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湘信有鬼 作者:寶慶十三郎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00:20
第四十章 機緣

  許多年以後,我還記得當時的情形。

  我和玫瑰到了姨媽家門口的時候,她正準備做中午的菜了,門口的表姐玉貝見到了我,居然大叫了起來,大家都湧出來看我們。

  玫瑰首次有些害羞了,畢竟她是和我一起來親戚家,而這個親戚和自己還沒有什麼關係。尤其聽到鄰居詢問我姨媽,這女孩子是家裡什麼親戚的時候,我感覺她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我卻自來熟的拉著她和玉貝表姐一起進屋。

  姨媽看到我過來,自然是很高興。因為比這個時候還小,我就自己來過,何況這一次還有人陪著一起。不過她看到玫瑰有些眼熟,但是還是愣了一愣。可能大人的想法不一樣,她沒有馬上問我玫瑰的來歷,而是問我們要吃什麼。

  玫瑰本來是有些尷尬的,不過玉貝表姐看到她感覺也有點眼熟。姨媽便問了玫瑰的名字,讓玉貝表姐帶著玫瑰去玩,卻把我帶到了廚房。

  幾句話姨媽問清了之後,便有些恍然大悟,她自然記得永蕙一家人,知道玫瑰是她們親戚之後,還告訴我她每次過來我家和外婆家,是要經過玫瑰家門口的。姨媽便問我想吃些什麼,還叫小表哥回來陪我玩。

  姨媽家有四個表哥一個表姐,在這個時代還不算人口多的家庭。不過和我家目前比起來的話,就算是人口眾多了。

  最大的表哥立宗在我的印象裡是沒有見過的,據說在我剛剛出生不久的那些年,是跟人去了更遠的南方。那個遙遠的地方聽有人說,比我們這裡的生活好太多,時時聽到姨夫姨媽提起。不過即使是這樣,在我記事起就沒有見過他。

  二表哥立中比我也大了太多,據說在某年高中畢業之後,便參軍去了部隊,這個時候參軍還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也是一條不錯的出路。聽說二表哥混得不錯要轉志願,而在部隊轉志願的話,就意味著將來回到地方,就會有工作安排。

  而這個三表哥立信,不但外形老老實實,做人也一直便中規中矩的。不過令人驚訝的是,他居然也上高中了,目前正在準備上高三了。是姨媽孩子中,比較大的目前正在跟前的孩子。

  小表哥立意比我大一歲,暑假之後就要上中學了,我對他的評價是,頭角崢嶸,相貌不凡,必成大器。不過每次聽到我這麼說他,都要被小表哥追著揍。因為小表哥立意,確實是姨媽家孩子裡最醜的。

  表姐玉貝卻是上中學了,她比小表哥也大一歲,雖然沒有完全發育成熟,卻也已經逐漸出落的亭亭玉立。據說是他們這邊大院最漂亮的,看著那摸樣以後肯定就是個美女。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表姐玉貝居然認出了玫瑰,因為她們不但是一個學校的,而且玫瑰比表姐高一屆。玫瑰的知名度不但極高,還是學校裡的學生頭。溫柔文靜的玉貝表姐,學習成績雖然不說太好,自然也不會在學校裡跟風。但是玫瑰名氣太大,她自然是聽過這個大姐頭的大名,讓人驚訝的是她們很快便成了朋友。

  大人不會去管這些事情,何況玫瑰外形招人喜愛,加上人畜無害的摸樣,就是我姨夫姨媽也很喜歡她。後來我才知道,玫瑰拍著胸脯保證,表姐在學校以後不會受人欺侮了。至於小表哥立意,自然是聽得一愣一愣的,看到玫瑰說要罩著自己,居然有些害羞的躲了。

  我來不及感慨萬千,玫瑰卻規規矩矩乖乖的坐在我身邊,和姨夫姨媽一家吃飯。我是見過她在永蕙家的樣子的,看到她如此乖巧,而且嘴巴極甜還帶著微笑的樣子,我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不過被玫瑰桌底下的魔手一掐,有話也說不出來了。

  姨夫很和善,我感覺到他看到了玫瑰的動作,可是他居然視若無睹。姨媽卻一個勁的給我們夾菜,我已經有些無語,只好哀求的看向玫瑰。玫瑰看我不吱聲,便有些得意的收手。三表哥立信比我們都大一些,沒有和我們多說什麼,不過我看他不住的打量玫瑰,卻也沒有和玫瑰說話。

  倒是玫瑰看大家氣氛好,便乖巧的和姨夫姨媽說這邊院子好大,房子好多好古老。這點姨夫看起來神色倒是有些得意了,不過也只是謙虛的說,這些老房子有快一百年了。他看玫瑰興致很隆,便在飯後要玉貝表姐帶著玫瑰和我去大院逛了一圈。

  這大院都是姨夫瓊家家族的房子,分上下兩座大院,相隔不過幾百米甚至還有一條古老的弄廊相連。姨夫住的居然是下家大院,這邊的大院沒有上家那麼宏偉,卻和我住的大院差不多了。姨夫家是在大院的左邊廂房,人家都說他是地主的後代。

  我聽到過許多關於他的傳說,有人說他是大家族的幼子,是被奶娘帶大的;有人說他是被遺棄在家鄉的大家族的幼子,母親在那個非常年代含辛茹苦的把他養大。不管是哪一種傳說,都說他是這個家族當年大人物的孩子,後來我才知道這是真的。

  原來在解放的時候,他家裡的長輩因為身份和財產的問題,怕不容於當時新政府,於是一哄而散的走了。他的兄弟姐妹大多數都四處流散了,有去了國外和海外的,有不幸沒於亂世的,最多的便是最後容身在兩廣的桂林。據說自那個大運動時代挨過來之後,有些人在外地的生活已經很好了。

  而他是這一房最小的,留在了瓊家祖地沒有走。如今那些環境好的兄弟姐妹記起他來,感懷他在這些年受的苦,居然把家裡的祖地都給了我姨夫。雖然這些祖地和房產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不過對於鄉里人來說,卻已經是了不得的財富。姨夫大名瓊應楚,在我的印象裡雖然是個農民,卻是一個有著文人氣質的農民。

  這一點我感覺他不像我外公,倒是很像我爺爺那種感覺。不過後來讓我目瞪口呆的是,一個偶爾的機會裡讓我知道,居然我姨夫和姨媽在一起,竟然是我爺爺奶奶做的媒。

  這讓我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裡,對這些小八卦很是感興趣。因為姨夫這個餘柳村,就是因為上下大院的名字而得,卻是離我們村子極遠的,不知道爺爺怎麼認識了他們?

  瓊家下院這邊叫柳蔭塘,其實是應該叫柳蔭堂的,是當年餘柳堂的主人,給自己小房的嫡親弟弟修建的。從柳蔭塘到餘柳堂有一條四轉的弄廊,這條弄廊一路都是轉折,如今所經之處都住著人家。不過看到那木柱黛瓦,光滑的地面,還是讓我們很開心。

  尤其大院裡有很多的孩子,他們的衣著打扮,自然遠遠的不如玫瑰和我,就是和表姐玉貝表哥立意比起來,那也是大大的不如。他們看到我們都有些畏懼,可是眼神都很善良。不過有了表姐表哥的介紹,他們很快便跟在了我們屁股後面。玫瑰很享受這種感覺,看著我的眼神有些得意。

  來過姨夫姨媽家很多次,還住過很長時間,但是這天我感覺有些不一樣。因為以前來過,我卻沒有進去餘柳堂裡面。因為餘柳堂那高大的前面門牆,比我們弘揚堂還要高大三分之一,整個青磚結構的大院,據說有五進。當地的老人不斷的和我們嘮叨,解放前這裡當年可是有槍守著的。

  玫瑰對牆壁上精美的壁畫很感興趣,她知道我喜歡看小人書,和聽香三爺講過許多古,於是非要拉著我進去看。我沒有辦法便跟著她一起進去,不過倒是讓我大開眼界。

  因為從進門的上馬石,到大門的雕鏤,都讓我有些目瞪口呆。我告訴她這裡是西遊記的故事,那裡是三英戰呂布;這裡是孟母三遷圖,那邊是八仙過海大顯神通。不說玫瑰聽得津津有味,就是表姐玉貝和表哥立意都怪物一般看著我,其實就是我自己都看得入神。

  這邊的壁畫比弘揚堂的保護的還好,而且自然比弘揚堂也要多。看著這些精美的壁畫,我忽然有個瘋狂的想法,如果自己以後可以畫下來,那該是多麼好的一件事。看著那雕刻精美的懸空廊柱,我看得有些出神,不知道當年的人是怎麼雕刻出來的。

  我們都沒有發現,一個身形高大的老人,鬚髮皆白身形都有些顫微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了我們身邊。我當時都沒有想到那麼多,因為這個老人是餘柳堂這個大院的。大家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溜了一圈,一直到又回到天井的時候,玫瑰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幾乎冒星星了,誇張的誇獎我說怎麼懂得這麼多。

  她這麼一說,倒是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本來就是想在她面前顯擺一下,不但把自己看的連環畫,香三爺講的故事,自己學習的一些知識,還有加上自己靈活變通的一些機智全用上了,有些甚至都是臨時機智想到的。沒有想到表姐表哥也是猛點頭,贊同玫瑰的說法。

  更沒有想到的是,一旁的那個老人也帶著一絲微笑,問我表姐玉貝我的身份。表哥立意倒是搶著說了,那老人居然認識我爺爺,摸了摸下巴發白的鬍鬚,若有所思的說原來是如此,竟然讚揚了我幾句。我卻是不知道情形,但是沒有在意老人的話,不過還是客氣害羞的對老人問好。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00:20
第四十一章 往事

  老人很親切,看起來也很慈祥,不過我看到他的樣子,似乎年紀很大了。這個老人紅光滿面滿頭銀髮,雖然看起來很老了的樣子,不過依然給人的感覺身形高大,想必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身形高偉的男子。

  表姐玉貝看我不時打量這個老人,似乎沒有在意我心裡的一些想法。不過聽表姐玉貝一說,我才知道這個老人也是瓊家人,大家都叫他垣先公,是瓊家上院的住家。這個老人看起來年歲起碼七八十歲了,輩分卻和姨夫一樣。

  我奇怪的是,這個老人垣先公怎麼會認識我爺爺。要知道雖然我姨媽是嫁到了這邊,但是完全就是兩個鄉,而且我爺爺都沒有來過這邊。就是他認識我外公我都感覺很正常,說認識我爺爺倒是令我很驚訝。

  帶著疑問和不解還有我自認為的想法,我有點靦腆的回應著老人家的盛情。其實我哪裡知道幾十年前的事情,又哪裡明白當年這些老人的事情。畢竟時代已經不同,而社會也已經換了一個社會。但是當時垣先公的告訴,還是令我小小的心裡很是奇怪。雖然自己平時的想法也會天馬行空,可是這一刻卻沒有回過彎來。

  姨夫姨媽這邊餘柳村的人,可能生活和住的地方,比我家那個村子弘揚堂更加偏僻,所以這裡的人似乎保持著更加淳樸的民風。雖然大家的物質生活並不好,可是國人那種淳樸的待客之道,和令人感覺到的拳拳盛情,還是令我們感動之餘更加忐忑。

  令我奇怪的是,玫瑰這丫頭在垣先公老人面前,居然有些靦腆和含羞的樣子。如果不是對她的性子有些瞭解,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是看到她和表姐玉貝一起竊竊私語著,目光卻看向大門邊幾個少年,我便在心裡似有所悟。

  我看那幾個人是後來才過來的,我猜測應該不是這個上院餘柳堂的人。因為他們看到垣先公在一旁坐著,居然是不敢進來大院裡的。不過我也不是傻瓜,看到其中有個少年看到玫瑰兩眼放光,而且目光有著令人討厭的霸道和肆無忌憚。

  這種人在這個時代還是比較少見的,據我生活的周邊看來,還沒有一個這樣的人。倒是在我村裡一個堂弟滌森的表兄弟身上,我見過這種脾態和神色的,因為他們是在縣城裡住的人,和我們這種鄉下的人是不一樣的。而門邊這個少年衣著打扮,顯然不能和縣城裡的人比較,可是那種對人無視的神態,卻是有幾分相似。

  我看他們的年齡和玫瑰差不多,表姐玉貝和玫瑰看到他們也在私語,看來也是見過這些人的。我心裡便揣測著,想必和表姐玉貝他們都是同學。

  不過因為他們的目光,我心裡有些不舒服起來,雖然我比玫瑰小,可是她是和我一起來的,而且玫瑰是跟著來我親戚家裡,這要是被人欺侮了,我心裡自然是極難受的。但是我沒有表露出來,看著大家在餘柳堂裡也沒有目的,便找了個藉口,帶著玫瑰她們想走。

