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道君 作者:躍千愁 (已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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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ty2008 2017-2-14 10:20:5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2 12476931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4 17:30
第一七零章 復出有望

  阮氏呆坐著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這個邵家嫡長子的狠辣手段他是領教過的,她扶持的娘家人,全部死光了,把他們母子的外圍助力給拔了個精光。

  所謂的抵兩條人命是指誰,令她不寒而慄。

  邵平波一走,邵無波和邵伏波兩兄弟立刻來了,等了邵平波離開才來的。

  見到母親神色不對,邵無波問:「娘,怎麼了?」

  阮氏泫然欲泣,「那個詩社想辦法解散了吧,瞞不過他的眼睛,他看出來了。」

  邵伏波問:「他說什麼了?」

  阮氏哽咽淚流,搖頭道:「還不是你們不爭氣,文不成武不就,否則他焉敢直接威脅我!散了吧,一想到你們姥姥全家的慘況,我就害怕!」說罷伏案痛哭流涕,顫抖著雙肩哭得傷心。

  見母親哭的如此傷心,做兒子的是最受不了的。

  聽聞直接威脅上了自己娘,又見哭成這樣,身穿甲冑的邵伏波頓時炸了毛,暴怒道:「王八蛋,我拉他到父親面前理論去!」

  「回來!」邵無波一把拉住了他,「他既然能說出詩社的事,肯定心中有數了,到了父親面前抖出來,你自己先吃不了兜著走!」

  邵伏波指了指痛哭的母親,難道就這樣算了的樣子?可想想也的確奈何不了人家,用力跺了跺腳,一臉氣呼呼,坐一旁扭頭生悶氣去了……


  燕京宋家,閤府上下沉靜在一種莫名的壓抑氣氛中。

  構建在權力上的勢力,一旦失去權力,勢力立刻瓦解。

  從王橫帶回女兒開始,一股風向讓宋家不寒而慄,往日踏破門檻的門庭,再無人前來問津。

  就連平常護衛宋府的法師,一個個也被門派招了回去,幸好這是在京師,幸好大司空童陌不願讓其他人心寒,暫時倒也沒人敢上門找茬。

  同樣因為童陌的原因,在衙門坐班的宋全也還在原位,但冷暖自知,周邊同僚的態度已讓他寒意陣陣,各種冷嘲熱諷,知道被一腳踹下去是遲早的事情。

  下班,宋全失落落回到了家,去給父親請安的途中,碰到下人領了個人一起同往。

  平常宋全未必會把這個人記在心裡,但現在是真的記住了,宋家唯一一個沒有離開的修士,陳歸碩!

  他還主動笑著和陳歸碩聊了兩句。

  內宅正堂,宋九明端坐,宋舒和劉祿站立兩旁。

  進來的二人見禮是當然,不苟言笑的宋九明對陳歸碩露出了難得的笑意,嘆道:「走的走,散的散,宋家的法師就你一人還在,患難見真情吶!沒想到衍青在世時還交到了一個真心朋友,最近缺少人手,讓你辛苦了。」

  陳歸碩心中無語,他也想走啊,誰願留在這等麻煩降臨,可是沒辦法啊,他是被牛有道脅迫來的,牛有道一天不給話,他也不便走。

  不過慶幸的是,牛有道給他安排了退路,這邊事了後,倒也不怕沒地方去,否則就這樣跑了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該去哪,上清宗還要清理門戶來著。

  「老大人言重了,師兄在世的時候待我不薄,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師叔在哪,我就跟到哪。」陳歸碩看著宋舒說了聲。

  宋舒笑了,一臉欣慰,一副沒看錯人的樣子。

  宋九明頷首,一臉欣賞,心中也是感慨萬分,的的確確覺得是患難見真情,如今這世道,這樣的人真的是不多了!

  朝劉祿揮了揮手。

  劉祿拿了十萬金票,走來塞入了他手中。

  一看這麼多錢,從來沒有過,陳歸碩內心哭笑不得,沒想到這樣倒是發了筆大財,這宋家的家底子還真不是一般的雄厚啊!忙假意推辭道:「無功不受祿。」要塞還給劉祿。

  宋舒喝道:「矯情什麼,給你就拿著,這是你應得的。」

  見狀,陳歸碩只好訕訕拱手謝過。

  宋九明道:「從今天開始,你不是外人,和我宋家是一家人,只要老夫能再起,絶不會虧待你!」

  這裡話剛落,外面有下人出現在門口,手裡拿了封信。

  劉祿過去,接信後問了兩句,撕開信看了看,隨後快速而回,稟報導:「老爺,北州駐京城的聯繫人送了封信來。」

  屋內幾人奇怪,宋九明皺眉道:「邵登雲給我的信?」

  劉祿:「沒說誰的,您看。」信遞上。

  宋九明接到手看過後,精神一振,人站了起來,環顧眾人道:「老夫有復出的希望了!」

  此話一出,眾人也跟著精神一振,宋全忙問:「怎講?」

  宋九明沉聲道:「信上說牛有道人在韓國,北州那邊已探明他要去大雪山冰雪閣求取赤陽朱果給海如月的兒子治病,只要拿下牛有道,便是將功贖罪,相爺那邊也就有理由幫我說話了!」

  宋舒:「爹,會不會有詐?」

  宋九明揚著通道:「既然是北州駐京城的人給的信,想必不會有假,何況我這個情況,北州也沒必要再對我出手。老夫當初還奇怪,那廝亂晃個什麼勁,現在許多謎團都解開了,原來是赤陽朱果!」

  宋全既高興又擔憂,「北州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宋九明:「北州這個時候伸手,是在雪中送炭,估計指望老夫以後發揮什麼作用,這個人情老夫領了!」

  宋全:「拿下了牛有道,相爺就能幫爹復出嗎?」

  宋九明:「我跟了他這麼多年,大家都看在眼裡,我已將功贖罪,他要是一點舊情都不念,未免讓其他人心寒。再說了,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

  宋舒咬牙道:「那小賊把我宋家害慘了,我親自去解決他,方洩我心頭之恨!」

  「你一兩個人去有什麼用?你有絶對把握嗎?小賊的狡猾你還沒領教嗎?難道還要老夫再搭一個兒子進去嗎?一把年紀,多動腦子,什麼樣的身份幹什麼樣的事,打打殺殺的事交給那些自以為是的匹夫去幹,死多少都是活該!」宋九明喝斥一聲,回頭看向劉祿,「聯繫留仙宗的人,告訴他們,拿下牛有道老夫就能復出!」

  宋舒揮手指向外面,「他們的人都跑光了,一群見風使舵的小人,還找他們作甚?」

  宋九明喝斥:「計較這個、生這個氣有意義嗎?人家跟你就是為了利益,你給不了人家,還指望人家為你白白賣命不成?何況局勢如此,他們也不想惹麻煩,可以理解,而除了這幾家咱們如今還能找誰?咱們找別人,別人未必肯幫不說,搞不好要直接找朝廷邀功,他們受了老夫的影響,這個風頭上一時間也沒那麼容易找到依附的權勢,會出這力!」

  回頭又對劉祿道:「正好他們也要找牛有道算賬,告訴他們,事成後老夫必不虧待,這次讓他們務必盡全力,不能再失手了!」

  「是!」劉祿領命。

  站那的陳歸碩眼珠偶爾轉動兩下……

  一個時辰後,陳歸碩出了宋府,來到了離宋家不遠的酒樓,要了壺酒,佔了張桌子,坐下小酌了幾杯,趁人不注意時,塞了張小紙卷給擦桌子的夥計……


  鼻青臉腫的商朝宗被人扶了起來,抹了抹鼻血,看著帶了群人怒氣衝衝而去的鳳若男。

  沒辦法,紙包不住火,鳳若男終於知道了真相,知道壓根沒十萬鴉將那回事,純粹是一場騙婚。

  鳳若男怒了,感覺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利用工具,找商朝宗理論時,忍不住怒火,打了起來。

  商朝宗依然不是鳳若男的對手,白遙那邊似乎有心看商朝宗吃點苦頭,沒插手不說,反而制止了別人插手勸架。

  「還不快去看看王妃。」藍若亭對下面人喝了聲。

  立刻有親衛跑去追鳳若男。

  被打鬥動靜驚來看熱鬧的圓方,在旁搖頭唏噓不已,對商朝宗那是滿臉同情意味,娶個這樣的老婆實在有得受,想當初若不是咱幫忙,你只怕連房都圓不了。

  他上前施法幫商朝宗檢查了一下,回頭對一臉關切的商淑清道:「郡主不用擔心,一點皮肉傷,沒什麼事。」

  這邊剛扶了商朝宗回屋上藥,親衛跑了回來稟報:「王爺,王妃走了,帶了一批人馬出了城,說是回廣義郡娘家去了。」

  「走了好,永遠別回來,潑婦!」商朝宗怒吼了聲,轉瞬又齜牙咧嘴,扯痛了嘴角被打裂開的口子。

  幫他上藥的商淑清勸道:「哥,這事換了哪個女人都會生氣,嫂子在氣頭上,你就讓讓吧,趕緊派人追回來吧!」

  商朝宗也在氣頭上,一拍茶几,「誰都不許追!」

  藍若亭朝商淑清擺了擺手,「郡主,王妃那脾氣,估計追也追不回來,乾脆讓王妃回娘家消消氣,等大家都冷靜了,都願意面對了,再派人去請也不遲!」

  「唉!」商淑清苦笑著嘆了聲,搖了搖頭,想想也是。

  屋外又有親衛進來,遞上了一份情報,藍若亭看過後,對商朝宗道:「王爺,有消息說,燕國派往各國驛站的秘諜遭到了六國的大肆清洗,損失慘重!」

  正幫商朝宗施法活血的圓方忍不住咧嘴「嘿嘿」一聲。

  幾人一起扭頭看來,藍若亭道:「看大師的意思,似乎已經知道這事?」

  圓方呵呵道:「那些秘諜本就是燕國朝廷派出來衝道爺去的,一路上又是盯梢,又是追殺,又是截殺的,給道爺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害我們躲躲藏藏反覆跑來跑去,最終逼得道爺出手和他們較量,最後被道爺揪住了他們的尾巴,就知道他們不是道爺的對手,你們看,現在倒楣了吧!」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5 08:20
第一七一章 冰天雪地

  他倒是對牛有道有信心得很。

  幾人面面相覷,這事居然是牛有道幹的?

  藍若亭忙問:「大師,究竟是怎麼回事?」

  「嗯嗯!」圓方搖了搖頭,又不說了。

  商淑清有點受不了他,不知這妖精哪來的說話說一半的毛病,你要麼乾脆別說,你不憋,聽的人憋得難受。

  藍若亭也受不了圓方這點,圓方回來後,他當然也要問牛有道的情況,結果發現這妖怪嘴賤得很,既想顯擺一些什麼,又略帶矜持。總之這廝跟牛有道混了一段時間後,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還真把自己當成了人物,全然忘卻了自己在南山寺的糗樣,忘了天天被袁罡揍得鼻青臉腫是什麼樣,居然生出那麼一種俯視這邊人的味道。

  偏偏這邊還真不好把他給怎樣,畢竟是牛有道的人,這邊能有今天,牛有道居功至偉,動牛有道的人有點說不過去。

  說到這點,藍若亭也挺佩服牛有道,這妖怪的出身和原來的情況,這邊是一清二楚,也不算長的時間內,居然就對牛有道死心塌地了,發現牛有道收攬人心的確有一套。

  這年輕人的手段實在讓他唏噓,牛有道的年紀和所為總讓他有種格格不入感。

  鼻青臉腫的商朝宗扭頭看了看圓方,也懶得再說什麼。

  門外又有親衛進來,一張紙筏奉上,「京城六號密報。」

  圓方聽不懂什麼意思,商朝宗、商淑清、藍若亭卻面露正色,因為六號密報是專為牛有道設立的人手,也是牛有道讓這邊設立的。

  藍若亭正要伸手,商淑清卻先一手拿了密報查看。

  藍若亭半抬的手僵住,慢慢回頭看向認真查看密報的商淑清,目光閃了閃。

  看過密報的商淑清神情凝重,道:「道爺有危險。」密報遞給了藍若亭。

  藍若亭看過後亦神情凝重,之後又給了商朝宗查看。

  商朝宗看過後,聽說道爺有危險,圓方也忍不住伸手索要了,「王爺,給我看看。」

  拿到手一看,不難看懂,一眼就明,發來的是密語,呈報時已經翻譯好了。

  大概的內容是:北州那邊遞了消息給京城宋家,說牛有道人在韓國,要去大雪山冰雪閣求取赤陽朱果給海如月的兒子療病,宋九明要藉此將功贖罪爭取復出,已聯繫留仙宗的人趕往冰雪閣下殺手!

