時就一直跟著他,尤其是典韋,最初作為他的親衛,跟隨他東征西討,同生共死,彼此建立起來的情義是誰也不能比的。

    須臾,平復了心情,張遼召典韋、許褚、趙武三人進了屋裡。

    典韋進了屋裡,便殺氣十足的問道:「主公,那些伏擊主公的小人可曾斬盡殺絕?」

    「匪寇宣高與漢升已經在清剿,這幕後的黑手,那些參與的世家已經查明,都記在了這本冊子裡。」

    張遼將案台上的名冊拿起來,交給三人:「一個月內,拿下這些世家的堡塢,將他們的家主和嫡系全部鎖來見我,我要帶他們去英烈祠……至於反抗者,格殺勿論。」

    聲音平靜,卻殺氣十足。
V123210 發表於 2018-4-5 12:48
第七百零三章重臣齊至

    建安二年八月下,江淮一帶,匪寇大清算還沒有結束,就再次掀起了一片風暴。

    這一次是世家。

    除了兇名赫赫可止小兒夜啼的殺神許褚,又多了兩個煞神和兩支凶悍的兵馬,典韋的猛虎營和宋超的驍騎。

    三支兵馬兵分三路,打著為大將軍張遼報仇的旗號,將江淮一帶十八個世家勾結巨匪大寇謀害朝廷大將軍的罪狀佈告天下,而後按圖索驥,攻打十八個世家。

    許褚、典韋和宋超如此大張旗鼓的行事,不但令那些參與謀劃張遼的世家惶恐煎熬,而且令其他諸侯更加相信了一點,張遼真的戰死了。

    而被認為身死的張遼卻在新府邸中聽從弟**敘述江淮之事,巢湖之事中,**得知那些幕後黑手謀劃自己的兄長,急怒之下要衝出重圍,反倒受了重傷,虧得許褚相救。此後許褚等人搜尋張遼之時,**雖然心中焦急,但難以下榻,只能在巢湖養傷。

    張遼被救醒後,早就從許褚那裡知道了**在巢湖養傷,而且並沒有性命之憂,只是不合顛簸,便鬆了口氣,寫信讓**就留在巢湖好好養傷,等自己諸事安排妥當、傷勢稍好些再去看他,沒想到**卻掙紮著過來了。

    既然已經來了,張遼也不便責怪他,索性向他瞭解一些江淮的消息,**這幾年在江淮一帶經營舟船,能夠瞭解一些從官吏那裡瞭解不到的情況。

    九江郡,巢湖東南。

    一處看似很尋常的宅院中,一個布衣中年人正在練劍,他正是殺遼衛的統領袁殺遼。

    當初袁術手下的幾個密衛統領,刀槍劍戟射殺遼,袁刀、袁槍、袁戟在戰場上圍殺張遼時被斬殺,最狡猾陰險的袁射在追擊張遼時被反伏殺,袁劍本在巢湖聯絡世家,後被史阿抓捕,幾個副統領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如今就只剩下統領袁殺遼一個了,卻躲到這個不起眼的地方。

    這時,一個青衣人匆匆過來,站到一旁,等袁殺遼收了劍,才恭敬的道:「稟報統領,已經查探到,袁射副統領被張遼臨死前伏殺。」

    「最精明的袁射也死了……」袁殺遼嘆了口氣,還劍入鞘,瞇起了眼睛:「那麼,張遼到底有沒有死?」

    青衣人忙道:「應該是死了,他的舊部已經亂成了一團,臧霸與黃忠明爭暗鬥,許褚、典韋和趙武都在拚命攻打世家堡塢,為張遼報仇。」

    「張遼麾下的猛將何其之多,真是令人不寒而慄。」袁殺遼面色微變,眼裡閃過悔意:「若早知殺了張遼有如此後果,當初必然不會輕舉妄動,一招之差,使吾多年基業毀於一旦。」

    「張遼太勇猛了,那麼多人伏殺他,卻反讓殺遼衛幾乎全軍覆沒。」青衣人臉上露出恐懼之色。

    「是啊。」袁殺遼臉上也露出後怕之色:「昔日人言張文遠之驍勇,天下無雙,吾不以為然,直到圍殺張遼之時,吾方知天下無雙之可怕,張遼實不亞項羽之勇,只帶了幾百人,就將上萬人的埋伏打得七零八落,最後面對最精銳的殺遼衛,仍是勢不可擋,袁刀、袁槍、袁戟自負勇猛,卻連他的一招也擋不住,殺遼衛當日已經膽寒,若非他中了袁射的毒箭,恐怕當日我等皆死於戰場。一人之威,乃至於此。」

    袁殺遼說到這裡,長嘆了口氣:「若他只是一個武夫也罷,中毒之下遲早全軍覆沒,但他不是,竟然想出獨自逃走之計,死中得生,吾直到向西北追丟了才知中計,彼時他已然毒發,竟然還能在岔道口設疑兵之計,足見智謀,上天竟生如此文武絕頂之英才,何其不公,我恐其臨死反噬,未敢再追,果然,追過去的袁射再也沒有回來。」

    「如今張遼 的舊部在四處誅殺那些世家,巢湖又最為危險,統領帶我等躲在巢湖,」青衣人擔憂的道:「只怕……」

    袁殺遼擺擺手,傲然道:「張遼舊部第一次屠殺匪寇報仇,這第二次屠殺的是世家報仇,巢湖是最兇險,但往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等躲在這尋常宅院裡,又不是那些世家堡塢裡,張遼的這些舊部看似瘋狂報仇,實則極有分寸,並沒有傷及無辜庶民……唔?不對!」

    袁殺遼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霎時間大變!

