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關閉
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7825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1-28 18:40
第一二四零章 反制

  「終於來了!」太叔雄嘀咕一聲,苦笑搖頭,之後立刻放下筷子站了起來,拿起餐巾擦了把嘴,指點了一下,「把準備的東西都帶齊了。」

  陶略欠身,「陛下放心,都備著呢!」

  「走吧!」太叔雄快步離去,連飯都沒吃飽,器雲宗掌門太叔飛華召見,他不敢耽誤。

  因戰事,為了便於配合協調,器雲宗掌門太叔飛華目前一直坐鎮於皇宮大內。

  居住地自然是宮中的清淨雅緻地,皇宮建造時,本就備有此處專門用來招待的。

  太叔飛華人在這,四周都是器雲宗弟子親自防守,侍衛禁軍被隔離在外圍護衛。

  太叔雄來此倒也方便,不像其他人要經過嚴密盤查,一路暢通無阻,器雲宗弟子見之也要拱手行禮。

  一座小小湖畔,一處棲水亭台,有月蝶翩翩飛舞,太叔飛華臨岸負手望月。

  太叔雄來到其身後,拱手見禮:「小侄拜見大伯!」

  太叔飛華背對著嘆了聲:「阿雄啊,朝中政務按理說,我不該過多插手什麼,修行中人需要大量時間靜修修煉,我還有門中事務要處理,也沒那時間和精力來插手,而你的能力,家裡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到了,你辦事,我是放心的。可今天是怎麼回事啊?外面怎麼鬧那麼大動靜,聽說你連京畿城防大軍都調動了,怎麼,有人造反嗎?」

  太叔雄道:「小侄慚愧,打擾了大伯的清修,實在是罪過!」

  「都是一家人,就事論事,哪來什麼罪過不罪過的。你是皇帝,駕馭朝政,該行什麼手段我相信你是心中有數的,我也不會干預,處處干預,你就沒辦法辦事了。晉國是咱們太叔家的,搞亂了就是搞亂咱們自己家,所以我不會帶這個頭,也不會讓器雲宗其他弟子妄為,這點你大可放心。」太太叔飛華擺了擺手,轉過身來,抬手捋著鬍鬚道:「但今天這事我實在是看不懂了,朝廷大員的兒子,那是隨便什麼人找個藉口闖進人家家裡去就能殺的嗎?」

  「真要如此隨便的話,朝綱何在?法紀何在?公道何在?人心何在?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阿雄啊,治國理政我是不如你,可我畢竟主持著整個器雲宗,我想兩者之間還是有共通之處的吧?那個邵平波,我承認的確是個有能力的人,可一個人再有能力也不能包攬所有事情,難道要讓他包攬整個朝堂不成?闖到大臣家裡殺大臣的兒子,誰給他的膽子?連我都不敢這樣做,他是不是做得太過了點?」

  「還連闖七家,連抓七家的人,器雲宗哪個弟子敢這樣做我非剁了他不可,簡直是無法無天,還有沒有規矩了?出了這樣的事,你不聞不問也就罷了,還讓七位大臣跪在外面受辱,堂堂朝堂大員跪在外面哭著求見你,你竟抽不出一絲空閒來!阿雄啊,是不是做得太過了點?你欣賞寵信那個邵平波,也不能做得如此過分吧?幾位長老不好說你什麼,可都找到我了,對你處置這件事的方式方法意見很大,你要三思反省吶!」

  太叔雄躬身拱手道:「是!大伯教訓的是,這事的確是小侄有欠考慮,攪了大伯清修,讓大伯跟著操心,小侄惶恐,都是小侄的錯。」

  這認錯態度實在是讓人沒話說,太叔飛華看的心裡舒服,又擺了擺手,「我說了,都是一家人,沒什麼錯不錯的,就事論事而已。我也清楚,那幫傢伙前番在朝堂上的確是也做得有些過了,目無君上,竟敢聯手逼宮,你心裡不高興,對他們略施懲處也是應該的。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若都像他們那樣做,君王權威、威儀何在?還如何統御朝政?此風不可長,你這樣處理也沒什麼錯,事情善後處理好了也就過去了。」

  太叔雄再次謙遜道:「大伯說到小侄心裡去了,謝大伯體諒!」

  太叔飛華:「出了這樣的事,你不可能一直躲著呀,哪有君臣永不相見的道理?幾位長老也有意見,那七位大臣也還在宮外等著,你明天還要上朝,難道要在朝上吵架嗎?要不就現在見見吧,早點見面早點解決,見面了,我在這裡盯著,大家把事情說開了也就沒事了。」

  太叔雄心裡哭笑不得,把事情說開了就完了?你當是修行界的恩恩怨怨麼?找個德高望重的人出來做和事佬就能過去了?這幫人鬥起來都是殺人不見血的!

  當然心裡怎麼想的是另一回事,嘴上卻是另一套:「好!就聽大伯的。」

  「嗯!」太叔飛華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頭喊了聲:「去個人,就說是陛下旨意,去把七位大人給帶過來吧。」

  「是!」小湖對面的弟子拱手領命,之後飛掠而去。

  而這邊,太叔飛華興許是感覺自己有打壓皇帝的嫌疑,又說了些寬慰的話。

  陶略靜默在旁,靜悄悄的,一聲不敢吭,只有他心裡最清楚,陛下的表面溫順只是面對太叔飛華的博弈手段而已,沒必要跟太叔飛華去辯解什麼,說多了易惹來反感,這對陛下不利,陛下背地裡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只需最後一記反制便可!

  皇宮範圍有那麼大,等了那麼一陣,七位大臣方步履匆匆而來,都辛苦了。

  七人一進棲水亭台,趙公權突然加快步伐,噗通一聲,竟直接跪在了太叔雄面前,嚎啕大哭道:「陛下,臣冤枉啊,臣兒子死的冤枉啊,請陛下為臣主持公道!」

  另六位大臣一起拱手道:「臣請陛下主持公道!」

  太叔飛華忽插嘴道:「好了好了,堂堂朝廷大臣,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有事說事,無須吵鬧。」

  趙公權立刻憋住了嚎啕,只剩哽咽,只這半天的工夫,整個人的確是憔悴了不少,老年喪子之痛的確讓人難以承受。

  「趙大人,你兒子死得冤枉,哪冤枉了?」太叔雄冷冷問道。

  當著一群臣子的面,太叔雄可沒那麼溫順了,帝王的氣勢又出來了。

  太叔飛華也只是瞥了眼,對此也沒什麼意見,有些事情他懂,該讓皇帝有的做派還是得有。

  趙公權痛聲道:「陛下,邵平波擅闖臣府邸,無憑無據便殺我兒,晉國開國以來,如此惡行,聞所未聞,請陛下嚴懲逆賊邵平波!」

  太叔雄:「無憑無據?你怎知他無憑無據?他已經言明在查裡通外國的奸細,已經言明牽涉前線戰事,只是帶人回去審問,並未定罪!難道如此大事,依法依規,帶去問問也不行嗎?你趙家好大的官威啊!黑水台一行闖入趙府,有無亮明身份?邵平波有無拿出孤王的令牌?查通敵之案,黑水台出面執法,更有孤王令牌,你兒子不但不配合,還敢阻撓,誰給的膽子?是你趙大人嗎?據孤王所知,當時趙府叫囂者不少,依孤王看,只殺一人殺得太少了!」

  太叔飛華在旁略驚,看看太叔雄,又看看眾臣,這次沒吭聲了。

  趙公權當即大聲辯駁道:「陛下,臣兒子年少無知,當時匆匆而來根本不明情況,邵平波乃蓄意殺臣兒子報復啊!」

  大臣龔大人亦拱手道:「陛下,不但殺了趙大人的兒子,邵平波還抓走了臣等七家不少的家眷,此舉的確是在公報私仇!」

  眾臣也附和道:「臣等恭請陛下明鑒,臣等恭請陛下立刻下令緝拿逆臣邵平波!」

  太叔雄:「報復?因何報復?」

  龔大人沉聲道:「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事情明擺著的,因臣等朝議讓他娶七公主!」

  太叔雄:「心知肚明?心知肚明什麼?好,孤王明白了,好,就當孤王心知肚明了!孤王問你們,朝堂上附議邵大人娶公主之人眾多,他為何不抓其他人,偏偏只抓你們的人?」

  御史李大人沉聲道:「陛下,朝堂上,餘者皆附議,這正是他報復臣等的原因!陛下,人已經被他抓進了黑獄,他若挾私報復,臣等家眷恐要受盡折磨,趙大人喪子之痛恐要在臣等身上重演,還請陛下立刻下令放人!」

  「放人?」太叔雄嘿嘿冷笑一聲,伸出了手,「陶略。」

  陶略立刻快步上前,將一疊口供交到了他手上。

  太叔雄拿著一疊口供晃了晃,突然嘩然一下,直接砸在了下跪的趙大人臉上,「你們自己看去!你們看完了再告訴孤王,讓孤王如何下令放人?」

  這一砸,還真是砸了大家一個措手不及,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都有點懵。

  什麼東西?太叔飛華目露狐疑,揮手招了一下,周圍修士立刻驅使月蝶集中在了這邊上空,給諸位大人照明用。

  幾位大人紛紛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東西,分別查看自己撿到的,看後又分別交換查看。

  紙上內容皆是口供,南陵山火神廟廟祝被宋國使團的人暗中收買,如何蠱惑的貴妃母女,上面招供得清清楚楚。

  大行令郭尚文的證詞也是清清楚楚,可謂以旁證的方式坐實了。

  而七家家眷以捐獻香油錢的方式向火神廟廟祝提供了大量財物的口供,也是筆筆觸目驚心。

  本沒什麼,可是向火神廟廟祝提供大量財物,再配合上廟祝為宋國辦事,賈無群蠱惑蘭貴妃母女,而他們這些又在朝堂上配合行事,聯想起來真是讓人不寒而慄,不免讓人懷疑宋國對晉國朝堂滲透之深!

  看完這些東西後,七人頓時有些慌了。

  御史李大人率先看完,慌忙辯解道:「陛下,這都是婦道人家為求心安,敬奉神靈捐獻的一些香油錢而已。」

  太叔雄揮手指了他鼻子,怒喝:「李延少,你準備以一句香油錢就給交代了過去不成?」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1-28 21:00
第一二四一章 我想要什麼,你們很清楚!

  「臣…」李大人有些無語,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其餘幾位陸續看完後亦面面相覷,感情抓他們家人的理在這裡,感情是日常敬獻香油錢敬獻出了事。

  是不是在朝堂上配合宋國那邊行事,貢獻香油錢的背後有沒有做不軌之事,他們自己肯定是心知肚明的。正因為自己心裡都清楚,所以心裡很肯定邵平波就是在公報私仇。

  甚至懷疑這就是陛下本人授意邵平波做的,在趁機懲治他們聯手逼宮之舉!

  可和這種事情扯上了,人家還拿出了配套的證據,帶走你家人去審問一下怎麼了,有錯嗎?

  涉及通敵叛國的嫌疑調查,你兒子還敢阻攔?不給你拖延串供的機會果斷下殺手怎麼了?只要事後能交代得過去,黑水台是有這方面權力的!

  現在的問題是,不管是不是香油錢,涉及這種事,誰都沒辦法說可以不用查!

  幾人突然間就無言以對了,發現之前在外面跪求之類的罪白受了!

  幾人做夢也沒想到,邵平波居然會以香油錢做切入點進行反擊!

