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極品相師 作者:蕭瑟朗(已完成)

 
theo0929 2017-2-16 07:53:1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5 320951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8:06
第十章 男兒有擔當

    許如軒的態度足以讓許家所有人閉嘴了。

    天大地大,都沒有許如軒所說的理由大。是呀,就算是一千個一萬個不信,許半生都不是他們的兒子,這種時候,如果再出來反對退婚,那就有讓許半生送死的嫌疑了。況且,許半生說的明白,他已經回到許家,若是他的存在被天道知曉,反噬的卻是整個許家。

    考慮了一下,許老爺子開口說道︰“如軒,你都考慮好了?”話里顯然別有深意,許老爺子是在告誡他的大兒子,真要把這婚退了,許半生很可能就走不到家主這個位置上了。

    許如軒點了點頭,苦笑著說︰“爸,我這一生就這一個孩子,雖不知他說的真假,可我真的冒不起那個險。之前那三個孩子的長相,至今都還銘刻在我的心里呢。我也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名利權勢我不敢說是遮眼浮雲,卻也沒有年輕時那麼渴望。現如今,我兒子回來了,我此生所求,不過是他能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他能平安,吾願足矣。”

    見許如軒這麼肯定,許老爺子也就重重的點了點頭,雙手的手掌按在桌面之上,沉聲道︰“既是如此,那麼就這樣吧。這婚,退了也罷,新時代,新觀念,以後這個家,你們做主。”

    許老爺子這話說的全家人心中俱是一震,看樣子,他很快就要把家主這個位置讓出來了。九成以上是傳給許如軒,又是長子,而許家能有今天的規模,也有一多半的功勞要歸結于他,于情于理都是如此。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那剩下一成左右的可能性,就沒有人會覬覦著。

    “既然爸和大哥這樣說,我們倒是也不好再反對了。只是,畢竟是二十年前就定下的婚約,若真是妙然那丫頭提出來的倒也罷了,我們許家順水推舟就行。可中謙也說了,現在夏家那丫頭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這讓我們如何去跟夏文瑞開口?”許家老二許如脊緩緩開口,許如軒听罷,立刻轉臉直視許如脊,他這話,可不只是在為退婚之事為難而已,其間明顯是在表示,誰惹出來的麻煩誰去收拾。

    而許如軒去找夏文瑞退婚,一定會讓夏家覺得顏面大失,兩家人二十余年的交情,一定會因此蒙上一層陰影。許如軒因此名聲受損幾乎是一定的了,這樣的話,許老爺子在家主之位的考慮上,恐怕就要多一個參考了。

    許如脊,這家主之位對你就這麼重要麼?——許如軒有些沮喪,畢竟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為了一個家主之位,許如脊竟然絲毫不顧兄弟情分,這如何不叫許如軒感到傷心?

    許如脊其實也是在賭,其實這個家主之位,他倒並不一定非要和許如軒爭。他很清楚,自己各方面都不如大哥,又不是長子,家主之位于情于理都該當是許如軒的。可是,一旦許如軒做了家主,他至少還有十多年的時間可以慢慢的培養許半生。許半生跟許中謙相比起點已經差的太遠,失去了夏家的助力,四年以後必然會差的更遠。可是,四年以後呢?許如軒是家主,他必然會將全家的資源向許半生傾斜,到時候,就算是造成績,也能讓許半生後來居上。

    若是許老爺子並未流露出將家主之位移交的念頭也就罷了,許如軒、許如脊都是他的兒子,就算他更喜歡老大一些,總也不可能偏心到明知許半生落後甚多還要極力培養的地步,這就可以確保許半生和許中謙的差距越來越大。再等日後許如軒登上家主之位,有些事情就已經來不及了。

    許如脊想要達到的目標,至少是現在不能讓許如軒就成為許家的一家之主。

    你許如軒可以為了你兒子不惜和夏家悔婚,我許如脊為何就不能為了兒子爭取下一代家主的位置?——舐犢情深這句話,放之四海而皆準。

    是以,當許如軒的目光如刀般刺來,許如脊卻不做絲毫退讓,而是直面迎了上去,跟自己大哥的眼神交匯一處。

    “老夏最早是我的合作伙伴,我們兩家相交,也始于我和老夏的交情。既然是我兒子的事情,當然由我全權負責。老二你不用擔心,我還不至于讓你去和夏家交涉取消婚約一事!”這是最好的方法,也是幾乎唯一可行的方法,但是許家的老三許如項,卻微微嘆了口氣,他很清楚,在這一條上,大哥已經輸了二哥一大步,若是控制的不好,或者夏家的反應激烈一些,許如軒真有可能因此而得不到家主之位。至少,許老爺子有可能再繼續把持家政幾年,那樣的話,許半生對許中謙,就再也沒有半點優勢可言了。

    許半生並不太了解一個大家族內部的勾心斗角,但這並不意味著他看不出自己父親和二叔之間的火花交鋒。

    他是修道習術之人,除了術數一途,許半生最擅長的就是感應身體周遭氣息的變化。無論是自然的氣息晨夕幻變,還是人群氣息的拔起低落,許半生都可以敏銳而清晰的感應到。

    從許如軒和許如脊之間,許半生感受到一種針尖對麥芒的對峙,他也知道,退婚這件事,必然不是那麼好開口的。

    “婚約是我希望取消的,那麼也應當由我親自去向夏家說明。從我小時候,師父就一直教導我,男人要有擔當。上門退婚的確是會讓對方覺得顏面上掛不住,但在我看來,也不是沒有兩全之策。”

    許半生一開口,眾人便將目光齊齊聚在他的身上,許如軒皺起了眉頭,心道你能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我要去找老夏,恐怕也得賠上笑臉任其責罵,為了照顧夏家的臉面,說不得還得在生意上做出些讓步。到你這兒你卻說得輕松了。

    他沒來得及開口,許如脊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手,笑道︰“說得好,男兒自然要有所擔當,半生有這樣的志氣,非常不錯。大哥,既然半生這樣說了,看他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不如就讓他試試。如何?”

    許如軒臉色一變,許如脊這是想借著許半生不諳世事將其推到風口浪尖上去,他當然不能同意。

    可是,許半生卻笑著說道︰“不是試試,而是理當如此。過幾日我便去夏家登門請罪,把我和夏妙然之間的婚約取消。而且,我保證,會讓夏家心甘情願的取消婚約,絕不會引起任何的風波。”

     !好大的口氣!

    這幾乎是許家所有人的第一想法,許如脊如是,許如軒如是,許老爺子亦如是。

    就連許如軒乃至許老爺子親自登門,這事也必然會引起夏家的強烈不滿。被人登門要取消二十年前就定下的婚約,這不啻于在夏家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這若還不會引起任何的風波,真當夏家都是死人麼?心甘情願?簡直痴人說夢!

    但是許半生鎮定的姿態,卻又讓幾乎所有人都張不開口。許如軒倒是有心說幾句,卻又不忍斥責許半生,許半生望向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自信和平靜,沒有半點受激沖動之狀,也讓許如軒有些將信將疑起來。

    而許老爺子見狀,也就淡淡的說了一句︰“半生有這樣的心很好,年輕人自己的主意,終究是要讓他們自己去實施,我們護不了他們一輩子。就讓半生自己去解決吧,如脊你注意點兒首尾。”說罷,許老爺子雙手一推案席,站起身來,“今兒個說了太多話,有些疲倦了。來人,扶我回去休息,你們吃飯。”

    眾人連忙站起,恭送許老爺子,而許如脊望向許老爺子背影的眼神之中,顯然帶著欣喜之色。許老爺子剛才的話很重要,讓許半生自行解決,卻讓許如脊注意首尾,這分明是他也不相信許半生能處理好,這是要讓許如脊幫忙收拾殘局。而不讓許如軒這個當事人負責,卻讓許如脊負責,這似乎說明了些什麼。

    一頓飯,往下吃的就有些壓抑了,許半生倒是沒有任何異樣,依舊挑選著他喜歡的食物不緊不慢的進食,吃飽之後,便放下筷子,一聲不吭。

    結束了晚宴,各房各回自己的別墅之中,都在議論許半生一回來就給家里扔下一枚炸彈不談,許如軒和秦楠楠帶著許半生回到他們所住的別墅之中之後,許如軒的臉色卻是暗沉著很不好看。

    看著許半生依舊四平八穩,而許如軒卻是暗自生氣卻又不忍斥責兒子的模樣,秦楠楠嘆了口氣。

    她也覺得許半生話說的太滿,而且退婚之事沒跟他們商量就當著整個許家人的面說了出來,著實不妥,這讓許如軒很是被動。但是,這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許如軒尚且不忍斥責許半生,她就更加舍不得。現在,她是恨不得把許半生當成寶貝疙瘩一樣保護起來,好好的彌補一下這十八年來孩子沒娘的委屈。

    “老許,你也別太傷神了,孩子畢竟年紀還小,你提前跟文瑞溝通好,我想這事兒也不會太過難做。”

    許如軒扭頭瞪了她一眼,從桌上拿起一支煙,猶豫了一下,並沒有點上。

    許半生從茶幾上拿起打火機,擦著之後湊到許如軒的面前,輕聲道︰“師父抽的煙比這嗆多了,你這煙柔和的很,不用擔心我。”

    許如軒看了兒子一眼,終于湊到火苗之上,點燃了香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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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紈褲子弟

    一根煙抽完之後,許如軒看著這個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的兒子,嘆了口氣道︰“你既然一心想要退婚,我不攔著你,我和你母親此生心願只是你平安幸福。不過,你夏叔雖然跟我是多年好友,可退婚這種事,著實有傷兩家顏面。我會和你夏叔先溝通,等到他氣消了你再上門去。”

    許半生很堅持的搖搖頭,道︰“這件事還是我自己來解決的好,道法自如,沒有什麼事情是完全無法解決的。我所修的道法最講究一個念頭通達,若這件事不由我親自解決,恐怕會對我的道心有所妨礙。”

    夫妻倆對視半晌,許如軒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跟許半生交流了,秦楠楠緊皺著眉頭,無比關切的說道︰“半生吶,你從回來就一直在說什麼大道又是什麼瞞天改命的,我和你父親不是不相信,但是……”

    許半生笑了笑,道︰“但又無法全信,是麼?”

    秦楠楠和許如軒再度對視一眼,兩人分別點了點頭。

    “其實這無關緊要,夏家的態度更加無關緊要,他們橫是不能為此和許家決裂。而且,我相信夏家也不會希望他們的女兒嫁給一個不求上進只求享樂的紈褲子弟吧?”

    許如軒一愣,急道︰“紈褲子弟?”

