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異世龍蛇 作者:劍扼虛空 (連載中)

 
V123210 2017-2-27 14:10:0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2 67265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11:35
異世龍蛇 名傳淮上 第二十六章 轉移

    軍營巨大的營盤外,十數里方圓外有著幾處村邑。

    其中一個畢竟偏僻的村子裡,茅屋草舍土房零散的分佈著。

    東門廷看了看愈來愈炎熱的天氣,再看這眼前的土屋,微微嘆了口氣。

    生活條件也太差了些,如果換成過去,他絕不會在這種地方久住,但今次是沒辦法,上方下了死命令,甚至還難得的派遣了兩位地主上德一等的祭司過來協助,只為獲取淮上聯軍一切情況。

    尤其是關乎此次淮上聯軍主帥蛇余公子及他那隻無當軍的情報,更是列為重中之重。

    所以,哪怕再不願意,他也得來。

    不止他來,淮上技擊營精銳也是雲集,更還啟用了十年之間陸續潛入淮上各國大夫家的武士。

    「是東門大人嗎?」土屋裡傳來一聲問詢,是上德雅正祭司。

    「唉!」東門廷隨口應聲道,推開吱吱嘎嘎作響的木門,進入的房內:「上德祭司,我給你打了些井水過來,趁著還冰涼,祭司大人喝了也可解一解渴reads;。」

    將手中木碗遞了上去,東門廷無奈道:「鄉間山野之地,什麼都沒有,也就這口井水還算甘甜了。」

    上德雅正伸出一雙滿是繭子的手,接過木碗,將水一口飲盡,略微舒緩,道:「有吃餓不死,有喝就渴不死,還有這土屋可以遮風擋雨,這已經是不錯了。」

    「東門大人,請坐。」

    東門廷在房中坐下,看向上德雅正,道:「上德祭司似乎和我昔日所見神廟任何祭司都是不同。」

    上德雅正笑道:「我地主神廟,提倡德之一字,厚德載物。造福蒼生。」

    「在許多年前,我主由岱岳成為地主時,像我這樣的祭司是很多的。正是在那些祭司們斬荊棘、曝霜露的帶領下,昔日的蠻夷之地。方有如此風光,大蔡任何一邑,已經不下於昔日之中原。」

    「只是可嘆,事到如今,我這樣的祭司,竟是已成為少數人了,並且還在越來越少。」

    「或許若干年後,再也不會有像我這樣的傻子了吧。」

    東門廷佩服道:「地主神廟。恐怕也唯有大人可當得起一個德字了。」

    上德雅正在神廟中,為人冷嘲熱諷,言他自命清高,今日得東門廷一讚,心下不由一喜,道:「當今國內大夫、國人多尚空談、大言,又享樂奢靡之風日盛,也虧得有東門大人您這等不避艱苦肯付諸於實事之人,我大蔡方還能有此國勢啊。」

    東門廷頓時滿臉笑意,卻見上德雅正面色忽的微變。猛的看向數里外的軍營方向。

    「上德祭司,發生了何事?」

    「剛才淮上聯軍軍營中升起一股令人心悸的浩大之力。」上德雅目光凝重道,話才說完。他的身體又是一震,面上帶著驚懼,對東門廷道:「東門大人,與我同來的雅韻祭司,剛才在軍營中被人斬殺了。」

    「怎麼可能?」東門廷驚呼道:「上德雅韻祭司此去軍營,乃是去拿營中潛伏技擊營武士的情報,按照約定,我技擊營武士會將相關的布帛,放置於指定的地下坑洞中。」

    「雅韻祭司去拿。根本無須浮出地面。」

    「天下間,難道還有人比地主祭司更擅長於地遁。還能在地下戰鬥不成?」

    「不好。」東門廷隨即道:「之前諸般佈置,甚至不叫潛伏者向外傳情報。而是由祭司大人親自去取,我皆是力求隱蔽,乃為不使淮上聯軍發現。」

    「可是如今淮上竟有能人發現雅韻祭司,並且將他擊殺,很顯然我技擊營行事已經暴露?」

    「雅韻祭司,我們必須盡快離開此地。」

    上德雅韻道:「東門大人於此地可還有其他去處,我可以地遁之法攜你同去。」

    東門廷道:「祭司大人且稍候,我去通知我技擊營武士離開,減少活動,更不去與營中已潛伏者聯繫,以免將他們暴露,只要他們不暴露,我們須獲取的情報,總是有機會可以得到的。」

    東門廷匆匆出了土屋,片刻後村邑中一陣小慌亂。

    不久,他就匆匆回來,對上德雅韻道:「祭司大人,此去往西北方向二十里有一處小山谷,我技擊營為此事專門在那裡設了個安全據點,有勞上德祭司了。」

    上德雅韻聽著,毫不猶豫的運轉法術,以遁術之力將兩人牢牢包裹,然後往下一沉,便往西北方去了reads;。

    東門廷和上德雅韻走後盞茶時分,村邑上空極速飄來一團雲霧。

    稍後,雲霧落下,現出一頭蛟龍之形。

    龍頭站著三人,身軀後段更有一位祭司,還有十餘位武士,皆是軍中好手。

    王越感知著地主神力遠去的氣息,道:「地主祭司或因同伴為申兄所斬殺而被嚇跑,不過其既在此駐紮,此地必有與技擊營相關活動的跡象,你們先去村中探查一二。」

    「諾。」趙午自龍頭下來,立刻帶著武士進入村中。

    「這邊你去,你去那邊。」

    「家家房屋都須仔細看看。」

    十餘位武士分頭行動,各自敲門,但門中皆無人應,有武士敲得頗不耐煩,索性一腳踢開,破門而入,便發現,此等白日裡屋內卻並無人在,其他武士紛紛效仿,衝進房屋,竟都是如此。

    就於這時,村落一角的房屋裡,傳來武士一聲驚呼:「大人,有發現,你們快來看。」

    趙午急忙趕去,進入房屋一看,只見房屋的角落裡,躺著一大堆的屍體,男女老少皆是有之,竟被層層疊疊如同柴火般被整齊的碼的老高,看數目竟不下二三十人。

    此時天氣頗為炎熱,屍體看起來都是死去數日,已經開始腐爛、生蛆,房屋內鬱積出驚人的惡臭。

    「大人,這裡也有。」

    趙午滿面陰沉,的在武士引領下走到不遠處另外一處柴房,看柴房裡面與剛才房屋差不多。

    看著此景,彙集過來的武士眼睛都是紅了。

    一位武士咬牙切齒道:「可惡的蔡國人,竟將這座小村子的人都殺光了,我們絕不能放過他們。」

    「公子來了,公子過來了。」

    「趙午,此事你如何看?」王越面色如常的看著,對趙午問道,倒是一旁公輸榆從未見過這麼多死屍,尤其還是身上已經腐爛、生蛆,更有驚人惡臭者,就忍不住就嘔吐起來。

    「公子。」趙午過來道:「都是武士出手,下手極狠,一擊斃命。」

    「以我推斷,事情應當是發生在數日前的一個晚上,技擊營的人一家家的摸,卻是殺的乾淨利落,很多人死時臉上連恐懼都沒有,顯然是死在睡夢中。」

    他又指著其中一具屍體:「這位應該是本村邑的武士,死前曾經反抗過,可惜他武力有限,或者說對手太多,且皆是老手,於是僅在一瞬間,他身上受得三創,最後被一劍梟首。」

    「的確是如此。」王越隨意看了一眼道。

    趙午繼續道:「技擊營將此村邑中之人殺光,顯然是將此當作臨時之據點,先前我們未到來時,內裡或有不少技擊營的武士在此駐紮,地主祭司地遁之術,並不能攜太多人遠走。」

    「在此駐紮的武士定然只能四散逃逸,此刻或許就在周圍道路及山林裡。」

    「這真是太好了。」同來的武士冷笑起來,道:「來之前公子就著我們通知了二十乘兵車,如今已經在封鎖此片區域的路上,他們一個都休想跑出去。」

    王越點頭道:「今天下午,就且先將此群逃散的技擊營武士都拿下,另外軍營中的也不放過,至於那位地主祭司,白日裡就讓他在新去處稍稍安安心,晚上等其鬆懈了我們再去找他。」

    ...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11:35
異世龍蛇 名傳淮上 第二十七章 招納

    在村落中呆了片刻,又搜尋了一番,再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王越就再次駕著墨虺攜著眾武士升空而起,在高空開啟了鷹眼術,向下方山林和小路中看。

    「公子,那裡有一人,那裡也有一位,此地村落中之人盡被殺光,這二人定是技擊營的人。」趙午得過王越所賜一枚鷹眼,也可施此術,才片刻就接連發現兩人。

    王越當即叫墨虺向下撲去,下方其中一人是作村民打扮,本在林間走的並不及,但隨著墨虺下落靠近,如同驚弓之鳥,一個縱躍就上了樹,接連幾個彈跳,極速往不遠處一片密林去。

    密林不比小樹林,巨大的生物進不去,此位武士倒是打的好主意,但墨虺須臾就落至他上空。

    「拿下。」趙午一聲厲喝,後方乘於墨虺身上的一位武士自半空直接落下。

    他竟是一位上位武士,才落至半空,就凌空催出一道氣勁,朝下方大片樹梢衝擊,稍稍減去衝力,足尖一點就在樹上穩穩站住,攔在了技擊營武士的前方。

    此位武士在樹梢奔行間,竟趁他立足未穩,毫不猶豫的拔劍而上。

    上位武士冷冷讓開,劍都未拔出,就沖身靠近重重一擊,技擊營武士身形一震,一頭就往樹下掉落,卻被他單手一抓,拿住了脖頸如提一隻貓狗吊在半空。

    「將他身上一切可能用於自我了斷的物品都卸下,牙齒、頭髮、耳朵都不放過,再除去他以氣力內爆之能帶回營中前集合。」王越一聲吩咐,墨虺隨之再次高速升空。

    接下來,墨虺不時起落,每一次落下。就放下一位上位武士。

    等到放下第六位,下方山林中,以鷹眼視野已經再找不到任何其他人形的存在。

    盞茶時分後reads;。放下的上位武士陸續提著人回到軍營前。

    「公子,六位技擊營武士。除卻兩位見逃脫無望服毒自盡外,其餘人盡在於此。」

    王越淡淡看了一眼,道:「所有未死者,都嚴加看管,嚴刑拷打並分開審訊,叫其交代出營中潛伏者。」

    「諾!」幾位上位武士立刻領命而去。

    又對隨行祭司道:「傳本公子命令,令之前封鎖要道的兵車人員,去往村邑處理屍體。再將蔡國技擊營於我軍營周邊所造之慘案,通報全軍,須叫任何一位武卒都知道,以激對蔡國人之同仇敵愾之心。」