  旁觀的太叔飛華看出來了,幾位大臣的氣焰瞬間滅了,明顯是心虛理虧樣,不知皇帝究竟砸出了什麼東西給他們看。他大袖一捲,法力席捲之下,幾人手上的口供全部收繳到了他的手上,開始親自查看。

  太叔雄呵呵道:「平常國家財困,饑民流落京城街頭時,讓你們想想辦法或行個善舉,一個個都喊著家窮,只肯擠那麼丁點錢出來做樣子,誰知背地裡,各家隨便一個家眷送給廟裡的錢,一年下來就是成千上萬,你們究竟是何居心?」

  龔大人拱手道:「陛下,臣等對朝廷忠心耿耿,難道陛下真的懷疑臣等是暗通敵國的奸細不成?」

  太叔雄又揮手指去,怒斥:「正因為孤王信任你們,所以你們還能在這裡跟孤王辯解,否則就憑這些證據,就足以將你們一起帶去審訊!為了不使朝綱動盪,孤王已經給足了你們面子。如今你們家眷牽涉此事,是否清白,難道連審問一下也不成嗎?若不是掌門出面,孤王根本不想見你們,你們居然還有臉讓孤王下令放人,你們還想幹什麼?」

  此處不管真相如何,幾人都實在是無力辯解什麼。

  少府薛大人拱手道:「陛下,各部衙,執法依法,朝綱自有法紀。庶民犯事,官眷犯事,自有相應衙署查處執行,就算有罪也該交由相應部署去查辦。黑水台乃晉國情報機構,豈能隨意干擾正常法度?倘若軍方擅自介入民案抓人,而地方官府又闖入軍營抓人審案,豈不是要天下大亂?臣懇請將相應涉案嫌疑人交由相應部署去查辦個清楚明白!」

  他的目的很簡單,先把人從黑水台手上撈出來,不然家眷在黑獄裡還不知要受多大的罪。

  黑水台掌管的黑獄,其刑罰經常是用來對付外敵的,其刑罰之嚴峻、殘暴和恐怖程度不是其他監獄能比的。

  其他人也明白,紛紛拱手道:「臣等附議,請陛下依朝綱法紀行事!」

  趙大人也主動爬了起來,歸位眾人同附議,他知道如今再跪著求、再哭哭啼啼也沒用了。

  一提這個,太叔雄又怒了,揮指怒斥:「朝中官員不知多少人是你們的門生,或相應府衙就是由你們自己執掌,怎麼,要孤王把你們的家眷交給你們自己來審不成?知不知道何謂避嫌?」

  一句話又堵得眾人沒話了。

  太叔飛華大致看了下手中口供,臉色已經沉下,目光冷冷掃向了七人。

  七人自己知道自己家眷僅僅是捐獻香油錢,自己在背後並無任何見不得人的通敵賣國之舉,也知道自己在朝堂上逼婚只是針對邵平波並未配合那個賈無群。

  但只是他們自己心裡清楚,太叔飛華卻不清楚這些衣冠楚楚之下的心思是怎樣的,至少手中的口供線索的確有可疑之處,再加上這些人身居高位,一旦有變後果不堪設想!

  太叔雄注意到了,當即向他拱手道:「掌門,依您看,此事如何查辦?查或不查,孤王全憑掌門吩咐!」

  太叔飛華嘴裡冷冰冰蹦出一個字來:「查!」

  「是!」太叔雄領命。

  太叔飛華又對幾人道:「陛下說的也沒錯,在情在理,你們的家眷讓你們自己去查,的確不合適,當避嫌。諸位大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心中無鬼,查一查也無妨,你們說呢?」

  七人心中暗暗叫苦,您老人家估計還不清楚黑獄裡都是些什麼勾當,黑獄裡是依法辦事的地方嗎?那是朝堂無法過問的不擇手段之地啊!

  可七人有苦難言,面對這位已經發話了,他們也不敢再說什麼,齊齊拱手道:「是!」

  太叔飛華:「晚了,你們也跪了許久,都累了,就這樣吧,都回去歇著吧。」

  「是!」七人領命,又向太叔雄拱手道:「臣等告退!」

  待幾人走後,太叔飛華伸手,陶略立刻過來接了那些口供方退開。

  太叔飛華轉而對太叔雄道:「你既然心中有數,那就掌握分寸去辦吧,至於其他長老那邊,還有其他器雲宗弟子那邊,你不用理會,我會對他們有所交代的。」

  太叔雄拱手:「謝大伯體諒。」

  太叔飛華:「那個宋國使館怎麼回事,派人去拿了沒有?」

  太叔雄搖頭,嘆了聲,「大伯,對方行事謹慎,收買廟祝的那些話,虛虛實實,可內證,無法當做對外的鐵證,而賈無群教唆母女二人的話也可以自圓其說是一片好意,人家完全可以矢口否認不知你們朝堂會鬧成這樣,真要抖出來都是自家朝堂的家醜,會讓天下人笑話。」

  「這國與國之間的事也沒辦法這麼痛快,我們這要是隨便就抓了宋國使團的人,宋國立馬會抓捕我晉國使團人員,會進行對等報復。更何況如今前線大戰,能避免宋國修士過多介入還是要儘量避免,不宜節外生枝。這筆賬,待到戰事穩定後再找機會來清算也不遲!」

  太叔飛華微微點頭,明白了,嗯了聲道:「你是個心裡有數的,你辦事我放心,你自己看著處理吧。你還要夜批奏章,還有諸多國事要處理,就不要耗在我這裡了,回去吧。」

  「是!有什麼吩咐讓人招呼一聲,小侄先行告退。」太叔雄後退幾步,方轉身領了陶略離開。

  湖畔稍清淨後,太叔飛華招手,立刻有弟子掠來聽命。

  太叔飛華徐徐道:「前線正在交戰,疏忽不得啊!把那七人盯住,發現任何可疑行為立刻上報。對京城上空的巡弋人員交代下去,在黑水台案情真相出來之前,七人府邸的所有金翅傳訊,全部截下!」

  「是!」弟子領命而去。

  出了修士防守森嚴之地,太叔雄步行之餘,鬆了口氣,迎著皎潔明月道:「咱們那位邵大人出手迅雷不及掩耳呀!果斷之極,事情結果如何,明日早朝應該就能見分曉了。」

  陶略笑道:「是!幾位大人總算是長教訓了。」

  太叔雄冷哼,「仗著背後的姻親關係,以為孤王奈何不了他們,也是該讓他們長長教訓了!」

  身為帝王,最討厭被人逼宮,尤其是被聯手逼宮,對其個人來說,可謂可惡至極!

  前方就是出宮的大門,七位大臣行走在夜色下,一個個面色難看,尤其是趙公權趙大人,頗有些失魂落魄的味道。

  「諸位,準備出宮回家嗎?」

  「龔大人有何見解?」

  「有些事情做沒做,別人不清楚,咱們自己心裡都清楚,陛下什麼想法咱們心知肚明,多說無益,而那位邵大人分明就是在挾怨報復、公報私仇!他想幹什麼,我們都清楚,恐怕正等著我們去談判呢,諸位去還是不去?」

  「大意了,陰溝裡翻了船。黑獄是什麼地方,今晚若是不給他一個交代,我等家眷還不知要出什麼事,還是去吧。」

  幾人看了看剛經歷喪子之痛的趙公權,心中一凜,下意識加快了出宮的步伐。

  ……

  一下抓捕的人太多,審訊室有些不夠用了,臨時闢用了一些牢籠當審訊室用。

  邵平波站在一處牢籠外,看著一名被審問的女子反向對審訊人員叫囂。

  似乎看不下去了,邵平波抬手咚咚敲了一下鐵欄,負責審訊的人回頭一看,立刻快步出來了,拱手道:「大人!」

  邵平波朝內抬了抬下巴,「審訊就是拍桌子瞪眼嗎?黑獄的審訊手段就這些?」

  來人苦笑:「黑獄的手段自然不止這些,連皮毛都未用上,可這些人的身份背景都非同小可,不敢真的用刑。」

  「嗯,這就是達官貴人的好處。」邵平波點了點頭,復又問:「那個廟祝是怎麼審的?」

  來人嘿嘿道:「您也看到了,先扒光了搜查,然後再用刑。」

  邵平波朝那女子抬了抬下巴,「那就按規矩來吧!」

  「啊…」來人回頭看了眼那女子,忙道:「大人,這不合適吧?對方是女人。」

  邵平波:「有人拿七公主的清白做文章,這些人背後的人掌管著京城各個角落,這些人不清白了,京城上上下下的人才會閉嘴,明白嗎?」

  「這…」來人目光閃爍,懂了他的意思,似有意動,然最終還是擺手道:「大人,不瞞您說,老祖宗下令了,對這些人,只能嚇唬嚇唬,可不能再亂來了,之前您殺趙公子我等沒看好,老祖宗已經是很不高興了。不過您的意思…要不容我先通報老祖宗,請老祖宗定奪如何?」

  「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吧。」邵平波扔下話轉身而去,他很清楚,此事一旦通報陶略,陶略是不可能答應對朝中大員的女眷那樣幹的,審訊人員不敢動手,那也只能是作罷。

  還在牢獄走廊內徘徊,忽來人報知,七位朝中大臣來了。

  邵平波當即外出去見。

  雙方牢外碰面,神情都很冷漠,一聲招呼都沒打,最終還是龔大人開口了:「邵大人,你究竟想怎樣?」

  邵平波抬頭看了看月色,平靜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想要什麼,你們很清楚。一群女人可是管不住自己嘴的,明天早朝之後,我若是看不到想要的結果,會不會審出什麼來,我可真不敢保證!」




  第一二二五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 繫鈴人由波波換成群臣~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1-29 00:00
第一二四二章 婚事終止

  薛大人沉聲道:「邵大人這是在公然威脅我們嗎?」

  「威脅?」邵平波略搖頭,一副很好笑的樣子,「薛大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三歲小孩的話就不要說了,我怎麼不記得我說過什麼威脅的話?」

  幾人懂他的意思,威脅什麼?誰聽到了?他們七個的證言不可信。

  龔大人:「想不到邵大人還挺無賴。」

  邵平波不接這話,自說自話:「敬奉點香油錢本沒什麼…七公主在朝堂上突如浸淫許久的老臣般施展,任誰都能看出這背後定有人唆使,然諸位大臣竟絲毫不疑,且隨之起舞。這就不得不讓人感到奇怪了,諸位大人能不能解釋下,為何會配合宋國奸細賈無群禍亂朝堂?」

  這正是最致命的所在,也是七人有口也說不清的地方,總不能說我們就是要陷害邵平波吧?僅僅是陷害邵平波嗎?連公主也一塊給陷害了。公然陷害朝廷大員,問死罪就已經是不為過,更何況還把公主給捎帶了進去!

  龔大人沉聲道:「邵平波,休要胡說八道!」

  邵平波不理會,繼續說自己的,「賈無群唆使謀劃,諸位大人倒是與賈無群配合得默契,那這香油錢究竟是香油錢,還是打著香油錢的幌子,可就要好好查一查了,哪怕是為還諸位大人清白,於情於理都要查一查。」

  「剛剛,不知哪府的女兒,脾氣不小,進了黑獄還敢跟審訊人員叫囂。黑獄的審訊規矩,不管男女,抓進來先扒光了衣服搜查…」

  「你敢!」幾位大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同時震怒了,有人甚至緊握雙拳瑟瑟發抖,不知邵平波所謂的女兒究竟是哪府的女兒,是不是已經將其扒光了衣服,真正是又驚恐又憤怒。

  這位連趙公權兒子都敢殺,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邵平波那殺人一劍,的確是發揮了巨大的威懾作用,令這些人不敢心懷僥倖!

  邵平波:「諸位大人放心,念在都是朝中大臣的家眷,審訊人員暫時還未動用『規矩』,正在好心勸說。不過畢竟是官宦人家的家眷,平常威風慣了,脾氣的確是不小,這點…我在趙府就領教過了!」目光投向了趙大人。

  他已經看到了,這位趙大人一來,看向他的眼神中便滿是怨恨。

  一聽這話,趙大人緊握了雙拳,嘴唇在哆嗦顫抖,臉上的悲憤之情溢於言表。

  其他人能理解他的心情,殺子仇人就在眼前,還敢當面故意提起,換了誰都難以接受。

  龔大人怕他亂來,趕緊伸手抓緊了他的胳膊,反覆用力捏了幾下,示意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待過了這道檻,以後不怕沒有算賬的機會!