  「怎麼辦?怎麼辦?」看過後的圓方抖著密報著急詢問。

  商淑清問:「如此說來,道爺真的是要去冰雪閣求取赤陽朱果?」

  圓方急道:「道爺已經答應了海如月啊!」

  藍若亭嘆道:「一諾千金,真乃信義之人!」

  這邊已經經由安排在金州的方哲知曉了牛有道和海如月的談判,事情談到那個地步,其實赤陽朱果已經不重要了,海如月是受了寧王那支戰無不勝的英揚武烈衛的影響,是在為這邊創造條件,希望商朝宗再造一支威震天下的英揚武烈衛反過來支持她的。

  知情的明白人都清楚,其實海如月自己都對什麼赤陽朱果不抱指望,金州這麼多年來,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能量都得不到赤陽朱果,估計也不信牛有道能得到,支持商朝宗其實就是為兒子蕭天振的身後事做準備,在為她自己的將來做準備。

  所以,牛有道其實沒必要再去幹這渺茫的事,沒必要去求什麼赤陽朱果!

  圓方:「什麼信義?當然,道爺說話自然是算數的!可道爺也是為了你們好啊!和海如月談判時,我就在邊上,我很清楚,道爺其實已經沒必要自找這個麻煩,事後我勸過道爺不用這麼麻煩,你們知不知道道爺怎麼說?」

  藍若亭問:「怎講?」

  圓方:「道爺說,英揚武烈衛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弄出來,蕭天振的病情他是親自查探過的,不妙,堅持不了太久,說不定哪天突然就死了,到時候海如月的處境尷尬,若金州那邊換了主人,和王爺這邊的關係不知會不會生變故…所以道爺才堅持要去求那個赤陽朱果,你們知道這一路上有多危險嗎?你們知道有多少人要置道爺於死地嗎?你們不知道,你們沒看到道爺是怎麼和追殺他的一群人浴血廝殺的,道爺是在為你們拚命啊!道爺是在為你們商家嘔心瀝血,你們不能見死不救,你們不能不管吶!」

  儘管略有誇大,但大部分說的是事實,也的確是急了,因為他無能無力啊!

  他著急也有另一層原因,他的利益已經不知不覺綁在了牛有道的身上,他很清楚,一旦牛有道出了什麼事,他在這邊屁都不是!離開了這邊也不見得能混出多大的名堂,這妖精不傻!

  那個荒山僻野的小南山已經回不去了,出來見識過了,也不會再回小南山幹那小打小鬧的事,心大了!

  然此話一出,商淑清眼眶瞬間紅了,銀牙貝齒咬唇!

  鼻青臉腫的商朝宗亦動容,神情凝重,忘卻了身上的疼痛,站了起來面對道:「主持…」

  轉瞬又換了更尊敬的稱呼,「大師,你不要急,我們定然不會坐視不理!我只是不明白,北州怎麼會知道道爺的行蹤和計劃,這事怎麼又和北州邵家牽扯到了一起?」

  圓方兩手一攤,「我在趙國就和道爺分開了,韓國那邊的事,我怎麼知道?」

  商淑清遲疑道:「上清宗好像在北州,上清宗不是投奔了邵家麼,會不會和上清宗有關?」她對一件事情印象深刻,上清宗的掌門唐儀是牛有道名分上的妻子,所以立馬有反應。

  幾人若有所思,也都趨向了這方面的懷疑,在場的可都是親眼見證過上清宗在南山寺截殺牛有道的,都知道上清宗要置牛有道於死地。

  「好一個上清宗,別落貧僧手上,否則貧僧定殺不饒…」圓方罵了聲,又合什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回到南山寺僧眾身邊後,他會時常提醒自己是僧人。

  「連海如月都拿不到的東西…」藍若亭話說半句搖了搖頭。

  商淑清:「道爺不是魯莽之人,能去自然有所打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哥,請天玉門的人幫幫忙吧。」

  這邊自身也無能為力,也只能是請天玉門的人幫忙了,商朝宗點了點頭,領著眾人一起出去了。

  一行來到了白遙落腳的庭院,找到了白遙,把情況講了一下。

  站在樹下,伸手摘了片樹葉在手的白遙轉身回頭,冷哼道:「憑海如月的勢力都辦不到的事情,他瞎湊什麼熱鬧?」

  藍若亭拱手道:「白先生,事出有因,牛有道親自給蕭天振診治過,發現蕭天振的病情不妙,若是蕭天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海如月對金州的掌控容易出問題,屆時那邊和這邊的關係不知會不會出什麼變故。牛有道這樣做既是為了這邊,也是在幫天玉門,對天玉門也是有好處的。」

  白遙陷入了沉默,在眾人的眼巴巴關注下,徐徐道:「問題的關鍵是,你們也不知道他的行蹤,天大地大到哪找他去?甚至沒辦法直接聯繫上他,天玉門也只能是通知冰雪閣那邊的人早做準備。」

  藍若亭問:「能不能讓天玉門對留仙宗等相關人員施壓?」

  白遙反問:「怎麼施壓?天玉門敢跳出來明著幫他嗎?各國境內的門派也得講規矩,吃哪口鍋的飯就得燒哪口灶的柴,把燕國搞垮了,對誰都沒好處,他是殺害燕使的重犯,你們敢公開承認和他的關係嗎?還有,冰雪閣是那麼好招惹的嗎?那傢伙膽大包天,連燕使都敢殺,最好別跟冰雪閣亂來,否則誰都要躲他遠一點……」


  九嶺縣,黑牡丹四人出城後,一路疾馳到郊外山腳下,勒停四顧。

  不遠處的山林中,一騎踏踏現身,坐在馬背的牛有道慢悠悠晃來,到了幾人跟前。

  段虎、吳三兩、雷宗康相視一笑,分散開後,終於再見,一起拱手,「道爺!」

  牛有道微微一笑,撥轉馬匹,「走吧!」

  一行五人衝出荒野,衝上官道,一路疾馳而去。

  出了九嶺縣境內,氣候漸漸轉冷,越往北上,溫度越低。

  漸漸的,前途逐漸出現白雪痕跡,地面薄雪隨著深入漸漸變厚,慢慢闖入了一片冰雪世界,途中驛站換乘的馬匹也是一身厚厚長毛。

  一場風雪不期而至,寒風裹挾冰雪飛舞,前方出現大面積圈著的柵欄,一座驛站坐落在冰天雪地中。

  到了這邊的驛站,已經和之前路上的驛站大不同,驛館基本上沒了樓層,都是簡單的土坯平房,屋頂積著白花花厚雪。

  一行冒雪衝入驛站,驛館外跳下了馬,自有驛卒前來接走馬匹牽往馬圈照料。

  有驛卒在風雪中掄捶咣咣砸碎大煤塊,白雪世界的黑。

  幾人登上台階,屋簷下抖去身上雪花。

  雷宗康和段虎撥開門口厚厚布簾,先入內看了眼,隨後左右分開布簾,對筆直站在外面的牛有道點了點頭。

  黑牡丹立刻上前,伸手解開了牛有道脖子上的圍扣,摘下了他身上披著的毛茸茸皮裘挽在胳膊上,跟在神色平靜的牛有道身後進了驛館內。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5 17:15
第一七二章 風雪路人

  一入屋內,便置身在了暖融融中,與外界的寒冷截然不同,屋內擺著火爐子。

  驛長本來是懶得搭理的,見到都是拿著武器的人,立刻換了熱情態度親自過來招待,問是歇腳還是住宿。

  離開九嶺縣後一路未停,日夜兼程,遇上了大風雪,幾人也有意休整一下,要了幾間房入住。

  倒是段虎等人有些不明白牛有道和黑牡丹為什麼要兩間房,都那樣了,乾脆住一起得了。

  安頓下來後,幾人又在大堂碰頭,要了酒菜和湯水,吃點熱乎的,畢竟凍了一路。

  儘管都是修士,可血肉之軀仍在,口腹之慾不能免俗。

  酒菜陸續上齊,幾人圍了一桌慢慢用著,談笑著。

  到現在,黑牡丹等人可謂都從散修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雖然還是散修,但已經無所謂了,心態有了徹底的改變。

  有句話說的好,心安即是歸處,跟在牛有道身邊,幾人真正是心安了下來。

  雷宗康偶爾也會與眾人插上兩句話,參與談笑,不過偶爾還是會看一下牛有道的臉色。

  儘管牛有道至今沒說接受他,可也沒說趕他走,相處久了,他對牛有道也漸漸不再生分。

  他也知道了一件事,黑牡丹等人的賣身契並不在牛有道的身上,而是給了黑牡丹等人自己保管。

  而黑牡丹等人也不明白,不明白道爺為什麼始終不肯鬆口接納雷宗康,都已經這樣了,和表明態度接納有什麼兩樣?

  事實上段虎和吳三兩已經慫恿了黑牡丹找牛有道說情,然而牛有道不置可否,就是不鬆口!

  這感覺總讓人為雷宗康感到不踏實,可三人也沒辦法,目前也只能是讓雷宗康這樣著。

  外面隱隱傳來馬蹄嘶鳴聲,不一會兒,門簾揭開,進來了三男一女,四人一個個精氣神十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都攜帶著武器,令牛有道等人側目。

  兩名中年男子在後,一名婦人在前陪著一個俊逸年輕人,幫年輕人解下了皮裘,一看情形就知道幾人中那年輕人是為首的。

  年輕人神態睥睨間的傲態無法掩飾,抬頭挺胸,胸挺得有些過大,牛有道等人的目光立刻落在他臉上,明眸大眼,湛然星眸,肉呼呼翹嘟嘟的櫻唇很有特點,皮膚瓷白細膩,耳垂上還有耳洞。

  牛有道等人面面相覷,對方雖然是男裝打扮,但瞎子也能看出是個女人,而且看樣子還是個美人,不帶這樣女扮男裝的,扮成這樣還好意思一臉傲態?

  「有點意思…」牛有道嘀咕了一聲。

  來者很快在驛站安頓了下來,回頭也出現在了大堂內,如牛有道等人一般,要了熱乎的東西吃喝。

  牛有道手上筷子輕輕在碟子上敲了下,「吃著沒味,我想吃紅燒肉!」

  黑牡丹等人相視一眼,惹出那般麻煩,還敢弄紅燒肉呢?

  一個個回頭看了眼那邊桌上的幾人,隱隱察覺到牛有道是有意為之。

  如今凡事都搶著幹的雷宗康起身,吳三兩隨後起身,兩人一起找了驛長,有錢什麼都好說,借用一下廚房算什麼。

  不過這裡都是平房,廚房離這邊有點遠,當然也遠不到哪去。

  等了一陣後,二人回來了,雷宗康手上端了一盆紅燒肉來,放在了桌上坐下。

  這邊動了筷子,幾人也是好些天沒嚐這口了,吃上這口,眼前水煮蘸醬的白切肉簡直是垃圾。

  不一會兒,一股異香飄蕩在大堂內。

  那邊桌上的幾人陸續看來,那女扮男裝的年輕人眨著大眼睛盯向這邊,貌似在看牛有道他們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在吃什麼東西。

  那名婦人看了眼年輕人的反應,起身了,走到這邊桌旁看了眼盆裡的東西,回頭朝同樣聞香看著這邊的驛長等人喊道:「驛長,他們吃的,給我們也來一份。」

  黑牡丹等人看向牛有道,只見牛有道嘴角掛著神秘而矜持的笑意。

  驛長快步走來,看到那婦人指的東西后,有些無語,苦著臉道:「貴人,實在抱歉,小站做不了。」

  婦人臉一沉,「什麼意思?怕我們給不起錢嗎?」翻手摸出一枚金幣,「立刻做來。」

  驛長哭笑不得道:「貴人,真做不了,小站沒這手藝,這是他們自己動手做的。」

  牛有道抬頭笑道:「這位大姐,你就別為難他了,我們吃的東西乃是獨門秘方,全天下嚐過的人也是屈指可數,他們的確做不了。」

  「……」婦人無語,回頭看向自己那一桌。

  聽聞是全天下也沒幾人嚐過的東西,那年輕人繃不住了,起身走了過來,貌似想看清究竟是什麼。

  那兩名中年男子隨後也走了過來,同樣想看看是什麼。

  年輕人站在桌旁露出探尋目光,發現盆裡的東西看起來是肉,但樣式的確是自己沒見過的,再聞聞那誘人的香味,發出清脆如黃鸝般的聲音問道:「這東西好吃嗎?」

  不但是女扮男裝扮的不像話,聲音也是不加掩飾,明顯是女人的聲音。

  牛有道:「不好說,個人口味不同,不過你可以嚐嚐。」

  年輕人極為嫌棄的樣子,「咦」發出長長拖音,道:「有你們的口水,髒死了,我才不嚐!」不過卻朝那婦人偏頭示意了一下。

  婦人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牛有道尷尬道:「也好,我嚐嚐如何?」

  牛有道兩邊揮了揮手,黑牡丹等人起身兩旁,讓開了位置。

  婦人沒用這邊筷子,回去拿了自己那邊的筷子,回來後試著夾了塊熱乎的,邊上有人拿了一隻小瓷瓶,指尖沾了些白色粉末彈到肉上,確認沒有問題後,婦人這才將肉慢慢納入了嘴中。

  慢慢咀嚼著,婦人眼睛漸亮。

  年輕人忙問了句:「好吃嗎?」

  婦人嚥下後,點頭道:「公子,的確是世間罕見的美味。」

  一聲『公子』,叫得牛有道等人無語,差點起雞皮疙瘩,就這娘娘腔這個樣子,也好意思叫公子,真當別人瞎啊?

