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修真] 陰陽道典 作者:胖亦有道 (全書完)

 
V123210 2017-3-3 21:09: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64 1044334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3 16:58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你以為你是誰?

    沐齊雲不答,冷哼一聲怒道:「逆子,你敢傷我沐家子弟一根汗毛,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放心,我不會殺他們的。」

    笑著又敲了敲兩人的臉蛋,李初一道:「知道我怎麼發現的嗎?其實很簡單,我這人打小就膽子小,再加上三天兩頭的被人追殺,早就成了驚弓之鳥了,一有個風吹草動我立馬就能感覺到。結果呢,這兩個笨蛋還有其他幾個蠢蛋竟然大模大樣的一直瞅著我,還不時的掏出傳音玉簡來說著些什麼,要不是這裡是沐家我都懷疑又有人要圍殺我了,我說老頭你好歹也找點專業人士啊,比如你們沐家的柳葉之類的,找這麼幾個笨蛋來是來逗我笑的嗎?」

    「放開他們!」沐齊雲冷聲道。

    李初一也不抻捺,找他們出來就是落沐齊雲面子的,聞言沖小二黑點點頭,小二黑一巴掌將兩人掃下桌面,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沐方溪腳下。

    身上的封禁已然解開,兩人一躍而起,抬頭見到現任家主面色不善的盯著自己,兩人臉色一白頓時跪了下去,伏首地面久久不敢抬頭。

    沐方溪心中暗嘆,跟沐方禮交換了個眼神,他輕咳一聲開口道:「孩子,先下來,有什麼話咱們過後說。今天是你的認親宴,不要壞了興致。 」

    這句話已經等於承認了李初一的身份,可李初一仍是微微一笑,禮貌的輕輕搖頭。

    「二姥爺您別急,我還有幾句話要說,趁著現在話頭挑開了,我就一併說個清楚。」

    一聲「二姥爺」叫得沐方溪哭笑不得,想要再勸李初一卻已經不理他了。

    看著沐齊雲,李初一輕輕一笑,笑聲裡的輕蔑毫不掩飾。

    「為了一己私慾就不顧家族的臉面,沐齊雲,你好意思說自己是沐家的老祖宗嗎?你說我給沐家丟了臉,你好好想想,這事兒的禍根在你而不在我!跟我倚老賣老,你有那個輩分嗎?說我無禮,你自己的禮數呢?你以為我會忍氣吞聲,你以為我跟其他的年輕人一樣得忍著你的欺負,你他嗎也不想想我是誰,我師父是誰,我師娘是誰,你他嗎也配教訓我?」

    唾沫星子濺到眼前,沐齊雲氣急之下反而鎮定下來了,瞇著眼睛冷冷的看著李初一。

    「你別想入沐家的門,我不會承認的,其他的老祖和族老也不會承認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說完沒敢看沐方禮,但在場的族老和沐方溪卻挨個逼視了一遍,態度很是堅決。

    沐方溪皺眉,沒等勸又被李初一搶了先。

    拿筷子敲了敲盤子,小胖子好笑的看著沐齊云:「老東西,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啊?感情我說了半天你啥都沒聽懂,腦子裡面都是漿糊是吧?那行,我就再說一遍,你好好聽著。我李初一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從始至終都沒想過入你沐家的門!之所以答應下來是衝著我外公和我過世的娘親,我有個能打得你們沐家滿門上下屁都不敢多放一個的厲害師父,卻還死乞白賴的舔著臉要傍上你們沐家,老東西,你覺著這可能嗎?讓我入沐家,你覺著咱倆誰給誰貼金?」

    沐方溪冷笑:「你真以為你師父是無所不能的嗎?小子,你把他看得也太高了!」

    李初一笑容更冷,仰著下巴嗤笑道:「我師父再無能,沐漣星也是我師娘,你們沐家就只能看著!況且這話老頭你有資格說嗎,你配?」

    「呵呵,我是不配,但你師父就是無能!什麼天一道尊,漣星老祖還不是死 在了極樂殿手裡,連自己的夫人都保不住,他還有什麼臉敢自稱天下第一!」

    師父受辱,李初一心中殺氣陡升,暴戾的戾氣直衝腦海,逼著他瘋狂的想要劈爛這個口出狂言的老雜碎。

    可伸手招過睚眥劍便要斬出的瞬間,耳邊一聲清脆的鈴音忽然響起,心中戾氣一散,心思重複清明,李初一凝視著沐齊雲,手中的劍重新插入了桌面。

    「人力終究有限,我師父再厲害也不是神!極樂殿舉滿門之力費盡心思算計他一個人,這才害得我師娘險些身死至今下落不明,我師父雖敗猶榮!況且我師父也沒敗,極樂殿滅在了他手裡,如日中天的極樂聖主被他打成了廢人放逐虛空承受著永恆的虛寂,比死還難受,紅月聖女也跟個受了驚的兔子似的被我師父追得滿人界跑!而我師娘也沒死,我師父一直在找她的下落,之所以追逐紅月也是因此。可你們呢?你們沐家呢?」

    「你們沐家一個個都在喊著祖上如何、漣星老祖如何,論嘴炮你們比誰喊的都響,可是有一人像我師父一樣追查我師娘下落至今的嗎?我師父不配,你們配?整天頂著祖上的榮光,嘴裡喊著幾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才漣星聖女,聖女聖女聖女你麻痺!你們有一絲真心還當我師娘是你們沐家的人,你們就不該無動於衷!喊口號喊的比誰 都想,實際行動卻一點沒有,小爺真替你們害臊!要我說你們就別死乞白賴的繼續稱我師娘是你們沐家的聖女了,自從她出了這個門就跟你們沐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了,你們少拿她的名頭給自己的臉上貼金,噁心!」

    沐齊雲知道那番話說的過了,又被李初一這麼一懟,老臉頓時下不來台了。

    沐漣星和天一道尊的事乃是沐家的禁忌,私下裡都很少有人提及,這樣的公開場合更是能避諱就避諱。剛才一時嘴快提起了這茬,現在又被李初一這麼一擠兌,連沐家的人都看自己臉色不對了,眼神裡隱隱不滿,暗怪他多嘴。

    「強詞奪理!」沐齊雲無話可接,只能如此說道。

    說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這是我沐家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說三道四!小子,你還不是沐家的人,你沒這個資格!」

    「呵呵,資格?我說諸位,這就是你們老祖宗?腦子都糊塗了你們也願意捧著他站得這麼高?就不怕他摔下來把你們也給砸死了?」

    族老們默然,沐方溪已經別開了臉去。

    沐齊雲也是真氣糊塗了,話到這兒了竟然還跟李初一談資格,在場的誰比他更有資格?

    「也罷,看在你年老糊塗的份上,小爺就再跟你說一遍。」

    摩挲著劍柄,李初一冷聲道:「天一道尊是我師父,沐漣星是我師娘,我從小無父無母,我師父就跟我爹一樣,我師娘自然就跟我娘親一樣了。我們自家人的事兒你說我沒資格,老頭,你以為你是誰?別說我氣你,你們沐家的事兒我還真有資格說到一番,你別忘了我娘是誰。我娘是沐雪靈,也是你們沐家的聖女,當初她怎麼死的你們心裡清楚,要不是衝著我身上的血還跟你們沐家有點關係,我也會學我師父,找個地方躲起來好好修煉,等到有我師父的能耐之後殺上門來打殘你們滿門!」

    說著劍柄一扭,精金打底的圓桌頓時「嘣」的一聲悶響,順著插入的位置裂開了一道縫隙,險些斷成兩半。

    「你想幹什麼!」周圍的族老紛紛起身,看著李初一又驚又怒。

    李初一的話太狂了,但無奈的是他的狂語還真的很有可能變為現實。

    天一道尊的徒弟,沐雪靈的兒子,身上還有宇文皇族的血脈,誰敢說他不行?

    「放心,我今天沒心情動手,再說我又不傻,你們這麼多人圍著還怕我鬧出什麼麼蛾子嗎?」

    輕笑起身,拔出長劍還入鞘中,李初一環顧四周。

    「這次來呢我就想看看我娘生活過的地方,順便再認一認我的外公,免得將來街上撞見了再不認識。除此之外,你們沐家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正好你們也不願意我進你們的家門,咱們一拍即合。今天來了這麼多人,都是你們沐家的故交好友,但肯定也不乏認識我的,我就順便藉這個機會讓大家給我做個見證。我外公沐方禮我認,他是我親外公,也是我李初一少有的幾個還在世的親人。但我認的只是他這個人,他身後的沐家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今天之後我與沐家一刀兩斷,我是生是死跟沐家沒有絲毫關係,沐家是興是滅也跟我李初一也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此外,我有兩句話要在這裡講清楚,一是我外公沐方禮,他老人家道行了得不假,但人難免有失手的時候,連我師父都被人算計過,更別提他了!以後誰敢動我外公就等於跟我過不去,到時候 不用我師父出馬,我李初一自己便來領教領教你們的高招!二來呢則是我娘,這次來大衍我就是為了查我娘的死因,全天下人都說她是生我時難產而死的,但是我不信,我相信你們應該也不信!我人小力微,真相未必能查得出來,但只要查出來了,所有相關之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哪怕這人是我娘的親人!」

    說著看了眼周圍的族老,李初一冷笑道:「據我所知,我娘就跟我師娘一樣,至今還被你們奉為聖女供在沐家宗族祠堂,這件事你們願意幫忙也罷不願意幫忙也罷,我不在乎。但衝著我外公我要提請你們一句,人心都是雪亮的,沒人是傻子,掩耳盜鈴的事做多了可是會遭人恥笑的,你們不嫌丟人,可別給我娘丟人!」

    說完法力一震,身上的華服頓時震成了碎片。

    只穿著一條褲襠帶兜的大褲衩站在桌面上,李初一的形象讓很多在場的女子都啐了一口羞著臉別開頭去,就連沐家的族老也看直了眼,如此不要臉的生猛勁兒讓他們衝到嘴邊的話全都吞了回去,不知他想幹什麼。

    「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家褲襠裡縫口袋啊!」

    見一個族老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褲襠,李初一翻著白眼罵了一句。

    心裡暗道著這些人沒見識,他從儲物袋裡翻出一身慣穿的道袍套在了身上,活動活動手腳感覺恁的舒坦。

    「還是這身舒服,衣服再好看有什麼用,捆得人緊巴巴的難受,呸!」

    一語雙關頓時氣壞了不少沐家族老,可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卻沒人敢出言說他點什麼。

    「黑子,帶上三條,咱們走了!」

    衝著小二黑打了個招呼,又給李斯年三人遞了個眼色,李初一跳下桌面往山下走去。

    「初一,你幹什麼!你上哪兒?」

    沐方禮急了,他還在這兒琢磨怎麼給寶貝外孫圓場呢,結果一轉眼李初一竟然要走!

    剛要上前來住,沐方禮忽然眼睛一瞇望向遠處,與此同時一聲郎笑遠遠傳來,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小主人,先別急著走,接完聖旨再走不遲!」

    話音中,一隊金甲兵士列隊而來,周圍的沐家子弟想攔卻攔不住,因為領頭的金甲將領不是別人,正是大衍四將中最威名赫赫的熊將。

    雙手平托著聖旨,熊傲腳踏天空大步而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3 16:58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記住你的身份

    「我想過此事不會順利,但真沒想到沐家竟然有人真的那麼魯莽。不衝著李初一本人,單單衝著天一道尊他們也不該如此不智,實在叫人意外啊。」

    皇宮中,宇文太浩感慨搖頭。

    殿中只有他和衍嶺皇兩人,兩人身前有一團縹緲的白霧,恍惚間能看到很多人影,赫然正是沐家正在舉行的認親宴現場。

    從視角來看應該是與會的賓客所為,而且還不止一人。畫面雖然很不清晰,但大抵能看出現場的情境,聲音倒是很清楚的傳遞了過來,讓兩人即便不看畫面也能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

    聽到宇文太浩的話,宇文太洛輕笑出聲。

    「皇弟,你說話總是這麼婉轉。沐齊雲那不是魯莽,根本就是蠢!沐家今天的局面之所以會發展成這樣其實並不奇怪,自打他們祖上開始捧著幾個老而不死的蠢貨當老祖宗的那天開始,就注定了他們會有今天這種尷尬的境地!」

    「哦?皇兄的意思是敬老盡孝是不對的?」宇文太浩眉梢一挑。

    宇文太洛搖搖頭道:「我沒說孝道不對,生我者父母,養我者親族,孝順長輩並沒有什麼不對的,而且是應該的,是正道人倫!可沐家卻把孝道和權利給搞混了,他們忘記了一個人年輕時是蠢貨老了未必就會聰明。一個蠢貨僅僅因為活得久輩分高就被捧到了老祖宗的位置上,這原本並沒有什麼,好好贍養就是了,讓他們衣食無憂的故去。可沐家不然,沐家奉行的孝道壞就壞在他們還極其不智的把話語權賦予了這些人,讓原本一無是處的他們可以發出自己的聲音,而且晚輩們還不得不聽,不能不尊重他們。這要是個小家小族也就罷了,沐家這等龐然大物也套用這等族制,動輒可是會引起大風波的!」

