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湘信有鬼 作者:寶慶十三郎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13:29
第五十章 成長的人心

  對這根繩子感興趣,那是因為我看到卓義明把繩子綁在自己腰上,然後緩緩的用力擰開了那水閘。

  我問他這是幹什麼?他笑著告訴我,閘口放水的時候,出水口會形成漩渦,有的時候怕把人腳吸進去。如果有了這繩子,大人在這裡放水的時候,就會安全很多。然後他看我很感興趣的樣子,便也特意囑咐我,平時千萬不要和夥伴們來閘口玩,這裡太危險了。

  卓義明的提醒讓我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心裡不由有些激動起來。下午的時候我特意跑過去看,果然放水的閘口已經關閉了,那條繩子就放在一旁的石梯上,一頭纏在水閘邊的鐵柱上。看到四下無人,我小心的從石梯下到水裡。一邊緊緊抓著繩子,一邊看到這水不過剛剛到我的脖子高。

  水流不是很急,但是對於不會游水的我來說,還是一次很大的冒險。但是看到拉著繩子確實很安全,這讓我很開心起來。不錯,我就是想用繩子纏著自己,然後嘗試綁著繩子學游水。雖然這方法很蠢,但是無疑給我打了一記強心針。我沒有在水裡待很久,馬上興奮的回家了。

  雖然還沒有學會游泳,但是我已經莫名的興奮了起來。我其實在期待什麼,但是肯定不敢和別人說,但是我幻想著自己有一天如魚得水。

  鄉里人的晚上是無聊的,不過因為如今有了電視,大家多了許多娛樂。

  爺爺奶奶似乎知道我會和華園她們去牛爺家看電視,每晚到了八點之後必然是吃了飯的,那時候他們也對我很放心的,因為我一貫都很聽話。每次我看到華園家沒有吃飯,就會跑到永蕙家這邊來等她。永蕙家沒有吃飯的話,我就會溜到她家旁邊的小路,這裡可以走到土馬路上去水渠邊。

  可能就是在那些天裡,我走這條路越來越多,而且每次都會偷偷摸摸的。其實我是怕被人看到的,因為前一段時間,我在這裡找到了一個好去處。因為它使得我的膽子越來越大,因為我就是要找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華園家的地基給了我很大的幫助,因為她家的磚瓦房還沒有建好,但是第一層的格局已經打好。順著這裡到後面山下的水渠邊,不會有人看到。尤其是那座龐大的紅磚窯,不但可以掩飾我小小的身影,而且可以隨時躲進那窯洞裡去。

  我為什麼這麼興奮,因為在紅磚窯這邊的小路看下去,正好對著沈素家的後門。她家當初挨著山腳修建,正好是在這條水渠下面。最重要的是我後來仔細的觀察過,即使是站在沈素後門那邊仔細看,也完全看不到這邊的情形。何況是她去水渠裡的時候,還要順著屋後的小樹林坡走幾十米。

  這個時候這條土馬路邊還沒有人家,她家算是村裡挨近遙巨村的最後一家,而我外婆家是靠近弘揚堂這邊最後一家。為了這個有利的地形,有一天我還特意的跑到窯後面的那個石梯口,仔細的看過她平時活動的區域。

  本來以為這個暑假我會格外興奮,不過讓我失望的是,一連幾天我偷偷在這裡等,而且每次開始我以為她和那天碰到的一樣,下午就已經洗好了。可是下午我去看了之後,也沒有發現她的影子。甚至我都看到了細園和雪園,就是沒有看到她出現。

  我肯定她是在家的,不過很是奇怪,她怎麼就沒有出來。有兩次我都等了近一個小時,都沒有看到沈素出來。有兩次看到打開了後門,往外潑水卻沒有看到她出來走上來山坡。我最後每次不得不失望的再去永蕙家,因為她一般要忙到近九點才能去牛爺家。

  不過讓我開心的是,不知道她是真的要忙到那個時候,還是她故意等我,永蕙往往都會等到我一起去,這讓我多了幾分依仗。

  去牛爺家不但是看電視,也聽大家聊天。我倒是聽了不少八卦,無非都是村裡稀奇古怪的,各家的家長裡短。讓我驚訝的是,沈素好像從來不來看電視,倒是她家裡其他的人都來看。日子就這樣慢慢的循環著,好像離暑假之後的開學越來越近了,我心裡的期盼卻是越發的濃了。

  每次都大著膽子去閘口那邊,居然一次都沒有碰到大人。學游水倒沒有什麼進展,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我居然可以蹲在水裡閉氣十多秒了。這當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我倒是越來越能閉氣,而且我也發現了一件好事,那便是我對水的恐懼不像開始那樣強了!