  娘娘腔年輕人頓時很有興趣的樣子,回頭問牛有道:「幫我們也做一份如何?」

  牛有道伸手相請道:「走的是路,交的是朋友,相見既是有緣,諸位若是不嫌棄的話,坐下一起用便可。」

  娘娘腔再次嫌棄,「咦」又發出長長拖音,搖頭道:「不要,有你們的口水,幫我們再做一份吧。」

  兩個中年男子一個一臉無奈,一個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樣,有求於人這口氣的確有點不太合適,搞不好得罪人鬧出矛盾都是有可能的,然而兩人似乎又拿那年輕人無可奈何。

  那婦人對這邊略露抱歉神色,似乎在讓這邊別往心裡去。

  牛有道將幾人反應盡收眼底,本就是有心試探,略搖頭道:「這位公子,還請見諒,我們幾個不是打雜的。」

  娘娘腔道:「不讓你們白忙,給你們錢。」

  牛有道哦了聲,「給錢吶,那倒是好說了,不過就是價錢有點貴,就怕你出不起。」

  黑牡丹等人瞅了牛有道一眼,皆在心裡嘀咕,來事了!

  跟了牛有道一段時間,大概都知道了些他的為人。

  娘娘腔下巴高傲一抬,「說吧,多少錢?」

  牛有道淡然道:「不多,也就一百萬金幣!」

  娘娘腔高傲的下巴一低,瞪大了眼睛,驚問道:「多少?」

  牛有道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了個清楚,「一百萬金幣!」

  黑牡丹等人小汗一把,這價…這幾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道爺,你這樣擺明了黑人家,會惹出麻煩的。

  果然,注意到那兩名中年男子略眯了下眼睛,那婦人的眼神也漸露冷凝。

  娘娘腔驚叫道:「一百萬金幣,你搶錢吶?」

  牛有道偏頭朝黑牡丹道:「金票!」

  黑牡丹不知他要幹什麼,看向他露出詢問眼神,在問要多少。

  牛有道直接勾了下手指,黑牡丹將身上一沓金票拿了出來給他,足足八十萬呢,心裡有些忐忑,這樣露富好嗎?

  牛有道接了一沓金票,直接扔到了站在桌旁的婦人面前,「我這人不喜歡惹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買個清淨行不行?拿去,好走,別打擾我們吃東西。」

  對面幾人目光唰一下盯在了桌上那一沓倒開的金票上,一下也沒辦法估清有多少張,但都看出了全部是最大面額的一萬面值,粗看一下起碼也得六七十張以上。

  現場氣氛一凝,娘娘腔忽上前,拿了張金票檢查,似乎不敢相信有這麼大方的人,懷疑是假的。

  然而檢查後,她臉有些漲紅了,又抓了些在手檢查,最後拍回了桌上,有些惱羞成怒,似乎受了奇恥大辱一般,回頭朝自己這邊幾人喊道:「一百萬就一百萬,把錢給他,今天我還就非要他做不可了!」

  牛有道眉頭略動,隨後漫不經心地提了筷子,夾了肉慢慢納入嘴中咀嚼。

  兩名中年漢子和那婦人都從娘娘腔的反應中看出來了,這些金票不假!

  三人剛剛綻露的不善神色收了起來,略帶警惕地瞅了牛有道一眼,能隨手砸出這筆巨資買清淨的人,又搞不清來歷,讓他們有些忌憚,也怕招惹上惹不起的人。

  婦人拉了下娘娘腔的胳膊,低聲勸道:「公子,算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6 09:00
第一七三章 我把你當男人行不行?

  「算什麼算?」娘娘腔揮袖甩開,又伸手,「金票拿來!」

  婦人蹙眉,開什麼玩笑,再有錢也不是這樣玩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帶了幾分警告意味,「公子,別鬧了!」

  「你…」娘娘腔欲怒難發,霍然轉身,又朝兩名中年漢子伸手,「金票給我!」

  一名沉默以對,一名淡定道:「公子,我們身上沒這麼多錢。」

  「你們…」娘娘腔一口漂亮牙呲了出來,回頭接觸到牛有道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在她看來,那是滿滿的嘲諷,彷彿在說,沒錢那麼大口氣幹嘛?

  而再看看人家的出手,啥都不要,砸出一堆金票只為買個清淨而已,高下立判。

  再想想自己剛才的話,娘娘腔那臉紅的,感覺是自取其辱,羞憤難耐,然而拿隨行的三人也沒辦法。

  娘娘腔忽朝牛有道吼道:「本公子身上沒帶那麼多現錢,先欠著行不行?改天一定還你!」這話說的連她自己都心虛,人家和你素不相識的,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說欠上這麼大一筆錢不是扯麼?

  沒辦法,大話說出口了,有點收不回來,指望對方拒絶了,自己好找個台階下。

  誰想牛有道點了點頭,「筆墨紙硯給他,欠據寫上!」

  雷宗康立刻找驛長拿筆墨紙硯去了。

  那婦人盯著牛有道沉聲道:「朋友,我們公子年輕不懂事…」話一頓,對方這位的年紀看起來似乎和自家公子差不多,拿『年輕』當說辭似乎說不過去,不過話還是繼續了下去,「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望見諒,得饒人處且饒人,別過分了!」

  她心裡清楚,自家這位公子受不得這激,真會寫欠據的,為一口吃的東西欠一百萬金幣不是扯麼?回頭他們這些隨從回去了,沒擔當好看護的責任難交差,看人家那樣子可不像是怕你賴賬的人。

  娘娘腔卻朝她吼道:「誰不懂事了?」

  牛有道:「我說了,我們不是打雜的,從一開始就是你們這位公子在咄咄逼人,孰是孰非,大家心裡有數。聽你這話的意思,倒成了我在故意找麻煩?好吧,隨便你們,究竟想怎樣,由你們自己劃個道出來,我接著便是!」

  婦人抬手摁在了娘娘腔的肩頭,施法將她壓制得不能動彈,只能乾瞪眼,免得她繼續搗亂,問牛有道:「大家無冤無仇,就此打住,如何?」

  雷宗康把筆墨紙硯拿來了,牛有道卻揮了揮手,示意拿回去不用了。

  雷宗康無語,只好拿回去了。

  牛有道:「這位大姐說話還算講理,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好,這事過去了!我還是那句話,走的是路,交的是朋友,我請客!」

  下巴朝桌上那堆金票抬了下,「別拿這些俗物噁心人,收拾一下。」

  又偏頭說:「既然這位公子嫌我們髒,再去做上一鍋,給人家客客氣氣送過去。」

  「是!」

  黑牡丹上前將一堆金票收了起來,雷宗康和吳三兩轉身又去了廚房。

  見事情過去了,婦人盯著還想掙扎的娘娘腔瞪了眼,貌似嚴厲警告,隨後才鬆開了娘娘腔,朝牛有道拱手道:「那就先謝過了。」

  誰想娘娘腔跺腳砸下一句話:「要吃你們吃,我才不吃這破東西!」說罷甩袖而去,氣呼呼的,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婦人無語,要吃的是你,這裡答應下來了,你又不吃了?搞什麼搞!

  她對牛有道露出抱歉苦笑,不過少了個搗亂的,話也好說多了,「不用再做一鍋那麼麻煩,你們這一鍋好像也是剛上的,若是不介意,一起坐坐如何?」

  「好!」牛有道點頭,偏頭吩咐道:「收拾一下。」

  黑牡丹和段虎立刻把他們幾個的碗筷給撤掉了,稍做清理,站在了牛有道的身後左右,讓出了位置。

  牛有道伸手請坐,「紅燒肉,嚐嚐!」

  婦人也示意兩位中年漢子拿了自己的碗筷過來,三人各佔一位置坐下了,倒也不矯情,剛才已經試過這肉沒事,三人陸續伸出筷子夾了肉品嚐。

  「果然是難得的美味。」一名中年漢子讚了聲,另一位也讚許地點了點頭。

  牛有道陪著下筷子。

  嚐了幾口後,婦人問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何方人氏?」

  能主動湊一桌坐下,不就是想摸摸這邊的深淺麼?

  牛有道:「李四,無根之萍,四處遊逛的散修罷了。」

  「散修?」婦人看看他身後的手下,再想想他之前隨手砸出的金額,笑道:「李公子可不像是一般的散修!」

  牛有道戲謔道:「你家的那位公子也不像男人。」

  婦人唉聲嘆氣道:「小姐被家裡寵壞了,不通世事,家裡讓她出來見見世面,我們陪著走走。小姐愛鬧,不懂事,公子不要往心裡去。」

  牛有道:「正因為看出她是女人,否則今天怕是要不太愉快。」言下之意是我不跟女人計較。

  婦人笑笑,問:「不知公子什麼修為?」

  牛有道呵呵道:「上不了檯面,築基期罷了,三位呢?」

  三人相視一眼,看著這麼年輕,修為就突破到了築基期?越發感覺不簡單。

  婦人道:「我們像公子這般年紀的時候,還在煉氣期掙扎,如今算是熬到了金丹期吧。」

  都是金丹期?黑牡丹等人暗暗心驚,也不知道那個女扮男裝的究竟是什麼來歷,居然有三個金丹期陪在身邊遊玩。

  幾人發現道爺剛才簡直是在玩火啊,真要惹出事來,對方一個人怕就要把他們給收拾了。

  牛有道倒是淡定,微笑道:「都是高手,倒是在下在幾位面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婦人:「只不過比公子痴長了一大截歲數罷了,假以時日,公子修為超越我們當不在話下。」

  「希望吧!」

  稍候,雷宗康又端了一盆肉上來,初次吃這種食物的三位倒是吃不膩。

  雙方就這樣聊著,婦人自稱名叫裴娘子,兩名中年漢子一個叫劉封海,一個名叫柴非,至於那個娘娘腔,對方只透露了姓昊,點到為止,多的不願多說。

  初次見面,牛有道也沒那麼犯忌諱刨根問底,對方也同樣沒追問太多。

  見面鬧了個不高興,坐下吃吃喝喝一頓,散桌時大家倒也高興。

  互相道了個別,大家各回各處。

  目送裴娘子三人離去,黑牡丹等人再看看雲淡風輕離去的牛有道,想想之前砸錢的經過,其中意味深長,真正是明白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此地驛站的房間和以前見過的不一樣,最大的區別床榻都是炕,下面烤著火,睡上面肯定暖烘烘的。

  上等的房間還有泡澡的池子,下面也能燒火,能保證水溫。

  外面天寒地凍,屋裡泡在熱水中,也是一種享受,邊上依舊是一壺酒,一把劍。

  黑牡丹敲門而入,泡在池子裡的牛有道已經無所謂了,也懶得再遮遮掩掩,這一路上已經習慣了這女人。

  然而讓他不習慣的是,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牛有道偏頭一看,只見黑牡丹在旁寬衣解帶,一件件衣服滑落在地,連肚兜之類的褻衣也在他跟前摘下了,就在他眼前脫了個精光。

