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陰陽道典 作者:胖亦有道 (全書完)

 
V123210 2017-3-3 21:09: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4 1044405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 16:13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怪石

    死氣的根沒能除去再失望也沒用,他先得搞清楚怎麼能出去才行。

    周圍的金紅色液體徹底消失不見,周圍空蕩蕩的不知有多麼廣闊,他所以為的地面也只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一塊巨石,若不是有不知從何處散發的朦朧毫光給這片空間增添了一份淡淡的光亮,他甚至會以為自己身處的是虛空呢。

    催動重歸掌控的陰陽道眼,小胖子瞪著大眼四周邊的一頓猛瞧,可是瞧了半天啥也沒瞧出來,連靈氣也沒有半點,無奈的他只能往地上一坐,撩開嗓子一聲猛吼。

    「老龍,你還在不在?!」

    聲音遠遠傳開,但沒有半點回應。

    心中一動,小胖子趕忙堆起笑臉。

    「龍前輩,剛才我一時激動稍有不敬,您老別見怪!那啥,你看你送我這麼一大場福緣,我也無以為報,要不您老現個身,讓小子我給您磕幾個響頭表達一下謝意如何?」

    話落良久,仍是無人應答。

    小胖子皺起了眉頭,鬧不清老龍是真不在還是裝不在,又試探性的恭維了幾聲,依然無果,他旋即咬了咬牙,決定反其道而行之。

    「老龍,你他嗎把小爺困在這兒想幹嘛?你知道小爺是誰不?對了,你個老小子是知道的。那你知道把小爺困在這兒的後果嗎?我可不是騙你,我師父那人脾氣賊暴躁,他要是知道你囚禁我立馬殺過來拆了你的龍皮你信不信?識相的就趕緊放了我,免得給自己招禍!」

    「不放我是吧?行!那咱倆就耗著!我可跟你說,我已經偷偷給我師父傳訊了,他老人家一會兒就到!我知道你不信,但你看看這是什麼,看見了嗎?這葫蘆就是我師父給我的保命之物,能跨三界通陰陽,你這點手段根本封不住它跟我師父的聯繫,你再不放我就等著死吧!」

    「老龍啊,你好好想想,小爺這幾兩肉不值什麼錢,你困著我也換不來什麼好處,還平白惹上一個大敵你說對不?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把我放了,以後我每年都來看你一次。我知道你孤單,平時也沒人能說說話,以後每年我來陪你說上幾天,你要有興趣我還可以想法子給你找幾個母龍進來,當然了是蛟龍哈,真龍我可找不到。我跟你說,我跟龍族的敖昆可熟了,他是龍族的大掌祭,到時候只要你有需要,保準給你找一水姿色上成的小龍姐姐任你挑,你說那日子多好,總比困著我強吧?」

    「不喜歡同族?行,其他部族的我也能給你找來!你需要啥樣的你說,咱倆好好聊聊,保準讓你滿意!」

    「不是這方面的需求?那就是錢了。錢我有,你看我這些靈石,一千萬夠不夠?只要你放了我,這些都是你的。這樣吧,你不用放我,出來跟我聊聊天我就給你一百萬,怎麼樣,是不是很心動?」

    「臥槽你在不在啊?有種的你出來,咱倆單挑!」

    「大哥你在不在啊?」

    「去你道士的,看來是真不在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李初一頹然放棄了。

    跟個神經病似的空喊了半天,他都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了問題,那段跟真龍對話的記憶會不會是他熱瘋了臆想出來的。

    乾坐著也不是辦法,怎麼著也得先探探路再說。

    站起身,一隻手習慣性的拍打衣衫,另一隻手摸向背後的獸皮長劍,結果拍打衣衫的手拍在了肚皮上,伸向背後的手也抹了個空,他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早就燒光了,獸皮長劍也早已經不知所蹤,全身上下只剩下胸口的乾坤袋還在。

    「去他道士的,小爺這算是淨身出戶了吧?」

    自嘲一笑,從儲物袋裡取出了一套備用的衣衫,原本合身的衣裳穿在身上後緊了很多,他打量了自己幾眼後一陣無語。

    不知道困在這裡多久了,他竟然長高了許多。

    光是這樣也就算了,一同增長的還有他的肥肉。

    「搞什麼啊!」

    李初一鬱悶的大吼。

    「小爺這些日子水米未盡,這都能胖?憑什麼啊!」

    轉頭想起那些金紅色的液體,他頓時心中一動。

    「乖乖,那些不會是龍血吧?應該是了,龍糞龍尿不可能這麼養人,我又不是花花草草!算了,胖就胖吧,喝龍血變胖,小爺說出去得羨慕死多少人啊!」

    樂呵呵的想著,李初一抬胳膊撩腿的活動著手腳,結果「刺啦」一聲響,新換的衣裳扯開了幾個大口子。

    「我&!)#*@)!」

    小胖子罵娘,心想反正附近沒什麼人,索性一把將衣衫全部扯下,光著身子直接飛了出去。

    四周沒有任何辨識物,他所前往的方向是隨便挑的。這裡沒有靈氣他也不敢飛太遠,否則一旦法力耗盡,他就只能靠著儲物袋裡的靈石過活了。

    他的靈石雖然不少,但也有個度,不能輕易浪費。萬一真找到了出路而靈石不夠,那他可就欲哭無淚了。

    起身的巨石漸漸消失在視野,四周朦朧的柔光中,他不知道自己飛出了多遠,也不知道自己飛了多久。

    以前常聽道士說,世間的一切都是相對的,包括時間也是如此。一旦沒了參照之物,你所認知的一切都會失去意義,一瞬和永恆之間再也沒有分別。

    李初一現在就深有體會,若不是能感覺到體內的法力在不斷的流逝,他甚至會以為自己根本就沒有動,這裡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場夢,是幻覺。

    之前在疑似龍血的液體中就是如此,時間和空間的概念早已模糊,可那時至少還有炙熱的痛楚在身,讓他無暇分心他物。

    可是現在,體內的法力在一點一滴的流逝,漸漸空蕩的身子讓周圍的虛寂越發的清晰,一種強烈的孤寂感充斥心間,彷彿天底下只剩下他一個人,他像是被人遺棄了似的。

    莫名的惶恐越來越重,他趕忙鎮定心神:「方向錯了,我得回去!」

    找了個半真半假的理由,李初一返身欲走,可就在這時,遠處一抹異樣出現在視野,凝目細瞧似乎是塊石頭。

    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樣,他拼起最大的力氣飛遁過去,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發現那果然是塊巨石,略一查探後沒發現什麼危險,便附身落在了上面。

    當一腳踩在石面上的時候,他心裡狠狠的鬆了口氣,一種說不出的安心感泛起心頭。

    「難怪總有人說要腳踏實地,漫步虛空是很帥氣,可也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事兒!」

    無怪乎他會頭皮發麻,以前雖然數次穿梭虛空,可虛空中並非空無一物的,尤其在他的陰陽道眼下更是絢爛繽紛。

    但這裡不一樣,除了一點朦朧的毫光,四面八方空無一物什麼都沒有。而當他離開最初的那塊巨石時,連毫光的概念也都一併遠去了,周圍是黑是白有光沒光沒有任何區別,對他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

    不由的,他想起了自己神魂裡的那抹混沌。

    那只是一絲混沌之氣,李初一窺不到它的本相,或者它原本就沒有本相。可是現在,他感覺如果混沌有本相可察的話,恐怕跟這裡應該差不多,都是虛寂一片的。

    定了定神,李初一開始盤算接下來的路。

    其實他也知道,不論是繼續往前還是返身回去,結果都是差不多的。

    本以為千古龍冢應該是像玄冰寒獄那樣,有危險,但也層次分明。誰能想到龍冢裡面會是這個樣子,這裡簡直比虛空還要可怕,孤寂的讓人想要自殺。

    盤算了一會兒,李初一忽然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仔細想了半天,他起身飛離了巨石。

    繞著巨石來回轉了好幾圈,他的冷汗下來了。

    他知道哪裡不對了,這塊石頭就是他最初落下的那塊石頭,他飛了一大頓,結果繞了個圈又回來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他很確定自己的方向一直是筆直的,修士不像凡人,對方向的把握早就成了修士的本能,更何況是他這種修為。

    除非,這裡是個幻陣?

    可如果是陣法的話,他的陰陽道眼應該能窺得端倪。但這裡什麼都沒有,別說陣法的痕跡了,就是靈氣都沒有。九五絕天大陣隔絕了一切,千古龍冢雖然沒有破滅但也受到了影響,這些李初一早有預料。

    這裡沒有靈氣,沒有道則,那他又是被什麼幻惑的呢?

    或者說這裡其實是有道則的,只是他修為不夠看不到?

    事出有異必有妖,這裡空無一物,唯有這塊石頭一開始便出現在了他的腳下,並且在他離開後又不知不覺中返回了這裡,這顯然是有問題的,絕對不是巧合。

    揣著狐疑,李初一重新落下,一點點的開始重新查探這塊巨石。

    順著表面轉了個遍,他發覺這塊巨石的形狀有些奇怪,似乎像是一片斷裂的龍鱗,又似乎像是一枚殘破的玉簡。

    不管是龍鱗還是玉簡,既然外表探查不出什麼,那根源很可能就在巨石內部。

    想到這裡,他沒有莽撞。先取出了一堆靈石補充好法力,又調息了一會兒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後,這才眼神一凝,神識盡出探入巨石之中。

    只片刻,他便眼神一動,飛身到巨石某處一掌全力拍下。

    亂石飛濺,卻沒有一去不回,而是飛出一段距離後又重新落回石面上,自行填補到原有的位置上。

    這種奇景沒有吸引李初一的注意力,他的眼睛緊緊盯著打出的坑洞中心,臉色有些猶豫。

    那裡,一段獸皮纏裹的劍柄,直直的豎立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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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劍名

    獸皮長劍。

    李初一的劍。

    換成以前,李初一會毫不猶豫的衝過去拔劍而起,心裡揣滿了失而復得的狂喜。

    可現在,他猶豫了。

    此劍來歷蹊蹺,以往平平無奇從不作妖,可自打它被敖昆瞧見以後,風風雨雨的產生了這麼多的波折。

    如今淪落到這步田地,皆是因為此劍作怪。若不是它強拽著自己飛進了千古龍冢,他何至於承受那麼多痛苦,乃至現在孤身一人困在這空無一物的孤寂之地。

    雖然此行獲得的好處也不少,單是龍血還是龍尿的他就吞了不知多少,但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此劍作妖的事實。在沒弄清楚它究竟是怎麼回事前,李初一可不敢輕易與其接觸,他怕自己一波未平,轉眼又被它拽入另一個火坑當中。

    崩開的碎石逐一倒回,不多時便將劍柄重新掩埋,外表上絲毫看不出破損的痕跡,整塊巨石再次完整如一。

    李初一默默的看著,始終沒有動作。

    待破損恢復後,他尋思了一會兒後轉身離開,又將巨石細細的探查了三遍,連轟帶炸的來了個真正的掘地三尺,直到把整塊巨石的表層徹徹底底的犁了一遍後,沒有發現其他異樣的他再次返回了獸皮長劍的所在之處。

    這塊巨石果然是有問題的。

    不論他如何破壞,碎掉的部分都能重新彌合。哪怕他把崩開的碎石碾成齏粉,煙塵一樣的石末也能一點不落的重新聚合填補回其原本所在的位置。

    整個過程說不出的神奇,李初一仔細觀察下發現這種恢復並不是一般的恢復,所有崩壞的部分倒捲而回時的軌跡都與崩出時分毫不差,宛如時光回溯一般。

    同時,他還發現無論他怎麼破壞,能觸動的地方始終都僅限於巨石表層三丈左右的深度,再往裡就算他使出吃奶的力氣也崩不動。一旦越過這個深度,巨石的恢復速度會成倍的疊加,他的破壞速度根本趕不上恢復的速度,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能夠觸及的深度被牢牢的鎖定在三丈左右的範圍。

    而整塊巨石犁完一遍後唯一有異樣的地方,就是眼前這塊埋藏著獸皮長劍的區域。

    「這是不拔劍不行的意思嗎?」

    李初一眼神陰沉,抬手一掌遙遙按下,亂石紛飛中獸皮長劍的劍柄再次露了出來。

    「大不了就是個死!」

    暗暗咬牙,趁著碎石還未捲回之前,他閃身而入落在了劍柄旁邊,蹲下身子一把握住了劍柄。

    獸皮裹纏的劍柄那獨特的手感再次傳來,李初一還沒來得及分辨這熟悉的手感與以往有沒有什麼不同,便感覺到一股龐大的神念波動自劍柄上傳來,腦子嗡的一聲鳴響,整個人陷入了半昏半醒的狀態之中。