  八月中旬開始的時候,收到了父親和媽媽的來信。信件裡言語裡雖然都是關心,但是我沒有太在意。那種不在身邊的關懷,對於我來說是一種折磨!我感覺自己長大了,我自己打理著自己每天的一切。爺爺偶爾會囑咐我堅持鍛煉,但是也從來就不約束我。

  我心裡藏著很多的秘密,雖然從來不和別人提起,但是我發覺自己似乎比同齡的夥伴們懂事很多。不但逐漸的不喜歡和他們玩,而且把什麼事情都自己偷偷完成。

  值得一提的事情就是,後來我又聽到秋兒和我說了一次,說一個女的在打聽,我們這個大院有多少孩子。我記起了那天的事情,心裡卻有些奇怪,難道那個人真的要找我麻煩?不過她沒有來過大院裡,想必是沒有什麼理由,平時和這邊也沒有太多的交往。

  但是有一天,叔叔忽然說起他們當年的文藝隊要聚會。我本來也沒有在意這件事情,但是他顯擺的拿出他們當年的合影的時候,我還真的嚇了一跳。因為我看到金枝赫然就在裡面,不過她站在裡面顯然就是年紀最小的。黑白照片裡面,她顯得更加清秀漂亮,中間倒還有一個和她挺像的女的,我隨口一問便知道,那是她另外一個堂姐玉葉。

  我之所以緊張的原因,便是叔叔說他們好幾年沒有聚了,要請他們都回來聚聚。叔叔這麼堅持,那是因為這些人裡面還有一個遇仙,和沈素的丈夫雙園,他們都算是大院裡的人。我是擔心這個女人過來的,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便問叔叔說那雙園不是跟人出去外省了嗎?

  叔叔不以為然,可能旁邊也沒有別人在,便說雙園捨不得他堂客,再說外面哪有那麼好混,肯定馬上就會回來的。我聽了之後,心裡便有些惶恐不安起來。倒是好像不是那兩個人偷偷做了壞事,而是我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一樣了。

  爺爺當時也是在的,看到我悶悶不樂的樣子,倒是沒有想別的,拉著我過去問我這段時間怎麼樣了。我沒有敢隱瞞他,再說身體好了自然是好事,何況我也真的把那兩篇口訣背的滾瓜爛熟了。至於那套慢騰騰的拳法,我都從來沒有想過是拳法,一直羞於在人前想起,那慢騰騰的說出來都不好意思。

  這段時間還有一件意外的事情,也是唯一令我很是高興的,那便是玫瑰聽永蕙說我在跑步,居然心血來潮也說要跑。我雖然沒有問永蕙原因,但是她和我提起之後,我心裡還是很開心的,因為自從姨夫家回來之後,便沒有見過她。而且玫瑰和永蕙說了,早上要和我對著跑,她跑來我們村子這邊,我們就在路中段匯合!

  成長的年月,懵懵懂懂的也是一種快樂,因為懵懂便多了幾分期待。沒有想到還是真的,這天早上我們在土馬路上碰面了。

  土馬路下面的田土都算是我們村裡的居多,而土馬路上面山坡上的塊土,卻是遙巨村裡的佔多數,這裡算是我們兩村交界的位置。

  不過看到玫瑰的時候,我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再說還是早上,實在是侷促。玫瑰居然也沒有說話,就那麼沉默了有幾十秒,玫瑰忽然那麼問我,怎麼想起來早上跑步了。我愣了一下,說跑步可以讓身體結實一點,而且我個子太矮了,鍛煉身體可以長快一點。

  玫瑰聽到我的說法,咯咯的笑了起來,身手比劃著我們的高度,輕蔑的笑道:「再快能有我這麼高嗎?」我一下臉漲的通紅,其實我已經有她耳尖高了,但是男孩子比女孩子矮,這本來就是一件尷尬的事情。我本來想說自己比她小,不過我忽然想到什麼,臨時便止住要說的話,卻另外說道:「人家都說,女孩子長到中學就不會長了!」