    青衣人急忙問道:「統領,發生了何事?」

    袁殺遼急促的徘徊了兩步,神情凝重的道:「事情有異,張遼舊部並沒有亂,先屠匪寇,再誅世家,前後有序,又有分寸,分明是有人在指揮,而能指揮這些悍將的,恐怕除了張遼不會有他人……張遼沒死?!」

    此時袁殺遼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當初在戰場上就是這種危機感救了他,讓他活到了現在,但現在危機感又來了。

    如果張遼死了,那張遼那些部曲找不到自己,過一段時間也就沒事了,但如果張遼沒死,那暗中對自己的搜捕根本不會停止。

    一念及此,袁殺遼立時吩咐道:「立刻通知其他殺遼衛,我們離開揚州,去交州。」

    「自以為是,後知後覺。」一個聲音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

    「什麼人!」袁殺遼面色大變,鏗的一聲拔出腰間長劍。

    院牆上,不知何時有了一個青年,手持長劍,倏然跳下牆,一步步走近,眼神冰冷:「從爾等謀刺大將軍的一刻起,天底下就沒了爾等的去處,唯有一死。」

    袁殺遼冷聲道:「汝究竟何人?」

    「史阿。」

    隨著這個名字報出,青年身子倏然而動,一道劍光閃過,那個青衣人喉嚨出現了一道血線,而後噴出鮮血,赫赫叫著,倒地身亡。

    袁殺遼心中大駭,慌忙將手中長劍護在身前,這青年的劍術太詭異了,或者說是太快了,讓他根本看不清,也根本反應不過來。

    轉眼,又一道劍光閃過,袁殺遼喉嚨一痛,一股熱流從食道上湧,堵住了喉嚨,讓他喘不過氣來,隨即眼前一黑,身子倒地。

    「吾悔……」袁殺遼心中泛起最後一個念頭。

    ……

    八月底,一群人的到來,讓張遼迎到了院門口。

    張遼來到院門前時,親衛早就對附近一帶戒嚴,幾輛馬車停下來,五個文士匆匆下車,來到張遼身前,幾乎同時躬身為禮:「主公。」

    此行竟是張遼麾下五大軍師除了賈詡都來了,還有一個領頭的原尚書令兼大將軍府長史荀彧。

    張遼臉上滿是喜色,哈哈大笑:「文若,文優,公達、公與、奉孝,難怪我早上看見一隻喜鵲飛來,沒想到卻是令君與眾軍師將軍前來! 」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14:25
漢末召虎 第七百零四章 定謀

    荀彧幾人看到張遼也非常高興,他們此前雖然收到了張遼的密信,知道張遼活著,但直到親眼看到張遼無恙,他們才放下心來。

    對於他們這些輔臣和謀士而言,主公就是根本,不能說主公在則生,主公亡則死,但至少是主公在則聚,主公亡則散。

    他們都是有政治抱負的,自然希望統領他們的主公能安好無恙。

    到了屋裡,張遼讓小寧給幾人,正好劉蘭芝也過來了,幫著一起倒茶。

    幾人聽說是正是眼前的劉蘭芝救了主公,忙鄭重其事的表示感謝,劉蘭芝倒也落落大方,讓幾人暗讚。

    兩女出去後,張遼給幾人大略的講述了自己遇險與遇救的經過,幾人感慨之餘,沮授第一個發難:「主公,須知主公之安危關乎社稷與百姓,豈能輕忽,還望主公日後能引以為戒,以大局為重。」

    荀彧也開口道:「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主公實不應孤身涉險,誠如公與所言,主公之身,非一人之身,系天下所望,當為天下惜之。」

    荀攸也沒有沉默:「主公討伐袁術,有兵馬數萬,宜穩而取勝,舉全軍救人比行險救人事半功倍。」

    郭嘉摸了摸鼻子,嘆了口氣:「主公,前車之鑑,日後勿再,此番可嚇壞郭嘉也。」

    「主公雖有上天護佑,氣運在身,然時時自警自省,方可不負天命。」李儒頓了頓,又笑眯眯的道:「此番虧得劉家女公子相救,主公宜當厚報。」

    張遼連連抱拳認錯,面對手下一號輔臣和幾大軍師的輪番上陣,他也招架不住,只能先認錯。

    事實上荀彧人都知道此番事情有很多原因,尤其是天子參與其中,讓張遼很是難做,但此番張遼遇險真是把他們嚇著了,這才剛進門就來了一番進言。

    荀彧原本是傾向張遼忠心輔漢,但此番天子劉協的行為卻令他大失所望,要知道他這幾年跟著張遼,對張遼開科舉、重民生的政舉極為認同,對張遼尊奉朝廷也深是讚歎,認為張遼將是開漢數百年來最出色的輔臣,可比管仲、蕭何,完全可以中興漢室。

    可惜這樣一個絕世輔臣,卻被天子戕害,讓荀彧足足一個月閉門不出,痛苦抉擇,君、主、民、對、錯之間,反覆權衡,他最終依從本心,選擇了張遼。而對於荀彧這種人,只要做出選擇,就會忠貞不二。

    張遼在處理自己與天子的矛盾中,採取了退守縱敵之策,讓天子先發制人,而他卻佔據了主動,得到了荀彧等一批漢臣的支持,這就是最大的成果!近乎於以退為進的戰術了。

    在座的幾個都是智近乎妖的存在,豈能認識不到這一點,只是在張遼與天子博弈的過程中,張遼始終謹守本分,沒有任何僭越之處,無可挑剔,反倒是天子在董承的蠱惑下咄咄逼人,荀彧身為百官之首,幾番勸諫也沒用,這其中張遼完全是無辜的。

    而且張遼此番險些被算身死,也令荀彧等人心底同情於他,難免生出同仇敵愾之意。

    故而張遼不知道的是,這一次朝廷對他的謀害,反而讓他手下的重臣緊緊的凝在了他的身邊,為他開創基業鋪墊了最堅實的基礎。

    劉協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的朝廷散了,京師丟了,引以為股肱的太傅死了,貴人連同血脈沒了,反而便宜了張遼。恐怕他知道後,會欲哭無淚,痛苦的無以復加吧。