    「中招了!!!」

    心臟狠狠一抽,李初一想要集中精神掙脫出這種狀態,可那股神念實在太強了,根本容不得他半點反抗。

    最奇怪的是,他向來引以為豪的神魂這次竟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任憑那股神念充斥識海也沒有半點波動,讓人茫然又心寒。

    「這次死定了!」

    本源初魂是他的最後一道依仗,如今連本源初魂都放棄了抵抗,他只能閉目等死。

    可這時,一段信息從腦海裡一閃而過,他微微一愣,趕忙轉念追尋起那段信息。

    「這是」

    翻看了幾眼那道訊息,李初一又迫不及待的轉向侵入識海的其他東西。翻看了一會兒後濃濃的疲憊感傳來,兩股意識的碰撞交流讓他的精神異常疲憊,可他的心情卻放鬆了下來。

    「真是臭道士留下的!」

    掛著最後這份念頭,李初一樂呵呵的陷入了沉眠之中。

    粗略的查看讓他知曉那股神念並不是想要害他,而是要給他灌輸一些東西。這些東西不是別物,正是人界各個秘地的真面目。每處秘地的鎮封之物,其身份、來歷及封禁的大陣的破解之法等等訊息一應俱全。

    李初一曾經也問過道士這些消息,但道士卻說他修為太低時機未到,這些消息不該他知道。誰知道士竟然把伏筆埋在了這裡,這次來不僅僅是提前給他準備了一場機緣,更是將三界的諸多隱秘進一步的揭示在他的眼前。

    換句說話,道士已經承認了他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面了,這才是最讓他開心的。

    信息量實在太大,李初一小小的腦子一時間根本無法全部消化,只能通過沉眠的方式慢慢融會。本來還想抗拒,知道這是道士為他準備的後他立刻放開了戒備,任憑那股神念灌入腦海,他則在沉眠中本能的集中著精神,儘可能的梳理著那些浩渺而駁雜的訊息。

    當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腦子還是昏沉沉的,耳朵裡充滿了嘈雜的嗡嗡聲,就像是有無數張嘴在耳邊同時念叨著什麼似的,讓人根本集中不起精神。

    被吵得煩躁至極,他使勁的晃了晃腦袋,衝著周圍無意義的狂吼了幾聲,耳邊的雜音總算漸漸消停了下去。

    茫然四顧,意識一點點清醒起來,李初一慢慢想起了自己是誰、身在何處,一個激靈腦子頓時清晰,他第一時間望向腳下。

    巨石已經消失不見了,只餘下獸皮長劍還僅僅的抓在他的手中。

    與以前相比,此時的獸皮長劍乍看之下沒什麼變化,但李初一與其相伴多年,細看之下還是察覺出了分別。

    原本光潔雪亮的劍身此時竟然有幾分透明之感,兩側鋒刃似乎窄了一些鈍了一些,可湊近細看時會發現鋒刃並未變窄,而是最外延的刃部變得透明了所造成的錯覺。

    拇指貼近試了試,剛剛靠近到寸許的位置便感覺到指尖有欲裂之感,神識一掃竟是劍芒所致。劍刃折射出的劍光原本有形無質,可現在卻化為了實體一樣包裹在劍刃附近。這要是砍人李初一估計都不用砍中,只需要在對方身前輕輕一掠,這些不起眼的鋒芒就能叫對方皮開肉綻。

    當然了,前提是對手得一點防護都沒有才行。

    不過,這也足夠李初一開心了。這還是沒用法力催動,若是他放手施為的話,其鋒利度可想而知。

    可惜現在沒東西讓他試手,他只能略略灌注法力空揮了幾記解解癮,長劍過處一道道劍芒軌跡幻起幻滅,裡面迫人心寒的凌厲看得李初一心花怒發,嘴裡「值了」「值了」的大呼個不停。

    同時,他還發現裹柄的獸皮也不同了,原本沒什麼奇特的裹皮現在卻能讓他與長劍的聯繫更緊密,就好像是長劍突然啟了蒙開了竅,可以與他產生一些簡單的共鳴。

    這是一件法寶最基礎的標準,可對李初一來說卻是難以形容的驚喜。以前他也能共鳴長劍,但都是他主動施為,用自己的法力道元律動劍身而至。

    可現在不同了,現在是長劍主動與他交流,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莫非自己的劍已經誕生出了劍魂不成?

    還是說原本劍就有魂,只是他不得其法無法溝通,直到現在裹柄的獸皮不知產生了什麼變化,這才幫助他感應到了劍魂的存在?

    想到這裡,李初一探出神念,順著劍柄慢慢延伸到整個劍身。

    當神唸完全融入劍身的瞬間,兩個古樸的大字浮現腦海。

    「睚眥?」

    李初一無語。

    這八成是劍名了,是獸皮長劍真正的名字。

    可問題是,這叫什麼事兒啊?

    睚眥是啥?

    龍家老二,身為龍種卻非龍形,而是如豺似豹,他爹以為他不是親生的想把他給滅了,還好他娘以死相求,這才保全了他一條性命。

    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這位爺的性格太那啥了,說好聽點叫恩怨分明,說難聽點就是小心眼,有仇必報。

    對他好的他會儘可能的報答,可誰要惹著他,哪怕只是多瞪他一眼他也能追你三里地給瞪回來。其實這位爺本性是不壞的,算得上是一位有情有義且不圖回報的主兒,就是這從不饒人的性格壞了他的名聲,最後落了個「睚眥必報」的惡名,天下罵人氣量小心眼兒窄的都拿他說事兒。

    睚眥是龍種,其身份地位自不必說,能以他的名字為名的劍豈會差得了,可李初一怎麼琢磨怎麼覺著不是個滋味兒。

    他知道自己不是個大度的主兒,有恩必償有仇必報也向來是他的座右銘,可問題是跟睚眥比他感覺自己還是挺大度的,人家瞪他一眼他最多就追二里地,現在自己的劍落了這麼個名字,而且還是長劍自己顯化出來的,他怎麼琢磨怎麼感覺這是對他的一種諷刺。

    是天意?

    還是人為?

    是道士,還是別人?

    握著睚眥劍,李初一久久無法平靜,心裡滿是糾結。

    這要讓人知道了,還不得笑死他?

    這要讓道士知道了,估計能笑他笑到死。

    「不會是賊老天玩我吧?」

    嘟囔著嘴,他真想一把將這把破劍扔個沒影,可這個念頭也只能想想,不論是衝著此劍現在的神異還是以往的舊情,他都不可能捨棄的。

    「嗎的,反正這名字就我知道,我不說誰也不知道!睚眥就睚眥吧,大不了小爺再給你取個新名,以後對外就說我自己取的名字好了!」

    這麼一想,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伸手輕輕撫摸著劍身,李初一滿臉溫柔的微笑。

    「小劍劍啊,你說我給你取個啥名好呢?美男劍?君子劍?有情有義俠肝義膽義薄雲天才情萬丈智勇雙全古往今來唯我獨尊但驕而不躁低調內斂的小小郎君劍?喜歡哪個你說,閃個光給我個反應?」

    劍身流光一現,李初一腦海裡浮現出兩個古樸的大字。

    睚眥。

    「草!」

    李初一無語。

    這劍到底開沒開竅啊?

    這麼死心眼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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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三章傳承之秘

    「行,你不喜歡改名不要緊,那你總得告訴我怎麼出去吧?再這麼呆下去,你就等著給我服喪吧!」

    這次睚眥劍毫無動靜,安靜的樣子讓李初一想捶牆。

    剛想罵它幾句,可一段信息卻忽然浮現在他的腦海,李初一一怔仔細一研究,頓時給了自己幾個大巴掌。

    「李初一你個白痴,困這裡都困傻了!臭道士都把法子給你留下了,你他嗎竟然不知道自己想想,你真是豬!」

    大罵了自己一同,他趕忙集中精神仔細回憶著那股神念留在他腦子裡的東西。以前他總對小二黑的血脈傳承羨慕不已,感覺這狗崽子一點力氣都不用出知識就自己到了腦子裡是那麼的讓人嫉妒,現在他總算也得了一份這樣的傳承,他可得好好研究一番,看看烙在腦子裡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閉目冥思,他越看越是心驚,因為留在他腦子裡的不光是人界的諸多秘地,竟然連冥界的和仙界的也有。

    道士這是想幹什麼?

    這是想把拯救世界的法子告訴他,準備帶著他去逆天了嗎?

    問題是他才多點修為啊,道行不夠知道的再多也沒用,他這幾斤幾兩的沖上去還不夠人家一道天雷劈的,有個屁用啊!

    人界的也就罷了,仙冥兩界的也給留下了,他這是想幹啥?讓自己接他的班,按時的去這些個地方溜躂一圈跟裡面的老東西聊聊天嗎?

    可他這點道行,人界的尚且九死一生,仙冥二界他連去都去不了,有那個心也無那個力啊!

    又或者,道士是在交代遺言?

    「呸呸呸!!!」

    這個念頭一出,李初一趕忙啐了幾口,用力的捶著腦袋打散了這個恐怖的念頭。

    開玩笑,道士會死?

    沒聽說禍害遺千年嗎?

    道士壞的都要淌水流膿了,他會死?自己死了他都不一定死的了!

    何況就憑道士那身手,天底下有幾個人能殺了他?

    等他這次找回自己最後一份神魂,到時候不敢說天上地下無敵手,但至少三界內的正常存在應該沒人能打得過他。只要道士不尋死一個人去單挑三個混蛋師叔祖,誰能殺得了他?

    「呸呸呸,自己嚇唬自己,這要讓臭道士知道了還不得打死我?這個念頭絕對、絕對不能讓臭道士知道,我不說,你也不能說,知道了嗎?」

    睚眥劍毫光一閃,像是應下了似的,李初一笑呵呵的拍了拍它,轉而研究起其他東西來。

    這一研究他又是驚呼連連,渾身冷汗直冒,心裡滿是後怕。

    「泗曲集西邊的那片沼澤竟然真是秘地,下面封著赤眼豬妖?臥槽,感情那些黑毛都是豬鬃?!」

    「不武谷附近的一片山谷也是秘地,鳩斛三老?什麼東西?去他道士的,神仙還是四焚境的太乙仙?四焚境我知道,可太乙仙是個什麼玩意兒?嗯,下次見面問問臭道士,他肯定知道!」

    「止戈林地下也有,而且就在止戈林下面,英招後裔?英招這名兒好熟,《乾坤百物》裡應該有,回頭查查再說。」

    「嘿,玄冰寒獄,這地兒我熟!這去他道士的,我熟個屁!原來不用等外部的最大陣減弱就能進去,這要是讓漠北那幫人知道了,還不得瘋了?不行,不能說,絕對不能說,郝幼瀟那妮子也不能說!說了非得要了小爺的命!」

    一條條信息在腦海中翻過,往日裡熟知的人界漸漸的大變模樣。

    包括極西的鬼域在內,幾乎每片土地都跟封禁有關,整個人界的地形地貌其實都是根據一個接一個的封禁而衍變的,裡面封禁的不是神仙就是妖聖,有些更是封禁著如老禍鬥那樣的神獸後裔,李初一越看越是心中發毛。

    難怪道士說知道的越少越幸福,現在他知道的多了,想想自己腳下踩著的可能就是某位大妖大聖的頭頂,他就一陣陣尿意上湧。哪怕明知道封禁很牢固他們出不來,外部靈氣有問題他們也不敢出來,他還是心虛不已。

    萬一這些狠角兒哪個睡迷糊了想動彈動彈,恰巧封禁他們的大陣又因為某種原因處於最薄弱的時期,那山崩地裂的可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就像老禍鬥那樣,玄冰寒獄幾十上百年的一次機緣,對老禍鬥來說不過是睡醒後的一次進食時間。

    像止戈林、不武谷及漠北四宗這些直接把山門建立在封禁正中心的宗門勢力,李初一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自己下面埋的是什麼。不知道也就罷了,如果知道的話還如此這般,他只能說這些人的心實在是太大了。

    可轉念一想,這事兒也不怪他們。

    整個人界到處都是封禁,即便封禁也是封禁與封禁只見的間隙,其中佈滿了各種各樣難以想像的兇險,他們想躲又能躲到哪兒去呢?