  果然,這話就像踩了兔子的尾巴一樣,玫瑰幾乎跳了起來,指著我問是不是咒她。我哪裡敢承認,只好低聲說大人都是這麼說的,而且靈機一動的說:「你看看你兩個姐姐,你二姐不是也不長了嗎?」這話頓時讓玫瑰像洩了氣的皮球,恨恨的看了我一眼,一把就掐住了我兩邊的手臂。

  她可是真狠,不但掐住,而且擰了半圈。我疼得眼淚都出來了,可是站在她面前愣是沒有動。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13:30
第五十一章 群魔亂舞

  玫瑰看我手臂都青了,可能良心發現,居然又像哄小孩子一樣,說從土馬路下去水渠那邊,帶我摘刺生。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懵了頭,居然沒有再過問被掐青了的手臂,興高采烈地跟著她走。

  田壟間已經有人出來勞作,遠遠的可以看到不少人。

  我們下到那片龐大的荊棘刺叢旁邊的時候,不知道為何我忽然又想起了那天的事情,腦海裡全是那白花花的肉體,和那令人心跳加速的聲音。玫瑰看我發呆,不由推了我一下,笑著問我是不是掐傻了。我回過神來,臉上有些尷尬,但是看到她嬌艷如花的樣子,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趕忙搖頭示意不是,忽然便問她是不是前段時間生病了。誰知道她居然沉默了起來,我看著她的時候,感覺有些奇怪。她可能知道我看著她,居然有些惱怒起來:「誰讓你帶我去那鬼地方,一片一片的都是老房子,看到牆上的畫都像是鬼畫符一樣,把我嚇到了!」

  我雖然知道她有些胡說八道,但是看到她憤怒的像頭小獅子,哪裡敢馬上和她分辨。看她慢慢的熄火,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軟軟糯糯的說道:「你嚇到了?不會吧!現在沒事了吧!」

  玫瑰有些無語的看著我,眼神愣愣的有些滲人,我估計我再說一句她就會撲過來再掐我一把,我只有低下頭去,卻聽到她憤怒的說道:「怎麼不是嚇到了,你看看那老房子,住在裡面多嚇人,還有,那破地方的人,都是壞人!」她一陣亂吼,幸好邊上沒有旁人,但是也聽的我束手無策。

  我雖然不敢分辨,但是也隱隱聽出了一點什麼。我抬頭偷偷看她,她臉色有些漲紅的急促,不過她倒沒有真的生氣。我隱隱知道可能真的是餘柳堂和柳蔭堂那老宅子,讓玫瑰受了什麼驚嚇。忽然,我心裡微微動了一下,想到另外一個問題,會不會是瓊祿連那個壞蛋,嚇到玫瑰了呢?

  少年男女哪裡知道這麼多,不過我猜的也差不多了。玫瑰雖然平時張揚,那是因為她在家裡最小,家裡人都疼愛她,所以在學校裡便也很是張揚。這個時候的少年還比較單純,大家在玫瑰面前稍微顯得弱勢,也沒有誰會說什麼。所以養成了玫瑰有些跋扈的感覺,其實真正的大家都簡單。

  可是餘柳堂這個瓊祿連卻極為不同,他雖然同樣是個少年,但是因為在家經常挨揍,已經是個思想有些複雜的少年。不但接觸過一些複雜的事情,而且自己心裡也極為壓抑。他的膽大包天就是來自於他在家庭所受的壓抑,到了外面便想完全釋放。同時他對犯罪沒有什麼概念,所以青春期的少年才會做出來犯罪的事情。

  玫瑰見過狠的,但是畢竟沒有見過真正犯罪的。瓊祿連這種少年犯罪的事情,不但強烈的刺激了玫瑰的生理,其實最大的傷害便是心裡。玫瑰在餘柳堂學校裡看到的情形,無疑讓她遭受了極大的打擊,加上一些別的原因,回來便生病了也是正常。