  玫瑰和我表姐玉貝她們倒沒有什麼想法,但是我看到跟著我們一起過來玩的那些孩子,看到門口這些人有些畏懼。尤其是看到那個少年的時候,那人居然眼眉一皺,看到這些人都膽怯的低頭。我心裡便嘀咕了起來,想必這個人歷來邊有惡名,想必是極為纏人的。

  不過那個老人垣先公站在一旁,那些少年不敢過來餘柳堂裡面,也不知道這個老人知不知道。不過垣先公老人看起來神色自然,沒有去看這些少年,反而客氣的和我們說了幾句話,讓我們隨便看看餘柳堂。他聲音洪亮讓人感覺親切,聽他說這房子的裝飾很是漂亮的,還吆喝叫他孫子過來做嚮導。

  一個瘦高的少年從天井邊一間房裡出來,穿著有些補丁的上衣,這讓我有些驚訝。這個時候雖然大家都不富裕,但是家裡的孩子,尤其是像這個少年這麼大的孩子,很少還會穿明顯帶補丁的衣服了。因為這群孩子裡也有人穿補丁衣服,我倒是沒有太過驚訝的表現出來,但是我看到玫瑰的神色有些稀奇,當然還有著一絲絲的輕視。

  我看垣先公的這個孫子個子比較高,雖然瘦人也長得挺帥氣的,不過確實挺老實的一個人。聽了他爺爺垣先公的吩咐過來,看著我們有些拘束。不過他年齡比我們大很多,我估計可能和我小牛堂叔差不多年紀。不過看到我有些注意,便聽小表哥立意說,這個少年和三表哥差不多年紀。

  可能是他各自比較高,看起來便比較成熟。因為父親前兩年早逝,平時便隨著這個垣先公老人一起生活。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個少年多了幾分憐惜,老老實實跟在他的身後,讓他帶著我們走走逛逛。

  開始我們有些走馬觀花了,有了這個少年的嚮導,我們居然可以走進別人家裡。我們看到了雕刻精美的梨木花窗,也見到了整幅木刻門神的畫像,更是見識了在院後用青石砌成的水井。這些畫像和雕刻之所以說精美,那是因為我看到這些效果都是出自高手匠人之手,絲毫不遜於連環畫上那精美的插畫。

  我們都不知道的是,當天看到的這些東西,在三十年之後成為了古董和收藏的至寶。可是在這天看了之後的未來一兩年,我雖然不時也見識了,甚至成為了我學習的老師。可是在再過去幾年之後,居然被在這裡居住的人破壞殆盡,有人從殘存的一兩副壁畫,和一兩塊木雕上得到了它們的價值和珍貴。

  這天的我可以說是有收穫的,但是也沒有上升到要保護它們。尤其被門口那些少年破壞了心情之後,我陪著大家轉了一圈,果然玫瑰幾個人便沒有了興趣。表哥立意和表姐玉貝顯然沒有這些天賦,加上可能以前見識過,自然感覺淡然無味至極。

  他們陪著我們純屬客氣,一旁玫瑰也是看了稀奇,等下便也感覺有些無趣,我們便來到了餘柳堂的門口。沒有看到剛剛圍在門口的那幾個少年,卻看到那個老人還坐在門口,微微含笑的看著我們。讓人驚訝的是,我們要出門的時候,垣先公老人卻居然拿出一塊兩指寬兩節指長的暗紅木牌遞給我。

  還沒有接到手裡,便聞到這塊木牌隱隱有股清香,木牌上雕刻著精美的圖案,但是沒有拿到手裡,加上木牌有些油光,我愣是沒有看清雕刻的是什麼。但是我沒有伸手去接,這點禮貌我還是有的,何況好像老人拿的東西只是給我自己。

  可是垣先公老人沒有放棄,而是笑瞇瞇的和我說,這個東西是當初我家長輩給他的,送給我是應該的。他怕我不信,還對著我表姐玉貝和表哥立意說,讓我回去給爺爺看了,我爺爺也會同意的。

  我隱隱想到了什麼,不過不敢肯定什麼,但是還是大膽的問垣先公是不是認識我爺爺。垣先公居然呵呵笑了,看著門外的大山,似乎想起了什麼,看著我們都看著他,便緩緩的說道:「當然認識」。他神色似乎有些驕傲,接著說道:「當年我們在桂林還一起住過,不過很多年不見了而已!」

  他可能看到我有些好奇,又有些迷惑的神色,居然摸摸我的頭說道:「這不是什麼寶貝,不過據說是百年血烏桃木做的,你家太爺爺以前是神醫,這東西對身體好還辟邪!」他又指了指牆上的壁畫,呵呵笑道:「你喜歡這些畫,我以後叫人給你拓一些範本下來,給你學學!」

  這句話確實是讓我格外開心,至於別的很快便拋到了腦後。小孩子畢竟缺少周全禮數,被表哥立意拉了便走,很多東西還沒有來得及問,便一起又拐過弄廊這邊來了。

  回到柳蔭堂這邊,我拿出那塊木牌來看,也不過半指厚而已。一面雕刻著一尊精美的觀音菩薩,一面雕刻的卻是一個乙炔飄飛的古裝老人。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卻也知道這小小木牌雕刻的栩栩如生。木牌也不知道把玩了多少年月了,但是邊角都已經很是光滑。

  立意表哥卻是多嘴,馬上便告訴了姨夫。姨夫很是驚訝,因為是本家又是一個大房的人,隱隱猜到一些什麼。我老老實實把那木牌拿出來給他看,姨夫看了一陣也讚歎手工。看我巴巴的站在一旁看著,玫瑰她們都在階邊玩,便朝我姨媽說給我纏個吊繩戴上。

  姨媽也有些稀奇,纏一根吊繩對於她來說不難,便問姨夫這木牌的來歷。姨夫待了一會兒,拉我坐在他身邊,把著那塊木牌說道:「這東西據說以前有兩塊,倒是小河家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了!」聽到姨夫這麼說,姨媽驚訝的合不攏嘴問道:「我小時候倒也聽過,怎麼就到了垣先公手裡去了,他如今又回送給了小河,這是什麼意思!」

  「據說垣先公最早在桂林,和持節公是認識的,他還在小河家的老祖宗手裡做過事的!」姨夫悠悠的說道:「雖然我也是聽說,但是當年的那些事情,倒也算是轟轟烈烈。如今時代不同了,說出去倒也沒有關係,不過在大運動的時候,這垣先公也是吃過大虧的!他把這東西拿給小河,其意義就不是我們所能明白的了,不管怎麼說這東西是不錯的!」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00:21
第四十二章 鹽和飯碗

  「就這麼一塊東西,又不能當飯吃,有麼子用咯!」姨媽看著木牌有些不以為然,偏頭看了我一眼,看到我沒有驚訝,居然露出一絲疼愛的神色來,便接口繼續說道:「不過倒是難得他老人家,一塊破木牌留了這麼多年,大飛躍那些年,這物事居然也沒有被燒了,看到這東西大運動怪不得他被吊得該死!」

  姨夫倒是沒有在意姨媽的嘮叨,反而坐在我身邊陪著笑。我感覺姨夫很在意姨媽的感受,也從來不和姨媽分辨或者爭吵。看著我看著他,不由居然也微微的笑了。

  他拿著那小小的木牌,輕輕說道:「小河如今還小,很多事情以後會慢慢明白的,不過今天倒是稀奇的,想必這東西留了不少日子。垣先公在大運動那些年受了不少苦,這些東西也沒有看到拿出來,這麼整他也沒有鬧出東西來,想不到手裡還有著這物事?今兒倒是聽到小河的來歷,居然就把這東西給人了?漬漬,接了這東西,只怕也是有事啊!」

  我沒有明白過來姨夫的意思,當然也不知道垣先公老人把這東西給自己的意思。不過想到姨夫剛剛說的,這東西可能涉及到爺爺和家裡的長輩,想到回去的話肯定會讓爺爺知道,心裡便有些擔心起來。

  看著那烏紅透著油光的木牌,彷彿感覺到那小小的木牌上,那人物仿似是在輕輕閃動一般。心裡不由有些驚訝,再看時還是那塊木牌,上面還是那人像而已。便問姨夫要不要把這東西退回去給垣先公老人,因為我真怕這東西給家裡人帶來麻煩。

  姨夫倒是搖了搖頭,靜靜的看著那塊木牌,不知道心裡想什麼,一時間沒有說話。

  卻看到姨媽拿出一個裝東西的小木箱,裡面都是各種各樣的針線。姨媽選出幾種顏色的線來,就把線頭纏在一邊桌腿,準備給我編一條中國結式的繩子。

  這種中國結我們那邊很多人都會編,而且會很多的花樣。平時可以裝飾在鞋面上,衣服上,或者被罩等等。據說媽媽小時候就跟姨媽她們學過,而姨媽她們想必自然是跟老輩人學的。在我們這裡十里八鄉的,會納鞋底做布鞋,會編中國結繡花,那都是有模有樣姑娘必須會的。

  這點我倒是沒有驚奇,不過本來這木牌上有條繩子,卻就是一條很普通的而已,而且是已經發黑的麻繩。如果換一條好看的繩子,我自然會更喜歡。說句心裡話,這塊木牌我還挺喜歡的,不但是那精緻細膩的雕功,還有那拿在手裡感受到的淡淡清香,讓人感覺心神很是清醒寧靜。

  姨夫在一旁看著姨媽編繩,一直含笑沒有吱聲,看到我有些好奇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什麼,便又摸摸我的頭,低聲說道:「如今看來雖說這木牌沒有什麼特別,不過光是看這木牌的做工,就不是今天的雕花木匠能做出來的!小河你是不是挺喜歡?」

  我沒有想那麼多,好奇的說道:「是啊!我感覺好漂亮,您看看這人像衣服的紋路,都好像會動一樣!就和西遊記書上畫的一樣。我看過有些連環畫,那圖像可是沒有法和這圖像比。我聽老師說,畫比雕要容易,想想當年雕刻的人,真的好了不起!」

  姨夫似乎有些驚訝,看著我臉色很明顯。不過他馬上便笑了,而且若有所思的點頭。

  「小河你倒是看了不少書呢!其實你要說這木牌的雕功,想必當年這還不是這塊木牌主要的作用!「姨夫居然淡淡的低聲說道,神色顯然又想到了什麼,定定的看著我。

  我看姨夫雖然看著我,其實神色有些恍惚,心中很是驚訝,卻不敢吱聲。待他回過神來,看到我還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尷尬。我卻很是善解人意的沒有吱聲,當然其實也是以為他心裡另有想法。

  姨夫卻輕輕咳嗽了一聲,接著說道:」你想想哈,看起來不過一塊木牌而已,雖然是罕見的血烏桃木這種材料做的,但是垣先公能夠保存了幾十年,一直放在身邊沒有離開過。這意義和其中的金貴,就超過了這塊木牌的本身!他能夠突然送給你,想必也是有極大的緣分!以後回去你爺爺看到,倒是可以問問他老人家,肯定也會有極大感觸的!「

  我雖然還不太明白其中的意義,但是想到不過一塊木牌而已,雖然很好看,充其量是人家保留了幾十年。據說當天還是我家老祖宗給人家的,但是人家今天又給了我,倒是令人很是觸動。

  本來是第一次看到這個老人,此刻我對這個老人產生的興趣大增,不由拉著姨夫問這個老人的過去。姨媽瞟了姨夫一眼,本來沒有回應的姨夫居然再次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肯定有些什麼事,便乖乖的坐在一邊不吱聲。姨夫沉吟了一會兒,告訴我說他知道的也不多,但是聽別人說過一些。

  我自然興趣更濃,也不管姨夫臉上有些猶豫,便纏著他給自己說說。姨夫出奇的看了看姨媽,見姨媽沒有吱聲的意思,姨夫居然便答應了。我知道自己會逐漸瞭解到這個老人,便也乖乖的坐在了一旁,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了。

  原來當年我們這附近十里八鄉的人,吃鹽賣茶都要去廣西,鄉里人便叫下廣西。

  雖然說兩廣距離我們這裡差不多,但是當年的廣東交通閉塞,在湘楚人的眼裡還是不毛之地,屬於比較野蠻沒有開發的地方。而去廣西尤其是桂林南寧一帶的話,是湘楚人交易和闖蕩的主流。甚至後來許多桂系軍閥裡的低中級將領,都是湘楚兒郎的編制。

  垣先公在十多歲就跟著村裡的老人去桂林挑鹽,一路上的辛苦疲累,讓他見識了許多,自然也大開眼界。而當年我們這個地方,在廣西一帶薄有名聲的大商戶有許多,但是真正最有名的只有三家。而像垣先公這種少年,大多數都會跟隨前輩加入這種大家族的陣容裡去。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姨夫說道這三家最有名的大戶,一家居然便是以魏翰公家族為主的大戶,而代表自然就是魏翰公幾個兄弟輩。這其中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家族的長房,居然便是我家裡的老祖宗。光是聽到這件事,就已經令我目瞪口呆了,更是難以去想像其中的輝煌。

  畢竟我雖然很喜歡看書,也喜歡聽大人講古,但是這種大事件,還不是我馬上能夠領悟的。

  有很多東西不一定要懂,但是如果不懂就一定要去瞭解!