    何況封禁裡的老怪物們沉眠的同時也滋養著外部的一切,很多靈石礦藏異寶奇珍都是他們的道元經封禁大陣轉化後結合天地靈氣衍生出來的。

    封禁滋養了靈材,靈材又反饋回封禁所需的各種物資和能量,維持封禁運轉的同時又為裡面的老怪們提供著最低限度的生存保障,保證他們不死的同時抑制著他們回覆傷勢,週而復始的建立起一個生生不息的循環。

    只要裡面的老怪一天不死,其外部區域的資源便會一天不竭,而這些地方自然而然的也成為了世人眼中的寶地福地,建宗立派自然會選擇這些地段了。

    說白了,就是不得不為。

    封禁是祖師爺三元道人親手布下的,後來又被三位師叔祖借天道之力加了料改動了一下,從原先的互利互惠變成瞭如今這種取遠大於予的模樣,裡面的老怪們會反抗是可想而知的,而三個師叔祖對封禁的重重加固也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現在的人界很太平,裡面的老怪出不來,外部的世人也很難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久而久之的甚至已經將他們給遺忘了,只以為這些地方是天賜的寶地,萬金難求。

    只要不自己作死的去觸動封禁,外部的一切便不會有問題。即便想老禍鬥那樣實力超絕,封禁大陣時不時的會產生弱化,其外部也有專人駐守維護,時刻提防著從內從外的所有危險。時至今日,這種地方甚至已經被世人給當成了一處絕佳的歷練之所,哪怕明知裡面有多危險多恐怖,進去了就是九死一生,也止不住有人趁著時機合適進去冒險一番博取機緣。

    因此,即便知道地底下有什麼,這些宗門還是會把山門立在那裡。

    李初一還相信很多門派肯定知道自己下面埋著的是什麼,把山門立在封禁之上一來是為了取用那裡的資源,二來是擔負著監守之職,維護著封禁運轉,提防著裡面的東西跑出來。

    太虛宮就是如此,三生林裡面封著的是什麼李初一現在已經知道了,是一尊靈仙,願力聚合而生的特殊生靈。

    根據他腦海中的信息所示,靈仙的修為並不算太高,只比尋常的真仙略高一點。可是因為其出身的特殊性,只要願力不斷便很難滅殺,所以論麻煩的程度他的排名是比較靠前的。

    因此,祖師爺才會以一峰之力衍化出三生林的草木大陣將其鎮封其中,借草木的生機滋養他恢復傷勢的同時也以草木為兵,防範著他心起歹念偷偷發展信徒,禍及整個人間。

    天門九峰原本是無人區,可後來滄海桑田,這裡有了妖族、有了人族,現在則是太虛宮的一部分。三生林的妖族和太虛宮都不可能不知道靈仙的存在,因此雙方才會一內一外的默契配合,小心提防著他冒出頭來作怪。而後百劫請道士出手顯然也說明了此點,因為當道士說出「靈仙」二字時,太虛三祖可是沒有一個露出驚訝之色的,顯然早就知曉根源。

    李初一相信,如太虛宮這樣知根知底的宗門的很多,但凡達到一定級別的勢力應該都會如此。唯一讓他奇怪的是大衍,大衍幅員遼闊大小封禁不勝枚舉,可大衍的皇都卻獨獨例外,神念傳達的信息裡沒有任何關於大衍皇都下方的封禁信息,就連周圍的地域也沒有。

    似乎大衍皇都所在的位置是人界唯一一片淨土,沒有任何老怪封在其下。

    這讓李初一很納悶兒,究竟是師爺真的沒在那裡封些什麼呢,還是大衍的《千機萬衍》夠神奇,獨獨算出了那一片資源頗豐且根底乾淨的真正福地?

    想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心思一轉,李初一重新研究起自己所在的千古龍塚。

    關於千古龍塚的信息很多,可歸納總結了一下其實就兩句話——這裡確實有條真龍,這裡真的很危險。

    根據腦海中的信息,這裡的真龍是龍族的一位後裔,血脈極其高貴,赫然是傳說中的五爪金龍。

    雖然道行比不上他老祖宗,可五隻龍爪本身就代表了龍族的最強。

    龍族的強弱最直觀的表現便是他們龍爪的數量,三為啟,五為極,五隻龍爪代表了最大的潛力,只有身俱五爪之龍才有可能重現龍族初祖之姿,成為與神齊平的至上神龍。

    千古龍塚裡的五爪金龍自然不是至上神龍,但他弱也沒弱到哪兒去,比不上三元道人,但跟三元道人的四個徒弟比還是略高一線的,當然了這是在沒有融合陰陽道的天道之前。

    當年一戰之下,此龍傷勢極重差點身死,多虧三元道人出手相助才保存一命,封在此處慢慢的修養恢復。

    整片十萬大山,大小封禁上百個,可其中一半以上的封禁都是配合著這裡的封禁為裡面的五爪金龍養傷用的,由此可見三元道人的重視。

    可是後來風雲突變,四個徒弟裡有三人因爭奪陰陽扣而瓜分了天道,並且還想加害最小的師弟。真龍發覺後強撐著身子醒了過來,想要從中調和勸解一番,誰知卻被那三人借天道之力鎮壓在此,不但篡改了原本的陣法,而且還不放心的在外面布上了九五絕天大陣想要徹底磨滅真龍。

    為求自保,真龍只能以未癒之殘軀強行施展龍族秘法,以折損道行和苦修無數萬載的龍身為代價形成防護抵禦九五絕天大陣的侵蝕,也就是李初一在外面看到的巨大遺蛻,本體則縮入了遺蛻深處開闢的一處隱秘空間,躲避著三界天道探查的同時小心翼翼的修養著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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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照葫蘆畫瓢

    至於那座祭壇,則是師爺道尊的手筆了。

    感念金龍的仗義相助,師爺特意冒著被天道發現的危險在九五絕天大陣裡開闢了那條唯一的生路。一來時常過來瞧瞧金龍的狀態,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二來則是給金龍一個播撒傳承的機會,萬一他不幸身死,他的傳承和血脈至少不會斷絕在這裡。

    而四枚龍玉則是師爺和金龍共同完成的唯一信物。除非懂得師爺佈置的法門,否則這裡只能靠著四枚龍玉進入。這樣既防止了這條生路被三界天道察覺到,也防止了有圖謀不軌者進來打擾金龍,進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金龍雖然守住了自身,可九五絕天大陣的力量不能完全阻絕,除了他隱藏的那片空間,千古龍冢內大部分地域還是極度危險的,一個不慎便會身死道消。

    當初龍族聖宗敖晟進來的時候便是如此,因為九五絕天大陣的侵蝕,他才會身負重傷而回。這還多虧了他自身修為不俗,又有半身的真龍之血護持,否則換成其他龍族進來的話,早就被無法無天之地給消磨得渣都不剩了。

    信息裡沒說李初一為何會進來,而且還是被自己的劍給帶進來的,同樣也沒說他的劍為何會跟龍族有關,又怎麼會自己生出「睚眥」這麼個讓他糾結萬分的劍名。

    不過按他來想,這應該都是道士安排好的。

    劍到他手裡可能是個意外,但之後的事情應該是道士順勢而為的。

    道士很可能一早就看出了此劍與龍族的關係,又知道金龍跟師爺的淵源,所以擇機來此跟金龍商量了一番。

    金龍感念與師爺的舊情,加上自己又是一脈相承的徒孫,這才答應送給自己一場造化,用龍血還是龍尿的惠及了自己一番。

    而後道士與敖昆等人談判,兩個一個比一個苛刻的條件也肯定是一早準備好的。那個化龍池的機緣自己只是附帶,最主要的還是為了小禍斗。而他的機緣自始至終只有一個,那便是通過驗劍的方式進入祭壇,進而被長劍強行帶進這裡,妖族就算想阻止,也沒有半點阻止的機會。

    進到千古龍冢,自己沐浴那金紅色的液體增強己身,獸皮長劍也一併跟著開了光。「睚眥」二字絕對不可能是無緣無故冒出來的,要不是獸皮,要不是劍身,或者兩個都有,它們絕對跟龍族,或者說神龍的九個異子之一的睚眥有脫不開的關係。

    李初一越想越覺著自己猜測的沒錯,心裡感激的同時,也越來越想念道士。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道士每次都讓自己涉險,可每次的結果都是為了他好。

    小時候的鱷魚潭如是,漠北的玄冰寒獄如是,這次的千古龍冢肯定也是如此。

    之所以不告訴他一來是怕他偽裝不善走漏了風聲,二來也是熟知他的性子,怕他提前有了準備心生懈怠,讓磨礪的效果大打折扣。

    現在諸事已畢,傳承也已經完整的烙刻在了他的腦海裡,想忘都忘不掉,而傳承的結尾,道士也將出去的方法一併給留了下來。

    解鈴還須繫鈴人,他是被睚眥劍給帶進來的,出去也需要如此。

    一套陣譜,不需要明了其意,只需要按著陣譜所示的順序佈置好就成。陣成後於陣眼中心以睚眥劍為引催動陣訣,屆時睚眥劍自會帶他離開這裡。

    其實,李初一很想去見見那位金龍。機緣是道士安排的,可沒有金龍這事兒也成不了。

    龍尿只是玩笑,李初一估摸著自己浸泡的那些液體九成九是龍血,按傳承所說的情況金龍現在的狀態並不好,每滴血都是極為珍貴的。現在拿出了這麼多贈給他,李初一心裡哪能過意得去,他很想當面感謝一下這位大能。

    當然了,私下裡他也存了點別的心思。當初見了老禍鬥得到了小二黑,這趟若是能見見金龍,誰知道老龍會不會也來一把託孤,老淚縱橫的把一條小金龍託付給他。

    不用多,三爪就行。他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不四。

    回頭再給三條換個名字叫不三,到時候大黃二黑不三不四這麼一叫,嘿,多順口!

    可惜啊,尋找金龍的方法有,但他去不了。不像他自己進出這樣還有捷徑,金龍所在之處在千古龍冢的最深處,只能依靠自己的實力按著師爺留下的方法一步步走進去,取巧不得。

    就他這點道行,一路上光是九五絕天大陣的鎮封之力他都扛不住,更遑論金龍留下的諸多陷阱了。所以這事兒他也只能想想,況且就算真去了人家金龍也未必肯現身出來見他這個毛頭小子。

    掏出靈石補充了下法力,又調息了一會兒調整好自己的狀態,隨後雙眼用力一睜,飛身而起開始忙活起來。

    傳承裡留下的那套陣譜極其詳盡,估計道士也知道他在陣道方面的「才華」,一套陣譜撰寫的跟手把手教沒什麼區別了,估計就是個傻子來了都能看懂,李初一一邊忙活一邊滿心鬱悶,他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一道道陣訣打出,化為一個個形態各異的光點光線凝在四周。漸漸的,一個方圓過百丈的巨大法陣出現在虛空,其間李初一幾次力竭,不得不放緩手腳取出靈石恢復一番。

    都說修為高的不一定陣道造詣高,可陣道造詣高的必定修為高,第一次佈置這種規模的大陣,他總算知道了這句老話是怎麼來的了。

    沒有修為做支撐,你懂的陣法再多再玄妙也沒用,因為你根本佈置不出來。

    像他這種狂吞靈石而不懼其中雜質者天下間能有幾個,遇到可以分步完成的陣法還好,遇到他現在佈置對這種需要一氣呵成的陣法,就算有海量的靈石供應修為不夠也根本完成不了。

    周圍散滿了靈石的廢渣,李初一也不知道自己忙活了多久用了多少靈石,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陣法上,生怕有一絲錯漏。

    這裡是千古龍冢,周圍全被九五絕天大陣給鎮封了起來,陣法若是有一絲疏忽而產生一些不好的變化,那他的小命可就真個徹底交代了。

    無法無天之地,估計本源初魂也難逃磨滅吧。

    但最後一道陣訣打完,整個大陣開始自行散發著幽幽的毫光,李初一身上充滿了疲憊,可他的精神卻異常的亢奮。

    在陣道上沒什麼建樹的他能親手完成這樣一座大陣,哪怕是照葫蘆畫瓢的,他心裡也充滿了自豪。

    若是可以,他真想把他認識的所有人都拉過來看一看好好炫耀一下,看看他李初一是如何「輕描淡寫」的劃拉了幾下,就折騰出這麼一個厲害的玩意兒。

    搓搓手,他閃身來到陣眼,感受到陣眼與他淡淡的共鳴感,他的心裡不由的有些緊張。

    陣法是他嚴格按照陣譜佈置的,他能確信自己沒有一絲疏漏。

    可萬一陣譜本身有問題呢?

    萬一道士哪裡寫錯了怎麼辦?

    這麼複雜的大陣,估計郝大小姐來了也沒辦法臨時做出彌補,他這個連二半吊子都算不上的草包,碰到那種情況又該怎麼辦呢?