  她看我突然問到這件事,顯然微微有些意外,一時間她沒有吱聲!我有些忐忑在一旁不敢吱聲,不過她隨即的一番話讓我很是震驚。

  「不知道怎麼了,每次看到你的時候,我感覺渾身很輕鬆,就是玩多久都不感覺很累!」玫瑰歪著頭看著我,忽然撲哧的一聲笑出來,看著我臉兒有些紅了,居然笑道:「要不和你爸爸媽媽說一下,讓你到我家來吧!」

  「你來我家也可以啊!」我忍不住沒頭沒腦的搶道:「何況永蕙家也好近!」

  玫瑰咯咯的笑不停,便又一本正經的說,去她家的好處。不外乎她上面有個哥哥,年紀比她隻大了一歲,去她家有個伴。去我家的話我爸爸媽媽怎麼辦,我長大肯定是要接我父親班的。我看她說的一本正經,小少年的頭腦哪裡能反應過來。

  許多年以後,我還記得當時小小的戲言。可能當時也許不是戲言,但是那時候都小的人,哪裡會考慮到這麼多的原因。但是玫瑰說的和我一起很舒服,在不久以後我便明白了是什麼原因,而這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想過原因,心裡還小小的虛榮了一下。

  我們兩的大計最後不了了之,各自回家結局,但是也約定了明天早上再見。

  誰都沒有想到,往往就是在平淡之中,隱藏著許多看不見的因果。

  我跑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大槐樹下站著兩個熟悉的人。一個英俊瀟灑的男子,正是玉寶的丈夫命悟,一個就是讓人看了便覺得眼前一亮的玉寶。

  大槐樹底下的這口水井,是村裡最好的三口水井之一。但是也有人說它是最好的,不但水質口感清甜甘冽,而且水源從來不曾斷過。

  命悟一家雖然住在弘揚堂,但是他從小喜歡鍛煉,身體看起來比一般人強不少。何況他也去部隊待了三年,經過嚴格的鍛煉之後回來更是身體不錯。雖然弘揚堂那邊有條小溪,但是他可能感覺這井水好過溪水,也許是順便打水回家,於是他每天便會來江邊打水洗澡。

  我天天早上跑步,也碰到過他幾次,不過今天還是第一次看到玉寶和他一起。可能他看到我很小,一般都不會和我招呼,自己打水站在水井下面第三個池子邊衝涼。倒是玉寶一邊洗著青菜,看到我的時候,居然甜甜的笑了,還問我幹什麼去了。

  玉寶笑起來帶著一點點靦腆,加上她身形嬌小玲瓏,皮膚白皙的像是牛奶,所以看了給人感覺很舒服。我本來想跨過小路回大院去,但是看到玉寶和我打招呼,便忍不住走了過去。低聲便告訴她自己跑步去了,目光卻看向了命悟。

  這個時候的太陽剛剛升起,陽光還不是很耀眼。命悟就背著太陽,我看過去的時候,突然便嚇了一跳。原來因為此時的命悟居然臉色發黑,似乎正圓睜雙目瞪著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我還是嚇得心裡咯登一下,腳下忍不住一軟便要跌倒。

  玉寶正好撈起一把青菜,就蹲在我身邊,看到我要跌倒,居然一把便拉著了我。感覺到玉寶那溫柔的小手,我感覺到心中一暖,雖然心裡又驚又怕,此時卻也好過了一點。玉寶也不知道我剛剛被嚇到了,便待我站住了便輕輕的告誡我,這水邊千萬要注意了,跌進井裡去的話,可是大事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想必臉色也發白了。玉寶便放了手裡的青菜,居然站起來問我,有沒有嚇到要不要緊。我慢慢的回過神來,看到玉寶關懷的眼神,心裡舒服了很多。偷偷的朝命悟看了過去,他就站在那陽光下,一張陽光帥氣的臉很正常。

  剛剛那張黑的像包公一樣的臉不見了,那圓溜溜的眼睛也不見了。我都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我敢肯定自己剛剛沒有看錯,但是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玉寶看我沒有回答,以為我嚇到了,便看到小華的媽媽站在不遠的田埂上摘菜,便問要不要送我回去。我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想什麼,心裡卻怎麼也不明白,自己剛剛看到的東西。隱隱聽到命悟說玉寶注意身體,也要她送我回去。那邊小華的媽媽便問了起來,玉寶回答她什麼我都沒有聽清。