  那曼妙胴體,渾圓處圓潤,盈盈處纖美,前凸後翹的身段玲瓏畢現,果然如她自己說的那般有料。

  牛有道警惕道:「你幹什麼?」

  黑牡丹拔掉頭上髮簪,甩頭搖落一肩如瀑長髮,妖嬈、嫵媚,舉足邁入他泡著的池內,就在他對面,挺著顫巍巍的胸慢慢坐下,一身小麥色肌膚泡進了溫熱水中,舒服得閉目吁出一口氣,睜眼後,不以為然道:「這麼一池水,一個人泡多浪費,順便讓你大飽眼福,便宜你了,你也別想多了。」

  曲著的雙腿緩緩舒放平了,與牛有道的腿混在了一起。

  「我想多了?你這擺明了在勾引我!」牛有道慢慢舉杯唇邊,盯著她沒入水中的胸口,戲謔道:「我把你當男人行不行?」

  黑牡丹翻了個白眼,「早就知道你有病!」

  牛有道呵呵一笑,一口飲盡,杯子把玩在手中,盯著黑牡丹曼妙體軀的目光漸漸迷惘。

  「你在想什麼?」

  「想許久許久以前的事…」

  「你和唐儀有過這方面的男女關係嗎?」

  「你一個女人總關心這個幹嘛?沒有。」

  「沒有?你們沒洞房?」

  「做給別人看的過場罷了。」

  「那你有沒有和其他女人有過男女關係?」

  「不好說。」

  「什麼叫不好說,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那就是有吧,和很多女人有過,有比你更黑的,還有金髮碧眼的,各種各樣的,多到自己都數不清。」

  「嗤,多到數不清?你就吹吧,你這年紀到哪數不清去?沒有就沒有,又沒人笑話你。金髮碧眼都出來了,夢裡和妖怪搞一起去了吧?」

  「說了你又不信。我說你呀,你這樣搞,我以後有嘴都說不清了。」

  「要說清幹嘛,道爺,你可不像是會在乎這個的人。」

  「我是無所謂的,但我跟你不會有結果,你這樣壞了自己名聲,以後不打算再嫁了?」

  「不嫁了!已經被狠狠傷過一次了,再受委屈我會很難過的,有了那層名分,受了委屈還得忍著。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不想再在這種事情上受委屈,其他的事情我也許做不了主,但是嫁不嫁人…苦難中一路走來,我唯一能做主的事情為什麼不活得高傲點?遇到了喜歡的就喜歡,不喜歡的扭頭不理,多好!」

  「好像有點道理。」

  兩人就這樣泡在水中,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6 17:21
第一七四章 一言為定

  半夜,能感覺到風雪停了,萬籟俱寂。

  次日,陽光明媚,萬丈金光令茫茫雪原熠熠生輝。

  門簾掀開,一行走出了驛館,寒氣迎面襲人。

  一襲黑絨披風籠身的牛有道杵劍站在台階上,筆直而立,放眼四周。

  雷宗康和吳三兩左右而出,牽馬去了。

  驛站中的驛卒正在唰唰鏟雪,清路。

  屋頂上也有人在清理積雪,否則容易把房子給壓塌了,大坨大坨的積雪砸落在屋簷下。

  「好狗不擋道!」

  昨天那幾人從驛館內走了出來,那娘娘腔開口沒好話。

  「公子!」裴娘子拉了她一把。

  回頭一看的牛有道讓開了路,伸手請走,「昊姑娘慢走。」

  娘娘腔立馬呲牙瞪眼,「你眼睛瞎的,誰是姑娘?」

  牛有道點頭:「我把你當男人行不行?」

  「噗…」一旁的黑牡丹忍俊不禁,昨天坦誠相見的時候,道爺似乎也跟她說了同樣的話。

  「你…」娘娘腔還沒爆發出來,裴娘子一把將她推了出去,直接推得她踉蹌著跑下了台階。

  「李公子高風亮節。」裴娘子拱了拱手。

  劉封海、柴非經過牛有道身邊,也拱了拱手。

  牛有道一個一個點頭示意。

  馬牽來了,牛有道方下了台階走去,披風一掀,翻身上馬,一行衝出驛站,上了官道,沿著有人壓過的路線而行。

  「公子!」後面傳來裴娘子的呼喊聲。

  牛有道等人回頭看去。

  娘娘腔縱馬狂奔而來,很快超過了這邊,擦過時,還對這邊挑釁式的抬了抬下巴。

  她不願跟在牛有道等人的後面。

  裴娘子等人陸續經過,追那娘娘腔。

  接下來的一路上,前後兩幫人似乎走的同一條路線,一直能前後看到。

  前面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裴娘子脫離隊伍停了下來,等到牛有道等人到了後,方打馬同行,笑著問了聲,「李公子,這是要去哪啊?」

  牛有道知道人家可能懷疑他們是不是有意跟著,笑著回道:「去冰雪閣看看。」

  裴娘子哦了聲,「原來同路。」

  牛有道:「你們也去冰雪閣?」

  裴娘子看了看前方,朝前努了努嘴,「小姐初次出來遊歷,聽說過冰雪閣,沒見過,異常嚮往,非要來看看。」

  牛有道點了點頭,問:「既然同路,一起同行如何?你們是高手,我們也好沾點光,得個照應。」

  裴娘子咯咯笑道:「李公子昨日宴請,我倒是想還這個人情,不過我可沒辦法一直堵住小姐的嘴,只要李公子受得了,我沒意見。」

  知她指那娘娘腔的刁言惡語,牛有道爽朗大笑:「區區小事,不足為慮,當沒聽見好了。」

  一路冰雪,途中追上一支車隊,拉著一車車草料,問了聲方知是輸送往前方沿途驛站的。

  當天深夜,再入一家驛站歇腳。

  此乃這條線路上通往冰雪閣途中的最後一座驛站,再往前沒了路,都是雪嶺,馬匹無法前行,要扔在這。

  入住後,裴娘子回頭找到牛有道房間,敲開了房門。

  牛有道讓入請坐,裴娘子入內後沒坐的意思,解釋了一句:「我家小姐那人,本性不壞,嘴硬心軟,有什麼事李公子不要往心裡去。」

  牛有道奇怪,「大姐就為解釋這個而來?」

  裴娘子猶豫了一下,苦笑道:「怎麼說呢,我能看出來,小姐心裡在鬧彆扭,但是話說出口了,她抹不下這面子,不過她那人也好哄…那紅燒肉既然是獨門秘方,我也不好索取,能不能勞煩李公子這邊再做上一份,我給她送去,回頭我就說是我做的,不然她那心裡還不知道要鬧騰多久。」

  牛有道懂了她的意思,呵呵道:「既然都難為大姐開這口了,好說,待會兒做好了通知大姐。」

  裴娘子拱手道:「客套話我就不說了,改日李公子若是有機會來齊國京城,有心打聽自然能找到我,屆時再盡地主之誼答謝!」

  對方這話已經算是透露了點來路,牛有道目光微閃,試探了一句:「大姐認識左安年嗎?」

  「李公子說的可是如今在趙國出使的左安年左大人?」裴娘子話一出口,自己都愣了一下。

  牛有道微微點頭。

  裴娘子眨了眨眼,「聽說過,不熟悉。」

  牛有道笑了,「大姐稍等,我這就讓人去做。」

  漫天寒星,趴在窗口的娘娘腔看著夜空愣愣出神,屋內月蝶翩翩,柔和光芒忽閃忽閃。

  敲門聲起,裴娘子隨後推門而入,手上端了一隻大陶碗,還有一壺酒。

  東西放下後,招呼道:「公子,有好吃的,過來嚐嚐。」

  「能有什麼好吃的…」娘娘腔嘀咕一聲,不過鼻翼很快動了動,回了頭,看到了桌上陶碗裡的東西,扭身走來近看了看,立馬扭頭不屑:「我才不吃他們做的東西,除非他們來求我吃還差不多!」

  裴娘子哭笑不得,心想,人家能給你做就不錯了,你還想人家求你吃?能隨手砸出那麼多錢的人有那麼賤嗎?嘆道:「公子,這是我向他們討要了烹製秘法,親自下廚做的,想讓你嚐嚐評價一下我的手藝如何。」

  娘娘腔兩手一背,肉嘟嘟的嘴唇撅了撅,趾高氣昂道:「學什麼不好,學這個作甚?也罷,也不能讓你白忙,我就品品看吧。」

  裴娘子搬了張椅子放她身後。

  娘娘腔坐下後,提了筷子,夾了塊,左看右看一陣,方慢慢納入嘴中,稍微嚼了那麼兩口,便停不下了,一筷子接一筷子,吃得過癮時,抓了一旁酒壺舉過頭頂便倒,酒水如注而下,抬頭張嘴就接,豪飲!

  沒多久,一大碗紅燒肉空空如也。

  「呃!」放下酒壺的娘娘腔摸著肚子打了個飽嗝。

  「味道一般般吧!」娘娘腔不屑一句。

  裴娘子卻唉聲嘆氣道:「我還想讓他們兩個也嚐嚐我的手藝,怎麼一轉眼就吃光了?」

  於是乎,娘娘腔似乎才發現碗裡肉被自己吃空了,頓時尷尬了,臉頰紅了,嘟了嘟油乎乎的嘴,「昨天被那幫人給氣得沒吃東西,肚子有點餓了,你再重做一份不就完了。」這話說的自己都心虛。

  「算了,連公子都說不好吃,以後不做了。」裴娘子扔下話,收拾了東西走了。

  「呃!」又是一個飽嗝的娘娘腔伸出鮮紅小舌頭左右舔了舔嘴唇,隨後小舌頭又靈活地把肉嘟嘟嘴唇舔了一圈,舔了又舔,回味無窮的樣子……

  次日大早,兩幫人約好了一起出門,一出驛館,裴娘子等人齊唰唰看向了牛有道等人。

  只見牛有道等人把驛卒的皮帽子給弄來了,專在這冰天雪地用的帽子。

  帽子耳朵橫拉,摀住了臉,只露一雙眼,口鼻有氣孔。

  娘娘腔撇嘴鄙夷,不過今天似乎氣順了不少,沒了一路上的怪話。

  雙方再次結伴而行,一起離去,除了驛站,掠過雪原,飛掠在崇山雪嶺之間。

  娘娘腔的修為較低,牛有道估計才煉氣期,偏偏還犟得很,不肯接受裴娘子的幫助,導致大家都依著她的掠行速度。

  近一個時辰後,眾人飛掠上了一座山頂,只見山下是一條咆哮的河流。

  在這天寒地凍之地,河流不結冰已屬稀奇,更稀奇的是,順河流而上的一座巨大峽谷內,冰雪不染,四周雪茫茫,只有那峽谷內不見絲毫積雪,隱見人來人往,峽谷四周的雪嶺上不時見人影飛掠。

  而在峽谷盡頭,隱見鬱鬱蔥蔥,冰雪世界中的綠洲,一道彩虹橫貫峽谷上空。

  裴娘子指著解釋:「公子,此地便是冰雪閣,盡頭的綠洲便是冰雪閣閣主雪落兒的居住地,聽說那裡瓊樓玉宇極為華美,不過我也沒見過。」

  娘娘腔興奮道:「很華美嗎?既然來了,當要去見識一下,看看究竟有多華美。」

  裴娘子臉一沉,「公子,可不能亂說,那地方可不是誰都能去的,你也不能亂來,出了事誰也救不了你。」

  娘娘腔撅了下嘴,她也只是一時興奮口不擇言,心裡卻是明白的,那地方是天下九大至尊之一的地盤,她招惹不起,哪怕是自己背後的勢力也招惹不起。

  一旁蒙著臉的牛有道出聲道:「公子若真想進去看看,我可以想想辦法。」

  娘娘腔甩頭看來,鄙夷道:「就憑你?」

  牛有道笑道:「不如這樣,咱們打個賭如何,賭一百萬金幣!當然,你身上錢若是不夠的話,可以寫欠據。」

  裴娘子無語,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咱們這位好不容易氣消了,你又來?

  娘娘腔怒道:「當我怕你這遮頭擋臉不敢見人的傢伙不成,好,我跟你賭了!」

  這次裴娘子倒是沒有阻止,與劉封海、柴非相視一眼,眼中皆有狐疑之色,若真是因為這個賭輸了,一百萬金幣能讓公子去一趟那瓊樓玉宇之地倒也值得,回去也不是什麼交不得差的事。

  牛有道點頭:「好,一言為定!」

  段虎等人面面相覷,大家身上的錢湊一湊好像有個一百萬。

  黑牡丹心裡暗暗嘀咕,道爺不會是又想畫畫吧?