    「大不了就是個死!」

    李初一咬牙切齒,「噌」的一聲拔出睚眥劍。

    「臭道士,要是你的陣法有問題,小爺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狂吼幾聲給自己打了打氣,右手長劍一震,掃清雜念凝定心神,一條條陣訣默誦心中。

    隨著陣訣催動,睚眥劍忽然開始清吟起來,悠揚的劍吟與大陣的律動合成一片,耀眼的豪光包裹中,李初一隻感覺右手狠狠一緊,整個人陷入了天翻地覆的暈眩當中。

    與此同時,千古龍冢外,守護在祭壇外的敖昆猛然起身,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真龍遺蛻。

    幾道破空聲轉瞬即至,四位大掌祭同時趕到,與敖昆站在一起緊盯著前方。

    片刻後,又是幾道人影掠至,郝幼瀟迫不及待的走到敖昆身邊,緊盯著龍冢的美眸裡交織著激動和惶恐。

    「是他嗎?」

    「應該是吧」

    敖昆很想說不知道,可女孩兒眼中楚楚讓他心中一嘆,不管真假都給了她一個她所希望的答案。

    果然,郝幼瀟聽聞後眼中的惶恐略消,激動漸濃,其他人也是如此。唯獨五位大掌祭悄悄交換了個眼神,心裡暗暗一嘆。

    自從李初一陷入龍冢之內,後面的怪事便一樁連著一樁。

    先是祭壇無緣無故的瀰漫出血光,而後又忽然血光衝天直入天外,敖昆等人瞠目結舌,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

    還好那時已經把李初一的同伴們都安排進了化龍池靜修,這才讓他們省去了一大番口舌。想想象徵著莫大機緣的化龍池竟然被他們當成了迴避質問的手段,贈品一樣的打發給幾個人族小輩,幾位大掌祭唯有無奈苦笑。

    可笑了沒一會兒,他們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們出不去了。

    隨著血光的出現,傳送陣不知出了什麼問題,竟然無法讓他們返回群龍殿。幾位大掌祭頓時惶恐,略作商量後由敖昆和藍九出面探查,結果讓他們越發心驚,因為憑敖昆和藍九的道行竟然剛飛起沒多高便被數股難以想像的氣息給逼了下來,落在地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們知道他們遇到大麻煩了,僅僅是一縷氣息便能讓他們徹骨膽寒,聖地外無論發生了什麼,都不是他們可以探究的。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幾位通天徹地的大掌祭也只能變作小鬼默默地望著天空,不知自己命將如何。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 16:14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龍塚之外

    好在聖地空間外的異象並未持續太久,當血光重新斂回千古龍塚後,一切便都恢復了正常。

    說一切並不準確,因為傳送陣還是無法使用。

    催動陣法,眾人只能淡淡的感應到一絲群龍殿的氣息,他們能感覺到餘下的四位大掌祭先後到來,嘗試著透過陣法與他們聯繫。

    可是結果依舊,除了能感應到對方的存在,任何再進一步的聯繫都無法達成,他們被困在這裡。

    他們不是沒有嘗試過修復陣法,可問題是傳送陣並沒有損壞,損壞的是兩個傳送陣之間的虛空甬道。眾人發現後想要嘗試著調整陣法,結果出去查探的敖昆差點連命都搭上了,九死一生的逃了回來,他們終於知道自己為何被困了。

    聖地所在的這整片空間,已經徹底陷入了時空亂流之中。

    注意,不是虛空亂流,而是時空亂流。

    聖地空間之外充斥著無法想像的時空風暴,時間和空間兩大道則無時無刻不在無序的交融碰撞著,此外還有數不清的殘破道則混雜其中,就像是洪流裡的泥沙一樣讓這股風暴更加的渾濁與危險。這種惡劣的情況已經超出了人力所能抗衡的範疇,敖昆以為就算是仙界的真仙來了也得飲恨其中。

    而聖地則成了唯一的避難所,無論外部的環境多惡劣,聖地的防護一直都牢牢的守護著內裡的一切。

    無可奈何,眾人所能想到的方法只有一個——等。

    等到時空風暴自行平息,或者聖地空間僥倖的被甩出風暴之外,那時他們才有可能調整傳送陣,嘗試著重新與群龍殿建立聯繫。

    日子一天天過去,郝幼瀟等人也先後出關,他們每一個人都得了極大的好處,不但修為暴增,肉身也得到了難以想像的淬煉,比起很多妖族來都不遑多讓,可這些並未讓他們有絲毫歡喜之感。

    因為,李初一還生死未卜。

    敖昆沒有瞞他們,將雙方所處的現狀和自己的猜測都一併相告。出乎意料的,得知這些後這些年輕人竟然全都冷靜了下來,尤其是郝幼瀟,鎮定的模樣絲毫無法將其與當日的瘋狂女子聯繫起來。

    開始時敖昆還有些納悶兒,可想了想他便釋然了。

    聖地的詭變顯然與千古龍塚的異像有關,而李初一則是唯一一個進入千古龍塚的人,龍塚的異像很可能是他做了什麼或者觸動了什麼引起的,換而言之他極有可能真的沒死。

    不管李初一死還是沒死,聖地的異象肯定是跟他脫不開幹係的。

    長久的觀察也敖昆等人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那日血光斂回後一直附著在遺蛻表面沒有散去,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血光卻在一點點變淡著,與此同時聖地外的時空風暴也隨之一點點減弱著。

    開始敖昆還以為是巧合,可持續觀察了一段時間後他們確信二者之間確實有聯繫。

    他們相信只要龍塚的血光徹底消散,外界的時空風暴也定會隨之平息,傳送陣也將重新貫通,他們便可以重歸人界了。

    就這樣,眾人在這裡定居了下來。五位大掌祭輪番過來監視千古龍塚,而郝幼瀟等人除了日常的功課外,其他時間也幾乎都泡在了這裡,與諸位大掌祭一起默默等候。

    直到今日,龍塚周圍已經淡到了幾不可見的血光忽然之間就消失了,輪班監守的敖昆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接下來真龍遺蛻緊閉的嘴部緩緩張開讓他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龍塚真的在發生著變化。

    他旁邊,郝幼瀟無疑是最緊張的一個,絞在一起的雙手青筋隱隱,貝齒緊咬著下唇,絲毫沒察覺唇瓣上已經咬出了血痕。

    李初一進入龍塚之後,龍嘴便閉合了起來。今日龍嘴重開,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死胖子會出來嗎?

    還是說他已經死了,徹底的消失了,龍塚沒了威脅這才龍嘴重開?

    一種種或好或壞的念頭糾葛在心間,她坐立不安,可是又幫不上忙,只能默默的等在這裡,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讓她越發難受了。

    「放心吧,少主會沒事的。」柳明秀輕輕的走過來安慰道,伸手握住了她的雙手不讓她繼續折磨自己的十指。

    郝幼瀟匆匆的遞給她一個感激的微笑,旋即轉回頭繼續緊盯著黝黑的龍嘴深處,柳明秀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動。

    暗暗一嘆,柳明秀沒有再言,握著她的手默默的陪伴在一邊。

    她很理解郝幼瀟,別看郝幼瀟平時很鎮定,總是對李初一的生還充滿了信心,但她卻知道郝幼瀟的心裡其實一直都很惶恐,鎮定只是不想讓其他人為她而多擔心罷了。

    不僅僅是她,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方峻楠越發沉默了,除了偶爾去祭壇探視一眼,餘下的時間都在瘋狂的修煉著。就連去祭壇探視也是被她給強拉去的,柳明秀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什麼想法,萬一李初一真有個三長兩短,他會毫不猶豫的把這條命豁在這裡。

    他的苦修只不過是想讓自己的命豁得更有價值一點。

    李斯年也是如此,柳明秀從未見過這位老友如此認真過。他已經很久都沒喝過酒了,每天不是拉著方峻楠論道,就是孤身一人抱著劍閉目沉思。連過來找他玩耍的祝三娘都愛答不理,逼急了就冷眼相對,氣得祝三娘直罵他沒良心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可罵完之後卻又無可奈何,過一陣子又再次找上門來,重複著之前的一切。

    這對身份差異巨大的組合儼然一副小冤家模樣,換成其他時候肯定會成為眾人談笑的作料,可是現在沒有人笑得出。

    也不知是李斯年與眾不同的相處方式對了祝三娘某種怪異的口味,還是祝三娘理解了他的憂友之心,慢慢的祝三娘再找過來也不再是拉著李斯年陪她賭錢耍樂了,而是靜靜的守在一邊,不時的對他的修行指點幾句。

    人族和妖族的功法不同,但道的本質卻是相同的。祝三娘的指點李斯年自然大受裨益,可四大叔仍是不假辭色,甚至還很是抗拒。

    一個尊貴的妖族大掌祭,紆尊降貴的過來指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修士,而且還是人族,卻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冷待,按理說祝三娘早該怒了,沒殺了李斯年洩憤就算開恩了。可誰知祝三娘怒歸怒,卻始終沒有離開,仍是不時的過來指點幾句,只不過不時開始時的好言好語,而是對李斯年的疏漏和淺薄處冷嘲熱諷。話雖然不好聽,但道理卻實打實的給一併說了出來,從根本上來講其實還是在指點李斯年。

    柳明秀曾跟方峻楠私下交流,猜測李斯年究竟是無心插柳還是蓄意為之。方峻楠沒有說話,給了她一個無聊的眼神後便轉身修煉去了。

    沒有得到答案還被夫君小小的兇了一下,柳明秀並不在意。其實不用討論她自己心裡也有了答案,以她對李斯年的瞭解,不管開始時是有心還是無意,後面的絕對是故意為之的。

    李斯年的道行節節攀升她是看在眼裡的,沒有祝三娘的「嘲諷」,他的道行怎麼可能進境的這麼快。

    說起進境,柳明秀自己的修為也進境的兇猛異常。

    化龍池不愧是難得一見的福澤之地,裡面的池水據說是龍血衍化而生,不但對肉身有極好的淬煉作用,裡面的龍息也有淨化法力鞏固丹田經脈的奇效。

    除此之外,化龍池內還有一股經年不散的龍威迴蕩,上位者的威壓時時刻刻衝擊著他們的神魂和意志,卻又不至於太過猛烈而讓他們崩潰。頂住那股龍威,日復一日的磨礪下,他們的意志越來越堅韌,識海和神念也越來越堅韌,一顆向道之心也是越發的堅定而穩固。

    柳明秀不知道他們在裡面呆了多久,她只知道當他們醒來後依次出關之時,每個人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就拿她自己來說,原本元嬰的修為不知不覺拔升到了元神期巔峰,離道胎期不過半步之遙,現在又經過這些年的日夜苦修,她已經穩穩的站在了道胎初期的台階上,一顆元嬰從聚神到結胎沒有遇到半點瓶頸,順暢的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

    在這裡呆了多長時間?

    一百年可能不到,但幾十年絕對有了。

    幾十年的時間,從一個元嬰初期的小修士成長到道胎初期的準大能,且根基紮實沒有隱患殘留,對一些妖孽級的天才來說或許沒什麼,可對她這個資質只能說是比較出眾的人來說卻是無法想像的。

    想到這一切是誰帶給自己的,她心裡就說不出的感激。可又想到那人如今的處境,她就憂心忡忡,焦慮的情緒不比郝幼瀟差多少,除此之外還有一分慚愧。

    她和方峻楠是發過誓要追隨李初一保護他周全的,可結果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李初一的恩惠,自己夫妻二人卻沒能幫上李初一一點忙,柳明秀每每念及此處便慚愧不已,方峻楠也是時常為此暗嘆連連。

    事到如今,結果終於要揭曉了。

    李初一若生,那便罷了。

    李初一若是真的身死,那說不得,她和她的夫君賠上兩條性命,也要全了忠義二字。

    不是李初一,她和方峻楠早就死了,哪能苟活到今日,還經歷了一場讓人眼紅的盛大婚禮。

    既然生救不了李初一的性命,那麼便拼上性命,以死以報他的恩德。

    忠義二字不僅僅是她和方峻楠立下的道誓,更是他們共同的做人準則。即便沒有道誓的約束,即便只是口頭上的隨口約定,只要話說出了口做出了承諾,那就一定要辦到。

    否則,心難安。

    「看!好像有東西出來了!」

    祝三娘忽然驚叫了一聲,其他人也早看到了龍嘴內的異樣,一道流光以難以想像的速度衝了出來,沒等眾人反應來便飛過了九五絕天大陣的覆蓋範圍,從固若金湯的結界上一頭撞了出來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在人影撞進地面的那一刻,在場的都看清了人影的面目,驚喜聲不約而同的響起,郝幼瀟更是尖叫一聲飛奔了過去。

    「初一!!!」

    坑底,李初一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抬頭一瞧見郝幼瀟淚流滿面的向自己飛奔過來,他趕忙抬手一止,示意她停在遠處。

    「初一你?!」

    郝幼瀟不明所以,放緩了腳步卻並未停下。

    李初一沒搭理她,瞪著眼睛空洞的望著地面,醞釀了一會兒後猛的彎下了腰。

    嘔~~~~

    嗎的,暈死小爺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 16:14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你說多久?