    「諾!」隨行之祭司,即刻以與全營諸軍祭司聯繫,將此信息傳達了出去。

    將一切事情安排妥當,王越就將此事放下,依舊返歸帥帳處理軍務。

    臨近傍晚時,趙午飛快入得帳中,欣喜道:「公子。按照公子分開審訊之法,除卻一位技擊營武士死硬,哪怕嚴刑拷打都是無用外。其餘三位技擊營武士都已經陸續招供。」

    「趙午你這般欣喜,想來招供的內容頗為滿意了。」王越放下手中事道。

    「不錯。」趙午笑道:「此三位武士陸續招供出營中幾位十數年前就潛入淮上,為呂裡大夫等大夫家臣武士者,此數人我皆以命人拿下,目前正在審訊,以期得到更多情報。」

    「另外,還有一位武士交代,技擊營在此地方圓一舍之內,似乎還有一處駐點。個中淮上技擊營中精銳好手雲集,專門負責我淮上聯軍事。」

    「可惜他於技擊營中地位略低。並不知道此地的準確位置。」

    一舍就是三十里,王越感知了下午轉移逃離的地主祭司。心下頓知此人所在,或許就是技擊營那處駐點,便道:「無妨,此處駐點,本公子已知之。」

    「趙午你即刻去軍中,召集一隊武士。」

    「今晚用過晚食之後,叫他們在校場集合,隨本公子一同前往剿滅技擊營此駐點。」

    「諾。」趙午一個拱手,正待離去,卻回頭問道:「公子,技擊營那三位招供了的武士如何處置?」

    王越冷聲道:「此三人乃是技擊營的精銳,都是中位武士,且相對熟知間作之道,殺之可惜,或可轉化吸納為我蛇余家為用,技擊營此等暗間勢力,將來我蛇余國也是需要建立的。」

    「正好此時離晚食還有一段時間,你將他們帶至偏帳,本公子要見他們一見。」

    「等等,將那位死硬不肯招供者,也與他們一同帶上來。」

    「唯!」趙午離去後,王越往一旁偏帳去,很快就有一隊武士將四位技擊營的武士押過來。

    「公子,所有人等都已帶到。」趙午看向一旁:「見到我家公子,還不跪下。」

    兩位武士直接就跪倒在地,另一位稍稍猶豫,最後還是一同跪倒,唯獨一人挺直著腰桿,傲然看著營中,趙午一聲冷哼,道:「這位武士的腿骨很硬,來位武士幫他鬆鬆骨頭。」

    立刻就有兩位武士走到他身後,抬腳就是各自一踹,這一踹用力極猛,武士再也繃不住,腿腳一彎,隨即肩上又被用力往下一按,猛然就跪倒在地,膝蓋壓的地面一顫。

    王越微微點頭,目光驟轉凌厲,如刀鋒般在四人身上掃過,刮的其中兩人身體齊齊一顫。

    最後目光落在剛才不肯跪下者身上reads;。

    只見他渾身是血,身上隱隱還散發著一股燒豬腳的臭味。

    這人卻是毫不畏懼的迎過來,冷哼一聲,王越微微點頭,眼中流露出幾分欣賞之意。

    他在這位武士眼中看到了覺悟的光,一看就知,這人已經無懼於一切,不過對於敵人中的這等人,欣賞歸欣賞,王越知其思想不可扭轉,對待的態度只有一個殺字。

    「你們三個,想死還是想活。」回轉目光,王越對另外三人道。

    「想活,我想活,公子饒命啊,我已經全部招了啊。」一位武士頓時聲淚俱下,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旁邊的武士看了看王越,無比恭敬道:「只要能夠活命,小人可以為公子做一切事。」

    「你呢?」王越問的是之前下跪前稍稍猶豫的武士。

    這位武士年紀不大,看起來還是個少年,此等年紀能成為中位武士可稱的上不凡了。

    「我,我也可以為公子做一切事。」少年中位武士稍稍猶豫就答道。

    「願意為我做一切事。」王越笑著重複了一遍,對他身後的武士道:「替他鬆綁,再給他一柄劍。」

    立刻有一位武士隨手一劍,將他身上綁縛卸下,將一柄青銅劍交到他手中。

    被鬆了綁,接過青銅劍,少年中位武士不明白王越何意,頓有些不知所措。

    「既是可以為本公子做一切事。」王越冷笑道,指著之前不肯下跪者道:「那就給本公子殺了他,他死了你就可以活,並且可以為本公子效力,來~日前途不可限量。」

    「什麼,殺了他。」少年中位武士不可置信道,看向之前不肯下跪者,掌中青銅劍不覺就握緊了。

    「怎麼,才說可以為本公子做一切事,現在就後悔了?」王越冷聲道,兩眼凝視著他,寒光爆射,見他不動,就看向左右道:「左右何在,將他予本公子拖出去。」

    「等等。」眼看著後面兩位武士過來,少年中位武士急聲道:「我殺,我殺就是了。」

    他慢步朝之前不肯下跪的武士挪過去,猛的一個躍起,竟朝王越攻了過來:「我殺了你。」

    「刷!」一道電光閃過,鮮血噴濺。

    少年的頭高高拋起,無頭屍身栽倒在王越身前,趙午面無表情的在一旁收劍。

    「啊!」磕頭搗蒜的武士一聲淒慘的尖叫,另一位武士也呼吸急促,面色一陣蒼白,王越冷冷看過來,道:「你們兩個,也想學嗎?左右與他們鬆綁,誰先能殺了那位武士,今天誰就能活。」

    兩位武士的綁各自被鬆開,磕頭搗蒜者看了看旁邊的武士,身形稍稍前傾,等到劍一遞到手中,立刻就朝前衝去,感受到左右並無人搶出來,他面上露出了喜悅,抬手一劍就往那不肯下跪者遞去。

    「噗嗤。」劍刃入體,磕頭搗蒜者身形微微一震,他不可置信的回過頭去,看向身後的武士。

    「你。」他勉強吐了個字,想說些什麼,身後的武士卻隻手一擰,然後大力將劍抽了出來,任由他倒在地上,看也不看他,便大步向前,走到不肯下跪的那位武士面前,毫不猶豫的將劍揮出。

    帳篷中一片寂靜,唯磕頭搗蒜的那位武士身體還在一顫一顫,鮮血流出發出咕咕如同泉水的聲音。

    「槐下人,武士風海願為公子效力,為公子做一切事。」

    ...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11:36
異世龍蛇 名傳淮上 第二十八章 兵家

    「好。」帳篷中,稍稍一靜之後,王越道了聲好,饒有意味的看著風海,對趙午道:「真是想不到,蔡國技擊營還有如此人才,竟未能在其中謀到高位,只能為一小卒,這委實有些屈才了。」

    聽王越此言,下方殺人後跪倒在地的風海大感意外。

    他為人陰狠,手段毒辣,在技擊營中風評向來不好,雖有些本事、才能,卻因廣受同僚排擠、忌憚,所有人都言他無能,以至於縱將事情做的再好,也難得重用,但凡有什麼好事,也都與他無關。

    這些年來,他實在是過的憋屈reads;。

    今日為敵所擒,他為求活命身上已打上了背主之烙印,剛才又展露了陰狠毒辣之手段,環顧左右,帳內幾乎所有武士都向他投以他無比熟悉的厭惡和忌憚之目光。

    本以為今日雖僥倖能夠活命,未來也是勉強苟活,卻萬萬沒想到,竟在王越口中聽到「屈才」之評價。

    他心中如此想著,便聽王越對他道:「剛才本公子許你活命之機,你也確實做到了,而今自當言出必踐,給你一條活路,但在此之上想要過得好,你還須對本公子有價值。」

    武士風海深吸了一口氣,問:「那若我對公子價值大呢?」

    王越深深凝視了他一眼,道:「那就看你的價值有多大了。」

    風海想了想,道:「整個淮上技擊營之種種,於我眼中無任何秘密。」

    王越點了點頭,對一旁趙午道:「此人當有幾分能力,就暫歸你手下聽用。」

    「就叫他協助處理技擊營等陰暗事吧。」頓了頓,又問:「你可會忌憚他之陰狠及反覆?」

    趙午淡淡掃過風海一眼,笑道:「此人在我手中掀不起風浪。我只怕他能力不夠。」

    得趙午此回覆,王越頷首,對風海道:「本公子不管你過去如何。」

    「在我之麾下。你能為本公子創造多大價值,我必與你等價回報。你熟悉蔡國淮上技擊營,若能助本公子將其勢力盡數斬斷,來~日委你一地技擊營此類組織之重任又何妨。」

    風海呼吸變得急促,不待王越說完,便道:「風海必不負公子之托。」

    「本公子不信大言,唯見實行。」王越冷聲道,又對趙午說:「此人就交給你了。」

    說罷王越便徐徐起身離了偏帳,稍後就有武卒進來清理地面。將屍體抬出,又鏟開地面染血之土換上新土,片刻之後將一切處理乾淨,偏帳中好像什麼也未發生過。

    出得偏帳,王越回帥帳稍稍整理,略微感知著遠方已經停留的地主祭司,心知今夜他與那處淮上技擊營駐點必定難逃覆滅,而有風海這等人,整個淮上技擊營步其後塵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些已經不須他費太多的神,真正需要費神的事。還是此次北上與蔡國之決戰。

    按照今日申國公子齊帶來的消息,此次他的對手,可不是什麼一般人。隨便出手,並未費多大兵卒和力氣,就將申國幾至於覆滅之境,那為數倍兵車力量圍攻的象國又還能撐多久呢?