    許半生點了點頭,道︰“許夏兩家聯姻,之于夏家,他們將在其家族生意走下坡路的階段獲得一個強援。而之于許家,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好處。聯姻終究是要互惠互利的,是以這個好處便是落在我的身上。在許家子弟之中,我無論從任何方面都處于下風,但若有夏家這樣的強援就不一樣了。夏妙然是獨女,至少她家這一脈的生意以後只能由她繼承,這就平白將我的起點拉高,使得我有了從基礎上抗衡家族之中其他子弟的實力。”

    許如軒和秦楠楠面面相覷,他們想不到許半生竟然分析的如此絲絲入扣。

    其實這個分析並不困難,許家也好,夏家也罷,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可是許半生剛剛走進許家大門不過幾個小時而已,他來到吳東,獲悉自己有個未婚妻,也不過短短幾個小時而已,他在對夏家和許家都不甚了解的情況下,能夠做出這樣的分析,就只能說這是一種審時度勢的天賦了。

    “你調查過夏家?”許如軒自己問出這樣的話,其實都不太相信,畢竟許半生僅僅只是剛剛知道有夏家這樣的存在,若不是夏妙然去接機,他甚至都不可能知道自己二十年前還未出生就已經被指腹為婚了。

    卻沒想到,許半生竟然點了點頭︰“我見到夏妙然之後,順便幫她起了一卦。”很顯然,許半生這說的並不是夏妙然遭遇正劫的那一卦,“只是我沒想到,這一卦里透露出來的東西遠超我的想象。”許半生把自己和夏妙然見面之後,看出她將有一劫的事情,然後說道︰“按理說,像是她這樣的大富大貴之家,都是有祖蔭庇佑的,或有偏劫,卻絕無可能遭遇這樣不允許避開的正劫。就好像許中謙,他也有劫,可卻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劫難。夏妙然則不同,此劫必須應劫,若劫成,她的命就沒了。像是這樣的生死正劫,通常而言若是平安度過,必然會有大福蔭回報,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夏妙然也只是運氣稍好點兒,買個彩票大概能中上幾萬塊而已。”

    “你算出什麼了?”許如軒已經隱約猜到許半生想說什麼了。

    “原本夏家的福蔭至少可以庇佑夏妙然這一代繼續蒸蒸日上,可他們家的氣數突然變了,大約是從四年前開始,就已經終止了上升的勢頭,三年前開始停滯不前,十八個月前開始走下坡路。”

    許半生一邊說著,許如軒立刻在心里大致的排算著時間。越算就越是心驚,的確,夏家的生意一直都很好,擴張的勢頭也比較明顯。但是四年前家里開始出現一些內耗,導致有幾個一定要爭取的機會不得不被錯過,三年前更是進軍高科技產業失敗,而他們家的支柱產業房地產,因為國家政策也徹底陷入到停滯的階段。

    “十八個月前?”許如軒努力的想著,猛然間,他想到了,一年半之前,潤州市市委書記落馬,牽涉到夏家從他手里拿到的幾塊地,幸而有驚無險,最終平安度過,但也因此導致夏家的資產小幅縮水,從那之後,夏家就一直都在走下坡路。

    許如軒震驚了,他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妻子,秦楠楠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切,眼中透露出來的同樣是震驚之色。

    許半生還在慢悠悠的說著︰“夏家的情況並不稀奇,很多這樣的家族,發展到一定的階段都會遭遇到這樣的事情。大多數從此一蹶不振,那都是因為他們並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現了問題。”

    “你是說風水?”許如軒並不相信玄學,但他知道許半生必然是要這麼說。

    許半生點了點頭︰“不能籠統的說是風水,但是夏家的氣數本不該絕,而且真要是氣數盡了就不是這樣一個相對較長的過程了。應該是有人在蓄意針對他們家,在某些方面動了手腳。這才導致了夏家的下坡路。現在那人已經幾乎完全得手,用不了多長時間,夏家就該江河日下,甚至會連累和他們家有直接關系的家族。”

    許如軒大驚,秦楠楠更是直接顫聲問道︰“你退婚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如果你和妙然那丫頭訂了婚,是不是會影響到我們家?”

    許半生微微頷首,道︰“針對夏家的人手段很高明,任何與夏家結親之人,都會受到牽累。牽涉到許家是一方面,我個人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許如軒和秦楠楠面面相覷,他們萬萬沒想到,許半生退婚的真正原因在這里。

    兩人對視半晌,竟然同時感覺有些口干舌燥,不約而同的拿起水杯,咕咚咚灌了一大口茶。

    “半生,若真如你所言,夏家究竟會怎樣?”許如軒問。

    “兵敗如山,一貧如洗,甚至會有牢獄之災。”

    許如軒只覺得腦子里嗡的一聲,他閉上了眼楮。

    他很清楚,許半生所說的並非虛言,夏家真的是有可能遭致免頂之災的。上次潤州的事情只是一個前奏,任何一個政治人物,都不是單一的個體,而在共和國,生意人若想跟政治完全撇清關系,也是不可能的。夏家從最初,就跟政治人物息息相關。一直都有傳言,潤州市委書記只是一個馬前卒,上邊真正的目標,是那個市委書記背後的那個人。而夏家,也一直都被視為那個人的親近乃至嫡系,若是那個人倒了,擺在夏家面前的,真的有可能是滅頂之災。

    其實這一年半以來,夏家也在尋求其他政治派系的幫助,只可惜成效甚微。

    若許半生所言不虛,能導致夏家這樣的龐然大物陡然間分崩離析的,也唯有政治因素了,那麼那個人……

    在這樣的時刻,許家若是跟夏家聯姻,毫無疑問,許家的身上也會被打上某種烙印,即便是已經故去的許老太爺和夏家背後的那個人從前並非一條陣線。

    許如軒不由得為夏文瑞的命運擔憂起來,夏家若出了事,別人或許還能逃過一劫,可夏文瑞,必然是要首當其沖的。

    “我和你夏叔叔知交多年,半生,既然是有人動手腳,你能不能把那個人找出來?若是能找到那個人,是不是夏家就能避免這場禍事?”

    許半生搖了搖頭,許如軒的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難道夏家真的氣數已盡?

    可是許半生又微微點了點頭,似乎還有轉圜之機,他說︰“這個人是找不出來的,若是師父在,或許他能做到。我的功力還達不到那個境地。不過夏家的事,應該還有機會。這種事情,多數都是出在祖墳之上,若能對癥下藥,保個平安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

    “孩子,你一定要幫幫你夏叔叔。我和他相交多年,近些年因為各自家族的生意,雖然來往日少,可有些情分是不會變的。而且我們在這樣的時刻提出退婚,若是他家再出了事,我們老許家豈不是要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是呀,半生,你夏叔叔人很好,妙然這孩子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在這種時刻退婚,好像……你如果有辦法,一定要幫幫他們。”秦楠楠擔心許半生覺得與他無關,就不想多問。

    許半生笑了笑,道︰“婚是一定要退的,無論如何,這件事不能把許家牽涉其中。否則一旦他們家成為我的外戚,氣血相關,我就算是想幫他們也無能為力了。至于夏家,我會盡力,只是,首先要他們相信我才行。你們知道……”許半生的笑容,變成了幾分苦笑。

    “我去跟老夏說,我相信,這麼多年的交情,他對我還是有幾分信任的。”許如軒二話不說,當即就要打電話。

    許半生阻止住了他父親,道︰“不急,夏家的氣數,還能維持幾個月的時間。半年之內,那人應該還動不了夏家根本。而且,我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必須是退婚。二十年前這個因不解開,我能用力的地方就少了許多。我必須和他們家完全沒有了關系才行。三天之後,我會自己去夏家退婚。我先得成為一個紈褲子弟才行。”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8:10
第12章 0012 第一聲爸媽

    其實做不做紈褲子弟,許如軒倒是無所謂的。

    許家偌大的家業,就算是許如軒連家主這個位置也一並失去,讓許半生紈褲一世,他還是可以輕易做到的。

    只是許如軒不明白,許半生為何執意要做一個紈褲子弟。

    “既然是事出有因,你想退婚也不必裝成一個紈褲子弟的樣子,你先去夏家解除了婚約,我會跟老夏解釋。”許如軒道。

    許半生道︰“可我就是想做個紈褲子弟啊,許家的兄弟姐妹都那麼出色,這麼大的一個許家,不會連我這樣一個紈褲子弟都養不起吧?”

    許如軒和秦楠楠徹底愣住了。

    “我知道,你們希望我可以奮進努力,然後壓過家里其他房的兄弟姐妹,成為許家下一代的掌控者。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的人,這一生活著是很累的。我能活下來已經很不易,我可不想這一世活的那麼累。我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師父從天道里給我偷來的,他偷的那麼辛苦,我若再活的辛苦,豈不是辜負了他老人家的心意?”

    許如軒和秦楠楠再度面面相覷,他們發現,自己活了五十年,卻每每被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說的啞口無言。

    不管是和夏家的聯姻也好,還是許半生可以藉此獲得一大助力也罷,乃至一定要讓許半生成為許家最矚目最舉足輕重的那個人,這都不過是他們夫妻倆一廂情願的想法。在他們看來,唯有如此才能讓許半生幸福開心,卻忽略了這些可能根本就不是許半生想要的。

    幾乎就只是在一瞬間,許如軒和秦楠楠似乎都徹底的放下了包袱,他們之前一直在苦心孤詣的要扶著許半生上路,可現在,卻發現許半生不但可以自己走路,而且可以走的遠比他們都更加輕松。既然如此,那麼又何必非得逼著他走一條並不快樂的路呢?

    許如軒和秦楠楠本就對許半生充滿了愧疚,為人父為人母,卻從未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給予過他任何的幫助,是以才會一意孤行的想要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給他。而現在,他們也終于可以放下了,只要兒子真正的開心,又何必非要成為其他人眼里最杰出的那個人?

    “他開心了,那麼不就得了?”許如軒和秦楠楠,幾乎是同時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而後,夫妻倆相視而笑,許如軒抓起了妻子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之間。

    “好吧,既然我許如軒的兒子想要做個紈褲子弟,那麼,我就讓你做一個紈褲子弟。我兒子就算只做一個紈褲子弟,也一定會是最出色的那個紈褲!兒子,你放心的紈褲去吧,咱們許家養得起你!”

    許半生從容的笑著,站起身來,沖著許如軒和秦楠楠微微彎了彎腰︰“那麼,爸,媽,我上去休息了。你們也早些睡,晚安。”

    說罷,許半生緩緩朝著樓梯上走去,步伐依舊沒有特點的很有特點,每一步都像是精確丈量過的一般,步距完全相等。

    許如軒還沉浸在自己剛才的那句話里,他感慨道︰“真是想不到,許家第一個不務正業的孩子,竟然會是我許如軒的兒子。哈哈哈,老頭子肯定會驚掉大牙吧?不過這孩子也是,明明都是為了許家著想,卻還要編出那麼一大套說辭,搞得家里人都把他當小怪物看。老夏啊老夏,也該你受受我兒子的氣,過幾天半生去你家要退婚,你一定會氣的連胡子都歪了吧?哈哈哈,想想都過癮。不過,你得好好的感謝我,要不是我兒子,你老夏家就完了!老婆,你說是不是?是不是要讓老夏給咱們磕幾個響頭才行?”

    “嗯?老婆,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哭什麼呢?兒子這麼有能耐……”

    秦楠楠呆呆的看著許半生背影消失在樓梯上,早已是滿臉淚痕,許如軒說的話,她一句都沒有听進去,整個人就宛如泥胎木塑的一般。

    “老婆你怎麼了?”許如軒使勁兒晃了晃秦楠楠的肩頭。

    秦楠楠啜泣著對許如軒說︰“老許,你听見沒有?兒子剛才叫我媽了!”

    “廢話,他是你兒子當然……啊!我听見了,對對對,他叫你媽了,他剛才也叫我爸了!他叫我爸了!哈哈哈哈哈!”許如軒這時候才意識到,許半生在上樓之前,喊了他一聲爸,還喊了秦楠楠一聲媽。許半生回來已經半天了,直到現在,才終于喊出了口。

    許如軒頓時欣喜若狂,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感覺到,自己的兒子回來了,他終于有兒子了!

    夫妻倆在客廳里大呼小叫的,一個手舞足蹈樂不可支,另一個淚流滿面渾身顫抖,而走上了別墅三樓的某位少年,卻是一臉的無奈之色。

    許半生搖著頭,嘆了口氣︰“唉,也都是五十歲的人了,還這麼不沉穩。以後我天天都要給你們請安呢,難道你們就這樣一直瘋下去?”