    「初一!」

    郝幼瀟嚇了一跳,趕忙跑了過來扶住。

    「初一你怎麼了初一?是不是中毒了?沒事,別怕,來,把這些吃了看看有沒有效果!」

    一堆的瓶瓶乖乖塞到手裡,打眼一掃都夠一頓飯了,李初一哭笑不得。

    「別激動,我沒中毒。就是出來的時候轉的狠了點,有點暈,吐吐就好了。」

    「轉的狠了?」

    郝幼瀟這才想起李初一出來的速度,簡直比光還要快。那種速度直接一頭紮在地上,鐵做的腦殼也得碎嘍,她頓時慌了神兒,一把抱住李初一的腦袋翻來覆去看個不停。

    「頭怎麼樣?傷沒傷著?還好,看樣子沒什麼事兒。你這人!你落地的時候怎麼不護著點腦袋啊!好不容易出來了,這要再一頭撞死在這兒,那可怎麼辦啊!」

    說著,眼眶一熱,淚珠直直的滾落下來。

    李初一嚇了一跳,這才幾天沒見,大小姐怎麼成淚包了?

    說哭就哭,這是偷學他的真傳啊!

    趕緊伸手給她擦了擦,小胖子苦著臉道:「我這尾巴骨都快給抽出來了,還哪有力氣護著頭啊!放心吧,小爺腦殼硬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能卸下來我都能拿它當法寶時,沒事兒,別哭了。」

    見小胖子毛手毛腳的擠出一臉苦相,搞怪的模樣一如往常,郝幼瀟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噗哧」一聲破涕為笑,照著肩頭用力的給了他一拳。

    嗖~~

    一道人影疾飛而出,「咚」的一聲砸在地上連翻了幾根跟頭才停下來。

    剛湊過來的一群人全都傻了眼,呆呆的看著郝幼瀟。

    郝幼瀟的拳頭僵在原地,半天才回過神來,白皙的臉蛋兒瞬間脹紅,不敢看其他人的眼睛低著頭跑向了李初一身邊。

    「初一,你沒事兒吧?」

    「你停!站住,就在那兒別動!」

    小胖子嚇了一跳,趕忙抬手喊停,揉著肩頭從地上哼哼唧唧的爬了起來,看怪物一樣的看著郝幼瀟。

    乖乖,這才幾天沒見,大小姐的力氣怎麼這麼大了?

    單從力道來說,剛才那一下絕對比寂靜嶺的宋高還要足,他又沒有防備,頓時給人家一記粉拳給搗了出去。

    得虧他這些日子也沒白過,金龍血不是白泡的,這才沒有受傷。饒是如此,他的肩頭也麻酥酥的一片,揉了半天這才麻意漸消。

    「我說瀟啊,你是郝幼瀟嗎?你不會是龍族的哪條母龍變的吧?」

    「呸,什麼母龍,你說什麼呢!」

    啐了一口,郝幼瀟赧然的低著頭不好意思的道:「我從化龍池裡出來就這樣了,力量確實比以前大了一點點,也不太好控制。剛才一時激動沒收住手,這才那個,你沒受傷吧?我不是有意的,你別生氣啊?」

    李初一聽的直翻白眼。

    他這體格都給抽飛了,只大了一點點?

    騙鬼呢?

    滿臉無語,小胖子無奈道:「沒事兒,我耐揍,還扛得住,死不了。」

    「扛不住也得扛,人家姑娘擔心你這麼久,見面激動就是把你揍成豬頭你也得受著,是不是啊妹妹?」

    祝三娘調侃著湊過來一把摟住郝幼瀟的肩頭,大小姐的頭頓時垂的更低了,耳尖都紅得發亮。

    李初一剛要回嘴,李斯年又一臉賤笑的湊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李初一一眼後緩緩的點點頭。

    「豬頭見仙子,不喜反作嘔。仙子惱羞急,粉拳懲豬頭。好詩好詩!誒我說方兄,你發現沒,最近我的文采節節攀升啊!剛才那一段是不是很有點沈輕衣身上的那骨子酸勁兒?」

    與愛妻相視一笑,方峻楠點點頭:「沈輕衣沒你酸。」

    「是吧?我就說嘛!我李斯年就是沒你們出身好,要不我也能混個啥公子噹噹,比如風流公子、千杯公子什麼的,絕對也是一響噹噹的人物!」

    李斯年搖頭晃腦的煞有介事,李初一狠狠的沖地上啐了一口。

    「我呸!還千杯公子,你就是欠揍!」

    說完,幾人相識一眼,齊聲郎笑抱在一起。

    「死胖子,歡迎回來!」

    「少主,屬下無能,讓你受累了!」

    「說什麼呢,什麼受累了!不就一個千古龍冢嘛,小爺玄冰寒獄都闖過了,區區千古龍冢有啥好怕的!我說方大哥,幾天不見你這稱呼怎麼又回去了,不是說了你我兄弟相稱嘛,什麼上屬下屬無能受累的,我這趟進去是意外,跟你沒什麼關係!」

    說著頭一扭,李初一沖柳明秀擠了擠眼:「秀兒姐,幾天不見你又漂亮了,不過也好像清減了許多,是不是方大哥又假正經的苛責你了?沒事兒,他對你不好你跟我說,回去我讓葉叔揍他!」

    掩嘴一笑,柳明秀輕聲道:「少主,你最會說話了。」

    「喂喂,你怎麼也改回去了?夫唱婦隨也不能這麼個隨法兒啊,以後咱還能不能好好聊天兒了?」

    李初一不依不饒,柳明秀趕緊湊前一攔,拉過郝幼瀟推到他的身邊。

    「好了好了,咱不說這些了。少主,你失蹤了這麼久,我們都很擔心你,幼瀟妹妹更是坐立難安,天天都以淚洗面了呢。現在你平安歸來,幼瀟妹妹的這份情誼你可得好好感謝一下,要不就算你是少主,可你也喊我姐姐,我這個做姐姐的絕對饒不了你!」

    這回輪到李初一鬧了個大紅臉,尷尬的笑了笑,手肘碰了碰郝幼瀟。

    「大小姐,你真天天哭啊?」

    郝幼瀟趕忙擺手:「呸,你猜天天哭呢!別聽秀兒姐瞎說,她逗你呢!」

    柳明秀含笑不語沒有表態,祝三娘卻眉開眼笑的湊了過來:「是不是天天我不知道,但是某些人來找我問某個傻小子的音訊的時候,可是來三回哭兩回,剩下那一回沒哭,但是卻拎著鎯頭咬牙切齒的說做鬼也不會放過我們。唉吆喂,我的個天吶,別說榮任大掌祭了,就是以前在百足部當上掌祭的時候都很久沒人敢跟我這麼說話了,我這小心肝吶嚇的可是撲通撲通的,都不知該怎麼回答好了。我說小弟弟,你看姐姐這麼擔驚受怕的覺都睡不好了,你說你該怎麼補償一下姐姐我呢?」

    李初一很想說「我陪你個屁」,可是想想祝三娘的真實身份,這麼大一隻蜘蛛精他這泡了龍血的小體格估計也耐不住,只能憨笑幾聲應付過去,左右言它轉開了話題。

    「小二黑呢?怎麼沒見著那小崽子?還有三條呢?不是被你們給燉了吧?」

    「小黑還在化龍池裡沒出關,三條一直在聖地各處自己溜躂,這會兒又不知道跑哪兒玩去了。咦?來了?」

    正說著,一道疾影掠來,李初一剛想伸手接住便覺腦袋微微一沉,三條熟門熟路的鑽到了它的「老巢」裡。

    「你個兔崽子給我下來!」

    伸手要抓,三條趕忙左躲右閃,嘴裡可憐的「啾啾」叫著,小腦袋輕輕的蹭著李初一的頭皮。

    心裡一軟,小胖子罵了幾句便由他了。轉念想起小二黑,他又開始擔心起來。

    「小二黑還沒出關?這都多久了?那化龍池管用嗎,怎麼你們出來了它都沒出來,不會是妖族搞鬼吧?」

    眼神不善的看向祝三娘,李初一滿腹狐疑。莫非這幾個老妖怪看出了小二黑的不凡,故意用化龍池困住了它想要將它留下來?

    眼珠子一瞪,祝三娘剛要說話,敖昆卻笑呵呵的插話進來:「放心,你朋友沒事,之所以現在沒醒是因為他體內積聚的隕火還沒有煉化乾淨。不過也快了,按老夫估計,多則兩三月,少則十幾天,它一定能醒過來的。」

    說完,敖昆上上下下的仔細看了一遍,略一抱拳道:「初一小友,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大叔,我都吐了你沒看見啊?怎麼能無恙啊!」

    白了敖昆一樣,李初一狐疑道:「你說的真的假的?小二黑真的快要醒過來了?」

    「自然,這點眼力老夫還是有的。」

    敖昆認真的點點頭,李初一這次放心。

    眼神一閃,敖昆笑道:「小友,你一入千古龍冢數十載,我等都極為擔心。如今你平安歸來,老夫甚是欣喜,待出去後老夫定大擺宴席為你接風。不過老夫有一事相詢,還望小友能實言告知。小友此次在龍冢之內有何見聞,可曾見過或者得過什麼天材地寶法寶神兵?你放心,老夫只是問問,你得的機緣老夫分文不取,老夫只是好奇龍冢內是何般景象,畢竟萬年來你是第一個進去的人,再往前推算上聖宗大人也沒有幾人。」

    敖昆會這麼問李初一早有預料,他不怕老龍搶他的寶貝,因為除了開了光的獸皮長劍外他也沒得到其他的寶貝,唯一的龍血不就龍尿的也早就融進了他的身子,他想給也給不了。

    但老蛟龍的話裡提到的一件事讓他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一把抓住老蛟龍瞪圓了眼睛。

    「你說多久?幾十年?我進去了幾十年?!」

    「對啊!」

    老蛟龍不明所以,點點頭道:「其實幾十年只是粗算,具體多久我們也並不清楚。你進去之後千古龍冢就發生了一些變化,整個聖地都被捲入了一場時空風暴中,我們對時間流逝的感知也受到了影響,只能進行大概的估測,具體過了多久還得出去後才能知曉。」

    「臥槽!!!」

    狂吼了一聲,李初一慌了神。

    他承諾余瑤,可是一年!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 16:15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有種你別慫!

    李初一腦子裡亂哄哄的一片,周圍很多人在跟他講話可他什麼也聽不進去,腦海裡翻來覆去的只有「幾十年」這幾個字。

    「你估計到底過去了多久?」

    敖昆被打斷了話頭,微微皺了皺眉頭,想了想道:「至少,五十年吧。」

    五十年

    李初一滿嘴苦澀。

    對凡人來說,五十年的時間足夠四世同堂了,速度快點的五世六世都有可能。

    修士的壽元雖長,可五十年也不是個小數目。

    拿方峻楠來說,五十年的時間他從一個剛剛築基的小修士修到了元嬰期巔峰,並且得了「靜松公子」的美名。

    五十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甚至可以說是滄海桑田。尤其這五十年的時間放在餘瑤身上時,李初一不敢想像她究竟會碰到些什麼樣的事情。

    如果她生活的好,那也就罷了。

    可是於浩的背叛,默堂的懷疑,陸橫出於愧疚的冷待,太虛宮上下會不會生出些難以忍受的流言蜚語。

    餘瑤說過這些與他無關,讓他不要想也不要管,可他哪裡能夠不想不顧,昔日的精神支柱至今依舊,他很擔心她如今的處境。

    嗎的,都怪道士,要是能提前透透口風,他就不會以他淺薄的閱歷承諾下一年當歸這種可笑的約定。

    他最討厭不守承諾的人,這點他緊隨道士的脾性,不管是他人還是自己,只要是親口做出的承諾,他都會苛以待之。

    哪怕這個承諾餘瑤不在乎,只是敷衍性的表示了相信,但於他來說承諾就是承諾,如今他讓自己的承諾作廢了五十年。

    不,不止五十年,敖昆說的是至少,也就是說一百以下的數字都有可能。

    李初一越想臉色越難看,其他人都面露疑色,不知他這是怎麼了。

    唯有郝幼瀟最瞭解他,也深知前因後果,見狀暗暗一嘆,主動握住了他的手。

    擠給郝幼瀟一個難看的笑臉,李初一凝目望向敖昆:「大叔,你確定小二黑最多兩三個月就能醒過來?」

    「我確定。」敖昆再次點頭。

    「那好!」

    李初一正色道:「小二黑一出關,我們就走。我有急事回太虛宮,您的宴席就留著吧,咱們來日再說!」

    皺了皺眉頭,敖昆道:「宴席是小事,只是出去的話你朋友出來了咱們也未必能夠。」

    「什麼意思?」眼神一閃,李初一面色不善。

    敖昆無奈的笑了笑:「你別誤會,不是我要留你,而是傳送陣出現了問題,什麼時候回去誰也說不準。」

    將前因後果一說,李初一差點沒把牙咬斷了。

    時空風暴,虛空甬道錯位,這些異象怎麼回事兒他用屁股都能想到,九成九都是道士的手筆。

    千古龍塚是三界天道重點盯防之處,他吸收真龍之血的時候肯定是發生了某些變化洩露了神魂氣機,這才被三個老混蛋給發現了追殺了過來。

    道士肯定是為了保護他與三界天道大戰了一場,然後趁機將這片空間給打入了時空亂流,藉著錯亂的時空和混亂的道則將他給深深的藏了起來。

    天底下能有這等手筆的除了道士也沒別人了,就是仙界的神仙和冥界的鬼聖也不可能,況且後兩者也沒理由幫他。

    李初一心裡說不出的滋味,這事兒不能怪道士,因為道士也是為了他好。

    可這事兒也得怪道士,因為道士提前沒有透漏半點口風,徹底的耽誤了很可能關係到他一生的大事兒,李初一心裡糾結的要死。

    「好了,別多想了,事已至此,再想也沒有用。」

    緊了緊的李初一的手,郝幼瀟輕聲安慰道:「你活著回來才是最重要的,我肯定這才是她們最希望看到的。現在你再著急也沒用,咱們只有等,等到什麼時候傳送陣恢復了,咱們立刻就啟程!」

