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第五十一章相互猜疑(3)
薩摩的行動完全以本藩利益為重,幕府的行動也完全基於幕府利益……就這一點而,雙方都與慶喜的願望相去甚遠。可以說,這兩方與慶喜在「愛國」的境界上存在天壤之別。
(總之,只能由自己加以勸說了……)
為此,慶喜與原市之進展開商談,交換了相關方面的報。
11月30日,慶喜主動請求追討以武田為的天狗黨,領受敕命。其時,武田等人的先頭部隊已途經美濃的太田、鵜沼,直指天王寺車站。慶喜火速離開京都,來到近江的大津嚴陣以待。此舉給天狗黨眾人造成的精神打擊是無法用筆墨形容出來的。
(幕府的腦和眾大名不值一提,但一橋中納定會理解我們的真正用意!)
他們懷揣對慶喜極大的信任前來,但對方卻以討伐軍總指揮的身份攔在他們面前,其所受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但他們依然堅持無論生何事,都不能與慶喜的軍隊爆衝突,並認為慶喜也一定是有其他的想法才有此行動。於是,天狗黨眾人立刻改變方向,繞路進入美濃的谷汲山道,在蠅下遭遇大雪后,又經大河原、黑戶村,越過笹保,抵達了木本村。
當時,長州的毛利敬親已主動投降,並向總督德川慶勝呈交了認罪書,長州事件已經宣告結束。
但長州的問題雖解決了,慶喜和天狗黨的立場卻變得愈尷尬,而天狗黨內部開始生嚴重動搖。
「是否因為慶喜得知此事,才會出面討伐我們?」
「不可能!他一定是想救我們,才會主動請纓。」
「既然如此,我們要直接投降嗎?」
「不,不可!若是投降,接管我們的將會是幕府軍,他們一定會與我們百般糾纏,如此一來就將擾亂中納(慶喜)的計劃。」
其間,天狗黨和接受慶喜密令的原市之進也進行了多次交涉,但所有交涉無一不是微妙的文字遊戲,實則並未闡明彼此心中真正所想。
很顯然,慶喜如此做是希望拯救以武田為的水戶眾人。
然而,慶喜同時也是一個負責人。他不僅受命處理這一棘手的暴動,還要遵從敕命,討伐從水戶強行闖至近畿的違法部隊。不,若是從幕府的角度來看,慶喜需要不由分說地攔在天狗黨面前,將他們一舉消滅,這是他應盡的職責。而因為長州的事已經暫時告一段落,倘若慶喜沒有消滅天狗黨的實力,那麼幕府可以立刻命令其他藩出征,比如會津或者桑名等。
正因如此,無論是對天狗黨的武田耕雲齋還是慶喜而,這都是一個尤甚於自斷手足的大問題。
天皇已下達「敕命」,絕對不能違背。若是無視敕命,不僅水戶的立場會變得無比尷尬,自始祖家康以來的光圀、齊昭、慶喜等人所有的尊皇思想都將淪為空談。
話雖如此,但一方面,當前存在的一種專一佐幕的忠誠思想,即以幕府為重、以將軍為重的思想,與慶喜的想法存在根本上的不同,所以基於這種思想的人會對慶喜大加猜疑;而另一方面,全國志士們的眼中都閃爍著無比熱切的光芒,紛紛考慮著「一橋卿將如何制裁」。
就感而,武田耕雲齋與最初進京時便擔任慶喜身邊護衛的原市之進是以前的同志,關係最為密切。武田、田丸、山國兵部、藤田小四郎父子均為慶喜兄長慶篤的愛臣,在誼上與慶喜有著斬不斷的密切聯繫,而且這八百餘名赤誠之士都已決心為他犧牲。
對慶喜來說,若要遵從大義,就不得不殺死這些勝似親人之人;若要講求誼,就會違背家國之訓。慶喜恐怕在一生中都從未遭遇過如此大的考驗。
不,筆者相信,正因為經歷過這一考驗,當他後來蒙上莫須有的罪名時,才能做到一直在上野的寬永寺閉門反省。慶喜賭上了自己的性命,以武田為的水戶人更是如此。整件事背後凝聚著幕末維新史上真正的點點血淚。
總而之,武田等人冒著紛紛揚揚的大雪,從木曾路進入池田鄉,經田倉、今庄抵達新保,在此收斂戰意,於12月17日向加賀藩投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