    這樣看來,留給淮上和他的時間已經不多。

    但他和公子齊說的話也是事實,數千乘兵車從動員、到整訓加上後勤民夫,以他此時之能,於軍制諸般調整,加上淮伯在淮上水運之便利。一個半月都已經是極限了。

    而換成其他人來做,此等大之戰事哪怕準備半年乃至更長時間都未必夠。如此正想著,帳外為他傳令的淮伯祭司忽的進來。對他拱手道:「陶國等幾位國君、大夫傳來消息,想請公子一同就晚食。」

    王越一聽便知,許是申國那位公子齊下午時已將申國的消息在營中傳遍,國君和大夫們知此局勢變幻,或想聽聽他之意見,便道:「回報他們,本公子馬上就來。」

    淮伯祭司退出帳外,王越稍作收拾,又派人叫來申到和公輸榆,一行三人便往各國國君、大夫處去。

    篝火熊熊燃燒,將架在上面的羊烤的肉香四溢,庖廚不時將它翻動,放上有限的各色作料,使得香氣更加誘人,聞著就覺食慾大增,不遠處的露天空地,鋪著許多草蓆,草蓆上有序的擺著几案reads;。

    王越到來時,各國國君、大夫早已經在几案前等待。

    目光掃過整個晚食場地,他微微意外,申國派來求援的那位公子齊並不在其中。

    「蛇余公子。」「公子。」「蛇余公子來了。」

    見王越到來,大門們急忙起身打招呼,王越也一一回禮。

    陶國國君親迎了上來,正待說話,卻看到申到,面上微微疑惑,道:「蛇余公子身邊之人,寡人皆已熟識,這位卻頗是陌生,面上看起來倒有些像今日過來求援的申國公子齊?」

    「國君眼力無差。」王越笑著介紹道。

    「此位是我昔日舊友,申國公室子申到,因與公子齊乃是同宗,故而有些面似。」又道:「申兄乃是法家名門高弟,能力天下少見,所以專程延請而來,為我聯軍軍法顧問。

    「將來我蛇余國復國,他便是我國專職司法事的司寇。」

    聽王越一番介紹,陶國國君道:「身為法家學派弟子,能為蛇余公子稱道,甚至延請以為未來蛇余國司寇,申先生想來才能無虛,卻是比他那位同宗兄弟公子齊不知強上多少了。」

    王越點頭道,看向左右:「聽國君說起公子齊,我也正好有所疑問,我見各國國君、大夫皆在此就晚食,那位公子齊既然至我營中,他卻為何不在呢?」

    一聽公子齊之名,旁邊傳來一聲輕笑,呂裡大夫走了過來,道:「公子就別提公子齊了,也不知申國國君是如何教養得他,如此年紀還不甚懂事,更不知其為何竟派他這等人來向我淮上求援。」

    「今日他不止是在我等面前言出無狀,還道我淮上各國國君、大夫有眼無珠,竟選公子這等連馬軍都不知何物者為聯軍統帥,此簡直是將我淮上所有貴族都得罪。」

    「我等未將他打出去,就已經算是看在申國國君的面上了。」

    頓了頓,呂裡大夫朝王越拱手一禮道:「不過公子齊卻也為我們帶來了申國的消息,聽說他是先見了公子,想必關乎申國事,公子已經事先得聞,卻不知對此等情事有何看法及應對方略?」

    一瞬間,場地中諸人一切商談交流都暫歇,目光都彙集了過來。

    王越笑道:「不知各位國君、大夫對此事如何看法?」

    景國國君苦笑道:「我等能有何看法?此次蔡國兵車之動向、戰法與舊日各國兵事規制完全不同,使我等所學彷彿全然無用,委實令人震驚,幾叫寡人有少時學習兵略聽師長說起昔年越荊之戰之感。」

    「不錯,此兩戰雖戰事過程有不同,但神卻極似。」呂裡大夫接口道:「兩國同樣是採用了前所未有的戰法,並且一經使用,就取得了無比巨大之戰果。」

    「昔日越國以弱勝強而敗荊國,今日蔡國只以少量兵力,幾乎無損將申國攻至破家滅國之境。」

    他看向左右,疑惑道:「也不知此戰究竟出自何人之手?據本大夫所知,蔡國老一輩的各大夫中,皆是守陳規者,並無此等厲害人物?難道也是如蛇余公子這等年輕英銳?」

    陶國國君想了想,忽道:「恐怕非是什麼年輕英睿,而是吳氏兵家之輔佐啊。」

    「什麼,吳氏兵家?」「昔日輔越王奪位登基繼而敗荊的吳氏?」陶國國君一言,頓時場中人人皆驚。

    ...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11:36
異世龍蛇 名傳淮上 第二十九章 加快

    陶國國君點頭道:「昔日越國敗荊,越王身旁有一文一武兩位卿士輔佐,為文者陶赤乃是我陶國公室旁支出身,其人擅長貨殖,乃為當時天下貨殖行會行首。」

    「另一人就是出身越國吳鄉創立兵學一道的吳氏子吳落。」

    「越國敗荊後,陶赤功成身退,去了越國國相之位,依舊貨殖於天下,後來以貨殖行會為基,創立了貨殖學派,如今其後人乃是貨殖學派之派主,我陶國產制的陶器,多由貨殖學派和其關聯商會、商團承銷天下。」

    「至於吳落。」陶國國君稍微一思,便道:「吳落雖通兵學,卻不明權謀政事。」

    「聽先王言,陶赤公去相時曾與吳落一言,道他所以去相遠離,乃是昔時越王之性,乃可同甘苦,卻不可久共富貴,並也勸吳落也是罷將離去。」

    「但那吳落卻不信,又自許功高能大,以為越國要問霸必定是離不了他,行事頗有些招搖,結果越發為越王所忌,後便尋了個機會,以一杯鴆將其於殿堂之上毒殺reads;。」

    「原來越王於越荊戰後誅殺功臣之背後是此等緣由。」呂裡大夫恍然道,又是一嘆:「只是想不到一代兵家,學派創始之派主,竟落得此等下場,後來越蔡爭霸失利,想必也是由此越王自斬一臂而導致吧。」

    陶國國君道:「不僅是如此,吳落為越王賜死,但其後人卻借貨殖行會之能,自長河出海北上,安家落腳之處便是蔡國,不久後的越蔡之爭,吳氏一族為復家仇。個中必定出力不少。」

    「此次蔡國兵車之動向,於戰事之謀略,與過往截然不同。乃頗有吳氏之風。」

    「是以寡人猜測,蔡國今日當是得了吳氏之助。」

    說完。他便轉頭問王越,道:「若蔡國真是得吳氏之助,公子可能應對?」

    「是啊,若蔡國真得了吳氏之助,公子可能應對?」諸大夫也皆問詢,面上都是一副擔憂之相。

    王越笑了笑,卻並未直接回答,只道:「關乎申國變局。今日本公子有所思考,已然有了應對之法,各位國君、大夫切勿擔心,只須繼續將會盟聚兵、整軍之事做好則此戰必勝。」

    「不過因為形勢變化,我卻有一提議。」

    「公子請說。」陶國國君道。

    王越道:「按照今日申國之局,我認為申國與象國於蔡國兵車之下,已經堅持不了許久,留給我淮上聚兵、整軍之時間已經不多,所以關乎整軍一事還須加快。」

    「什麼,還須加快?」呂裡大夫疑惑道:「公子。依照你對聯軍諸部的全新設置,又有淮伯祭司通信協調以及淮水水運之便,如今我聯軍整訓及準備之速已經是前所未有。如何還能繼續加快?」

    王越想了想,道:「按照原本之設想,此次聯軍之整訓,尤其是十萬常備精銳武卒,乃當自淮上各地國君、大夫之常備軍中選出,此卻必須等至各地兵車彙集才可進行。」

    「本公子建議,就不等各地兵車彙集了,可直接以如今已然彙集的近千乘兵車編練新軍,這樣就可以省卻許多時間。而關乎後勤供給等諸事,也當以供應此千乘常備精銳為優先。」

    「那其餘兩千乘兵車呢?」

    「其餘兩千乘兵車。乃是舊軍,在本公子之作戰計畫中。並不承擔主力。」

    「他們只須能夠結硬寨打呆仗,守住我軍後路後勤就可,我聯軍精銳攻出淮上一段時日才須他們出場,所以其稍稍滯後也是無妨。」

    「除此之外,我無當軍士在派出人手整訓聯軍武士教導隊之同時,其餘軍士皆可直接充任精銳聯軍教導總隊,將各軍士派駐聯軍各百人隊,直接對聯軍武卒進行訓練。」

    「如此,聯軍之將官、軍官以及聯軍每一位武卒,近日起就可展開同時訓練,一旦訓練的差不多,再由總參謀部直接對其編組,可將各將官、軍官分派至於聯軍各軍中。」

    「這樣再整訓些許時日,聯軍就可初步成型。」

    頓了頓,王越繼續道:「按照我無當軍成軍之經驗,只要後勤糧草皆準備好,或不須一月此軍就可北上,然後於行軍過程以及攻入蔡國後以小戰使此軍徹底磨合成軍。」

    呂裡大夫微微皺眉,他如今主管聯軍之後勤,對於後勤事最是瞭解。

    聽王越之計畫,確實是可行,但卻依舊有些疑問,便道:「公子之計畫是不錯,確實可以大為加快聯軍成軍之速,但是公子要求的精銳聯軍各類標槍、大盾,此時卻還不齊reads;。」

    「此等狀況下,公子如何整訓新軍呢?」

    王越笑道:「裝備暫時不齊也沒關係,本公子無當軍之戰陣,最核心之要義不是其他,而是紀律和陣型,在裝備未齊之前,可先期展開紀律和陣型訓練,同時也可行軍和體能訓練。」

    「至於作戰技能,在此基礎上,裝備一至,學起來是很快的。」

    他看向呂裡大夫,問:「呂裡大夫可知當日我無當軍敗淮伯之神廟軍,其於戰技之上只訓練了幾日?」

    不等呂裡大夫回答,王越便道:「只是進行了三四日啊,哪怕至後來暨南之戰,也不過多訓練了近月。」

    「什麼,只進行了三四日?」呂裡大夫驚呼道,周圍國君、大夫也是滿臉不可思議。

    「各位大夫或許不信,但事實確實如此,此只須想想我自收編黑胡盜到擊敗神廟軍的時間就可確定。」王越點頭道:「至於此短時間訓練出來的武卒之戰鬥力。」

    他笑了笑:「以當日溧南莊園淮伯神廟軍之敗,以及諸位看過的暨南之戰,諸位應當不會有懷疑吧。」

    諸位國君、大夫齊齊點頭。

    暨南之戰,他們可是全程目睹的,無當軍士僅一個巧妙靈活的變陣,再發起進攻,就輕易將十倍暨南大夫之軍擊潰,整個過程自身幾乎沒什麼損傷,其軍、其陣之強令人側目。

    見他們認可,於是王越繼續道:「既不懷疑無當軍陣之戰鬥力,各位就不須為未來戰事擔心,更不用畏懼蔡國那位可能存在的吳氏兵家。」

    「因為以我之坐騎蛟龍,可以乘雲馭空巡邏,俯瞰方圓數百里,此足叫他一切奇謀成為笑談,決定最終勝負的還是堂堂正正之戰,而這卻是我無當軍最為強大之處。」

    各國國君、大夫想了想,皆以為然,隨之擔憂之心盡去,陶國國君笑了起來,道:

    「關乎淮上聯軍諸事,我淮上貴族議會早就許以蛇余公子全權,公子剛才加快常備精銳聯軍成軍,一切物資糧草優先供應此軍之方略,寡人絕對支持,時間緊迫,晚食過後就可開始安排。」