    大小姐平時有些大大咧咧的,可是她的心卻最細,一番話滴水不漏,一句「她們」不光提到了余瑤,還提到了幾乎被李初一忽略的小雨。

    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李初一匆匆錯開了目光,心裡很不舒服。

    以前常聽道士說「渣男」什麼的,拿渣男與自己比說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絕世純情郎,對此他總是嗤之以鼻,因為若是連「青樓道人」都算純情郎的話,那這天底下就沒濫情漢了。

    可現在,他發現自己再沒理由取笑道士了,因為他自己不知不覺中似乎變成了道士嘴中的「渣男」的一員了。

    道士花天酒地不假,可動手動腳不動情。他不花天酒地,也沒動手動腳,但他動了情,動了別人的情。

    他不知道道士碰到他這種現狀會怎麼做,但以他對道士的瞭解,他相信道士一定會正面面對,而不是像他一樣只會一味逃避,哪怕窗戶紙都破了半截了也打死不願摘下最後的遮掩。

    對於郝幼瀟,他是喜歡的,也是愧疚的。尤其現在這樣,堂堂一個金窩窩裡出生的大小姐,不圖名不圖利不在乎閒言碎語的跟在他身邊,還幫他紓解他對別人的掛念,這讓他更加愧疚了,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

    這些問題他以前想過,可這次出來乍聞時光荏苒歲月流逝,他想的比以前更多也更深了。

    是又長大了嗎?

    還是道士傳承給他知識的同時也傳承了某些他無法察覺的滄桑與閱歷給他,讓他的心更加成熟了?

    「別多想。」

    郝幼瀟的聲音傳入耳中,李初一像是被揭破了心事的小孩子,有些畏縮的瞟了她一眼。

    「我」

    用力握緊了李初一的手,郝幼瀟露出灑然的微笑。

    「我說了,別多想,平安就好。」

    深深的舒了口氣,李初一正色道:「這次出去,我會徹底解決的。」

    郝幼瀟微笑搖頭:「我沒逼你的意思」

    「但是我想解決,徹底的!」

    看著不知不覺中從小胖子變作大胖子的李初一,郝幼瀟沉默片刻嫣然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眼神說不出的動人。

    李斯年等人知曉內中乾系,相識一眼均嘴角含笑。

    祝三娘不明就裡,拿手肘捅了捅李斯年問道:「餵,他們打什麼啞謎呢?」

    「管你什麼事兒。」李斯年冷待慣了,這次也沒給好臉色。

    祝三娘頓時是生氣,一手叉腰慍怒道:「不說就不說,你什麼態度,真當老娘稀罕!都說你們人族的男人拔吊無情,我看你就是典範!」

    噗~~

    李斯年吐血,其他人一愣,均面色怪異的看著兩人。

    「說什麼呢!把話說清楚,咱倆什麼時候那樣了?有些話你不知道意思能不能別亂說?」

    「我亂說?當年誰摟著我坐在房頂看著月亮誇我漂亮的?還說以後我癢了就可以去找你,你隨時恭候!」

    「停!什麼癢了,餵,你們什麼眼神?這娘們兒沒把話說全,我說的是手癢,手癢!我說你什麼時候手癢了想賭兩手就來找我,我可沒說別的!」

    「哪兒癢不是癢,多個字兒少個字兒不都一樣嘛!」

    「怎麼可能一樣!」

    李斯年差點沒哭了,自己人倒不怕,關鍵是其他幾個大掌祭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對頭了,像是要吃人。

    祝三娘絲毫沒有停的意思,點點頭道:「那行,就按你說的算是手癢!」

    「什麼叫算是,就是!」

    「行,就是手癢!那後來呢?我房間裡,你把我撲倒了」

    「大姐,天地良心,你一個大掌祭,我一個小元嬰,我撲你個毛線啊我!是你撲倒了我好不好!」

    「那行,算我撲的你!可你的衣服脫了吧?」

    「你扒的!」

    「我的衣服」

    「你自己脫的!」

    「那你後來」

    「沒後來!是你說要獎勵我陪你耍錢,把我騙到你屋裡把我拔了個精光!本來我還想算了吧,就這麼從了吧,也算爺們兒替人族爭光了,結果你不說一聲的變出了十八條蜘蛛腿,我還後來個屁啊我!」

    「我那是為了增加情調!」祝三娘驕傲的道,「我其他的男伴最喜歡我的九對蛛腿了,這是實力的象徵,多少蛛族想修都修不出來呢!」

    「他們是蜘蛛,我他嗎是人!純種的人族男人!」

    「那 後來變回兩條腿你為什麼還不來?」

    「我還有心情嘛我!」

    「那再後來呢?」

    「揮之不去,刻骨銘心!」

    「別找理由了,你就是沒種,你不是男人!」

    「我呸,誰說我不是男人!」

    「我說的,怎麼著了?」

    「你我!我還就不行了!呔你個蜘蛛精,大爺我今天豁出去了,你們都別攔著,我今天跟她拼了!」

    「噌」的一聲,軟劍出鞘,李斯年撩開架勢就要動手,可等了半天也沒人勸阻,扭頭一瞧,這裡就剩他倆,其他人早就走的只剩下個背影了。

    「餵,初一,方兄,你們別走啊!等等我啊!」

    哀嚎一聲,李斯年轉身想跑,祝三娘哪能容他,遙遙一按便將他定在了原地,嘴角掛滿冷笑。

    「說好的拼了,你是個男人今天就別慫!」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吶!行,老子豁出去了,今天咱倆不死不休!」

    李斯年的悲憤聲遠遠傳來,李初一迅速的回頭望了一眼,眼裡滿是同情。

    當初還以為李斯年有多厲害,幾天的時間就把該辦的事兒都辦了,現在來看原來這丫的根本是在吹牛,全是裝的。

    偷偷瞄了眼敖昆和其他大掌祭,李初一有些擔心,想了想堆笑道:「敖大叔,他們的感情好像不錯哈」

    敖昆也回頭看了一眼,含笑點頭道:「確實,很久沒看三娘這麼開心了。你不知道,多虧了那位小友,否則困在這裡幾十年,我們這幾把老骨頭可就要遭罪了,非被那丫頭折騰死不可。」

    其他三位大掌祭也深有同感的點點頭,看著李初一的眼神裡透著絲絲謝意。

    李初一無語。

    他只是想緩和下氣氛,免得其他大掌祭怪罪四大叔,可現在他怎麼看著苗頭有些不對,這幾個老東西怎麼有種醜閨女終於嫁出去了的感覺,一臉的老懷甚慰?

    妖族的心也忒大了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 16:15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靜候化龍池

    化龍池雖然以池稱之,但其實面積很大,說是湖也不為過。

    周邊怪樹林立,每棵樹都灰撲撲的像是蒙了一層石灰,沒有半分綠意。走進了看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樹,而是長的像樹的石頭,摸上去彷彿是摸到了歲月的滄桑,捶兩下能感覺到它們是多麼的堅硬。

    「傳說這裡是我族先祖真龍大人遺落的一段尾骨變化而成的,周圍的這些石樹原本都是真的樹木,受到龍族尾骨的影響才化作了現在這個樣子,全都變成了石頭。林中的那片湖泊便是化龍池的外圍,真正的化龍池隱藏在湖水正中的湖底深處,是一個具有神奇力量的泉眼。」

    「據說那個泉眼原本是龍族尾骨裸露出的一根經脈,恰巧連在了地標才有了化龍池的出現。泉眼中的水是間歇性湧出的,水色因混合了真龍之血而呈淡金色,浸泡其中吸納凝煉可煉化出一絲純淨的真龍之血,納入體內煉化掉可大受裨益。一般人煉化後可精純法力強固經脈和肉身,龍族煉化則可經淨化血脈返祖歸源,所以很多龍族修士遇到瓶頸和蛻變昇華時都會選擇來此,真龍之血的幫助下他們的修行可以事半功倍。」

    聽著敖昆的介紹,李初一望向了湖水。湖面上那股淡淡的龍威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泡了幾十年的那片金紅,他心裡更加確定了自己泡的應該是龍血,而非他惡意揣測的龍尿。

    相比他直接浸泡在龍血裡,這些稀釋著龍血的湖水顯然不能讓他動容。

    敖昆看在眼裡心有所思,佯做若無其事的隨口笑道:「當然了,跟千古龍冢相比,這裡的龍血顯然是不夠看的。傳說龍冢裡到處都是龍祖的真龍之血,有些地方甚至還散落著龍祖的真龍精血,其神效常人根本難以想像。可惜無數年來進入過千古龍冢的人太少,留下的訊息更是幾乎為零,連聖宗大人進去後都重傷而歸,且緘口不言沒有透露半句,小友這次毫髮無損的平安歸來,真讓老夫著實震驚。不知小友碰到了何種稀奇事,不置可否告知一二讓老夫開開眼呢?」

    老滑頭!

    李初一心中冷笑。

    老蛟龍這一路翻來覆去的淨把話頭往這上面引,千方百計的想探聽他在龍冢裡的遭遇,李初一哪能告訴他!

    況且他就是想說他也沒得說,除了龍血之外,千古龍冢裡的其他情況他是一概沒見,總不能把道士留給他的訊息給透漏一遍吧?

    那還不得把老哥幾個給嚇死啊!

    「大叔,我對天發誓,我真的啥都沒看著!」

    李初一面色極其誠懇,眼神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敖昆哪裡能信,乾笑了幾聲道:「小友切莫多慮,寶物有緣者得之,老夫深以為然,絕對不會貪圖你的收穫半分。老夫只是想瞭解下里面的情況,以便將來某一天誰要再入龍冢也好有些情報作為照應。小友大可放心,只撿你認為能說的說,你不想說的老夫絕對不多問半句,你看如何?」

    「大叔,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李初一嘆了口氣:「千古龍冢什麼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點道行進去了能活著出來已然是個奇蹟了。實話跟您說,那日我被我的劍拽入龍口之後便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這些年來一直都是沒頭蒼蠅一樣的到處亂轉,最後不知踏入了什麼地方腦子一懵就昏了過去,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成現在這樣了,然後就被我劍又給強拉了出來。你要非讓我說,那就是一個字——黑,慘無人道的黑!」

    敖昆盯了李初一片刻,眉頭微皺道:「小友的劍可否再借老夫一觀?」

    「沒問題!」

    李初一點點頭,爽快的遞過了睚眥劍。

    敖昆接劍一眼就看出了獸皮長劍的變化。上上下下的細細打量了一遍,又手按劍身閉目感應了一會兒,末了輕輕一嘆將劍遞還給了李初一,惋惜的搖搖頭。

    「睚眥劍,此劍果然與我龍族有緣,可惜不是妖皇劍。」

    李初一差點沒噴了,這老頭怎麼知道劍名的?