    事實上劉協如今已經是非常悔恨了,他在曹操、劉備和於毒三支兵馬的攜裹下,到了關東,經過三人一番爭議,最終被曹操安置在了濟陰,但隨後徐州牧呂布來迎,不久後河北袁紹也上表請移駕於鄴,諸侯間博弈,劉協卻沒有任何話語權,徹底成了傀儡,還整日擔驚受怕,比之張遼在時何止天壤之別。

    劉協在擔驚受怕時,張遼這邊卻在與荀彧和幾個軍師商議未來發展之道。

    「主公!」李儒長身一揖:「先前朝廷已封主公為晉公,公者,必劃疆建國,還請晉公速行之!」

    荀彧等人皆是一驚,下意識的看向了張遼。

    張遼直接擺擺手:「建國之事,暫且不提。」

    眼下朝廷剛被他的手下打得七零八落,連天子也逃離了雒陽,如果他此時建國,那可是一下子就處在了風口浪尖,必然要被天下人罵成袁術之流了,甚至還不如袁術。

    本來他是被朝廷欺負的弱者,一下子就變成了欺凌朝廷的權臣,如此反差,帶來的後果必然很嚴重。

    荀彧等人聽張遼暫時不建國,沒有被權勢沖昏頭腦,不由紛紛鬆了口氣。

    李儒的建議沒有得到張遼認同,卻仍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事實上他慣陰謀,被張遼任命為軍師,豈能考慮不到此時建國的不利影響。

    但他顯然比其他幾人更狡猾,更沒有底線,他此時向張遼進言建國,是基於兩個目的。

    一者是看張遼態度,張遼雖然反對,但是用了個暫且不提四個字,說明不是愚忠之輩,不會堅決反對,他基本明白了張遼的態度,那就是遲早要建國,只是如今時機不到而已。

    二者此時他第一個提出來,那無論何時張遼建國,他的功勛肯定是排在前面的,這也算他自己的一點私心吧。

    這一點荀彧和沮授沒有意識到,郭嘉和荀攸卻不約而同的看了李儒一眼,二人對視了一眼,眼裡露出笑容,顯然二人都意識到了李儒的意圖,對此也不在意,他們都不是心胸狹窄之人。

    接下來,張遼與幾人討論了之後,覺得現有的格局不要大變,還不宜確定中心,仍是以河東、長安、雒陽這個鐵三角來維護張遼目前所擁有的地盤,待到建國時,再考慮立都的問題。

    明確了方向,郭嘉便忍不住道:「主公,如今主公安然無恙的消息尚未散播出去,諸侯皆以為主公折戟廬江,主公正好借此機會迷惑敵人,破涼州,定河北!」

    張遼臉上露出笑容:「計將安出?」

    他先前對自己生還的消息秘而不發,一方面不想處在風口浪尖,另一方面就有陰其他諸侯的意思,但他只是個初步的想法,並沒有具體的計策。

    此時郭嘉提出來,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而且顯然是有了腹案。

    郭嘉呵呵一笑,道:「散播謠言,偽作內亂,誘敵出擊,以逸待勞,四面夾攻,先破袁紹,再破馬騰、韓遂。」

    郭嘉雖然言簡意賅,但對在場的幾個軍師而言足夠了,他們皆是點頭,張遼也不由大笑:「此計可行。」
V123210 發表於 2018-4-7 14:25
第七百零五章 定製

    張遼與幾個軍師議罷涼州與河北之事,荀彧和幾個軍師暫時沒有其他建議,只看向張遼,如今天子被曹操、劉備和於毒挾持東行,朝廷名存實亡,張遼又加封晉公,雖然暫時不建國,但麾下機構肯定要做調整,否則政令無法通達。

    這個問題他其實很早以前就考慮過,最近這一段時間在廬江養傷,更是細細進行了琢磨,本來打算過一段時間回雒陽召集荀彧等人商議,如今他們來的倒是正好。

    張遼沉吟了下,很是直白的道:「今天子東去,朝廷不存,我為晉公,雖不建國,政事卻不能耽誤,政體須有分劃。如何分劃,我有一言在前,權力絕對集中,必致腐化,於上不利,於官不利,於民不利。此前政令皆出尚書檯,如今卻要稍作分化。」

    此前尚書令權力極大,如果不算權臣的話,完全相當於一個丞相了。

    聽了張遼所言,其他人不語,荀彧面露贊同之色,躬身道:「權力絕對集中,必致腐化,主公此言,深得為政之要,彧贊同主公之言,分劃尚書檯。」

    張遼臉上露出笑容,他知道荀彧素來公正允和,絕少私心,所以直接將自己的意圖說出來,果然得到了荀彧的贊同,換做其他人,恐怕還有什麼想法。

    他接著道:「從今往後,吾麾下設三省六部,未建國之前,且稱之為三司六曹。」

    荀彧等人聞言皆是一震,只從一個三省六部,他們就知道張遼這次必然是有較大的動作,當即認真聆聽。

    而張遼也說的很慢:「三省為尚書省、中書省、監察省,只對本公負責。

    尚書省主外,總覽政務,設尚書令、左右僕射,以及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尚書、侍郎。

    中書省主內,掌機要,主建言、決策、審議與擬令,設中書令、侍中、議郎,平日顧問應對。

    監察省顧名思義,主巡按監察,設監察令,下設三司使,分別監察百官、司法、鹽鐵諸稅,彈劾失職、瀆職與不法。」

    張遼頓了頓,又道:「平日三司在職責範圍內各行其職,只向本公報備便可,遇到重大事務,三司令皆可向本公提議,召集閣會共議,參議者為尚書令、左右僕射、中書令、侍中、監察令、三司使。」