    「就像現在?」

    「沒錯,就像現在。」

    宇文太洛點點頭。

    「我說沐齊雲愚蠢並不是在恥笑他,而是再說一個事實。但凡能有點腦子,他就該提早認真的調查一下李初一這個人,注意,我說的是認真調查。沐家有李初一的一些資料,沐齊雲肯定也知道,但僅此而已。李初一的經歷、感情、性格、癖好以及等等其他有關的一切他根本就不甚明了,他天真的以為李初一跟他們沐家的後輩們都一樣,是個聽話懂事、懂得尊卑的孩子,而且多年的養尊處優讓他盲目的以為是李初一迫不及待的要抱住他們沐家這棵大樹,卻不知道那孩子根本就不在乎這棵大樹,他所在乎的僅僅只是他外公沐方禮。」

    「那孩子很聰明,簡直太聰明了。他擔心我會殺他,所以才會急切的想用沐家來當他的擋箭牌,而沐方禮也跟他同樣的擔心,所以才急切的想要搶先將他認下,所以祖孫倆一拍即合,上演了一出感人至深的認親戲碼。若只是 這樣,那孩子還不夠資格讓我誇他,我之所以讚他是因為他的另一個聰明之處,他想藉沐家的勢,但卻不想融入沐家。」

    「這難道不是蠢嗎? 」宇文太浩輕聲失笑,「想依仗對方卻不想加入對方,好處都讓他佔了,天下間哪有那麼好的事情?況且那可不是一般的家族,那可是沐家,連咱們宇文皇族都不敢輕舉妄動的第一世家,多少人想破頭的想要跟他們扯上點關係,李初一有機會卻放棄了,這還叫聰明?」

    宇文太洛不答反笑,眼神怪異看著自己的皇弟。

    「皇弟,在我面前你還要藏拙嗎?」

    宇文太浩一窒,旋即苦笑搖頭:「臣弟真的不知,還望皇兄明示!」

    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宇文太洛道:「眾所周知,大衍只有沐家能違抗朕而不獲罪。可沐家是個大家族,枝繁葉茂族人無數,極重禮數孝道的他們又讓家規族制繁雜而冗長,條條框框下李初一那等散漫的性子又怎麼可能受得了?他是一隻自由慣了的小獨狼,平日裡耀武揚威的沒什麼,可若是落進了這麼大一個極有紀律的狼群裡,你覺著他能安心嗎?即便有沐方禮護著他,可沐方禮畢竟不是現任家主,沐家也不是一言堂,萬一哪次惹出大亂沐方禮兜不住,那他的下場便可想而知了。」

    「況且他一直懷疑他的娘親的死乃朕所為,而這其中沐家有否有份參與他並不知道,僅僅證明了沐方禮的清白並不能保證他在沐家的安全。萬一沐家真有人參與其中,並且跟朕串通一氣要謀害他,屆時已為沐家人的他那些人根本都不需要怎麼費心思,隨便找幾條莫須有 的罪名說他違反了族規,到時候怕是沐方禮也保不住他。沐家現在在他眼裡就是一灘渾水,沒摸清狀況就把自己置身險地,這不是他的性格。」

    「所以他才只抓著沐方禮一人,跟沐家的其餘人撇清了乾系。」

    看著宇文太洛,宇文太浩接口道:「沐方禮是他的外公,他知道沐方禮不會害他,他還知道沐方禮在沐家的地位,只要抓住沐方禮一人就等於抓住了大半個沐家,這樣他就能藉而不予。可是他又擔心沐家的其他人會從中作梗妨礙他借勢,所以他才答應了今天的這場認親宴,目的就是沐方禮的那幾話和他最後的那句坦言。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沐方禮說沐家欠他的,當時沒人反駁,而他最後那句話則是誅心,沐家被架在了刀刃上,不管願不願意他們都得有所行動,否則瀅後的事會從台下翻到台上,徹底成為沐家的一個污點。」

    「你看你什麼都知道 就是總喜歡藏拙。」宇文天洛笑罵。

    宇文太浩趕忙躬身:「臣弟惶恐!臣弟是在皇兄的點撥下才推想出來的,此前臣弟真的不知。」

    「算了。」

    擺擺手,宇文太洛看著正在宣讀聖旨的熊將,語氣略帶肅然的道:「今天叫你來除了讓你看場好戲,還有一事你可知為何?」

    「臣弟不知。」

    「真不知道?」

    宇文太洛看也沒看他的又問了一遍,宇文太浩也絲毫沒有異樣,面帶疑惑的搖頭道:「真的不知,還望皇兄明示!」

    深深的看了眼李初一,宇文太洛的視線轉到了宇文太浩身上,微瞇著眼睛仔細的打量著他。

    「朕想知道,那個女子,你究竟準備藏到何時?」

    面作茫然,宇文太浩心裡卻暗暗一嘆,剛準備託詞幾句,卻被宇文太洛擺手按住。

    「以前我沒問,是因為你不想說,朕也認為你自己能處理好,所以才佯做不知。可是這麼些年過去了,你還是沒個下文。原先這也沒什麼,可現在李初一來了,他為什麼來你最清楚,我也相信他肯定知道了鎮西王金屋藏嬌的事。那個女子來此的目的如何朕不關心,我只想知道那個女子究竟會是我的弟媳,還是我的兒媳!」

    宇文太浩面露難色:「皇兄,她...」

    「我說了,我不關心她的目的,我只關心她將來的身份!」

    打斷宇文太浩的話,宇文太洛長身而起,緩步近前。

    「皇弟,有些話朕本不想說的太透,但作為兄長朕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當斷則斷!朕今天很明確的告訴你,監察司那人朕是不會放的,如果你們是以這種條件作為交換的話,那朕只能說她配不上你,更配不上吾兒初一!皇弟,勉強的東西都是不長久的,你的執著朕可以理解,但你別忘了你是鎮西王,是我宇文太洛的親弟弟,是大衍的臉面!一個女子能同時攪動我宇文皇族兩位重要人物的心房,她的優秀足可以見,但再優秀她也及不上你和初一一根汗毛重要!我宇文皇族乃是天下的霸主,人界的統治者,我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感情這種東西雖然珍貴,但還不至於讓我們搖尾乞憐,要靠交換來謀得所謂的'真愛',我們宇文家的男兒沒有那麼卑賤!」

    宇文太浩默然。

    看著自己的皇弟,宇文太洛臉色一鬆,輕輕嘆了口氣。

    「皇弟,朕不是為難你,朕只是在說一個事實。你將來是要去西境統軍的,現在卻連一個女人都收拾不了,你讓朕怎麼放心讓你離開?」

    默然片刻,宇文天浩沉聲道:「皇兄,你的話我明白,只是此中原由並非您想的那麼簡單,那人與我......」

    「有故?」

    宇文太洛搶先道,眼神一點點冷了下來。

    「宇文太浩,你念舊情,朕可以理解,但你要弄清楚你現在的身份!你是鎮西王,大衍的鎮西王,你的舊情早該斷了,那些人現在都是你的敵人,明白了嗎?」

    宇文太浩默然,殿中陷入死寂。

    良久,宇文太洛深深嘆了口氣。

    「回去好好想想朕的話,朕累了,你回去吧。」

    「是,臣弟告退。」

    躬身行禮,宇文天浩退出殿外。

    臨出門的那可一刻,他身後的衍嶺皇忽然開口:「那人朕暫時不會殺,朕給你時間,但是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是,臣弟明白。」

    沒有回頭,宇文太浩答應了一聲,說完踱步殿外,親手關上了殿門。

    離開殿門很遠之後,他腳步一緩微微側了側頭,餘光掃了掃身後殿門緊閉的大殿,眼中劃過一絲謔笑和冷然。

    勉強的東西都是不長久的。

    皇兄,這是你的肺腑之音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3 16:58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訊號?

    沐家認親宴,滿山頭的賓客跪了一地。他們可不是沐家人,聖旨面前不可以不跪。

    李初一也沒跪,兩眼直勾勾的凝視著熊傲。

    熊傲沒有看他,注意力全都放在手中的聖旨之上,洪亮的聲音傳遍四野。

    「......朕不勝欣喜。朕恐有人質其虛實,特傳此詔以證其身。李初一為朕之長子,大衍皇朝之大皇子是也,爾等見之須以皇子之禮,待他日進宮面聖,朕自會擇良辰吉日招其認祖歸宗,還並我宇文皇族譜系,欽此!」

    最後二字唸完,眾賓客這才敢起身。

    詔文洋洋散散,前面都是廢話,唯獨最後幾句才是眾人關注的焦點。

    大皇子?

    衍嶺皇立皇子皇女十九人,如今剩下的十八個最前面的也不過是二皇子,大皇子之位一直空懸至今,今個兒才知道原來竟是為了李初一。

    雖然有些聰明人早有猜測,但直到此時聖旨在前,他們這才終於相信了衍嶺皇真的存了這般心思。

    可是看看李初一,眾人又難免狐疑起來,衍嶺皇急著跟沐家搶孩子是不假,可問也不問一聲的直接將他定在了大皇子的位置上,這樣的真的好嗎?

    這可不是長幼排序,長子就是大皇子,大衍的皇子之位爭的可是大衍皇位的繼承權,是真刀真槍靠真本事說話的。李初一膽子不小,脾氣也大,實力在他這個修為來說卻是也高的可怕,這些眾人剛才都看在眼裡了,可這也不能證明他就有資格坐在大皇子的位置上。

    要知道排位前幾的皇子皇女不是飛昇就是渡劫,心智謀略更是各有千秋,明面上的實力就不必說了,背後的支持者也是盤根錯節能者云集,在場的賓客無一不跟那些皇子皇女們有些或多或少的聯繫。

    衍嶺皇這一手不但打了沐家的臉面,也打了在場的賓客們一個措手不及。衍嶺皇這可不僅僅是認親了,大皇子的下一步便是太子,衍嶺皇幾乎等於是在向他們宣佈大衍未來帝統的歸屬,眾人看李初一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

    難道說他們往日支持的皇子皇女們,下一步就要被衍嶺皇剝奪去繼任的資格了嗎?

    又或者衍嶺皇的意圖不是皇子皇女,而是近些年有些沸沸揚揚的鎮西王宇文太浩?

    衍嶺皇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的那位皇弟,大衍的皇位就不要多想了嗎?

    想想倒也不是沒可能。

    據眾人所知李初一也是出身太虛宮,跟於浩也就是現在的鎮西王宇文太浩是舊識,傳說兩人早在太虛宮的時候就有些不太對付,最後鎮西王的功敗垂成李初一更是主因,是他害得鎮西王的諸多佈置毀於一旦,最後還險些葬身在天門山。

    如果說衍嶺皇對其他繼承人應對鎮西王沒有信心,那麼讓鎮西王吃過一次敗仗的李初一倒還真是個不錯的且合情合理的選擇。

    若是還有人擔心先前的事情讓李初一得不到沐家的支持,那麼熊將的出現則像一顆定心丸,無形中闡明了很多深意。

    熊將是大衍軍部中最特殊的一個將領,修為不算最高,帶兵倒是一把好手,但他的地位卻遠在他應有的地位之上,隱隱有軍部第一人的態勢。

    據說熊將跟衍嶺皇是舊交,早在衍嶺皇還只是個排名不怎麼出彩的小皇子的時候兩人就認識了,無論什麼風吹雨打都沒能讓兩人離心,算是生死之交。就這樣,熊將陪著衍嶺皇從小皇子坐到了大皇子、太子,乃至先皇駕崩成了新任衍皇,熊將一直默默的追隨左右,而他的地位也在他的沉默中水漲船高,直到今天的讓人仰視。

    此外,熊將的特殊之處還在於他跟文老一樣,從不偏向任何一方,只忠於衍嶺皇一人。無論是討好也好巴結也罷,熊將始終都不為所動,冷眼相看的樣子讓很多人又氣又怒可又無可奈何,久而久之的也沒人敢招迎他了,而他的威名也因此越來越盛。

    很多人曾私下裡戲言,若是哪位皇子能得到他或者文老任何一人的支持,那麼太子之位也就八九不離十了。可惜這麼多年來熊將和文老從來沒有站在過任何一位皇子身後,兩人一直站在衍嶺皇的左右兩邊,陪著衍嶺皇靜靜的看著諸位繼承人的角逐,從不發表任何評價,也不為任何人所動容。

    當他們開口之時,往往都是有大事要發生,不是何方戰事將起便是某位繼承人即將落第。

    而今天,熊將不但出現在了這裡,而且還一見面就口稱「小主人」,甚至他還笑了,現在還在笑著,這說明了什麼?

    在場的人捫心自問,認識熊傲這麼久了,有誰敢說自己見他笑過?又有誰見他對衍嶺皇之外的人如此卑躬屈膝,一口一個「小主人」的喊著的?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衍嶺皇對鎮西王出手了!

    這是個訊號!

    軍部是皇子們嚴禁插手的禁忌之地,鎮西王之所以讓皇子們忌憚便是因為他有軍權,並且軍部裡還有他的支持者。百姓和文官們的呼聲再高他們也並不在乎,軍部裡的親王派才是他們的心頭大患。

    誰敢言鎮西王有沒有爭奪皇位的心思,若是真的有,那萬一他大事未成,誰知道他會不會狗急跳牆的起兵造反?

    沒人知道衍嶺皇怎麼想的,竟然把整個西境的兵權全都給了鎮西王。那可不是個小數目,一旦真有那一天,大衍裂土為二鎮西王自立為皇並不是沒可能的。

    可現在,眾人沒完全看懂,但也多多少少有些瞭然了。

    從始至終,大衍的大皇子之位都是留給李初一的,且不說太子之位是否也是,單說鎮西王這步「昏招」,在李初一的到來後倒成了一手妙棋。

    鎮西王有軍權,衍嶺皇直接把熊將給了李初一。

    鎮西王有身份,李初一大皇子的身份絲毫不比他低,更別說還有個態度不明的沐家在身後。

    鎮西王有赫赫之功,可那又有什麼問題?