  一直走到快到小華家門口,玉寶便在耳邊的問候,才讓我又回過神來,看到她牽著我的手,一臉關切的看著我。我忍不住緊緊的抓緊了她的手,可能感覺到我的恐懼,還有我蒼白的臉色,玉寶居然母性大發,輕輕的摟著我安慰我,輕輕說讓我不要害怕。

  我卻說不出話來,其實我隱隱已經清醒了,看著她關心的眼神,明明感覺到她溫暖的身體溫度,但是我都沒有絲毫的他想,更說不出出來剛剛看到命悟的樣子。我敢肯定,命悟不是對我擠眉瞪眼,何況一個人裝凶也達不到那個程度。

  再說命悟在鄉里的口碑還是很不錯的,我雖然和他沒有什麼交集,但是也算是見過的,他更是沒有必要恐嚇我。當然,這裡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剛剛我看到的臉色,那是一個人該有的臉色嗎?我感覺自己頭皮發麻,然後看著抱著自己的玉寶,嚅嚅喏喏的居然說不出話來。

  「一直聽別人說你膽子小,我還沒有想到你膽子這麼小,也沒有跌倒不要害怕,以後注意在井邊。水塘和溪邊小心就好了!」玉寶居然有些挪揄般的笑了,一邊輕輕拍著我的額頭,看了看井邊方向,忽然低聲說道:「你快要上中學了,可要膽子大起來,不然以後怎麼辦?」

  看到玉寶陪著我回來,爺爺正坐在弄廊的木方上,他自然感覺到有些奇怪。玉寶倒是也沒有說我嚇到了的事情,反而客氣的和我爺爺打招呼,說自己好久沒有來過這邊大院看看了。爺爺倒是沒有想太多,便含笑和玉寶聊了幾句,隨口提到聽人說玉寶懷上了。

  玉寶倒是有了一些羞澀,低聲說自己已經有三個多月了。爺爺恭喜了她幾句,便問她要不要坐坐,看似隨意的便又提到說,命悟退伍回來了,據說要去鋼鐵廠開車。玉寶倒是沒有隱瞞,不過有些擔心的說,這事還沒有成,不過今天要去廠裡那邊見領導,不知道會不會成功。

  我忽然想起,自己父親在廠裡幾次想調到汽車班,可是好像都沒有成功,不知道命悟會不會有這機會。看著玉寶輕輕鬆開了我的手,我也不好再賴在她身邊,但是還是輕輕說了聲謝謝。命悟和小華是一輩的,本來我應該叫她奶奶輩,但是因為不是一房的人,加上早就超出了十代以外,他家的老人從來不讓家裡的孩子充大,所以玉寶還是很客氣。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13:31
第五十二章 鄉里慘事

  爺爺還是老於世故的,和玉寶客套的閒聊著。因為玉寶雖然也是村裡的人,但是她爺爺品第公那一支,和我們家這一房已經沒有什麼關係,平時大家就是各種大事,都沒有了什麼交集。像她父親慈珍這些人,都極少過來我們大院這邊。

  如若不是玉寶嫁給命悟,而弘揚堂那邊還有不少人用這邊的水井,我估計大家都很少會過來串門。玉寶雖然沒有提我嚇到的事情,爺爺還是在玉寶要走的時候,謝謝玉寶送我回來。玉寶甜甜的笑著說著這是小事沒有問題,臨走還摸摸我的頭,囑咐我以後靠水邊的時候,要千萬注意安全。

  爺爺含笑看著玉寶離去,臉上一直都是微微的笑意,他肯定已經猜到了什麼,但是玉寶沒有主動說出來,他居然也沒有開口問。

  我似乎知道爺爺會問我,便站在弄廊便沒有走。誰知道爺爺居然一直沒有開口先問,反而站在那裡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我也靜靜的看著他,他便問我早上是不是去跑步了,我自然點頭應是。

  爺爺也沒有說太多,聽了我的話眉頭卻微微皺了起來,他知道我一向很誠實的。忽然他問了我一句稀奇古怪的話,大意就是我剛剛跑步的時候,是不是一直還念著駱伯伯給我的口訣。我自然愣了一下,和這有什麼關係嗎?但是我沒有隱瞞的點點頭,說自己一直跑著的時候是念的。