    至此,張遼算是將他這一段時間琢磨的機構,看似簡單,實則需要反覆權衡,何況他還是個外行。

    而且他這個也叫作三省六部,但除了六部外,三省實際上與歷史上後來發展的三省並不相同。

    歷史上的三省是尚書省、中書省和門下省,尚書省為最高行政機構,負責執行國家重要政令,中書省為決策機構,負責草擬和頒發詔令,門下省為審議機構,負責審核政令。

    如今張遼將門下省和中書省合二為一,將監察提格,放到了與尚書省和中書省同等位置。

    因為歷史已經證明,歷史上那個三省六部也不是那麼靠譜,而且容易造成推諉扯皮,效率低下。

    從三公九卿到三省六部的演變,歷史上始於曹操。

    東漢最大的權力機構是尚書檯,統領百官政事,但在體制上仍然屬於少府序列,屬於內廷機構,曹操擔任丞相後,先將尚書檯吏部曹、選部曹等尚書諸曹列為丞相屬官,將尚書從內朝轉為外朝官署,這是尚書省建立的開端。

    曹操進位魏公之時,尚書令荀彧反對,讓曹操對尚書檯的權力起了忌憚之心,隨後在進位魏王時,曹操置秘書令,典尚書奏事,對尚書檯的權力第一次進行了約束和分割。

    到了曹丕繼位時,認為尚書諸曹權力過大,遂以曹操設立的秘書令為基礎設了中書省,掌管機要,起草和發佈詔令。

    到了三國後期,魏蜀吳皇帝的侍從機構地位不斷提高,西晉時,侍從機構正式成為門下省,南北朝時門下省權力逐漸擴大,北朝政出門下,成為中央政權機構的重心。

    隋唐時門下省與中書省同掌機要,共議國政,並負責審查詔令,簽署章奏,有封駁之權,其長官稱侍中,或稱納言、左相、黃門監,皆因時而異。其下有黃門侍郎、給事中、散騎常侍、諫議大夫、起居郎等官。

    隋朝建立後,正式設立三省六部,名義上有尚書、門下、內史、秘書、內侍五省,實際上秘書省類似於後來的館閣,掌管圖書、編修國史,內侍省則是一個專門的宦官機構,真正主持中央政權的就是尚書、門下、內史三省。三省互相牽制,共同向皇帝負責。三高官官均為相職,同時,三公、三師也參預朝政,也是宰相。

    到了唐朝,三省制在建立不久就向二省、一省轉變。這基於兩個原因,一是三省分權,勢必造成相互扯皮、效率低下等弊端,而是皇帝為了控制相權,逐漸將中書令、侍中、尚書令以及左右僕射這些宰相職務進行虛置並不斷減少,而使用一些資歷較輕的官員參為「同中書門下二品」,以品級低的官員來實際行使宰相的權力,由於沒有宰相崇高的體制,所以便於控制。

    從唐高宗時,三省逐步合署議事、辦公,三省職能也逐漸趨向混同合一,自武德年間開始,中書、門下集議於政事堂,政事堂設於門下省。唐高宗永淳年間,裴炎自侍中遷中書令,乃徙政事堂於中書省,自此確立了中書省的中心地位。開元十一年,中書令張說奏改政事堂為中書門下,其後分列吏、樞機、兵、戶、刑禮五房。自此,中書門下正式成為宰相的辦事機構,尚書省有名無實。

    到了五代之時,由於連年征戰,三省形同虛設,政事多由皇帝特派使臣辦理,成為宋代以差遣為正官的開始。

    到了宋代,雖然三省名義始終存在,但是已經混同為一省。同時由於樞密院、三司的設立,宰相的軍權、財權被剝奪,三省制度名存實亡。

    元代以中書省總領百官,與樞密院、御史台分掌政、軍、監察三權,尚書省時置時廢、門下省不復置。

    明初不設中書令,仍以中書省統六部,長官稱左右丞相。洪武十三年,誅胡惟庸,廢丞相,撤銷中書省,六部直接對皇帝負責。至此,三省六部制的三省徹底廢止。

    清沿明制,以六部尚書任天下事,其上先後有議政王大臣會議、上書房、軍機處。

    所以真正的三省六部制實際上實行的時間很短,張遼的這個三省六部制實際上是二省加一個監察。

    在張遼看來,作為上位者,不必事事親力親為,但有幾個權力一定要抓緊,否則就要出事。

    這幾個權力分別是軍權、財權、人事權和決策權,軍權張遼始終牢牢抓在自己手中,而且他將來也會給後人下祖制,軍權任何時候都不要放開。

    其他幾個權力,張遼就通過制衡來掌控了,決策是通過著急三高官官召開閣會來實現,至於財權、人事權,他不用牢牢抓在手裡,只通過監察的手段來扶正即可。

    明確了核心機構,接下來就是人事任命了,尤其是三高官官的任命極為重要,關係著這個機構能不能在起步初期較好的推行下去,形成定製。

    「文若,尚書令依舊由汝擔任,汝任事,吾放心。」張遼道。

    尚書令毫無疑問,還是荀彧。

    荀彧這幾年總攬政事,忠心而有能力,張遼放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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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召虎 第七百零六章 定人

    張遼麾下,其餘諸人的才能多有偏失,只有荀最是全面,沒有私心,行事不偏不倚,統領全局才是荀的最大長處,張遼還是對荀最為放心,由他總攬政事。

    至於中書令,作為張遼身邊的策問機構長官,雖然人數不多,機構精簡,但其重要性不亞於尚書令,是以中書令不但要親近之人,還要有能力,張遼心中早有定計,當即道:「中書令由軍師將軍賈詡兼領,公達、文優、奉孝皆加侍中之職,參與閣會之議。」