    李初一若是能把他收服了,赫赫之名自然落到了李初一頭上。

    李初一若是收服不了,那麼藉著手中的便利條件把鎮西王給滅了,屆時鎮西王生前的名頭有多響,他李初一的名頭就會有多響,甚至更響!

    說白了鎮西王就是個靶子,是衍嶺皇一早準備好給李初一上位立威的。

    最無奈的是,這個過程其他皇子皇女就只能幹看著,他們無法能讓衍嶺皇也給他們一樣的公平待遇。

    無論結果如何,李初一都會是最大的贏家,因為他的起跑線太高了,就算來的晚也足以彌補一切。

    鎮西王反殺李初一?

    目前來看,這個可能性幾乎沒有。

    且不說李初一的背後有衍嶺皇、有沐家以及熊將所代表的軍部,甚至還有個光憑名字就能讓人心頭顫三顫的天一道尊,單說李初一自己,先前的幾番舌戰就讓眾人看出了他不是個善茬。

    在場的不乏聰明人,衍嶺皇看出來的東西自然也有人看出來了。很多人暗嘆之下不禁倍感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才能讓他成長出如此怪異的性格。

    你說他聰明吧可他看起來有點傻,你真以為他傻的時候卻又會發現他似乎大智若愚。真真假假中沒人知道自己推測的那些究竟是不是他的本意,可是哪怕是無心插柳,他這一手也足以讓人暗暗稱奇。

    最可怕的還不是他的心智,而是他的性子。

    說好聽的叫真性情,說難聽點就是沒臉沒皮的潑皮無賴,只要認準了是敵人下手極其狠辣果決,絲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和後果,決絕的讓人心寒。

    罵沐齊雲大家可以理解,雖然有些難聽,但總歸是有理有據。可一般人罵完之後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做人都得留一絲餘地,誰都有走窄的時候,可是他不知道。

    他敢當著沐家所有族老的面把話說絕,他敢罵完沐齊雲之後再當著眾人的面把衣衫震碎,掏出自己破舊的道袍穿上大喊舒坦。

    那聲華服可不僅僅是件衣裳,更是沐家的臉面,在場的族老和沐家核心子弟哪個不跟他一樣,可他絲毫不留餘地,連脫都不脫,直接震了個粉碎。

    要知道他的外公沐方禮,可就在他旁邊呢。

    可他不在乎,一點猶豫都沒有。

    光這一手就讓在場的明眼人都知道了,他是個無所顧忌的瘋子。

    這個評語一點都不過分,試問若不是瘋子,誰敢光天化日之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自己扒個精光,只穿著個大褲衩站在桌面上還不停的向旁人顯擺他褲衩上的口袋?

    這已經不是臉皮厚的問題了,說句玩笑點的話,這已經上升到一種境界,一種正常人根本不敢碰的境界。

    一個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瘋子手裡握有讓人忌憚的實力。如果說原先有些人還將他的瘋勁兒當笑話看,那麼熊將和聖旨的到來則讓他的瘋勁兒產生了質變,讓人無比的心寒。

    沒有人會懷疑,如果鎮西王站到了他的對立面,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其剷除,很可能連收服的機會都不會給。血脈親情之類的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麼,從這個角度來說他還真是衍嶺皇的親兒子,一樣的狠辣而冷血。

    大衍的未來如何沒人知道,但鎮西王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是麻煩了。

    此外還有那十八位繼承人,若是裡面跳出一兩個來想要跟他掰掰腕子,不知道會不會被他先拿來試試刀。

    就在眾人暗自琢磨著該怎麼處理跟這位的關係的時候,李初一的冷笑聲卻震得他們差點失神。

    「哼,一道破聖旨就想證明我是他兒子?我呸,做夢!天父地母,小爺有娘沒爹!」

    說著隨手一扔,聖旨照例甩給了小二黑。

    小二黑也很配合,麻利的騰空而起一屁股坐下,坐著聖旨的背面使勁扭了扭身子,一臉的舒坦。

    金甲兵士齊齊色變,可熊將沒發話他們也不敢胡亂開口,只能眼神不善的緊盯著李初一。

    大皇子又如何,辱聖旨者等於辱衍皇,此乃死罪!

    賓客們也傻了眼,齊齊看向熊將。

    而熊傲臉色一絲未變,就像沒看到聖旨被辱似的,自始至終掛著久別重逢的溫暖微笑,眼中滿是欣喜和唏噓。

    「小主人,解氣了嗎?」

    此言一出,滿場死寂。

    眾人不可置信的看著熊傲,彷彿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這...還是那個對衍嶺皇忠心不二的熊將?!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3 16:59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不歡而散

    「解氣?呵呵。」

    看了看熊將身後的金甲兵士,李初一冷冷一笑。

    「怎麼,上次軟的沒來成,這次讓你帶著這麼一大群人過來準備把我強綁過去?」

    熊將搖頭笑道:「怎麼可能呢,小主人您誤會了..... .」

    「別一口一個『小主人』的叫著,我跟你沒那麼熟,大衍赫赫有名的熊將我李初一也高攀不起,折壽。」

    被李初一嗆了一句,熊將也不著惱,含笑點頭換了一個稱呼。

    「大皇子殿下...」

    李初一無語,熊將不給他機會開口,一口氣的接著道:「大皇子殿下您誤會了,這些人都是我皇賜給您的護衛。您獨身在外我皇哪能放心,而且您貴為大皇子,身邊哪能沒個使喚的人在,所以我皇特地命我挑選了這些人出來給您,以後您的安全全都由他們負責。」

    說完臉色一板,熊將側頭肅聲道:「還不過來見過大皇子殿下!」

    金甲衛裡立刻分出了二十人,他們事先已經知道此行的目的所以並不意外。快步近前來到李初一身前站定,撩袍拱手導倒頭便拜。

    「參見大皇子殿下!」

    看也不看他們一眼,李初一隻盯著熊將一人,笑容很是輕蔑。

    「呦呵,這就是傳說中的陽謀了吧?暗地裡派人監視我還不過癮,又弄出這麼一群人來光明正大的盯著我,老皇帝的手段也不咋地啊!」

    熊將趕忙擺手解釋:「殿下,您真的誤會了,我皇絕對沒有那種意思。我皇真的只是擔心您的安危,所以才派人貼身保護。可是皇上他又知道你對他有誤解,怕你誤會所以才只選了這麼點人過來。這些人的忠心您大可放心,他們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跟了您之後與皇上和我再無半點關係,他們就是你的人。如果您不放心,大可以讓他們立下道誓,有道誓的製約您足可以放心,也足以見到我皇的誠意。」

    「誠意?呵呵,不需要!沒事兒了吧?沒事兒我就走了!」

    朝李斯年三人打了個招呼,李初一轉頭看向沐方禮:「外公,有時間我會來看你的,別想我,回見!」

    「且慢! 」

    沐方禮心急,可又不敢放開沐齊雲,只能提著人閃身來到近前。

    「熊傲參見天師大人!」

    理都不理他,沐方禮一把攔住李初一:「回什麼見,你要上哪兒?」

    「當然是出去了!」

    拍拍沐老頭,李初一安慰道:「放心,我暫時不會離開皇都的,等我在城裡尋好落腳地就派人通知你。」

    「說什麼胡話,這裡是你家,有家不回出去住幹嘛!旁人說什麼你不用理會,有什麼意見讓他們找我,你就在這裡住下,老夫看看誰敢碎嘴一句!」

    說著狠狠的瞪了一眼沐齊雲,又捋著沐家的族老們看了一個遍,無人敢跟沐方禮的視線交接,見他望來紛紛側開頭去。

    「不用了。」

    擺擺手,李初一笑道:「這裡是你家,不是我家,我一個外人住進來多遭人閒話,氣著我不要緊,萬一再把您老氣病了那我還得過來照顧您不是?再說了,這裡宅子太大也太冷清,我住不慣,還是住出去好。屋子小點好收拾,出門也熱鬧不是?」

    這時,熊將插話道:「殿下,其實我皇已經給您備好了住處,就在宮門附近,原本是間王府,得知您回來了之後我皇便命人將那裡收拾了出來,家丁侍女都已配好,就等您過去了。」

    「笑話!我沐家的孩子我們自己管,宇文太洛插什麼手,當我沐家沒地了嗎?!」沐方禮大怒。

    熊傲絲毫不懼,眉頭微皺正色道:「天師大人這句話就有些不對了,殿下是有沐家的血脈,但他更是我皇的親子!身為人父,我皇為他安排起居照料生活自是應當,怎麼能說『插手』呢!」

    「人父?呵呵,這會兒想起來他是人父了?早幹嘛去了!」

    「我皇...」

    「行了,你倆別吵吵了,罵街呢?」

    李初一皺眉。

    「你們倆都不用說了,我說了出去住就是出去住,不管是沐家還是什麼王府的我都沒興趣,我住哪兒你們就別操心了!還有,這些人你帶回去,小爺沒興趣應付他們。你回去告訴宇文太洛一聲,就說他我是肯定會去見的,但不是現在。這段時間你讓他好好想想我娘究竟是怎麼死的,我要的是真相,別拿對外宣稱的那一套來糊弄我,我不是傻子!」

    說完抱起小二黑就要離開,剛轉身又想起了什麼。

    「對了,以後別喊我殿下,我不是什麼大皇子,我對大衍的皇位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告訴宇文太洛,別以為拿這些東西就能彌補我,他要真想彌補我就讓我娘活過來,可是,他能嗎?呵呵!」

    抱著小二黑,李初一帶著李斯年三人大步離去,徒留一群賓客傻著眼站在身後,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這一家子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熊將想要跟上去,可想了想還是沒動,腦袋一偏給那二十個金甲衛遞了個眼神。

    「跟上去!」

    「想讓他們死你就讓他們去!」

    沐方禮冷冷的擋在了他們身前,金甲衛們腳步一頓,齊齊看向了熊將。

    熊將皺眉:「大人,您這是何意?」

    「沒什麼,就是不想讓蒼蠅髒了我外孫的眼!」

    冷聲說完,沐方禮緊盯著熊將的眼。

    「熊傲,回去告訴你主子,李初一是我沐方禮的外孫,老夫只要還活著一天,他就別想動他一根寒毛!」

    「大人,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皇...」

    「是不是誤會他自己心裡清楚,你把話帶回去就行,其他的不必多說。熊傲,你也是靈兒的舊識,當初你堅信宇文太浩是清白的,我尊重你的忠心。但是,人心隔肚皮,他跟他的五老究竟做了些什麼你未必真的清楚。紙裡是包不住火的,真要那麼幹淨李初一哪來的這麼大的怨氣?你若是還能唸著點跟靈兒的舊情你就自己去查查,我不求你做點什麼,我只想讓你知道一個真相,看看我女兒的死因到底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簡單!」

    「大人...」

    「行了,今天擅闖我沐家之罪老夫就不追究你了,現在帶著你的人離開,老夫今天不想再看到你!」

    「大人.. .」

    「滾!」

    默然片刻,熊將躬身行禮,轉身帶人離開。

    走了沒幾步,沐方禮的聲音又追了過來。

    「李初一的身邊老夫自由安排,就不勞你們操心了。別搞小動作,萬一引起什麼誤會,那可就難堪了。」

    微微一頓,熊將轉身行禮,而後再次帶人離開,這次沐方禮再沒有攔阻。

    待金甲衛的身影消失,沐方禮這才轉頭看向了自家的族老,滿眼寒光的一一掃過,最後落在了手中的沐齊雲身上。

    沐齊雲心下一驚,旋即想起自己的身份,強忍著懼意腰桿一挺:「你想幹什麼?還不放開我!成何體統!」

    「體統?呵呵...」

    鬆手放開沐齊雲,沐方禮冷冷的看著他。

    「老祖宗,你可知你今天做了些什麼?」

    「我...」

    「你知不知道他是我的外孫?知不知道他是靈兒唯一的兒子?」

    「那他也... 」

    「你知不知道你們夢寐以求的陰陽瞳,在他身上出現了?」

    「什麼?!」

    沐齊雲大驚,李初一的陰陽道眼沐方禮從未對外人說起過,他自然不知。

    看著大驚失色的沐齊雲,沐方禮眼神更冷,緊咬著牙縫一字字的道:「他開了陰陽瞳,而且,還是一雙!」

    「!」

    沐齊雲呆若木雞,腦子亂哄哄的一時間什麼也無法作想,唯有「陰陽瞳」三個字飄來飄去佔據了他的整個腦海。

    「考教資質?呵呵,愚蠢!」

    罵了一句,沐方禮揮手招過兩個沐家子弟。

    「老祖宗累了,帶他回去。回去的時候順便給其他老祖宗也帶句話,就說外面風大,沒事就不要出來走動了,免得受寒。」

    「是!」

    兩個沐家子弟不敢多言,應完聲後便半託半架的帶著沐齊雲離去了。

    與沐齊雲同來的其他幾個年輕人也想跟上,卻被沐方禮招人攔下。

    「一群蠢貨,送去教法堂閉門思過,一百年之內老夫不想看見他們!」

    「是!」

    幾個年輕人不敢反抗,臉色慘白的跟沐方禮行禮告退,老老實實的跟著押送之人遠去了。

    主角走了,熊將也帶人離開了,沐方禮當場處理了幾樁家事,一群賓客看得瞠目結舌,大感今天沒有白來。

    戲看得過癮,但再看下去可能就要出人命了。不知誰起的頭,賓客們一一告退,幾個相熟的看著沐方禮想說點什麼終是什麼也沒說出口,拍了拍他的肩膀後轉身離去了。

    倒是納蘭廣成沒有急著走,拜別之後並未急著離開,而是湊到了沐方禮跟前。

    「世叔,其他的忙小子也幫不上,但那孩子的住所您不用擔心,我會著人安排的。」

    嘆了口氣,沐方禮拍了拍他的肩膀:「廣成,勞你費心了。」

    「世叔哪裡的話,能為世叔分憂是廣成的榮幸,家父若是知道我冷眼旁觀也是會責怪我的。」

    微微一笑,沐方禮點點頭,納蘭廣成這才起身離開。

    臨走的時候納蘭明月似乎想說點什麼,可是看了看長輩的臉色,掂量了一下現在的氣氛,終是什麼也沒說,乖巧的福了個禮後跟著父親起身離去。

    原本熱熱鬧鬧的盛宴不歡而散,外人走了個乾淨,可沐家的族老們卻沒動。

    「哼,一群蠢貨。」

    挨個看了一眼,沐方禮留下一句冷冷的罵語也拂袖離去。

    待他走遠之後,族老們暗暗鬆了口氣,這才露出不滿之色。

    「家主,老家主他...!」

    一個族老向沐方溪鳴不平。

    看了他一眼,沐方溪輕輕一嘆。

    「兄長說的沒錯,確實很蠢。」

    「家主?」

    族老們愕然,可看到沐方溪的眼神後又紛紛沉默下去。

    沒錯,確實很蠢。

    拼上自家聖女的性命來想換得的陰陽瞳就在眼前,可是卻被他們硬生生逼出了沐家,還有比這更蠢的事情嗎?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3 16:59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放心,不疼