    「現在還是先就晚食吧。」

    於是王越隨陶國國君落座,侍者隨即呈上餐具、晚食。

    這時趙午匆匆趕來,行至王越身邊,道:「公子,我已經自各軍中抽調上位武士十二位、中位武士二十四位、下位武士七十二位,正在校場集合聽候公子調遣。」

    「上位武士十二位、中位武士二十四位、下位武士七十二位。」

    聽著趙午言及調集之武力,王越心中微嘆,此等力量若放在兩月之前,尚且還是不可想像之力,如今身為淮上聯軍主帥,只一聲吩咐,短短數個時辰內就彙集起來。

    這就是權勢的力量,可以以一人而馭千百之眾,一言一行改變千萬人命運,此確實有叫人沉迷之能。

    略微一想,王越對趙午道:「本公子在此與各位國君、大夫就晚食,稍後就過來,關乎今夜之事,你先去與他們交代一番,另將武士風海也一齊帶上。」

    「武士風海?」趙午微微疑惑,隨即瞭然,便即應諾而去。

    王越繼續與各國國君、大夫一同就食,就食完後,就攜公輸榆和申到趕赴校場,校場上趙午早就對眾武士一番交代,如今他一至,略微說得幾句,就領著眾武士出了營。

    ...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11:36
異世龍蛇 名傳淮上 第三十章 落網

    深夜,離軍營數十里外一處山谷。

    追攝地主祭司神力氣息,王越領著一隻百餘人的隊伍無聲無息的湧至此處,略微打量,便對趙午吩咐道:「傳令下去,將此山谷四周團團圍住,等待火把為號發起強攻。」

    隊伍隨即往周圍四散而開,很快就將山谷諸般要害封鎖住。

    等到趙午回來匯報,王越點了點頭,看向一旁公輸榆:「接下來,就看你了。」

    「老師,您放心,我一佈置好,就可以通知武士開始進攻。」公輸榆一個拱手,便靈活的躍出隊伍,自谷中一側,朝山谷內技擊營駐點靠近。

    臨近山谷據點,他將手按在了地上,將法力之線控制在虛無無力之狀態,開始朝內裡延伸、編織,盞茶時分,他就在山谷駐點地下一尺之力,織出了一張無甚力量,卻密密麻麻的無形線網。

    完成線網,他朝王越打了個招呼。

    「動手。」王越一身低喝,身旁趙午抖手燃起了個火把,猛力朝天上投去。

    這團火光不大,卻在這夜色下顯得格外醒目,山谷週遭已經封鎖埋伏的武士,看見高空的火把,就齊齊自四面八方朝山谷中攻去。

    「什麼人。」技擊營值夜佈置的崗哨很輕易的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只是王越既敢舉火為號,此根本已經不是偷襲,而是絕對實力下的正面強攻,發現又如何?守夜武士大聲的說話,試圖將聲音往內裡傳達,但話才出口就有十餘位武士朝他攻至。

    劍刃、箭矢、投矛,瞬息之間各種遠近兵器鋪天蓋地充斥了他的視野。

    「啊!」隨著守夜武士一聲慘嚎,山谷裡的技擊營駐點,就好像被捅了下的馬蜂窩般,許多武士、武卒自房間裡衝了出來,立刻就發現大量不斷靠近的敵人。

    「不好,有敵人夜襲reads;。」「快去通知大人。」「這裡也有。」「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啊,他們都是武士。」一個技擊營武士臨死前驚呼道,聲音中滿是不可置信

    「什麼武士?」東門廷自火把升起時就已經醒覺,一開始還並不以為意,等到自一間房屋內出來,接連幾個縱躍跳向屋頂,往四面八方週遭看過去後,心情頓時沉入了谷底。

    來人竟全是武士,數量之多簡直令人顫慄,其中上位一等的武士都不是不少,才一攻入駐點,四處都是慘嚎,技擊營的武士、武卒竟全無還手之力,很多人一個照面之間就或死或被擒。

    「東門大人,發生了什麼事,有敵人?」

    上德雅正祭司自房內也出來,才問完話便驚住了,原來前來襲擊者突進速度實在太快,衝在最前方的人已離他不到百步,看他一身祭司服,知曉厲害,反手在劈殺一位武士的同時,抽出腰間短矛雷鳴電閃般投了過來。

    「小心!」上德雅正猝不及防,眼看著就要被投矛擊殺,一道飛劍劃空將投矛攔下。

    東門廷射完飛劍,就自房頂落地,朝上德祭司喊道:「祭司大人,我們必須馬上走,來人這麼多武士,上位武士都不下余十個,必定是淮上聯軍的人,此處駐點已經完了。」

    「那淮上聯軍的情報怎麼辦?」

    「現在還管什麼情報不情報,先活下命來再說,還愣著做什麼,快些施展地遁,再晚就來不及了。」東門廷無比焦急的竄至上德祭司身邊。

    此刻四面八方到處都是淮軍武士,根本不可能突圍,他只能寄希望於上德雅正。

    上德雅正不再耽擱,運轉土遁就將東門廷包裹在內,接著就要往地下沉,但才稍稍下去,就再也沉不下去,他面上變的極度驚恐,道:「怎麼回事,地下有東西攔住了我的土遁。」

    地下有什麼東西,當然是公輸榆事先布下的無形地網。

    此張無形地網,覆蓋面無比巨大,本身處於虛無狀態,內裡也並未包含什麼巨大力量,但它卻實實在在的存在於地下,以網狀稍稍隔開了土遁的介質,恰好可以克制上德雅正之土遁,如果上德雅正的身體只有螞蟻那般大小,或可從網格縫隙中遁過去,但兩個人的形體,就紮紮實實為地網攔了下來。

    遠處,公孫榆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立刻收起整個駐點其他地網,又借助線與線的聯繫,將此力量傳遞至上德雅正腳下,猛力將網一掀,地網剎那間數次虛實變幻,上德雅正和東門廷被掀起的網紮紮實實的套在了中間。

    上德雅正見地遁不行,眼看著兩人要被徹底束縛,急忙改運起塵遁,他想要自密集的網線中以沙塵形態先脫離脫離,至於東門廷,在這生死關頭,他已經顧不得了。

    東門廷也不甘就縛,揮著青銅劍刃大力斬劈,不時就劈開幾道實質化的力線,但力線實在是太多,一兩根根本解決不了問題,而更多的線還在不斷延伸編織。

    等到上德雅正身化沙塵準備逃逸時,線網竟紮紮實實的將兩人的身體牢牢裹住編成了一個繭,繭子密不透風一粒沙塵都穿不出去,且在不住的收縮著越捆越緊。

    上德雅正嘗試以沙塵高速研磨,但卻對細密的的線網無絲毫作用,又馭起周圍大地,將大地稍深處的石頭化為一根根石矛自地下突刺,想要將公輸榆連接線繭的力線截斷。

    只是此線既堅且韌,以至於他種種手段竟不能傷及絲毫。

    最後線繭越收越緊,緊到他所化沙塵都被壓成了實質,連翻騰都沒空間。

    但他還可大範圍操縱土石,於是不住在周圍升起一根根石筍,阻止周圍的武士靠近,又驅使身下土地讓開,形成一個不斷加深的坑洞,隨之他的身體也往下沉reads;。

    在無法土遁、塵遁也是無用的情況下,他竟想以此等近乎原始的方式驅馭土石沉入大地強行遁走。

    遠處王越一直緊盯著此處公輸榆與地主祭司之交手,抬手將墨虺甩出,墨虺見風就漲,化作一頭蛟龍乘雲急至公輸榆身旁。

    公輸榆立時會意,一個縱躍就跳至墨虺身上,又將線網不住往墨虺身上纏繞,隨即墨虺升空而起,才沉入大地又馭土石將自己上方掩埋的地主祭司,在土石飛濺中好像一根大蘿蔔被人大力拔了出來。

    墨虺越飛越高,也將下方的繭子凌空帶起,這回上德雅正和東門廷都再無反抗之力,而隨著上德雅正和東門廷的落網,下方山谷中的戰事也接近尾聲。

    見此王越微微頷首,技擊營此等行陰暗事之組織,若在陰暗處自是無比厲害,可一旦暴露,又如今日這般,天下間任何實力不弱之大夫都有毀滅其之能,更不用說他今日自近千乘兵車中抽調如此多之好手了。

    稍後,山谷中的喊殺、慘嚎漸漸平息。

    趙午飛快來報,道:「公子,蔡國技擊營此駐點一切人員皆或殺或擒,已經徹底覆滅。」

    王越點了點頭,將目光落在武士風海身上,正看到一雙驚懼震怖的眼神,道:「今日本公子以絕對實力攻此技擊營駐點,雖殺了不少人,但俘獲者更多,此群人皆可由你先處置,你知道該如何辦嗎?」

    武士風海躬身一禮,將頭深深埋下:「我今夜就會對其連夜展開嚴刑審訊,以期自他們口中獲取關乎淮上技擊營的情報,個中部分可以招降者,則招降一齊為公子效力,至於骨頭過硬者當殺之。」

    「你明白就好。」王越看了看天色,道:「其中可招降部分,就為你處置和接管蔡國淮上技擊營之班底,但骨頭過硬不肯招供、投誠者,先不急著私自處理,技擊營膽敢在我淮上做下屠村惡事,又是於我聯軍軍營不遠,自是須與我淮上一個交代,此類人當於三軍面前明正典刑。」

    「唯!」風海連聲應唯,滿是敬畏的看著王越,一處集中了淮上技擊營大半精銳的駐點,他曾經以為無比強大的力量,在王越手中,不過彈指之間,就已經毀滅了,此等能為和力量委實可怖。

    對風海一番交代,王越又對申到道:「今日擒獲技擊營一干人等,明日之明正典刑,就由申兄來主持如何,正好也叫諸軍將士見一見你這位代表我淮上聯軍總參謀部監督軍法之軍法顧問。」

    「此既為申兄於軍中確立威信,將來為我蛇余國司寇,這也是一份可以服眾資歷。」

    「多謝公子為申到著想。」申到朝王越一禮,道:「明日申到必定將此事辦的妥帖,另外關乎於軍法之外,應對地主祭司,申到也有一絕妙想法,或可明日與此事一同辦了,若可達成,將來北上面對地主和地主祭司,我淮上當可取得巨大優勢。」

    「軍法之外對付地主祭司?」王越好奇道:「究竟是何妙法?」

    申到笑了起來道:「法且不傳六耳,公子先掃除此技擊營駐點之首尾,且回去申到再與公子分說。」

    聽著此等話語,王越搖了搖頭,嘆道:「還說來淮上短短時日未有所得,原本可欺之以方的謙謙君子申兄,什麼時候也學會此等作為了,唉!」

    「哈哈哈!」說完,兩人皆同聲大笑起來。

    接下來,王越便著手安排事物,叫人將整個技擊營此駐點都蒐羅了一遍,將有些情報或其他價值之物皆自帶上,便領著眾武士浩浩蕩蕩的回返軍營。

    ...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11:36
異世龍蛇 名傳淮上 第三十一章 破邪

    深夜,諸事皆已安排妥當,帥帳之中,燭火燃的通明。

    王越徐徐在几案前落座,招呼申到道:「申兄,請。」

    見申道微微一禮,自坐在旁側,王越便道:「此處四下無人,申兄可將妙法說出了吧。」

    申到想了想,拱手道:「此法雖說是妙法,但說出來卻是極簡單。」

    「公子可曾聽說人之糞水等穢物可破地主神力?」

    「穢物破地主神力?原來如此。」聽申到之法,王越幾乎立時想起古代王朝軍隊破其邪教邪術的方法,方法很簡單,就是以狗血破邪,此甚至於一些兵書中有記載。

    其言有雲,古來破邪法、奇門歪道,多以狗血為主,又以黑狗血為上品,行軍作戰,凡遇撒豆成兵等法術,又或異物相擾,無須干其他,但以一盆狗血淋頭,則一一現形。

    此等言語,昔日讀書,王越曾斥之荒謬,因為他試驗過,狗血中半毛錢力量都沒有。

    既無半毛錢力量,狗血憑什麼可破邪呢?