    侍中並不是主官,而是作為加官,並不影響此前的本職,還能參與重大事項決策,荀攸、李儒和郭嘉皆是躬身領命:「唯。」

    張遼看了一眼長史沮授,接著道:「監察令由公與擔任。」

    「唯。」沮授怔了下,躬身領命。

    三高官官既定,張遼看了眾人一眼,道:「汝等可有異議?」

    荀等人皆是搖頭,事實上張遼已經考慮的很周全了,對於三高官官的任命同樣考慮的很充分,算是各用其長,他們都很信服。

    張遼又道:「尚書省,左右僕射與六部尚書,便由文若思量提名,中書省我自會與賈中書商議,監察省三司使,則由公與思量提名。」

    荀與沮授皆是點頭,副手由他們正職提名,足見張遼對他們的信任,也利於他們施政。

    三省六部建立起來,張遼算是鬆了口氣,事實上如今也是建立三省六部的最好機會,如果他還在朝廷,有一般公卿阻攔,還有大漢祖制在上,很難推行,如今在這種人心不定的微妙情況下,反而是推行拍板三省六部的最好機會。

    中樞定了,還有地方,張遼沉吟了下,道:「三省六部既定,今日就召開第一次閣會,此番平定袁術,加之朝廷東行,諸郡太守多有空缺,須確定河南、河東、弘農、扶風、汝南、潁川、汝南、九江、廬江郡守之職,併除陳國、梁國、沛國,設陳郡、梁郡、沛郡。」

    關中三輔,京兆尹為荀攸,左馮翊為杜戢,在朝廷東行後,右扶風與河南尹張遼要調整,河東太守本是賈詡,如今賈詡調任中書令,河東太守位置自然空了下來,除此之外,就是此番張遼南下平定袁術收回的諸郡了。

    頓了頓,張遼又道:「吾擬以鮑信為河南尹,段煨為弘農太守,唐翔為河東太守,周暉任右扶風,諸葛玄任汝南太守,滕胄任潁川太守,呂岱任陳郡太守,王邑任沛郡太守,是儀任梁郡太守,顧雍任九江太守,步騭任廬江太守,諸位以為如何?」

    荀幾人思量了一番,認為張遼提到的諸人皆有大才,完全能勝任各郡守之職,皆點頭道:「可。」

    張遼又道:「以糜竺任大將軍府長史,魯肅為司馬,田儀為主簿,法正、司馬懿為從事中郎。」

    如今張遼身兼晉公與大將軍二職,晉公之下設三省六部,大將軍府中卻還需要長史等僚屬,在僚屬上張遼完全是一言而定,荀等人自然不會說什麼。

    張遼頓了頓,又道:「文若,公與,汝二人若對本省官吏已有提名,亦可提出。」

    隨後在荀和沮授的提名下,張遼與荀攸、李儒、郭嘉幾人商議了三省六部大略人員。

    尚書令荀提名周忠任尚書左僕射,鐘繇任尚書左僕射,衛覬、裴潛、司馬朗、諸葛瑾等人擔任各部尚書,又有賈穆、徐庶、石韜、唐固、王粲、傅干為尚書侍郎或尚書郎。

    對此,郭嘉又提名荀緝、荀諢為尚書郎,荀緝為荀攸長子,荀諢為荀長子,荀還待反駁,張遼已經同意。尚書郎雖然也位於中樞,但基本相當於中樞小吏,主要是辦理具體事務,最是磨練人,等積累了行政經驗,便可下放地方任職。

    監察令沮授提名皇甫酈、孔融、賈逵為三司使,張遼與眾人商議後也同意了。

    這些重要的位置由尚書令和監察令各自提名,閣會審議通過就定了,至於其他的人事,則完全由荀和沮授任命了。

    張遼又道:「各郡郡守已定,但郡丞、督郵、諸縣縣令、縣丞亦多有缺失,文若回去細細思量,擬定人選,盡快上任,安定地方。」

    「唯。」荀躬身領命。

    張遼又看向沮授:「監察省不止於中樞,各州亦設監察機構,定期巡按郡縣,公與便定人選吧。」

    「唯。」沮授同樣躬身領命。

    人事關乎州郡安定,如今既定,張遼的目光又回到了河北袁紹與涼州馬騰韓遂上來。

    他看向荀攸與郭嘉道:「河北之事,由奉孝策劃,關中涼州之事,便勞煩公達多費心。河北之戰,趙雲、高順、徐榮、徐晃、甘寧皆可聽從奉孝調遣,河北戰罷,再謀涼州,張、徐榮、高順、許褚、典韋可以任由公達調遣。我只有一個要求,不發則已,發則如雷霆,務必在最短的時間裡結束戰事!」

    郭嘉和荀攸抱拳:「唯。」

    諸事計議已定,荀和沮授趕回雒陽建立機構,主持大局,荀攸和郭嘉又與張遼計議了一番,敲定了作戰計畫,二人便各自奔赴關中與河北,著手開始行動。

    只有李儒留下了下來。

    幾個軍師中,荀攸、沮授、賈詡除了軍師將軍外,皆身兼要職,郭嘉還年輕,而且才能有些偏,還需要全面磨煉,所以只兼了個侍中,而李儒跟隨張遼已久,此番張遼也只讓他兼了個侍中,並沒有其他職務,只因為李儒本身就有一個職務,暗影的副統領。

    李儒與史阿共掌暗影,史阿掌刺殺與州郡滲透,李儒則掌情報,這是機密之事,便是荀等人也是略有猜測,張遼從來沒有對他們提過。

    此次暗影出現問題,險些讓張遼喪命,因此張遼便留下李儒,商討了暗影情報的交叉蒐集與傳遞,避免以前的單線情報,一旦出現問題,就會誤導主將,做出錯誤決定。

    張遼才提起雒陽之事:「文優,雒陽之事好大謀,覆天計嚇了本將一大跳。」

    李儒忙伏拜道:「屬下有罪,請大將軍責罰。」

    「起來罷。」張遼擺了擺手:「昔日迎奉天子,我仁至義盡,如今天子既然要加害於我,難不成我便伸出頭來,引頸受戮乎?本將不是那種迂腐之人,覆天計事先告我亦無妨,我心中自有計較。」