  賭約定下,一行飛掠下山,直奔那座巨大峽谷。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7 09:00
第一七五章 你真聰明

  滑行在空中,還未到峽谷,嗅到了硫磺的氣味,牛有道便知道了峽谷中沒有冰雪的原因。

  一行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峽谷入口,溫暖撲面而來,和外面冰雪世界的酷寒截然不同。

  融化的冰雪在峽谷中間形成一條蜿蜒河流,不少人在谷中來來往往,也有不少人在注意著他們,引人注目是因為牛有道幾人頭上戴著驛卒的帽子,擋住了真面目。

  峽谷兩旁的山壁,猶如層層而上的大台階,一座座洞府門口都是雕刻款式不一的門楣,應該說是各門各派的商舖,很多很多。

  至於商舖存在的模式,和摘星城是一樣的。

  裴娘子等人不時看看牛有道幾人,在外面戴帽子說是抵禦風雪還說的過去,到了這地方還戴著不摘,令他們若有所思。

  兩幫人沒說去哪,去的是同一個方向,峽谷盡頭的彩虹客棧,名字估計是來自峽谷上空那道彩虹,據說只要是晴日,那條彩虹便會永遠存在。

  客棧在峽谷盡頭猶如一堵巨牆橫亙,沒有任何美感,只有上方的拱形圓頂還像那麼回事。

  客棧下面是打通的拱橋狀,供融化的雪水流淌,流水上方也的確有一座拱橋,進入上方客棧大門的路。

  橋下的兩頭,徘徊著的一些人,讓黑牡丹幾個分外感慨,也曾如同他們一樣徘徊著期遇未來,忽然跳脫了出來,再看,心頭百般滋味,不由再看向走在前面的、那個引領他們跳脫出來的人。

  走到了客棧門口,牛有道扯開帽耳,摘下了頭上的帽子,黑牡丹等人也跟著摘了下來。

  幾隻帽子飛出,落在了橋下,隨流水而去。

  進入客棧,夥計熱情招呼。

  走到哪都先觀察周圍情況的牛有道一怔,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一起進來的幾人見他突然停下了,順勢跟著看去。

  坐在客棧大堂一側的魏多,也愣住了,慢慢站了起來,有點敢又不敢的樣子走了過來,恭敬行禮:「掌…」

  「滾!」牛有道毫不客氣地將他話給堵了回去。

  魏多為難,欲言又止,被牛有道一瞪,最終低個頭走了,加快腳步走了,飛跑出了客棧。

  裴娘子等人、黑牡丹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什麼情況。

  牛有道沒把魏多放在心上,與裴娘子等人走向了客棧櫃檯。

  他壓根不知道魏多是跟誰來的,否則必不會這樣。

  「諸位,不好意思,客棧客滿了。」掌櫃的在櫃檯後面抱拳連連抱歉,「諸位若是願意,不妨在一旁小坐稍等,自有香茗免費贈上,看看待會兒有沒有退房的客人。」

  裴娘子問:「確認會有人退房嗎?」

  掌櫃的笑道:「應該是會有的,每天都有人入住和退房,但是時間不一定。」

  「公子,那我們就等等吧。」裴娘子對娘娘腔說了聲,娘娘腔肉嘟嘟嘴唇撅了一下,有點不情願,但也沒說什麼。

  牛有道知道自己的處境,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自然也是要等的。

  一群人在大堂一側坐下了,有夥計快速過來奉上茶水。

  娘娘腔忽然來了句:「待會兒有了房間,我要先入住!」說這話時還瞥了眼牛有道。

  此話一出,眾人怔了怔,發現這還真是個問題,不能一下同時退出這麼多房吧?

  對裴娘子等人來說,有房間先給『公子』住是應該的,但牛有道等人畢竟不是他們一夥的,沒必要處處讓著這邊。

  裴娘子看著牛有道,略顯抱歉道:「李公子,你看這事是不是可以商量下?」

  牛有道瞅著娘娘腔投來的蠻橫挑釁目光,戲謔道:「公子,不如咱們再打個賭如何?」

  娘娘腔瞪眼道:「賭什麼?」

  牛有道:「咱們就賭客棧有了空房間後,客棧會先請誰入住,賭注依舊是一百萬金幣,當然,你可以寫欠據!」

  裴娘子等人無語,又是欠據,這不是故意刺激人麼?

  娘娘腔貌似有些抓狂,又提一百萬欠據,搞得她一定會輸似的,「怕你不成,賭就賭!」

  牛有道立馬回頭吩咐黑牡丹,「去櫃檯先把錢付上…」

  唰!話還沒說完,一條人影一閃,娘娘腔已經快閃而出,到了櫃檯前,嚷嚷道:「掌櫃的,我先把錢付上,有了客房先給我們!」

  「……」

  裴娘子等人,牛有道等人,一起目瞪口呆,發現這女人反應速度真快啊!

  牛有道招了黑牡丹近前,在其耳邊低聲嘀咕道:「你也先去登記上,用你們的本名,我的用邀月客棧用過的名,軒轅道!」

  黑牡丹怔了一下,不過還是轉身去了櫃檯那邊辦理。

  見到這邊嘀咕咬耳朵的情形,裴娘子突然感覺有些不妙,反正就是感覺自家公子沒這位李公子老道,感覺自家公子不太可能贏過這位。

  而娘娘腔已經帶了幾分蹦蹦跳跳,背個手趾高氣昂地回來了,目光瞥向牛有道時,下巴抬得高高的。

  「軒轅道?不知哪位是軒轅道?」

  櫃檯前,黑牡丹先付了錢,正在對登記的夥計報上名字,坐在櫃檯後面的掌櫃的一聽『軒轅道』三個字,眉頭跳了下,站了起來,朝黑牡丹拱手問了下。

  黑牡丹一怔,旋即心中哭笑不得,這一瞬,她知道道爺的賭注已經是十拿九穩贏了,一百萬金幣啊!這人和人之間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道爺賺錢是不是太容易了一點?財源滾滾就跟玩似的。

  黑牡丹回頭,朝牛有道指了一下。

  掌櫃的順勢辨認,意味深長地「哦」了聲。

  「掌櫃的,有了空房間先給我們。」黑牡丹臨走開時不忘叮囑了一聲。

  掌櫃的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只說:「看退房情況。」目光還在不時瞄向牛有道。

  而坐在大堂一側的牛有道注意到這邊指向自己的情形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稍瞬既逝。

  黑牡丹一離開櫃檯,掌櫃的也快速離開了櫃檯,不知去了哪裡。

  「道爺,她登記在前。」見掌櫃的走了,回來後的黑牡丹又有些不放心,俯身在牛有道耳邊低聲了一句。

  牛有道嘀咕了一句:「住了也能趕出來。」

  聞聽此言,黑牡丹放心了,一百萬金幣可是相當龐大的巨資!

  「既然已經登記了,就不用在這乾等著了,不如出去逛逛如何?」牛有道起身對裴娘子等人說了句。

  裴娘子還沒答話,娘娘腔已經搶先了,「想得美!」

  她站了起來,走到牛有道面前,冷笑連連道:「逛一圈回來後,大家住的客房都有了,誰先誰後的事情也扯不清了,你倒是想得美!」

  牛有道對她笑道:「你真聰明!」

  娘娘腔立馬一臉凶巴巴瞪眼,實在是誇獎的話從對方嘴裡出來,怎麼感覺像是在諷刺,尤其是對方臉上濃濃的戲謔笑意。

  客棧門口,一人大步走入,進入大堂後,猶如一座鐵塔而立,魏多跟在後面,正是袁罡。

  目光四週一掃,看到了大堂一側背對的牛有道,袁罡走了過去。

  和牛有道對峙的娘娘腔看向了牛有道身後。

  牛有道回頭看了一眼,怔住,慢慢轉身。

  走來的袁罡脫下了身上的厚厚棉袍,摘下了頭上的皮帽子,看款式,顯然也都是從驛站弄來的衣物,順手遞出,後面的魏多立馬上前接了抱在手中。

  牛有道目光在他脫下的衣物上注意了一下,嘴唇抿了一下,他知道非修士抵禦外面冰雪世界的嚴寒有多困難,他一看這衣物也知道袁罡幹什麼去了,在外面找他、等他!

  「道爺!」站定在牛有道跟前,袁罡喚了聲。

  娘娘腔大大的眼睛,有些傻傻地看著眼前這個體型高大的男子,刀削斧劈般的臉龐透著冷酷,穿著衣服也能感覺到對方衣服下面的完美身材,能感覺到衣服下面蘊含的爆炸性力量。

  只一眼,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陽剛氣息撲面而來,將她給籠罩!

  裴娘子也只看了眼,心中便暗讚一聲,好一條漢子!

  不過她有點疑惑,這位對李公子的稱呼,道爺?難道這才是這位的真名?

  牛有道也上下審視了袁罡一眼,發現袁罡變了,短短時日不見氣質上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變化,似乎沾染了蠻荒氣息,給人生撕虎豹的感覺,體型上也略有變化,收放間的奔放,身上似乎積聚著洪荒之力!

  「回你房間等我!」牛有道淡淡一聲。

  不需要問袁罡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也不需要問袁罡會不會住在彩虹客棧,就如同袁罡知道他牛有道來了這裡肯定會入住最好的客棧一樣。

  兩人都太瞭解對方了,所以有些問題不需要問,所以袁罡才會讓魏多在這大堂等著。

  袁罡點了點頭,轉身而去,魏多抱著衣物低個頭跟去。

  瞅著跟隨的魏多,牛有道皺了皺眉。

  娘娘腔的明眸大眼呆呆目送著袁罡離去的背影。

  沒多久,客棧掌櫃的來了,大步而來,徑直走到了牛有道跟前,拱手道:「敢問可是軒轅道軒轅先生?」

  對於客棧掌櫃滿臉慇勤堆笑討好的表現,裴娘子等人驚訝,需知這可是彩虹客棧,能來這裡的人,大概沒人會不知道這客棧的背景。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7 17:20
第一七六章 風光壞了

  再聯想到剛才那漢子稱呼的『道爺』,軒轅道?難道軒轅道這個名字才是他的真名?

  牛有道略點頭,貌似奇怪道:「正是,掌櫃的有何吩咐?」

  掌櫃的堆笑,「在下楚安樓,讓軒轅先生久等了,先生的住房已備好,請先生跟我來。」

  此話一出,裴娘子等人的反應自是不說,娘娘腔的大眼睛差點沒瞪成雞蛋,有沒有搞錯?

  黑牡丹等人則是暗暗唏噓不已,你看看,你看看,什麼叫牛人,這才叫牛人!

  然牛有道卻貌似狐疑道:「似乎沒見有人退房吧?」

  掌櫃的笑言:「無妨,已為先生安排好了。」

  娘娘腔頓時繃不住了,一百萬金幣啊!嚷道:「掌櫃的,你好沒道理,我先付錢預定的,憑什麼他先入住?」

  裴娘子三人被她這話嚇得心肝一顫,差點喊她祖宗,這彩虹客棧是咱們能招惹的嗎?

  裴娘子趕緊伸手拉住她胳膊,用力捏了把,娘娘腔吃痛後,也反應了過來,氣勢弱了下去,嘴角垮了下去,顯得有幾分委屈。

  掌櫃的冷眼掃了下娘娘腔,復又換上笑容問牛有道:「這是軒轅先生的朋友?」

  裴娘子這邊注意到了掌櫃的反應,也聽出了掌櫃的話中深意,朋友有朋友的對待方法,不是朋友有不是朋友的對待方法,心弦略綳。

  牛有道點頭,「是我朋友,怎麼,有問題嗎?」

  「沒問題沒問題。」掌櫃的連連擺手,隨後對娘娘腔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軒轅先生是貴客,這是另行安排的其他客房,並非對外的客房。」

  對方的態度一出,裴娘子等人鬆了口氣,看向牛有道的眼神中透著感激,同時也越發驚疑不定,這個『李公子』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是能令彩虹客棧另行特殊安排的貴客?