  沒能成功激怒對方,邵平波繼續道:「脾氣是真不小啊,進了黑水台還敢叫囂。黑水台的規矩不是擺設,我會給他們半天的時間,希望他們能好好冷靜下來,好好配合問話。半天之後若還是這個態度,不管是誰的親屬,都只能是秉公處理,到時候保管他們一五一十的招供,絶不會讓諸位大人失望!」

  面對幾人拱手了,「諸位大人,我還要去勸諸位的家眷,就不奉陪了,恕不遠送!」

  御史李大人道:「邵大人,我們是來探監的,容我們進去一見!」

  邵平波:「李大人說笑了,這裡是晉國的情報機構,處理的是國家機密,不是你們官府的監牢,在這裡,不存在探監這回事。道理,我想不用我多解釋吧?諸位大人,還是請回吧,不要誤了明日早朝上的大事。」

  李大人冷笑,抬手指向,「我勸你最好不要亂來!」

  邵平波:「只要沒人逼我亂來,我自然不會亂來。諸位大人,恕不遠送!」

  「哼!」李大人甩袖而去,餘者亦繃著臉而去。

  目送一群人離去了,邵三省湊近問道:「大公子,他們若配合,真的就這樣把他們家眷給放了?真要這樣的話,咱們手上沒了要挾的人質,他們怕是要反撲啊!」

  邵平波:「你以為我願意放?不但是我不願意放,估計這幾家內部與太叔氏有關的各房也不想我放,巴不得我弄死其他幾房才好。若非如此,太叔氏的修士哪能這麼安靜,只怕抓人後不久就直接追來了。」

  邵三省頷首,這個道理他一聽就明白,這種大家庭裡面,各房都不想看到其他房的競爭者存在,邵家當初又何嘗不是如此,大公子應該是深有體會的,嘀咕了一句:「沒錯,想借刀殺人!」

  邵平波喟嘆,「可是由不得我啊!陛下能幫我到這一步,已經算是看在我之前功勞的份上了,或者說他只是想出口氣,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大。」

  邵三省憤恨道:「他們欲將公子逼入死地,將來恐還不會放過,就如此白白放過他們,實在是便宜了他們。換作是我,不如趁這通敵叛國的線索牽連,將他們先抓入大牢嚴刑拷打一番再說,至少也能先出口惡氣!」

  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場,邵平波就是他的一切,邵平波被這些人給氣得吐血的一幕,這口氣他難以嚥下。

  邵平波:「我何嘗不想趁機抓了他們?又豈止是他們,滿朝落井下石的人我都想抓了出口氣。可是不能這樣做,滿朝皆抓,陛下第一個不會答應,沒有陛下撐腰,這事能行嗎?這七位也不能抓,抓了他們,明天的早朝上,誰來鼓動群臣幫我撤銷那門婚事?」

  「這裡不是我當年經營的北州,咱們在這邊沒有根基,許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這口氣嚥不下去也只能是暫時嚥下。這次多虧了掌櫃的,若無他迅速幫我搞清了事件,怕是和七公主已經成婚了都還難以搞清頭緒,等到搞明白了,一切都晚了。」

  邵三省點頭認可,當時的情況下,接到了陛下讓黑水台傳來的朝堂情況,陛下什麼意思這邊心知肚明,這邊不可能讓黑水台的人去查蘭貴妃母女是怎麼回事,黑水台的人也未必會聽命去查皇貴妃和公主。

  「賈無群…」邵平波眯眼徐徐道:「我現在倒是真正擔心此人了,希望掌櫃的能儘快得手,否則必成後患!按理說,晉國朝堂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縹緲閣應該會關注賈無群的動向,掌櫃的借這勢儘快找到他應該是沒問題的。」

  ……

  又是一天清晨,晉國朝堂,國事、戰事、天下事,皆在此間商議。

  昨天黑水台抓人的事鬧得不小,然而朝臣們一心公事,竟無人提及過問絲毫。

  涉事的七位大臣昨晚明顯沒睡好,強打著精神。

  高高在上的太叔雄看得清清楚楚,昨晚這七位大臣頻繁與其他朝中官員碰面,黑水台悉數掌握,今天早朝會發生什麼,太叔雄已經是心中有數,他在等著。

  就在國事商議得差不多了,正準備散朝之際,一官員突然站出拱手道:「陛下,臣昨晚獲悉,七公主之所以點名下嫁北州刺史邵大人,乃宋國奸細在背後蠱惑,黑水台正在追查此事,不知是否屬實?」

  太叔雄淡定道:「屬實。」

  立馬又有一官員站出,大聲道:「臣請廢除這門婚事!」

  太叔雄:「公主出嫁之事,朝堂商議而定,豈能如同兒戲說悔就悔?」

  又有一員站出,「陛下,既已知是宋國奸細所為,婚事便萬萬不可再繼續!」

  再一員站出,「臣附議!敵國奸細作祟,必有所圖,倘若繼續,必會誤國!」

  再一員站出,「臣附議!明知是敵國圈套,豈能再往裡鑽?明知是敵國陷阱,豈能再往裡跳?」

  再一員站出,「臣附議!當立即終止這門婚事。」

  再一員站出,「臣附議!陛下,兒女婚事事小,國事為重,切不可誤國啊!」

  「臣附議!」

  「臣附議!」

  朝臣們紛紛出列附議,待差不多了,趙公權七人也表態附議,總之幾乎都藉著敵國陰謀的藉口強烈反對這門婚事。

  為首的幾位大臣目光稍微碰了碰,他們未表態,儘管對一切都心知肚明,但在這事上,群臣逼婚時他們沒表態,群臣悔婚他們也依然不做任何表態。

  當然,昨晚趙公權那七個分別歸屬他們派系的人,也是分別拜見過他們的,真相都跟他們講明了,也可謂是在求他們,這幾位大佬不點頭的話,沒有今天這群起的聲勢。

  太叔雄心中冷笑,口中則飽含威儀道:「既然諸位都識破了是敵國陰謀,孤王從眾意,准了!」說罷起身,甩袖而去。

  「陛下英明!」群臣齊聲讚道。

  ……

  齊國京城,一棟安靜的小院裡,房東遺留有幾盆花花草草。

  沐浴著朝陽,賈無群站在磚塊堆砌前,探出手指摘除花盆裡的雜草,神態寧靜從容。

  元從站在屋簷下,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院外稍有動靜,目光又迅速盯向動靜方向。

  一口井旁,魏多施法打水,衣物泡進水裡又施法蕩滌,洗淨後又施法祛除水分,之後才晾搭在繩索上曬曬太陽。

  小院是臨時租來的,離鬼醫弟子的住址並不遠,隔了一條街而已。

  來到後,賈無群已經在鬼醫弟子住址附近走了一趟,發現有人盯守,便沒再靠近。

  暫時也無任何行動,等著,在等晉國京城那邊的消息,等到消息後再確定行動計劃。

  外面突傳來馬車的聲音,聲音停止後,馬車似乎就停在了小院門外,元從目光立刻盯去,同時從屋簷下閃身而出,近身在了賈無群身邊戒備。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1-29 10:00
第一二四三章 你不是簡山月

  侍弄花花草草的賈無群察覺到了,回頭看了眼元從,目中略有疑問。

  元從低聲道:「我們的住址沒有外洩,不會有人主動找上門。」已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並揮手對魏多示意了一下。

  魏多立刻閃身到了門口,通過門縫朝外查看。

  咚咚敲門聲已響起,魏多回頭朝這邊做了個手勢,又搖了搖頭,表示有兩個人,但不認識。

  元從略擺手,示意不要理會,想裝作院內無人,希望對方能自行離去。

  然「咚咚」敲門聲一直響個不停,待到敲門聲停止,卻見門栓咣噹一聲自行跳開了,明顯有人施法打開了。

  門也被直接推開了,一人徑直闖入,魏多立刻閃身攔住,問道:「來者何人?」

  門外,一輛馬車堵在門口,一人進來了,還有一人坐在車轅上貌似車伕,冷眼斜睨院內。

  剛質問一聲的魏多似乎瞬間沒了阻攔的底氣,闖入者步步入內,魏多步步後退著。

  待到角度能看清了,元從這才發現,對方揚手亮出了一面牌子,代表縹緲閣人員身份的牌子。

  找上門的是縹緲閣的人?元從瞳孔驟縮,目光下意識掃了眼四周,擔心是不是暴露了什麼,是不是衝自己來的。

  賈無群手中的一株雜草捏緊了,面色凝重。

  他對縹緲閣可謂有別樣的印象,且印象深刻,那些人不想講道理的時候根本不理會任何道理,他的舌頭就是被縹緲閣拔的,那痛苦滋味,那情形,至今想起仍心有餘悸。

  來者一手後揮,門自動關上了。

  逼退了魏多後,來者一拉腰帶,敞開了外衫,露出了掩飾在內的縹緲閣服飾,手中牌子也朝元從這邊亮了亮,問道:「賈無群?」

  賈無群鬆落了手上的的雜草,點了點頭,口不能言,只能是拱手行禮。

  元從和魏多也默默拱手行禮,倒沒有懷疑對方的身份,這天下還沒什麼人敢假冒縹緲閣的人。

  當然,也有過,不過最後的結果基本上都無一倖免於難,縹緲閣可謂是不惜一切代價緝拿,基本上都死得很慘。

  來者收了身份牌子,又重新將衣衫裹好,遮掩住了裡面穿的縹緲閣服飾,之後才漠然道:「勞煩三位跟我們走一趟。」

  元從問:「敢問尊使所為何事?」

  來者道:「到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徑直走向了魏多,大喇喇的出手,在魏多身上連點幾下,封禁了魏多的法力使用權,而魏多亦不敢有絲毫反抗。

  來者繼而又走向了元從,同樣的,快速出手,封禁了元從的法力,元從目光閃了閃,也未反抗。

  來者又伸手搭在了賈無群肩頭,施法查探了一下,發現的確不是修士,也就撒手了。

  將修士都給制住了,對方似乎也放心了,偏頭示意了一下:「走吧!」

  他自己先轉身而去,打開了大門,在門口等著。

  賈無群看了眼元從,元從微微點頭,且在他後背輕推了一下,示意聽對方的。

  三人走出小院,來人把他們三個趕上了馬車,之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車簾子一放,車伕吆喝了一聲,駕馭著馬車出了巷道,來到了街頭,一路而去,無暇京城繁華,直抵城門。

  正逢戰時,盤查較嚴,然車伕亮出了一塊不知從哪弄來的通行令牌,盤查之人立刻放棄了盤查,直接放行了。

  出了城,馬車越跑越快,車伕揮鞭催行的聲音連連,車軲轆抖得厲害,車內也越來越顛簸了,法力受制的人也須抓牢了才能坐穩。

  賈無群不時查看車內陪同的縹緲閣人員的神色反應,時皺眉頭,在琢磨縹緲閣的人到底所為何事。

  魏多更是滿頭霧水,心中略有惶恐。

  元從自我感覺最是心中有數的,懷疑是衝自己來的,若真是衝自己的話,只來兩個人未免說不過去,因搞不清縹緲閣究竟有何布置,加之又在齊國京城內,人多眼雜,不敢輕舉妄動。

  琢磨了好一陣後,元從還是忍不住問了聲:「尊使召見,所為何事?」

  陪同的縹緲閣人員冷冷看了他一眼,「閉嘴,不要多話!」

  元從、賈無群、魏多相視一眼,皆沉默了,心中各自揣摩,皆在等最後的結果出現。

  馬車跑了足有半個時辰的樣子,車內人突然感覺到馬車減速了,並拐了方向,通過蕩動的車窗簾可以看到,馬車竟下了官道,竟強行顛簸進崎嶇不平的山中。

  也無法在山路行進,馬車只是拐入了一處山坳,能遮擋外界直接看到的視線後便停下了。

  車簾一掀,陪同者跳了出去,在外喊道:「下車!」

  車內人能看到車伕已經下車了,正高度警惕觀察四周的樣子。

  車內三人不得不從,一個個陸續下了車,也一個個打量著四周。

  誰知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元從已被人抓了一隻胳膊騰空而起,另一人則抓了賈無群和魏多飛躍緊跟。

  山中一路躥行,沒一會兒便遁入了深山之中,最後落入一處僻靜山谷,被抓三人也又被鬆開了。

  三人打量這山谷中的環境,明顯是人跡罕至之地,又不見其他人,真心不知為何把他們帶來這。

  馬伕負手盯向了賈無群,「賈無群,縹緲閣有話問你,問什麼答什麼,不得有任何隱瞞。」

  賈無群拱手點頭,表示遵命。

  馬伕問:「晉國,七公主逼婚邵平波是否是你在背後唆使?」

  此話一出,三人皆有些意外,把他們帶到這偏僻地方就為問這事?

  元從目光閃爍,心中狐疑,難道不是衝自己來的?