    而其實,他心里比誰都明白,樓下那倆狀若瘋魔的夫妻,究竟是因為什麼才會這樣。

    許半生的心里,也有一道暖流緩緩淌過,他的臉頰兩側,竟然也些微的有些發熱。

    這,大概就是親情的感覺吧,血,果然是濃于水的。

    ************************

    和在山里的時候一樣,許半生依舊是太陽剛剛冒尖,就已經起了床。

    先在院子里打了趟拳,活動了一下筋骨,等到許如軒和秦楠楠夫妻倆起來的時候,許半生已經出了一身透汗。

    本還以為兒子沒起的夫妻倆,陡然看見許半生從後門走了進來,頭發濕漉漉的,夫妻倆都愣住了。

    “在山里習慣了早起,雖然下山了,每日的功課也不能丟下太多,剛才去院子里打了一趟拳。”許半生輕聲的解釋著,接過下人遞來溫熱的毛巾,擦了把臉,然後仔細的擦拭著雙手的每一根手指頭,走到餐桌邊,喝起了熱乎乎的豆漿。

    “你身體不好,以後還是多睡睡。”秦楠楠走到許半生身後,給他拿來兩只煎蛋,“多吃點兒,你看你的身體,太虛弱了。”

    許半生笑著接過裝有煎蛋的盤子,道︰“我吃的一向挺多,不過平時吃的都比較清淡,不喜歡太油膩的東西。我身體瘦弱是因為我的命,怎麼吃也沒用。”

    听到這個,許如軒和秦楠楠不禁就有些黯然,雖然知道許半生在全家人面前說的話,只是借口,但關于瞞天偷命的事,十有九之是真的。一想到許半生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夫妻倆的情緒就低落了下去。

    看在眼里,許半生又笑著說道︰“你們也不用太擔心,命是偷來的,身體其實並不差。這十八年,我都沒生過病,哪怕感冒發燒都沒有過。而且,你們別看我瘦,三五條大漢都進不了我的身,我有功夫在身的。”

    許如軒和秦楠楠被許半生逗笑了,他們只當許半生這是在寬慰他們,並未往心里去,而實際上,許半生這話說的還是謙虛的,在不動武器的情況下,尋常人,十個八個恐怕都不是許半生的對手。

    “半生,既然你下山之後就不用再回去了,那麼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許如軒吃著早飯,問到。

    許半生道︰“我年紀還小,還是先去找個大學讀讀書吧。在山里師父教我識了字之後就一直都是我自學,幸好有網絡,我才對這個世界並不陌生。但那都是很表面的了解,想要真正和這個社會融入到一起,我還是應該多和同齡人打交道。上大學好像是要參加高考的,要不你們安排我進一家高中,一年時間,我想應該夠我拿到一個可以上大學的分數了。”

    許如軒哈哈大笑︰“哈哈哈,我許如軒的兒子,想上大學還不容易?我一會兒就給吳東大學的校長打個電話,別人需要高考,我們許家不需要。你想讀什麼專業?只要你說出來我就能辦到。”

    許半生倒也不矯情,便道︰“專業倒是無所謂,不過為了進了學校之後不顯得太特殊,還是純文科的專業吧。數理我雖然也有些研究,但是好像和現代數術並不相同。文科應該差不多,歷史之類的都可以。”

    許如軒道︰“那就歷史專業吧,我一會兒就給老方打電話。”

    秦楠楠又給許半生拿了些水果,似乎生怕他吃的不夠,道︰“你說三天之後再去夏家退婚,那這幾天你做什麼?我也好久沒放假了,不如我帶你到處轉轉?現在離開學也還早,等退了婚,我帶你全國各地走一走怎麼樣?”

    許半生搖搖頭︰“不用了,你們忙你們的吧,我自己熟悉一下這個世界就好。而且,師父也有些事情交待給我,這幾天我要先辦好了。辦完師父交待的事情,我就去夏家。”

    秦楠楠想了想,覺得或許是自己操之過急了,雖然許半生昨晚已經喊出了爸媽,可跟他們畢竟還很陌生,一下子搞得那麼親近,他可能接受不了。而且,既然是那位道長的交待,于情于理,許半生都必須先辦好。

    “那好,我把司機留給你,你就坐我的車,我的車比你爸的舒服。你想去哪兒,你直接跟司機說就好了,這個司機跟了我十多年,任何事情都可以交給他去辦。”

    “不用了,我來的時候看到小區門口不遠就有地鐵,我還真不習慣總有個人跟著我。”

    見許半生堅持,許如軒和秦楠楠也只好作罷,只是給了他一個手機,又給了張卡,一些現金,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打車,若是打車不方便就給家里來電話,會有人開車去接他,這才讓許半生出門。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8:10
第13章 0013 黃衣女子

    研究了半天地圖之後,許半生才弄清楚了地鐵的方向和如何換乘,這才上了地鐵,朝著目的地而去。

    許半生下車的站點是個上下客較少的站點,此刻又並非上下班的高峰期,整個一節車廂,就許半生一人下了車。

    站在站台之上,辨認了一下方向,許半生站在手扶電梯上緩緩向上。

    地鐵車頭處,一名穿著鵝黃色t恤的女孩子,也在這一站下了車,從另一個通道口上了電梯。

    身後突然冷風襲來,另一個方向的列車呼嘯進站,廣播里也開始播報進站的訊息,許半生心中微微一動,不由得偏頭朝著下方看去。

    許半生搭乘的列車已經駛離,而另一個方向的列車車門剛剛打開,一道人影就從列車里沖了出來,列車之中傳出一聲尖叫聲,隨即一個大約二十七八歲的女子花容失色的從列車里跑了出來,口中大叫“搶劫啊,有人搶東西”,跌跌撞撞的追向前一個沖出列車的身影。

    女子穿著高跟鞋,以她的速度別說追上搶劫者了,跑了沒兩步就扭著了腳,口中嬌喘吁吁的大聲呼叫。但是這偌大的地鐵站里,根本就沒幾個人,那個搶劫者也正是知道這里人少方便他逃跑,才敢在這里下手的。

    搶劫者沖上了手扶電梯,極快的朝上跑來,看到電梯上唯有許半生一人,頓時惡狠狠的瞪著他,而許半生則是冷靜的看了一眼上方那個從另一個通道已經上去了的黃衣女子,嘴角揚起一絲淺淺的微笑。

    抿了抿嘴,許半生看著朝著自己急沖而來的搶劫者,說了一句︰“如果我是你,就把這個包還給那名女士。你面色灰黑,鼻尖出油,這是有血光和牢獄之災的面相。還了包,你至少可以免去血光之災。”

    搶劫者哪里會理會許半生的話,一邊奔跑一邊從懷里竟然掏出一把匕首,然後惡狠狠的瞪著許半生︰“你他媽趕緊給老子讓開!”

    許半生見此人不相信自己的話,微微聳肩,還真是給他讓開了半邊的路,任由那名搶劫者從自己身邊倏的一聲沖了上去。

    而下方的女子幾乎就要絕望了,她扭了腳跌跌撞撞的沖向電梯,口中帶著哭腔大喊︰“抓住他,我包里有公款……”看她的樣子,錢似乎還不少,真要掉了,恐怕會很麻煩。

    隨即,那名女子就看到許半生對她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微笑,平和安詳,就仿佛在告訴她錢不會丟一樣。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名女子心里的焦急之情竟然一下子就減少了許多。

    地鐵里倒是也有人听到女子呼救被搶之後跑了出來,只是相隔太遠,追到電梯口就已經費時頗多,還沒踏上電梯那名搶劫者都已經到達上一層了。

    只要搶劫者越過檢票口,基本上就不太可能有人能夠攔得住他了。

    身穿鵝黃色t恤的女子,此刻也正好走到檢票口,那名搶劫者直奔著她的方向而去。早一步高高跨起,身手還真是頗為矯捷,眼看就要以一個百米跨欄的姿勢越過檢票口。可是,那名黃衣女子正好半轉過身來,平平的將右手推了出去。速度並不快,但剛好在那名搶劫犯眼看就要越過檢票口的一瞬間,在他的腰間輕輕的推了一把。

    搶劫者身在半空,頓時失去了平衡,腳背絆在檢票口的機器上,腦袋沖下的一頭栽了下去,急切之間用拿包的左手撐向地面。只听得 嚓一聲,搶劫者的臂骨應聲而折,手臂也沒能阻止他的頭部撞在大理石地板上。頓時間頭破血流,慘不忍睹。

    勉強站起身來,搶劫者回頭想要看清楚那名“不小心”踫了他一下的黃衣女子長的什麼模樣,可是眼前一片模糊,大腦昏沉的連路都走不穩了。

    身體一晃,那只已經斷了的手臂在也無法抓穩手里的小包,小包被甩向空中,包里的紙幣頓時從包口處掉了出來,在空中紛紛揚揚的散開,就像是灑下一場錢雨一般。

    黃衣女子此刻也已經刷卡過了檢票口,恰好走到那個搶劫者身邊,看上去似乎是很無意的腳尖一捅,踢在那名搶劫者的脊椎上。搶劫者就像是被電了一般,身體猛然一個抽搐,然後緊緊團起,仿佛被扔下油鍋瞬間炸熟了的蝦米。

    許半生的嘴角露出微笑,將手里的乘車幣扔進檢票機器,走過去之後,看著躺在地上的搶劫者,似乎很無奈的說了一句︰“我都說了你今日有血光之災,你不信,接下來就是牢獄之災了。”

    那人眼前一黑,但他此刻已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能努力的轉過身,堅持想要看清楚那名“不小心”把他給放倒了的黃衣女子長的什麼模樣。

    身後那名被搶的女子在好心乘客的攙扶下也來到了這里,而車站里的乘務人員也聞聲急忙趕來,幾乎是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之中早就有人拿著對講機開始呼叫保安和附近執勤的民警了。

    許半生負手站在一旁看著黃衣女子和其他幾個人幫著那名被搶的女子把地上散落的錢幣歸攏起來,被搶的女子已經是泣不成聲,可卻也不知道該向什麼人道謝,只是口中不斷的說著謝謝。

    很快保安便帶著警察來到,地上的搶劫犯已經無需確認,倒是要擔心他會否流血過多意外身亡。

    喊了救護車之後,警察問了一下情況,然後,眾人都圍住了那名黃衣女子,而許半生,則是事不關己的悄悄離開了。

    事情到了這一步,這就是個很簡單的案件,罪犯伏誅,失主沒有分毫的損失,她跟著警察回警局錄個口供,這事兒就算是結了。搶劫毫無疑問,那名搶劫者將要面對的,是至少三年左右的牢獄之災,也不知道他接下來的三年時間之中,會否想起許半生的話來。

    原本黃衣女子也是應該跟去警局錄口供的,但是她堅持說自己只是在驚慌之下不小心推到了正好跳在半空中的罪犯,甚至連前因後果都不太明白,並且她還有事,並不方便去警局錄口供。見罪犯伏誅基本上就是個巧合,警察也就沒有堅持,帶著搶劫犯和失主回了警局,而那名黃衣女子卻在四下尋找許半生的蹤跡。

    她沒有忘記,許半生說過一句話,那句話換成旁人可能不會在意,只覺得許半生就是在吐槽,可黃衣女子卻並不這麼認為。

    可是許半生早就離開了,黃衣女子又怎麼可能找得到他,無奈,只得從出站口離開,朝著自己居住的地方走去。

    走進小區之後,黃衣女子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許半生還能是誰?

    許半生正在問一個大媽小區里的樓號分布,大媽也正在熱情的給他指著路。陡然感覺到身後有兩道凌厲的目光,許半生轉過頭看了一眼,嘴角又揚起一絲微笑,竟然沖著黃衣女子輕輕的點了點頭。

    黃衣女子大步朝著許半生走去,那個大媽也給許半生指完了路,轉身正好看見黃衣女子,似乎認識她,便道︰“這個姑娘就住在22棟,你跟著她準沒錯。”

    許半生點頭道謝︰“謝謝阿姨。”

    黃衣女子走上前去,問道︰“你要去22棟?”