  娘娘腔撅著嘴,對人家喊自己『姑娘』也不敢說什麼,罵牛有道瞎了眼的話不敢用對方頭上。

  「貴客?」牛有道貌似有些納悶,指了指自己,「我?我算什麼貴客,掌櫃的是不是認錯了人?」

  「的確是貴客。」掌櫃的笑言點頭,伸手讓路道:「先生請隨我去客房。」

  若僅僅是『軒轅道』這一個名字,也許還會搞錯了,但確認了黑牡丹等人的登記名字後,他便知道不會有誤。

  「去客房倒是不急,若我真是貴客,那個,我初來冰雪閣,人生地不熟,掌櫃的陪我去外面到處轉轉看看?」牛有道帶著測試和試探的語氣問了聲。

  掌櫃的哈哈一笑,以為自己明白他是有些不敢相信,點頭道:「有何不可,好,我這就陪先生去轉轉。先生請稍等,我去交代一下。」說罷去了櫃檯那邊,對櫃檯後面的夥計吩咐了一頓。

  再回來,又對牛有道伸手相請。

  誰知牛有道又指了指裴娘子等人,問:「我朋友他們也能一起安置下來嗎?」

  「既然是先生的朋友,自然不能讓先生為難。」掌櫃的滿口答應下來,回頭招手,招來幾名夥計,指了指裴娘子等人,「把軒轅先生的朋友安置到貴賓房去。」

  牛有道等人在掌櫃的引領下出了客棧,逛所謂的冰雪閣去了。

  留在原地的裴娘子等人有些傻眼,面對夥計的再三邀請,不知該不該跟夥計去。

  更令幾人震驚的是,彩虹客棧的掌櫃居然會親自陪著那位去逛冰雪閣,之前在驛站見這位『李公子』隨手砸出一堆金票買清淨,就已經覺得不是一般人,不敢輕易對待,剛才的一幕似乎印證了他們的猜測。

  裴娘子等人很是驚疑不定,在琢磨這位『李公子』究竟是什麼人,究竟是什麼來路,軒轅道?這天下有姓軒轅的牛人嗎?還是說這位的師門背景驚人?

  總之不管怎麼樣,幾人都暗暗慶幸,幸好在驛站沒亂來,不然還真不敢保證會不會惹出什麼大麻煩來。

  裴娘子三人看向呆呆愣愣的公子,心中有哀鳴,讓你別衝動妄為,你不聽,現在好了吧,一百萬金幣啊!對任何人來說,這都是一筆巨資啊!這可真不是一點點小錢!

  不對,不止一百萬,是兩百萬,還有進那瓊樓玉宇之地的百萬賭注,搞不好也要輸掉。

  看眼前的情形,明擺著的,彩虹客棧掌櫃的這般慇勤態度,那位軒轅道想進那瓊樓玉宇之地怕是不會太困難。

  幾人現在似乎明白了,怪不得那位敢和公子拿進瓊樓玉宇的事情做賭注,人家那是真有底氣啊!

  問題的關鍵是,若這個軒轅道真的來歷驚人,誰敢耍賴不付賭注?回頭那位立馬讓這邊付錢的話,眼前這情形,這邊敢不給嗎?兩百萬金幣啊!就這樣沒了…

  「幾位貴客請跟我來。」夥計保持著耐心,再次邀請。

  真正是盛情難卻,不好拒絶,裴娘子等人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反倒是娘娘腔爽快道:「走吧,別為難人家!」

  幾人一愣,公子怎麼突然變得好說話了?

  峽谷崖壁上,牛有道與掌櫃的併排而行,掌櫃的一路指指點點為牛有道介紹著什麼。

  黑牡丹四人慢慢跟在後面,簡直風光壞了。

  想不風光都難,彩虹客棧的掌櫃的楚安樓親自作陪,還一副導遊的樣子,讓這峽谷內不少人感到驚訝,不知是什麼人能讓楚安樓親自做導遊。

  「黑牡丹,段兄,雷兄,吳兄。」

  路旁忽有修士恭敬地拱手打招呼。

  四人對那人點頭打了打招呼,與對方不太熟悉,但也算是認識,是個散修。

  四人也不是第一次來冰雪閣,他們也曾來冰雪閣找過機會,只不過主要的點是在摘星城罷了,而這裡的散修也有同道中人去摘星城那邊找過機會,這裡有認識他們的散修不足為怪,剛從客棧出來時就有打招呼的。

  四人能從這些散修的眼中看到無比羡慕的神色,甚至還幾許希望能巴結上的神色,他們能理解這些人在羡慕什麼,羡慕沒想到他們能混這麼好,居然一下就到了這個檔次!

  認識也就是點頭打個招呼而已,沒有與之談話的意思,至於對方流露出的巴結意味,四人也不打算理會。

  倒不是他們檔次上來了就清高或高傲了,而是有些事情他們做不了主,也知道一般人難近道爺,別看道爺喜歡交朋友,交朋友和近道爺這個人是兩碼事。

  雷宗康現在的尷尬處境不說,黑牡丹卻是清楚自己情況的,想當初初見道爺時,被道爺反覆試探,都給弄崩潰了,虐哭得一塌糊塗,她知道爺這人城府太深,看人的,不是什麼人都會接納的。

  當然,四人現在也的確有了俯看那些散修的資本,別的不說,光他們身上揣著的金票就能讓那些散修羡慕得流口水。

  「楚安樓陪同的那人是誰呀?」

  等到一行過去,立刻有人過來問那散修,打聽牛有道的來歷。

  「李掌櫃,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剛才不是和他們打招呼嗎?」

  「我只認識後面四個人,那四個原本也是和我一樣的散修,去年還在摘星城見過他們,混得未必比我好,這一轉眼,也不知攀上了什麼高枝…唉,同人不同命啊,沒人家命好!」

  不少商舖的人被驚動了,出來觀察,也有許多不認識楚安樓的修士見此狀後忍不住問情況。

  留仙宗商舖,掌櫃的肖鐵站在門口看著楚安樓一行過去,開始只是因為楚安樓的原因而注意牛有道,看到牛有道的長相後略有狐疑,待看到後面跟著的四人,尤其是其中有個皮膚略黑的女人後,眼皮跳了一下。

  見到不遠處似乎有人議論什麼,肖鐵快步走了過去,問:「剛才楚安樓陪著的人是誰呀?」

  有人回:「不知道,不過聽說後面那四個原本是摘星城那邊的散修,不知攀上了哪根高枝。」

  肖鐵霍然回頭看向漸漸走遠的幾人,目露驚疑不定神色,真的是牛有道!

  他這裡早先也如同摘星城那邊的留仙宗商舖一般,也接到了師門傳來的牛有道畫像,剛才看著就有些像,而最近更是接到了師門的消息,說是牛有道要來這邊,他越發懷疑,但因楚安樓陪同,搞得他有點不敢確認。

  師門傳來的消息很明確,那就是要幹掉牛有道,離冰雪閣地域近的幾個人員已經緊急趕到了,散出去了做眼線,但偌大個地方人手還是不夠用。不過沒關係,師門派來的大部人馬已經快要趕到了!

  牛有道這個人發現了,可是怎麼跟楚安樓捲到了一起,楚安樓居然還親自作陪,什麼情況?

  楚安樓的背景是天下頂尖行列的,一句話就能讓留仙宗飛灰湮滅,絶不是留仙宗能招惹的,全天下也沒幾個人敢招惹,這可不是小事,情況重大,肖鐵迅速回了商舖擬出消息緊急傳回師門!

  下了這邊崖壁,跨過河流前往另一處崖壁時,楚安樓指著一處冒熱氣的池子,介紹道:「這邊的地熱溫泉不少,泡上一泡很是舒服,為先生準備的房間裡布有汲取溫泉水沐浴的設施,先生回頭可泡上試試,看看感覺如何。」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8 08:20
第一七七章 情況有變

  「哦?血肉之軀難免俗,那倒是要試試。」牛有道點頭應下,看了看四周,趁著橫跨峽谷沒什麼人,問:「掌櫃的如此厚待,在下實在是受寵若驚,究竟為何如此?」

  楚安樓笑道:「大總管說了要招待好先生,有什麼事情等先生休息好了再說。」

  「大總管?」牛有道狐疑,問:「為何?」

  楚安樓:「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不過大總管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說好好招待那就一定是好好招待,絶不會有歹意!」

  牛有道不吭聲了。

  他是真不知道怎麼回事麼?恐怕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是怎麼回事。

  摘星城給黑牡丹畫畫不是目的,目的是莎幻麗,給莎幻麗畫畫也不是真正的目的,真正目的在冰雪閣!

  從獲悉莎幻麗和冰雪閣閣主雪落兒是好友後,他就思緒遠飄,就已經在醞釀!

  道理很簡單,女人獲得了美麗的好東西,豈能忍得住不分享給好友知道?

  來此,並不僅僅是因為赤陽朱果,而是他實在無力對抗燕國朝廷的力量,殺宋隆後,他就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煩。

  然而有所為,有所不為,宋隆他必殺之,哪怕知道會惹來大麻煩,因為有些事情無法退讓,他再怎麼退也無法換來對方的妥協,只能是你死我活,若連這破釜沉舟的決心和勇氣都沒有,他也成不了道爺!

  事情做了,就得敢作敢當,就得面對後果,哪怕知道燕國朝廷出手了,哪怕知道途中危險,也堅持一路趕來,來此正是為了一舉斬斷那大麻煩,也是為了給燕國朝廷一個台階下!

  許多若有若無的紛紛擾擾,他都要趁這機會一舉震懾!

  所以不是他不明白,而是他太清楚明白了,所以才有楚安樓做導遊陪同遊覽的一幕。

  不急不躁,徐徐掌控著事態的進度!

  天玉門商舖的掌櫃吳空,站在商舖門口,同樣也在注意著楚安樓一行。

  一名打探消息的弟子匆匆回來,近身低聲稟報導:「師叔,你猜楚安樓身邊的人是誰?」

  吳空斜他一眼,「賣什麼關子?我從未見過他,怎知他是誰?」

  弟子道:「師叔,就是師門傳消息讓我們找的牛有道啊!」

  「啊!」吳空吃了一驚,問:「你確認?」

  弟子道:「我打聽到了,那後面四個人正是名叫黑牡丹、雷宗康、段虎、吳三兩,不就是師門傳來消息中的可能陪同的四人麼,前面那年輕人的特徵也符合師門消息中的描述,除了牛有道還能是誰?」

  天玉門這邊人壓根沒見過牛有道,商朝宗那邊求到天玉門幫忙時也無從下手,自然要報上一些目標特徵,圓方哪還敢遮掩什麼,自然把隨行人員的名諱之類的詳細說了。

  而天玉門認識牛有道的人還在燕國南州,想趕來也來不及。

  何況天玉門高層商議後,也沒打算全力幫助牛有道,壓根就沒派人來緊急支援,牛有道對他們來說微不足道,區區一個牛有道不值得天玉門興師動眾。

  說什麼求取赤陽朱果,對天玉門來說重要嗎?海如月的死活、海如月兒子的死活對天玉門高層來說根本不重要,重點問題天玉門已經和萬洞天府在暗中談妥了。

  對天玉門來說,萬洞天府換誰執掌金州都一樣,只要能練出英揚武烈衛的商朝宗在他們手上就行。

  海如月和商朝宗出於自己目的擔心的問題,下面人擔心的問題,對天玉門高層來說,壓根就不存在。

  天玉門也不想商朝宗和海如月綁得太緊,那樣會淡化他們對商朝宗的控制。

  也因此,牛有道擅自跑來求取赤陽朱果讓天玉門高層不太高興的,冒然招惹冰雪閣很好玩嗎?惹出事來誰都收不了場,再加上牛有道殺燕使的罪犯身份,天玉門壓根不想介入,哪還會派人來馳援!

  當然了,商朝宗的面子還是要給,所以也傳了消息給這邊,但也只是對牛有道通風報信,僅此而已。

  「……」吳空捻著鬍鬚沉吟,什麼情況?這事遠遠超脫了師門的吩咐!

  看看已經走遠的牛有道,別說他不好以天玉門的身份明著和牛有道接觸,現在搞不懂情況,有楚安樓在,他也不便上前去打招呼。

  思之再三,迅速扭頭回了裡面,準備擬呈消息緊急上報!