  賈無群愣了一下,略猶豫之後點了點頭。

  馬伕問:「目的何在?」

  賈無群指了指自己嘴巴,又指了指元從。

  馬伕顯然知道他的情況,「嗯」了聲,同意了。

  元從走到了賈無群身前,感受到指劃內容後,代言道:「據我所知,縹緲閣不會干預世俗之事。」

  馬伕淡定道:「並非干預,而是縹緲閣之慣例,只為掌握情況,不要多想。」

  原來如此,賈無群點了點頭,也不敢隱瞞,也知道被縹緲閣盯上了瞞不過去,因為事情的最終目的還是要爆出來的,這個時候欺騙的話,回頭不但是他脫不了身,只怕整個丞相府都要受牽連。

  指劃在元從身後,將目的老老實實交代了出來。

  馬伕聽後又問:「若不能逼死邵平波,下一步你準備如何?」

  賈無群又老老實實將下一步的計劃給交代了。

  知道了這個結果,馬伕和另一人相視一眼後,再問:「你與邵平波無冤無仇,為何害他,何人指使?」

  賈無群:「南州商朝宗!」

  魏多心中暗暗狐疑,不是趙雄歌麼?難道在說謊騙縹緲閣?

  馬伕驚訝:「焉敢胡言亂語,你怎會替商朝宗辦事?」

  賈無群苦笑,又將商朝宗如何把他秘密騙去詳細經過講了下。

  元從忍不住回頭多看了他兩眼,也是現在才知道牛有道是怎麼弄出這位的。

  洞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馬伕盯向了元從,問:「你是何人?」

  元從沉默了,他是何人,不能說!

  唰!對方突然出手,一把撕下了元從臉上的假面,露出了真容,正是紫金洞已逝太上長老鍾谷子!

  整個人沒了從前垂垂老矣的樣子,精氣神各方面都顯得年輕了不少。

  只這一瞬間,元從目中瞬間閃過凶光,兩眼略瞇了起來,冷眼掃過四周後,又快速觀察著四周。

  手上扯了假面的馬伕愣了一下,訝異道:「我見過簡山月,你不是簡山月,你究竟是何人?」

  不但是他,另一位也對鍾谷子陌生得很,兩人都沒見過鍾谷子。

  沒見過也正常,鍾谷子是紫金洞太上長老,平常本就不太輕易露面,更何況後來長期躲在龜眠閣。

  別說他們,就連魏多和賈無群也沒見過他,也不認識。

  元從不言不語,倒是深吸了一口氣,後背漸漸弓起。

  馬伕怒了,「看來是敬酒不吃要吃罰酒,非得給你點顏色才肯招認!」突一爪扣向元從肩膀,欲施以懲處。

  然後背略弓的元從突然挺胸,一股懾人的強悍氣息盪開來。

  馬伕大吃一驚,抓去的五指懸在對方肩頭寸許,竟難以再進分毫!

  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元從單掌一翻,已迅若雷電印在了他胸口。

  咣!馬伕狂飛而出,一口鮮血當空狂噴,撞在了山壁跌落在地吐血不止,已是難以動彈。

  「你…」另一縹緲閣人員大吃一驚,自己可是親手在對方身上下了禁制的,怎麼回事?

  他很快意識到了不妙,對方的實力太強悍了,夥伴在對方面前竟無招架之力,自己又豈是對手?迅速閃身而逃。

  元從五指虛空一抓,自己的假面歸來到手,人影瞬間閃離原地,頃刻間追上了逃者。

  逃者還未逃出山谷,人在半空發出一聲慘叫,元從單爪輕易破了他的護體罡氣,老鷹抓小雞似的,五指插進了他的後背,直接連皮帶肉抓住了他的脊椎骨在手。

  不帶任何遲滯的人影凌空閃身倒回原地,看得魏多倒吸一口涼氣。

  嘎嘣!元從捏碎了手上的脊椎骨,隨手將逃者投擲在地,快速冷眼掃視四周。

  賈無群驚呆了。

  魏多至少還看清了怎麼回事,賈無群卻只見人影忽閃幾下,兩個縹緲閣人員已經重傷在地,這變化跟做夢似的。



  掌櫃的會就此收手嗎?還是乾脆爆出去疑似有野生元嬰,九聖共剿之?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1-29 18:00
第一二四四章 風起雲湧

  兩人還沒緩過神來,又見元從翻掌將那假面扣在了臉上,法力吸附作用下,假面迅速抻拉貼面,轉眼又恢復了之前面容,這是凡人不具備的能力。

  回頭盯向魏多的元從突然隔空連點數指,破空力道打的魏多悶哼後退兩步。

  體內遲滯的法力突然再次周轉,魏多略握雙拳看了看,知道自己被封的法力已解除禁制。

  「保護好先生,看好他們兩個!」元從叮囑一聲,一個閃身而去,只見身形快速穿梭於四周山林,似乎在搜尋什麼。

  魏多環顧四周,目光捕捉那閃動的人影,驚嘆了一聲:「好強的實力!」

  賈無群上前,抬指在他胸口寫劃,問:有多強?

  魏多稍微琢磨了一下,確認了他的問話後,回道:「我見過的出手修士中,沒人比他更強,真的很強!」

  賈無群慢慢回頭,又看向了地上殘喘的兩人,眉頭皺起,臉上浮現出憂慮神色。

  他不明白,不知道元從是不是瘋了,竟敢對縹緲閣的人下狠手,這下事情真的是捅破天了,回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很想問問商朝宗,這是從哪找來的瘋子,連這種人也敢用,都不想活了嗎?

  他大概明白了王嘯的話,說有這個元從在能保護他的安全,是能保護,保護到敢對縹緲閣人員下毒手了!

  稍候,四處搜尋了一陣的元從閃身而回,一腳將地上趴著喘息的脊椎碎裂者撥的仰躺,問:「就你們兩個來找我們?」

  脊椎碎裂者恐慌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我們動手,可知後果?倘若我們回不去,你們一個也別想逃!」

  元從居高臨下道:「後果?我已經動手了,你覺得我還會在乎你所說的後果嗎?說了,我饒你們一命,不說,我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脊椎碎裂者慘笑道:「對我們動了手,我說了,你也不會放過我們。」

  元從抬起一腳踩在了對方腹部。

  那脊椎碎裂處一受此壓力,其人疼得「啊」一聲慘叫,直冒冷汗。

  山壁下的馬伕踉蹌爬起,拚命想逃,奈何傷勢太重,動作無法利索。

  元從冷眼一掃,五爪虛空一抓,唰!一股無形之力直接將馬伕給倒拖了回來。

  下一刻,元從五爪捏住了他的肩膀,咔嚓一聲,直接捏碎了對方的肩骨,疼得對方亦「啊」一聲慘叫。

  腳下再次發力,脊椎碎裂者慘叫,「我說!我說!」

  元從松腳,問:「還有誰?」

  脊椎碎裂者,「沒了,沒人了,就我們兩人。」

  吊站在元從手下的馬伕亦疼得連連點頭,「就我們兩個。」

  元從早已觀察過周圍,也親自搜尋了一下,的確未發現其他人,但這正是他不解的地方,問:「就你們兩個?縹緲閣的行事方式我多少知道一些,若僅僅是打探問話,直接在城中宅院裡詢問便可,用得著鬼鬼祟祟把我們帶出城,再弄到這偏僻之地來?不說實話,看來是想多吃些苦頭!」

  「別!」馬伕忙道:「我們這樣做,也是奉上線的指令辦事。上線交代了,找你們問清情況後,便把你們給解決了,要悄無聲息,不能讓人發現,故而將你們帶來此地。」

  賈無群等人頓時吃驚不小,竟要殺他們?

  元從沉聲道:「殺我們?你不是說只為掌握情況而來嗎?看你們的樣子,鬼鬼祟祟,也不像是縹緲閣檯面上的人。縹緲閣所屬密諜,為隱藏身份,防止被人順藤摸瓜,非不得已之下不會暴露身份直接公然向當事人打探情況,你們這樣做已經違規。如今居然還要殺我們,這是在直接插手干擾天下秩序,你上線活得不耐煩了嗎?你覺得我會信嗎?」

  馬伕急忙道:「我們接到指令後,也知道不妥,也不想這樣,可上面發話了,我們不得不從。」

  元從:「你們上線是誰?」

  馬伕剛欲開口,地上脊椎碎裂者忽嘶聲道:「不能說!說徹底了你我便沒了利用價值!」

  馬伕警醒,立刻閉嘴了。

  元從突然抬腳一踢,地上人飛了出去,撞在了石壁上,半顆腦袋都撞癟了,撞了個腦漿迸裂,落地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賈無群和魏多大吃一驚,竟殺了縹緲閣的人!

  元從冷眼看向手抓的馬伕,「以為不說,我就不敢殺不成?」

  馬伕慘笑道:「我只能說這些,一旦說出上線,你便用不上了我,立刻會殺了我,我說了也是死。你若想追查上線滅口,便留我一命。否則,上面知道我們來找你,卻未見我們回去,你們也別想跑,縹緲閣的力量不是你們能擋的!」

  元從:「既然被盯上了,不說也罷…」

  見他又要痛下殺手,賈無群連忙「嗬嗬」揮手,示意不能殺。

  元從扭頭看來,賈無群快步走到他身後,手指在他身後寫出:不能殺,留一活口!

  元從:「先生,對不住了,這次不能聽你的,見了我的真容,他必須死!」

  賈無群指劃飛快:既知對方所為不合縹緲閣規矩,當知事有蹊蹺,留他一命,事態興許還有轉機!

  元從略有沉默,忽回頭道:「魏多,立刻傳訊,告知事發情況,問如何決斷?」

  魏多心驚肉跳道:「出來得匆忙,傳訊金翅還在宅子裡,咱們還能回去動用嗎?」

  他現在更擔心的是,他捲入了殺縹緲閣人員的事情裡,不知會不會連累上清宗。

  馬伕忙喊道:「能能能,不會有什麼問題,執行這次任務的只有我們兩個。」看到了活命的希望,為求生主動配合。

  元從冷冷盯著。

  馬伕又急道:「我就在你們手上,若有一句虛言,我也活不了。」

  賈無群立刻又在元從背後寫下:應該可行!

  元從略默,抓著馬伕肩膀的手突在馬伕身上一點,馬伕白眼一翻,就要倒下,元從一把扯住,扒了對方的衣服,將那縹緲閣的服飾給脫了下來,這才撒手讓人倒地。

  之後又閃身到死者身邊一陣摸索,搜出了那面出城時亮過的令牌,接下來的一幕則有些血腥。

  元從提了屍體,雙手驟然發力,砰!整具屍體連同衣裳化作了粉塵,立見血霧飄蕩。

  從血霧中閃來,元從一手提了馬伕,一手抓了賈無群的胳膊,喝了聲:「走!」閃身而去,魏多跟上。

  返回到登山地,馬車仍在。

  幾人登車時,魏多試著問了元從一句:「之前法力被封,您是怎麼避過的?」

  「等你到了我的修為境界,自然會明白。」元從一句話打發了,不願多提這事,順手將賈無群推上了馬車,又提著馬伕鑽了進去。

  魏多只能是臨時充當馬伕,牽馬而行,減輕馬匹在山路上的負擔,也可發力拉扯一把。

  待馬車重新上了官道,魏多才坐上車轅,揮鞭一抽,馬車立刻滾動前進,直奔京城而返。

  顛簸的車廂內,賈無群又伸手在元從背後寫道:你不是簡山月,你是何人?

  之前,南州那邊傳訊給他,讓紫平休去請簡山月為他隨扈法師,紫平休配合了,結果簡山月拒絶了,誰知後來又冒出個自稱是簡山月的,當時就覺得奇怪,如今方知根本就不是簡山月,也不知南州那邊在搞什麼鬼。

  元從:「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保護你的安全,有些事情也不需要知道得那麼清楚,不是你該知道的。」

  賈無群:你竟敢對縹緲閣的人下殺手,可知後果?可知會連累南州?