    「你是不是一早就打算好了?」

    遠離沐家的範圍,重新站在熱鬧的大街上之後,李斯年才忍不住問出口。

    看著李初一毫不掩飾的憨笑點頭,李斯年頓時翻了個白眼。

    雖說認識這胖子不少時間了,李初一那迥異常人的思維方式他也多多少少摸出了點套路,但這回他還是忍不住一頓無語。

    「那可是沐家啊!」

    李斯年扼腕長嘆。

    「多粗的一條大腿,你...你他嗎竟然跟人家鬧翻了,還把話說的那麼絕!」

    「那又如何?」

    小胖子滿不在乎的道:「沐家的腿是夠粗,但也太粗了,咱們這幾斤幾兩的靠上去,你就不怕人家腿一夾把咱給悶死?」

    「悶個屁,不是有你外公嗎?有他在你還怕沐家敢動你?」

    「當然怕了!這幾天在沐家你沒看出來啊?沐家不是漠北也不是太虛宮,他們不是一言堂。我外公是厲害,但他不是家主,就算他是家主也沒用,因為沐家的規矩要求他必須得聽取其他人的意見,比如那群族老,再比如沐齊雲那個老東西一樣的老祖宗!」

    「可太虛宮也是啊!太虛宮還有九峰峰主,還有各峰不計其數的長老,不比沐家更亂?」

    「錯,沐家跟太虛宮根本不一樣!」

    眼睛一瞇,小胖子冷笑道:「今天的事你還沒看明白啊?表面上看沐家的格局跟太虛宮很像,可實際上完全不同!太虛宮雖然講求眾議,但關鍵時刻還是三位老祖說了算,說白了也跟漠北各宗一樣是一言堂。可沐家不同,他們的族老和老祖對當權者的影響太大了,沐家的家主必須權衡每個人的意見尋求平衡。所以即便我外公是家主,某些時候他也不得不放棄我的某些利益來滿足其他族老的利益,哪怕他是沐家第一人也不得不如此,因為這是他們的傳統,是他們的族製家規。你信不信,今天的事若是放在太虛宮,那個什麼沐齊雲早就死了,百劫老頭對默堂的默主下手都那麼痛快,這一點我外公可做不到。」

    「少主說的沒錯,確實如此。」

    旁邊,方峻楠插言道:「沐家的權利有些太分散了,有些事情上這種族制倒是不錯,比如對弱勢旁系的保護,再比 如團結族人的心。可有些問題上這種族制就出現了極大的弊端,就像今天,無論少主做的對不對,一個堂堂的沐家老祖也不該那樣出面說三道四,而且還是當著那麼多人。他的身份是應該尊重,但他絲毫沒有考慮過少主的外公和沐家的現任家主沐方溪。他根本沒有想過他這樣做會不會讓兩任家主難堪,更沒有想過他這樣做無論成敗都是在給沐家抹黑,讓外人暗裡偷笑的看著他們沐家內部不和。」

    「其實沐齊雲自己也是在丟人的,只是他自己沒發現罷了。他以為自己的出場很威風,很能顯示出他的身份,可他的做法只會讓人感覺他很愚蠢。少主那句話說的沒錯,倚老賣老,呵呵,很光榮嗎?」

    柳明秀也插話進來,頻頻搖頭輕嘆,心裡五味陳雜。

    在外界,沐家的光環實在太耀眼了,以至於讓人有一種錯覺,認為沐家是完美的,是天作之族,他們的強是理所應當的。可唯有親身走進去看一看才會發現,沐家其實也有自己的弊端,甚至可以說是糜爛,只是這些缺點都被他們的強大給掩蓋了。

    今天的事若是放在他們柳家,管你什麼老祖太祖,敢當眾挑事讓家主難堪,他們家主柳博瞻早就出手把人當場給斃了,哪怕對方是自己的親爹親子也不例外。

    對一個家族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威望。不管是善評還是惡評,讓人敬畏是唯一的目的。威望的建立來自於族中的高手,更來自於整個家族的團結,有問題可以關起門來解決,問題再大也不能在外人面前露了怯,因為一旦露怯便很有可能會被對手尋到空隙專門針對,可謂後患無窮。

    如此簡單的道理沐家的那位老祖宗卻不懂,可能是身居高位太久太久了,久到讓他以為沐家已經天下無敵無人敢惹,絲毫不顧及這些人盡皆知的忌諱。

    在柳明秀心中,沐家就像一棵根部有些潰爛的擎天大樹,表面上看生機蓬勃,只有翻開泥土才會發現這棵樹已然隱患深埋。

    以前可能有人發現了這一點,只是沒人敢去翻那層土。直到李初一出現,毫無顧忌的他狠狠的給了那層土一鏟子,頓時讓那處爛根暴露在眾人眼前。

    只是不知李初一這一鏟子沐家會怎麼應對,是去腐重生還是施藥緩愈,又或者把土填回去裝作不知,繼續招展他們參天的枝葉。

    李斯年雖然聰明,但畢竟不是大家族出身,這些問題他能琢磨一二,卻不像方峻楠和柳明秀想的這麼深。

    見四大叔還是有些不甘,小胖子微微一笑道:「別捨不得了,本來就不是咱們的,有什麼捨不得的,那麼大的宅子你住得慣啊?」

    李斯年滿臉的糾結:「住不慣,但是顯身份啊!嗎的,我活了這麼久了,還從來沒見過那麼奢侈的大宅,郝大胖子的豪宅跟那一比簡直跟茅廁似的,真想帶他來也看一眼!」

    沒好氣的看著他,小胖子點點頭:「行,回頭我就修書一封讓知了送去漠北,把你的話給郝二哥說一遍,讓他帶著大胖子來皇都找你玩!」

    李斯年頓時蔫了,縮了縮脖子道:「算了,就當我放了個屁,我還想多活兩年。」

    眾人頓時齊聲失笑,就連三條也張著鳥嘴嘲諷似的叫喚了幾聲,氣得李斯年直瞪眼。

    笑罷,李初一臉色一正沉聲道:「其實剛才說的原因都是次要的,我又不是個刺蝟,有些事情我也不是不能忍。可問題是我擔心沐家會惦記著我身上的一樣東西。你們想想我師父是誰,且不說他跟沐家的恩怨,我師父的那手衍術沐家可不止惦記了一天兩天了,真要入了他們的家門你覺著那幫老東西會不跟我討要嗎?」

    腳步一頓,眾人齊齊望向了李初一,李斯年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你不是不會衍術嗎?」

    「我是不會啊!」

    拍開他的手,李初一點點頭,一可憐無辜的看著他。

    「我不會使,但是知道秘要口訣啊!小時候臭道士教我,可我怎麼也學不進去,後來他放棄了,但是《天衍命術》的口訣經文卻記在了腦子裡。這麼久了記不全了,但大抵還是能記住一些的,這些殘缺的口訣對別人無用,可是對沐家你覺著會沒用嗎?」

    深吸一口氣,三人對望一眼,半天后李斯年才咬牙切齒的道:「你他嗎藏的真深!」

    「那是,要不我能活到現在?」小胖子得意的揚揚下巴。

    方峻楠擔心的問道:「你外公知道嗎?」

    李初一搖頭:「當然不知道了!除了你們幾個我誰都沒說,就連郝幼瀟我也沒告訴她!」

    幾人一聽頓時心中一暖,李斯年卻臉色一變陰翳翳的看著他:「小胖子,你把這麼大的秘密告訴我,你就不怕我把你給賣了?」

    掛著溫和的微笑,李初一輕聲道:「李斯年,是個帶把兒的你別跑!方大哥,你動手還是小二黑動手?」

    「我來吧。」

    摩挲著自己的愛劍,方峻楠衝李斯年微微一笑:「你送我的靜松劍還沒正經的試過刃呢,今天就拿你開開刀了。放心,我的劍很快的,不疼。」

    「老方,你...!」

    一指方俊那,李斯年又悲又憤的看向柳明秀。

    「你不管管你夫君?!」

    柳明秀莞爾一笑:「他主外我主內,遇到大事則夫唱婦隨。斯年兄,你安心的去吧。」

    「完了完了,好好的靜松秀柳也被你個死胖子給帶壞了,作孽啊!」

    李斯年痛心疾首,眼珠一轉忽然又嘿嘿笑了起來。

    「小胖子,想殺我?沒門兒!這裡可是大衍皇都,是禁武的!」

    「那又怎樣!」

    小胖子撇撇嘴。

    「我外公是沐方禮,我還剛被定了個什麼大皇子的身份,你覺著禁武能禁到我頭上?」

    李斯年愕然:「你不是不承認大皇子的身份嘛,聖旨都讓你餵狗了,你算哪門子皇子!」

    「是不認,但暫時藉用一下不行啊?」

    嘿嘿一笑,李初一戳了戳小二黑:「他說你是狗,你怎麼沒反應?」

    「汪!該死,剛才光聽你們說話給忘了!好你個李斯年,你說誰是狗呢!你過來,本皇啃不爛你的臉,有種你別跑!!」

    人逃狗攆,路人紛紛側目,暗道這是誰家的惡狗逞兇,不怕守衛們來抓嗎?

    守衛們自然沒有出現,幾人對望一眼心中有數。

    就這樣,一行人笑鬧著來到了東城深處的一家客棧,看著客棧的牌匾上「仙臨會館」四個大字,李初一滿意的點點頭。

    「就它了!」

    「原來在這兒啊!什麼人啊,明明在城東,指個路能給老子指到城西去!」

    看著仙林會館不遠處的一家酒樓,「天味軒」三個大字讓李斯年很是無語,心裡滿滿的殘念。

    剛進城的時候他們就是奔著天味軒來的,結果一路問路下來竟然跑到了城西的天上人間,雖然吃喝也不差,但李斯年還是氣不過,暗道皇都的人太損了,絕對是故意的!