  萬洞天府商舖,商舖內部深處的一間屋內,石榻上坐了個盤膝打坐的女人,正是掌櫃的高木蘭。

  敲門聲響起,高木蘭緩緩收功睜眼,喚了聲,「進來!」

  一名弟子推門而入,榻前拱手稟報道:「師叔,牛有道出現了!」

  高木蘭眉頭一皺,「立刻讓他過來見我!」

  對商朝宗那邊來說,當時的情況緊急,為了穩妥起見,同時向海如月那邊發出了消息,讓海如月請萬洞天府也出手相助。

  然而萬洞天府對這事也相當反感,其實萬洞天府高層對海如月執掌金州一直有兩種不同呼聲,有人力保,也有人主張撤換,如今一個敢冒然在金州殺燕國使臣的人,居然跑到這邊來惹冰雪閣,搞出了麻煩的話,萬洞天府擔不起這個責任。尤其是獲悉海如月瞞著萬洞天府幹這事,令萬洞天府很不舒服,若不是海如月得了長老黎無花的鼎力支持,這次怕是要給海如月一點教訓,讓海如月難堪!

  高木蘭接到的師門消息是,一旦發現牛有道,立刻制止其亂來,必要的情況下可以直接下殺手解決掉!

  區區一個牛有道,對萬洞天府來說,同樣不重要。

  試問這種情況下,萬洞天府怎麼可能派人來幫牛有道!

  「這…」弟子有些為難道:「彩虹客棧的掌櫃楚安樓正陪著他遊玩,招他過來,怕是不太方便!」

  他還不知道師門對牛有道是個什麼情況。

  高木蘭愣住,「你說什麼?楚安樓陪他遊玩?在哪遊玩?」

  弟子:「就在外面的冰雪閣峽谷內繞圈,看起來,楚安樓對他挺客氣。」

  高木蘭迅速下榻,來到了商舖外,喚了弟子過來指引,那弟子指了個遠遠的人影。

  見目標拐向了上層,高木蘭立刻縱身飛躍到了上面,站在路旁等著。

  終於等到牛有道一行來到,經過這裡時,只見楚安樓指著這邊一家正在叮叮噹噹開鑿雕刻門飾的商舖,道:「這是新開的,修行界的門派起起落落,這裡不少商舖的門庭也是換了又換」

  弟子靠近高木蘭身邊,低聲道:「後面的四個人已經確認了,就是黑牡丹、段虎、吳三兩、雷宗康,楚安樓邊上的年輕人也符合條件,必是牛有道無疑!」

  黑牡丹四人,對曾經的許多人來說,壓根就是不屑一顧的四個散修而已,如今算是正式進入了許多人的視野,成為了許多人的關注對象。

  高木蘭很無語,楚安樓這哪是對牛有道客氣啊,這分明是親自在做導遊講解啊!

  牛有道可是殺了燕國使臣啊!牛有道有這種事在身,楚安樓居然公然陪牛有道在這遊逛,楚安樓是什麼意思?冰雪閣是什麼意思?怎麼感覺在故意對外放出消息,牛有道是這邊罩的人!

  情況似乎有變,高木蘭不敢擅自做主,迅速飛躍而下,快速回了商舖內,緊急擬呈消息上報師門

  一塵不染的屋內,地面舖著潔白玉石,有能泡溫泉的浴室,有筆墨紙硯齊備的書房,還有精緻典雅的客廳,牆上字畫,各種陳設無不是精品,各種細節上透著精心。

  而房間因為是在客棧上方聳立的球頂內,位置高出整個峽谷,推開窗既能看到冰雪閣峽谷內的情形,又能遠眺沐雪千山。

  將屋內到處查看了一遍的裴娘子暗暗唏噓,彩虹客棧她以前不是沒住過,還真不知客棧內有環境這麼好的客房,怪不得說是不對外只用來招待貴賓的,看來這回還真是沾了那個軒轅道的光才有機會一見。

  沐浴後換好了衣裳的娘娘腔出來了,裴娘子回頭一看,愣住,居然換回了女裝?

  「公子,你不扮男人了?」裴娘子好奇問了聲。

  一襲粉色長裙的娘娘腔走到梳妝台前坐下,對著鏡子噘嘴道:「那掌櫃一眼就看出了我是女的,沒勁,不扮了,快幫我梳頭!」

  裴娘子很無語,你今天才知道?走到梳妝台前,拿了梳子,幫她梳理長髮,「公子還是女裝漂亮。」

  娘娘腔:「叫公子怪怪的,別叫了。」

  「是,小姐。」裴娘子無奈搖頭。

  娘娘腔左右指了指,「你看看,這才叫客棧,咱們一路上住的那叫什麼破地方,這裡地方雖但格調看起來比宮裡還雅緻。」

  裴娘子:「人家說了,這是用來招待貴賓的,不是誰都能住的。」

  梳妝完後,娘娘腔起身轉了圈,姿態婀娜,裙袂飛旋又落下,拉著裙子問了聲,「怎麼樣,好看嗎?」

  放下梳子的裴娘子道:「好看,小姐最漂亮。」

  娘娘腔頓時心滿意足的樣子,「走,我們去找那個什麼軒轅道玩去。」扭身就走。

  「找他玩?」裴娘子以為自己聽錯了,難以置信,這丫頭轉性了不成?一把拉住她,「小姐,你那賭注可是已經輸了一場了,一百萬金幣啊!回去很難交差的。」

  「哎呀,這事我來扛,你不用擔心,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談錢多庸俗。」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7-5-8 08:22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8 17:40
第一七八章 讓他滾

  談錢庸俗?裴娘子倒是想問問她,你拿得出來嗎?

  娘娘腔哪管這些,已經蹦蹦跳跳跑了,不過一出門立刻嫻靜了下來,舉手投足淑女模樣,只是那四處瞄的明眸大眼出賣了她的內心。

  客棧的球頂內部構造是一圈房間,中間是個大大的圓廳,有桌有椅,簡約雅緻,清爽。而圓廳正中有一圈扶欄,正是樓下上來的梯道。

  跟出了門的裴娘子問道:「小姐,你要去哪?」

  娘娘腔左右看了看,問:「那個軒轅道住哪間?回來了沒有?」

  裴娘子:「我哪知道,跟你一直在屋裡,不知有沒有回來。」

  興許是聽到了動靜,隔壁屋的劉封海和柴非也開門出來了。

  而就在這時,樓梯傳來一陣上樓的腳步聲音,一名夥計先冒了頭,後面是楚安樓,接著是牛有道等人陸續上來了。

  一入此地,牛有道等人自然是環顧打量四周環境,站在房間門口的裴娘子四人令這邊幾人愣住,目光齊唰唰注意到了那個一襲粉紅長裙的年輕女子身上。

  雲鬢高綰,體態頎長婀娜,腰細胸隆,大眼明眸,面容青春靚麗而嬌美,乍一看頗為驚艷,尤其是那股洋溢的青春氣息,和一般大家閨秀身上的矜持勁截然不同。

  若不是邊上站了裴娘子三人,牛有道非得看走眼不可。

  那娘娘腔居然變回了女人裝扮,居然還是個少見的美人...牛有道幾人面面相覷。

  楚安樓也只是驚訝了一下那女子的美麗,卻並未放在心上,看了夥計指引的房間後,對牛有道伸手:「先生,請!」

  牛有道回過神來,轉身抱拳道:「掌櫃的,不用再麻煩了,您去忙吧。」

  楚安樓點頭,「好,那就不打擾了先生了,先生長途奔波來此勞累,先安心休息,有什麼事等先生養精蓄銳好了再說。吃用方面也不用擔心,只要客棧有的,先生儘管開口,一律免費。有什麼事隨時可以招呼夥計去辦,直接找我也行。」

  「有勞有勞!」牛有道謝過,拱手送了楚安樓下樓。

  幾人隨後跟了夥計去各自房間安頓,客房環境好得有點出乎牛有道等人的預料。

  黑牡丹等人跟了夥計看自己房間,牛有道正踱步在屋內查看,娘娘腔等人敲門而入。

  「好哇,一直用假名字糊弄我們,你真名叫軒轅道?」娘娘腔湊上前來立馬問了聲,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牛有道上下看她一眼,忍不住撓了撓手背,一時間還真有點不習慣這娘娘腔的換裝,微笑道:「你不是也沒告訴我名字麼?」

  娘娘腔立馬拍了拍胸口,爽快道:「昊青青,我叫昊青青。」

  此話一出,裴娘子等人有些欲言又止,怎麼把真名給說出來了,不是說好了在外不要用真名嗎?

  然已經說出來了,再阻止也沒用。

  「昊青青」牛有道唸叨了一聲,再次上下看她一眼,還是感覺這女人怪怪的,怎麼感覺這女人熱情了許多,態度和之前判若兩人,難道換裝後連性格也轉換了,還是因為自己跟楚安樓的來往讓這位想巴結?

  可一路下來,這女人綻露的都是真秉性,也不像那種攀附之人。

  牛有道狐疑道:「不會是打賭輸了想賴賬吧?」

  「咦!」昊青青鄙夷一聲,「把我當什麼人了,我能是那種賴賬的人麼?願賭服輸,我認了,欠據好說,我這就給你。」提了裙子小跑進了書房。

  「……」牛有道愕然,扭頭,目光跟著小跑的她。

  幾人也轉身跟進了書房,只見昊青青已經在快速研墨,隨後扯了張紙,飛快寫下了一張欠據,抖紙一吹,走到牛有道跟前,欠據揚來,笑眯眯道:「給!」

  字倒是不錯,看過欠據的牛有道卻越發滿臉疑,「兩百萬?你只輸了一場,怎麼就成了欠兩百萬?」

  昊青青很爽快地揮了揮手道:「看你和彩虹客棧的關係不錯,估計下一場我也得輸,乾脆一起寫上,免得寫兩次。」

  「……」牛有道啞住,再次看手上欠據有沒有問題,別陰溝裡翻了船被一小丫頭給蒙了。

  裴娘子卻是快步到牛有道身邊,看了眼他手上的欠據,發現是實名實姓正兒八經的欠據,沒一點假,臉瞬間黑了下來,兩眼帶著怒火盯著昊青青。

  雖說天下財富大多集中在修士的手中,可那也是因為修士之間所需買賣的東西價高,一株靈草不可能和一顆白菜一樣的價,大筆的錢財周轉很正常,而真正的日常所需對修士來說其實花不了什麼錢。

  譬如,一枚金幣,足以讓一個普通百姓輕鬆過半年。

  兩百萬金幣足抵一個州府全年的稅賦,而且還得是富裕的州府。

  而對修士來說,如果不算時間和其他因素的話,兩百萬金幣能採購到的修煉資源也足以堆出十個金丹期的修士來。

  所以這壓根不是能輕易拿出的龐大數目,可這位小姐居然當做兒戲般,讓人如何能不怒!

  這也就是為何牛有道在驛站隨手砸出一堆金票能震懾住他們的原因。

  牛有道偏頭看了眼裴娘子的臉,隨手將欠據遞給了她,「我哪知道這欠據能不能收到錢,打賭還沒完,欠據的事以後再說吧。」

  昊青青立馬喊道:「我還能騙你不成,你到齊國京城…」

  「閉嘴!再敢胡鬧,立刻押你回去!」裴娘子喝斥打斷,將手上欠據折起而收。

  昊青青嘴巴嘟起,聽說押她回去,不敢再說了。

  這時,看過自己房間的黑牡丹進來了,見一群人在書房,不知幹什麼。

  牛有道出了書房,對她道:「大堂遇見的那個人,你去找他過來。」指袁罡。

  黑牡丹:「不知他會不會在前台留下真名實姓。」

  牛有道知道她的意思,想去前台問袁罡住哪間房,略搖頭道:「不用那麼麻煩,他會讓你找到的,你在客棧轉一圈就能找到他。」

  「好!」黑牡丹應下,立刻轉身而去。

  牛有道回頭對裴娘子等人攤了攤手,貌似在問,還有事嗎?

  一行告辭離去。

  從這裡一出去,昊青青立馬賴在了外面大廳,攤坐在了一張椅子上,貌似發脾氣道:「煩死了,讓我一個人靜靜。」

  「留個人看著她,別讓她亂跑!」裴娘子也未消氣的樣子,吩咐一聲後,回了自己房間,她和昊青青同一個房間。

  劉封海也回了房間,留下的柴非在不遠處找了張椅子坐下,盯守著昊青青。

  一炷香的時間後,又有上樓動靜,黑牡丹回來了,袁罡和魏多也陸續冒頭上來了。

  昊青青連忙起身,快步而來,對黑牡丹點頭笑了笑,又對袁罡露出青春燦爛笑容,「咱們之前在客棧大堂見過的。」

  袁罡冷冷掃了一眼,一聲未吭,壓根沒搭理她的意思,繼續大步前行。

  遭了冷遇的昊青青目送袁罡進了牛有道的房間,撅了噘嘴,冷哼一聲,不過並未離開,而是背個手來回在牛有道房間門口徘徊。

  不遠處的柴非盯著這邊,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在幹什麼。

  屋內,牛有道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黑牡丹正要稟報人帶來了,走到的袁罡已經開口了:「沒事吧?」

  牛有道搖了搖頭,盯著遠處雪山,輕嘆道:「你不該來。」

  袁罡沒說話。

  牛有道回頭轉身,目光掠過袁罡,落在了魏多身上,眉頭一皺,「讓他滾!」

  袁罡偏頭對魏多道:「你先出去一下!」

  魏多低個頭走了。

  黑牡丹正暗暗琢磨這位跟道爺究竟是什麼關係,誰知袁罡目光又投向了她,毫不客氣道:「你也出去!」

  「……」黑牡丹一愣,很想問問他,你誰呀?憑什麼對我呼來喝去?