  元從:「有些事情你既然捲進來了,怕也沒用。我不能說,你也不要問!」

  賈無群若有所思,慢慢放下了手……

  那面出行令牌還是有用的,馬車進城暢通無阻,直接返回了之前租住的小院。

  利用馬車自身的遮擋效果,迅速把那馬伕送入了院子內,馬車則栓在了外面。

  三人歸來,遵元從的吩咐,魏多準備第一時間發送消息,然卻發現鷹籠外多了隻金翅,有消息來了。

  魏多立刻將消息進行破譯,之後帶回了屋內。

  賈無群拿到消息一看,發現是晉國京城那邊來的消息,細看內容,怔住了,之後緩緩將消息遞給了元從看。

  元從看後驚訝,「你不是說晉國朝堂上那群人會咬死了不放嗎?」

  賈無群苦笑,走到他身後寫道:我們低估了邵,晉國力量並未能箝制住他,從各種跡象看,他返京後直撲目標,當沒那麼簡單,他身邊應該還有另一方勢力在協助他!能避開晉國力量監視的勢力…我想我知道了縹緲閣的人為何會找到我們。

  元從一驚,「你的意思是說,縹緲閣的勢力在協助邵平波?」

  賈無群:我不敢確定,但應該是,如此便能解釋縹緲閣的人找到我們的行為,尤其是對方所盤問內容,現在看來就是在幫邵平波打探情況。不但是我們低估了,南州方面應該也低估了,應該也不知,否則不會不提醒。

  元從面色凝重了起來,有風起雲湧的感覺。

  賈無群:晉京那邊失手,齊京這邊也沒了再動手的必要。情況不明,也不能再輕舉妄動了,立刻傳訊告知南州方面。另外,我們也要找地方躲起來,不搞清情況不能再露面了,敵暗我明,當想辦法先擺脫一切盯梢,儘快脫身,否則太被動!



  棋子間的交鋒、碰撞激烈,已經要波及棋手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1-29 21:00
第一二四五章 魔典

  「好!」元從點頭,立刻交代魏多執行。

  魏多匆匆將情況編寫,放飛了傳訊金翅,之後又立刻聯繫了宋國在齊京的密探。

  之所以有此聯繫,是因為一行的飛禽坐騎交給了對方看管,現在要讓對方送達指定地點去。

  將一切事情辦妥後,魏多返回,這邊立刻再將那馬伕送入馬車。

  幾人登車後匆匆離去,直接出了京城,抵達約定地點後迅速乘飛禽坐騎而去,馬車則送給了碰頭的宋國密探。

  ……

  妖魔嶺,已經落腳在「天都客棧」的牛有道和雲姬出來了,在此地城中溜躂。

  一座開山而建的城,主體顏色是黑色,與摘星城等地的人文氛圍果然不同,如其地名,大多是妖魔鬼怪在此買賣交易,四海的妖魔鬼怪也大多雲集於此。

  牛有道和雲姬都易容了,雲姬甚至是扮成了男人模樣。

  進出客棧時被一群散修圍上的情形,是何等的眼熟,令牛有道有些精神恍惚。

  沒搭理那些散修,繼續前行時,雲姬問了聲:「有心事?」

  牛有道嘆了聲,「想起…還有件事沒做!」

  雲姬問:「何事?」

  牛有道搖了搖頭,雲姬也就不問了,在一起一段時間後,也如同管芳儀的感觸一樣,問不到的就不用再問,問了也不會有答案。

  其實這次,管芳儀是想跟著一起來的,但牛有道不肯,惹得管芳儀頗有些不高興。

  然牛有道不帶她自然有不帶的原因,如今管芳儀基本上已經是茅廬別院表面上的領頭人物,貿然消失有些惹眼,而雲姬則不一樣,一貫低調,有些日子不見也沒關係。

  妖魔嶺城中一陣閒逛,兩人進了一座商舖,留仙宗的商舖。

  逛商舖是假,取東西是真,櫃檯前打出了暗號,掌櫃的也沒多說什麼,一顆密封的蠟丸給予。

  牛有道拿了東西就走,掌櫃的也不知怎麼回事,也不知對方身份,也不打聽,總之是遵上面的法旨行事,有人送來東西,又有人來取東西而已。

  拿到東西的兩人出了城,在一偏僻之地捏碎了蠟丸,裡面一張紙,攤開一看,是一幅簡易地圖。

  以妖魔嶺為坐標,仔細對比了一陣後,兩人改道而去,遁入了蒼茫起伏卻幾乎是寸草不生的山巒深處。

  兩人最終來到了一處雪山峽谷,在奔騰咆哮的河流中端找到了一處斷崖裂縫。

  落在斷崖裂縫外,聞到裡面飄出的一股酒香,牛有道微微一笑,示意雲姬在這守著,自己閃身而入。

  雲姬倒是習以為常了,知道這人背後四處溝通著,不知還藏有多少秘密,見什麼人、幹什麼事都不奇怪。

  裂縫內部是一處天然的空洞,有雪水順著上部裂縫滴滴答答,永遠滴落著。

  外面寒冷,洞內卻有一股恆溫似的暖意。

  洞內深處有一隻月蝶翩翩,幽幽光亮下,是一處山壁石窩,窩裡一個酒鬼側躺,正抱壺暢飲,正是趙雄歌!

  牛有道先在洞內四處搜查了一陣,最後才閃身落在了石窩旁,看著眼前的這個醉鬼。

  趙雄歌醉眼閃爍,盯了他一眼,不知來者身份,自顧自飲。

  「好久不見了。」牛有道輕笑一聲。

  一聽這聲音,送往嘴邊的酒壺僵住,趙雄歌一雙醉眼似乎瞬間清醒了,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牛有道抬手伸向後脖子,揪起一層皮,扯下了臉上的偽裝,露出了真容,笑眯眯看著對方。

  趙雄歌的表情頓時很精采,猶如凡人見了鬼一般,兩眼珠子差點沒蹦出來,轉瞬又手忙腳亂的爬了起來,指著他,「你…你…你……」竟說不出完整話來。

  牛有道呵呵道:「我怎麼了?喝醉了還是怎的,這麼快就不認識了?」

  他正欲邁步走近,趙雄歌突指著喝斥道:「你別動!」

  牛有道愣住,只見趙雄歌圍著他轉了兩圈,站到正面後,酒壺繫在了腰上,竟伸雙手在牛有道臉上一頓揉搓。

  被一大男人這樣,牛有道受不了,兩手撲開對方的非禮,「你哪來這毛病?我明說了吧,本沒打算露面見你,但有些事情我不露面你怕是不肯對袁罡說實話。我問你,你怎麼知道川穎是烏常的人?」

  一聽這話,趙雄歌頓時確認了,也明白了,就感覺之前袁罡的手段不一般,也奇怪茅廬別院的人離開紫金洞後為何沒按牛有道生前的約定來妖魔嶺,反而在南州府城落腳了,敢情背後還是這廝在作怪,在掌控局面。

  一切疑惑到此,都迎刃而解了,怪不得還會想辦法幫上清宗謀後路!

  「你竟然還活著?」趙雄歌滿臉的難以置信,眼中真正是透著驚喜。

  牛有道:「怎麼聽你這話好像巴不得我早死似的,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不成?」

  趙雄歌又抓起酒壺,痛快地連干幾口,方擺手道:「我不是這樣意思,只是…我得到的消息確認你已經死在了聖境,九聖還親自驗明了你的屍體,怎麼可能有假?」

  牛有道:「不用你操心,我自有辦法應對。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怎麼知道川穎是烏常的人?」

  趙雄歌的驚喜神色消失的很快,「這和你沒什麼關係,記住小心些那個川穎便可。」

  牛有道:「什麼叫和我沒關係?你知不知道,川穎在聖境找過我,表現得很熱情,接近我的意圖很明顯,如今又找上了唐儀,這背後肯定藏有什麼目的,我不清楚,但你肯定知道些什麼。」

  趙雄歌沉默了一陣,徐徐道:「我知道的事情和你無關,不要多問,捲入了對你沒好處,這是我和烏常之間的事。」

  牛有道樂了,「我說趙師叔,到了現在,你還認為我和烏常無關?我假死逃出聖境,已經是和九聖對著幹上了,別說烏常,只要知道我還活著,九聖沒哪個會放過我!」

  「我再重複一遍,你聽好了,我現在已經和九聖對上了,雙方交手,我處於絶對的弱勢,所以才不敢出來見人,如今烏常的手已經伸到我邊上來了,我若不掌握情況的話,我若不知道烏常為何這樣做的話,擅自幫上清宗會是什麼後果?一旦做出錯誤的決斷會害死很多人的。」

  「你起碼得讓我心中有數吧?我心裡若一點底都沒有,還敢去幫上清宗嗎?」

  趙雄歌不吭聲,悶聲灌酒,牛有道也不急,看著,等著。

  好一陣後,趙雄歌忽吐出一口氣道:「烏常在找一樣東西。」

  牛有道立問:「什麼東西?」

  趙雄歌:「魔教秘典!」

  牛有道狐疑,「憑烏常如今的實力和修為,早已超越整個魔教,區區魔教秘典值得他如此在乎,且如此拐彎抹角嗎?」

  趙雄歌:「魔教有個秘密傳說,魔典其實是武朝開國皇帝商頌的皇后離歌所著,魔典上有離歌記載的一些秘術。離歌失蹤前,將魔典交給了身邊的一個心腹侍女保管。那侍女便是魔教的開山祖師,也是魔教的第一任聖女,此後魔典由歷代聖女保管。」

  「烏常權勢凌駕整個魔教後,欲破壞魔典由聖女保管的規則,想拿到自己手上參研其中秘密。然而上一任聖女死後,魔典便失蹤了。因我和聖女的關係,烏常一直懷疑我知道魔典的下落。為此,烏常在我身上,下盡了工夫,對我用盡各種折磨,也未能探到魔典下落。也許是怕弄死了我,再也無法得知魔典的下落,不敢對我做得太過,才放了我一馬。」

  「前前後後的,烏常在我身上使過的辦法太多了,耍盡各種心機。川穎接觸唐儀,你那邊突然傳消息打探他們的談話內容,後又告知說你根本沒有託付過川穎,加上他進出聖境的身份,我立刻猜到是烏常的陰謀。」

  「你剛才說川穎之前在聖境接近過你,我就越發能確認了。不管是之前接近你,還是現在接近唐儀,恐怕皆因看出了我在乎上清宗,想以上清宗為針對我的突破口。唉,當年上清宗差點遭遇滅頂之災,我也許不該出面照拂,繼續和上清宗保持距離的話,他也許就不會盯上上清宗。當年的出面,對上清宗來說,也不知是禍是福,也只能是能保一時算一時。」

  「原來是這樣…」牛有道若有所思點頭,摸著下巴嘀咕道:「竟然是離歌留下的密著,這風聲要是傳出去,九聖怕是要搶得打破頭了。」

  趙雄歌斜睨,「你想害死我儘管洩露出去便是。可你別忘了,我知道你還活著!」

  牛有道呵呵道:「行啦,我們就別互相威脅了。對了,那魔典在不在你手上?」

  趙雄歌:「不在!我不是魔教的人,魔典怎麼可能在我手上?」

  牛有道忽嗤聲道:「少來這套,別人也許不清楚,我卻是清楚得很,魔典就在你手上!」

  趙雄歌:「你喜歡瞎猜,隨便。」

  牛有道:「我瞎猜?我問你,郡主臉上的鬼臉是怎麼回事?」

  趙雄歌:「魔教秘術所致!」

  牛有道:「鬼的魔教秘術!我看是魔典上的秘術吧?真要是一般的魔教秘術,憑商淑清的醜臉名聲,魔教一聽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能瞞得過魔教的人?能瞞得過烏常?還有,鴉將煉製之法是怎麼回事?連他媽烏常都不知道的破綻,你居然知道怎麼破解,你糊弄鬼呢!」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1-30 17:00
第一二四六章 大將軍在此!