    以王越此時的目光來看,則又是不同,且甭管狗血有沒有什麼奇特力量,當天下凡人相信狗血能破邪術,則狗血本身就會凝聚起足以擊破神力和類似力量中的人心之力,這就是狗血破邪的奧妙所在啊。

    狗血尚且需要殺狗取血,於是還有更普及的方法。

    諸如糞水等穢物之類,女人天葵之類,皆可以穢污染破除神力以及類似力量及法寶。

    申到微驚,道:「公子已經明白了?」

    王越點頭道:「神祇之根本在於信,申兄要破地主神力,也自是於信上著手。」

    「公子之智,實為申到所見中最為上者,得一點就窺了我此法之全貌。」申到嘆道。

    「此法可行。」王越想了想,道:「但要建立最初之信,卻須費一番功夫。」

    「不錯,畢竟糞水並無破地主神力之能。」申到道:「但地主祭司處於軍營之中,恰於我所執軍法通行範圍內,僅憑此點,我就可輕易壓制,叫其一切神力皆是無用。」

    王越笑道:「於是我們只須讓武卒們看到此等假象,甚至可叫普通武卒都去嘗試一二,讓他們親身體驗此事之真實,使聯軍近十萬武卒皆信此法,則此法就不用再借申兄之力,僅憑本身可生出效力。」

    「不止如此。」申到接道:如若公子有辦法將此法傳遍淮上,叫淮上人皆信,則此法效力就越是強大。」

    「於此之上,更加的大而化之。」申到笑了起來,道:「如若整個天下人皆信此法,縱地主親臨,我等對付於他,或只須一盆糞水淋其頭,就可重創其神位。」

    王越笑道:「讓淮上人信易,讓天下人皆信,這卻是難了reads;。」

    申點頭道:「的確如此,此卻實乃小術,但當今天下禮樂崩壞,也只能以此法稍稍克制神祇了。」

    「如若天下禮樂未崩壞,對付他們何須如此麻煩,只消成天子又或代天子牧萬民之諸侯一道旨意下去就足以給予多數神祇以重創,而我法家若能大興,則神祇也算不得什麼,都須老實處於我法家規制之內。」

    「唉……」說道這裡,申到長長嘆了口氣。

    見他如此神情,王越卻心中微動,問:「申兄可知法家為何不能大興麼?」

    申到道:「實在太難啊,我法家問世太晚,如若是昔日成天子伐象時期那便好了。」

    「難在何方?」王越問。

    「最大的難度在於法家對神祇克制極大,偏偏當今天下各國神祇勢力影響非小,公子試想,這些神祇豈會願意頭上多一柄無形的法家利刃?既是不願,則勢必對我法家學派全力壓制。」

    「昔日我之師長,也曾遊學天下諸國,試圖擴大我法家之影響力。」

    「可惜多為各國天神神廟勢力阻撓,所以最後也只能於天神勢力小的小國得到重用,所謂重用,卻也僅是被小國國君及大夫,借我法家之力以壓制各地鬼神之類的邪崇。」

    想了想,申到無奈笑道:「而實際上,壓制鎮壓邪崇之類,哪怕無我法家,他們也非是無法啊。」

    王越略微思考,便問:「法家可有富國強兵之法,若是有此,則於此大爭之世必可大有作為啊。」

    申到搖了搖頭,道:「此卻是第二難。」

    「不瞞公子,我法家豈止有富國強兵之法,治平天下之禮法也是有之,事實上,這也是我法家學派之大願,但此等禮法前途雖遠大,於整個天下皆是大利,卻有別於舊法,實行起來,必定大為損害國君、大夫於舊法上之既得之利。」

    「於是行此法,我法家也就難得為各國接納,偶有君主開明、眼光超人者,也只是個人,面對其一國大夫乃至其家人盡皆反對時,他又能如何?最後未將我法家之人或殺或驅逐出其國就已算不錯。」

    無奈的擺了擺手,申到自嘲道:「所以我法家自問世以來,於各國眼中,也不過是用之可更輕鬆鎮壓邪崇鬼神之流的學派,全然不知我法家最核心的能為。」

    聽到申到言變法之難,王越便笑了,這卻是事實,遙想古之歷朝歷代,變法往往是在不變就死或亡的情況下不得不變,而饒是如此,天下哪位變法者又可得好下場,能變法成功者又有多少?

    「唉!」申到嘆了口氣,道:「法事難為啊。」

    「難為是難為,但知道難在何方,那便總有解決之法。」王越道。

    「解決之法?」申到疑惑道:「公子有何教我?」

    王越笑道:「當然是尋一無舊制舊勢煩惱,又有潛力之新勢力以佐之。」

    「如此就可輕易行新法而無變法之慮。」

    「而新法既優於舊法,也必可造就此勢力相較於其他國家之強大之基,在此之上,此勢力再憑其強大由小國而成大國,若有可能,於此等大爭之世,繼而由大國化天下為一國,則法家與新法自然大興於天下。」

    申到片刻沉凝,以他之智,如何想不到王越口中的有潛力的新勢力是什麼,不就是指他日~後的蛇余國麼,如此想著,頓時被震的目瞪口呆,道:「難道公子之志不僅於復國,竟還想著……」

    「想著一統天下,化天下為一國?這…這…」申到被驚的說不出話來reads;。

    王越問:「申兄可是覺得,本公子此野心與實際不相趁?」

    申到微微點頭,王越卻笑道:「但是申兄可曾想過,我蛇余王越數月之前,也不過是小有能力的一位武士,身周家將不過六人,如今卻有溧南莊園之萬眾,更有精銳無當軍士一支。」

    「於此之外,此時我已身為淮上聯軍主帥,只須領淮上聯軍北上敗蔡,就可得汲地諸邑復國了。」

    頓了頓,王越目光灼灼的看著申到。

    「以我之能,只一人就可縱橫,領十九武士破黑胡,有無當軍之千人,不久前暨南之戰就輕易完勝擊滅暨南大夫之百乘軍力,來~日復國之後,由此擁兵車數百乘將數萬眾,申兄覺得天下還有何人可擋我?」

    「蔡國可否?」王越冷笑道:「蔡國於我復國之初,確實有些威脅我之能為,但我既要去汲地立國,自當借此次淮上聯軍北上之機將其重創,使其一時間無力妨礙我之發展。」

    「等到我於汲地將根基紮穩,到那時就不是他來找我之麻煩而是我尋他了。」

    「如此,申兄會還覺得本公子之野心與實際不相稱嗎?且先不言什麼化天下為一國之遠略,但復國後背靠淮上、申象諸國攻掠蔡國,以此鑄就一大國卻必定是十年內之事啊。」

    申到默然,半晌後終道:「一直以來,我只以為書中記載的大虞聖皇、大象天子以及昔日成天子諸多能為,乃是史家涉嫌美化近乎傳說之語,與事實並不符合。」

    「尤其是昔日大象天子僅是一普通大夫之子,幾乎什麼都還未有時,見得末代虞天子竟能說出~彼可取而代之~之言,當時讀史至此申到只覺荒謬無比。」

    「而今日見得公子,方知此事或許是真事,或許公子和他們是同類人吧。」他忽的起身,道:「既公子有此等之志,此等之能,還將我申到狂妄之志、法家大興之願都囊括於其中,申到拜公子為主公又何妨?」

    「不僅如此,若公子此次北上的確可大挫蔡國而復國,我當盡力請得學派內師長及師兄弟前來輔佐。」

    說罷,他恭敬的伏下,向王越行大禮:「主公在上,請受申到一拜。」

    王越忙將他扶起,道:「申兄快快請起,若能得申兄和法家學派相助,這就是如虎添翼,我王越何愁功業不成?」

    等到申到起身後,他便道:「不過哪怕萬丈之高樓,也是須自平地而起,我之所謀所想還甚為遙遠,於當前而言只是想法,還須步步踐行才是,眼下還是先將破邪之法落實再說。」

    「剛才我細思了下,明日要使聯軍武卒們信此甚易,但要傳遍整個淮上,而且還是在我軍北上之前傳遍,還須費些功夫,正好蔡國那位地主派來淮上的祭司頗為不少。」

    申到便笑道:「公子是打他們之主意,想派人將他等一體擒拿,等到武卒們見證使破邪之法生效,就可派人分別攜其前往淮上各國、諸邑大力宣揚?」

    不得不說,於聰明人談話就是爽快,王越隨口一提,申到就已經明白他意,對此王越感動萬分滿意,繼趙午之後,有申到加入,他又多了一可大用之人。

    當下兩人又將細節討論了一番,又見得天色頗晚,明日還有要事,便即散去。

    如此一夜過去,第二天一大早王越就借淮伯祭司通報全軍以落實明正典刑及破邪事,順便正式編練新軍也可於此之會一同解決,將這些安排好後又將趙午召了過來。

    ...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11:37
異世龍蛇 名傳淮上 第三十二章 敲打

    王越召見趙午的地方依舊是在帥帳,他至此軍營後呆的更久的地方。

    帳篷中並無其他國君、大夫住處及辦公之所的裝飾及其他,也就是簡單幾張几案供他辦公及會客之用,再有就是及個可放木櫝、書簡、羊皮紙卷的書架和木櫃,可謂是粗陋簡單之極。

    這倒不是王越不會享受又或甘於勞苦,於他而言,關乎形體及諸般享受,有也可沒有也無關係,是以並不過於注重,注重的卻是能否正常方便的做事。

    而帥帳中,有此就是足夠。

    「對於技擊營武士的連夜審訊進行的如何了?」

    說話時,王越正按著地圖,他對淮上聯軍北上之作戰計畫十分簡單,但此事畢竟涉及到三十萬武卒以及近倍的民夫,若戰線拉長所須民夫還會更多,於是細化考慮的事情也多了起來,須顧忌到方方面面。

    「風海的能力很不錯。」趙午道:「昨夜連夜審訊,就已經有十餘位武士在招供了些消息後願意投誠,其餘還有七八位雖尚未如此,卻已經意志動搖,或只須再消耗些時間就可。」

    「哦?」王越目光自地圖上移開,道:「此豈不是說,今日可供申到明正典刑的武士已不足二十?不過也沒關係,技擊營配合武士行動的武卒也是抓了不少。」

    「那風海是如何辦到的呢?」

    「風海舊日其餘技擊營中人緣並不好,常常遭受排擠,就不免懷恨在心,他竟是時常暗中觀察同僚之弱點,查訪他們的家屬,到如今這一切就派上了用場。」

    「公子你是沒看到,昨夜的連夜審訊,風海一出場,三言兩語就叫許多義正辭嚴呼喝他的技擊營武士跪地求饒,有趣的是還有一位武士,受盡刑罰都不願降,風海只抓著他怕癢之點,就叫他屈服了reads;。」