  就像姨夫接著說的另外兩家,一家便是他們這邊的餘柳堂瓊家。但是姨夫說到他們這邊的時候,只是淡淡的帶過去,我當時沒有感覺到奇怪。畢竟我親眼看到這餘柳堂和柳蔭堂,上下兩個大院甚至還超過我們弘揚堂和我住的院子。後來我才知道原因,原來當年的餘柳堂還在姨夫的父祖輩手裡,名氣絲毫不遜於我們家族。

  姨夫的這種慎重,我後來也逐漸的瞭解。因為他經歷過那個恐怖的大飛躍時期,甚至在大運動時代,因為一些事情還遭受過一些不平,他們這一代人算是看得比較明白,做事也很是慎重。

  祖輩的恩怨情仇,如果是在往常的年月,一定會世世代代引起人的敵對。可是在如今這個社會的最初階段,大的趨勢橫掃了一切,包括家國情仇和個人的想法。有的只是這個社會和將來,所以在這種環境下的人,逐漸的忘掉了許多的事情!

  姨夫的語氣還算平淡,靜靜的說到另外一家大戶。他之所以最後說到這戶人家,卻是有些考慮的。不管是已經過去了的事情,還是今天還存在的一些人,我感覺他都留有餘地。

  我也是後來才逐漸的明白,不過這個時候聽到姨夫說,卻還是知道了這戶人家的位置。便就是姨夫住的這柳蔭塘,這邊門前那座山的後面的地方,據說是四面環山的一處所在。當年周圍都是良田和茂林,獨居一處號召了許多人家,是地方上有名的所在。

  那處地方也是黑虎村黑虎山的後面,據說當年那邊有一個有名的人家,老國道就在門前不遠的地方過。後來因為國道改線,還和我們弘揚堂這邊使過心眼,但是沒有敵過當時的大勢。當年那處地方名喚侍漢堂,是牛姓家族掌權。乃是十里八鄉最大的大院所在地,大院的門牆比餘柳堂的還要高大。

  往常家裡有二三十條槍,幾十個長工常年幫工。我們這邊縣府裡的食鹽生意,他一家做了三分之一。不說我們家族和姨夫這邊的餘柳堂家族,別的生意人家都要看他家臉色捧飯碗。牛家的侍漢堂,當年就是往廣西方向三大招牌之一。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00:22
第四十三章 夢

  其實我在比較小的時候,就去過侍漢堂那邊的,不過我估計是還不記事的時候。因為我確定是跟大人去過,卻對那個地方已經沒有了什麼印象,所以我敢肯定是極小的時候。

  姨夫再次的說道這個地方,姨媽在旁邊一提示,我便隱隱知道是在什麼位置。而且心裡有股強烈的感覺,好像自己應該是去過那邊的。雖然這種感覺很奇妙,可是我幾乎就敢肯定。但是我沒有打擾姨夫的思路,以及他娓娓道來的往事。

  轉過去幾十年,別人的人生,此刻便成了我們的故事。

  如果故事裡有自己熟悉的人,或者自己的親人,那麼這個故事便更令人期待。也許故事裡會有很多的失望,但是也許就有那麼一些令人驚奇的希翼。

  我想我就是渴望,渴望去瞭解那故事那人的過去。但是我也發現了一點,可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這些故事流傳出來之後,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改變和變味。因為跟隨著每個人的人生經歷,和成長環境的不同,對這些事情的理解和看法就不會是一樣,於是這些故事便更變得多姿多彩起來。

  從姨夫家這邊的餘柳堂的水庫,沿著水庫邊的山路,走過去兩座不高延綿的山峰,到侍漢堂那邊並不遠。按照嚴格的地域位置來說,它們應該算是隔壁的村子。不過因為隔著一大片田壟,和兩座無人住的荒山的阻隔,所以給人的感覺不像是鄰居。

  當然,如果從黑虎村那條小溪邊的土馬路走,可以直接的到侍漢堂去。那邊是最直接的主道,當然我也是聽說,自己卻還沒有走過。

  不過我忽然記起了一件事情,那便是據說永蕙的爺爺就住在那邊。他爺爺在解放之後分戶,就分在了那邊的村子。因為他的原籍就是這邊的,不過因為他做長工後,來到了我們這邊的大院來謀生,最後算是在弘揚堂定居。和永蕙的奶奶成家之後,最後生兒育女一大堆。

  當然如今在身邊的孩子分成了兩邊,當初永蕙的爺爺奶奶是在特定的歷史下結合,雖然想著在新時代有好的開始,最後卻因為時代的改變而分開。

  我忽然想到這一點,不由有些興奮了起來,想到如果回去家裡的話,可要好好問問永蕙,這侍漢堂的前世今生。不過此時我忍不住看出去,看到外面和表姐玉貝在玩的玫瑰,這可不就是因為有永蕙的關係,才認識了玫瑰嗎!姨夫顯然不知道我小小心裡的想法,不過看著我有些沉思。

  自然我也不知道姨夫在想什麼,看著姨媽那根編織的帶子好像馬上就要弄好,心裡便也更是期待了起來。不知道這塊木牌的作用,也不知道它代表的意義,但是它的精緻和漂亮,已經足以使得我感覺開心。

  不過令我更加驚訝的是,姨媽忽然插嘴過來,說了一句讓我驚訝的話。

  因為姨夫說的這三家大戶,其中的因由和垣先公有些關係。垣先公卻是跟了我家的老祖宗,而老祖宗卻把自己手裡的血烏桃木木牌給了垣先公一塊。當時有些人知道垣先公得到了這塊木牌,還羨慕了一陣子。不過我家老祖宗最後自己是一塊都沒有留下,而垣先公也因為這塊木牌,在大運動的時代,吃過一些不小的苦。

  垣先公自然沒有拿出來這東西,加上後來知道底細的人也不多,也不知道怎麼最後就放過了垣先公。本來一直說著垣先公的事情,誰知道提到侍漢堂的時候,姨媽突然便插話了。

  我當時猛一聽居然楞了一下,原來她說她外婆家就在侍漢堂。我聽了之後愣了半天,不解的看著姨媽,姨夫也回過神來,看著我愣愣的樣子,他居然微微笑道:「這些事情有太多的根由,以後你會明白的!」

  姨媽卻沒有隱瞞的意思,看著我慈祥的說道:「你媽媽沒有告訴你,這件事你以後也會慢慢知道的,因為大姨和你媽媽不是一個外婆。但是都是一個外公的孩子,大姨的外婆家就在這裡的侍漢堂,不過大姨的媽媽也已經不在了!」

  我有些暈頭轉向,不過隱隱也聽了出來,自己外公虎勝公不是只有這一個堂客。但是這是大人的事情,我哪裡會去究根問底,倒是繼續問垣先公的事情。

  姨夫看我興致極濃,難得的沒有拒絕,繼續為我講了起來。

  話說垣先公當年去廣西,一個偶然的機會,在兩省交界的東安舜皇山,認識了我們家老祖宗。老祖宗當年手下經營的產業極多,在當地同鄉會有極大影響力。老祖宗為人豁達開朗,也極具領袖的氣場,使得本縣在邊界處極有號召。

  老祖宗平時管理著自己的生意,得到很多老鄉的支持,自然是越做越大。平時在照顧老鄉方面,自然是不遺餘力。為了方便來往兩地的老鄉,也在當地給湘楚的老鄉提供一些客棧,使得一些無助和遭遇不幸的老鄉,得到了及時的幫助和解決了許多暫時的困難。

  因為各方面原因在一起,我們家老祖宗當年可以說名聲鵲起。

  究竟什麼原因讓垣先公跟隨了我們家老祖宗,這些沒有參與當年事情的人無從知曉,姨夫口裡說著他也是聽當年的老人說的。我沒有去檢究這些問題,想必也很難知道原因。不過不管當年的事情如何,如今作為我來說,而是只想聽姨夫說說垣先公的經歷。

  姨夫幾乎是沒有停下來,繼續說了下去。

  垣先公跟著我們家老祖宗不時去桂林行走,偶爾也常駐舜皇山幫忙,可以說也是兢兢業業。他得到我家老祖宗多少眷顧沒有人知道,但是據說垣先公得到了一宗大好處,最後讓他不得不離開我們家老祖宗。因為當時有人傳說,他得到了我家老祖宗手裡兩塊血烏桃木牌中的一塊,這事在同鄉會引起了轟動。

  據說這兩塊血烏桃木牌,最早是我家老祖宗從一個道人手裡得到,最初是一根一尺來長的血烏桃木。這個道人為什麼把一根百年以上的稀有血烏桃木,送給我家老祖宗?

  有人傳言乃是因為因果!

  有人說當初我家老祖宗的父親是名人,是前朝宮裡的大御醫,因為前朝被迫退位之後,老人從宮裡回故裡隱居。心地善良的老人一路懸壺救世,在路上救了這個道人。

  這件事可信度有多高?我在這個時候肯定不知道!

  但是老祖宗因此有了這根血烏桃木,最後做了兩塊血烏桃木牌卻是真的!

  而且有人傳言這桃木是茅山道家古木,受到過道尊的法力加持,做了這木牌之後可以去穢辟邪。

  更讓人不能置信的是,據說這根血烏桃木落到一個佛門高僧手裡,最後有這湘楚有名的禪家老僧持刀,親自雕就的開光木牌,造成了一時的轟動。據說光是雕刻這兩面木牌,就費時超過半年時間,而且道家加持的血烏桃木牌,一面雕成了佛家法相。

  有人傳言,最後這木牌萬法不侵,是辟邪去穢最好的寶物。

  聽到這裡我幾乎暈了過去,這居然是一面寶貝?

  看著姨夫興奮的樣子,難道這東西能換一台電視機?人家送給我,他倒是好像撿到了寶一樣,我就那麼無聊的想著。

  晚上的時候,垣先公老人好像來了姨夫家,不過因為我和表哥立意、表姐玉貝還有玫瑰在床上玩拖拉機,居然沒有出去看老人。倒是姨夫姨媽還有垣先公老人都沒有進來,我們玩累了之後,便在床上東倒西歪的睡下了。

  砰的一聲,我感覺自己落在了一處地方。我有些茫然的站起來,才發現四周似乎都是霧。我有些驚訝的四處張望,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怎麼看不到有人呢?

  我本來就膽子比較小,看到四處沒有人,便有些害怕了起來,我試著問了幾句,自己都感覺聲音太小。沒有人來回應我,看到前面的霧比較少,於是拚命的跑過來。誰知道跑過來的時候,身邊似乎又全是濃霧。這對於本來就比較膽小的我來說,自然更是無盡的驚恐。

  尋遍了看到四周無人,只有自己面對到處都是濃霧,我心裡發虛的便大叫了起來,希望有人可以回答我。

  可是令我更加擔心的是,我叫了許久居然沒有人來回應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而且似乎沒有人聽到,或者說我不確定四周有沒有人。不過我看到這邊似乎不是黑天,可是令人奇怪的是,為什麼看著濃霧外,完全看不到周圍的情形。

  我站在濃霧當中,手不斷的揮舞,想去驅散這些濃霧,可是卻沒有什麼作用。於是我擔心的還是往前跑,可是沒有絲毫的改變,當我跑到前方的時候,前方還是漫漫的濃霧,我幾乎便要崩潰了。

  這一刻,我多麼希望有人來回應我,可是一直便沒有人。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前面似乎有光,一絲看起來特別明亮的光線,穿透了那重重濃霧,傳到了我的面前。我心裡猛的一陣驚喜,忍不住便快速的跑過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00:23
第四十四章 惡少

  感覺那光線就在前面,可是當我跑到前面的時候,發現那光線還在前面。於是我不斷的往前面跑,希望馬上就可以看到一些人。可是光線似乎始終還在前面,我漸漸便發現了這一切有些不對。

  茫然四顧,感覺不到周圍有一個人的存在。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到了這裡?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我隱隱記得自己是在姨夫姨媽家裡的,這裡究竟是哪裡?

  我想張口叫,卻發現自己發出來的聲音極小,似乎連自己都聽不到,我抬頭不時的回頭望,雖然感覺不到後面有什麼,卻顯然擔心隨時有什麼會冒出來一樣。

  人在陌生的環境,本能的便有一種敬畏。

  何況是在一種似乎隔絕的環境,這使得我後背都升起一陣陣的雞皮寒慄。

  我感覺到一陣累!對,就是一陣的疲累!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或者說我一直都在跑?