  不管他怎麼說,趙雄歌顯然是打死也不承認,慢悠悠道:「那只是我聽說的,究竟能不能破解我也不能確認。」

  牛有道樂了,袖子一翻,單掌托出一物,「看看。」

  只見是一塊圓形石頭,沒看出有什麼特別之處,趙雄歌狐疑道:「什麼?」

  咔嚓!牛有道乾脆自己給捏碎了,掌中圓形石頭碎裂四落,一顆閃爍著活性紅光的心形物出現,令兩人所站的石窩位置都被紅光籠罩,此物還浮蕩出一種沁人心脾的芬芳。

  趙雄歌愕然:「什麼?」還是不知是什麼東西。

  「你還真是沒見識。」牛有道隨手拋了過去,「我從聖境帶出來的,仔細瞅瞅。」

  趙雄歌一把接住,翻看著,反覆聞著,目光落在果蒂上後,兩眼猛然睜大了幾分,「這…這難道是無量園裡的…」

  牛有道一臉譏諷道:「這得虧你的破解鴉將之法,不然還真沒辦法弄到。」

  趙雄歌無語,也沒聽說無量園失竊,加之牛有道假死脫身,他還以為牛有道還未成功使用破解之法,故而抵賴,沒想到已經得手了,之前死不承認的話似乎有些編不下去了。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面對這種東西,他也有些不淡定了,「袁罡那邊聯繫我時,我就猜到你在打無量果的主意,還真給你偷到了。可若真是無量園失竊,哪能如此風平浪靜?」

  牛有道:「能讓九聖發現嗎?若被他們發現了,聖境將會在第一時間封閉,我還出得來嗎?樹上的東西已經被我調包了,只要一時間沒發現,我估計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輕易露餡。」

  趙雄歌翻看了下手中東西,難以置信道:「調包?如此顯眼的東西長在樹上能調包?」

  牛有道:「彫蟲小技,不值一提。現在,魔典在你手上,你總抵賴不過去了吧?」

  趙雄歌立生警惕,「不在!」

  牛有道呀了一聲,「我說趙師叔,你這人有點不地道啊!死不承認有意思嗎?」

  趙雄歌掂了掂手中物,「這東西若真有那麼好偷的話,還能輪到你?還有,你居然能從聖境內逃出來,若說沒聖境裡的人配合,你自己相信嗎?種種跡象顯示,你未必就不是烏常派來的。」

  「我?」牛有道指了自己鼻子,「你還真敢想,你居然懷疑我是烏常的人?」

  趙雄歌:「那你如此關心魔典作甚?」

  「我去…」牛有道有些哭笑不得,還真別說,按對方的說法,烏常對他用盡心思,自己還真有嫌疑,擺了擺手道:「好了,我也不要什麼魔典,我只問魔典在不在你手上。」

  趙雄歌一口咬死:「不在!」

  牛有道:「狗屁的不在!魔典裡究竟記載了什麼,我一概不知,我也不信這魔典能改變什麼,否則在你手上多年,你也不至於克制不住烏常,所以我對這魔典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問魔典在不在你手上,是因為,若在,你不可能沒看過。我只是想向你討教,商淑清臉上的鬼臉該如何化解?」

  趙雄歌疑惑道:「這個對你來說,重要嗎?」

  「重要嗎?」牛有道好笑,說實話,對他來說還真談不上什麼重要,捫心自問,商淑清長那鬼樣子,他還真看不上,就算長得再好看又如何?憑他如今的身份地位還找不到好看的女人?關鍵是,他對商淑清沒一點男女之情的感覺。

  可奇怪的是,總感覺欠了商淑清什麼,也許是因為伺候自己多年,坐視不顧有違自己的為人。

  加上因自己的原因令商淑清來了個終身不嫁,如今商淑清沒事還去自己的衣冠塚前一坐就是好久,搞得他有些鬧心。

  話題糾纏在了魔典上,是恰好趙雄歌吐露了魔典之事,他想乾脆幫商淑清解決掉那個麻煩,讓商淑清早點嫁了自在,自己也就省心了,否則商淑清一直吊在那,搞得他也一直吊那鬧心。

  這事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重不重要不關你事,我只向你求個破解鬼臉之術。喏,拿這個跟你換,你不吃虧吧?」指了指對方手上的無量果。

  趙雄歌看了看手上的果子,之後竟毫不猶豫的隨手扔了回來。

  牛有道一把接住,連這個也不要?無量果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值錢了?愕然道:「什麼意思?我說趙雄歌,喊你一聲師叔是給你面子,別給臉不要臉。我不管魔典在不在你手上,我也不向你討要魔典,我對那東西沒興趣,我說了,我只要個破解鬼臉的方法而已,這也不行嗎?」

  趙雄歌略搖頭,盯著無量果說道:「我突破到了元嬰境界就能是九聖的對手嗎?不是我不想要,而是烏常對我盯得很緊,我現在還不能用這東西,一旦被烏常發現我修為突破到了元嬰境,會連累很多人,上清宗更是在劫難逃。能讓川穎接觸你,說明他很清楚你我的關係,我突然突破了,你只怕就藏不住了。」

  牛有道怔住,忽有點佩服這酒鬼了,送出無量果以來,無論是宮臨策還是鍾谷子都難以抗拒此物的誘惑,都會覺得冒再大的風險也值得,唯獨此人能毫不猶豫的拒絶此誘惑。

  他現在似乎有點明白了這位這麼多年來為什麼能扛住烏常對魔典的索取。

  「這東西,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你比我更需要。」趙雄歌指了下他手中的無量果。

  牛有道嘆了聲,「樹上十二顆果子都被我摘了,我也不差這一顆。」果子又順手扔了回去。

  接住果子的趙雄歌愕然,「十二顆都被你給調包了?」他實在是無法想像如何能做到。

  牛有道點了點頭,「沒有你的辦法,也得不到此物,你出力了,這東西就有你一份。至於你怎麼處理,那是你的事,我建議你藏好,等你覺得你什麼時候合適使用了,再用也不遲。」

  趙雄歌也笑了,確切地說,是內心裡對牛有道的欣賞,這可是無量果,可不是一般東西,如此輕易說送就送了。

  笑罷,又默了默,從腰間髒兮兮的挎包裡掏出一塊髒兮兮的黑布,將無量果給包裹了個嚴實,又塞進了挎包裡,忽給出一句:「鬼臉,我破解不了,除了商淑清自己,別人怕是難以幫她破解。」

  話題又回來了,牛有道立問:「什麼意思?」

  趙雄歌:「鬼臉其實是一道符咒,一道陰符!」

  牛有道:「陰符?不懂。」

  趙雄歌:「鬼臉是我對你的說法,在魔典上的記載名稱為:大將軍在此!」

  牛有道狐疑:「還是不懂!」

  趙雄歌:「直白點說,鬼臉其實是一道兵符!」

  牛有道頓時驚疑不定道:「陰符?兵符?難道是駕馭陰兵的兵符?」

  趙雄歌頷首:「應該是這樣。」

  牛有道大驚小怪道:「我說趙雄歌,你把話給說清楚了,什麼叫應該是這樣?是不是這樣,你不清楚嗎?」

  趙雄歌:「說能駕馭世間一切陰魂有點過了,但駕馭自己親手所煉製的陰魂還是沒問題的…因為對你師傅東郭浩然的信任,我當年酒後感慨之餘,無意中說漏了嘴,結果沒經住你師傅的苦苦哀求,我將鴉將煉製之法告訴了他。鬼臉,也就是兵符,也就是號令鴉將的兵符!」

  牛有道驚訝:「東郭浩然會煉製鴉將之法?」

  趙雄歌默默點了點頭,「烏常煉製的那點鴉將,操控那麼點鴉將,還談不上手握兵符!何況他知道的鴉將煉製之法本就不全,幾代前的魔教聖女因當時形勢所需,改造煉製之法後煉製出了一些守衛鴉將,烏常掌握的便是此法,並非完整的真正的鴉將煉製之法。」

  「何謂兵符?能調遣千軍萬馬的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兵符!烏常那點把戲差得遠了。手持兵符者,大將軍在此,如大將軍親臨,號令之下,千軍萬馬,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方為真正有效的兵符!」

  牛有道神情抽搐,「也就是說,商淑清手握驅使千軍萬馬陰兵的兵符?」

  趙雄歌:「大概是的。」

  牛有道:「你沒喝醉吧?這種事能亂說嗎?你居然跟我說大概是的?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就不明白了,據我所知,當年的寧王商建伯有三個兒子,哪個都比商淑清年紀大,他怎麼會把這種兵符交給一個當時還是嬰兒的女兒身?」

  趙雄歌:「聽起來是有些不合理,但其實很合理,這種事不敢走漏半點風聲,商建伯幾個兒子都大了,突然變成鬼臉會不會惹人疑?你不知兵符煉製的秘密,所以不能理解,我卻是清楚的,經常上戰場面臨生死的人,掌握這種兵符也的確是不合適,沒有比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且是閨中女子的人更合適。」

  「你要知道留下魔典的離歌本就是女人,男子陽氣太重,取陽氣太重的精血不適合煉製陰魂,女子的精血反而更合適。當我聽說商淑清因東郭浩然治病變成一張鬼臉後,我就知道了,他們已經啟動了『大將軍在此』的兵符煉製!」



  嬌滴滴的大將軍?這畫風有點令人不忍直視......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1-30 21:00
第一二四七章 邪物

  牛有道:「煉製此物還需取商淑清精血?」

  趙雄歌知道他懷疑什麼,「你想多了,煉製再多的鴉將也不需要取人太多精血,只需以針沾血刺入所煉鴉將的天靈,到不了失血過多致人死亡的地步。目的只是讓鴉將認主而已,一旦認主,大將軍在,鴉將則在,大將軍若身亡而去,它們則追隨而去,忠心耿耿,一起魂歸冥冥!」

  「兵符不在,何人還能號令?也就是說,一旦商淑清死了,那些鴉將也就不存在於世間了,兩者已經是血氣相通。」

  「而那道兵符已經與商淑清血脈相連,與之性命相連,若強行剝離,商淑清也活不了。這就是我為什麼說我也破解不了,必須是商淑清自己,一切要順其自然!」

  牛有道面色凝重,「也就是說,那十萬鴉將的確存在?」

  趙雄歌:「鬼臉出現在了商淑清的臉上,鴉將肯定存在,至於有沒有十萬,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根據當時的情況,也可以想像,當年東郭師兄經常跟隨寧王大軍出征,目的應該就是為了採集戰死者的陰魂。」

  「當年的寧王,率領燕軍東征西討,戰死的將士又何止十萬?」

  「想煉製忠心耿耿於商淑清的鴉將,必須是忠於商氏的己方將士,若是敵方將士,難以為伍,恐生衝突。若真有十萬鴉將的話,那將是十萬忠魂啊!唉,十萬英靈,死不得安息,造孽呀!」

  牛有道:「連你也不知道數量幾何,如此說來,你只是傳授了煉製之法,並未參與煉製?」

  趙雄歌搖頭,「我被烏常盯上了,而東郭師兄必是成規模的煉製,你覺得我可能經常往寧王那邊跑嗎?」

  牛有道:「若真有十萬鴉將,商朝宗為何不啟用?」

  趙雄歌:「此事定然是機密至極,可以肯定,那些萬鴉將還在沉睡中。兵符還在那,商淑清還未動用兵符做最後的喚醒,一旦喚醒,商淑清臉上的鬼臉自然會消失。」

  「從普通陰魂變為真正能征善戰的鴉將是需要沉澱過程的,需要年長日久的吸收陰氣,只有足夠的量到了,有了足夠的能量才能蛻變成功,才算是真正煉製成了。再說了,你以為十萬鴉將就能包打天下了?一旦驚動了九聖,憑九聖的實力就能把十萬鴉將給橫掃了!0」
 
  「九聖不垮,就算有十萬鴉將,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能輕易啟用。我想寧王他們只是在做準備,一旦天下有變,有了合適的機會,才會動用,否則是自找麻煩。估計寧王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後來會遭那劫難,如此機密,有三個兒子,當年未必會託付給小兒子商朝宗!」

  牛有道狐疑,「就算商朝宗不知道,難道商淑清自己也不知道?我與商淑清相處多年,我觀她自己似乎都不知情。」

  趙雄歌搖頭,「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但如此機密,寧王不會草率,必備有機密應對之法。」

  牛有道:「若十萬鴉將真存在,會在哪呢?」

  趙雄歌:「必在聚陰之地,才能提供足夠的陰氣給沉睡中的鴉將吸收能量。至於具體在哪,我不知道,但商淑清應該是能找到的。」

  牛有道:「你的意思是說,商淑清一直在瞞著我?」

  趙雄歌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憑你這賊似的頭腦,跟她在一起多年,她能瞞得過你嗎?未必是瞞你,她也許是還不知道,可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她與鴉將已是血氣相連,一旦那些沉睡鴉將聚集的能量足夠大了,她是能感應到的。」

  牛有道:「也就是說,要等到鴉將自身能量足夠強大了,才能啟用?真若如此的話,那些鴉將何時才能足夠強大?」

  趙雄歌遲疑道:「這個沒有一定的,要根據鴉將沉睡地的陰氣厚重程度來決定,我不知在哪,也無法判斷。」

  牛有道:「這樣的話,一旦天下有變,需要提前喚醒那些鴉將,卻找不到地方,豈不是要錯失良機?寧王征戰沙場多年,乃運籌帷幄之人,不會做得這麼絶吧?他當時的情況又處在風浪中,如此重大之事,又怎麼可能不為了保險起見留以後手?」