    「肯定收了天上人間的錢了,這是故意拉客!」

    李斯年恨恨的總結了根本原因,結果等了半天沒人搭理他,回頭一瞧卻見李初一他們早就進了仙臨會館,四大叔頓時抓狂。

    「又這樣!你們就不怕我走丟了?!」

    見小二一臉詫異的望著他們身後,李初一嘿嘿一樂示意他不要在意。

    「那是我家傻爹,前些年修煉修壞了腦子,這次來皇都就是為了給他尋醫問藥的。別怕,他不咬人。」

    理由說的極其順口,小二卻根本不信。狐疑的打量了幾人幾眼,最後看著李初一想起了什麼,身子微微一震,他的臉上頓時又恭敬了幾分,甚至還有幾分拘謹。

    「幾位客官裡面請!」

    心中一動,李初一沒有揭破,給同伴們遞了個眼色,跟在小二身後當先步入門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3 17:00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所謂貴人

    最終,在仙臨會館要了一間上房,李初一幾人算是在皇城有了落腳地。

    仙臨會館不愧是皇都最頂級的客棧之一,這裡的上房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間洞府更為恰當。面積雖然沒有沐家的那處宅院大,但住下李初一他們已然綽綽有餘了,甚至再來上三五個人也沒有問題。

    洞府內各種物事一應俱全,修行的靜室和演武的道場自不必說了,裡面竟然還有一個面積不小的後院,專供客人休憩放鬆。而丹房和煉器房內不但設備周全,書架上還擺滿了各種相關的典籍,儲物架和儲物櫃裡也準備好了各種靈材靈草供住客自行取用,其中不乏市面罕見的珍品,而所有消耗店家會根據市價在退房時與房費一併結算。

    李初一對不通器道,又與丹道無緣,面對著這兩處滿屋子的好東西就只能流著口水乾瞪眼。

    不過最讓李初一喜歡的還不是這兩件煉室,而是這座洞府裡的聚靈陣。

    仙臨會館在這裡所佈置的聚靈陣品質可是相當高的,對靈氣的凝聚效果不但比外面常見的聚靈陣高出了五成以上,而且還有極好的淨化靈石的作用。

    眾所周知,靈石內的靈氣雖然濃鬱,但並不適合直接汲取。對天地靈氣來說靈石內的靈氣是極為純粹的,可對於修士,尤其是人族修士來說,過於純粹的靈氣會與修士的法力產生不適應性,這種不適應性也就是世人常說的雜質。

    汲取靈石的靈氣需要先以自身所修的功法加以煉化,讓這種不適應性降到最低後才可納入丹田週轉為自身的法力。不加煉化直接汲取,量少的話還沒有問題,一旦汲取的量超過自身所能承受的極限,修士的經脈便會因法力的紊亂而受損,進而產生各種不可預料的可怕後果,而這些後果則被簡單的歸納為了四個字——走火入魔。

    仙臨會館則為修士省去了大部分的麻煩,這裡的聚靈陣可以在釋放靈石靈氣的過程中根據修士的法力特性提前加以煉化,而非像普通的聚靈陣那樣只能粗暴的釋放靈石內的靈氣。

    這種煉化並不完美,只能算是粗煉,修士最終還是需要通過自己的煉化才能讓靈氣徹底的為自己所用,可這個過程無疑節省了很多時間,大大加快了修士的修行速度。

    最重要的是,這個聚靈陣的粗煉對靈氣的耗損極小,小到幾乎跟修士自行煉化的耗損相差無幾。

    很多聚靈陣通常不添加用於煉化靈石的部分不是因為佈陣者不會,而是因為佈陣者的陣道造詣太低,又或者他們手中沒有好的粹靈陣法。品質不高的粹靈陣會在煉化的過程中白白折耗去大量的靈氣,最高的甚至有七成之多。

    靈石是珍貴的,無論是作為硬通貨還是對於修行來說都是如此。僅僅為了省力而讓自己的靈石平白折耗去數成,就算最敗家的敗家子也不一定能捨得這麼幹。

    所以李初一一進門就相中了這裡,不為他自己,而是為了自己的同伴們。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一樣生啃靈石而無恙,最多就是鬧幾天肚子。李斯年他們若是學他一樣,那可就不是鬧肚子那麼簡單了,往後每年的今天他都等著去給他們上墳就行了。

    有了這裡的聚靈陣,再加上他們手中大量的靈石,幾個同伴的修行速度無疑會大大加快。

    尤其是李斯年,半隻腳已經踏進了渡劫,所差的只是些許對道則的領悟,法力的積累原本也是個問題,但現在顯然已經不是問題了。

    「很不錯!」

    拍拍身邊的軟塌,李初一朝小二滿意的點點頭。

    「這裡能渡劫嗎?」

    「哈?」

    小二剛想諂媚幾句,誰知李初一來了這麼一嘴,頓時就懵了。

    「我說能渡劫嗎?」

    李初一很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

    「渡劫,天劫,噼裡轟咔的天劫,這裡撐得住嗎?」

    小二差點沒哭了。

    來他們店靜修破境的有,但來這兒渡劫的他還是第一次碰到。

    問題是,渡劫這種大事兒不是都找個偏僻隱秘的所在嗎,哪有住客棧渡劫的啊!

    這天火天雷的落下來,哪兒還有仙臨會館在,直接改成葬靈會場得了!

    可是想想掌櫃的交代,小二又不敢直接拒絕,只能哭喪著臉道:「這個,客官,您的問題小人真的不知,您看要不您稍等一會兒,我去問問掌櫃的再來回您的話?」

    沒有為難他,李初一溫和的點點頭:「行,你去吧,不過不用那麼麻煩,直接把你們掌櫃的叫來,我還有好多問題要問,免得你不知道還得一趟趟的跑!」

    「那客官您稍後,我去去就來!」

    說完,小二一溜煙的跑了,不多時帶著一個大腹便便的和善男子,而男子的身後則跟著一位剛認識不久的熟人。

    見到那人,李初一微微一愣,旋即瞭然的點點頭。

    而掌櫃的來到跟前後也沒敢說話,先朝李初一幾人作了個揖,隨後讓在一側將身後的男子請到了身前,負手默立一副馬首是瞻的樣子。

    「我還以為是沐家的安排呢,沒想到是你。」

    聽到李初一的話,納蘭廣成微微一笑,沒有答話,而是先向軟塌旁的椅子一引:「先坐,坐下說。」

    沒有客氣,李初一一屁股坐了下來。

    納蘭廣成坐在了另一邊,待掌櫃的親自泡好香茶遞到兩人面前之後,他才微笑開口。

    「我還以為你見到我之後會毫不猶豫的掉頭就走呢。」

    李初一撇了撇嘴,一副很無語的樣子道:「拜託,我脾氣是不好,但又不蠢。皇都裡的各項產業幾乎都把持在你們這些人手中,我就算睡大街上說不定也是你們某一位的地產,除非我住到城外去,否則怎麼可能不跟你們打交道呢!我只是沒想到仙臨會館是你們納蘭家的,我還以為這裡是沐家的產業呢,本來想住進來噁心噁心他們,現在看來是沒戲了。」

    直白的話讓納蘭廣成啞然失笑,輕輕搖頭道:「你這話若是讓沐家的族老們聽見,肯定又是一番氣惱。」

    「氣就氣吧,肺長在他們自己肚子裡,自個兒找難受還得讓小爺給他們醫啊?」

    「你這孩子,還真是...呵呵。」

    無奈的點點李初一,納蘭廣成道:「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仙臨會館確實是我們納蘭家的,可這裡的地卻是沐家的,所以這裡也是 以說沐家的產業,納蘭家只是幫他們代為打理。」

    小胖子納悶兒:「沐家的地自己不經營交給你幹嘛?地角這麼好又不是不賺錢,沐家也不缺人手,有病啊?」

    「是賺錢,但名聲不好聽。」

    見李初一不解,納蘭廣成解釋道:「在外人眼裡,皇都的酒樓客棧都是金窩窩,再差的店面也是日進斗金,可你不知道的是,在大衍的傳統裡,酒樓客棧是算作賤行的。哪怕你把店面佈置的金碧輝煌宛如皇宮一樣,歸根結底還是乾的伺候人的行當,賺錢再多身份地位也不會多高,面對普通人可以呈呈威風,但面對有身份的人,比如沐家這種老牌強族或者有公職在身的官員將領的時候,你的個子自然便先矮了半截。所以這錢可以掙,但不能自己掙,需要先找我們納蘭家這樣的商賈家族過一道手,這樣才不會墮了自己的身份。」

    「我去他道士的,這不還是有病嗎?!」

    李初一狂翻白眼。

    「照這個邏輯,天下間除了做官就沒有高貴的行當了!典當行、拍賣場、金樓玉鋪珍寶閣,還有各種寶貝的交易所,這些不都是跟人打交道的嗎,全是賤行了!」

    「非也。」

    納蘭廣成搖搖頭。

    「你說的那些有些是賤行,但諸如典當行、拍賣場、珍寶閣這種卻不是,因為他們買賣的標的是物品而非服務,他們伺候人是為了讓自己的貨物賣出去,而酒樓客棧則是單純的伺候人,賣的是我們的服務。跟其他行當比起來,我們跟空手套白狼的騙子有些相似之處,其中的區別就是我們並非空手,而是花了不等的價錢佈置了這樣一處所在,能讓客人滿意,所以才算做正經行當。可是跟拍賣所和珍寶閣這種行當比起來,無論是從獲利的多寡還是從性質上來講,酒樓客棧被列為賤行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也不對啊!客棧也就罷了,酒樓怎麼能算呢?我去酒樓是吃飯的又不是去吃服務的,人家好酒好菜端上來,賣的也是貨品啊!」

    「是貨品,但你上街買菜多少錢,去酒樓吃飯又是多少錢?再者說,你在拍賣行看中一樣寶貝,只要真心想買,就算接待你的侍應態度不好你也會買,最多就是買完罵幾句生生悶氣。可是你去一家酒樓吃飯,如果小二態度惡劣你還會在他家吃嗎?你肯定會換一家酒樓,因為酒樓和酒樓的用材都是一樣的,味道的差異並非不可忍受,可寶貝不一樣,有些寶貝是獨一無二的,你生氣不買在別家可就買不到了。而這,也正是為何只有酒樓客棧的服務人員被稱為小二,其他的行當則稱為侍應的原因,兩種稱呼本身就體現了地位的差別。」

    「這是什麼鬼道理!」

    李初一煩躁的擺擺手。

    人分三六九等也就罷了,連行當也是如此,他真想不通那些所謂的貴人們都在想些什麼。

    想掙錢還嫌錢髒,當婊

    子還想立牌坊,有這些閒心去琢磨這些亂七八糟的歪理,拿去幹點正經事不好嗎?

    道士常說笑貧不笑娼,他看這些所謂的貴人就是好日子過慣了,一個個全都閒得蛋疼。

    「這是自古就有的傳統,你無需糾結。」看出李初一在想什麼,納蘭廣成微笑道。

    「狗屁的傳統,就是有病!」

    白眼一翻,小胖子惡狠狠的罵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3 17:00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有事相求

    看看納蘭廣成,小胖子問道:「這麼說你也算是賤人嘍?」

    饒是納蘭廣成的淡定,也給他這一句狠狠的噎了一下。

    「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罵我嗎?」

    「當然不是了!」

    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小胖子道:「我說的是賤行之人,我嘴懶,少說了幾個字。」

    失笑出聲,納蘭廣成算是體會到一點沐齊雲當時的心情了。

    「你不用對我有敵意,也無需換著法兒的來試探我,我納蘭家是跟沐家交好,但這次的事跟沐家沒關係,我是受你外公所托來安排的。」

    哼笑一聲,李初一淡聲道:「我說剛才一直感覺有人跟著我,原來是你派的人,要不怎麼我剛進門你就安排好了呢。我說納蘭大叔啊,你就不怕我一不小心把跟著我的人殺了?」

    「不怕。」納蘭廣成毫不猶豫的道。

    李初一眉頭一挑:「看不起我?你就對你的人那麼自信?能讓我發覺蹤跡,你派的人未必是什麼高手吧?」

    「非也,我並非看不起你,我說不怕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派人跟蹤你。」

    見李初一不信,納蘭廣成笑道:「皇都裡有一半以上的酒樓客棧都屬於納蘭家的產業,剩下的則掌握在趙家和幾個還算不錯的中等家族手中,而這幾家也都跟我納蘭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換句話說,你只要在皇都內投宿,任何一家我們納蘭家都能說得上話。我根本不需要派人跟蹤你,關於你的信息我早已派人吩咐了下去,只要你投宿,我都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而他們也會按照我事先的吩咐做好安排。」

    這回換成李初一差點沒噎死。

    什麼叫財大氣粗,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此外,我還要糾正你一點,我們沐家是經營酒樓客棧,但大部分也是安排給了依附我們的小家族打理,只有像仙臨會館這等檔次的大店才是我們納蘭家親自經營。另外,我們納蘭家的產業也不僅僅只是酒樓和客棧,你所說的典當行、拍賣場、交易所乃至成衣鋪、胭脂水粉鋪,甚至是皇都裡的青樓妓

    館我們都有涉獵。我們是真正的商賈世家,跟外面那些小商小販可不一樣,你要明白一個家族不是光有錢就可以被稱為商賈世家的,同樣是經商,其中的分別也是極大的。」

    納蘭廣成說的風輕雲淡,李初一聽得也是幾度無語。

    照這個標準,他很懷疑把郝家提溜過來會不會也是對方口中的「小商小販」。

    想想也是,郝家在漠北就常被人諷刺為暴發戶,到了等級森嚴的大衍皇朝,他們更是上不了檯面的「販夫走卒」了。

    「對了,還有一點忘了跟你說了。」

    一拍手,納蘭廣成笑道:「你剛才說睡大街上也是我們某家的地產,這句話也錯了。皇都內的街道都是朝廷的,不允許任何人插手,包括沐家所轄的區域也是如此。換句話說,你若是犯了事千萬別傻傻的在大街上跑,找個夠份量的家族產業往裡一鑽,朝廷的官差們未必敢闖進去拿人,必須向上面請示後得到准許才可。當然了,我說的官差只是普通的官差,你若是惹到了監察司那可就不一樣了,皇上欽點給監察司的特權,皇都內除沐家和鎮西王府以外監察司有權進入任何一處所在捉拿案犯,所以你被監察司的人盯上了基本上等於無路可逃。不過這是對其他人,對你來說自然沒這個顧慮。你是大皇子,又有沐家撐腰,就算文老親至也未必敢動你,監察司的人除非瘋了才會盯上你。李初一,你現在可是咱們皇都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啊,你這顆新星今天可是著實驚掉了不少人的眼眶,我估計明天開始仙臨會館的門檻就要被人踏破了,呵呵!」

    沒有喜色,小胖子瞪著眼道:「我可不是大皇子,那聖旨我可沒認!」

    「你認不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皇給你下了聖旨,欽點了你的大皇子之位。就算你不承認,在別人眼裡你也是大皇子,聖旨裡面那句話你沒聽見嗎,『恐有人質其虛實,特傳此詔以證其身』,這句話可不是說給你們聽的,而是說給我們聽的。誰要敢不把你當回事,那得罪的可就不僅僅是沐家的,同時還是忤逆朝廷、忤逆衍皇,這個罪名誰擔待得起?」