  我很想馬上告訴爺爺,自己剛剛在井邊看到的怪事,但是我怕爺爺不信。因為以前鄉里人個個說鬼神,但是在我的印象裡爺爺從來就不提。一些青年和老人爭辯著世上沒有鬼魂,爺爺如果在場的話,他也從來不會參與進去。所以我認為爺爺不會信這些,但是想到自己剛剛看到的情形,我還是心有餘悸。

  「爺爺你見過有人臉黑黑,雙眼瞪得像圓珠一樣的嗎?」我弱弱的問了句,看著他慈祥的樣子,終於還是沒有忍住。

  爺爺突然抬頭盯著我,那足足有幾秒,我感覺到他眼神有些驚駭,看著我的樣子讓我心裡發沭,居然低聲看著我說:「你剛剛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我像小雞啄米一樣點了點頭,瞬間心裡如同鬆了口氣。看到爺爺沒有吱聲,以為他不相信我,於是顫聲說道:「我不是怕,但是我真的看到了,看到了,我看到,我看到,那命......!」

  爺爺揮手沒有讓我說下去,緊張的看向外面,好像擔心有人過來,或者是玉寶又返回來一樣。最後看到四下無人,然後拍拍我的頭,低聲說道:「大白天的不要怕,看到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記著駱伯伯給你的口訣,有一篇是《清心渡惡決》,不說這是大白天,就是晚上走夜路也不用害怕,只要念誦它的話萬惡不侵!」

  我不敢馬上接口,因為我是真的害怕,但是想到駱伯伯的威力,心裡隱隱有些膽壯。

  「你看到的東西,不管是眼花也好,還是真的看到了,千萬都不要擔心!」爺爺居然一臉認真,輕輕的把我脖子上那塊血烏桃木木牌又拿了出來,他靜靜的摩挲看著,靜靜的說道:「這是老祖宗的東西,戴著這塊木牌,你就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走吃早飯去!」爺爺的安慰讓我心裡大安,暫時似乎忘了那情形,跟他過來廚房。

  我們在吃早飯的時候,忽然天上便下起了雨來,而且看著似乎不小。爺爺站在屋簷下,靜靜看著屋前的稻田。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看的那麼出神,稻田剛剛插好新的晚稻,過去幾丘便是大院門口的荷塘。雖然是秋天了,但是天還很熱,即使這場雨下來了,但是空氣裡似乎還是有些悶熱。

  爺爺看我呆呆的,便讓我去做作業。其實我的作也已經做好了,但是我不想違逆他的意思。但是我在要走出房子的時候,回頭問爺爺,自己家的老祖宗,在以前是不是很厲害。

  聽了我的話,明顯爺爺愣了一下,看著我問詢的眼光,他似乎嘴巴動了幾下。我以為他會說,誰知道他淡淡的回應我:「那是老人以前的事了,過去了的現在的人也不知道,知道的現在說也沒有什麼用了,以後你再大一點點,到時候再和你說說吧!」

  我茫然的回到自己住的這邊,本來想拿書出來看看,但是怎麼也看不進去。忽然想起前幾天拿的那本《水滸傳》,那是意外在叔爺爺那房子裡找到的連環畫。不但圖畫比較精美,圖畫旁邊描繪的情節也讓人喜歡,便又找了出來看。誰知道一翻,便翻到了宋江殺閻婆惜那幾張,我忽然隱隱感覺到一種怪異。

  這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本來也就是幾張畫面而已。我坐在那裡忽然感覺畫面有些怪異,時而看著那捋袖持刀的漢子像個熟人,我驚訝的看著那人,有些像是命悟,又有些像是雙園。腦瓜子裡面亂成了一團,自己也感覺到奇怪,今天下雨怎麼就沒有看到大院的人出來堂屋階前閒聊。

  就在我眼前迷迷糊糊,腦海裡的畫面不住變換的時候,忽然隱隱聽到了天上的雷聲。其實我坐在那裡沒有看到,一個淡淡的風影吹拂過我的後背,剛剛吹動我的衣衫,忽然我胸前那塊木牌似乎散發出一股熱氣,居然就那麼快速的迎上了那陣輕風。我幾乎趴到了坐的木方上,而那陣風影頓時無影無蹤。