    許半生笑著說︰“還真巧,你竟然也住在這里。”

    “你不是我們小區的人吧?”黃衣女子走過許半生身邊,略微領先他半個身體,偏頭說道。

    許半生說︰“嗯,來找個朋友。”

    見大媽已經離開了,黃衣女子便問︰“剛才你為什麼不幫忙?”

    許半生道︰“那人窮凶極惡的,又拿著刀,我哪敢幫什麼忙啊。再說了,他直奔你而去,根本就是自投羅網,也用不著我幫忙。”

    黃衣女子眉頭皺了起來,一雙好看的大眼楮也微微虛了起來,道︰“一個凡夫俗子,還不會被你放在眼里吧。”

    許半生不置可否,似乎沒听出女孩子的不滿,道︰“他命里無財,注定是牢獄之相,我無需多事。”

    “那你之後為什麼都沒幫著撿錢,還偷偷溜走了?”

    “這種事你們女人做就可以了。”許半生的話充滿了大男子主義,就像是古代的男人一樣,不過這也不怪他,都是他那個師父教育的,對許半生來說,女人本就該是男人的附庸,他可沒有什麼女士優先的西方男人觀念。

    黃衣女子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單論給人的驚艷程度絕不亞于夏妙然,不過她和夏妙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類型。夏妙然惹火,而黃衣女子雖然身材也很好,胸脯同樣高聳,但整個人卻給人一種冰清玉潔只可遠觀的感受。猶如一塊羊脂美玉,華美但卻稍顯冰涼,叫人很難產生真切的親近之意,一雙妙目之中沒有絲毫的雜質,干淨的叫人心悸。

    按理說,像是這樣外表出眾的女孩子,應該是尤其對于大男子主義深惡痛絕的,就算是不發飆,肯定也會對許半生前後的表現嗤之以鼻。可是她在听到許半生這句明顯帶有些許蔑意的“你們女人”之後,卻並沒有表現出厭惡之意,只是靜靜的看了許半生一眼,並沒有反駁什麼。

    依舊驕傲,只是這種驕傲是遺世獨立,而並非對大男子主義的不屑一顧。

    “這里就是22棟了,你朋友住幾單元?”

    “哦,她住三單元。”

    黃衣女子一愣,隨即道︰“我也住三單元,你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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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0014 貼身丫鬟

    許半生依舊面帶微笑,似乎並不感到意外,稍稍落後黃衣女子兩步,跟了上去。

    黃衣女子直朝著樓上走去,而許半生就默不作聲的一直跟在她的身後。

    這房子是六層的高度,六樓是個躍層的房型,雖然到了六樓之後還有樓梯通往上方,但是六樓就只有兩家住戶了。

    見許半生竟然跟著自己到了六樓,黃衣女子不由得略有幾分狐疑,但她對于自己的身手極有自信,雖然也猜測到許半生應該是有些功夫的人,可卻並不擔心許半生會對自己不利。

    在自家門口停下了腳步,黃衣女子看著許半生,想看看他到底是否和對門的人認識。

    可是許半生卻停在了她的身後,笑著說了一句︰“開門吧,李小語。”

    李小語大驚,自然形成保護的向後略撤了半步,雙手也微微有個向上提起的動作。

    許半生只要稍有不敬,李小語是絕對不介意抽出腰間的軟劍將其誅殺當場的。

    “你是誰?”

    在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李小語似乎也已經有了些憬悟。

    許半生看得出李小語的戒備,也知道她一動手就是雷霆一擊,但是他依舊平靜的微笑著,說道︰“作為我接下來四年的貼身保鏢,我想你應該不能對我動手吧。”

    “你就是許半生?”李小語其實已經知道了許半生的身份。

    “是我。”

    李小語不再多問,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側開身體把許半生讓了進去,然後自己才進到屋中。

    進屋之後,許半生打量了一下這套房子,進門是一個玄關,旁邊有個衣帽櫃。

    客廳和飯廳連在一起,右手邊是飯廳和一個敞開式的廚房,左手邊是客廳。前方有兩間房間,都關著房門。

    在門口玄關的衣帽櫃旁,有一道旋轉型的樓梯通往樓上。

    屋里的擺設很簡單,不過用料卻極其考究。這里雖然地處市區的邊緣地帶,但是房價也多在兩萬一個平方以上。這套房子上下兩層估計總面積超過一百八十平方,總價總在四百萬附近。可是,這房價卻還不如屋里的裝修和擺設值錢,倒沒有什麼值錢的古董,只是這房里光是地板,怕是就不止四百萬這個價了。

    李小語的門派一定很有錢,竟然用花梨木做的地板,屋里硬裝修除了地板只要牽涉到木制的部分,就全都是金絲楠木的。這放在古代並不稀奇,可是現代人,那就……

    “比我住的地方好多了。”許半生點評了一句,在沙發上坐下,就仿佛來到了自己家里一樣自然,眼楮看向桌上的涼水杯。

    李小語這麼驕傲的女子,竟然沒有對許半生的行為表現出任何反感,反倒走到茶幾旁,給許半生倒了一杯水。

    許半生接過杯子,喝了一口,這才從腰間取下一塊似金似木油光可鑒甚至有些糯軟半透感覺的牌子。

    將那塊牌子放在茶幾上,李小語恭恭敬敬的雙手捧起,只掃了一眼,就知道,這的確是太一派的掌門真人信物,執有此牌者,就意味著他就是太一派的掌教真人了。

    那牌子上,正面雕著一個古樸的“一”字,周圍被三朵祥雲環繞,取得是一氣化三清的意思。

    背面則雕刻著幾個也不知是什麼字體的漢字,極其古拙,李小語雙眼看去,竟然感覺到那幾個字里隱約透出幾分安神寧靜的意味,就連她心里淺淺的一絲郁結,也似乎因此而煙消雲散。

    牌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可李小語依舊看不出這牌子是什麼材質。亦金亦石,卻又有幾分木頭的暖意,奇怪的很。

    將牌子還給許半生,李小語點頭道︰“我會給你做四年的貼身保鏢,期滿之後你我再無干系,我們移花宮欠你們太一派的恩情也一筆勾銷。”

    許半生將掌門信物放回到腰間,點頭道︰“你對我的情況知道多少?”

    李小語搖了搖頭,道︰“一年前師父命我下山歷練,讓我在此等候一個叫許半生的人,給你做四年的貼身保鏢。師父並未告訴我你太多的事情,只是說我們移花宮欠你們太一派的情,太一派掌教林淺真人曾救過我師祖一命,現在讓我來還給你。”

    許半生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師父叫做林淺,十八年間,他那個師父甚至連姓名道號都沒有告訴他,平日里許半生只是以師父相稱。

    “你今年多大?”許半生又問。

    “十八。”

    許半生點了點頭,又道︰“我剛下山兩日,對這個世界了解太少,想要進大學讀書。你也跟我一起進大學可好?”

    李小語的師父在她下山之前,就已經對她說的明白,除了男女之事以及牽涉生死,許半生可以對她提出任何要求,她都必須照辦,言語之間,甚至有若是許半生要與她合巹,李小語也最好照辦的意思。而即便是說牽涉生死之事不必听從,那也只是說許半生讓她自殺,若是許半生有危險,李小語哪怕是賠上性命也是必須擋在他的身前的。現在許半生不過讓她陪讀,李小語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我都听從你的安排,你現在就是我的主人,我不過是你的一個丫鬟而已,你不用對我使用這種商量的口吻。”

    許半生微笑著又喝了口水,道︰“那好,那我就讓人安排了。雖說男尊女卑,你又是來報恩的,但世間凡事盡皆啄飲相關,現在又是提倡男女平等的社會,我與你商量,是希望在常人眼中我們的關系是正常的。你應當明白,這個世界早已不是大少爺連起居都要丫鬟伺候的年代了。”

    李小語的眼中閃過幾分茫然,她從小所受的教育其實和許半生一樣,即便已經下山一年了,那種男尊女卑的觀念依舊深入到她的骨子里。移花宮是個沒有男人的門派,男人對于李小語來說,無異于洪水猛獸,這兩種心理狀態看似稍有矛盾,但在李小語的觀念之中就是這樣一種狀況。她既按照傳統的規矩認為女人就該對男人逆來順受,卻又把男人當成洪水猛獸以不屑的姿態去藐視他們。

    現在許半生突然說丫鬟伺候少爺是一種不正常的關系,似乎預示著以後並不需要她這個貼身保鏢去伺候他的生活起居,這就讓李小語有些看不透了。

    許半生也不知是否能夠看懂李小語的茫然,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昨天跟我父親商量了一下,他打算安排我進吳東大學讀歷史專業。你也應當是自小修習道藏的,對古代歷史應當也有所了解。不過近現代史可能跟我一樣有所欠缺,這段時間你可以適當的注意在這方面補點兒課。總不至于進了學校之後連那些凡夫俗子的考試都應付不了。”

    李小語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她看許半生似乎沒什麼要跟她交待的了,退後了一步,突然間抽出了自己腰間的軟劍。

    寒光一閃,軟劍離開李小語柔軟的腰肢之後,立刻彈成了一條直線,甚至于劍身都並沒有像普通的軟劍那樣劍身亂顫。這劍纏在腰中就和腰帶沒什麼區別,可是一旦灌注內力,便會變得剛直無比,絕不會輸給任何一把名劍。

    許半生多少還是吃了一驚的,這李小語不聲不響的突然抽出了軟劍,許半生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不過李小語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許半生的注意力也就很快被那把軟劍吸引了過去。

    贊嘆了一聲“好劍”,許半生知道,這把劍絕對是吹毛立斷削鐵如泥的寶劍,一定是加入了現代合金技術工藝,使得從材質上,這把寶劍已經勝過古代名劍許多,恐怕就算是比起古代的名劍魚腸、莫邪,也未必就遜色到哪里。

    李小語抖了抖手中軟件,一泓秋水一般的寒光閃耀,她的手腕一翻,劍尖挑了個劍花,許半生甚至可以感覺到以劍身為圓點,其周圍至少半米多的範圍之內,都是寒意陣陣,這把軟劍似乎能夠產生物理降溫的效果。

    “寒鐵?”許半生愣了愣,問道。

    李小語點了點頭,道︰“是師父早年間無意中得到的一小塊寒鐵,直到前幾年才將其鞣入到其他金屬之中,然後便給我打造了這柄軟劍。”說話間,李小語又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把比普通匕首略小的匕首,遞給許半生,“這里邊也摻了寒鐵,你拿著吧。四年以後記得還給我。”

    許半生並不客氣,接過那把匕首,放在手掌之間欣賞把玩。

    普通的匕首多在二十二厘米以上的長度,而這把匕首卻只有十五厘米長短,基本上是一名成年女子手掌的長度。許半生拿在手里,剛好可以用手掌將其完全遮住,手指略微長出這把匕首一節指節。匕首用招本就旨在出奇制勝,這把匕首又比尋常匕首略短,藏于手掌之中倒是個攻其不備的好武器。尤其是這把匕首又摻了寒鐵打造,鋒利和堅硬程度都有保障,許半生估計,尋常人用這把匕首可以輕易削斷一根一公分以內直徑的鋼條。而換做是他,催動內力,一寸左右直徑的鋼條,他也應該可以削斷了。

    和軟劍不同,匕首的表面並不是光可鑒人的,反倒是刻意的做成了亞光色,迎向光源也不會反射光線,的確就是一件偷襲的好寶物。這也符合匕首的特性,許半生心道,這把匕首若是落在一名高級刺客手中,還不知道要飲多少血。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8:13
第15章 0015 沒錢了