    李儒鬆了口氣,道:「覆天計終究涉及天子與朝廷,儒只一力擔之,縱然事發,也不會影響大將軍名聲,何況雒陽之事,皆因大將軍愛民如子,民乃報恩之義舉。」

    張遼搖頭失笑道:「文優哪,汝與我相交已有七八年,難不成認為我張遼就是那般沒有擔當之人?若果事發,也絕不會讓汝擔當,彼時也讓天下知,謀我者,無論是誰,我自報之。」

    李儒不由笑起來,他想起了張遼當初在董卓麾下時,豈非就是膽子大的很,始終遵從本心自行其是,也不會在意別人的想法與眼光。

    張遼隨口又問了句:「文優,晉公之事是汝所謀吧?」

    李儒回道:「是儒出謀,皇甫酈前去說服宣,只是如今宣已隨車駕前往關東。」

    張遼點了點頭,道:「暗中保護好他,莫要被天子、曹操害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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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章 汝乃天驕

    張遼又細細詢問了李儒一些雒陽的情況,隨後便讓親衛給李儒在皖城安排了住處,與史阿一道處理暗影的問題,盡快將暗影安頓下來。

    期間,史阿送來了殺遼衛統領袁殺遼的頭顱,張遼看到袁殺遼的頭顱,不禁想到當日血戰中陣亡的親衛,心中殊無快意,不過袁殺遼的死總算能祭奠亡靈了,他便與史阿親自將袁殺遼的頭顱擺到忠烈祠祭奠陣亡的將士。

    在忠烈祠中,看著那些熟悉的名字,張遼又哭了一場,回到府中,心情依舊低落。

    不多時,劉蘭芝過來了,素手拎壺,一邊給他沏茶,一邊欲言又止,似乎有話要說,又有些猶豫。

    張遼知道劉蘭芝一向落落大方,不是優柔扭捏的女子,看她難得的如此神情,心中奇怪,不由笑問道:「蘭芝大家,汝是我的救命恩人,地位可蓋大將軍,有什麼不能說的?莫非是……蘭芝大家看上了哪家郎君?」

    劉蘭芝白了他一眼,猶豫了下,輕聲道:「妾身有兩個姊妹,伯父是仲氏將領,至今不見蹤影,她們並不知道大將軍身份,但聽聞妾家得一個朝廷將軍青睞,便托妾身打探她們的伯父……此是軍國大事,故而妾有猶疑,若不妥當,大將軍只當妾身未曾提過便是。」

    「哦?袁術的部將?」張遼皺起眉頭,袁紹的部將他們在戰場上不知殺了多少,卻不知劉蘭芝問的是哪個。

    劉蘭芝看到張遼神情並不嚴肅,顯然對這件事並不是很在意,心中便有了底數,似笑非笑的道:「大將軍,妾身那兩個姊妹皆是絕色佳人,世間少有,若將軍幫助她們一二,或可抱得美人歸。」

    張遼看了她一眼,呵呵笑道:「眼前就有個佳人,何須到何處去抱。」

    劉蘭芝登時霞飛雙頰,似嗔似怒的又白了他一眼。

    張遼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失聲道:「蘭芝大家那兩個姊妹莫非是大小喬?」

    「大將軍怎的知道?」劉蘭芝愕然看了他一眼,隨即啐道:「果然不是個好人,早就記掛上了喬家姊妹。」

    張遼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這次可真是冤枉他了,大小喬是他從歷史上知道的,哪知道竟然和劉蘭芝也認識,不過想想都在廬江皖縣,又都是如此出色,彼此認識也不足為奇了。

    他苦笑道:「不知大小喬的伯父是哪位?」

    劉蘭芝道:「姓橋名蕤,是仲氏的大將軍,地位不低。」

    「哦?橋蕤?」張遼不由哈哈一笑:「這大小喬運氣不錯,袁術手下其他將領基本全死了,就四大天王活了一半,橋蕤正好是其中一個,若非蘭芝大家問起,我險些將他和紀靈老夥計給忘了。」

    劉蘭芝一聽大小喬的伯父還活著,不由鬆了口氣,俏臉上也露出喜色。

    張遼呵呵一笑,道:「如此,蘭芝大家便回去告知大小喬,本將軍本要斬殺那橋蕤,是蘭芝大家苦苦哀求,甚至以身相許,才救下了她們的伯父,她們必然對蘭芝大家感恩戴德。」

    劉蘭芝聽到說自己要對他以身相許,不由心跳加快,對張遼這個時不時逗弄她的憊懶傢伙也有些無奈,微嗔道:「妾身便告訴大小喬,張將軍看上了她們,只消她們二人入府侍奉張將軍,張將軍自然會釋放她們的伯父。」

    「呵呵。」張遼擺了擺手:「蘭芝大家可別亂點鴛鴦譜,大小喬怕是早有人惦記上了,她們不是我的菜。」

    大小喬算是名震江東,但她們是孫策和周瑜的菜,張遼還不至於去搶。

    他也喜歡絕色佳人,但並沒有心思一味搜刮獵豔,聽到美人就全部收入後宮,他家中還有幾個小的讓他頭疼呢,伏皇后的事對他觸動也很深,如今只有遇到真正有緣分、並且相處不錯的佳人,才會興起心思。

    劉蘭芝聽到張遼對大小喬並沒有其他想法,不知怎的鬆了口氣,又感到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心底有些害怕。

    她對張遼很有好感,甚至說已經產生了感情,如果張遼是個單身男子,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去追求,但張遼不是,她已經知道張遼有好幾個妻妾了,心中就有些猶豫,想要遠離張遼,每日卻又忍不住想要過來,在家裡怎麼也呆不住。