  自己一個人來姨夫姨媽家,一路上經過那麼多的地方,有那麼多的擔心,我都不像此刻這麼的心虛。茫然接著便是一陣恐懼,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為什麼會這樣呢?我不知道為什麼,卻還是使勁的往前跑,不想停下來。因為我害怕,因為我不想一個人待在這裡,可是偏偏就留下我一個人在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裡。

  我已經不敢叫了,因為我預感到就是叫也沒有用,因為我感覺到別人聽不到我的聲音。可是我似乎有些不甘心,看到前面的光線,我還是義無返顧的往前跑著。即使是擔心和害怕,至少我也要往有光明的地方去。

  心裡是這麼想著,突然眼前便是一亮。

  這一刻,我突然便看到了光明,我心裡欣喜的跑了過去。

  一件老房子裡,兩張老式的木床,粗麻編織的蚊帳。

  夏天的夜晚,彎月透過木窗照射在屋裡。

  誰都不知道,那淡淡的月色照射在蚊帳上,似乎穿透了那麻色的蚊帳,匯聚在那塊深烏色的血烏桃木木牌上。

  如果仔細的去看,似乎那塊木牌上方有著一團淡淡的霧氣。那兩個睡得香甜的少女,口鼻間似乎有一股股時有時無的淡淡霧氣,慢慢的匯聚到了木牌上方的那團霧氣裡。而那個臉上有著驚恐色的少年,居然便雙腿交叉搭在一起,睡在這兩個少女的中間。

  他口鼻裡也有著一股淡淡的霧氣,看似好像也緩緩的湧向空中,其實注意看的話,卻不過這股霧氣卻是從那木牌上方那團霧氣裡流下來的,緩緩的湧入了這個小小少年的口鼻裡。一個古老的小山村,一處古老的老房子,一張古老的大木床上,三個熟睡的少女和小少年,都不知道在這月色下發生的事情。

  這個時候應該是丑時最後的時分,整個山村裡的人,大家都睡的香甜。隔壁床上的兩個少年也睡的香甜,他們自然便是我的三表哥立信和小表哥立意。

  夏天的晚上,居然有一股淡淡的霧氣出現,不管是什麼人看到,只怕都會驚得目瞪口呆。可是這三個少女和小少年,似乎沒有驚醒的可能。隨著月色慢慢的遷移,好像那霧氣卻是越來越濃。

  面色驚恐的小少年忽然雙手在空中亂舞,臉色充滿了恐懼的神態,左邊那個稍微豐滿白嫩的少女,似乎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動靜,因為小少年忽然緊緊的抱著了她,小臉往她懷裡鑽。這少女有些豐滿的上圍,被少年的臉亂擠,而她似乎好像沒有知覺一樣,反而伸手抱著了小少年的頭。

  這是一種奇怪的姿勢,可是在昏暗的蚊帳裡面,外人自然看不到情形。最讓人驚訝的便是,本來一臉驚恐的小少年,似乎找到了什麼依靠一樣,居然張開嘴便輕輕含住了那香軟的鼓起。夏天本來就穿的少,何況是一個剛剛發育不久的少女,和一個還正要發育的小少年。

  那塊血烏桃木木牌隨著小少年的動作,正好便甩到了少女的胸間,在濛濛的月色下似乎蒸騰出陣陣的霧氣。那霧氣妖異一般的從少女鼻中湧入,卻從口中快速的溢出,都流到了她胸前那個小少年的鼻中。這是一種怪異的事情,卻沒有人能夠發現這種怪異。

  而那木牌朝上的一面,似乎正好是那個一身古裝的男性老人,在濛濛的月色下似乎衣闕飄飄。

  少年的臉色似乎舒緩了許多,不久居然又扭動著鬆開了這個豐滿的少女,卻又偏過來右邊,對著了那個有著一對白嫩長腿的少女。他脖子上的木牌正好甩在了少女左手心裡,左手就那麼把著了少女白嫩的脖子。讓人目瞪口呆的是,少女居然貼過來長腿搭在了小少年身上,把頭貼近了小少年。

  兩個人的前額就那麼貼在了一起,少女口鼻裡的淡淡霧氣緩緩湧向那塊木牌上那團霧氣,然後那團霧氣又慢慢被少年吸進了口鼻裡。

  我驚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流著口水,面前是一張帶著嗔怒的臉。小表哥叫著表姐玉貝起來,大家要一起去山上摘金針菜。

  表姐已經坐了起來,背對著我們,我看到她那挺直的背影,心裡有個感覺,表姐好漂亮好白。我索索的想起來,玫瑰收回自己那長腿,惱怒的瞪了我一眼,指了指自己左臂,我才發現那上面居然有不少我的口水。

  看我直直的看著她,她低頭才發現自己的情形,那剛剛發育的胸口因為那小背心,根本就遮不住那新酥的雞頭肉。還有那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腹,和修長白嫩的腿,就是那花色的小內內,都全部被我看到了,不由一把揪住了我的兩隻耳朵。

  我疼得眼淚都差點出來了,夢中混亂的情形一下失掉了大半,人也清醒了許多。玫瑰可能怕我哭出來,馬上便鬆開了自己的手,就收抓取了自己在床裡的裙子遮住。

  表姐似乎沒有發現我們的動作,很快便穿好了衣物,問我們兩個人要不要去山上。玫瑰自然是要去的,她無數次聽我說那野葡萄和溜雞的事情,早就羨慕的不行了。

  本來想和小表哥立意說做夢的事情,可是看到他背著背簍垂頭喪氣的樣子,我只有乖乖的跟在大家後面。天其實還沒有亮起來,但是鄉里人已經可以跟著走路了。穿過那兩株巨大的古柏,沿著到餘柳堂小學的山路,我們慢慢的往山上走。

  三表哥沒有吱聲,但是我看他打量了玫瑰幾次,玫瑰雖然興致很好,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走路有些飄,幾次都差點跌倒路邊的坑裡去。我不敢笑她,我怕她惱羞成怒,表姐玉貝倒是貼心的提醒著她。玫瑰乾脆便牽了表姐的手,兩個人漸漸便有說有笑了起來。

  山並不高,而且山上沒有什麼喬木,有的最多便是一些荊棘類的灌木。

  不過山上的空氣真的很好,一眼看去雖然還不是很清澈,但是綠油油的都是一塊一塊的金針菜土。

  玫瑰便嘰嘰喳喳了起來,其實她家也有這種金針菜的,不過她家遙巨村那邊最多的便是石頭,一家難得有幾棵這種菜土,看到山上來了許多趕早摘菜的人,她便興奮了起來。立信三表哥看玫瑰興致很高,便讓表姐玉貝腳玫瑰採摘。我乖乖的跟在立意表哥身邊,我們摘得比較慢。

  天邊吐紅,天色漸亮。

  綠油油的枝葉上,一朵朵明黃喜人的金針菜,正等待著農家的採摘。這裡的人很勤勞,所以很難得見到要吐蕊開花的金針菜。因為陽光下,開花吐蕊了的金針菜,已經是不能食用的了,如果食用的話是會中毒的。

  「別動!」立意表哥突然一聲輕微的驚呼,嚇得我陡然停著了自己的動作。如果不是聽到立意表哥的聲音帶著喜色,只怕我就要叫出來了。順著他的眼神,我看了過去緣由。

  在一簇繁盛的金針菜苗邊,居然站著兩隻拳頭大的小麻雞。

  這是一隻成人拳頭大的小鳥,或者說是一隻小雞,一只有著灰麻色小花羽毛的小鳥。它肯定不會是一隻雞,雞也不會跑到這山上來。它們正歪頭看著我,一對小小的眼睛充滿了疑惑和恐懼。這一刻我沒有動,雖然我心裡很是驚喜,但是我不敢動,因為我怕自己一動,就會嚇跑它。

  溜雞,果然是鄉里特有的溜雞。

  這一刻好像我們有些僵持了,我站在那裡不敢動,玫瑰和表姐她們也知道了,和立信表哥慢慢圍了過來。但是我不敢動,因為立意表哥警告我了,要想抓住它的話,就別嚇跑它。

  但是我們哪裡能夠熬過它們的動靜,沒有幾個呼吸便忍不住了。果然我的腳稍微的只要抬起,它們便飛快的行動了起來,不過小表哥立意也快速的行動了起來。

  金針菜土裡亂成了一團,大家都加入了追擊,幸好周圍的菜土裡還沒有人來。在立意表哥驚喜的歡叫聲裡,他直接的撲住了一隻,而且直接的撲斷了這隻溜雞的左翅。不過其餘另外的那隻卻是跑了,不過在立信表哥的幫助下,我們很快便找到了一個窩,裡面居然有五顆溜雞蛋。

  我們沒有客氣的全部掏了,在興奮的心情下,摘金針菜的任務幾乎就是立信表哥和表姐玉貝的事情。玫瑰愛心大發的緊緊抓著那隻受傷的溜雞,即使它已經跑不了。

  早上的開心和興奮,因為這隻溜雞使得我們達到了最高。等到太陽出來的時候,看到一旁不遠就有一蓬野葡萄,看去紫黑的野葡萄不過魚眼大小,雖然很甜帶點酸味有些開胃,但是玫瑰隻讓我去摘,她的興趣全部轉到了那隻溜雞身上。我們往回返的時候,她都興致不減。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一陣急促的哀求傳來,使得剛剛下山的我們,看到了驚訝的一幕。

  幾個少年就站在餘柳堂小學門口,看著一個惡狠狠的少年,正使勁的扇著一個瘦高少年的耳光。我一眼就認出來,那個打人的少年,正是昨天在餘柳堂門口看玫瑰的那個少年。他不但使勁的打面前的瘦高少年,而且嘴裡還用鄉里的狠話罵著,更是連打帶踹,而這個瘦高少年雖然用手擋臉,卻不敢做出反抗。

  一旁的那些少年,好像就是和這個凶狠的少年一起的,但是他們沒有上前幫手,反倒是一臉驚呆的看著這個少年出手,顯然也被這瘋狂的出擊驚呆了。

  被打的瘦高少年一邊哭著,一邊哀求著這個少年,可是這個少年沒有停手的意思。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00:23
第四十五章 山村老師

  「太狠了!」立信表哥嘀咕了一句,卻沒有出聲制止。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表哥,他比這些少年顯然要大好幾歲,而且他的身材也很結實,但是他沒有出面干預。顯然他不但知道這個少年的底細,還不想參與進去。

  看到那啪啪打臉的聲音,我站在遠遠的一旁都感覺到有點疼。而且我看到那個少年似乎看過來,看到玫瑰和我表姐玉貝的時候,他打得更起勁了。他眼神瞟著玫瑰,有著一些挑釁和示威的意味。

  玫瑰正對這隻鳥寶貝的不行,開始根本都沒有在意。她看了眼這個少年大人後,似乎沒有太多的驚訝。不過看到少年盯著自己,臉上便有些惱怒了起來,眉毛一豎也盯著這個少年。

  少年似乎看到玫瑰看過去之後,居然有些得意的神色。不過他沒有過來的意思,我不知道什麼原因,不過想必是因為三表哥立信在吧!看著他的手似乎慢了一些,但是打人還是沒有停。

  「住手啊!幹嘛打人啊!」一個女子從學校裡跑出來,一邊拉開被打的那個瘦高少年,一邊回頭呵斥著這個少年的行為。這個女子看起來很年輕,而且皮膚也很白。雖然不是那種很漂亮的女子,可是豐滿的身子和溫柔的外表,讓人看來很舒服。

  聽立信表哥一說,我才知道這個少年瓊祿連的父親,居然是和我父親在一個工廠。他平時沒少挨他父親的打,卻小小年紀成了鄉里一霸,而且簡直有些六親不認。而這個女子居然是學校的老師殷家棠,她家也是這個鄉的,不過不是餘柳堂這個村子的。

  我們沒有在一旁看把戲,因為看著這個殷老師溫柔的樣子,就是一邊說著這個瓊祿連,似乎都沒有什麼力度。果然我回頭看到瓊祿連還跳著腳頂撞,雖然沒有聽清他說什麼,可是看到殷老師氣得渾身發抖。她聲音拔高了許多,顯然是想警告瓊祿連不要放肆。

  那邊究竟最後會如何我不知道,回到姨夫姨媽家裡,玫瑰聽說要把溜雞吃了,她顯然便有些不捨。但是聽到說翅膀都斷了,顯然也是活不了了,便閉著眼睛讓姨媽拿走了。她馬上對那五顆溜雞蛋產生了興趣,說要留起來拿回去孵。表姐倒是很贊成她的想法,於是一切順理成章。

  立信表哥和姨夫一邊給金針菜曬青,一邊說起剛剛瓊祿連打人的事情,說到挨打的那個瘦高少年,好像就是柳蔭塘下邊水渠邊那家的孩子。姨夫無奈的搖搖頭,告誡兩個表哥,不要去招惹那個瓊祿連。還特意提到一件事情,說幾天前,這個瓊祿連還拎著一把菜刀,要去砍後面那小學校的校長,什麼原因卻是沒有人知道。