  我被華園拍醒過來,茫然的看著木方上坐了幾個人。華園笑嘻嘻的說我是瞌睡蟲,還要我進屋裡去睡。我迷迷糊糊本來真的想回屋去睡,不知道怎麼就又想起來在井邊看到命悟的樣子,整個人便又嚇醒了過來。緊緊抓著那本小人書,坐在木方上不肯動。

  大人們自然沒有在意我的感覺,大家無非聊一些家常。忽然有人問起我父親,說我父親的傷勢應該還沒有好透,怎麼就和我媽媽一起出去了。便有人說我父親,好好的班不上,非要出去做什麼生意。我插不上嘴,又不敢看他們,畢竟他們說的是我家的事情,但是我想著是因為我在的緣故,他們故意說給我聽的。

  雖然對於父親喝媽媽出去,我沒有太大的感覺。但是被人又說起的時候,心裡還是有著淡淡的憂傷。沒有想到我叔叔居然也出來了,就坐在我身邊不遠。可能看到我的情緒有些低落,他雖然沒有安慰我,卻開口朝這些鄰居解釋。我聽的斷斷續續的,雖然父親喝媽媽出去的原因我都不知道,但是聽了叔叔的話,我漸漸明白了一些。

  原來,如今大單位裡面,有許多閒著沒事幹的崗位,也有許多閒雜人員,消磨了大家奮鬥的積極性。於是國家出台了一個政策,雖然還沒有普及開,但是已經有些駭人聽聞了。那便是在職的工人階層,可以向單位和企業申請,自己停薪留職。至於你出離單位和企業幹什麼,就沒有人來干涉你了。

  而我父親之所以出來單位,具體的原因我叔叔也不知道,不過他知道我父親是要去京城了,因為那裡有我一個姑媽。父親應該計劃有一段時間了,乘著這次受傷的原因,直接便向單位提請停薪留職了。還有父親為什麼匆匆就去了京城,叔叔也沒有說出來。

  大家雖然也有一些八卦,可是畢竟都是一個院子裡的,大家也知道適可而止。大家在叔叔的引導下,很快便轉移了話題。因為久園他們的加入,馬上變成了討論明星。一個說劉曉慶漂亮,一個說陳衝更漂亮一些。鄉里人的粗俗自然,自然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卻也引得大家哈哈大笑不止。

  鄉里人閒時的生活,就在這種漫不經心中流逝。一代又一代,莫不如是。

  雨下了很久,階前聚來的人也越來越多。平時很多難得一見的人都過來了,因為下雨的原因,大家乾脆放棄了勞作,難得清閒一下。

  老人都在閒聊著一些陳年舊事,年輕人有人起桌打牌,還有人打上了升級,女人們自然便是納鞋底、打毛衣。秋天到了,馬上就會變天了,自然這些都是要準備的。華園看我興致不高,正好永蕙過來了,便叫我跟她們一起編吉祥結。永蕙便說我奶奶會的花樣多,便想去請教我奶奶,大家便一起過來我奶奶這邊。

  奶奶的身體不是很好,夏天很熱的時候,一般都會倦在家裡。如今雖然是秋天,秋老虎比夏天還嚇人,今天雖然也下雨,但是奶奶就坐在自己住的房門口,沒有過來堂屋前的階前坐。看到永蕙過來,奶奶還是很客氣。因為我聽奶奶說過,永蕙長的和她奶奶牛老令婆年輕時很像。

  可能是愛屋及烏,或者是人年紀大了之後,對年輕時有些懷念,奶奶一直對永蕙很好。大家閨秀出身的奶奶,身上所會的女紅不在少數,乖巧的永蕙可是學了不少。記得以前奶奶也開過玩笑,讓永蕙長大了嫁給我表哥,永蕙那時候還小,便認真的說要嫁給我,惹得一屋人哈哈大笑。

  如今我們早就忘了那時候的話,何況小孩子的話誰會記得,但是我記得書上有句話叫青梅竹馬,故而平時和永蕙關係極好。但是永蕙畢竟比我大一些,隨著她逐漸變成了少女,我感覺到我們還是不像以前那麼親密,雖然我們一直都比別人的關係好些。