    李初一默然,半天后煩躁的道:「他就是沒安好心,純屬給我找罪受!我來找他要個說法,他閒著沒事兒給我弄個大皇子的身份,這不讓我得罪人嗎?他讓原先的大皇子怎麼想?這日子還有法過嗎?!」

    納蘭廣成一怔,納悶兒的問道:「你不知道?」

    李初一一愣:「知道什麼?」

    古怪的看著李初一,納蘭廣成揮手示意小二和掌櫃的離開,隨後又拿詢問的眼神看向了李斯年等人。

    李初一會意,毫不猶豫的擺手道:「自己人,沒必要避諱!」

    眼神一閃,納蘭廣成深深的看了眼李初一,最後點點頭不在執著。

    頓了頓,他低聲道:「大衍皇朝至今沒有太子,大皇子之位也一直空懸著,這件事你不知道嗎?」

    怔了怔,李初一的眼睛慢慢眯了起來。

    「你是說...?」

    「沒錯。」

    納蘭廣成點點頭。

    「太子之位關乎大統,空懸至今並沒與什麼可奇怪的。就比如當今聖上,先皇也是在臨終之際才確立了他的太子身份,這裡面的考教和權衡非一日之功,拖得時間長一點也是應該。可大皇子就不一樣了,衍嶺皇自第一位皇子確立時便定其為二皇子,而後皇子皇女們也是依序排列,從未有一人成為眾皇子之首。起先我們還很不解,都以為是皇子皇女們沒有達到衍嶺皇的要求,所以才沒有人成為大皇子或者大皇女,直到今天聖旨下來我們才知道,原來那個位子空懸是因為衍嶺皇早有人選,而那個人選便是你!」

    「他瘋了?」

    李初一傻眼,伸手指著自己:「你看我從頭到腳哪根毛長的像皇子?」

    納蘭廣成眼皮子一抖,張了張嘴沒有直說,而是先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不拒禮法,可這裡畢竟是皇都,辱沒衍皇的話你還是少說為妙,尤其是在外面。衍皇護著你,沐家也護著你,可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誰知道有沒有『護主心切』的『忠人義士』鋌而走險,你若死了那凶人陪葬事小,衍皇震怒、沐家震怒,那大衍的日子可就不太平了,說不得又是多少血雨腥風。就算不為自己考慮,我也請你多少為我麼這些螻蟻蚍蜉考慮一下,不要把我們的命也給一遭牽連進去才好。」

    李初一皺眉:「有沒有這麼誇張?」

    納蘭廣成認真的看著他:「你說呢?」

    李初一默然,半天后撓了撓脖子。

    「你也算螻蟻蚍蜉?」

    「當然了,只不過是個頭比較大的那一隻。」

    兩人對望一眼,齊齊失笑。調笑一句,壓抑下來的氣氛頓時一鬆。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納蘭廣成輕聲道:「其實這些話本來不該我說的,應該你外公說與你聽才是。不過你跟沐家鬧成那般樣子,世叔又是個性格略有些粗獷的人,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他不在意,所以很可能也不會說與你聽,我呢就多句嘴代勞一番,以防你吃了悶虧還不自知,到時讓他老人家傷心。」

    笑了笑,李初一好奇的問道:「我怎麼感覺你對我外公這麼上心?是因為沐家和你們納蘭家的關係嗎?」

    納蘭廣成微微一笑:「有這個原因,但不是主因。撇開利益關係不談,單就世叔這個人來說,我也應該當他生父一樣的好生孝敬,因為家父的命當年便是他救下的。沒有他家父早已墜入黃泉,更別提我和納蘭家如今的這等風光了。家父時常提醒我此番恩情不可或忘,讓我代他一樣的對待世叔,我謹記於心,也發自肺腑的感恩他老人家,包括小女明月也是如此。你音訊杳無,世叔的苦悶無處排解,便將自己的祖孫親情寄託在了明月身上,而明月有個聰明的丫頭,所以世叔才待她那般好。」

    說到這裡,納蘭廣成微微拱手:「之前小女無禮,還望小友擔待則個。那孩子並無惡意,只是頑皮好動,有時候連我也被她鬧的頭疼,小友可千萬不要誤會她對你心存惡意才好!」

    「說什麼呢,我豈會在乎這個!她那種脾氣的我又不是沒見過,太虛宮掌門陸橫你知道吧?他閨女陸時雨比她難纏一萬倍,小爺豈會跟她置氣,放心!」

    小胖子渾不在意的擺擺手,復又好奇的問道:「咱不說這個,你剛才說你父親也是我外公救的,我怎麼發現老爺子三天兩頭的就會救人?漠北有個木青丘你知道吧?據說也是他救的,而且還收為了義子,老爺子什麼人啊,沐家的家主這麼空閒嘛,有事沒事兒的就在外溜躂?」

    搖搖頭,納蘭廣成嘆聲道:「你流離在外,所以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外公其實是個很急公好義之人,很多時候他都不像沐家那樣一個大族的家主,而是更像一位四海漂泊的散修俠士。成為家主前,他最喜歡的就是雲遊四海,據說當年時任家主臨終之際要把家主的位子託付給他,他老人家一萬個不願意,還是一群族老苦苦相勸才接下的。你說的木青丘我知道,我倆不僅是舊識,而且還是好兄弟。多年前我去漠北之時還專門與他見過一面,把酒言歡甚是熱切,可惜家父退位我成為納蘭家主後便不得空閒,算起來至今已有百多年未與他見過了,偶爾想起時倍感思念,不知何時才能再聚一番。」

    說完擺擺手,納蘭廣成道:「不說這個了,說正事。其實今天來除了為了世叔,納蘭自身也有一事相求!」

    看著對方幽幽的眼神,李初一頓時毛了,一個高蹦起來連連擺手:「大叔,咱有話好好說,你要是像我家老爺子那樣是來給我說媒的那可就算了,我是有媳婦的人!」

    納蘭廣成沒想到他這麼直接,不禁啞然失笑。

    「別怕,雖然小女嫁你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我是個開明的人,從來不插手子女的婚事,你無需擔心。」

    小胖子頓時鬆了口氣,剛要坐下卻聽對方緊接著道:「不過今天所求之事,也確實跟小女有關。」

    身子坐了一半,李初一僵著脖子問道:「什麼意思?」

    眼睛一眯,納蘭廣成語氣幽幽的道:「鎮西王宇文太浩這個人,不知小友可有瞭解?」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23 17:01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有才的人渣

    「瞭解,太瞭解了!」

    重重點頭,李初一一口濃痰吐在地上。

    「那就是個人渣!」

    納蘭廣成苦笑道:「我知道你跟他有宿怨,但我想請教小友的是他這個人。撇去恩怨不談,單就他這個人來說,小友可否給在下一個中肯的評價?」

    「中肯?中肯也是個人渣!」

    納蘭廣成眼露無奈,剛準備放棄,卻聽李初一緊接著道:「不過他雖然是個人渣,但卻是個很有才的人渣。心智就不必說了,能把太虛宮傻子一樣耍了那麼多年,說他其智若妖也不過分。至於做人方面嘛,以往的為人幾分偽裝幾分真切我不好說,但有些方面他還算有點人性,這也是我厭惡他卻沒恨他恨到骨子裡的根本原因。」

    眼神一動,納蘭廣成道:「小友指的是哪方面?可是指的他在太虛宮的那位知己紅顏?」

    「你知道她?」李初一眼睛瞇了瞇。

    納蘭廣成微笑點頭:「當然知道,鎮西王臨別之際還救了他那位知己紅顏一命都快成了大衍上層的一樁美談了,人人都贊鎮西王是個真性情,公私分明大義為先。於公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對待他極好的太虛宮開刀,只為成全大衍皇朝的豐功偉業,於私他又敢力排眾議救自己的紅顏知己,並且還將其完好無損的放了回去。很多人都說他是真君子,行小人之事卻不失君子之風,皇都裡不知多少貴婦千金芳心暗許,言道能與此君共度一生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什麼玩意兒啊!你們大衍的女人沒病吧?就那人渣還不枉此生?眼睛跟屁股長反了吧?」

    李初一大怒,旋即心中一動,眼睛玩味的瞇了起來。

    「納蘭大叔,你閨女不會也是...?」

    瞅了他一眼,納蘭廣成沒有回答,而是轉口問道:「那你小友對他的瞭解,外面的傳言小友認為有幾分是真?」

    「傳言?你是說...皇位?」李初一皺了皺眉頭。

    納蘭廣成默然點頭。

    「這個你不該問我吧?」

    小胖子兩手一攤:「我一個外人又是初來乍到,哪知道這些!這事兒你應該去問我外公。」

    「不,此事必須問小友,而且我認為也只有你能回答。」

    納蘭廣成正色道:「小友與他是舊識,而且還是在他成為鎮西王之前,很多東西只有那個時候才能看出來。我想請教小友一句,以小友對他的瞭解,他是否真的對皇位有心?鎮西王這麼多年來一直深居簡出極少露面,小友以為他是故作姿態呢還是隱忍不發暗中佈置?最重要的是,小友若是成為太子,他是否會跟小友你起芥蒂呢?」

    「打住!」

    李初一趕忙擺手,豎起了一根手指往納蘭廣成面前一遞。

    「首先,我不可能成為太子,小爺壓根兒就對皇位沒興趣,宇文太洛除非瘋了才會立我當太子,我繼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大衍滅國你信不信? 」

    納蘭廣成愕然,李初一沒理他,自顧自的豎起了第二根手指。

    「其次,你問的這些我不知道,說實話我跟他沒你們想想的那麼熟,攏共也沒見過幾次,只是因為某些事情有些恩怨,再加上後來他陰太虛宮的那一刀還連累到了我和我關心的人,所以你的問題我沒法給你答案。不過硬要我說,我認為要說他對皇位一點興趣都沒有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我認識的於浩,也就是你們的鎮西王宇文太浩,他是個很有能力也很有抱負的人,雖然很討厭這麼說,但我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個人才,而且是個很不一般的大才。事發之前,太虛宮的很多事情陸橫都是交給他來打理的,以他的修為和資歷本來能幹個中規中矩就算不錯了,可事實上他幹的相當出色,不但各峰長老都對他讚譽有加,就連太虛宮數以萬計的弟子也真心的尊稱他一聲『大師兄』,這一點足以說明他的能力非同尋常。這樣一個有能力有抱負的人變成了現在深居簡出的鎮西王,換成你你信嗎?」

    「那小友的意思是...?」納蘭廣成微微湊前。

    搖搖手,李初一道:「我沒意思,我只是就事論事。宇文太浩這個人城府太深,我也看不透,不過以他現在的作態無非只有兩種可能。要不就是像你說的暗中籌謀隱忍不發,要不就是太虛宮的事讓他的心真的倦了,沒興趣再插手這些權利爭奪的瑣事,一顆心全都撲在了修行上,而這兩種可能也全可以說是衍嶺皇逼的。

    見納蘭廣成眼露好奇,李初一解釋道:「宇文太浩善於治政我知道,但我可沒聽說他善於統兵,能把一個門派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人未必就能統領千軍揮斥方遒。我師父常說讓合適的人去做合適的事才能取得最大的回報,說文雅點就是術業有專攻。鎮西王的權利是夠大,統領西境全線兵馬,可問題是他以前幹的不是臥底的陰謀算計就是太虛宮的常務瑣事,於軍務他就是個外行,你讓他怎麼幹?也來臥底的那一套?開玩笑!臥底的才幾個人 大衍的軍隊動輒就數以萬計甚至以十萬計,對敵的思路有相通之處但本質上完全不同,說白了細作就是軍隊裡的斥候和密探,你讓一個斥候去統兵?可能嗎?」

    納蘭廣成眼中興趣之色更濃,心裡暗暗點頭的同時嘴上問道:「那小友以為皇上是怎麼想的?真的是鎮西王功高震主,皇上有意讓他難堪嗎?」

    「也不能這麼說。」

    想了想,李初一道:「其實功高震主根本就是你們編造出來的,於浩在太虛宮那點破事兒也就你們大衍的人被蒙在鼓裡,功高震主?他有個屁功!他想奪太虛宮的虛天鏡沒成,衍嶺皇讓他抓我他也沒抓成,而且還讓我把他的好事兒給攪黃了,多年的綢繆毀於一旦,真要說起來他應該是大衍的罪人才對!所以衍嶺皇根本不怕他什麼功高震主,因為衍嶺皇手裡有他的把柄,敢有異動直接把真實情況往外一放,到時候他落個欺君之罪不說,軍部裡的人也可是順帶著清洗一遍。」

    「所以我感覺衍嶺皇應該是很糾結的,他既想親近這個親弟弟可又很忌憚他,畢竟於浩玩弄陰謀的手段是眾所周知的,衍嶺皇肯定也怕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給自己也來一出太虛宮的舊戲。所以呢他就給了於浩一個足夠高的身份,並且還給了他一份高得比身份還要嚇人的軍權。可實 際上呢,這份軍權對於浩來說未必實用,我很懷疑他之所以沒去西境上任,極大的可能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去了也是添亂,順其自然又可能會落個不思進取甚至是懶政的惡名,到時候身上的光環扒個乾淨,他還在大衍威風個屁啊?所以呢他很自覺的留在了皇都,有可能一直這樣留下去,當個有實權卻不實用的閒散王爺,也有可能他在這期間暗自學習統兵之道,待兵法韜略上有所建樹時再去上任不遲。」