    “你這里不錯,以後我就住在這里了。應用之物我會安排人送來。你有沒有問題?”收好匕首,許半生仰臉看著秀氣干淨的李小語,問到。

    李小語微微呆了呆,倒不是擔心許半生住過來,孤男寡女的少不得擦槍走火,這一點她無條件相信許半生,若是許半生實在有需求,按照她師父隱約的意思,為了還恩,恐怕李小語也只能滿足他。而且李小語雖然相信自己的武功已經相當出眾了,可是太一派的掌門真人,李小語並沒有狂妄的認為自己真的能勝得過許半生。許半生真要動什麼手腳,不搬過來李小語該失去的依舊會失去。

    連男女之事都不成為問題了,其他就更不是問題。

    李小語之所以呆了呆,是因為不適應。

    無論許半生是她四年之內的主子的身份,還是作為一個男人,根本都無需與她商量什麼。而他不光是嘴上說說,現在的行動似乎真的在和李小語商量著辦事。這就是李小語的不適應之處。

    “這是鑰匙,你拿一套吧。”李小語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用行動來表示自己的答案。

    許半生擺了擺手,並沒去接鑰匙,而是說︰“我搬進來後你我就會形影不離,我要鑰匙沒用。”

    李小語把鑰匙重新收起,拿出手機又道︰“那我先把手機號告訴你吧,你派人來送東西之前先給我打個電話。”

    許半生也掏出手機,卻道︰“我不清楚這個手機的號碼,你自己撥一下吧。把你的號碼存進去就好。”

    李小語依言照辦,把自己的手機號輸入到許半生的手機之中,存好。她發現,許半生的手機里,除了她剛存進去的號碼之外,就只有一個名為父親,一個名為母親的號碼。

    許半生拿回手機之後,站起身來,背著雙手老氣橫秋的說道︰“看看房間。”

    李小語帶著許半生進了自己的臥室,她甚至連考慮都沒有考慮,既然是貼身保鏢,自然是二十四小時都必須呆在一起的,睡覺當然也在一間房里,甚至是一張床上。像是他們這樣的習武之人,睡覺有根繩子的大小也就夠了,何況她這張床還是兩米寬的大床。

    許半生看了看臥室,心道果然不出所料,和客廳一樣,雖然簡單,卻絕不簡陋。一張床,兩個床頭櫃,這就是臥室的全部,連個衣櫥都沒有。

    像是李小語、許半生這種自小生活在荒無人煙之所的孩子,又都是修道之人,對于衣食住行這類東西基本不講究。許半生下山,身上穿的跟民工似的就不提了,也就只有一套換洗的衣服。李小語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她的衣服也不過寥寥數套,門口那個衣帽櫃就足夠擺了,褻衣褻褲床頭櫃下方的抽屜也就夠用,是以當初這房子根本都沒設計衣櫃。

    “一會兒還是要去買個衣櫃,你一個女孩子,以前無所謂,今後跟在我身邊,總不能天天只是一套衣服。這走在校園里,也太個別另類。這些我不太懂,你自己多買幾套衣服。”

    許半生轉身走出了臥室,看看四周,覺得兩人生活的話,這里還是稍顯簡單了一些,看來該添置的東西還不少。

    李小語明顯有些赧然,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不好意思開口的模樣。

    “以後要朝夕相處,你有話不說的話,日子會很悶的。雖然跟在師父身邊,我習慣了一個人自言自語,可若對著一個人,那人卻不開口,我會很憋悶。我憋悶了,道心會受影響。”

    許半生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意思就一個,讓李小語有什麼話就說。

    李小語那幾乎沒什麼表情的俏面之上,微微騰起兩朵紅雲。

    “房子是師姐安排的,師父就給了我一年的花費。早幾日我就沒錢了。”

    許半生一愣,眉頭挑了挑道︰“那你這幾天吃飯怎麼……”很快點點頭,道︰“以你的身手,闢谷個幾日也問題不大。你是我的人,以後要用錢就跟我說。”說罷,許半生將身上那張今天早晨他父親才給他的銀行卡交給了李小語,“這里頭有多少錢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估計買你這套房子應該是夠了。你先拿去多買些衣服,然後看著要添置一些日常使用的東西。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比不得一個人深居簡出的這麼簡單。”

    李小語點點頭,也不客氣,接過那張銀行卡,放進了口袋之中。

    “密碼是六個八。”許半生說完,徑直朝著大門走去。

    他今天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對于吳東這座城市,他還陌生的厲害,至少要把市里人群最密集的區域逛上一逛。

    李小語也跟在他身後出了門,兩人一起去了市中心,然後李小語自去購買她的東西,而許半生卻是閑暇漫步,感受著在人群之間摩肩擦踵的感覺。

    不到一個小時,李小語給許半生打來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買好了衣服。

    許半生知道,李小語必然是那種不善于打扮自己的女孩子,叫她買衣服顯然也算是為難她了,她可不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樣要精挑細選,必然是看著合意的就按照大小順手買下,一個小時,足夠她買上幾十套衣服了。

    可是見到李小語的時候,許半生卻很失望,李小語的手里,不過三五個紙袋,她竟然只買了兩套衣服一雙鞋就罷了手。

    無奈何,許半生只得帶著李小語繼續在女裝部轉了兩圈,指點江山一般,幫她挑了足有十幾套衣服。

    看著李小語雙手拎滿了再買就拿不下了,許半生這才罷手。

    “你最好去學學開車,這城市里沒輛車看來的確是很不方便。”一想起坐車,許半生不免還是有些心有余悸,地鐵倒是還好,速度雖然還超過汽車,但是空間大又沒有任何的顛簸。李小語可能是要學習開車,但是他卻是要好好的學習如何坐車。

    李小語讓許半生略微意外了一下,她道︰“我會開車。下山時,師父說既然跟著你,不會開車很不方便。師姐幫我安排了學車。”

    許半生意外的笑了笑,道︰“這就好辦了。”說罷,他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母親,讓她派人送輛車過來,秦楠楠自然是立刻答應下來。

    而對于李小語只是剛下山的時候學了開車,現在至少十個月都沒摸過方向盤的事情,許半生選擇了自動忽略。他們這樣的人,一旦學會了一樣東西,就絕不可能忘記。這一點許半生對李小語很有信心。

    坐在商場里的休息區休息了一會兒,秦楠楠派來的人給許半生打來了電話,李小語便拎著那二十多個紙袋,跟在許半生的身後,朝著停車場走去。

    一路上,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許半生和李小語,他們都看得出來許半生和李小語是一道兒的,但是,他們卻看不明白為什麼李小語手里的東西都多成那樣兒了,許半生卻還空著個手。而且,他走在前邊渾然不覺的樣子,以及李小語那似乎理所應當的表現,都讓路人意外不已。

    在電梯里,終于有人忍不住開了口︰“小伙子,你看你的女朋友都累成什麼樣兒了,你怎麼好意思自己空著手,不去幫她拿東西?這本該是你拿滿了手讓女孩子空著手才是。”

    許半生轉頭看了看那個也算是好心的女人,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看看李小語,道︰“要我拿麼?”

    李小語堅決的搖了搖頭,然後竟然對那個好心的女人略帶著點兒厭惡的說道︰“這與你無關,你不要多管。”

    女人呆住了,面有訕訕之色,眼見自己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她也只能選擇閉嘴了。

    就這樣,電梯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的尷尬起來,好在從三樓女裝部到地下停車場用時很短,尷尬剛剛產生,電梯就清脆的響起一聲“叮”,表示到了地下二層。

    許半生負手走出電梯,李小語拎著一大堆東西跟上,電梯里的女人看的發呆,甚至忘記了走下電梯,而任由電梯門緩緩關上,又將其帶回到地面之上。

    很快找到秦楠楠派來的車,司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穿著公司的制服,手上還戴著一雙白手套。

    一見到許半生,司機就很客氣的喊著“大少爺”,就好像他早就見過許半生一樣,其實只不過是二十分鐘之前,秦楠楠給他看了一張許半生的相片。

    幫著李小語把東西都放進了後備箱里,司機心里在嘀咕,這位大少爺架子也太大了吧?對我倒是很客氣,可是對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女孩子怎麼這麼刻薄?那麼多東西他竟然仿佛沒看見似的,就讓她一個人拿。這女孩子也是,就算是想要攀龍附鳳,也不至于這麼卑躬屈膝吧。而且好像買的衣服也不都是很貴的品牌,很多根本就是大路貨。

    司機當然不敢說,而他關好後備箱的時候,許半生說道︰“麻煩您自己打車回公司吧,這輛車交給她來開就好。”

    司機也不敢多說什麼,趕忙把鑰匙交給了李小語,心里就更加對許半生和李小語之間的關系感到奇怪了。

    李小語坐進駕駛室,前前後後回憶了一下學車的過程之後,她才發動了車子。等到放下手剎推上檔位的時候,她已經像是一個經常開車的老手。

    許半生坐在後座,放下了車窗,對司機說︰“你先上車吧,我們帶你出去然後把你放在路邊好打車的地方。”

    司機雖然上了車,可眼中充滿了迷茫。大少爺明明是個很溫和很好講話的人啊,為何就只對這個漂亮的女孩子那麼苛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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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016 搬出去住

    許半生要搬出去住,許家上下一致反對。

    十八年來,許半生根本就沒進過許家的門。出生後他在醫院呆了幾天就被林淺帶走,根本就沒來得及等到出院回家。現在回來才住了一天就說要搬出去自己住,首先許如軒那關就過不了。

    許半生以沉默堅持,無論許老爺子和許如軒怎麼說,他只是以微笑面對。

    李小語看在眼里,十分不解,縱然這里都是許半生的至親,可是以許半生太一派掌教真人的身份,哪里輪得到他們這些世俗之人干涉許半生的事情?她卻不知道,若不是許半生一回來就拋出要搬出去住這枚重磅炸彈,跟隨在許半生身邊的她,就將成為眾人的焦點。

    即便是如此,許家關注李小語的人依舊不少。

    許半生決定和夏家取消婚約,這是已經得到老爺子贊同的舉措,除非許半生自己改變主意否則必然會成為現實。這也意味著許半生的競爭力大減,可他畢竟是長房唯一的子嗣,威脅依舊存在。現在許半生說要搬出去住,許如脊一房,自然是舉雙手贊同的。

    許半生愈是堅持,許如脊一房就愈是放心,他們的注意力也就得以被放在其他的方面,比如李小語。

    早晨的時候,許老爺子還問起許半生,結果下人告訴老爺子,說大少爺一大清早就出門了,說是要出去轉轉。對于許半生竟然沒來給許老爺子請安這事兒,許老爺子總歸是有些不滿的。

    下午許半生回來了,倒是一進門就先去給老爺子請安,也解釋了說怕老爺子年歲大了比較嗜睡,他早晨走的太早就沒過來請安,老爺子卻並未因此而感到任何的舒心。

    許半生的旁邊站著一個人,一個女孩子,一個漂亮的許家上下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孩子比夏妙然也在伯仲之間的女孩子。

    這個女孩子當然就是李小語。

    關于李小語的身份,許半生並沒多解釋,而許家上下也很快從李小語對許半生寸步不離並且言听計從的表現,看出這個漂亮女孩子,應該就類似于許半生的貼身丫鬟的角色。在這樣的年代,許半生突然很古套的帶回來一個貼身丫鬟,這已經足夠讓所有人吃驚了,尤其是一個漂亮的足以讓那些電影明星自慚形穢的女孩兒。

    李小語對許半生是畢恭畢敬,不管許半生怎麼對待她,她都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可是對其他人,就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

    以許如脊和許如項閱人無數的老辣眼神,他們能看得出李小語身上那股對于身邊一切都保持警惕的姿態,似乎除了許半生本人之外,其他人都是需要她進行防範的。這種姿態無形中成為一個巨大的隔閡,再加上李小語修煉的功夫本也屬于至陰的門類,她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氣息。