  然而還不等她回過神,牛有道已經朝她點頭,「出去吧。」

  黑牡丹無語,只好轉身走了,臨出門再次看了眼屋裡兩人,帶上了門,一回頭看到了魏多,也看到了在眼前晃的昊青青。

  魏多低頭不語,昊青青一臉賣笑示好樣。

  屋內,牛有道:「你跟那結巴混在一起是什麼情況?」

  袁罡:「這人可以,對你忠心耿耿,可遇不可求!」

  牛有道:「我不管他可以不可以,他是上清宗的人,讓他滾!」

  袁罡:「上清宗他只認你,整個上清宗他也是唯一遵從門規從頭到尾幫你說話的人。」

  牛有道:「他說你就信了?」

  袁罡:「他已經死過一次。」

  牛有道怔了一下,「什麼意思?路上遇見了意外,他救過你?」

  袁罡:「寧王山莊門口,他跪了很久,跪死在了門口,差點被兵卒撿去活埋了,最後關頭,白遙發現他還有一絲脈動,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昏迷了很久才清醒過來,已經死過一次。」

  牛有道默了一下,「上清宗已經在北州站住了腳,讓他回去吧,跟著我們未必是好事,我也不想跟上清宗糾纏不清。」

  袁罡:「吃苦受罪是他自找的,我身邊缺人,這人我要了。」

  牛有道瞪眼:「廢話!」

  袁罡:「就這麼說定了。」

  牛有道狠狠指了指他,背個手氣呼呼在屋裡來回走動。

  袁罡看了看邊上煮沸的茶水,倒了杯茶,走到他面前遞上。

  牛有道大袖一揮,「你少來這套,看到你就煩,不喝!」
arty2008 發表於 2017-5-9 08:15
第一七九章 我從不交朋友

   不喝就不喝吧,袁罡也不勉強,茶放一旁,看了看屋裡的環境:「比我住的地方條件好,這裡還有空房間嗎?」

  「沒有!」牛有道沒好氣地砸出一句。

  袁罡轉身就走,出門關門,無視一旁湊上來的昊青青,朝黑牡丹勾了下手指,示意過來。

  黑牡丹慢慢走來問道:「什麼事?」

  「安排一間房給我!」袁罡直接吩咐了下去,轉身招呼了魏多離去。

  「……」黑牡丹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這人究竟是誰,素不相識的,直接就把她給使喚上了。

  她只伺候牛有道,伺候別人可不樂意,立刻進屋問情況去了。

  站在窗前的牛有道聽聞後有些無奈,抬了抬手,「跟客棧溝通一下吧,看還能不能給安排一間,不行就讓他跟我一間吧。」

  跟你一間?從這句話中,黑牡丹意識到了那個不知叫什麼名字的傢伙和道爺關係不簡單,連她這個已經與他坦誠相見過的女人想跟他睡一間,他都不同意。

  總之她對他,打情罵俏都可以,玩真格的不行!

  外面的袁罡領了魏多正要下樓,昊青青又冒了出來,直接攔在了下樓的樓梯口,終於把袁罡給逼停了。

  昊青青一臉燦爛笑容道:「我叫昊青青,跟道爺是朋友,敢問尊姓大名?」

  「讓開!」袁罡冷酷道。

  昊青青:「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互相認識一下嘛…」

  『嘛』字音到一邊去了,袁罡伸手將她撥開到了一旁,徑直下樓而去,魏多跟了下去。

  柴非閃身而來,「小姐,你沒事吧?」

  昊青青探首看著下樓離去的身影,擺手道:「沒事。」

  柴非:「小姐,咱們不知道那個牛有道的深淺,最好不要輕易招惹。」

  「我招惹他幹嘛?」昊青青回頭問了句,手指樓梯下,「要招惹也是招惹剛才這位。」

  柴非:「我就是這意思,他們應該是一起的。」

  昊青青:「那有什麼關係?」

  柴非皺眉:「小姐,你究竟想幹什麼?」

  昊青青趴扶欄上,看著樓下:「這個大個子,蠻順眼的,很有味道的男人,我喜歡!」

  柴非服了她,未嫁之身,說這話也不害臊,臉一沉,「小姐,別鬧了。」

  昊青青撅了撅嘴,道:「喜歡就是喜歡,難道不行嗎?喜歡的就得及時下手,否則被別人給搶跑了後悔都來不及,先接觸一下,看看人怎麼樣。」

  「……」柴非無語,當她說這麼直白是在開玩笑,叮囑一句:「小姐,你是出來遊歷的,別惹事,也別亂跑,惹得裴姐不高興了,她真會把你給押回去的。」警告過後,扭頭就走,回了原來的位置坐下,繼續盯著她。

  沒多久,黑牡丹與一名夥計從樓下上來了,夥計又打開了一間房。

  這層一圈共有九間房,暫時也沒其他人入住,裴娘子那邊佔了兩間,牛有道這邊佔了四間,還有幾間空著,袁罡再佔一間也不成問題。

  而袁罡和魏多也在這時回來了,抱了棉袍和一些木板之類的東西,進了黑牡丹指示的那間房。

  放下東西的袁罡從腰間摸出樓下的房間號牌,扔給了夥計,讓代為處理一下樓下的房間。

  夥計離去,昊青青進來,袁罡出去,昊青青跟出去。

  咣!跟在袁罡後面的昊青青止步於牛有道的房間門口,突然關上的門差點沒撞她臉上,氣得她跺了下腳。

  屋內,見牛有道依然負手站在窗前看著外面,袁罡在桌案旁坐下了,問:「怎麼不見老熊?」

  「我讓他回去了,應該回了商朝宗那邊吧。」牛有道轉身,坐在了他對面,拿了他之前倒的那杯茶,慢慢喝著。

  袁罡:「外面有個穿粉衣服的女人有點不對勁。」

  牛有道慢慢靠在了椅背,「怎麼,你看出什麼問題了?」

  袁罡:「很囉嗦。」

  「囉嗦?」牛有道愣了一下,說話不太好聽有,很囉嗦嗎?

  袁罡:「什麼人?」

  「估計來頭不小……」跟他沒什麼不能說的,牛有道把在驛站遇見的情形一直到現在的經過大概講了下。

  袁罡:「如此說來,搞不好是齊國的皇室?」

  牛有道:「估計還不是一般的皇室,很有可能是公主那個級別的。」

  袁罡:「你身邊的那個女人可靠嗎?」

  「摘星城認識的散修……」牛有道又把認識黑牡丹等人的經過講了下,途中經過也順便講了講,既然袁罡來都已經來了,有些情況袁罡有所掌握的話,也方便袁罡應對防範風險,一些計劃也和盤托出了。

  兩人之間沒什麼秘密。

  聽完後的袁罡沉思中,牛有道慢慢喝了口茶,問:「海如月放你走的?」

  袁罡:「做了點炸葯,炸了留芳館,趁亂脫身的。」

  炸了留芳館?牛有道臉頰抽了一下,無語,能說出炸留芳館自然不會只是放個炮仗,也不知放了多少藥量,他難以想像金州城的動靜。

  「看來,這客棧背後的人明天就要見你。」

  明白了一些事情,知道了自己擔心的事情道爺已經有了擺平的辦法,袁罡眼中的一絲凝重放下了。

  「也就這一兩天的事。」牛有道微微點頭。

  兩人一番密談後,袁罡出來了,結果又被昊青青給堵住了。

  徘徊在外面的黑牡丹愕然看著這一幕。

  柴非也立刻起身閃了過來,之前袁罡對昊青青的舉動很不客氣,直接將昊青青撥開到了一邊,柴非擔心袁罡對昊青青亂來。

  一男一女面對面站著,男的身材高大,女的抬頭看著他。

  袁罡垂視著她,面無表情,神態冷漠。

  昊青青仰視著他,不甘示弱,高傲地抬著下巴,與之對視,毫不避讓。

  袁罡問:「你想幹什麼?」

  見他終於正兒八經跟自己說話了,昊青青笑了,拱手抱拳道:「沒什麼,就是想交個朋友。」

  袁罡漠然道:「我從不交朋友!」

  這倒不是虛言,『朋友』這個詞對他來說,既是裝飾品,也充滿著虛偽,他不需要這種裝飾,也不需要這份虛偽。

  他是個沒有朋友的人,只有兄弟!

  而在前世,他也實在是見過道爺交過太多的朋友,三教九流、亂七八糟、爾虞我詐,道爺是個喜歡交朋友的人,而他不喜歡,沒有道爺那份人情往來的心,也不習慣那種虛偽客套。

  所以交朋友的事還是讓道爺去做好了。

  「咦~」昊青青表示不信,「人哪能不交朋友?」

  袁罡回手指了指身後的門,「裡面那位喜歡交朋友,要交朋友找他去。」

  黑牡丹忍俊不禁,這話她贊同,道爺貌似走到哪都好交朋友這口。

  昊青青:「我跟他已經是朋友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袁罡!」袁罡報上了大名,問:「還有事嗎?沒事就讓開。」

  碰上這種人,昊青青也有點沒脾氣,人家連點客套都沒有,直接來句從不交朋友,你還能說什麼?

  略有糾結後,她忽然鼓足勇氣道:「袁罡,我喜歡你!」

  儘管抬著下巴略顯驕傲的樣子,可話一出口,兩頰還是有點發燙髮紅。

  「……」柴非無語,差點喊她祖宗。

  「……」黑牡丹目瞪口呆。

  袁罡:「是嗎?」

  昊青青兩手一背,抬頭挺胸,高傲道:「怎麼,不行嗎?」

  袁罡:「可以,你怎麼證明你喜歡我?」

  昊青青:「你想我怎麼證明?」

  袁罡:「來我房間,陪我睡過了再說。」

  昊青青瞬間霞飛雙頰,沒想到袁罡這麼火爆,可比她猛多了,剛才強作出的底氣也瞬間沒了影,忸怩道:「是不是太快了點?咱們還不熟悉…」

  話還沒說完,便被柴非一把給扯開了,扯到了身後,柴非盯著袁罡怒斥:「放肆!」

  這一聲喝,驚的這一層屋內的人全部都出來了。

  「怎麼回事?」開門而出的牛有道問了聲。

  「沒事!」袁罡回頭淡淡給了句,隨後無視其他人,大步離去,走到自己房間門口,推了魏多一起回了屋內。

  被雷得不輕的黑牡丹那真正是目瞪口呆愣愣目送。

  她發現還真是物以類聚,道爺在她眼裡已經是個怪人,這回又見到一個更猛的。

  「怎麼了?」裴娘子等人閃來問了句。

  柴非撒手放開了昊青青的胳膊,指著一臉通紅的昊青青,「你問她自己!裴姐,我看還是儘快回去吧,再這樣下去,你我擔不起責任!」說罷扭頭便走。

  看柴非的樣子,明顯被這位大小姐給氣到了,裴娘子抓了昊青青的胳臂直接拖走了,找柴非問情況去了。

  而這邊,雷宗康三人也圍了過來,問黑牡丹怎麼回事。

  黑牡丹哭笑不得,將剛才的情況講了下。

  雷宗康三人面面相覷。

  還當是出了什麼事,原來就這個?牛有道歪嘴一樂,轉身回了屋裡。

  他不知昊青青的表白是真是假,但一路接觸下來,那女人似乎挺真性情的一個人,喜歡和討厭直白明瞭,搞不好還真是個敢愛敢恨敢表白的女人!

  不過袁罡是什麼人,他卻是一清二楚的。

  前世的袁罡,身材瘦小,又不張揚,不顯擺自己的本事,又不露富,又不會甜言蜜語,更不會花言巧語,還沒有情調,冷冰冰,硬邦邦,試問這種人,哪會有女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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