    「至於皇位那都是後話,衍嶺皇的命還長著呢,他一天不死於浩就得一天乾瞪眼看著。而且他留在這裡還有個好處是衍嶺皇希望看到的,據說那些皇子皇女的競爭相當激烈,我想老皇帝選繼承人也選的很是頭疼。現在好了,把鎮西王留在皇都就等於立了個標竿,一群想皇位都快想瘋了的小崽子們就照著這個標準努力吧,不用超過鎮西王,只要能 持平或者接近,那他就是太子之選,老皇帝也省腦子不是嗎?」

    怪異的看著李初一,納蘭廣成問道:「這些都是你想的?」

    「也不全是。」

    伸手指指旁邊,小胖子道:「部分想法我們之前討論過,我的朋友們可聰明了,我的心還沒髒到那份兒上!」

    本來當著納蘭家主的面被誇上一句還挺美的,小胖子後面那句頓時讓三人氣結,李斯年白眼一翻直接叫囂道:「死胖子,你說誰髒呢?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小胖子理都不理他,直接抬手一拍小二黑。

    「黑子,他又罵你是狗!」

    「汪,本皇咬死你!」

    好端端的氣氛毀了個乾淨,納蘭廣成哭笑不得趕忙出聲勸阻,心裡卻對他們的奇特關係大感有趣,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待眾人安靜下來,納蘭廣成認真的問道:「小友,你真的對皇位一點興趣也沒有?」

    小胖子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當然沒興趣了!我一個修士,做那勞什子的皇帝幹啥!我師父說了,喜好擺弄權術的人都是心都是黑的,會髒了道心的。」

    「可是修行需要資源,成為大衍之皇你會擁有無窮無盡的資源享用,到時候你的修為必定一日千里,與現在不可同日而語!不說大衍,你看看別的地方,無論漠北西域還是南方十萬大山,哪個門派哪個宗族不是如此?你就一點也不動心嗎?」

    「照你這麼說只有成為家主掌門的才能修為高了?」

    「事實就是如此,強者才能成為首領,而成為首領則會讓強者更強,因為那樣才會有更多的人為你掠奪修行所需!」

    「哦,這樣啊。」

    扣扣鼻子,小胖子輕飄飄的道:「可是我師父是孤家寡人啊,我記得他才是人界第一吧?」

    「呃...」

    納蘭廣成一窒,旋即略有些尷尬的道:「這個,天一道尊是個例,不能與普通人相提並論。」

    「可是我是我師父的徒弟啊,而且還是唯一一個。」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小胖子憨憨一笑。

    「我修行至今還不到一百年,怎麼樣,我也是個例對吧?」

    納蘭廣成啞然,一時間不知該怎麼接話。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1 21:59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請你幫個忙

    看著納蘭廣成,李初一幽幽的道:「我師父說過,修行是講究資質和緣法的。有那個資質沒那個命,徒然;有那個命沒那個資質,也是徒然。法寶再好也得使得了,靈石再多也得用得完,修為的提升跟資源有關但並非必然,就拿你納蘭家來說,你們家的靈石多到搬出一成來估計就能活活砸死一萬個我,可是這麼多靈石怎麼沒見著你們堆出一個真仙呢?」

    說著取下腰間的爛葫蘆往桌上一放,李初一指著爛葫蘆道:「還有這葫蘆,你別看他破破爛爛的,可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我師父的貼身法寶!價值就不用我說了吧?我師父將它放在我身邊為我護身,可結果呢?這寶貝我根本用不了,只能等它自己願意動彈的時候才能顯幾次神威,你說這寶貝有用嗎?對我來說算值錢嗎?」

    收起葫蘆,李初一正色道:「所以說衍皇那個位子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權利 你們來說是個好東西,對我來說就是個麻煩,累心,影響修行。至於你說的資源,不怕你笑話,我也算是半個遊商小販,掙點修煉所需還是沒什麼問題的,要不是衍嶺皇整天派人盯著我追我現在過的快活著呢,你說我犯得著給自己找麻煩,當個什麼皇子皇帝的整天操心這個擔心那個,累不累?這不純屬自己找罪受嗎?」

    深深的看著李初一,納蘭廣成好半天才緩緩點頭。

    他感覺對李初一的理解更深了一層,也終於知道李初一之前為何會跟木法翻臉翻的那麼幹脆了。

    在天一道尊的教導下,李初一對權利是沒有一點貪念的,甚至在他看來權利本身就是個寡然無味的東西,必要時可以藉用,但自身卻不願沾染半點。

    紅塵瑣事亂道心,這個道理誰都清楚,可人生在世難免遭到紅塵侵染,又有幾人能像他們師徒倆一樣風輕雲淡呢?

    所以天一道尊那句話說的很貼切,修行就是講求資質和緣法。有才無緣突然,有緣無才也徒然,說白了全是命。

    李初一命裡有個能為他保駕護航的好師父,所以他才如此灑脫。其他人也有想像他一樣超脫者,卻沒有那份好命。

    見納蘭廣成默然沉思半天沒有說話,小胖子敲敲桌子打斷了他的思緒。

    「不說這個了,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宇文太浩那個癟犢子是不是又去禍害你家閨女了?」

    納蘭廣成差點沒噎死,前一刻還身俱出塵之氣,一轉頭卻又這般粗俗。

    想要再轉個話題卻被小胖子給盯住了,幾番追問下納蘭廣成終是躲不過去,深深地嘆了口氣。

    「不是你想的那樣,鎮西王並未對明月怎樣,而是明月...情絲暗牽,唉!」

    「草,人渣!」小胖子大怒,猛地一拍桌子。

    「沒錯,小白臉一個!」小二黑也附和著大點狗頭。

    手按桌子俯身過去,小胖子痛心疾首的道:「你怎麼不管管呢!餘瑤被他害得多慘,你就不怕你閨女也被他給吞了?!」

    怎麼看怎麼覺著一人一狗更像是嫉妒,納蘭廣成沒敢表露出來,有些疑惑的問道:「餘瑤是誰?哦,是...」

    「沒錯!就是被他差點害死的那個紅顏知己!啊呸,屁的紅顏知己,就是個苦命女子!」

    看李初一咬牙切齒的模樣,納蘭廣成頓時全明白了。

    就說這小子哪來那麼大的怨氣,原來是爭風吃醋輸了陣仗。

    苦笑幾聲,納蘭廣成道:「小女心有所屬我一早就發現了,後來得知是鎮西王,我也幾次提醒過她。可明月那丫頭今天你也見過了,她哪會聽我的?有一次說的重了直接跟我急了,好長時間都沒跟我說話,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揍啊!」

    李初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不聽話就揍,揍到聽話為止!我小時候不聽話我師父直接把我扔鱷魚潭裡面,不呆到他滿意為止不准上岸,幾次我就老實了!你啊你,老納啊,不是我說你,慈父多敗女,這句老話你沒聽過嗎?」

    納蘭廣成聽得目瞪口呆,心說我姓納蘭不姓納,而且我家是個丫頭又不是個小子,哪能說揍就揍啊!

    正琢磨著怎麼接茬,小胖子倒是來了勁,可了勁兒的拍著桌子。

    「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就是好日子過慣了,都慣出毛病了!大街上隨便揪一個都比於浩強,那傻妞怎麼就看上他了呢?就因為他生的好看?我呸,有個屁用!臉白心臟!可惜了,你認識我認識的晚了,要早幾十年我跟我師父還在一塊兒的時候,就明月那脾氣直接扔給我師父管教管教,保準見好!」

    納蘭廣成嚥了口唾沫:「也扔鱷魚潭?」

    「不會!」

    大手一揮,小胖子恨恨的道:「臭道士向來重女輕男,鱷魚潭那麼臟他可捨不得,最多就是扔虎熊洞裡呆幾天!」

    納蘭廣成頓時閉嘴。

    他算是知道李初一是怎麼長的這麼皮實的了。

    罵的太快有些氣短,小胖子緩了口氣,忽然有些納悶兒起來。

    「不對啊,你閨女看上他了跟我有什麼關係?這事兒你問我幹嘛?不會真是想撮合給我吧?我跟你說,不行哈,小爺是有原則的,可不是個隨便的人!」

    見李初一就跟被人逼良為娼似的,納蘭廣成實在氣不過,一掌拍碎了桌子。

    「我姑娘也不是個隨便的人!!」

    「呃...口誤,口誤,千萬別誤會!」

    小胖子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趕忙堆笑擺手。

    待納蘭廣成陰著個臉重新坐好,小胖子陪著笑臉湊上前來。

    「這個,納叔啊...」

    「納蘭!!」

    「哦,納蘭,納蘭叔!我說叔啊,我知道你是想找我打聽下宇文太浩的為人如何,我也實話跟你說了,那就是個人渣,絕對不能碰,碰了準倒大黴!不過這事兒你找我也沒用啊,你應該跟我外公說。我外公不是很親你家明月的嘛,你去跟他說說這事兒,讓他好好教訓一下明月,再不行就讓他出面去找宇文太浩,告訴他離你閨女越遠越好,這才是正道啊!」

    「唉,事情要有那麼簡單就好了。」

    納蘭廣成苦澀的嘆了口氣。

    「你外公的脾氣你也知道,這事兒要讓他知道了那可就是一場大亂子。本來他就因為你

    娘的事兒對宇文皇族有些不待見,這要讓他知道了,我懷疑他老人家會直接殺上鎮西王府!」

    說到這裡納蘭廣成幽幽的看了李初一一眼。

    「尤其現在還多了個你,這事兒就更不能讓他知道了。」

    「我?」

    「啊,你!」

    納蘭廣成點點頭。

    「我問你,你這次回來會不會找鎮西王的麻煩?」

    眼神一閃,小胖子模棱兩可的道:「這個...看情況吧,多半會吧。」

    「這不就結了!」

    一拍大腿,伸手想拿茶杯喝一口順順氣,卻想起桌子已經被自己拍散了,納蘭廣成頓時氣得又拍了拍大腿。

    「你想想,你要找鎮西王的麻煩,你外公會幹看著?你外公若是幫你,沐家會幹看著?原本沐家是保持中立的,跟衍嶺皇一樣穩居高處作壁上觀,若是因為你而跟鎮西王府起了乾戈,我家明月再跟鎮西王來往甚密,屆時就算你外公不誤會,可外人會怎麼看我納蘭家?」

    頓了頓,納蘭廣成又是深深一嘆。

    「其實就算沒你,這事兒也麻煩得很。你來了也有些日子了,有些消息你應該也聽到了,鎮西王雖然深居簡出,可支持他的親王派卻日益壯大,跟保皇派暗地裡起了不少摩擦。原本我納蘭家是跟沐家身後的,屬於中立一方,他們誰死誰活都跟我們沒關係,可明月這事兒一旦曝出來,外人會怎麼看待我納蘭家?保皇派和他們所支持的皇子皇女會怎麼看待我納蘭家?通過我納蘭家這些人又會如何解讀沐家?這些想想我都心寒!說真的,我去找世叔負荊請罪的心都有了。這事兒我連家父都沒敢告訴,我家老爺子若是知道了,再親這個孫女估計也會打死她,我...唉!」

    心中一動,李初一低聲道: 「多問一句,宇文太浩和明月是怎麼認識的?」

    猛然抬頭看著李初一,納蘭廣成沉聲道:「你也這麼懷疑?」

    小胖子撇嘴:「你都兜了這麼大個一圈子了,我再不懷 我就是傻子了!」

    暗讚李初一心智,納蘭廣成搖搖頭:「起初我也懷疑,但我查過,沒有出奇之處。鎮西王回來之後一直在養傷,直到傷勢痊癒後才舉行了幾次宴會,遍邀皇都顯貴把酒言歡,小女就是在那兒認識的他。後來我也特地查過,自始至終鎮西王都沒主動做過什麼,全是小女聽了他的傳奇經歷後對其一見傾心,就跟其他的花痴女子一樣。」

    李初一狐疑:「你確定沒人牽線搭橋?」

    「確定!」

    納蘭廣成肯定的點點頭。

    「小女身邊的侍女我都問過了,她們不敢騙我。後來我還通過其他渠道問過同去的別家賓客,同樣也沒什麼發現,都說是小女主動湊上去的。還好花痴女子眾多,小女年紀又小,夾在其中也顯不出有多奇怪,而且鎮西王也極有分寸,從未對任何一人表現出過多的關心,這才沒有讓人起疑。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哪一天他稍有表態,那小女...唉!」

    滿臉苦笑的搖搖頭,納蘭廣成嘆聲道:「我納蘭家門風開放,我納蘭廣成更是個不喜歡插手子女之事的人,是不是門當戶對我不在乎,只要小女過的幸福就好。可是...可是鎮西王實在太特殊了,他的身份和位置實在太敏感了,大衍的各方焦點全都彙集在他身上,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無數人的猜忌。而我納蘭家又一直都是沐家的左膀右臂,有些時候我們的態度就是沐家的態度,我們就像沐家的代 人一樣。若是鎮西王真想從小女身上作點文章,外人誤會了事小,沐家若是也誤會了我們失去了對我們的信任,那我們納蘭家可就大難臨頭了。」

    「你沒想過棄卒保帥?」李初一突然淡聲插嘴。

    納蘭廣成瞳孔猛縮,濃濃的冷意一閃即逝,隨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會封了她的修為把她關在家裡,但我絕對不會殺了她,也絕對不會讓外人動她一根汗毛。修為越高孕育後代越難,我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一個女兒,從小看著她長大,我小心翼翼的捧著生怕誰傷了她,要是真到那一步我...唉!」