  不過校長嚇跑了,連學生的通知書都沒有發,讓殷家棠留在學校處理。最後雖然村長出面訓斥了瓊祿連,校長卻也沒有回來學校。倒是瓊祿連的父親發話了,如果他再放肆亂來的話,就報派出所把瓊祿連抓起來。這句話倒是有些震懾,聽說瓊祿連老實了幾天,沒有想到今天大早上的,又在那邊打人了。

  我對這個瓊祿連有些畏懼,不過隨著早上姨媽調理出來的炒溜雞,倒是讓我舌頭都差點吞下去。玫瑰開始不敢吃,但是看我吃的津津有味,最後還是沒有忍住嘗了。

  太陽出來的時候,姨夫要去對面田壟裡給魚塘拔草,表哥和表姐都要去幫忙,姨媽讓我和玫瑰自己玩。我本來想跟著一起去,玫瑰卻偷偷給我拉到一邊。我以為她有什麼事情,後來一聽她說,還真是有事情。但是聽她說了之後,我心裡便有些打鼓。

  因為玫瑰看不慣剛剛那個少年瓊祿連,像教訓一下他。我以為她是開玩笑,因為這瓊祿連雖然高矮和玫瑰差不多,可是那是一個心狠的少年,豈是玫瑰可以應付的,而我直接把自己忽略了。玫瑰威脅我跟著一起去,我確實怕的要死,發顫的告訴她不能打架。

  玫瑰白癡一般的瞪著我,問我看她的樣子像要打架嗎?我無知的點頭,卻氣得她幾乎幾乎跳起來,忽然貼著我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嚇得我乖乖的跟著她走。

  原來,這丫頭居然說我睡覺得時候,口水流到了表姐的胸上,還抓了她的咪咪。我有些面無人色,卻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她說我如果不去的話,她要回去告訴永蕙,或者和我表姐玉貝說起。我幾乎暈倒了過去,想起昨晚後來的夢,隱隱記得一些什麼,自己卻不敢肯定。

  我沮喪的跟著玫瑰到了學校邊,學校已經放假了,大鐵門半掩著。遠遠的看到剛剛和瓊祿連一起的幾個少年跑出來,鬼頭鬼腦的不知道做什麼。我們沒有敢馬上過去,但是看到那幾個人出來,那個瓊祿連卻沒有看到,我們終於慢慢的靠了過去。

  學校裡沒有別的人,那個挨打的瘦高少年也不見了,我們走到老師住的聯排宿舍邊的時候,便聽到了一些聲音。我們不敢出聲,玫瑰拉著我躡手躡腳的靠近,卻沒有看到人的影子。

  玫瑰示意我躲到豎立在宿舍邊的那排打谷機後面去,因為谷輪已經取下了,谷桶就是三個大人都可以裝下。可是還沒有容許我們準備,便聽到一扇門後砰的一聲,嚇得我們趕緊閃到一旁。沒有看到什麼人出來,倒是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還有一陣低低的哭聲。

  這是一陣沒有釋放出來的哭聲,好像有人被堵住了嘴巴一樣。我們面面相窺,不知道該不該進打谷機後面去,但是馬上又是一陣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使得我們馬上毫不猶豫便進去了。

  我感覺自己的心砰砰亂跳,因為在打谷機裡面站起來,就可以看到縫隙後面是窗戶,窗戶那邊就可以看到裡面的動靜了。我看像玫瑰的時候,居然看到她的臉色暈紅,我有些驚訝的不解,不過還是忍不住湊過去,趴在那打谷機指寬的縫隙裡,看到了宿舍裡的情形。

  那個殷家棠的頭被人按在一張木床的框邊,嘴巴被一隻手捂著,她眼中全是眼淚,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令人心酸。那嗚嗚不能發出來的哭聲,正是她的嘴裡傳來。那個按著她的人我還沒有看到,但是我聽到一陣令人熱血沸騰的急喘聲。

  我渾身有些發震,雖然我還小,可是我已經隱隱知道發生了什麼。然後我看到兩條白嫩的腿,被一對長滿黑色腿毛的腿分開了。我的身子都不住的在抖動,因為我清晰的看到了那個神秘的地方。我雖然還小,可是這是人的本能,何況是一個成年異性最神秘的地方。

  最原始最粗暴的運動,看著這充滿著極度誘惑的動作,還有那讓人驚訝的軀體,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渾身滾燙。壓在殷家棠身上的人,雖然還看不到他的臉,但是看到她那傷心欲絕的神色,我隱隱便猜到了這個人是誰。如果真的是他,這人膽子實在也有點太大了。

  雖然沒有聽過這個殷老師的事情,但是看著她的樣子,想必她已經不是未婚的少女了。我幾乎有些驚呆了,看著殷老師纖長的手指不住的推抓身上的人,可是她一直都沒有推開,而且她輕泣的聲音逐漸的變了,變成了一種令人悸動的喘息聲,我甚至看到她那兩條白嫩的長腿,逐漸的合攏了起來。

  如此近距離的刺激,隔著不過十來米的距離。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那種急促的呼吸聲,我居然心臟砰砰的跳的特別快。

  我雖然看不到身後玫瑰的表情,可是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就緊緊的貼在我的後面。我感覺到她身體滾燙,胸口那柔軟的東西彈性十足,就像兩團火一般在燃燒。我雖然心裡很是恐慌,卻希望她永遠不要離開。而且她呼吸居然也有些重,我甚至感覺到她吐氣如蘭的噴在我後頸上。

  她緊緊的捂著我的嘴巴,顯然是擔心我出聲,但是我哪裡敢出聲。倒是她自己,我感覺到她身子不斷的顫動著,幾乎全部壓倒在我身上了。

  嗯嗯嗯嗯!

  那人似乎很是放肆,終於我看到了他大半的後背和身子。看到那高高翹起的後臀,猶如一隻發現螞蟻的穿山甲一般,使勁的往裡拱著。他急促的呼吸也發出了一種令人發酥的聲音,我也感覺到身後的玫瑰聽到這種聲音,整個人在我身後似乎要軟了。

  甚至我都感覺到她的身子在輕輕蹭動,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感覺到身後的人輕輕張開著腿,自自己後面緊緊的貼著自己的後臀。我本能的反手抓著了她,拚命想掙開她的手,我回頭看到她羞澀的眼裡有些警告似的盯著我,我哀求她鬆開的眼神緊緊看著她。

  她那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誘人的小嘴似乎要被那雪白的牙齒咬破了。

  我雖然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但是她的腿張開著,我感覺到她雙腿間緊緊貼著我,我甚至感覺到了她裙子沒有貼著我,貼著我的就是她的肌膚和小內內。那種緊貼的一種火熱,是一種致命的接觸,雖然我還小可是看到宿舍裡的動靜,我還是有了人生中第一次奇妙的感覺。

  雖然沒有看清楚那個壓著殷家棠的人,但是我看到了一個露著大腿後臀的下半身!有力結實的肌肉,讓那雙腿看起來很有力度,黑色的腿毛有些張揚,於是更稱得那雙長腿的白嫩。我感覺自己驚呆了,因為第一次見到兩個人在一起,而且是在白天公開的做這種事情。

  在這個時代裡,白天在外面做這種事情的人,簡直就是驚世駭俗!

  何況是兩個還沒有成年的人,偷偷的躲在一旁看到了。

  其實我這個時候有些懂事了,但是我徹底的被那個人胯下的東西驚到了,我沒有想到一個人的東西可以那麼嚇人。而一個女子的腿可以那麼的美,那麼的吸引人,甚至那些一切都在誘惑著未成年的人。我隱隱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我居然很想看,但是我想到玫瑰在後面,我又有些害羞的緊張。

  很多年以後,我還清楚的記得。玫瑰渾身無力的靠著我,我們躲在那打谷機的谷桶後面,看著那兩個人在那裡放肆。一個剛剛算是少年的小孩,一個已經發育了的少女,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偷看兩個人在瘋狂。

  我敢肯定如果這個人是瓊祿連的話,他一定是還沒有成年的。但是因為放肆的慾望,無法注意到一旁的動靜。我雖然也很激動,可是還是以緊張居多。倒是這情竇初開的少女,卻無法忍受那慾望的誘惑。可能還不懂得這種刺激的後果,可是卻本能的衝動模仿著慾望帶來的快樂。

  在缺少生理指導的年代,朦朦朧朧意識下的少女,本能的抓著小少年的手,放到了自己衝動的源頭那裡,她似乎忘記了什麼。

  我永遠記得那張臉,那是一種痛苦和快樂的結合,一種令人無法忘懷的神色!

  她是餘柳堂學校的老師殷家棠,當她在一陣急促的急喘之後,口鼻裡發出一陣瘋狂纏綿的低吼,那個壓住她的男子緊緊的抱著她的細腰,兩個人居然有那麼一段時間,就緊緊的貼在一起。

  這種動作讓一旁的兩個人也盲目了,兩個人居然模仿一般的抱在一起,少女身子一陣急抖,雙腿慢慢的軟了下去。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00:25
第四十六章 躁動年代

  我第一次看到這玫瑰居然怕我,她像個犯錯的孩子。

  這時候我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不對。

  不經意間似乎看到了一些驚艷,那是在我再次回頭的時候,看到她那白嫩的小腹,和被急洩而下濕透的小內內。滴答滴答落在谷桶裡,讓我心裡也很是忐忑。不過我肯定是不敢動,因為我怕宿舍裡的人聽到外面的動靜,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褲子,被她急洩而下弄得濕透了。

  從來沒有見過玫瑰那麼膽小,她居然就那麼慢慢的貼著我,眼神裡又是羞澀又是憤怒,紅唇動了好幾下,卻終是沒有說出話來。

  氣氛有些妖異的尷尬,少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隱隱聽到宿舍裡又有動靜,可是呆呆的在哪裡不敢動彈絲毫。接著讓一旁的少年目瞪口呆的是,屋裡的動靜卻是再次大了起來,雖然有了一些斷斷續續的說話,甚至離得這麼近,可是卻沒有聽清。

  這似乎給少年解了一些圍,我不敢去看玫瑰,我怕她誤解我說她撒尿在身上。我再次的看向了宿舍裡面,看到殷老師已經倒在了那張單人木床上,那個男子側過了臉來,臉上還帶著一絲稚氣,果然便是那心狠手辣的瓊祿連。殷老師似乎想起來身子,可是那個瓊祿連不讓她動。

  殷家棠似乎在低聲哀求那個瓊祿連,這個剛剛中學畢業的少年,還只是一個青澀少年的未成年,居然膽大包天的侵犯一個老師?

  我自然不知道偷窺這種事情,可是明明知道這個少年在欺侮這個女老師,可是我卻沒有絲毫的膽量,去檢舉或者去幫助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還小,或者說因為膽小的原因,甚至因為別的原因。一個小少年就那麼靜靜的站在一個三面合圍的谷桶裡,看著一些荒唐的事情。

  在我的印象裡,玫瑰的性格就是天馬行空,也算是女孩子裡面膽子很大的。甚至我一直認為她是很溫柔的,其實在她生活的圈子裡,別人都認為她有些男孩子的脾性。對於成年人的這點事情,我亦或是她,其實都是不懂的。但是面對如此刺激的鏡頭,我們還是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人生中的不同。

  後來我甚至想過,她其實還是很小的,不然她也不會一邊看著瓊祿連欺侮殷家棠,自己一邊傻傻的貼著我來模仿。可是她還是有些知覺得,因為當她看到瓊祿連再次侵犯殷家棠的時候,她本能的驚醒了!看到自己尷尬的境地,以及和我姿勢的曖昧,還有她身體強烈做出的反應,她居然連兒通紅不敢看我。

  就在我忐忑不知如何自處,而想必她也是茫然的時候,宿舍裡瓊祿連再次放肆了起來。她居然站了起來,狼狽的便要逃離,我傻傻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去拉她的手。誰知道她輕輕推開了我的手,自己靈巧快速的鑽了出去,害得我傻待了一會兒。

  我即使心裡有些不捨,可是也是很害怕,連手上那濕乎乎黏糊糊的東西都不敢擦,就拉著她的裙子不放。玫瑰一時走不了也不敢吱聲,怕屋裡那個瓊祿連聽到,現在不是她想教訓瓊祿連,而是怕瓊祿連看到自己,自己到時候被他欺侮了。

  我後來一直想到這天上午的事情,自己人生轉折的第一課,居然是這個混混瓊祿連教的!