  「你這樣說的話,似乎也有些道理…」趙雄歌嘀咕著沉默了一陣,忽抬頭與之對視,「難道…」

  牛有道知他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頷首道:「寧王商建伯肯定有交代些什麼,商淑清本人肯定也知道些什麼,她要麼是故意隱瞞我,要麼就是寧王說了卻沒有言明。」

  趙雄歌慢慢點頭,「因為事情重大,寧王不好言明,她自己知道卻還蒙在鼓裡。換了你我,也很有可能這樣做。看來,你得找商淑清好好談談了,看能不能讓她想起些什麼。」

  牛有道翻了個白眼,「你覺得我現在合適找她去談麼?」

  「我無所謂。」趙雄歌還不太清楚怎麼回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過隨後又是一聲嘆,「唉!寧王這是把自己女兒的性命與那些鴉將捆綁了。」

  牛有道:「怎麼講?」

  趙雄歌:「已經血脈相連了,事情是相對的。商淑清死了,鴉將追隨而去,若沉睡中的鴉將被人給殺了的話,『大將軍』豈能無動於衷?商淑清必遭兵符反噬,誰也救不了她!」

  牛有道一驚,「那豈不是說,喚醒了鴉將出來征戰的話,商淑清也會有危險?」

  趙雄歌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說了是沉睡中的鴉將。商淑清一旦將鴉將喚醒,鬼臉也就消失了,自然也就不存在了反噬,鴉將的死活威脅不到她,而且她一聲令下可將十萬鴉將給解散!」

  牛有道疑惑,「解散?」

  趙雄歌:「她若號令死戰,十萬鴉將必萬死不辭,死戰到底!她若號令解散,則十萬忠魂卸甲,就此魂歸冥冥安息。也就是說,商淑清手握一支這樣的大軍,是福是禍皆在她一念之間,一旦商淑清戀慕權勢起了歹心,或者她被歹人所利用的話,必將為禍人間!」

  「牛有道,你可要給我聽清楚了,從商淑清的年紀上可以判斷,若真有十萬鴉將,那可是沉睡了三十多年的鴉將啊,相當於一個修士日夜不停的苦修了三十多年,且三十多年從未中斷過修煉,你想過會是什麼樣的怪物嗎?目前還在沉睡中,還在繼續吸收陰氣積蓄能量。」

  「這是真正的邪物,可縱橫陰陽兩界,可翱翔天際,來去如風,如鬼魅,我也不知道當年的離歌怎會如此術法?其實我事後清醒冷靜後,也後悔了,魔教為什麼不讓教主來掌管魔典,歷代教規為何要精挑細選不參與權力之爭的聖女來保管?就是不敢讓這邪術輕易洩露出來,怕會落在歹人手中為非作歹。事後我真的後悔受了你師傅熱血激昂一番話的蠱惑,後悔不該告訴你師傅煉製之法。」

  「總之,這批邪物,一旦被喚醒,一旦集結成軍,生前又是一群能征善戰的軍人,一旦橫空出世,那會是什麼後果?我沒有看到過相關的記載,將會有多恐怖連我自己也不知曉。」

  「但有一點能肯定,就算集結十萬修士也未必是它們的對手,只怕單個的元嬰期修士也難擋這群悍不畏死的邪物。」

  「所以,是不是要讓她喚醒那支大軍,你要考慮清楚了,你要考慮你究竟能不能控制住她,若真到了不堪設想的那一步的話,她若不肯下令解散這支大軍的話,你必須想想你有沒有辦法除掉她?」

  「一個女人受鬼臉所累這麼多年,心思會不會如正常人,性格會不會有所扭曲,一朝大權在握,會不會有逆反報復之心誰也不知道。」

  「除掉她…」牛有道嘀咕了一聲,面色凝重,會出現自己親手殺掉商淑清的那一天嗎?

  有些事情的真相也實在是讓人出乎意料,他真沒想到那女人的一張醜臉竟藏有這麼大的秘密,他自己都難以想像那個斯斯文文的女人突然有一天號令十萬鴉將會是個什麼場面?

  「唉,這事我再斟酌斟酌,視情況而定。」牛有道搖了搖頭,忽想起什麼似的:「對了,我當年初見東郭老頭時,見到一隻鴉將,我之前懷疑是烏常所煉製,如今才知東郭老兒自己就會煉製…」

  趙雄歌知他想問什麼,打斷道:「不用懷疑,肯定是烏常所煉製,東郭師兄那時哪敢帶著鴉將到處亂跑?對了,玉蒼的那面商鏡應該是你給的吧?」

  牛有道一怔,「你怎麼知道?」

  趙雄歌冷笑,「看來還真是你。還我怎麼知道?那本就是我親手從玉蒼手中搶來的,我留著沒用,也是受了師兄所託而參與,東西最後給了東郭師兄帶走,他最後一面見的是你,不可能讓你這個當時什麼都不懂的傢伙留著玩耍,必然要託付你交給唐師兄,結果從上清宗那邊傳來的消息告知,那邊從未見過什麼商鏡。」

  「我一開始還以為東郭師兄被人打傷,可能是被人搶走了。後發現你這傢伙和玉蒼勾勾搭搭、眉來眼去的,又見商鏡又再次回到了玉蒼手上,我就懷疑你這廝有問題。原來還真是你,被上清宗關了五年也不肯把東西給交出來,你小子可以啊,一開始就不老實!」

  牛有道忙辯解道:「這可不能怪我,東郭老兒再三交代了,東西只能交給唐牧,不能交給別人。我當時正猶豫呢,誰知上清宗竟把我給軟禁了,他們是怎麼對我的,換你在我的立場試試?」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1 18:30
第一二四八章 酒鬼的背後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最後促使他不交出的真正原因卻是解開了商鏡中的秘密,要修煉其中的功法。

  這個原因暫時也沒必要告訴別人。

  趙雄歌哼哼一聲,算了,已經過去了的事情,加之看這廝還在設法為上清宗謀後路,也就懶得再計較了。

  可牛有道還是有所不解,「你從玉蒼手中搶的商鏡,你當時怎會介入此事?」

  趙雄歌:「我說了,當時受了你師傅所託。其實當時商鏡現世的消息已經是傳開了,我也不知道你師傅他們是怎麼得知的商鏡具體下落,但聽你師傅的意思,好像是商建伯可能知道商氏祖上傳下的破解商鏡之法,我不知商鏡裡面究竟藏了什麼,竟值得上清宗冒如此巨大之風險。但我知道,能讓你師傅請我幫忙,這商鏡裡的秘密一定很重要。等到我動手搶時,才發現持有人竟然是曉月閣!」

  「我動手之前,已經有一批神秘人對曉月閣先下手了。我橫插一手,打傷了玉蒼,玉蒼遭受圍攻之下,為了保命,扔出了商鏡,我搶了商鏡而逃,那群神秘人立刻放棄了追殺玉蒼等人,目標對準了我。」

  「我好不容易將人擺脫後,趕到了約定碰面地點,最後三人決定,商鏡交由你師傅帶走。」

  牛有道打斷:「三人?哪三人?」

  趙雄歌:「掌門唐師兄,你師傅還有我,按理說我們當時並未暴露身份,但為了穩妥起見,三人還是決定分開逃逸,因我實力較強,為了他們兩個的安全,由我露面吸引追殺者。」

  牛有道神情凝重道:「也就是說,事發時,你們師兄弟三人參與了同一件事?」

  趙雄歌頷首,「我露出行蹤後,殺手果然追我而來,逃遠後,我擺脫了他們,本以為終於安全了,回頭再聯繫時,才發現唐師兄和東郭師兄都遇難了。很顯然,追殺者的勢力非同小可,追殺我的同時,尚有餘力去針對他們兩個。尤其是得知了上清宗從你口中吐露的鴉將,我立刻意識到了,追殺的人很有可能和烏常有關。」

  「後面又傳來了寧王商建伯遇難的消息,我才發現這一切都是烏常所設的局,只怕唐師兄和東郭師兄到死都不知道,這次的事情是針對我來的。是我害死了他們!」仰天一聲長嘆。

  牛有道驚疑不定,「怎講?」

  趙雄歌滿臉苦澀,「商鏡很有可能一開始就在烏常的手中。我與上清宗藕斷絲連,應該是被烏常發現了,烏常盯上了上清宗,怕是有意要將上清宗給逼入絶境,師兄他們等一幹上清宗的精銳幾乎全軍覆沒,重創了整個上清宗,寧王商建伯的覆滅也斷了上清宗的依靠。把上清宗逼入絶境後看我怎麼辦,以伺機尋找逼我交出東西的契機。」

  牛有道吃驚道:「你能確定是這樣?據我所知,應該是商建雄和童陌以商鏡來做局針對商建伯的。」

  趙雄歌:「那個都是表面,是可以忽視的,九聖之間有制衡,烏常不好公然出手,也是不想自己的真實目的暴露,一旦引得其他八聖爭搶,他吃不消,必然要在幕後去推動。商氏皇權之間的內鬥只是被他利用了而已,只怕兩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人給利用了,烏常也不會讓外人知道。」

  「許多零零碎碎的事情你不清楚,我卻是清楚的,足以讓我做出判斷。我和烏常對抗了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年的對手,一直在高度警惕他,他一個動作,我多少就能揣摩到他的用意。」

  「其實你一開始的選擇是對的,摀住商鏡的事不露,又一直記仇和上清宗保持距離,某種程度上你保護了你自己。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公然把我拉到你身邊出手,可你在金州把自己弄到那般險境,又逼得我不得不出手幫你。你由金州返回南州的途中,我幫你抵禦了刺客,公然出手了,那麼大動靜豈能瞞過烏常?」

  「若我沒猜錯的話,你那個時候便被烏常給盯上了。那之後,烏常很有可能已經在你身邊安插了眼線,你千萬要小心了,不能讓身邊太多人知道你還活著的消息,否則定會被烏常發現。」

  此話一出,牛有道猛然一驚,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對方所謂的由金州返回南州的事。

  那時海如月母子中毒,自己介入,惹來了大麻煩,為了安全,不得不請了趙雄歌前來,一身花衣護送自己返回南州,途中遇險,趙雄歌出手。

  就是發生那事後,縹緲閣的百里羯突然出現,找到了公孫布,將公孫布發展成了安插在茅廬山莊的奸細。

  之前當是坐大了引起了縹緲閣的關注,如今看來,不僅僅是那麼回事。

  百里羯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剛好在趙雄歌出手相助後出現了,剛好跟趙雄歌說的吻合上了。

  「烏常遲遲沒有對你動手,應該是你小子做事謹慎,沒被他發現合適的利用機會,不然他絶不可能摁奈那麼久。因為他知道難以撬開我的嘴,冒然動手一旦引起我的懷疑,便沒了任何意義。他當年把我給抓了,用盡了酷刑,我寧死不從,他便知道來硬的沒用,只能採取迂迴手段。」

  「當年參與搶掠玉蒼手上商鏡的另一夥神秘人,明顯就是烏常的人,烏常豈能不知商鏡已不在玉蒼手上?後來商鏡突然又出現在了玉蒼手上,用以立國,連我都能看出和你脫不了干係,又豈能瞞過烏常?」

  「我與你保持著距離,我與你的關係明顯也是因為上清宗的原因,烏常應該也猜到了我在乎什麼,所以烏常的主要注意力本應該還在上清宗身上。結果玉蒼拿出了商鏡,憑縹緲閣的滲透力,烏常難道查不出是你給的?烏常發現當年的商鏡我居然沒給上清宗,而是給了你,你讓烏常怎麼想?」

  「不用懷疑,針對你的佈局立刻展開了,有兩件事你可以查一查。」

  認真聽著的牛有道問道:「哪兩件事?」

  趙雄歌道:「我不知道川穎和令狐秋以前是否認識,但我可以肯定,川穎與令狐秋加深關係一定是在烏常得知了商鏡在玉蒼手上之後。第二件,川穎俘獲冰雪閣閣主雪落兒,一定是在確認了你要進聖境之後。」

  牛有道沉默了,第一件有待核實,至於第二件,他已經在根據已知的線索進行思索推斷。

  自己上了進入聖境的名單後,在外界有一段準備時期,而進了聖境後前前後後的一番折騰,進入荒澤死地獵殺妖狐就足足有三個月的時間,後又到問天城廝混了一段時間。

  此後再見到雪落兒,根據雪落兒孕肚的大小來推斷時間,他微微點頭,已經是心中有數了。

  不過現在已經確定了川穎是烏常的人,還要不要查這兩件事已經不重要了。

  「川穎進入聖境接觸你,不會以天魔聖地的背景進入,否則會引起我的懷疑,經由娶雪落兒,攀附上冰雪聖地的關係,有這背景,對你在聖境的處境來說是有誘惑力的,很容易和你交好關係。」

  「只是沒想到你也不是個安分的主,居然會『死了』!川穎那步針對你的棋落空了,沒辦法,只好再次扭轉針對上清宗,順勢又藉由你的名頭,川穎轉而接近唐儀。我想,過程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牛有道微微點頭,也是今天才知道這個酒鬼窩在妖魔嶺看似一個閒散的人,誰知身後居然牽涉到這麼多事。

  也牽涉影響了太多的人,唐牧和東郭浩然的死,精銳弟子的損失殆盡導致上清宗徹底沒落,寧王商建伯一家的慘死,甚至是雪落兒懷孕嫁人,還有將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一部魔教的魔典。

  之前和莎如來面談時不解的一些事情,竟然在這酒鬼的口中找到了答案。玉蒼未必知道什麼,而烏常有意幫忙隱瞞竟是為了保護趙雄歌!