    少女這種情竇初開的複雜心思,實不足為外人道也。

    張遼正與劉蘭芝說著話,外面親衛來報:宋超求見。

    張遼當即讓宋超進來,劉蘭芝也知機的退到幕後。

    不多時,一身戎裝的宋超進來,抱拳下拜道:「末將宋超拜見主公。」

    「快起來。」張遼上前扶起宋超,笑道:「叔起,事情辦得如何?可有頑冥不靈者?將士沒有傷亡吧?」

    宋超笑道:「不過一些地方豪強,仗著小小堡塢,哪敢抵擋主公麾下雄兵。」

    「叔起,汝這可有輕敵之嫌哪。」張遼搖頭失笑。

    宋超忙道:「非是輕敵,我等每到一堡,都仔細部署兵力,準備打攻堅戰,然而幾架霹靂車和床弩不過幾發,那些豪強堡塢就慌忙投降了。」

    張遼點了點頭,他行的是精兵之道,用麾下這些強兵加上霹靂車、床弩這些利器去攻打豪強的堡塢,的確是牛刀宰雞了,他隨口又問道:「敬暉、仲康如何?所列的豪強可都拿下了?」

    趙武回道:「我等兵分三路,耗時半月,連破二十四塢,抄沒錢糧,遣散部曲,捉拿豪強嫡系及怙惡不悛者,正準備全部帶往忠烈祠祭奠死難同袍。」

    「元兇既已伏法,我便與汝等一道,再去祭奠將士。」

    張遼說罷,看趙武有些欲言又止,奇道:「莫非有什麼意外?但說無妨。」

    趙武慚然道:「我等失口,使兩個豪強大家得知主公尚在,其中有一家姓陳,家主名陳甄,與徐州下邳陳元龍先生是本家,他聯合了胡家家主胡明,二人執意要見主公,末將知道主公看重陳元龍,卻不知主公是否要見陳甄?」

    「元龍的同族?」張遼皺起眉頭,隨即擺擺手:「便見一見他們,且看他們要說些什麼。」

    隨著趙武出去,不多時許褚押著兩個錦袍文士進來,一個大約四十多歲,另一個應該已經年過五十了。兩個人神情都微微有些緊張,不過那個年齡大的依舊昂著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許褚指著二人道:「主公,這兩人便是陳甄與胡明,是俺失口,讓他們得知主公在此,請主公降罪!」

    「無妨,本將在此,還怕人知道不成。」張遼擺擺手,看向進來的二人:「汝二人要見本將,有何話說?」

    中年人是陳甄,他抱拳一禮,顫聲道:「大將軍,成王敗寇,我等無話可說,只是所拿江淮諸家家主多有年逾不惑,德高望重之名士,還望大將軍熟思之,憐憫之,刀下容情。」

    「哦?」張遼淡淡的道:「德高望重的名士?世食漢祿,卻為何要附從叛逆袁術,謀害朝廷大將軍?」

    「這……」陳甄一下子語塞。

    「憐憫他們年逾不惑?」張遼冷笑道:「他們謀害本將軍時為何不憐憫本將軍年方弱冠,上有慈母,下有兒女,中間還有一大群妻妾?」

    張遼的冷幽默讓陳甄臉頰不由抽搐,只覺得怪異無比,卻無從反駁,論口舌之利,別說他是陳甄,他就是霍元甲也說不過張遼,何況張遼本就佔著大義和主動。

    「張遼!」一旁的胡明卻忍不住了,憤然斥責道:「汝已在江淮殺了數萬人,還要害我等世家,如此為惡,汝難道不怕遭天譴嗎?」

    陳甄一下子也被胡明的爆發嚇住了。

    張遼走到了胡明身前兩步之外,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直到看得這老氣橫秋的傢伙眼神退縮,他才淡淡的說了句:「胡家主,汝乃天驕,何不上九霄?」

    「此言何意?」胡明依舊擺出一副昂然的姿態,冷哼一聲:「老朽卻是不明白。」

    通!

    張遼猛然抬腿,一腳將胡明踹到了牆上:「老匹夫,汝腦子進水了!過來求饒還擺出一副高傲無恥的架子,汝以為天下是汝家乎?獨汝等勾結匪寇殺得我張遼,我張遼偏殺不得汝等乎?天下哪有這般理所當然之事!犯了錯誤就要付出代價,我八百親衛要汝等八萬首級來還!」

    張遼最後一句話幾乎是怒吼出來的。

    他這些日子祭奠忠烈祠積累的壓抑此時全部爆發了出來。

    張遼這一發怒,別說陳甄嚇傻了,就是一旁素來凶悍的許褚也忙低下了頭,看著胡明,眼裡閃爍著殺氣。

    後堂的劉蘭芝和小寧對視了一眼,暗中乍舌,心中怦怦直跳,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張遼發火,只聽聲音就感到嚇人。

    而胡明被張遼這一踹,噴出一口血,昏了過去。

    即便他如此淒慘,也被陳甄在心底罵壞了,暗自後悔帶著不知輕重的老匹夫前來,適得其反,惹怒了大將軍,恐怕自己也要跟著遭殃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4-10 18:23
第七百零八章 眾女至

    張遼此時的確胸懷怒氣甚至是戾氣。

    娘的,我和你們講道理的時候,你們要動武,還是不擇手段的偷襲,好吧,我也動武了,你們又來和我講道理,還擺出一副義正辭嚴、大義凜然的姿態,張遼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迷之自信!

    他最是反感這種人,要麼大義赴死,要麼坦誠認錯,他都可以很欣賞,但行的是陰謀詭計,用的是不擇手段,護的是一己私利,卻偏偏假借大義之名來噁心他,真當他張遼好欺負不成?

    難道是自己在雒陽幾年低調處事,被人當做忠厚老實人了?看來要讓他們轉變認識了,如果是面對董卓,不知道這老頭還有沒有這麼大膽氣!