    「沒什麼好奇怪的。」

    看懂了李初一驚愕的神色,敖昆微微一笑。

    「此劍如今龍氣滾滾,較之以前判若鴻溝。內裡玄妙老夫雖然看不出,但畢竟同為龍種,老夫的氣息能與上面的龍氣產生一些共鳴,自然能獲知此劍之名。」

    「老夫還知道,此劍得以開光絕對跟龍族有脫不開的關係,沒料錯的話應該是浸染過真龍之血。而此劍與小友形影不離,想來也吸納過真龍之血,而且還不止一滴。龍血本就霸烈,更何況是神威莫測的真龍之血,小友一次吸納得太多根本承受不住龍血的霸道,這才會昏厥過去。」

    「換成其他道行與你相當的人族的話,真龍之血的剛猛足以將他們撐得粉身碎骨。可小友不同,有天一道尊*你的肉身本就遠超尋常,真龍之血的猛烈沒能將你撐爆,反而被你一點點的給煉化了個乾淨,再加上你所修之法極為玄妙,這才會讓你修為飆升至此,變得連老夫都不敢相認了。呵呵,初一小友,老夫猜得可對?」

    「唉,我就知道瞞不過您老。」

    李初一佯做無奈,像是被敖昆說中的心事,其實心裡已經笑破了肚皮。

    他確實是泡過龍血了,可惜不是一滴也不是幾滴,而是多到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真要算的話他估計得以海來稱之。

    轉念一想,他又滿心後怕。

    聽敖昆的意思,真龍之血好歸好但是太過霸道,平時都得以絲計一點點的煉化,一滴的量足以要了一個人的命。

    他泡的那一池子足夠讓他燒得連渣都不剩了,能活到現在不是因為他的肉身有多強功法有多厲害,而是隱藏在他體內的死氣。

    想想自己醒來後的見聞,他估計那海量的真龍之血八成是被拿來對付他體內的死氣的,大部分的龍血都在與死氣的相互湮滅中消耗掉了,只有餘下極少的一點被納入經脈血肉強化肉身。

    只不過這極少的一點也是根據龍血的總量計算的,拿出來跟其他地方相比,就比如眼前的化龍池吧,他認為的極少的一點也跟海量差不多了。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道士提前計算好的,但他依然很慶幸自己體內的死氣夠足,總算先一步將龍血耗了個乾淨。

    若是晚一步,死氣除根而龍血還未耗盡,他估計自己九成九已經燒成灰燼了。

    又聊了幾句,敖昆見實在問不出什麼,便作罷了。

    李初一暗暗鬆了口氣,跟其他人商量了一下,就地在化龍池外圍駐紮了下來,靜候小二黑的出關。

    每日裡練練功打打坐,剩下的時間便是跟幾個同伴山南海北的閒談,幾個人將這些年各自的經歷都七七八八的說了一遍,得知他們各有機緣李初一也開心不已,笑呵呵的合不攏嘴。

    一個人佔便宜,那不叫佔便宜。能讓一群人佔便宜,那才叫本事。

    李初一自問沒這本事,他雖然聰明但不會算命,能給郝幼瀟爭取一份機緣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可沒想到自己有驚無險的逛了一圈還能給其他人帶來這麼大的好處。

    他極度懷疑這也是道士一早算計好的,以道士的若妖之智和拄天拄地的厚臉皮,不將便宜佔到最大化是不可能的。所以道士才婉拒了太虛宮派人同行的要求,除了李斯年等人外只答應了一個蝶夢同行,而蝶夢實際上也不是太虛宮的人,她跟李斯年等人一樣也是「自己人」。

    暫時安定下來,李初一也終於有時間查看下自己的變化。法力和肉身就不必說了,道元這個他真正的依仗也隨著法力的增長而渾厚了許多。

    雖然沒有新的道元出現,可李初一也很知足了。道元的增長難,可最難的卻是新一種道元的凝練。

    道元可不是說凝練就能凝練出來的,每一種道元都是某種道則的感悟達到一定境界後方能結合法力而成。龍血內的靈氣和生機雖足,但道則少之又少,有也是殘破不堪的,對《道典》經文根本沒多少觸動。

    道元的增長讓他欣喜,更讓他欣喜的則是自己的道種。

    原本坑坑窪窪跟個爛核桃似的道種經過龍血的滋潤後大變模樣,渾圓無暇還稱不上,可跟以前比現在的道種已然是圓潤了太多。

    表面的坑窪少了大半,形狀也從爛核桃化作了有許多蟲眼的蘋果,懸在丹田正中心緩緩旋轉,只需要一個心意便能律動丹田經脈與周圍的天地靈氣產生共鳴,讓他有種天地交融難分彼此的感覺。

    自打煉神開始,他的道就跟別人大不一樣,因此他現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算是個什麼境界。只能等出去後找個人放開手腳試試手,聖地裡還有幾個大掌祭在,有些事情還是等沒人的時候再試比較好。

    不過他心裡也不是一點數都沒有,剛剛破入道胎後期的李斯年屁顛屁顛的過來找他炫耀,結果被他一頓老拳揍得雞飛狗跳。雖說兩人都沒動真格的,但這個結果也足以讓所有人驚訝了。

    李初一終於發現自己的肉身有多變態了,四大叔幾拳打在身上都跟撓癢癢似的,而他反手一拳便讓李斯年嗷嗷直叫。

    好奇心之下,他又跟其他人逐一試過,不動用法力的情況下只有郝大小姐不懼他的力道,幾記「輕輕」的粉拳打得他呲牙咧嘴,一旁觀戰的李斯年差點沒笑瘋了,別提多解氣了。

    李初一氣結,但也無語,他清楚怎麼回事兒。

    郝家的血脈裡本就有饕餮的血統,現在又經過化龍池一泡,郝大小姐已經跟龍族半妖差不多了。

    這還只是化龍池,如果把泡他的龍血換給郝幼瀟,他極度懷疑大小姐會不會直接褪去人形變成一尊新饕餮禍害人間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 16:15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小二黑出關

    明明可以靠力氣吃飯,可大小姐偏不,仍是一往如一的對毒道情有獨鍾。

    自打無意中發現*焚身丹對李初一沒了效果,大小姐頓時上了心,見天兒的就著手邊的材料搗鼓新毒方,末了還拉著李初一試藥。

    「別試了,再把你累著多不好。」李初一深情的望著郝幼瀟,言語間滿是憐惜。

    大小姐雙頰微微泛紅,卻堅定的搖搖頭:「沒關係,我不累,我會努力的!」

    李初一哭了。

    你是不累,我累啊!

    但這話也沒法說,人又打不得也罵不得,於是乎他只能天天的陪著郝幼瀟試藥,各種奇奇怪怪的丹丸藥散零食一樣的往肚子裡塞。

    反正死不了,吃就吃吧!

    都怪小二黑,狗

    日的小崽子還不出關!

    李初一理所當然的把自己遭的罪轉嫁在了小二黑身上,天天望夫石一樣的蹲在湖邊,眼巴巴的瞅著湖面期盼著那道黑色的身影出現。

    他已經決定了,只要這小崽子出關,大小姐喂給他的東西他全都得讓這小崽子嘗一遍。

    雙份!

    終於,一個半月之後,湖心突然沸騰起來,幾息後沸騰戛然而止,湖面狠狠一凹出現了一個大漩渦,陣陣低吼從中傳來,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苦日子到頭了!」

    李初一含淚起身,數道人影也疾行到身邊,與他一起緊盯著漩渦中心。

    漩渦持續了一會兒,一道水龍突然拔空而起,湖水下落顯露出裡面的物事,李初一仔細一瞧微微一怔,使勁的揉了揉眼才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那是一條尾巴,顏色由黑漸白,尾尖部分雪白一片亮得耀眼。

    顏色怪異也就罷了,李初一最納悶兒的是那條尾巴不像是狗尾巴,而像是狐尾。想想小二黑的出身,他很懷疑化龍池純淨的不是它禍斗的血脈,而是它母親九尾天狐的血脈。

    似乎為了應證他的猜測,湖面又是兩條水龍衝天而起,水花落盡後兩條與第一條一模一樣的狐尾再次出現,一起搖擺攪得湖水波起浪湧沒有片刻安寧。

    「它的狐族血統品級不低啊!」敖昆來到了李初一身邊低聲說道。

    李初一很想給他個白眼,告訴他何止不低,人家親娘是九尾天狐,但他不能說,只是胡亂的點了點頭應付了過去。

    這時,湖面又鼓起了一個大包,一顆碩大的腦袋冒了出來,似狐又似狗的長臉上兩顆滴溜溜的黑眼珠子透著點點茫然,就像是個剛睡醒的人還沒清醒過來一樣,捋著岸邊掃了一圈後才清明漸復,看到李初一時更是清醒一片,綻放出駭人的精芒。

    「大白豬!」

    滾滾音浪推著湖水猛撲過來,一通撲過來的還有那顆碩大的頭顱和舌頭亂甩的血盆大嘴。

    李初一彷彿回到了進入千古龍冢的那一刻,看著那張大嘴照著自己腦袋罩過來彷彿要把他一口吞下似的,一個哆嗦趕忙也是一聲大吼。

    「停!!!」

    剛剛推到岸邊的狼頭頓時倒捲而回,大腦袋則停在了原地迷茫的望著李初一。

    「喂,大白豬,你怎麼了?不認識我了?」

    「屁,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先別說這個,你能不能縮小點,張著大嘴的撲過來你想咬死小爺啊!!!」

    「哦哦,我忘了,等下哈!」

    小二黑這才發現自己哪裡不對,就說嘛他怎麼感覺大白豬和其他人都變得那麼小了。

    眼中奇光一閃,大腦袋和三條尾巴同時開始收縮,轉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虛影一閃,一隻小臂長的小狗出現在李初一身前。

    小狗的長相很奇特,狗臉狐耳身似狼,毛髮黑白相間,背部黑多白少,向下延伸毛色轉淡,腹部和四肢雪白一片。整體來說應該是狗,可三條毛茸茸的狐尾綴在身後,由根部至尾尖自黑轉白,搖動間附近的空氣有些扭曲,像是有火焰灼燒過似的。

    看到李初一,小狗黑溜溜的眼中滿是驚喜,三條尾巴也搖得更還了。

    「大白豬,好久不見,想我沒?」

    李初一沒說話,繞著小狗連轉三圈,狐疑的道:「你是小二黑?」

    「你說呢?」

    小二黑看白痴一樣的看著他,心想怎麼睡了一覺大白豬變真豬了。

    李初一沒在意它的眼神,蹲下身子好奇的東戳戳西揪揪,直到小二黑惱怒的張嘴欲咬這才停手。

    「你真是小二黑?」

    小二黑懶得搭理他,一口神火噴了過去。

    李初一抬手一抓隨後捏散,看著不敢相信的小二黑點點頭:「嗯,你還真是小二黑。」

    「廢話!我都說了我」

    沒等他說完,小胖子一把將其摟入懷中,嘴一咧嚎啕大哭。

    「黑啊!你終於醒過來啦!我可想死你啦!!」

    小二黑大為感動:「我也想你!你」

    「你怎麼掉價啦!你這樣我怎麼對得起你爹啊!!」

    話沒說完又被打斷了,小二黑納悶兒的道:「我怎麼掉價了?」

    「一黑二黃三花四白,你原來是身價最高的黑狗,肉質最好!可是你看看你現在,黑白花兒的,你」

    「汪,本皇咬死你!!!」

    笑鬧一陣,小二黑終於發現不對頭了。

    望瞭望四周,又看了看眾人,在敖昆身上停留了片刻,它的毛微微炸起。

    「大白豬,這好像不是太虛宮,不會是妖族的那個什麼聖地吧?咱被這老東西給抓了?」

    敖昆本來還在微笑,聞言笑容一僵,小二黑說的再小聲也畢竟不是傳音,他哪能聽不到?

    「說什麼呢,怎麼這麼沒禮貌!」

    拍了小二黑一巴掌,李初一沖敖昆遞了個歉意的微笑,隨後小聲道:「下次記得傳音,別當著人家面說!」

    「哦,知道了!」

    小二黑認真的點點頭,敖昆頓時氣結,黑著臉別過頭去。

    將前因後果簡單一說,小二黑得知李初一為了自己不惜犯險來到這裡,而且還險些葬身在千古龍冢之中,頓時感動壞了,小腦袋使勁的蹭著李初一的胸口,小眼睛淚汪汪的看著他。

    「初一哥哥,我想親你一口!」

    「滾,把你的舌頭甩開!」

    「」

    跟其他人依次見禮,輪到敖昆是小二黑恭恭敬敬的道:「謝謝爺爺!」

    敖昆哭笑不得,暗道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小傢伙跟李初一簡直一個德行,變臉比翻書還快,還一點不帶尷尬的。

    他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就當小二黑是個頑劣的妖族後輩,聞言微笑點頭道:「你能平安醒來便是最好的,初一小友和他的這些夥伴可別提多擔心你了,初一小友更是沒有一天不念叨你的。」

    「真的?」

    小二黑感動的望著李初一:「你這麼想我?是不是感覺沒有本皇護著你你很沒有安全感?」

    李初一連連搖頭:「非也非也,我是最近吃了不少滋補的好東西,想起不能與你同享就心難安。現在你終於醒了,等咱們出去了我就把這些日子你沒吃到的好東西全給你補上,雙份!」