  確切的說,是不想他自己和趙雄歌之間的秘密讓其他人輕易發現什麼端倪!

  知道這些後,牛有道嘆了聲,「還真沒想到,你居然默默和九聖之一的烏常對抗了這麼多年,看來今天這一趟我是來得值了。」

  趙雄歌:「我哪有什麼資格和他對抗?一直在忍受、在硬抗罷了。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明白烏常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大不了一死,他休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東西,但你不一樣,你自己小心吧!」

  牛有道微微一笑,「你在明,他在暗,你難以動彈。我不一樣,如今他在明,我在暗。川穎既然已經暴露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趙雄歌提醒:「你不要亂來。」

  牛有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了,這事交給我來處理。你繼續扛著吧,反正你已經習慣了,總之我是不吃他這一套的,我正愁找不到下手的切入點!」

  趙雄歌:「你和烏常都不是什麼好人,狗咬狗的事,我不擔心你,我只希望你記得你當初的承諾,上清宗!」
arty2008 發表於 2018-12-1 21:30
第一二四九章 我是個沒什麼用的廢物

  「狗咬狗?」牛有道一臉的不滿,不過一揮手,也不跟他計較了,「有件事情我很奇怪,你跟魔教接觸了這麼多年,也和烏常對抗了這麼多年,知不知道烏常是怎麼突破到元嬰境界的?」

  趙雄歌顯然知道,哼了聲道:「你不是把樹上果子都摘了麼,還有必要關心這個?自然是無量果!」

  牛有道奇怪了,「烏常哪來的無量果?」

  趙雄歌:「魔教聖女手上一直秘密保管有一顆,這事只有歷代聖女知道,魔教內部根本沒有其他人知曉,後來不知怎麼就被烏常給知道了,東西失竊後不知去了哪,聖女又不敢公開尋找,一旦驚動聖境那幾位,讓那幾位知道魔教手上有這東西,怕是要給魔教帶來滅頂之災。直到烏常突破了,方知東西是被烏常給竊取了。」

  牛有道疑惑:「聖女手上怎麼會有無量果?」

  趙雄歌:「你忘了聖境是誰開闢的?我說了魔教是發自武朝皇后離歌,離歌當年是能隨意進出聖境的人,手上有一顆無量果值得奇怪嗎?」

  牛有道哦了聲,可還是奇怪道:「手上有無量果,歷代魔教聖女為何都不使用?」

  趙雄歌:「聖女代代傳承下,都遵守了離歌的吩咐,不敢擅用。」

  牛有道呵呵道:「每一代都能忍住?」

  趙雄歌:「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你以為人家為何會被稱為聖女?那代表聖潔,沒你那麼齷齪。」

  牛有道鄙夷,暗暗好笑,還聖潔呢!不是被你褻瀆了一位?當然,這話不會說出來了,「離歌留下了,又不讓用是什麼意思?」

  趙雄歌嘆息道:「應該是離歌早就預感到了,她和商頌一旦都不在了,天下修士失去了壓制,遲早有變。留下的那顆是要給聖羅剎的主人的。」

  「聖羅剎的主人?」牛有道滿臉狐疑,銀兒?試著問道:「什麼鬼?」

  趙雄歌:「我也不知道,這事本不該跟你說,但東西已經丟了,說說也無妨。離歌對心腹侍女的遺訓是,待蝶夢幻界的聖羅剎再次現世,那個聖羅剎跟隨的人,便是聖羅剎的主人,讓傳承者將那顆無量果給予對方。」

  「……」牛有道神情狠狠抽搐了一番,表情異常精采,忽冒出一句:「烏常,你媽的…」

  「嗯?」趙雄歌不知他為何突然冒出髒話來,問:「怎麼了?」

  牛有道沉默了一陣,不知在琢磨什麼,最終搖頭,嘆了聲:「唉!沒什麼,就是覺得那個離歌腦子有問題。什麼辦法不行?退一萬步說,直接交給聖羅剎不就完了?唔,聖羅剎腦子好像也有問題…」

  趙雄歌:「你才腦子有問題,人家那樣安排,自然有那樣安排的用意。」

  牛有道:「除了那顆無量果,離歌還有沒有託付轉交些什麼別的?」

  趙雄歌心中一驚,意識到跟這位說話一定要小心些,警告道:「不要得寸進尺,不關你的事。」

  牛有道:「那魔典不會也是要交給聖羅剎主人的吧?」

  趙雄歌:「不關你事。」

  牛有道:「我若是說我就是那個聖羅剎的主人,你信嗎?」

  「你?」趙雄歌愣了一下,旋即冷笑道:「你這小子不擇手段的,你覺得我會信嗎?你說破天去,就算把聖羅剎帶到我面前來,我也不會相信,我勸你不要打魔典的主意。別說我沒有,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把它交給你。」

  牛有道震驚了,瞪眼道:「我把聖羅剎帶到你面前來,你也不信?」

  趙雄歌:「你這廝我太瞭解了,連聖境內的無量果都能偷到,幹出什麼事來我都不奇怪。一旦你利用無量果弄出幾個元嬰來,真要跑進蝶夢幻界去搞的話,聖羅剎的處境怕是危險。所以我警告你,別亂來,你就算把聖羅剎帶來了也沒用。我就不該告訴你這事。」

  「……」牛有道凝噎無語,好一陣才呵呵道:「我說趙雄歌,你要不要做這麼絶?」

  趙雄歌:「你若不聽勸…我能抗烏常這麼多年,你也大可以試試看。」

  牛有道哭笑不得,搖了搖頭嘆道:「看來有些事情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趙師叔,我真沒騙你,我跟你明說了吧,聖羅剎早就跟了我。」

  趙雄歌:「我說了,魔典不在我手上。」

  牛有道:「不是,真的,絶沒騙你,聖羅剎你也見過的。」

  趙雄歌一臉冷漠,一副看你繼續編下去的樣子。

  牛有道:「萬獸門,我們會面那次,那個叫銀兒的女孩,你還記得嗎?差點被你給殺了,你還說她體內有異種妖氣來著,她其實就是聖羅剎。」

  趙雄歌:「魔典不在我手上。」

  牛有道:「她化形後就是聖羅剎,是我從蝶夢幻界帶出來的……」那叫一頓噼哩啪啦的解釋,就差說出破解商鏡之法。

  趙雄歌拿起酒壺,繼續灌酒,不慌不忙聽著,最後來了句:「說得還挺像那麼回事,難怪能在聖境把東西給偷出來,你這張嘴,騙也能騙到手。」

  「……」嘴都快說乾了的牛有道頓時啞了火,這是認定了自己會雞賊,最終服了,舉手投降道:「好好好,我服了你,你不信沒關係,你記得把東西保管好了,別讓別人給弄去了就行。」

  趙雄歌:「不用你操心。」

  「呵呵,這叫什麼事!」牛有道一臉自嘲,唉聲嘆氣之後,又來了句:「我跟你說了,那樹上十二顆果子都被我摘了。」

  趙雄歌隨口一句:「那又怎樣,我沒興趣。」

  牛有道:「你什麼意思啊?有必要防賊似的嗎?先把話聽完不行嗎?」

  趙雄歌塞了酒壺口,四周看了看,「我也該回去了。」說罷就走。

  牛有道突伸手,一把抓住了他胳膊,「我大老遠跑來暴露身份,不是找你閒聊的,好不容易見面一次,跟你說正事呢,聽說你跟現任的魔教左使交情不錯?」

  趙雄歌奇怪了,「關你什麼事?」

  牛有道:「別狗不吃屎的樣子,就問你是不是吧?」

  趙雄歌:「還行吧。」

  牛有道:「這人可靠嗎?」

  趙雄歌:「還行。」

  牛有道:「你既然覺得還行,我送他一顆無量果怎麼樣?」

  趙雄歌皺眉:「怎麼會想到給他?」

  牛有道:「十二顆果子,再怎麼寶貝,我都不可能捂著給自己用,現在要儘快派散出去,儘快發揮作用完成布局。我觀魔教暗中的人手還是挺不少的,值得我一用。」

  趙雄歌抖臂甩開了他的抓握,轉身正對,搖頭道:「不行,南天無芳未必可靠。」

  牛有道:「你不是說他還行嗎?」

  趙雄歌:「是還行,但要看哪方面,也不是絶對沒問題。烏常這麼多年不動魔教,我不敢保證沒有其他原因,不敢保證南天無芳就不是烏常蓄謀安排在我身邊的。」

  牛有道愣住,又苦笑,「你這戒備心還真夠可以的。」

  趙雄歌:「還是留給你身邊可靠的人用吧。」

  牛有道略搖頭:「這東西,不是可靠不可靠就能給的,都給了我身邊人不合適,也可以說是沒什麼作用,多幾個打手沒用的,隨時可能會被九聖召集天下勢力給一鍋端了。這件事上不能有私心,只有反抗九聖的勢力越龐大,我們的力量才會越大,九聖才越不可能一舉擊垮我!」

  很簡單的話,趙雄歌卻驟然感受到了即將來到的風起雲湧,突的感覺頭皮發麻,心頭湧起一種說不清的滋味!

  第一次,真正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要對抗九聖,不止是說說而已,而是已經開始踐行了,而且已經拿到了初步對抗的籌碼,可謂心潮澎湃!

  也突的感覺眼眶有些濕潤,邋遢面容昂起,看向了上方的光陰裂縫,看著滲透下的那道光明,心中一句話似乎是在默默對天下人說:誰說上清宗不行了?

  他莫名想哭,可終究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明白了牛有道的意思,再次盯向牛有道,正色道:「你自己用了嗎?」

  牛有道:「我的修為可能還差幾年的工夫,現在還沒辦法用,你放心,我不至於大公無私到那種地步,你都說了我不是好人,我會給自己留一顆的。」

  「我是個沒什麼用的廢物,上清宗那邊,你看好。走了。」趙雄歌扔下話轉身,一個閃身而去,轉眼出洞了。

  牛有道被他這句話給說愣住了。

  洞外守候的雲姬瞥了眼飛出的人影。

  稍候,牛有道也出來了,又恢復了易容前的樣子。

  雲姬抬手遞予一封密信,「剛收到的,譯好了。」

  牛有道接來一看,發現是南州轉發的來自賈無群的消息,僅前面的內容就讓他吃了一驚,「居然給那廝脫身了!」

  雲姬道:「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為什麼會跟這麼個凡夫俗子過不去,這人的確是厲害,你布局到如此地步還給他躲過了!」

  牛有道盯著密信內容微微搖頭,「意外,也不意外,此人擅長臨危而變。當初在北州,兩次將他逼入死地,都被他逃脫了,在齊京連昊雲圖參與動手也還是被他跑了…」看到後面內容,突瞳孔驟然一縮,「縹緲閣?」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arty2008

LV:8 領主

追蹤
  • 16

    主題

  • 20126

    回文

  • 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