    王越點頭道:「有些人不怕死,但會怕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這倒並不奇怪。」

    「對了公子。」趙午忽的抬起頭來道:「昨夜我們除卻地主祭司外,還抓了一條大魚?」

    「還有一條大魚?」

    「與地主祭司一同為公輸榆所擒者,竟是接任易先生主理申南、淮上諸事的技擊營統領東門廷。」

    「東門廷?」王越想起了當日呂裡城外襲擊昭穿為他擊退者以及蔡館中坐在蔡相嬰子身旁之人。

    「此人可願降?」王越問。

    「降?公子,他連半點技擊營的消息都不肯透露,就更不用說投誠了。」

    「此人之骨頭倒真是硬,一邊受刑還能挺著又笑又罵。」

    趙午嘆道:「風海嘗試了一切手段,不論是嚴刑拷打,還是威逼利誘,皆是無用,如此一番刑訊拷打過後,他的身體已經快熬不住,或許不等明正典刑就會身死了。」

    王越目光一凝,嘴角閃過一絲冷意,道:「除卻東門廷之外,可還有其他武士被他如此拷問法?」

    趙午想了想道:「沒有,公子昨夜不是交代他,那等硬骨頭交給申先生今日明正典刑的麼?」

    「公子的意思是?」趙午隨即冷哼一聲:「好個風海。」

    王越道:「你明白就好,現在速將他叫來。」

    「此人以他昨夜之成效來看,於陰暗事能力倒是頗為不俗,可堪稱人才,但卻身具狼性,還有些自作聰明,須時時敲打叫他明白自己狗之身份,最好還是須想辦法給他套根鏈子才好。」

    「諾!」趙午深以為然,應諾出得帳外,稍稍招呼了聲,立刻有武士去傳令,很快將風海帶了過來。

    「風海,拜見公子。」一入帳,風海對王越納頭就拜,將頭深深埋下。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王越見他和昨夜苟活時相比,已隱隱有幾分得意之色。

    心下不由冷笑,此正應那句古話,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微微打量,便不再理會,對趙午道:「技擊營武士拷問與招降之事且暫放一旁,剛才本公子召你過來,乃是準備對付在整個淮上活躍的地主祭司。」

    趙午道:「有公輸榆的力量,營中又有大把的武士可用,對付地主祭司不難,難的是唯有公子才可尋到他們,偏偏公子卻必須坐鎮大營並不能擅離。」

    王越道:「此事我已想好,我雖不能擅離大營,墨虺卻是可以。」

    「探查地主祭司之法,它也是會。」

    「所以事情就比較簡單了,趙午你只須安排一隊上位武士,將此事情交由養由正帶隊,再帶上公輸榆就可,以我墨虺乘雲飛騰之能,當能極速前往淮上各地,將地主祭司尋出來。」

    「地主祭司可交由公輸榆對付,養由正和一眾上位武士,就對付地主祭司所駐之地之技擊營。」

    「公子之法真是絕妙。」趙午笑道:「地主祭司大量來淮上,不外乎配合技擊營各地聯絡,所以有地主祭司之地,多半有技擊營之據點,如此僅循著地主祭司這條線,就可將淮上技擊營大部一網打盡。」

    跪倒在地的風海,下拜之後,就等著王越叫他起身reads;。

    只是王越一直不叫,他就不敢,只能一直低著頭,深伏在地。

    一開始還能受得,片刻之後,心中便生出不平之氣。

    只道自己昨晚為王越立下那等功勛,連續招降十幾位技擊營武士,不得賞賜也就罷了,竟如此對他,此想法一生,越想就越是不快,但王越過於強大,也就在心中壓著。

    但等到聽到王越之吩咐與趙午之謀劃,三言兩語就將他最大之價值解決,心中頓時大震。

    他降王越之最大價值,就在於他瞭解淮上技擊營諸事,可以為王越對付技擊營,如今王越自己隨手就可將整個淮上技擊營大部都解決,那他還有多大價值?

    只一瞬間,剛才心中之不平之心盡去,轉而以深深的恐慌。

    王越安排好對付地主祭司一事,趙午立刻出去執行,接下來帳中只餘下王越與風海兩人,王越繼續研究地圖,彷彿將跪倒在地上的風海遺忘,但風海卻不敢作如此想。

    他滿心皆是惶恐之意,時而想到自己對王越已無價值,包括昨晚的事也變得毫無意義,不時又想自己到底犯了什麼錯,竟受此等待遇,時間不覺而過,他額頭上、背上已滿是冷汗。

    「啪」的一聲,王越合上地圖,猛的看著他,一聲滿是殺意之厲喝:「武士風海,你可知罪?」

    「啊!」風海心中本就惶恐,這時又猝不及防,整個人身體一顫,差點癱軟在地,腦袋伏的更低,顫顫巍巍道:「我…小…小人不知啊。」

    「呵呵,不知。」王越一聲冷哼道:「看在你昨夜審訊、招降技擊營武士得力的份上,看在你於陰暗事上頗有幾分才能的份上,加上之前趙大人為你說情,本公子已經給過你機會了。」

    「結果你竟說自己不知?」王越朝帳外一聲大喝:「來人,將此人拖下去斬了。」

    風海整個人猛的軟在了地上,等到兩位武士入帳,挾著他雙臂就要將他拖出去時,他才醒過神來,連忙掙扎聲淚俱下,道:「公子饒命啊,公子饒命,小人知錯了。」

    王越微微抬手,兩位武士一鬆,便將他放在地上,然後隱隱就有一股臭味傳出,一位武士聞著臭味往下一看,風海竟已經屎尿齊出,不由感嘆王越威嚴至斯。

    「知錯了?」王越淡淡的看著他:「錯在哪裡?」

    「錯…錯,我不該自以為可為公子清除淮上技擊營,就自以為或不可缺而自鳴得意,更不該只不過是為公子招降了幾個技擊營武士就自以為功,我…」

    說道這裡,風海只覺王越彷彿化身成了一隻吞天噬地的絕代凶獸,隨口就要吞了他,忙抬頭看了一眼,卻見王越早已無之前的聲色俱厲,眼中也再無半點殺意,面上變得絲毫無任何表情。

    王越微微抬手,朝門外揮了揮,兩位武士立時會意。

    「我不該試圖將東門廷大人以嚴刑拷打至其於死地。」風海猛的大喝了聲,整個人再次軟了下來,渾身再無半分力氣,彷彿死了一般趴在地上。

    王越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本公子向來遵循一個事不過三的原則,武士風海,你的三次機會已經用完了,今日之後絕不存在第四次,第四次你只要敢冒出些苗頭,呵呵。」

    「公子,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王越不置可否,向兩位武士吩咐道:「傳本公子命令,將技擊營的東門廷帶過來。」

    ...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11:37
異世龍蛇 名傳淮上 第三十三章 狗鏈

    「公子,技擊營東門廷帶到。」

    蔡國淮上技擊營統領東門廷是被兩位武士抬過來的,此時他已經成了血人,身上各種傷殘無數,更瀰漫著一股焦味,整個人看起來雖還是活著,但氣息已經十分微弱,意識都有些不清醒。

    看著他,實難想像,他竟是一位強大的上位武士。

    王越略微打量,揮手示意兩位武士出帳,等到帳內僅剩下三人的時候,他抬手凝出了一道黑光,運轉著化為蛇形,但卻是一條奇怪的蛇,竟沒有尾巴,或者其尾巴是腦袋,於是此蛇就有兩個腦袋。

    此雙頭蛇一成形,就電射而出,一頭咬在風海身上,另一頭直接東門廷。

    風海悶哼一聲,任由此蛇噬咬。

    隨之他就覺隱隱有什麼東西自自己體內順著蛇頭咬處流逝,似乎是順著蛇體朝東門廷湧了過去。

    他朝東門廷一看,只見東門廷的身體上,昨夜因他嚴刑拷打所造成的傷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轉好,翻捲的皮肉被新長出的皮肉很快就擠的脫落了下來。

    「這是。」他驚訝的看著,猛的回頭看自身,原本精壯結實的肌肉,已經有枯萎的跡象,身體也再無過去那等強壯有力,就好像一瞬間老了十多歲,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之極。

    「這是我的生命力啊。」他緊緊握著拳頭,又抬頭看向王越,只見王越面無表情的看過來,心中才升起的怨懟瞬間就被徹底擊垮,先前那從未有過的恐懼又縈上心頭。

    「你似乎想說什麼。」王越淡淡道:「怎麼,對本公子此法術有看法?」

    「小人…小人不敢。」

    「呵呵,不敢,那就是有看法了。」王越冷笑:「如若哪天身後有什麼強大勢力撐腰了,就不止有看法,還會如昨日你報復昔日同僚那般對付本公子啊?」

    風海身體頓時一震,只將頭深深的埋下。

    「本公子需要一條會咬人的狗,但前提是這條狗須聽話,咬人咬的好了,自有一根骨頭與它,若是不聽話咬了不該咬了的人,那自當有棍棒乃至殺身之罰。」

    「如今我看到了什麼?這條狗竟對主人心懷怨懟,只是主人太強,苦無機會不敢發作。」

    「風海,若你是這位主人,以你之性,看到這條狗如此,你會如何?」

    「殺,我會殺了它reads;。」風海猶豫了下,顫抖的說著,以他之聰明,如何不知王越在說他呢。

    「可是你現在還活著。」王越冷冷看著他道:「對此,你難道不覺本公子於你活命之恩德嗎?」

    「風海謝公子活命之恩。」風海急忙叩首道。

    「好好記住今日之事,最好哪怕臨死之前都記住他,如此你才可以好好活下去。」略微打量一眼,王越擺了擺手:「你可以出去了。」

    「諾!」風海大為舒了口氣,飛也似的就要跑出去。

    在王越面前,他只覺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每一秒都可能在生死之間打個轉。

    「等等!」才要出帳,風海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

    王越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自技擊營招降者,且暫歸於你統領,今後你好自為之,當做好你該做之事。」

    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喜悅自心中升起、盈滿心頭,剛才在生死之間打轉,勉強活了下來,他只以為一切都失去了呢,風海急忙轉身拜倒,然後千恩萬謝的去了