    心頭一鬆,李初一暗暗點頭。

    棄卒保帥是他說的,可若是納蘭廣成若是毫不猶豫的說想過,那他立馬就會下令逐客。

    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不顧親情的冷血之人,比如他的生父宇文太洛。如果納蘭廣成也如宇文太洛一樣,那今天的話也沒必要談了,甚至這酒樓也沒必要住下去了,他嫌髒。

    「納蘭大叔,你今天來找我的意思就直說了吧。先說好,讓我追你閨女是肯定不行的,我這幅尊容雖然不差但應該還入不了您閨女的眼,而且我也確實沒那個心。其他的只要我能幫上忙的您儘管說,衝著我外公我也得幫您這一回,當然了,這裡的房費你也得給我打打折,我窮!」

    納蘭廣成笑罵:「有你外公在,小半個皇都都是你的,你還窮?這裡你儘管住,不收你的錢,身上的靈石不夠了就跟劉掌櫃說,我已經吩咐過了,一千萬以下的靈石他可以自行支派給你。」

    李初一差點沒嗆死,嗎的皇都的有錢人就是不一樣,隨口的支派都是千萬計。

    耳邊傳來李斯年越發粗重的呼吸聲,小胖子頓時回過神來,趕忙擺手。

    「一碼歸一碼,房錢還是要給的,我可不想讓沐家的老東西們說閒話,你給我打個折就行。」

    想起沐方禮的一些交代,納蘭廣成微笑道: 「這裡論天算是五千靈石一天,按月算是十二萬靈石一月,給你打個對折也得六萬靈石。」

    「幾句閒話而已,說就說吧,小爺大人大量不跟他們計較!」

    大手一揮,小胖子說的毫不猶豫,氣都不帶喘一口的,饒是納蘭廣成有所準備也讓他狠狠的晃了一下。

    變臉快的見過,變臉快還沒有一絲轉折的還真是頭一回見。

    納蘭廣成臉上的揶揄絲毫沒讓李初一感覺尷尬,開玩笑,住個店一個月好幾萬靈石,有錢也不能這麼個花法!

    「說吧,讓我幫什麼忙!是不是去攪和一下宇文太浩?沒問題,我本來就有這個意思,待我準備準備就去折騰他個*,你瞧好吧你就!」小胖子滿臉仗義的道。

    「沒那麼複雜,我的請求很簡單。」

    納蘭廣成微微一笑。

    「我想讓你幫我勸勸她。」

    啪嗒一聲,小胖子的下巴掉了下來。

    「哈?!」
V123210 發表於 2017-12-31 21:59
第1100章 成交

    「大叔,你讓我勸她?!」

    指著自己的鼻子,李初一看怪物一樣的看著納蘭廣成。

    這大叔是變著法兒的在這說媒呢吧?

    納蘭廣成也知道自己的請求確實容易讓人誤會,微微一笑擺手解釋道:「你別多想,我沒有其他意思。我是覺著你們都是年輕人,比起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你們之間應該更容易交流,而且你也比較瞭解鎮西王那個人,若是你去勸上一勸的話她未必不會聽你的。」

    沒理納蘭廣成,小胖子沖一旁的李斯年招招手。

    「四大叔,快去,熬一碗你最拿手的醒酒湯給納蘭家主醒醒酒。」

    其他人也覺著納蘭廣成的要求實在太過古怪,一個個全都用怪異的眼神望著他。

    納蘭廣成哭笑不得,示意根本沒想動彈的李斯年坐好,他苦笑道:「小友,老夫不是在說胡話。」

    李初一驚叫:「還不是胡話?大叔,你當我是誰?神仙啊?你這個當爹的都說不聽她,你覺著我能行嗎?拜託,你別忘了我倆今天剛認識,而且只見了這一面還吵吵起來了,你讓我去勸她是誠心給我倆挑架來了吧?」

    「沒錯,就因為你跟她吵了起來,所以我才來找你!」

    見小胖子不解,納蘭廣成道:「小友有所不知,小女明月是個好孩子,但從小被我們給慣壞了,所以性格上有些...你懂的。再加上我們納蘭家也不是一般的家族,皇都裡也算排得上號的望族,一般人根本不敢得罪她,能得罪她的人也因為各種原因不會開這個口,我沒那個臉也沒那個膽子敢將這事求於他人,所以想來想去就只有你最合適了。」

    感嘆著納蘭廣成驚人的腦回路,小胖子一臉呆滯的問道:「就因為我敢罵她?」

    「對,你不但敢,而且還吵贏了!」

    認真的點點頭,納蘭廣成忍俊不禁道:「不怕你笑話,多少年了我都沒見著明月吃過今天這麼大的虧。作為她的父親我理應站在她一邊生你的氣,可事實上我自己看著也很有趣,我好久都沒見著那孩子像今天這麼氣悶了。」

    「你是她親爹嗎?」小胖子一臉無語。

    「當然是了,要不我能這麼著急上火的嘛!」

    附身湊前,納蘭廣成安慰道:「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給你找接近她的理由,我也是沒辦法了才求到你這裡。我說的勸也不僅僅是字面上的意思,只要能讓她死了這條心,你用什麼方法都行!」

    小胖子腦袋一歪:「那我找人把她嫁了呢?」

    納蘭廣成眼睛一亮:「你嗎?沒問題,明天咱就定親,月底前就把婚事辦完!」

    「草,少來!」

    趕緊搬著凳子往後挪了挪,小胖子甩手往身旁一指。

    「嫁肯定不是嫁我了,但我身邊有人啊!你看看我這幾位生死之交,個個都是俊男靚女不說還都各賦異稟!我方大哥和秀兒姐就不說了,人倆都成了親了,你閨女嫁過去你肯定覺著吃虧,但是你看我四大叔...哦不,是李斯年李大俠如何?你看這修為,你看這品相,你再看看這牙口,就問你怎麼樣!」

    李斯年差點拔劍,納蘭廣成更是哭笑不得,張了張嘴不知該怎麼接茬。

    這是給人說媒呢還是找人賣馬呢?

    小胖子卻不自知,見納蘭廣成無所意動似乎看不上李斯年的樣子,他猛地一拍大腿,自己差點沒疼死嚇了其他人一大跳。

    忍著疼,小胖子甩開腮幫子開始一頓猛吹。

    「納蘭大叔,不是我嚇唬你,我說了你都不敢相信!妖族九位大掌祭之一的祝三娘你知道吧?那傢伙,蜘蛛精一個,絕對的大美人,漂亮的我都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百眼!可是人家祝三娘眼界高,一般人哪能入得了她的眼,連我都不被她瞧在眼中,要不是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人家搭理都懶得搭理我一下。可是呢,如此心高氣傲的祝三娘卻獨獨看上了我斯年兄一人,而且用情之深簡直感天動地!可惜我斯年兄也不是俗人,祝三娘幾次表白均被他給拒絕了,直把祝三娘氣得要自絕而死,還發誓說此生永不嫁他人!」

    「等等!」

    納蘭廣成忍不住抬手叫停,一臉古怪的道:「這個,祝三娘我還是有所瞭解的。據我所知人面蛛天生放浪,面首歡寵不計其數,這個...」

    「對啊!」

    又是一拍大腿,小胖子截住話頭。

    「你說的沒錯,但正是沒錯才證明了我斯年兄的優秀!你想想,連天生放浪的蜘蛛精都從良了,發誓要驅逐所有男伴此生非我斯年兄不嫁,你說我斯年兄厲不厲害?!」

    怕小胖子再胡謅下去,納蘭廣成趕緊點頭:「厲害,真厲害!能跟小友作朋友人的人果然不同尋常,沒想到這位李斯年小友竟然如此...呃,這個如此天賦異稟,納蘭歎服!」

    說著朝李斯年拱了拱手,李斯年趕忙回禮,心裡卻早已把李初一活剮了個十萬八千遍。

    小胖子大喜,舔著肉臉湊近前來:「那咱們什麼時候訂...」

    「咳咳咳咳咳!!!」

    趕忙一串猛咳打住了小胖子的話頭,納蘭廣成算是看明白了,就不能讓這胖子抓住話頭,這貨打蛇隨棍上,三兩句之後竟然就開始談婚論嫁了!

    什麼人啊!

    「小女年紀還小,老夫還想讓他再陪我幾年,暫時沒有讓她嫁人的意思。」

    「可你剛才還...」

    「所以!」

    不給李初一開口的機會,納蘭廣成一口氣道:「所以老夫還請小友想想其他法子,嫁人這個法子咱們還是莫用為好。當然了,老夫並沒有看不起李斯年小友的意思,老夫從來不介意門戶之別,若是他倆真的兩情相悅,老夫自然沒有意見。」

    「對對對,我暫時還不想嫁人...哦不,我是說我也暫時還不想婚娶,所以只能讓前輩失望了。」李斯年趕忙接口,一時情急話都差點說錯了。

    給李斯年遞了個滿意的眼神,納蘭廣成滿是「遺憾」的道:「這樣啊,看來這樁姻緣是真的沒戲了。」

    「是啊,真沒戲了,我福淺,沒這個運氣,呵呵,哈哈哈哈...」李斯年腦袋點點小雞啄米一樣。

    一老一少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均是暗暗鬆了口氣。

    什麼玩意兒啊!

    小胖子差點沒氣死。

    他好不容易想出了這麼一個妙招,納老頭不配合也就罷了,李斯年竟然也拆台,什麼玩意兒啊!

    小爺是在幫你求個好姻緣你知不知道!

    嗎的,今晚讓小二黑撓死他!

    往後一倚,小胖子兩手一攤:「那我沒招了,我沒其他好法子了,老爺子您另請高明吧,您那位千金我可勸不動,也惹不起!」

    納蘭廣成擺擺手:「沒關係,無妨,來日方長,咱們不著急!我今天也就是把事情先給你說一說,沒有催的意思。你也剛來不久,跟明月又是剛剛認識,還不熟悉,等過陣子熟悉了有些事情就好開口了。我就是想讓小友有時間的話幫我多盯著她點,萬一鎮西王真對她有什麼企圖,還望小友你及時出面橫中制止,畢竟現在的皇都裡敢得罪鎮西王的人太少了,我遍觀左右唯有小友你最為合適,也最有可能幫我,老夫在此先行謝過!」

    說著起身拱手一禮,小胖子就跟沒看見似的動也沒動,皺著眉頭暗自琢磨。

    他怎麼琢磨怎麼感覺這事兒不對,納蘭老頭繞了七八十個圈子,怎麼話到最後聽著還這麼像是撮合呢?

    默想片刻,他開口道:「這事兒你別謝我,我來皇都有我自己的事情要辦,你的閨女我怕死沒什麼時間幫你盯著。」

    「有的!」納蘭廣成自信的一點頭。

    見李初一不解,他微微一笑低聲道:「三天之後,鎮西王府要辦一場小範圍的宴會,邀請的都是跟鎮西王交好的權貴名流,據說名單是鎮西王親自列的,其中就有小女一員。」

    李初一猛然瞪圓了眼睛,納蘭廣成意味深長的笑道:「我知道小友來皇都是有『要緊事』,不僅僅是為了你娘親。我還聽世叔說你對鎮西王府好像很有興趣,一直都想進去觀瞻一番裡面的園林盛景,只是因為很多事情耽擱了才一直沒能成行。現在好了,小女要去參宴,據我所知你又不在此次的名單上,那麼正好借這個機會你作為男伴陪小女前去,這樣既能滿足你飽覽美景的願望,又可以幫老夫盯著點明月,可謂一舉兩得,小友以為如何?」

    此刻李初一的眼中,納蘭廣成就是一隻成了精的老狐狸,他什麼都知道卻什麼也不說,直到兜兜轉轉的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才說出來,逼得他想不答應都不行。

    對這位納蘭家主,李初一算是服了的,能在皇都裡叱咤一方的老鬼果然沒有一個善茬。

    平心而論,對方如果一進門就給出這種條件,李初一會考慮,但九成九是會拒絕的。因為那時候的納蘭廣成對他來說還是陌生人,哪怕誘惑再大,他的戒心也不允許他隨便答應一個陌生人開出的條件,即使對方跟自己的外公情同一家也是如此。余瑤的安危對他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他容不得絲毫閃失,生恐自己的心急和大意害了她的性命。

    可現在不同了,納蘭老頭兜了那麼大一個圈子,不但把其中的利害關係給他介紹了一遍,而且無形中還把雙方之間的關係拉近了很多。不能說在同一陣營,但李初一至少相信了對方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害他。

    眯著眼睛打量了一會兒,李初一淡聲道:「你的請求我可以同意,我這人喜好風雅之物,對鎮西王府的園子確實很感興趣。只是光咱倆同意了不行,你女兒那邊怎麼說?按照今天的情況來看她可是對我一點好感都沒有,別說男伴了,我給她當奴才她都未必能肯。況且她又不傻,只要她有你說的一半聰明她就不可能看不出你的意圖,她不同意的話你怎麼辦?」

    「這個你不用管,我自有妙招,只要你同意便行。」

    說著伸出手掌五指平伸,納蘭廣成微笑道:「那這事兒咱們就算說定了,三天後我派人來接你?」

    深深的望了他一眼,李初一也手指平伸遞了過去,拇指跟對方的拇指抵在一處,其餘四指勾握在一起,共同結了一個簡單的契印。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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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