  瓊祿連很快又第二次侵犯殷家棠,這個殷老師可能擔心什麼,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最終沒有推開這個少年。

  我們什麼時候走出來的,最後我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玫瑰怒瞪著我示意走,我心裡十分忐忑,看著她走路都有些怪異,我都懶得和她說,生怕就此招惹了她,讓她暴怒生氣。

  剛剛的情形雖然不能做什麼,可是我隱隱知道有些不一樣了。如果被鄉里人知道了的話,我們兩個人這也算是親密接觸了。在我的想法裡,玫瑰會不會告訴大人?

  就在我心中十分擔心,還有著一絲幻想的時候,玫瑰走到柳蔭塘後邊的池塘邊,警告我不許告訴任何人。看到四周似乎沒有人,這個傻丫頭居然走到了水裡。這下嚇得我有些魂不附體,急忙便叫她,誰知道她居然白了我一眼,恨恨的說道自己不是跳水。

  她蹲在手裡有一會兒,這個時候池塘裡的水其實還不髒,上面又進水下面有流水,總的來說這裡算是活水。她磨磨蹭蹭的足有近十來分鐘,幸好如今的天氣挺熱,不然她起來的時候,裙子完全就貼在身上,雖然我還不懂什麼曲線,但是也被驚訝到了。

  顯然是注意到我的眼神,玫瑰又暴怒的恐嚇我,不允許看她。我心裡嘀咕著早就看了,但是嘴巴上哪裡敢說出來。玫瑰幾個方向分別把裙子擰乾了一些,然後就著太陽底下走來走去,一邊嘀嘀咕咕不知道她說些什麼,然後要我下午和她一起回去。

  我站在一旁有些茫然,腦殼裡像一窩漿糊一樣,一會兒變成了殷家棠那修長的腿,一會兒變成了玫瑰那小內內,模模糊糊不知道怎麼回事。沒有想到玫瑰本來有些害羞,在水裡泡了一陣倒是清醒了許多,看到我的樣子,一時間倒是沒有說話,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

  但是她看我一直沒有回答,便獨自走到那兩株古柏底下,找了根裸露的樹根坐著。我茫茫然然的跟著她過來,差點踢倒樹根摔到了。玫瑰哼了聲,似乎想到了什麼,忽然低聲警告我,問我剛剛看到了什麼。

  我剛剛想回答她,但是看到她眼神中的那絲羞澀,便連忙搖頭低聲說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玫瑰哼了聲忽然似乎想到什麼,看著我閃爍的眼神,不鹹不淡的說:「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如果你敢回去和永蕙說我什麼,我就和姑媽說你是個壞傢伙,你欺侮我!」

  聽到她有些賭氣有些無禮也讓我頭暈的說法,我卻是嚇得臉色發白。她看我不敢吱聲的樣子,嘴巴癟了一下,盯著我說道:「剛剛那壞傢伙不是好人,不許你看著我想到剛剛他做的壞事!」玫瑰幾乎是低聲的吼道,看著我像頭憤怒的母獅子。

  其實我都沒有絲毫的思緒,感覺自己就像是做夢一樣。玫瑰不說倒好,她這麼一說我腦海裡倒是想起了什麼,不經意便看向了她。

  「你還看?」玫瑰臉色通紅的一把揪住了我左耳,疼的我眼淚差點出來,只好趕忙說:「我沒有想,我沒有想!」

  她鬆開了我,氣喘吁吁的似乎心裡不平,忽然臉色沉了下來,低著頭在那裡不說話。我大氣都不敢喘,站在一旁忐忑的等著。

  「那個人那麼壞,連大人都敢欺侮,我一個人哪裡敢回去!」玫瑰的聲音居然發顫,沒有想到她也擔心害怕了起來,看著我通紅的耳朵,可能良心發現,低聲的說道:「我知道我著急了,但是我一個人不敢回去,你陪著我一起!」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抬頭看到她眼圈居然發紅,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由心裡一熱便點頭。不管我現在其實還不想回家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我根本就不能想別的,在玫瑰殺死人和讓人奇怪的眼光中低頭答應,而且自己主動去和姨夫姨媽道別。

  他們顯然有些驚訝,但是也沒有太好奇,因為看到玫瑰沒有和我一起過去,他們可能想到是玫瑰想回家。雖然隨口問了句我為什麼,看我囁囁嚅嚅的樣子,他們還是沒有刨根問底!不過還是囑咐了我一番,姨夫更是特意的說到了血烏桃木木牌的事情,說回到家裡一定要告訴我爺爺。

  我看姨夫說的慎重,不由恨恨的點頭示意。

  玫瑰有些不禮貌,就站在柳蔭塘兩株古柏旁邊,向我姨夫姨媽揮手,雖然帶著一絲笑意,但是讓人看來似乎有什麼事。大人心裡怎麼想,我都沒有去思考了,畢竟我們還比較小。表哥表姐還沒有回來,倒是省了一番叮囑。不過看到玫瑰居然都不過來家裡,姨夫姨媽相視有些搖頭。

  我心裡有些沮喪,和姨夫姨媽說了道別,當然也不忘了代我向那個老人垣先公問好。不過最後我倒是沒有羅裡吧嗦的說個不停,匆匆便趕過來古柏這邊,當然也忘不了給玫瑰拿那兩個溜雞蛋。

  回頭看到姨夫姨媽站在屋階前看著我,我心裡有些小小的感動。但是怕玫瑰說什麼,或者她有話傳到永蕙耳朵裡,我還是快速隨著玫瑰走路。剛剛到路口邊的時候,我們居然幾乎同時都看向了那個學校方向。拎著姨夫姨媽給的一些東西,含著心事和玫瑰一起往回走。

  玫瑰似乎也有心事,路過那個柚子園的時候,差點一腳踩到了水渠裡去,她嚇得臉色發白,居然一股坐在一塊石頭上哭了起來。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許久才低聲的安慰她,勸她不要哭了。可是她一直低低的抽泣著,我看她不停便忍不住低聲說,這個地方還沒有離開餘柳堂,不知道那個瓊祿連會不會知道。

  果然,這句話好比聖旨,玫瑰好像坐到了針一樣,一下便跳了起來,催促我趕快走。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00:28
第四十七章 鄉里俗事

  我們快步走了一陣後,玫瑰也沒有說話,我以為她可能是擔心,雖然臉色有些不好看,居然走的挺快的。

  其實從餘柳堂那邊出來,我們便走的很快的。雖然我平時沒有怎麼鍛煉身體,但是上學還是天天自然走著去,所以竟然跟在玫瑰身後挺快的。不過令我驚訝的是,玫瑰好像和來的時候走路不一樣,居然有些氣喘吁吁的感覺。

  我跟在她的後面走,自然可以感覺到她的不同。她終究是個女孩子,即使比我稍微大一些,但是終究體力有限。開始我還沒有太大的感覺,我走路還算是快的,走出了一陣,我便感覺到有些不對了,因為我看她身形有些晃的感覺。

  到了黑虎村的時候,熟悉的景色似乎絲毫沒有改變。看看離著那條小溪已經不遠了,我想應該不會有人追來了,心裡終於是鬆了口氣。

  其實也是我們擔心了,想那瓊祿連即使膽大包天,也不會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再說也沒有發現自己被偷窺了,哪裡會知道來追我們?

  不過我不知道的是,我胸口那塊木牌,在陽光下其實一直在散發著一股無形的氣體,淡淡的全部進入我的口鼻,甚至我連那股香味都沒有察覺到。

  倒是玫瑰少女心態難抑,先是看到了人性最本能的一幕,繼而自己也散發出人性本能的直覺來。偏偏她終究還是個剛剛發育起來的大孩子,心裡又羞又怕的在心裡有了一些刺,自然感覺很是不舒服。加上我們都不知道的是,這塊木牌當年流出來之後,其實是有些遭遇的,對人身體會有一些影響。

  這個時候我們都不知道,但是玫瑰卻感覺到自己渾身泛力,尤其是被陽光照射之後,似乎有一個陰影一直跟隨。雖然每個人都會有個影子,但是這個影子卻像重迭的一般,比正常的陽光下的影子更深。可是我們都沒有發現,也不會去想到這一點。

  果然到了這條小溪邊上的時候,中間那有十來個過河的石墩,每個間距不過一尺,四四方方的很是好看。玫瑰卻很是不想走了,她便找了個柳樹陰下的石頭,一股便坐了下來。

  我看石頭不是很燙,便也小心的跟在她身邊坐下,看到她不吱聲,雖然心裡有些忐忑,可是還是忍不住問她怎麼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玫瑰沒有不吱聲,而是低低的說道自己不舒服。我愣了一下,但是馬上緊張的問她有沒有關係。玫瑰居然驚訝的看著我,看得我心裡發慌,她卻沒有出聲。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玫瑰居然偏頭看著我,疲憊的臉上雙眼有些讓人發滲:「如果我走不動了,你怎麼辦!」我嚅嚅喏喏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但是看到她的眼神一直看著,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我背你回去......!背不動我就去叫人!」

  「算你識相!」玫瑰恨恨的說道,臉上勉強有了絲笑意,忽然低聲說道:「我怎麼感覺好累,我想睡會!」她居然斜斜的靠著我,眼睛輕輕瞇上了。我開始以為她開玩笑,等會看她沒有動靜,真的就靠在我右肩上睡著了。

  她不胖也不重,但是一直靠著我也受不了,幸好我想轉身過來的時候,她居然緩緩的滑落,害得我雙手托著她,讓她側身斜斜的靠睡在我腿上。然後我就傻傻的坐在石頭上,愣愣的看著緩緩流淌的溪水。

  一個沒有成年的小少年,這一天在一條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小溪邊,看著那潺潺流動的小溪,對著自己身邊的一個少女,發了一個自己都不確定的誓願,說以後要保護她。

  午後的陽光有些毒辣,幸好有著巨大的古柳遮蓋,但是我也覺得自己雙眼發黑。迷迷糊糊地抱著玫瑰坐在那裡,中午也沒有人出來田壟間,我居然也靠著旁邊的一塊原石睡了過去。

  我們當然不知道,我脖頸上掛著的那塊木牌,居然在陽光下似乎散發著蒸汽,而這種蒸汽不是我們可以看到。但是就像在月光下的情形一樣,慢慢散發著令人沉睡的無形氣體。不過這次卻是有一股氣體慢慢回流到玫瑰口鼻裡,在這股氣體的緩慢流動下,玫瑰蒼白的臉色慢慢的紅潤了起來。

  「啊!」玫瑰的一聲驚叫,讓我們兩個人都驚醒了過來,看到我們就睡在小溪邊的石墩上。

  我有些茫然的看著玫瑰,她臉色殷紅的瞟了我一眼,快速的起來到溪邊捧水洗臉。我愣愣的問她剛剛怎麼了,玫瑰眉頭一皺,我以為她要發飆。誰知道她居然紅著臉說自己做夢了,我心裡也驚訝莫名的說我也做夢了。玫瑰顯然是楞了一下,咬牙問我做了個什麼夢,我卻低頭沒有說。

  原來我在夢裡看到我和玫瑰都長大了,穿著大紅的衣服,兩個人居然在拜堂。那情形就好像唱戲裡的情節一樣,但是我哪裡敢和玫瑰說,何況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們出現在一片荒山的時候,我看到她拿著一把兩齒的鋼叉,追著我要使勁插我。

  不知道為什麼,玫瑰忽然被一根野籐絆了一腳,隨後摔在地上,那鋼叉不知道怎麼就插在了她自己腿上,鮮血像噴泉一樣湧出來,然後我們就醒了。我沒有說出來,誰知道我所不知道的是,玫瑰居然和我做了一樣的夢,我們都沒有說出來這件事,等我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以後了。

  玫瑰沒有糾結於這件事,讓我鬆了口氣,看到她似乎精神恢復的不錯,我們很快就到了老街。這是卓家坪和苟家屋的老街,也是附近鄉鎮很有名的一處集墟。我也是很餓了,看到有炸油粑粑的人在,便給我們一起買了四個。

  讓我驚訝的是,玫瑰隻吃了一個,那另外一個收了起來。我不明所以的問她,是不是不好吃。其實我是知道很好吃的,平時哪裡捨得買。玫瑰瞟了我一眼,說了一句令我吃驚的話,大意便是我比她小還給她買東西吃,她要留著以後有零錢了記得給我買吃的。

  一旁也有大人是認識玫瑰的,便問她我是什麼人。玫瑰卻是對那人不太熟悉,看到那人的眼光有些挪揄的意思,便沒有好眼色的沒有吱聲,反而拉著我便走。那個大人我好像依稀見過,走出了好遠我才想起來,應該是那次看電影的時候,和苟家兄弟一起去過的,不過看起來好像比苟家的老大還要大一些。

  我雖然沒有和這些人打過交道,但是看到那人雙眼看著玫瑰的時候,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隱隱猜到那個人也不是什麼正經的人。不時回頭看看,擔心那個人跟過來。玫瑰卻沒放在心上,看我的樣子便問了下。我遲疑了一下便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說看那人會不會為難我們。