    見他遠去,王越回轉目光,落在東門廷身上。

    「東門大人,好戲看了這麼久,也該醒來了吧。」

    「哼,你就是蛇余公子。」東門廷一個起身,冷冷看過來:「東門廷既落入你手,要殺就殺,要剮就剮,悉聽尊便,要讓我向你投降,如風海那樣給你當一條狗是不可能的。」

    王越卻笑道:「一條狗死了就死了,本公子不會有任何心疼,絕不會將他再救回來,如果可能,本公子倒不須你當狗,為本公子當好拴狗的鐵鏈也是不錯的。」

    「像風海這種狗,就是需要一條狗鏈子拴著才好,我想以東門大人之能,當這條狗鏈子是綽綽有餘吧,風海此人在淮上技擊營可謂是有幾分本事,其不能出頭遠不是為同僚排擠那麼簡單。」

    「此當還是東門大人這位上司鎮壓得力啊,不然以他之性,如何會獨獨對你下此等重手,顯然是對你瞭解頗深又恨意深重,正是要以刑訊為名,將你親手打殺啊。」

    「蛇余公子,你這是在白日做夢。」

    東門廷冷笑道:「昨夜本大人連死都挺過來了,你覺得這世間還有什麼可以讓我屈服的嗎?」

    「東門大人此話卻不須說的太早。」王越笑道:「那種一條路走到黑,腦袋鑽牛角尖者,我見得多了,但東門大人與他們還是有所不同的。」

    「相較於他們之生硬,你圓滑的許多,屬於有能力卻尚可挽救之列,不然你的下場只會是一個死字。」

    「呵呵,蛇余公子過往未與我照過面,如此語氣倒像與我熟識一般。」

    「我看人的眼光向來很準。」王越笑道,東門廷當然不知道,他們已經有過數次深刻之照面了,笑罷王越便道:「好了,看在尚且可以挽救的份上,東門大人你可以走了。」

    「走?」東門廷疑惑道:「你說要放我走?」

    「東門大人,請。」

    「不過請記得,如果哪天走投無路了,本公子這裡還需要一條拴狗之鐵鏈,東門大人若願為之,我蛇余王越絕不虧待大人。」王越又自帳外招來兩位武士,道:「你們送這位大人出營。」

    「蛇余公子,你到底在耍什麼陰謀?」

    王越道:「無任何陰謀,但大人臨行前,本公子還當提醒大人回國之後且小心些,最好想好淮上技擊營大部覆滅、你為我所擒還能活著回去的解釋理由,不然回國之後可不好交代啊reads;。」

    「到時候,大人明明沒有叛逃,卻被當成叛逃處置,並禍及家人可就不好了。」

    「你。」東門廷緊緊盯著王越,接連深吸了數口氣,道:「蛇余公子,你到底想怎樣?」

    見他此等反應,王越微微一笑,只是略施手段,隨口一探,這就是探出一個弱點啊,就繼續說:「我只是告訴東門大人一件事,從你為我所擒那一刻起,你除了死和投誠之外,已經別無其他選擇。」

    「死亡這種事情,東門大人的確不怕,但東門大人你的死,卻改變不了某些事實,那就是還有一位像武士風海這等人深深記恨於你,你死後他必定還會遷怒其他。」

    王越舉了個例子:「比如說大人的家人之類,當然像東門大人這等人,家人於世間乃是秘密,但天下間無不透風之牆,武士風海似乎於此有特殊長處。」

    「昨夜他就是靠暗中查訪技擊營武士家屬為威脅,逼降了不少人呢。」

    「我想像大人這等他深恨者,必定也有著極深之瞭解,所以我勸大人還是好好活著盯著他才是最好。」

    東門廷沉默片刻道:「蛇余公子,我若為你做事,那可就真的是叛逃了,我之家人勢必難逃一死。」

    「不,不不。」王越搖頭道:「東門廷大人怎會叛逃呢?當然是於今日為我處置技擊營武士,將之明正典刑時與他們一同英勇就義啦?這樣大人的家屬,不僅不會死,反而會得到優待。」

    「將來或有機會,本公子還會助你將其脫離蔡國。」

    「可是你卻叫我為你盯著風海,他難道不會洩露我還活著並且背叛的事實?」

    「此事簡單。」王越笑道:「你之家屬但凡因此出任何事,不論是何緣由,都追他一死,如此他豈敢向外洩露?另外他若有任何異動,你都可向我報告,若查證屬實,也追他一死。」

    「甚至東門大人您之安危,更可寄他身上,大人若是身死,他風海當與你同死。」

    「當然,此人於暗間上極有天分,於本公子有用,你也不可無事陷害於他,又或直至他於死地,不然到那時就不是風海要對付東門大人您,而是本公子親自出手了。」

    聽著王越此言,東門廷就是一顫,無奈道:「這世上,怎會有公子此等厲害之人。」

    見東門廷說此話,王越心知於風海頭上的這條狗鏈是成了,東門廷本就鎮壓其多年,使其不能出頭,自有一定應對他之本事,如今為了家人之安危,更須竭力盯緊他,風海如此也自不敢造次。

    這兩人相互制約之下,再加上將來以加入了網絡的蛇紋武士匯入其中,他也無須分太多神在風海這條狼性之犬上,又可以之能力為用。

    稍後他便傳了東門廷易形之法,又派人將才出去沒多久的風海叫了進來,將此事當著兩人之面通報,事後風海一臉哭相,東門廷也是無奈,卻緊緊盯著風海。

    解決了此事,又安排他們今日同觀對不投誠之技擊營武士之明正典刑,天色就已大亮,軍營外響起了聚軍戰鼓,稍候就有淮伯之祭司來報,王越隨即派人去通知了申到。

    今日卻是有一場好戲於校場即將開鑼,只是不知日後地主為一盆糞水淋頭而傷不知會作何感想,此事僅是想想,王越就覺一種莫名之喜感。

    ...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11:37
異世龍蛇 名傳淮上 第三十四章 破壞

    清晨,朝陽初升,落下的日光威能已經初顯,淮上聯軍之軍營中,響起一陣巨大的聚兵鼓號,隨之整個聯軍已彙集近千乘各部武卒於軍中武士呼喝聲中,陸續齊集於校場上。

    有道是人一過千,漫山遍野,人一過萬,無邊無沿,當近十萬人都聚集於寬廣之校場時時,給站在高台王越之感,只叫他想起了年輕時某年春節前夕冰災被迫滯留於南方大城火車站所見之景。

    不過,卻相對有序齊整的多。

    「蛇余公子。」「公子。」

    校場上武卒們陸續入場彙集,各國國君、大夫也隨之而來。

    「公子,聽淮伯祭司傳公子之消息,今日校場聚兵,除卻為整訓新軍外,還有其他事?」說話的是陶國國君,因談成了合作,有生意上往來,於各國國君中,與王越卻是最熟的reads;。

    王越點頭問:「昨天關乎蔡國技擊營於我軍營外犯下之事,國君可有聽說?」

    「公子昨日便已通報全軍,寡人也有得聞,難道今日之事與蔡國技擊營有關?」

    發現技擊營屠村一事,王越有意以此激起淮上武卒對蔡人的仇恨,對此事大宣特宣,陶國國君想不知道都難,不說陶國國君,今天在場上至國君,下至武卒對於此事哪有不知道的?

    「不錯,昨夜本公子連夜調動人手,已將蔡國技擊營駐點徹底剷除,並大有所獲,所以今日正是要將其於諸軍面前明正典刑,除此之外,也是要請各位看一場好戲,讓我淮上聯軍對地主祭司憑增一門本事。」

    「好戲?對付地主祭司之本事?」

    眾人聽著疑惑又帶好奇,將探尋目光看向王越時,不遠處來了一群人。

    王越一看,竟是庸王與海西大夫一行人。

    除卻兩人外,還有兩位國君,昨天他們還未到,今晨既然到此,想必是夜半來的,見他們臉上疲憊,應當就是如此了,連忙過去打了兩聲招呼,一一見禮。

    等到各位國君、大夫齊至,王越招呼一聲,再次走上高台,俯瞰下方全軍,運轉豬龍氣,大聲道:「昨天下午,關於蔡國人在我軍營附近犯下之事,各位已經知道了嗎?」

    「知道。」近十萬人憤怒的喊聲,聲音震天動地,嚇得遠處林間鳥雀群其而飛。

    「那各位說,對於此等蔡國武士,我們當怎麼辦?」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一個都不放過。」

    王越頷首道:「好,今日本帥就通報淮上聯軍全體一事。」

    「那群蔡國人,經本帥昨夜連夜帶隊突襲其駐點,如今已將其盡數擒獲,其竟敢犯下此等大罪,更是於我聯軍軍營附近,此實是於我聯軍之挑釁。」

    「今日,本帥當於校場前,將一干人等明正典刑,以告慰我淮上死難之武士和黎庶。」

    「傳我聯軍軍法顧問申到,將所有蔡國人於本帥帶上來。」

    王越一聲令下,自有昨夜一同出擊的武士在萬眾矚目之下,將一行近五十人自旁側押入校場,申到也隨之而來,但最令人注目的卻不是他們,而是此隊伍後方有著一根粗長的木柱。

    木柱子最頂端綁著一個白色的繭子,此繭內束縛的正是昨夜那位地主上德祭司,之所以將他綁縛於木柱,自是讓他離大地遠點,使其駕馭土石之力儘是無功。

    按道理說,他既已入營,申到的法家之力已經可對他形成制約束縛,叫他半分神力都使不出,但為了謀劃穢物破邪之術,王越還是暫叫公輸榆將他束縛,等到好戲開場自可將他解開。

    「申兄,此事就勞煩你了。」見人員到位,王越下得高台,將位置讓出。

    「公子且放心。」申到拱手一禮道。

    王越稍稍交代,就往一旁國君、大夫聚集處去。

    又回頭看申到,他許是第一次站在如此之多武卒之前,尚且還有些不習慣,言行都有些生澀,但隨之就進入角色,法家神通一運,軍法法力支撐下,頓將他支撐的猶如神祇。

    只是於高台上一站,就引動一切武卒心中對軍法之敬畏,原本有些喧鬧的校場,驟然變得落針可聞reads;。

    眾國君、大夫見此,頓時嘖嘖稱奇,此等能為,已經不止是不凡了,尤其是於上位者而言。

    陶國國君直接過來,忍不住讚嘆道:「蛇余公子,你為你蛇余國尋的好司寇,真是想不到,原本看似其貌不揚,與公子齊面相相似,今日竟有如此威嚴,一人之威就可壓制我淮上全軍。」