    許中謙心里納悶,這許半生剛回來,就退了夏妙然的婚。以夏妙然的天人之姿,加上她的家世背景,絕對應該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許半生若沒見過她也就罷了,偏偏見了之後還決意退婚,只能說許半生對于夏妙然的美色根本不為所動。而李小語,算是讓許中謙內心的迷惑減退了少許。若是必須在李小語和夏妙然之間二選一,許半生做出李小語的選擇也就情有可原了。

    當然如果可以二美左擁右抱是最好的,可即便這個李小語同意,夏妙然身後的夏家也絕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和別人共事一夫。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許中謙故意走到李小語的身邊,風度翩翩的伸出手,道︰“我叫許中謙,是半生的堂哥。你好。”

    連續兩天,許中謙都被人拒絕了握手,許半生好歹還還了個稽首,李小語則干脆是選擇了無視。

    是真正的無視,目中無人的高傲。李小語根本就沒把許中謙放在眼里,哪怕他是許半生的堂哥,而且長相俊朗,談吐不俗。

    此刻的許中謙就像是一個搭訕不成功的叼絲,他心目中的女神對他不屑一顧,絲毫都沒拿他當回事。在他面前,李小語就像是一座高高在上的冰山,而他,則是仰之彌高山腳下的一個攀山小童。更讓許中謙窩火的,是許半生明明看在眼里,卻沒有半點反應。以李小語對許半生所表現出的順從,只要許半生說句話,許中謙至少可以不用那麼尷尬。

    “呵呵,看到了李姑娘,我才明白為何半生堅持要和妙然解除婚約了。”

    到底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素來是天之驕子,本就心高氣傲,身邊的人對他都如眾星拱月,少不了總有些心浮氣躁。連番受氣,許中謙忍不住還是擠兌了一句。一來是想讓許半生感到尷尬,若是許老爺子等人誤會他取消婚約是為了李小語這個不知來歷背景不明的女孩子,必然會引起長輩們的不滿。二來則是想告訴李小語,許半生是有婚約的人,也讓她產生嫉妒之心。

    許半生聞言,卻只是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甚至連出言反駁都沒有,這讓許中謙感覺到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好不難受。而李小語更是連眼神都沒望向他,依舊低臻首,垂雙目,看著許半生,這世界雖大,也唯有許半生能讓她稍加眷顧。

    許老爺子皺了皺眉,也不知是對許中謙的絮語不滿,還是心中所想和許中謙暗合,許如脊卻不能不做出表現。

    “中謙,不許胡說,你給我出去!”

    許中謙也知道父親是為他好,于是點點頭,對許老爺子說︰“爺爺,我先出去了。”

    許老爺子此刻也問到︰“你搬出去住便是要和這位小姑娘同住?”

    許半生讓所有人極其意外的平靜點頭,竟然沒有否認,說道︰“這是師父安排的,這幾年我身邊也的確需要一個人。”

    許如軒大為擔心,剛想替許半生解釋兩句,許老爺子卻是一擺手,道︰“你不用說,我還不至于老糊涂認為半生退婚是為了她。半生吶,看來你師父遠比我們這些你的親人更為重要咯?”

    許半生微笑著搖了搖頭,說︰“師父對我是再造之恩,我一身所學都是拜他所賜。但是我時刻都不曾忘記我姓許,是這個大家庭的一份子。原本再過一月,我也要進大學讀書,這里距離學校太遠,每日趕路對我而言太過疲累了。現在不搬出去,一月之後終究還是要搬去學校附近。小語那邊離學校只有十幾分鐘車程,方便一些。我平日里修習的功課,也多有古怪之處,小語同為修道之人,我們可以互相增補。留在家里的確是多有不便。”

    “半生你胡說什麼,這麼大的庭院你還有不便,那還有哪里是你方便的?”許如項看不下去了,出言呵斥。

    在許半生回來之前,許如項對于自己這個佷子,是充滿了期望的。他膝下一子一女,兒子比許半生略大,而女兒還小,今年不過就讀初二。他女兒倒是個要強的性格,可是他的兒子卻是個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個性。眼看著還有一年就要大學畢業了,他對經商上似乎沒有任何的才能,幸好也不是什麼頑劣的紈褲,為人怯懦的很。指望他撐起許家部分天,是半點可能都沒有的。

    許如項和大哥的感情一向很好,也知道大哥大嫂當年擔心受怕,現在終于可以贏得許半生回家了,他和許如軒一樣,都把希望寄托在許半生身上,期待著他成為許家的頂梁柱。

    許半生自己放棄了最好的機會,這已經讓許如項大為不滿了,現在竟然還說要搬出去住,而找的借口在他看來也是荒謬至極,許如項就再也憋不住心頭的火了。

    秦楠楠怕許半生年輕氣盛,跟他三叔頂起來,趕忙上前打圓場,道︰“是呀,半生,這家里這麼大,平時我和你爸在家里的時間也不多,那幢別墅幾乎就是你一個人在住。就算你修道的行為再如何古怪,一層樓還不夠你用的麼?我們叮囑下人不要上去就是了。”

    “媽,這不是地方大小問題,而是適合與否的問題。我們許家的宅子都是極好的,想必當初也是經過堪輿大師的指點,宅院之間自成龍蛇之相,附近的風水方位也極好。這里用來給許家增福是極好的,任何人住在這里都會因此受益旺運。可龍息系天,這反倒對我會有所影響。修道之時必然會牽引天機,我必須呆在一個能夠隔絕天機的地方。小語那里是她師門安排的,想來是早已對此有所預料,目前來說是最適合的所在。”

    見許半生又將昨天那套拿了出來,眾人也是一時無言。

    秦楠楠又道︰“你要是對房子的格局不滿,你說出來,我交待人來重新裝修,兩周之內總歸是可以完成的。你身體不大好,你們兩個孩子單獨住在外邊,我不放心。”

    許半生搖了搖頭,心道這哪里是裝修的事情,光是成套的黃花梨木板材,你上哪兒找去?李小語那套房子,看似簡單,實際上處處都是學問,尤其是樓上,那是按照八卦方位,古傳諸葛孔明所創的八陣圖,再加入了八門金鎖布置而成。陣法牽引和氣息的發動,都不是一日之功,李小語的師父命其早一年下山歷練,更多的也是為了用這一年的時間潤養這個陣法,直至不久之前方才大成。秦楠楠卻又哪里懂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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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0017 實力

    許半生正考慮著該怎麼解釋,道家的那一套,說了他們也都不明白,原本覺得很簡單的事情,現在看起來,許家人的反應有些大。

    李小語突然開了口,屋內眾人皆是一愣。

    從進門開始,李小語就一直束手跟在許半生的身邊,一言不發。搞得許家人都快要忽略她的存在了。

    現在李小語卻突然開了口,她說︰“諸位可是擔心許半生在外獨住的安全?若是如此,有我在,你們不必擔心了。”

    她也知道空口無憑,不可能讓許家的人就這麼相信她,便繞過許半生的身體,站在他前方,伸手掂量了一下那張實木打造雖然比不得她那里全都是黃花梨和金絲楠的木頭,卻也是大葉紫檀的板材的茶幾。

    輕輕松松的一用力,那張足有數十公斤重的茶幾,竟然就被李小語單手給拎了起來。

    茶幾上的各式茶具擺設落了一地,而李小語則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之中,輕輕松松的將那張茶幾拋向了天空。

    除了許半生之外,沒有人看到她是從哪里抽出的一柄軟劍,只見空中寒光頻閃,那張茶幾就在空中變換著方向。等到落地之時,已經變成零碎的七八塊木料了。

    李小語的動作太快,許半生倒是看清楚她出了五劍,可其他人根本只看到空中寒光亂閃。對于跌落一地的木料,以及李小語這絕對堪稱暴力的說明,眾人皆是緘默不語。

    如果僅僅只是安全問題,李小語一個人,恐怕抵得上一小隊職業保鏢了。

    “小語,把劍收起來。”許半生難得的皺了皺眉,他似乎對李小語這種暴力直接的方式略有不滿。

    李小語施施然收起了軟劍,這一次,大家伙兒都看清楚了,她那把劍是系在腰間的,穿進了一條布制的腰帶之中。

    “這就是武功?”許老爺子的聲音都略顯顫抖了,跟李小語剛才的行為比較,那些散打冠軍,那些職業高手,就仿佛小孩子一樣,李小語的行為根本就是電影里那些武林高手才具備的。那張茶幾是許家的,斷然不可能被做過手腳。

    李小語沒回答,但卻說了一句︰“許半生的實力應該比我更強幾分。”

    許家的人再度目瞪口呆,許半生的實力還要更強?就憑他那瘦瘦弱弱仿佛癆病鬼似的身板兒?

    但是轉念一想也不奇怪,如果內功這種東西真的存在的話,瘦弱一點兒其實真不叫事。李小語一個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女孩子都有這樣的實力,許半生跟著那個老道十八年,真有一身功夫也不稀奇。

    許半生無奈,只得點了點頭,道︰“我應該是可以完勝小語的。”

    許家人無語了,而許半生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李小語已經讓他們大開眼界。

    許老爺子略顯頹然,看許半生和李小語的樣子,他們是一定要搬出去住的。

    閉上眼想了會兒,許老爺子道︰“多回來吧。”後邊的話他沒說,但是許家之人都明白,這個世界上,真的是還有許多事情是他們這個層次也還接觸不到的。許半生和他師父裝神弄鬼這事兒且不說,這神奇的武功卻是每個人都看在眼里,這已經足夠顛覆他們的三觀了。

    許半生沖著許老爺子鞠了個躬,道︰“多謝爺爺。”

    許老爺子擺了擺手,道︰“都出去吧,一會兒都過來吃飯。半生,你自己在外頭要多加注意。”

    許如軒和秦楠楠掩飾不住眼中的震驚,拉著許半生和李小語離開了老爺子這幢別墅。

    回到自己的屋中之後,秦楠楠立刻拉著許半生的手,上下的摸著,眼中毫不掩飾的是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是個武林高手。

    或許是因為知道許如軒和秦楠楠是許半生的父母,李小語在他們面前倒是沒有表現的像在其他許家人面前的冰冷。

    “阿姨,許半生是太一派的掌教真人,太一派在我華夏大地,于武功和術數兩方面,都是執牛耳者,您就不必懷疑許半生的實力了。”

    秦楠楠看著李小語,依舊難以置信的問道︰“半生,真的是這樣麼?”

    許半生苦笑著摸了摸鼻子,道︰“我說過,尋常幾個人是近不了我的身的。”

    許如軒和秦楠楠的三觀已經完全被顛覆了,若不是還有李小語在場,他們恐怕會讓許半生現在就給他們練練看看。

    “武功高也不說明什麼,你們兩個人一起生活,這衣食起居誰來照顧?”許如軒思忖良久,說了一句。

    許半生坐在沙發上,微笑著說︰“在山上,師父經常下山雲游。小些的時候,師父有個姘頭會上山來照顧我。十二歲之後基本就是我自己照顧衣食起居了。小語是我的貼身之人,這些她也都會照顧好我的。”

    許如軒和秦楠楠臉都黑了,許半生毫無滯礙的說出“姘頭”二字,再一度崩壞了他師父在其父母心中的形象。

    李小語卻渾不在意,在她看來,林淺真人這樣的高人游戲人間是正常的,而且林淺真人的壽命恐怕已經過了百歲,其生理各方面恐怕都不輸給二十來歲的小伙子,他這樣的人也不可能只對著一個女人生活。他們這些門派有他們的規則,世間的道德是約束不了他們的。

    又看了李小語兩眼,秦楠楠還是拉過許半生,附在他耳邊小聲的問道︰“兒子,你和小語姑娘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你師父讓你和她在一起所以你才……”

    許半生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扭臉看看李小語,很顯然,秦楠楠聲音壓得雖低,可李小語是什麼耳力,必然是一字不漏的被她听了去。李小語臉上些微的紅暈就是證明。

    “媽,你別胡說。我和小語今天也是第一次才見,她只是來完成一個約定,在我身邊保護我四年,使我可以心無旁騖的為自己尋找改命之法。退婚的理由昨日都跟你們說過了,你們怎麼連我都不相信?”