  玫瑰居然偏頭打量了我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看看身後沒有人,不過還是低聲說道:「我二姐也告訴過我,向家村的人很放肆,有次來看露天電影,他們居然偷偷掀我二姐的裙子!」

  我嚇了一跳,玫瑰說的二姐就是牡丹,那確實是一個大美人。但是這個時候,一個女孩子被人掀裙子,可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一般的老百姓誰敢那麼做。玫瑰似乎看我震住了,也沉思道:「那次據說打了起來,不過二姐很久不敢出門,如果不是卓家坪這邊有她同學,那次就會出大事了!」

  「那我們怎麼辦?」我忽然問出一句傻傻的話,看到玫瑰有些白眼的看著我,我的臉霎時間便紅了。沒有想到玫瑰卻拉了我,低聲說了句讓我們快跑,我們撒呀便沿著老街快速的往前跑。

  人倒是沒有看到追來,不過很快看到了玫瑰家這邊的大院。我們站在山路上,玫瑰忽然站住了。她忽然有些認真的和我說,讓我不要把這兩天的事情說出去。我自然是不住的點頭,可是玫瑰有些惱怒的看著我,低聲說如果讓人知道了,她不會放過我。

  我有些茫然若失,最終還是看到玫瑰進去那道木門。一步兩回頭卻也沒有看到玫瑰出來,我有些失落的沿著水渠往回走。遠遠看到了我們村子的時候,我有些恍然如夢的感覺。不想在路上碰到一個女人,我雖然不知道她叫什麼,卻知道她是遙巨村這邊的,因為她認識我外公外婆。

  外公外婆雖然挨著我們大院,其實也是遙巨村的人。這個女人看了我幾眼,沒有忍住的問我,有沒有看到一個女人?她一形容我便知道,她說的那個人是人鳳的堂妹金枝。金枝我是見過的,在她們那一代人裡面,是屬於最出類拔萃的。看我茫然的搖頭,那個女人居然不愉的往前去了,正是玫瑰家那個方向。

  雖然心裡有些奇怪,但是我沒有在意。這個時候正是午後陽光最盛的時候,本來沿著水渠的小路走,不到一千米就可以到了。可是我看到水渠坡下那片連綿兩三百米的荊棘刺,長滿了新生的刺生,一時間有些欣喜,便順著放水的閘口下的小路走了過去。

  這邊我和華園、永蕙她們來過,這邊的荊棘刺很茂盛,可能是因為有三條放水閘口穿過的原因,大人一般不會過來,也不會允許小孩子過來。一來是怕夏天有蛇蟲,二來這放水的閘口下,雖然水溝不過一米來寬,也不過半米深,但是就怕小孩子爬進閘口下去。

  閘口下面是用水泥建起來的三面水泥墩,上面就是水渠的通道和過路橋板。但是因為荊棘刺的茂盛和瘋狂生長,這裡基本上不會有人來。平時偶爾來人,也是像永蕙這種牽著牛來覓食的。

  說句心裡話,我還是很怕有蛇的,所以走到這邊的時候,我在路邊的菜土裡拔了一根疏菜桿,走一步看半天。發現沒有危險的時候,我小心的摘了長在荊棘刺尖的嫩芽,這可是極好的零食。

  就在我沾沾自喜的時候,我忽然隱隱聽到一陣聲音,這種聲音很小,可是對於如今的我來說,卻是如此的敏感。因為這是今天我第二次聽到這種聲音了,我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於是我躡手躡腳的靠近過去。

  水閘口有一個衝刷出來的小水池子,本來清澈的水如今被攪亂了。我躲在幾棵芋頭葉後面,探頭看過去的時候,我霎時間驚呆了。兩個人就那麼相擁在水裡,他們都背著我。因為我看到了一個男人結實的後背,一個女人則被他擋著靠在水池邊上,兩條白嫩的長腿不住的隨著動作拍打著水面。

  我腦海裡一片空白,這兩個人顯然不像瓊祿連和殷家棠,因為我看到這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那個女人的聲音充滿了歡快。我永遠忘不了那個場面,對小小的我來說衝擊太大了,似乎都忘記了自己在偷窺,雖然我是無意間的撞見。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7-3-23 20:4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00:29
第四十八章 粉紅色的回憶

  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馬上就會逃跑,可是這天因為經歷了瓊祿連和殷家棠的事情,加上有玫瑰的原因,我居然壯者膽子躲在那裡。

  我隱隱感覺到這個男子的背影有些熟悉,可是沒有看到他的臉我也不敢肯定。倒是那個看不到臉的女子,卻令我格外的興奮起來。因為雖然我還不知道其中的妙處,可是我感覺到她比殷家棠更吸引人。

  而且沒有令我失望的是,果然她的臉終於露出來了,讓我驚訝的是,這是一個我認識,但是不熟悉的人。人鳳的小堂妹金枝,唐家當年有名的三朵花之一。她不但有著令人驕傲的胸部,而且身上沒有一絲的贅肉。何況她白嫩的肌膚讓人看了很舒服,就是我這年齡都感覺渾身發燙。

  我突然記起來了,剛剛有個女人問我金枝的事情,難道那個女人隱隱知道什麼,一路在跟蹤金枝不成?我聽人說金枝自從人鳳的堂客的事情,出了一些小小的問題,可是這個時候看到她,好像很是正常。正在我心裡納悶的時候,便看到那個男人轉了過來,果然便是村裡的青年幹事沈元橋。

  想到這個男人是幹部,我忽然害怕了起來。我心裡的旖旎消失的無影無蹤,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可是這兩個人已經停下來了,相互擁抱在那裡低聲說話。我怕驚動他們,但是又不敢待下去,只有腦瓜子飛快的運轉了起來。我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那麼聰明過,退一步停一下,慢慢的離開了水溝那條小路。

  等到我出到荊棘刺外面的時候,沒有聽到裡面傳來聲音,看看四下也沒有人,便順著田埂小路飛快的往大院方向跑。

  我不知道的是,我剛剛跑動,裡面的兩個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但是他們沒有出來,因為兩個人都嚇得臉色蒼白。沈元橋以為事敗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倒是金枝匆匆套上了內衣褲,躡手躡腳的出來。看到四下無人的時候,心裡有些奇怪的感覺,再走出來一點點的時候,終於看到我沿著水渠坡下山道飛快跑著的身影。

  金枝臉色有些煞白,當時雖然沒有想到我是誰,還是感覺有些熟悉。就是沈元橋在裡面問她,她都沒有馬上回答,心裡卻隱隱對沈元橋這個人有些怨氣了。沈元橋有些尷尬的看到金枝回來穿好衣服,心裡還是不踏實的再問。卻不知道金枝心裡已經有了一些疙瘩,只是隨口說沒有什麼。

  我自然不知道自己輕易逃過一劫,回到大院的時候,居然碰到駱伯伯從爺爺房裡出來。爺爺對我忽然回來,顯然有些驚訝,但是也沒有奇怪。倒是看我禮貌的向駱伯伯問好,他臉上有些笑意。

  駱伯伯本來沒有太在意,手裡拿著一迭紙張之類的東西。不過就在他要轉身走的時候,他忽然鼻子聳動,似乎聞到了什麼東西一樣,然後緊緊的盯著了我。我被他看得心裡發虛,就是一旁的爺爺都有些奇怪了,問駱伯伯這是怎麼了。駱伯伯看到了我脖子上的東西,便讓我拿出來給他看看。

  我很是緊張,看向爺爺的時候,爺爺鼓勵我拿出來。我遲疑了一下,想到垣先公說的,便當著爺爺的面,把那面血烏桃木木牌拿了出來。駱伯伯臉上還只是驚奇,一旁的爺爺卻是臉色一變。他先是緊緊盯著,還不待駱伯伯來看,他倒是先拿住了這塊木牌。

  聽到我說木牌是垣先公給的,爺爺沒有吱聲,但是我看到他看著這木牌的時候,翻來覆去的看著,一雙眼睛有些發紅了。我不敢吱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後來爺爺取下了木牌,遞給了駱伯伯看。

  本來要走的駱伯伯居然在弄廊裡的木方上坐下來,拿著那木牌不住的點頭,臉上時而帶著笑意,時而又是感慨的樣子。最後他和爺爺附耳低聲說什麼,爺爺似乎在沉思著,過了許久我看爺爺點了點頭。駱伯伯很是高興的摸摸我的頭,我有些不開心,以為他會拿走我的木牌。

  不過讓我驚訝的是,駱伯伯不但沒有拿走我的東西,還告訴我他有一些有趣的東西,我可以跟著他學學。他把木牌給我掛好,還囑咐我千萬不要弄丟了。我看爺爺也逐漸恢復了常態,還說了一堆感謝的話。我雖然不太懂,但是也逐漸明白了,駱伯伯想教我一些東西。

  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是駱伯伯還是讓爺爺拿出硬筆,他寫了一些東西讓我收好,還告訴我讓我把它背會。我倒是恭恭敬敬的收好,和爺爺把駱伯伯送到了大院後面的那條路上。往回走的時候,爺爺居然告訴了我一件詫異的事情,父親和媽媽居然在昨天出門了,好像是去北邊了。

  我情緒有些低落,晚上和爺爺一起吃飯。爺爺告訴我說我膽子太小了,身體體質也不好,駱伯伯讓我早上起來跑步,一直跑到他住的那邊山腳去。

  我潛意識裡便拒絕了,因為駱伯伯住的那邊是唐家義莊,就在唐家祖墳山的山腳。雖然那邊也是一個大院,形成了一個生產小組,但是在我的記憶裡,從記事起我就沒有去過那邊,因為我感覺那邊陰森森的怕人。更不要說早上就跑步過去了,我肯定是不敢的。

  不過爺爺給了我一劑強心針,說我也不用清早跑,天亮之後去跑一啊跑就好。駱伯伯很快就要回省城裡去,他可以抓緊這些時候教我一些東西。爺爺還例舉了多少人想跟著駱伯伯學東西,駱伯伯一直都沒有鬆口,我如果可以跟著駱伯伯學東西,是我的福氣。

  在爺爺最終的說服下,我居然答應了下來。這晚爺爺讓我陪他一起睡,我看到他拿著我的木牌,一直坐在馬燈下看著,久久不能入睡。我看了駱伯伯留下的那東西,居然是一篇口訣。雖然很是拗口,但是讀了一遍之後,我感覺還是挺好玩的。而我這天經歷的事情太多,很快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爺爺果然叫我起來跑步,讓我慢慢的沿著小路跑去國道,然後從國道那邊上祖墳那邊的土馬路,去駱伯伯住的附近。我說自己不敢去駱伯伯家,爺爺便說他從這邊小路走過去,在駱伯伯家等我。這樣的囑咐下,我終於還是起跑走了,在學校學過跑步,畢竟還是像模像樣的。

  跑到供銷社邊的時候,看到有人在附近,我忽然有些害羞,於是快步走了過去。尤其是過了電影院那邊,居然迎面看到沈元橋從他家那邊小路走過來,嚇得我臉色發白的快步走。不過讓我驚訝的是,他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我,和一旁的鄉民打著招呼,直接進村委那邊的大門去了。

  跑上去祖墳地的那條土馬路,我心裡便有些打鼓了起來,畢竟我也有些缺少鍛煉,氣喘吁吁的看到爺爺站在那邊,我心裡踏實了很多。

  駱伯伯和爺爺在那邊接我進屋,看到原木的大門已經有些深暗,進門更可以看到屋裡四五具黑漆棺材,我感覺自己雙腿有些發軟。怎麼走進去的我都有些忘了,不過一直都抓著爺爺的手。屋裡有張八仙桌,桌上點著蠟燭,擺著一個簡易的法壇。

  沒有太多的廢話,爺爺讓我給駱伯伯磕了九個頭。然後駱伯伯畫了一張符燒了,又讓我對著桌後掛著的那張畫上的古人磕頭。我後來奇怪怎麼沒有看到駱伯伯家的孩子,但是喝了駱伯伯畫的一碗水之後,我居然心情慢慢的穩定了下來。

  但是駱伯伯和爺爺說了一些話,我還是聽懂了。那便是駱伯伯收我做了徒弟,不過我現在年紀還小,這兩年需要先把身體鍛煉一下,以後我再大一點點之後,便讓我選擇學什麼東西。駱伯伯沒有說什麼廢話,不過和爺爺都囑咐我,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如果我基礎打的好,以後有很多東西要學。

  就這樣,我稀裡糊塗做了一件這輩子最重要的事,可能是當時這兩個老人給我下的決定,我自己完全沒有決定權。就是從駱伯伯家回來的時候,我甚至感覺做夢一樣。以前那個地方就是我的噩夢,而今天我不但去了,而且進那間房子裡去待了很久。