    別的諸侯唯名士論,拉攏世家,他可不是,他要的是與他志同道合者,這些大力反對科舉的豪強與他根本不是一道的,還妄圖來糊弄他,真是可笑!可恥!可殺!

    陳甄看張遼臉色鐵青,怒氣衝天,怕張遼直接下令將他們拖出去砍頭,忙壯起膽子道:「大將軍……」

    「滾!」張遼眼睛一瞪,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仲康,將他們全部拖出去,押到忠烈祠,明日祭奠!」

    「得令!」

    許褚大聲領命,不待二人驚呼反抗,一手一個拖了出去。

    「同是世家,差距怎麼那麼大呢?」張遼想到了潁川荀氏,與這些傢伙一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還有陳元龍,他的陳家人可不是那麼安分。」張遼皺起眉頭。

    這次陳家在後面搞風搞水,可不止是這陳甄一個,還有陳登的伯父陳瑀,這次在吳郡策反宗賊匪寇,企圖奪取江東之地,讓孫策焦頭爛額,不能西顧,乃至劉勳有閒暇去伏擊自己。也不知這陳甄身後是否也是陳瑀謀劃?

    想起昔日在徐州與陳登的交情,張遼就感到屋裡有些悶,索性除了屋子,到了外面。

    剛院子裡走了幾步,想去後面武場活動一下,趙武從府門口疾奔過來,面帶喜色:「主公,主母們和小公子來了!」

    「啊?」張遼先是一怔,隨即大喜,急忙大步向府門口迎去。

    還沒走到府門口,就看到一群女子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大群女衛,當先一人正是唐婉,她的身側是蔡琰、尹月、蘇嫿、糜貞、貂蟬,後面還跟著蔡瓔、董白,還有自己的兩個兒子和兩個女兒,護衛的有古采英、小蝶和一眾女衛……

    一下子進來了這麼多鶯鶯燕燕,張遼一下子發懵了,這是組團過來了?

    眾女看著張遼的眼神卻是又驚又喜,眼含淚花,顯然她們都知道了張遼這次九死一生,顯然是心中既擔憂又後怕,便都急著趕過來看張遼了。

    甫見到張遼,唐婉、蔡琰眾女還有些矜持,粉妝玉琢的大女兒張思卻從蘇嫿懷中掙紮著下來,撞撞跌跌的向張遼撲了過來,口裡只喚著:「阿父,抱抱。」

    「思思!」

    張遼的心一下子就柔了起來,心中的戾氣和悶氣一掃而空,急忙兩步上去,一把抱起大女兒,狠狠的親了兩口,眼睛卻濕潤了。

    這一次,他險些真的見不到女兒了,還有母親、一眾妻妾和兒子,他感到身上沉甸甸的責任。

    轉頭看到小女兒張盼在尹月懷裡看著他,有些羞澀而膽怯的看著他,水靈靈的眼睛裡卻透出渴望。

    張遼上前,從尹月懷裡抱過來有些害羞的小女兒,親了一口:「盼盼,想不想阿父?」

    小女兒用力的點點頭。

    張遼哈哈大笑,心中快活美妙之極。

    兩個女兒貼在父親懷裡,小臉笑成了花,張遼又看到兩個兒子站在後面,眼裡也露出期待神色,不由哈哈一笑,放下女兒,又抱了抱兒子。

    等進了屋裡,古采英帶走了兒女,張遼就開始抗洪救災了。

    從蔡瓔和董白開始,彷彿感染一般,眾女個個哭的一塌糊塗。

    張遼能感受到她們的擔心和後怕,只能不斷安慰。

    聽聞母親並不知道他遇險的消息,張遼又鬆了口氣,要是母親知道了,還不知擔憂成什麼樣子。

    許久,眾女才平靜下來,詢問了張遼遇險經過,張遼只是輕描淡寫,但眾女去知道其中必然非常凶險,否則以夫君的能耐,不至於九死一生,此時縱然知道他沒事,卻也聽得心驚膽顫。

    聽聞象龍護主,又有路過的劉蘭芝甘冒凶險救了張遼一命,眾女心中無不感激。

    唐婉認真的道:「夫君,劉家妹妹在哪裡,我們可要好好謝謝她。」

    「她?」張遼摸了摸鼻子:「這會應該在後院給我們煮茶呢。」

    「夫君!」唐婉蹙起秀眉,微嗔道:「劉家妹妹是夫君的救命恩人,夫君竟打發人家去煮茶!」

    蔡琰幾女卻看著張遼,明眸中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張遼看到眾女神情,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忙岔開話題:「說來蘭芝大家與婉兒倒有幾分想像,不然像龍也不會找上她。」

    眾女一聽劉蘭芝竟與唐婉想像,不由心中大為好奇,紛紛到後堂看到劉蘭芝,直到劉蘭芝與唐婉站在一起,她們發現二女果然有幾分姊妹相,不由嘖嘖稱奇。

    劉蘭芝看到如此多美貌女子,而且都是張遼的妻妾,素來落落大方的她也有些侷促起來。

    但唐婉眾女是發自內心感激她救了張遼,傾心傾意相交,對她親熱無比,彼此都是蘭心蕙質、多才多藝的女子,不多時就有了共同話題,打成了一片,反而拋開了張遼。

    張遼也不失落,出去院子裡陪自己的兩兒兩女玩耍,府中一時熱鬧無比。

    午後,張遼正在和兒女玩耍,人報居巢令周瑜求見。

    「周瑜?周公瑾?」

    張遼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周瑜如今可不就是居巢令麼。

    居巢縣與皖縣比鄰,想必是從哪裡聽到了自己在這裡的消息,過來拜訪。

    不過他心中也有些奇怪,如周瑜這般大才,一般並不會主動拜訪,他的來意是什麼?

    不管來意是什麼,周公瑾上門,可是好事,張遼當即道:「速速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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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