    「有此人為我淮上聯軍軍法顧問,監督軍法,我聯軍之軍法都可整肅許多啊。」

    王越道:「申兄乃是法家之人,國君若是願請一位法家門人主管陶國禮法諸事,我可以代國君請之。」

    「那便多謝公子。」陶國國君看著台上揮灑自如,已經開始主持軍法的申到道:「若法家之門人,皆有此申到三五成本事,寡人就滿意了,必定封其為上卿。」

    庸國國君也點頭道:「早就聽聞天下間各學派門人各具其能,寡人已見過公輸家、陰陽學派,如今再見法家也果是不凡啊,蛇余公子既是幫了陶國國君,不如也幫幫寡人?」

    兩位國君之請,王越稍微一思,就知這對他不過是舉手之勞,但不論對淮上國家又或法家學派和他都是極有好處的,兩位國君得一法家人才主管法事之好處自不須說。

    於法家學派而言,由此可擴大自己學派之影響力。

    於他而言,首先是賣了兩個人情給兩國國君。

    同時,淮上這等國家,雖可許法家門人官職地位,但法家想於其國內行變法事幾乎不可能。

    這樣也就不能實現其法家學派大興、治平天下之願,這些最終還是要落到他所復之蛇余國頭上,所以此時法家學派伸入淮上之觸角,最終還是可直接或間接為他所用的。

    如此想著,這等好事,他如何能不應,當即與兩位國君滿口包票,願意為他們去請法家門人,結果其他三國國君見此,也過來湊個熱鬧,王越這順水人情、三全其美之事卻是一口氣做遍淮上五國了。

    說話間,趙午自一旁走了過來,王越朝他微微點頭,又與淮上國君、大夫們稍稍說得幾句,就稍稍走到偏處,小聲問:「關乎擊殺於淮上活動之地主祭司事都可安排好了?」

    「已經安排下去,養由正等人已經集合,只等公子的蛟龍以及公輸榆就可出發了。」趙午小聲答道,正逢著校場上一陣歡呼,申到對技擊營等一干人等的明正典刑已經開始。

    他稍稍看了一眼,便繼續道:「公子,此次我們動手擊殺地主祭司實是及時啊。」

    「哦?」王越疑惑道:「你可是得到了什麼消息,今日地主之祭司在淮上可是做出了於我等不利之事?」

    趙午道:「剛才陽翟方向有一隊兵車入營,帶來了此地至於陽翟一段道路被破壞的情況,隨後我瞭解了一番,不止是陽翟,其他地方多有此類現象,顯然是地主祭司運用其力量,駕馭土石擁塞道路所至。」

    「也虧得此類現象才開始發生,否則時日一長以其之能,足以將我淮上道路盡皆破壞。」

    「好個地主祭司,竟敢做此等事。」王越冷笑道:「本公子必定叫其和地主有個永生難忘之教訓,叫其再不敢進入淮上,更不敢靠近我軍數百里方圓,以此衛我淮上聯軍與蔡國兵車之戰事。」

    「關乎擒那地主祭司一事,須得加緊,不如先從北方陽翟一邑做起。」說著,他將墨虺自手臂上放下,交給趙午,道:「你這便叫他們出發,公輸榆只等開始處置地主祭司後就即可趕到。」

    ...
V123210 發表於 2017-5-30 11:38
異世龍蛇 名傳淮上 第三十五章 法網

    「諾!」趙午拱手應諾,王越看著他遠去背影,想著剛才趙午帶來的消息。

    他心知淮上聯軍擁有淮伯之祭司,於淮上可享受水運之便,但其它神祇之祭司,如配合軍事行動,同樣可使其得大便利,地主祭司在通信上的便利且不言,其神力不僅可以破壞道路,遲滯淮上聯軍行軍速度,又可阻塞後勤,用於己方卻可以開山破路,用於守城那更是可以將城牆隨意加固。

    哪怕他們不可直面大規模的軍隊,但這些事,只須避開軍隊暗中做好就是。

    此卻是北上蔡國之一大麻煩,但好在如今已經提前發現,他更有了針對地主祭司之能,而今日過後,整個淮上聯軍,更將擁有一件對付地主祭司乃至地主的利器。

    不止是對付地主,將來如果和其他神祇作戰,同樣可以以此等類似力量為憑reads;。

    但趙午所報之事,卻給王越提了個醒。

    有著神祇和祭司參與戰爭,很多時候戰爭皆不可以過往眼光看待,必須將敵方神祇及祭司之優勢充分考慮進去,若有可能當將對其神祇及祭司進行打壓例如第一優先。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殺!」「好!」

    與趙午一番交談,回過神來,申到的明正典刑已經開始有一會。

    校場上武卒們歡呼聲、喊殺聲一浪高過一浪,隨著一聲叫好,一位技擊營武士被一劍斷首斬殺在校場前,又一位技擊營武士被押上高台,下一輪聲浪又起。

    王越微微頷首,又將目光看向校場一旁角落。

    那裡,武士風海和已經投誠了技擊營武士,以及已經改換了形貌的東門廷都在,不時正偷偷瞧著校場高台處昔日同僚一個個被拉上去,於眾目睽睽息啊如殺雞般斬殺。

    只見每一位武士之死,就叫他們心頭一顫,臉上又多半有些慶幸。

    很顯然是在慶幸自己昨夜投降之正確,不然這些人的下場,就是他們的今天。

    這時,冷冷一旁靜看的東門廷,忽就走到風海身後,一臉陰森的說了什麼,直叫風海整個人打了個顫慄,回頭看東門廷既是憤恨又是無奈,見此王越便笑了起來。

    看這樣子,選東門廷為風海之狗鏈,卻是再正確不過。

    接下來,隨著技擊營武士、武卒一一被申到明正典刑,在王越感知下,申到收穫了更多對他職位與軍法之認可,一身法家之力呈現以倍數之增加,一言一行更見其威。

    隱隱以他為中心,一張無形的法網開始向外發散開,籠罩了整個軍營,無形壓在軍中一切軍法管束制約下每一位武士、武卒之心頭。

    如果說軍法原本只是武士、武卒們認知形成的死物,此刻此等死物因申到的存在,已經活了過來,張牙舞爪彷彿隨時要對每一位膽敢違反軍法者出手。

    幾乎不用去刻意探查,王越就知,淮上聯軍所有將士的紀律性,必因申到之到來提升數個檔次,這對於接下來對聯軍之整訓大有好處,也等於提高了軍隊之凝聚力和戰鬥力。

    如此看來,法家之人於一國勢力之存在,卻不僅僅是執法、鎮壓邪崇那般簡單,此等無形的影響,對於維護統治也是極為有用的。

    就這般,完成了對技擊營武士的明正典刑,申到隨之下得台來,朝王越拱手一禮:「申到幸不辱命。」

    王越著說,不吝誇獎讚道:「法家之力,真是叫人大開眼界,光只是申兄坐鎮淮上聯軍中,就可增聯軍五成戰力,這樣算起來,申兄一人足可當十數萬武卒了。」

    「公子謬讚。」申到不好意思道:「我法家之力有此等效果,還虧得公子軍中與其他軍中不同之制啊。」

    見王越似乎有些不解,申到解釋道:「昨夜與公子一番交談後,我並未立刻去休息,乃是先去將聯軍軍法與公子所設之軍制瞭解了一番。」

    「我聯軍軍法、軍制與其他*隊相比,頗有不同,要瞭解不難,但看申兄顯然不止瞭解這麼簡單。」王越微微驚訝:「這麼說,申兄竟是一夜未睡?」

    申到道:「公子委任我擔當淮上聯軍軍法顧問一職,總監督全軍軍法之執行與落實,此等重任在肩,偏偏我卻對聯軍軍法未有瞭解,這叫我晚上如何能睡得著呢?」

    「那申兄但覺我聯軍軍制何如呢?」

    「公子於聯軍軍制之變革,才是真叫申到大開眼界reads;。」申到感嘆道:「不言其他,僅祭司通信及參謀執行落實一事,這就是輕易將整個軍隊捏成了一個整體,使得公子任何命令,皆可輕易傳達落實貫徹全軍。」

    「而若是放在之前、乃至當今天下其他之舊軍中,將帥的命令皆靠傳令兵傳達,哪怕就在營中,都耗時耗力,就更不用說戰時之傳令和對遠方軍隊傳令了。」

    「和公子之軍相比,公子之軍乃是強大精幹的武士,他們卻是體態臃腫、行動和反應遲鈍之普通膏人(大胖子),會當上了戰場,強弱可想而知啊。」

    「而此制下,於我法家而言,實是大為加強了軍法的傳達和執行之力。」

    王越微微點頭,對於申到越是滿意,其人才德不缺,也是做實事之人才,本待與他多說幾句,但這時明正典刑已經結束,該是輪到他出場,便小聲與他交代幾句就上得高台。

    高台上,王越先看了看遠處木柱上被無形線網綁縛成繭的地主祭司,就朝遠處公輸榆微微示意。

    木柱上綁縛線繭的無形力線隨即一鬆,繭子整個向下滑落了一截離地面更近,只見線繭起先還沒有反應,但稍時就猛的劇烈掙紮起來,沙塵內在力量鼓蕩的繭子不斷凸起凹陷。

    但很顯然,塵遁之力為線繭所困,他一夜都是無法,如今也是一樣,王越暗自笑道,看樣這位地主祭司是被困於線繭一夜,整個人或許都有些糊塗了,或者還未醒過神來。

    或許真如王越所想,地主祭司稍稍掙紮了幾下,線繭就不再動,但一股無形的力量卻自線繭向下往地面探,微微觸及,下方的大地就好像有了生命般。

    「砰砰砰!」一瞬間,地面上猛的凸起扎出了三五根無比尖銳夾土帶石的尖銳柱狀體,皆是向著被插入地下的木柱插去,只三兩下就將木柱軀幹下方插的稀爛。

    眼看著木柱就要倒下,公輸榆法力線一拉,線繭頓於木柱脫離,卻被懸於王越所立高台兩根支撐柱之間,但地主祭司好不容易神力能夠接觸到土石,不竭力掙扎一番怎會甘心?

    於是高台之下的大地彷彿被一隻無形之手向上拉,自地裡鼓出了個巨大的土包不斷向上升,朝他線繭所在處靠近,只要土包延伸至線繭,他就可土包將自己包住,然後擠壓帶動身體向下沉。

    經由地下,他可以以此最原始的土遁逃走。

    這時,整個校場一片安靜,但凡前排可見者,目光盡注目在高台下發生的奇異景象上。

    此世間多數普通武卒,見過的強者多半是武士,對於祭司、巫師的力量卻是少見。

    這般心中本就存了幾分敬畏,加之關乎種種關乎巫師、祭司的傳說甚多,誇張些的還有巫師一人覆滅軍隊、毀滅城池、國家之言,今日看得高台下此等奇景,不少武卒立刻就聯想到了傳說中的祭司、巫師,只一瞬間很多人臉上就現出了懼意,個別人本能就往後退。

    也虧得此是在校場上,身邊有著近十萬的武卒同在,又有王越站在高台之上。

    否則他們不止是後退,或許想跑的都有。

    當然也有不少出身淮伯神廟軍的武卒,表現就好的多,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們平日裡見淮伯祭司們施法可見的多了,所以並不覺什麼奇怪。

    見此,王越心知於淮上聯軍北上前,哪怕不為破邪事,在全軍面前解開巫師、祭司那層神秘面紗都是極為必要的,便聚音成束對申到道:「申兄,有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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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