  本來想跟惠江和小華炫耀一下,但是怕他們不相信,最重要的是怕爺爺和駱伯伯說我。父親和媽媽出遠門了,後來我才知道父親居然是在單位停薪留職了。家裡我重新的撿起作業來寫,下午的時候居然碰到了永蕙過來大院。我本來想問問她有沒有碰到玫瑰,但是她說要去放牛,我便動了心思一起去玩。

  永蕙家有三條水牛,當時在村裡已經是很珍貴的了,她每天有很大的任務就是放牛。讓我驚訝的是,這時候的牛還不算私人的,是這個小組裡大家共有的,不過由永蕙家放養著。據說最大的好處便是在牛老的動不了的時候,鄉人會把牛宰殺了,而永蕙家可以拿到這條牛的四分之一。

  我對這些沒有想太多,倒是喜歡跟著永蕙屁股後面一起放牛。這天她帶著我沿著後面的水渠,上後山的山坡去放牛。站在山坡上我很開心,心裡也盤算著哪裡有火棘果,哪裡的金彈子最大,等到秋天的時候好來摘。永蕙笑嘻嘻的牽著我,時而站在梯土裡摘狗尾巴草,時而在石頭邊坐一會兒,唱唱電影裡的小曲。

  永蕙似乎不知道玫瑰和我去了姨夫姨媽家,我們等到太陽西下的時候,慢慢往回走。走到水渠邊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嬉笑聲。我有些驚訝,隨後我看到了前面水渠裡有人。待得我們過來的時候,才看到居然是沈素和她的小姑子細園。兩個人都在水裡游水,讓我目瞪口呆的是,沈素居然是一絲不掛。

  她們對我的到來沒有在意,水渠邊還有細園的堂姐雪園,想必是在給她們看衣物。她們不但沒有在意我,還笑嘻嘻的叫永蕙一起下水。永蕙顯然也很想去,但是還是忍住說要把牛趕回去。

  讓我難受的不僅僅是沈素在水裡那魚兒一般的身體,我本能忍受的是她們居然無視我的存在。細園其實比永蕙還小一點點年紀,但是比我大了一些。她穿著鄉里人才穿的內衣褲,在水裡就像根麻條。讓我有些安慰的是,這丫頭的身體似乎和我一樣,沒有絲毫髮育的現象。

  我腳下很想停下來,不管是偷窺還是正面看,但是我擔心沈素說我偷看她。這幾天我看了三個成年女子的身體,我感覺到她的身體和金枝的身體一樣,對人有一種巨大的魔力。看著那清澈的水流,她白嫩的身體在夕陽下清清楚楚,我感覺到自己有些異樣,不由加快了腳步跟上永蕙。

  誰知道沈素突然開口問我,說是不是我父親和媽媽出門了。我有些驚訝的回頭,看到水中她那殷紅的櫻桃,臉兒有些發紅,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來。我沒有說話卻點了點頭,看到她微笑的看著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不過接著她說的一些話,倒是讓我有些吃驚。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00:30
第四十九章 成長的年代

  居然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她說我就要升五年級了,我以往的數學成績一直有些偏,她暑假的時候一直在家,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來她家做作業,她可以輔導一下我。她半蹲在水裡,胸前的風光幾乎完全露出來,在夕陽的餘暉下,驕傲的像個仙女。

  鄉里人的生活很樸實,沈素雖然很漂亮,但是生了孩子之後的她,自然不會像細園這些少女一樣。何況在她的眼裡,自然把我還當成了小朋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心裡的變化,自然更不會知道我這些天的遭遇。聽到她說的話,我壯者膽子看著她,居然對著她說了句謝謝。

  她微微笑著,甩動著已經沁透了的長髮。一綹長髮正好搭在了左胸,稱得那凝脂一般的肌膚玉白,櫻桃在水裡蕩漾著殷紅。她顯然不知道我心裡所想,看著我看著她的面前,似乎也想到了什麼,居然慢慢蹲進了水裡去。我卻是飛也似的跑了,她看著我狼狽的樣子,臉色有絲笑意居然搖搖頭。

  我忽然對游水產生了巨大的興趣,但是因為怕水的緣故,我一個人是不敢去游水的。從永蕙那邊回來之後,心裡想的全是自己在水裡游弋的樣子。現實是我還不會游水,學會游水成了我的夢想。

  這晚我做夢了,時而是永蕙和我在後山放牛情形,忽然又變成了是玫瑰牽著我在山路上走。不過我欣喜的看著玫瑰的時候,隱隱變成了那個殷家棠。我看著殷家棠眼神中有些發紅,我心裡有些震驚,好像她和我說了,為什麼不救她。正在自責的時候,卻發現和自己牽手的是金枝,她赤裸裸的站在水邊,我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她嫵媚的眼神居然有些羞意,卻緊緊的拉著我往前走。我問她去哪裡,她卻也不吱聲。看著她那優美的背影,和那令人悸動的側面曲線,我隱隱發覺有些不像金枝。這好像還有另外一個人,那也是一個極美的女人,最後我分不清是她們的時候,居然看到自己站在一塊水邊的石頭上,然後被她們一把推到了水裡。

  我在水裡拚命的掙扎,因為我不會游水。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淹死的時候,我感覺到一個人抱著了我,慢慢的把我往水面上托起。我緊張的緊緊抱著了她,才發現眼前的人白白嫩嫩的,居然變成了沈素。她含笑的看著我,似乎在對我說什麼,可是我聽不清,我伸出手去想抓著她那白嫩豐滿的胸口和脖頸,卻發現她眼眉一豎,變成了沈曉華老師。

  沈老師聲色俱厲的指著我,似乎在訓斥著我,而且對著我直接的衝了過來,我啊的一聲大叫睜開了眼睛。我驚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做了一個夢。躺在床上只有自己在屋裡,外面已經隱隱天亮了。我感覺有些的不對,我感覺雙腿間滑溜溜的,伸手一摸隱隱知道了什麼,心裡有些忐忑的,幸好沒有和爺爺一起睡。

  隨後起來心裡的執念越來越明顯,想和惠江和小華去練習游水,偏偏惠江的手還沒有好,小華每天似乎有忙不過來的活。

  匆匆換了衣服,還是起來去跑步。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想著東西,膽子倒是大了許多。跑到小路大槐樹邊的時候,看到玉寶的丈夫命悟在井邊挑水,看到我在跑步居然朝我笑了笑。我本來不太在意,甚至對別人看我跑步有些害羞,但是我看到命悟站在井邊,似乎井水裡有兩個倒影。

  我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也沒有怎麼在意,便往前跑去了。到了駱伯伯家門口的時候,居然看到他在幾株竹子之間打拳。那是一種緩慢的拳法,慢騰騰的不知道幹什麼。後來我才知道那叫太極,是道家傳下來的一種拳法。駱伯伯倒是沒有對我解釋很多,只是問我要不要跟著一起試試。

  沒有想太多,但是記得爺爺說過,跟著駱伯伯他教什麼就學什麼,不要問那麼多。自然這天在駱伯伯家門口多待了半個小時,跟著他學習了幾式。這個時候我的記性很好,駱伯伯教了之後我便記住了。此後一連幾天都是如是,他家門口也沒有人過來,我倒是學的安安靜靜的。

  不過對於學游水的事情,心裡一直有個念想,就在我無奈的時候,這天居然碰到了我的小姨細荷和小舅天雷。他們在忙完之後可能太熱,隨口說要去水渠裡游水,我記起沈素在水裡的樣子,心中更加火熱起來,便藉口要跟著去。小舅天雷水性不錯,可能心情也好,便讓我跟著去了。

  真正的學游水,和想像中的的感覺,那完全是兩個概念。最後在水裡我沒有找到感覺,反而以喝了幾口水告終。小舅天雷自然一笑而過,結局自然是挨了小姨細荷一頓罵,還警告我不許我自己一個人來。更是提到某某地方有小孩淹死的先例,聽著我是不敢違抗的。

  夏天似乎很長,可是對於剛剛跟駱伯伯學東西的我來說,每天過的還是很快的。而且一天和永蕙放牛回來之後,再次看到了沈素她們在游水。不過這次我看到了一處地方,令我小小的興奮了一下。因為我聽永蕙說,沈素她們經常在這段水渠裡游水,而且一遊就是好久。

  我故意裝傻的問她,難道不會累嗎?永蕙哈哈大笑的告訴我,因為天太熱了,水裡肯定是舒服的。而且這裡是水渠的上游,加上上面是當年幹校農場,水渠有幾段被水泥板遮住的地方,女人在這裡游水不但安全,而且不用擔心被人家看到了。永蕙自然沒有想到,就是因為她的話,讓我心裡有了一些小算盤。

  時間似乎很長,但是夏天還是很短暫的,而且還跨度到了秋天。雖然湘楚的初秋比夏天還熱,但是我的游水是沒有學會的。沈素也偶爾下來大院這邊,看到我在寫作業,便也會過來輔導一下,這讓我心裡很是開心。但是一天我隱隱有些失落,那便是以前總來永蕙家的玫瑰,卻是好久沒有出現過了。

  我也聽永蕙說過一次,說玫瑰前一段時間生病了。我很想去看她,可是一個人沒有那膽量,也沒有任何的緣由。雖然心裡有很多的計較,不管如何這段時間有些收穫,那就是有一個讓我養成的好習慣。那便是因為駱伯伯的干預,我每天早上都會起來跑步,跟著他一起學那種慢慢的拳法。

  開始是從家裡這邊的大院沿著小路跑,跑到駱伯伯那邊的山腳,然後一邊跑一邊背那篇駱伯伯寫的口訣口訣,然後跟著他慢慢打半個小時的慢拳。對於還在學習的我來說,雖然這篇口訣很枯燥,這套慢拳有些無聊,但是我居然是學會了。

  駱伯伯在家裡只待了半個月,我見過那個駱崗山幾次,都是我在打慢拳的時候。他給別人的感覺不好,但是我感覺每次對我卻很客氣,但是他對我跟著打慢拳不奇怪,也從來沒有問過我。倒是他的那些兄弟姐妹,我卻稀奇的一個也沒有見過。

  駱伯伯回省城了,給我又留下一篇口訣,足有三四百字,只是囑咐我背會,每天也要堅持練那套慢拳。他也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也沒有告訴我教的是什麼。我記得這其中聽人說人鳳堂客家的那個親戚,還住在我們鄉里的地區醫院,據說托人來說了幾次求情,但是駱伯伯沒有去看過。

  倒是聽說駱伯伯去了人鳳堂妹金枝家裡,做了一場不大不小的法事。我想起那天的事情,心裡很是驚訝,但是也不敢和駱伯伯提起。本來是要帶我去的,但是駱伯伯考慮到我年紀還太小,怕被別人說我,於是我第一次出場的機會無限延長了。但是另外驚訝的是,我後來聽到大院有人說金枝在大槐樹這邊路過,還坐了許久的時間。

  那天我和永蕙去後山放牛了,沒有碰到金枝,但是我聽到手已經好了的惠江多嘴說起,說到那個金枝在問我們這邊大院裡,有多少我們這般大的孩子。不知道為什麼,我隱隱有些擔心,但是因為一直沒有遇到,我便漸漸的忘記了。

  駱伯伯走了之後,我繼續堅持跑步,不過我的方向變了,我沿著大槐樹後面那條土馬路跑。而且一直跑到千米之外,差點就要到玫瑰家跟前。但是最終沒有跑到那邊去,那是因為如果沿著土馬路足有超過兩公里,而順著水渠邊的小路,也有一公里半的距離。

  我也堅持著打拳,爺爺讓我在他住的房子那邊的空屋地裡打。但是他讓我早早的練習,一般都是大家沒有起來就練。我隱隱想到了什麼,但是也沒有問根由。而且爺爺也囑咐過,平時不要和惠江、小華他們提起這件事。

  跑步是讓人糾結的,但是我感覺自己慢慢習慣了。其實距離不是主要的,因為這個時候土馬路邊全部是荒山,雖然有著當年幹校修建的一些房子,在土馬路邊的山腳下,但是已經全部空著,矗在路邊安安靜靜的更嚇人。我也想過跑水渠邊的小路,但是想到那彎彎曲曲的小路兩邊,全部是看不透的荊棘叢生,我心裡便有些打鼓。

  習慣了之後跑步都是清早,很多人都沒有起來,這兩條路基本上也看不到人,所以我還是很膽怯的。即使我的膽子大了一些,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有些怕。

  不過讓我驚訝的是,我發現自己跑了一段時間之後,身體似乎好了很多。這讓我信心十足也期待了起來,因為我感覺到自己在變化!

  漫長的暑假慢慢過去,一切似乎都在不經意之間,但是每次早上跑步回來的時候我都會慢慢的走,一天早上我看到秋兒的爺爺卓義明在水渠裡幹什麼,我跑過去才發現他在那邊荊棘刺叢邊閘口放水。我忽然對這防水的閘口有了興趣,因為我不但想到了那天那刺激的場面,而且看到了閘口邊一條兩三米長的九股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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