    小二黑大喜,眼睛亮閃閃的問道:「什麼好東西?上等的火行靈材,還是隕火天劫丹那種級別的靈丹?」

    「絕對比那好!」

    給了它一個放心的眼神,李初一暗暗向郝幼瀟遞了個滿含深意的微笑,後者白了他一眼別過頭去懶得搭理他。

    小二黑沒看到他不懷好意的眼神,想著有「滋補的好東西」吃大為興奮,輕輕一躍落在了李初一頭頂。

    「那咱們趕緊走哎喲,這什麼玩意兒?」

    三條沒想到小二黑會跳上來,受驚之下便想飛開,可小二黑哪裡能容它,一爪子將它按了下來。

    「你說的好東西就是它嗎?看著也不怎麼好吃,你確定吃了它能大補?」

    「別,別!吃不得啊!」

    李初一沒說話,敖昆先急了。

    好不容易出現了一隻開了羅星痕的逐星鷂,他恨不得將其當成最緊要的寶貝供起來,這要是被小二黑一口吞了,那他非得心疼死。

    一手一個的將它倆抓了下來,李初一道:「別吃,這是三條,我新收的小弟,膽子很小,你別嚇著它。」

    「小弟?」

    人樣的抱著兩條前爪,小二黑狐疑的打量著三條。

    「大白豬,不是我說你,你這眼神怎麼越來越差了?這只傻鳥要啥沒啥,膽子這麼小,身上也沒幾兩肉,拿來當應急的口糧連牙縫都塞不滿,你要它何用?」

    李初一無奈的道:「不是我要的,是它非死乞白賴的賴著我,趕都趕不走。不過它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看見它頭上的三道紅紋沒?據說將來能凝成一道化成個什麼什麼眼的,到時候就厲害了。」

    「怎麼個厲害法?」

    「它能算命。」

    「你師父那種?」

    「比不上我師父,但比大衍沐家的人應該厲害多了。」

    「哦,那確實挺厲害的!」

    認可了三條的能耐,小二黑熟絡的拍了拍瑟瑟發抖的三條:「本皇是大白豬的弟弟,你是他小弟也就等於是我小弟,以後跟著本皇混,本皇保你橫行無忌沒人敢欺負你!」

    三條本就快嚇昏了,逃又逃不掉,被小二黑一拍頓時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呃死了?」

    小二黑頓時傻眼,幾位大掌祭也嚇了一跳,感應了一下發覺還有氣息只是昏了過去,眾人這才松了口氣,眼神不善的看著小二黑。

    小二黑無語,心裡膩歪的要死。

    這破鳥,膽小歸膽小,可這也太小了吧?

    跟某個名震江湖的「鳥人」比起來,它簡直提鞋都不配啊!

    偷偷瞥了眼李初一,小二黑暗暗偷笑。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 16:15
第一千零三十章 重見天日

    可能是睡的太久了,出關後的小二黑精神頭足的讓人受不了。簡單來說,李初一就沒見著它閒著過。

    每天裡,小二黑基本只干三件事兒——逛街、胡鬧、打三條。

    逛街是逛的龍族聖地,李初一就鬧不明白了這殘垣斷壁的有什麼好看的,但小二黑卻樂此不彼,天天撒了歡兒的在聖地各處上躥下跳,渾不把幾位大掌祭的黑臉當回事兒。

    敖昆為此找過他好幾回,全被他左右言它的給應付了過去。有時候實在應付不過去了就兩手一攤,一副「您能勸動您去」的表情。

    敖昆無奈,心想反正這裡也沒啥好偷的,化龍池由幾位大掌祭輪流看著,千古龍冢小二黑又進不去,久而久之的也就隨它了。

    漸漸的,小二黑對殘垣斷壁失去了興趣,目標從玩景變到了玩人上面。

    李初一它不敢惹,大掌祭它打不過,郝幼瀟它很喜歡自然不會犯渾,方峻楠和柳明秀平時便對它不錯,它也沒好意思下狠手。

    於是乎,李斯年便順理成章的又成了最悲劇的一個。

    正面比試也就罷了,深受李初一影響的它卻偏愛陰招,埋伏、偷襲、坑蒙拐騙,手段怎麼損怎麼來。有一次甚至變化成了祝三娘的模樣想要欺騙李斯年,可惜神通不靈變化的不完整,除了臉以外其他的地方還是狗,想用寬大的衣袍遮掩卻被三條無法收起的大尾巴頂得跟懷胎九月的孕婦似的,讓李斯年一眼瞧破了端倪。

    一番折騰下來,李斯年都快瘋了,每天都精神恍惚,既要躲避狗皮膏藥一樣的祝三娘,又要防著小二黑的陰招。

    幾次尋求李初一幫助,小胖子都表示愛莫能助,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傷心了,它跟你鬧說明跟你關係好,你應該高興。」

    李斯年大怒:「滾!你跟它關係更好,它怎麼不來鬧你!」

    「因為它陰不過我呀!」李初一滿臉的驕傲。

    李斯年差點沒噎死:「禽獸!你們倆就是一對禽獸!」

    沒等小胖子回話,他耳朵一動聽到了些動靜,頓時驚弓之鳥一樣的竄了出去,不多時小二黑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好奇的望望四周。

    「人呢?」

    李初一無奈,他也感覺這小崽子太牲口了,把他的名聲也給敗壞了。

    不過能聽點雞飛狗跳的動靜也挺好的,否則天天在這裡傻等傳送陣恢復,人非得被無聊給逼瘋了不可。

    李斯年很慘,但跟三條比起來他卻要幸福得多。他有手有腳的還知道跑,三條也有翅膀有腳,可它的小膽子卻連跑的勇氣都沒有。

    每次一見面,小二黑都無比「熱情」的一爪子過去:「呦,三條!」

    可憐的小逐星鷂瞬間化成了流星飈射向遠方,落地後轉身想跑,可看到小二黑「溫柔」的眼神後又不敢,只能顫顫巍巍的挪了回來,然後再次化為一顆流星。

    欺負三條固然是三條逆天的小膽量讓小二黑感覺有趣,可最大的原因則是李初一暗中授意的。

    敖昆等人把三條扔給他照看表面上來看是因為三條只跟他親近,可誰知道內地裡是不是有什麼別的貓膩。

    他出手打總會被敖昆等人勸阻,小二黑胡鬧卻會因為同為妖族而被敖昆等人多多容忍,李初一自然樂得找上自己這個金牌打手。

    小二黑向來與他一條心,得知三條有可能是妖族安插過來的「奸細」後更是義不容辭,整天變著花兒的欺負三條。

    它胡鬧歸胡鬧,心裡卻極有分寸,甚至三條的命便是底線。只要不是弄死了,它折騰的再厲害也沒事兒,逼急了往李初一話裡一躲,敖昆就是想揍它也無可奈何。

    可憐的三條渾不知自己被捲入了一場根本不存在的諜戰中,每天都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

    它的窩被佔了,它自己也被小二黑吃得死死的,小二黑身上偶爾間驚鴻一現的迫人氣息讓它極為驚恐,那是只有極少數靈覺敏感的妖族才能察覺到的氣息,是上位者的氣息,氣機交感下本就膽小的它根本無心反抗,任由小二黑百般欺負也只能聽之任之。

    每天的雞飛狗跳讓李初一焦慮的心稍稍得以緩解,人肉望夫石從化龍池邊上挪到了傳送陣邊上,他每天眼巴巴的瞅著傳送陣等待著時機的來臨。

    終於,敖昆滿臉喜色的告訴他出去的日子快到了,李初一的興奮之情難以言喻,不遠處同樣得到消息的李斯年早已激動得亂吼亂叫起來。

    不怪他會如此,比起李初一來,他和三條才是最盼望著離開這裡的一個。

    小二黑旺盛的精力他們無福消受,天天盼著趕緊從這裡離開,好讓那禍害去禍害其他人。

    終於,離開的日子到了,眾人早早的來到了傳送陣旁,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激動和欣喜,包括幾位大掌祭也是如此。

    離開人界數十載,誰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妖族九位大掌祭各司其職,一下子少了一半多誰知道妖族會不會生出什麼亂子,僅靠餘下的四位大掌祭是否能照應得過來。

    還有太虛宮,敖昆等人不知道太虛宮會不會因此而發難妖族,更擔心道士會不會得知此事,得知後會不會來妖族作亂。

    幾位大掌祭憂心,李初一又何嘗不是如此,不同的是他擔心的是太虛宮裡的人。

    太虛峰一別數十載,如今重見天日,不知伊人會否安好依然。

    當檢查傳送陣的三位龍族大掌祭同時點頭後,眾人迫不及待的踏入其中,身子一空流光閃耀,再凝定時聖地那無日無月無雨無雲的晦暗天空已消失不見,久未的群龍殿後殿再次出現在眼前。

    「出出來了?」

    李初一恍惚的喃喃了一句,旋即臉色狂喜,與其他人歡呼成一片。

    重見天日的美妙滋味充斥在每個人的心頭,就連最安靜的蝶夢都忍不住綻出笑臉,銀鈴般的笑聲久久不絕。

    「婆婆?是婆婆嗎?」

    突然,郝幼瀟不敢相信的望著前方,待對方點頭後一聲歡呼,帶起一陣香風撲了過去。

    李初一愕然,定睛一瞧才發現有人迎接,怪模怪樣的幾個妖修中間一位中年美婦俏立其中,雙臂一展將撲來的郝幼瀟擁入懷中。

    「婆婆?」

    李初一納悶兒,旋即恍然。

    來的時候郝幼瀟就說過她要來找一個人,就是傳她毒道的那個高手,好像是姓綠。

    此人道士也認識,跟百劫道人似乎也是老相識,百劫道頭聽到她的名字後還難得的露出了一抹羞赧之色,可把李初一看了個浮想聯翩,暗暗猜測著他們之間的複雜關係。

    今日一見果然了得,一襲翠綠的衣衫費力的遮掩著惹火的身段,頭不盤發自然灑落,瀑布般的黑髮中有幾束單挑出來編成小辮,上面銀飾叮噹如繁星閃耀,若不看她眼角的幾絲魚尾和身上那股由內而發的成熟風韻,只從衣著體態來講就是一個花信美人,身上到處都透著一種無窮的活力。

    可細看時,你會發現那股活力應該說是火辣才更為合適。她那種有別於懵懂少女的成熟風韻隔著極遠都能感受得到,隨便往那一戰便鶴立雞群,讓人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尤其是現在,身邊一群怪模怪樣的妖修更是襯得她美豔非凡,連李初一都忍不住狠狠的多看了幾眼才收回了心神,旁邊的李斯年唾沫早就狠狠的咽個不停了。

    「初一,她是誰?」李斯年傳音問道。

    被祝三娘的九對蜘蛛腿嚇了幾十年,他現在只要是個人族女子在他眼裡都是美女,更遑論眼前這個貨真價實的了。

    掃了他一眼,李初一傳音道:「別瞎琢磨,她可能就是傳幼瀟毒道的綠婆婆,跟我師父是舊識,跟百劫道人好像也有些不清不楚的。管好你的眼珠子,再亂看小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李斯年頓時惶恐,趕忙低頭不敢多看。

    乖乖,跟天一道尊和百劫道人都有關係,而且還能讓一群妖族對她畢恭畢敬的,這傢伙快跟祝三娘差不多了,都是美麗的毒蘑菇,能看不能沾。

    交談了幾句,郝幼瀟拉著美婦走了過來,指了指李初一有些害羞的道:「婆婆,他就是李初一。」

    明眸一轉,美婦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李初一,那眼神讓小胖子感覺自己像是被毒蛇給盯上了,兩束陰冷的視線在他身上掃個不停。

    暗暗鎮定了下心神,他堆起乖巧的微笑:「婆婆你好,我叫李初一!」

    「什麼婆婆,叫阿姨!」

    綠姑瞪了他一眼,繼續掃視了一會兒後才展顏一笑,輕輕的捏了捏他的臉蛋兒。

    「不錯,雖然沒有你師父生得好看,但是底子還算不差,將來能瘦一點也是個英俊的小傢伙,難怪能讓瀟兒這般稀罕。」

    「婆婆~!」

    郝幼瀟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不依的喊了一聲。李初一也尷尬得要死,不知該怎麼接茬。

    綠姑沒看出兩人的尷尬似的,摸著郝幼瀟的長發滿意的道:「小丫頭不錯,婆婆我沒辦到的事兒讓你給辦成了,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李初一心感不妙,便聽綠姑接著道:「你不是認了他師父當乾爹嗎?等下次見了面你幫我說道說道,只要天哥點頭,你我就來個雙喜臨門,怎麼樣?」

    郝幼瀟頓時僵在了原地,囁喏著嘴唇滿臉的不知所措,李初一趕緊低頭不敢攙合。

    道士果然沒吹牛,這綠姑到現在還對他賊心不死,當年想拿*迷倒他來個生米熟飯的事兒看來也是真的了。

    同時,他還想起了百劫道人。

    難怪看著綠姑的打扮有些眼熟,他終於想起百劫道人經常穿的綠衫跟綠姑身上的顏色一模一樣,樣式也極為相稱,看來百劫老頭還真是個有故事的人。

    偷偷瞟了眼還在攛掇郝幼瀟的綠姑,李初一暗暗抹了把冷汗。

    他以為自己的感情問題就夠亂的了,可跟眼前的這些老傢伙們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他乾淨的比雪還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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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