    秦楠楠也是面有赧然之色,她也是商界打滾多年,察言觀色自然不在話下。李小語臉上的紅暈落在她的眼里,她便也知道自己的話還是被李小語听見了。

    “小語姑娘,你別在意。我只是不清楚我兒子和你之間的實質關系罷了。你看,我們昨天才見過半生,今天他就說要到你那里去住。要不你陪著他在家里住幾日好不好?至少讓我們和他多處處。”秦楠楠理所當然的認為搬出去是李小語的主意,李小語這個女孩子,一看就是那種眼高于頂驕傲非凡的,秦楠楠覺得應該是她不習慣住到別人家里,自然也是開口求她。

    李小語並不太懂人情世故,秦楠楠真實的想法她並不知道,她只是秉承本心的說道︰“我一切都由許半生做主,他說怎樣就怎樣。”

    許如軒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然後許半生想了想,便也道︰“正好那邊也需要添置一些東西,我們就先在家里再住兩天,等和夏家解除完婚約再搬。小語,你一會兒把地址和鑰匙交給我母親,讓她派人去看看需要添置一些什麼。媽,您也別安排的太復雜,簡單一些,夠用就好了。我不習慣住的地方東西太多太亂。”

    秦楠楠答應下來,又道︰“我讓小彤收拾一下客房。小語姑娘,你有什麼要求只管提,把這里當家一樣。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客房?”

    李小語搖了搖頭,自然的說道︰“我和許半生睡一間房。”

    一句話,夫妻倆對于許半生和李小語之間關系的好奇心,愈發重了。

    看兩小的樣子,應該是真的沒有什麼私情的,但是也難說。都是適當的年紀,一個俊朗謙遜,一個美麗大方,相互吸引也是正常的。而且兩人之後要朝夕相對,日久生情怕是避免不了的。只是,這麼快就……真的好麼?

    許半生一看就知道夫妻倆琢磨的是什麼,趕忙擺擺手,道︰“這幾日不必了,你住客房就好,就在我的隔壁,真有事,那牆壁舉掌也就破了。我也正想說這事,以後住到你那里去,你屋里還要擺張床。你依舊睡你的大床,我睡小床便好。”

    許半生發了話,李小語就不再多說,緩緩站起身來,隨著秦楠楠一起去看客房了。

    兩個女人剛走,許如軒就抓著許半生低聲問︰“半生,這個小語姑娘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和妙然退了婚,我看這個小語姑娘是不錯的,而且和你又是同道中人……”

    許半生癟癟嘴,打斷了父親的話,道︰“爸,小語听得見的。這屋里任何動靜,都逃不過她的耳朵。”

    許如軒張大了嘴,“啊?”不免有些擔憂的看看樓梯。

    “小語所屬的門派,欠下師父一個很大的恩情,師父曾經救過她們派中的一個人。師父認為我這幾年需要身邊有個人,就要求小語的門派把她派到了我的身邊,給我做貼身保鏢。”

    “貼身保鏢?那不是跟古代的貼身丫鬟差不多?”

    許半生點了點頭,道︰“也可以這麼說,的確是差不多的。這四年里,我起居行動,都會跟小語在一起。但我們這四年就是主僕而已,你和媽不要亂猜了。小語練的功法最講究守身如玉,以後你們見面的日子也還多,千萬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許如軒感覺在兒子面前,自己反倒像是變成了一個孩子。

    “我只是覺得你和妙然那個丫頭之間有些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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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018 攜美登門

    許中謙一直在等著看許半生的笑話。

    一是他將要去夏家登門退婚,二是自己現在已經在蓉城的機場降落,在他看來什麼血光之災都是滿口胡言,若是連這都能算,那豈不是在商場上無往不利?

    許中謙感到最為可惜的,就是自己無法親眼看到許半生去夏家退婚之後,夏家是如何痛斥于他的。不過許中謙有個女朋友,也算是夏家的人。孔佩莉對他可謂是言听計從,只要許中謙不找其他的女人,許中謙的任何要求,她都會無條件的滿足。

    一大清早,孔佩莉就來到了夏妙然的家里,夏文瑞夫婦都有些奇怪,孔佩莉在夏妙然的兄弟姐妹之中,跟她走的絕不算最近的,這麼早登門,多少有些意外。

    而且頭晚許如軒就致電夏文瑞,說今天要來拜訪的。家里有客人,孔佩莉來的就有些不合時宜。

    不過始終都是一家人,既然來了,總不能讓她離開。

    夏文瑞便對孔佩莉說︰“佩莉啊,今天家里有客人來,你和妙然聊會兒記得早些下來。”

    孔佩莉明知這是許半生要來了,她其實也對許半生好奇的很,今天來到夏妙然家固然是出于許中謙的要求,可她自己對于許半生回來短短幾日,便搞出一大堆事情來的本事也著實好奇的很。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竟然會想要跟夏妙然解除婚約呢?夏妙然絕對是孔佩莉生平所見最驕傲的女孩子,從小到大,無論是學業還是其他,都超出同齡人老大一截。若非如此,她那叛逆的性格,恐早就不為人所喜了,就是因為她雖然不夠听話卻足夠出色,所以夏家依舊把她當成最寶貝的那個孩子。原本夏妙然想要解除婚約,孔佩莉覺得理所當然,可現在夏妙然罷手了,卻是許半生要來退婚,這是天大的不可思議。

    不止如此,孔佩莉還听許中謙說,許半生回來的第二天就要求自己搬出去住,而且還帶了個容貌氣質都絕不輸于夏妙然的女孩子上門。許中謙當然不會告訴孔佩莉自己吃癟的事情,而李小語展現自己的武功他父親也沒對他講,可即便如此,也足夠孔佩莉好奇的了。

    看著夏妙然完全懵然無知的樣子,孔佩莉心里也微微有些替她難過,也不知道一會兒許半生上門退婚,這個驕傲的少女會是如何的反應。她二十年來的驕傲,說不定會被許半生的舉動徹底擊成碎片吧。

    縱然事不關己,可是孔佩莉依舊替夏妙然擔著心,終究是自己的表妹啊。

    “妙然,剛才舅舅說家里要來客人?”孔佩莉出言試探。

    夏妙然道︰“許家昨晚來電話,說是許半生要來拜訪一下我爸媽。”

    “他一個人來?”

    “這我倒是不知道,不過听我爸的口氣,好像是的。”

    孔佩莉嘆了口氣,心道這果然是來退婚的啊,許如軒大概都是不好意思面對自己的老朋友,所以選擇了避開夏文瑞火氣最盛的時候。

    “他一個人來能干嘛啊?準姑爺要來給岳丈岳母磕頭?”孔佩莉假意猜測著,然後突然笑著說道︰“別是你打消了退婚的念頭,他卻跑來退婚吧?”

    夏妙然輕輕的在孔佩莉的肩膀上打了一下,嗔怒道︰“你這烏鴉嘴。”

    孔佩莉抓著夏妙然的胳膊晃了晃,又問︰“就聊聊天麼,你說,萬一許半生真的失心瘋要來退婚,你怎麼辦?”

    夏妙然依舊笑著說道︰“不可能啦,他為什麼啊?”

    孔佩莉暗嘆一聲,心說不是不可能,而是即將發生了,只可憐夏妙然還全不知情呢。

    “說不定,他和你的想法一樣,你是否足夠出色他管不著,可他不想被家里人左右這麼大的事情呢?”

    夏妙然想了想,雖然覺得以許半生那不急不慢的性子,應該不是做出這麼叛逆的事情來,許半生那天雖然穿的破爛,可表現出來的卻絕對是大家氣度,為人謙和有禮,說話做事都是慢吞吞的,這樣的人會行出叛逆之舉,夏妙然是絕對不相信的。

    但是孔佩莉說的也的確具備一定的可能性,她便考慮了一下,道︰“真要是這樣,那就輕松了,也省的我去做那個罪人。反正我也不想跟一個我完全不了解的人過一輩子,他好我好大家好。”

    孔佩莉心中再度嘆了口氣,心道要果如你所說那就好了。

    姐妹倆下了樓,吃了點兒東西之後,就听到外邊門鈴響了起來。

    夏文瑞夫妻倆也很想見見自己這個準女婿,和女兒不同,他們是從未想過要退婚的。當年夏文瑞和許如軒的妻子雙雙懷孕,預產期也差不多,兩人便開玩笑說如果是一對男孩兒就讓他們做一世的兄弟,若是一對女孩兒就讓她們做一世的姐妹,若一男一女他們倆就做個親家。

    可沒曾想夏妙然順利出生,許如軒的第三個孩子卻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胎死腹中了。

    原本兩家要是都順利產下胎兒,這可能也就真的只是個玩笑,偏偏出了這樣的事情,夏文瑞的心里也很是不好受。

    于是當秦楠楠一年之後再度懷孕的時候,夏文瑞主動找到許如軒,表示當日的戲言依舊成立,許如軒覺得這也算是個喜兆,想著給自己還沒出世的孩子沖沖喜,于是就徹底訂了下來。

    所以許半生才會在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有了一個比他大兩歲的未婚妻。

    本想兩家的孩子可以一同玩耍長大,許半生偏又和他的哥哥姐姐如出一轍,幸得老道士將其帶走,一晃十八年,終算是活了下來。這十八年,許如軒夫妻倆都沒見過許半生,遑論夏文瑞夫妻了。不過夏文瑞倒是也每年都能看到許半生的相片,知道這孩子生的倒是眉清目秀的。年歲長了,模樣兒長開之後,也隱約有幾分大家風範。單從外表而言,瘦弱是瘦弱了些,夏文瑞夫妻對許半生還是比較滿意的。

    夏妙然的母親王茜站起身來,給許半生打開了大門。

    剛一開門,王茜就愣住了。

    門外站著的,並不是許半生一個人。這倒是也正常,許家大少爺出門,听聞身體又比較不好,身邊跟個人是正常的。可是,跟著一個和他年歲相仿,且足以跟夏妙然爭奇斗艷的漂亮女孩子,就有些不正常了。

    王茜雖然依舊微笑著,可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些不對頭了。

    許半生倒是彬彬有禮的,略微彎腰,鞠了個半躬,微笑著抬頭說道︰“阿姨您好,我是許半生。”

    王茜對于許半生的表現很是滿意,只是眼神不免在李小語身上稍作流連。

    “你父母沒過來啊。”王茜將許半生和李小語迎了進來。

    一進門,屋里的人也都愣住了。

    因為不知道許半生這個山野村夫在山里呆了十八年,幾乎可以說沒接觸過現代文明,夏文瑞怕他禮數不周所以把家里的下人都打發了出去,以免許半生到時候替許家丟人也替他夏家丟人。現在眼見許半生一進門神清氣朗好一副風流俊俏兒郎的模樣,夏文瑞還覺得自己太小心了。

    但是很快,他的目光也停留在了李小語身上。

    無論從任何一個方面來說,李小語都是那種無可挑剔的女孩子。長相自不必說,夏文瑞一貫驕傲自己的女兒生的如花似玉,可是一見李小語,他也不得不承認李小語比夏妙然絕對不差。而且,李小語身上自有一股清冷的氣質,宛如一朵峭立山崖之上迎風不畏的雪蓮花。和夏妙然的氣質截然不同,卻都那麼的賞心悅目。

    若是在其他場合見到李小語,就算夏文瑞已經五十掛零,也絕對會驚為天人。可現在這個女孩子竟然是跟著許半生一起來的,這就讓夏文瑞的臉色不禁微微沉了下來。

    這是什麼意思?哪怕就算這個女孩子是你的師妹之流,今天你可是來拜訪你未來的岳丈岳母的,你帶著她來算怎麼一回事?

    夏文瑞當然不至于說出口,而夏妙然看到李小語,也是微微一呆。

    從小到大,夏妙然都是在一片贊譽聲中長大的,幾乎所有見到她的人,不論是平輩還是長輩,都會對她的容貌贊不絕口。她對自己的容貌是極具自信的,就算是那些紅極一時的所謂玉女明星,她也都並不覺得自己會比她們差,甚至她很清楚自己遠比她們更加美麗。對于她美貌的贊譽,夏妙然已經听的麻木了,也正因如此,她才會表現出堪稱特立獨行的個性,並且在各方各面都做到了極致。

    而現在,她看到李小語的第一瞬間,似乎就知道,自己這一生最大的勁敵出現了。

    李小語的容貌和氣質,都讓夏妙然感覺到了極大的危機,這在以往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夏妙然陡然想到表姐剛才問她的話,心里不免起了嘀咕,許半生帶著這樣一個女孩子來做什麼?他倒是挺有女孩兒緣的,這女孩兒他是在哪里找到的?他難道真的是來退婚的麼?

    一連串的,夏妙然問了自己幾個問題,卻都沒有答案。

    她不禁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孔佩莉,心里想著,孔佩莉不會根本就是知道許半生是來找她退婚的,所以才會問出那樣的問題的吧?

    可看到孔佩莉遠比她更加驚訝的表情,夏妙然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只是夏妙然卻並不知曉,孔佩莉之所以會表現出那樣的神態,卻是因為她也萬萬沒想到,許半生竟然會帶著李小語登門的緣故。而且,之前孔佩莉對許中謙的話並不完全相信,比夏妙然不遑多讓的女孩子?孔佩莉還沒見過,而現在見了真人,孔佩莉也不得不承認,李小語無論從任何一個方面,都足以和夏妙然抗衡了。
theo0929 發表於 2017-2-16 08:18
第19章 0019 山野村夫

    “夏叔叔,您好。我是許半生。”

    許半生同樣彬彬有禮的沖著夏文瑞鞠了個半躬,若非他身邊還站著一個李小語,夏文瑞絕對會將其視為自己女婿的最佳人選。

    夏文瑞站起身來,本想伸手跟許半生握握,卻想起昨晚電話里許如軒說到過許半生這孩子習慣比較特殊,不太願意跟人握手。這也是夏文瑞覺得許半生是個山野村夫的原因。

    “坐吧。”夏文瑞指了指沙發,許半生也不客氣,施施然坐下。

    坐下之後,他沖著夏妙然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夏妙然還沉浸于自己的小心思之中,見許半生對著自己微笑,她也忙回以微笑。

    帶著滿腹的狐疑,王茜去給許半生和李小語倒了茶水。讓夏文瑞和夏妙然感到愈發奇怪的是,李小語在許半生坐下之後,就側立于他的身邊,許半生好似也沒有介紹她的意思。

    兩邊誰也不開口,夏文瑞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原本許半生今天是來拜訪未來的岳丈岳母的,理當帶些禮物,然後夏文瑞客氣幾句,這局面也就打開了。可是許半生空手而來,還帶著個女孩兒,讓夏文瑞完全摸不清他是來做什麼的,也沒了寒暄的余地,一時間彼此沉默著。

    許半生也不著急,倒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整間屋子的布局,王茜端來茶水,他也只是微微一笑頷首表示,連聲謝謝都沒說。

    這里唯一知道許半生在做什麼的,只有李小語。

    剛才在進門之前,許半生其實就已經圍著整幢房子轉了一圈了,整幢房子的風水布局,以及周圍的大環境,現在都已經盡在許半生掌握之中。

    屋外的風水沒什麼問題,而且許半生看得出來,夏家在這方面是下了點兒功夫的。

    夏家的房子在鬧市區,前邊是個小區,這個院子就唯有他們一家而已。院子雖然是在小區的後方,緊靠著古城牆,卻剛好坐落在小區一角,微微突出去的一塊位置。旁邊另開了個門,倒是將這處院子和小區徹底隔開,進出也並不從一個門。

    從院子正門向外看去,隱約可見古淮河緩緩淌過,再遠些是隱隱的青山,天氣晴朗的時節,是可以看見一些青山蒼翠的。

    這里本不是什麼大格局,只是依托後方明代城牆,正門旁邊古城牆上的青苔都觸手可及,多少也沾染了古代帝王的王氣。而且明代吳東的古城牆有個傳說,相傳是沈萬三捐資所建,而沈萬三本是巨賈,他出資出力建造的城牆,其間自然蘊藏有利賈的氣息,這房子依托城牆,倒是可以緩慢吸收王氣和利賈之氣,這對夏家是極好的。

    而遠方的古淮河和翠翠青山,也有舒目張力之功,只是個二品的風水,卻不功不過,周正的很。

    但是就在青山和古淮河之間,有一幢高樓將其攔斷,若是虛眼遠遠望去,那高樓倒像是一把巨刃,生生將原本循環不息的山水二氣隔絕開來,致使二氣無法交匯,山是山,水是水,破壞了格局。

    這應當只是無意之舉,而夏家在建造這處院落的時候,顯然有懂行之人指點,知道那幢高樓斬斷山水二氣,並且形似巨刃會給夏家帶來煞氣。是以夏家這處院中一進大門,就有一座兩米多高的影壁,尋常人家是絕不會將影壁建的如此之高的。

    影壁正面一無文字,打磨的光潔如鏡,常人也只是以為住家懶的雕飾文字而已,實際上這影壁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擋住那幢高樓帶來的煞氣。正面無字的鏡面,恰好可以將煞氣反射回去。

    繞過影壁,是一個園景般的池子,中有假山一座,高約三米。池中活水流淌,假山上布滿青苔,甚至還種植了一些小型盆景草木,看起來這座假山就仿佛是一座縮小版的青山一般。

    站在其他角度當然看不出來,可若是站在大門之下,背部倚住了門,只要身高不超過兩米的人,基本上都能看到一個奇特的景觀。那形狀略顯奇特的假山,從這個角度看去,卻剛好將遠處那幢高樓擋的嚴嚴實實,並且正好和遠方的青山連接了起來。若是不那麼仔細去看,甚至會覺得這假山本就是和青山連為一體的。而假山下方的活水,也恰好跟古淮河餃接起來。這假山和池子,分明是風水大師的杰作,哪怕是許半生,看到這奇思妙想造就的鬼斧神工,也微微頷首,覺得即便自己出手也未必能做的比這更好了。

    院子之中的風水是沒有問題的,現在許半生就是在觀察夏家屋內的風水。

    一看之下,倒是也格局方正很是妥帖。想來也是,外邊既然有大師出手,無論如何也不會忽略了屋內的風水。許半生打量這番,也不過是保險起見罷了。

    在這樣的風水布局之下,只要夏文瑞沒有往家里拿回什麼極度邪穢之物,基本上夏家的問題就並不是出在這里。

    許半生喝了口茶,剛想開口,夏妙然卻因為長時間的靜默,覺得自己有必要打破這種局面,搶先一步開了口。

    “許半生你不給我們介紹介紹你身旁那位女孩子麼?”

    許半生微微一笑,將手中茶水放在茶幾之上,搖了搖頭道︰“你們不必管她,當她不在就好了。”

    這叫什麼話?夏文瑞簡直就想斥責許半生一番了。

    王茜和夏妙然也是莫名其妙,不明白許半生這話說的算是什麼意思。

    “夏叔叔,您家這院子,應當是請過某位高人布置過的吧?我猜您樓上的主臥之中,應該還有一尾金鯉,不知對麼?”

    夏文瑞一愣,心道都說許半生是被一位老道士接去,許如軒和秦楠楠將其視為老神仙,許半生說的這話,若不是有人早將他這院子的情況告知于他,看來他那位師父倒真可能是位高人。而許半生,顯然也承其衣缽,在風水堪輿方面,有著不錯的造詣。

    夏文瑞本就是相信這些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建造這處院子的時候還專門請來一位大師幫忙布置了,于是便道︰“你猜得不錯,是你父母告訴你的麼?”

    許半生搖了搖頭,道︰“我父母並不相信這些,我對此卻略知一二。我還想請問夏叔叔,您最近有沒有淘到什麼珍奇的古董,將其帶回家中?”

    夏文瑞一愣,心里對于許半生來自己家的目的更加迷糊了,卻搖了搖頭說︰“我是喜好收藏不假,不過最近兩年都沒有新添什麼收藏了。”

    許半生點了點頭,暗忖,夏文瑞這兩年生意走下坡路,牽涉甚廣,沒有旁騖也是正常的。

    腦中思索,許半生手里便掐了幾個手訣,而後又問︰“確切點兒問,應當是三年左右的時間,那時您可有淘到什麼珍奇異寶帶回家中收藏?”

    夏文瑞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三年前的事情,他哪里還記得那麼多,這許半生也不知道是來做什麼的,帶了個女孩子來不說,卻只字不提和夏妙然的婚約之事,反倒跟他探討起他家的風水和收藏。夏文瑞對許半生的好印象,幾乎喪失殆盡了。

    “三年前的事情,我哪里還能記得。從前我收藏頗多。半生吶,我想你今日登門,應該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們說吧?”說罷,夏文瑞看了看自己的女兒,意思很明顯,這是提醒許半生該說正題了。

    許半生卻不急不躁,擺了擺手,道︰“這個不急,夏叔叔您還是好好想想,三年前究竟淘到過些什麼特別的物件。”

    夏文瑞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哼了一聲,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卻發現茶水早就涼了,心中更加不滿。

    王茜也是緊皺起了眉頭,她對許半生也是半點好印象都沒有了,這個孩子,忒不知進退,你今天來,難道是跟我們討論我家的風水來了?就算你師父真是個高人,你才幾歲,你對這些能懂多少?

    夏妙然也對許半生的表現完全無語,但是她見許半生堅持,想起在機場發生的事情,心里不免還是多少有些相信他的。

    幫著自己的父親回憶了一下,夏妙然開口道︰“爸,我倒是想起來了,三年前你曾經帶回來一個唐三彩,當時剛好是我媽的生日,你送給我媽的生日禮物。”

    夏文瑞點了點頭,也想起了那件唐三彩,的確是距離現在三年左右,而女兒的話,讓他想起,自己的妻子再過幾天又要過生日了。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這和半生你有什麼關系麼?”

    許半生點了點頭,心道便是落在這東西上了,于是又問︰“不知道夏叔叔能否把這件唐三彩拿出來給我看看?”

    夏文瑞極度不悅,心說你到我這兒淘寶來了還是怎麼著?哪有一上門正事兒不提,卻要欣賞主人家的收藏的?

    “如果我推算的不錯,夏叔叔您應當就是三年前得到這件唐三彩之後,生意上就停滯不前了吧?隨後更是接二連三錯失了幾樁生意,十八個月前,您的資產也開始縮水,您一些老朋友也開始出事。”

    夏文瑞原本已經不耐至極,可是許半生的話就像是有某種魔力,不由得他不跟隨著許半生說的時間節點去回想。然後,他愕然發現,許半生所說的半點都不假,而且時間節點也完全正確。

    心中不免大駭,心道難道是因為那件唐三彩影響了我家的風水?眼神不免就望向了王茜,王茜明白丈夫的意思,站起身來,朝著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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