  聽說要學吉祥結,奶奶似乎心情不錯,便她們把繩子準備好。我們正在這邊學習,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忽然聽到外面隱隱傳來一聲喊,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是聽到有人快速的在說著什麼。華園因為在一旁看著,便快速跑了出去看怎麼回事。

  我們還在嘀咕,便見華園匆匆跑進來,一臉驚慌的說:「有人死了,有人燒死了......!」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7-3-23 20:40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13:32
第五十三章 意外之外

  聽到華園這火急火燎的說話,我們都有些嚇呆了。奶奶平時也算是處亂不驚的人,看著華園一驚一乍的神色,示意她先冷靜下來,再說說出了什麼事。

  好不容易,等華園逐漸的平緩下氣來,我們雖然有些緊張,但是還沒有驚恐,卻也忍不住的放下了手裡的活。華園似乎不知道怎麼才好,但是看我們靜靜的看著她,終於是說的我們聽清楚了。

  原來剛剛下午的時候,居然是有人說在萬福亭那邊,有公共汽車發生了車禍,而且突然起火了,車上的人沒有跑下來幾個。

  聽到這個驚人的消息,大家一時間都有些呆了,外面一驚一乍的說話我們都沒有聽進去。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裡發緊,而且有一陣陣不好的預感。

  因為不知道為什麼,我馬上便想起了早上在水井邊看到的,命悟的臉變形那恐怖的一幕。此時雖然還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但是我已經忍不住亂猜都可以肯定,自己看到的那一幕都是真的。忍不住便放下手裡的線頭,自己匆匆跑了出來,我想知道一些更多的消息。

  堂屋前繪聲繪色正在說話的,正是秋兒的父親卓宜,消息就是他剛剛帶來的。下午的時候他去弘揚堂那邊溜躂,因為下雨沒有事情,大家都在弘揚堂那邊的屋簷下聊天。

  沒有想到有從國道上下來的人,突然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說鄉里發出到縣城的一班客車,在萬福亭的路邊出事故,不但和一台貨車發生了碰撞,而且還起火燒成了個空架架。據說僅僅十多分鐘的時間,一台客車上的人幾乎全部遇難,那周圍現在給人的感覺十分淒慘。

  卓宜在那裡講的津津有味,好像便是身臨其境一般。一旁大宅裡的人唏噓一番,便又詢問一番,自然是七嘴八舌說個不停。卓宜這個人他平時是個比較老實的,但是這事他講成這樣,想必開始聽到別人講的時候,一定比這說的還要詳細的多。

  我出來的時候雖然沒有聽到全部,但是聽到大家這一句那一句,也明白了個大概。大家痛惜無奈的居多,有些人便也擔心這一車人究竟都是哪裡的。因為這事是大事,已經聽說大院有人要去弘揚堂那邊看看。他們那些人的目的自然想要去萬福亭那邊看看的。

  懵懵的腦海裡還是早上那稀奇古怪的情形,看到階前都是人,我卻似乎亂哄哄的沒有看清人臉。雨後一陣清風吹拂,我恍然清醒了一些,才發現外面的雨已經停下來了,不過看起來天色也逐漸暗下來了。

  這些說要去弘揚堂那邊的人,自然沒有女的去湊熱鬧,便有永蕙的哥哥牛永禎、永衫兄弟,還有久園和小華的哥哥大華。他們都是正當喜歡熱鬧的青年,何況他們正好有兩台自行車,四個人去的話坐著正好。沒有想到的是,一旁我叔叔居然也說要去湊熱鬧,卻被我嬸嬸小雨罵回去了,說這種事情你一個大男人去湊什麼熱鬧。

  聽說他們還想去萬福亭,便也有老人不願意他們過去,自然便說也不知道那邊燒死了多少人,煞氣那麼重的一個地方,你們這些人去湊什麼熱鬧,要是招惹了什麼,想後悔都來不及。老人看這幾個人不聽勸,還說天馬上就要黑了,這麼黑的天過去看死人幹嘛!

  久園本來就和這些思想傳統的老人想法不一樣,聽到大家這麼說就不願意了,說自己去地區醫院停屍房都看過,這燒死人了有什麼好怕的。再說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這麼多的人一起去,有鬼也被人嚇跑了。

  有老人便摳心掏肺的罵他們短命鬼,尤其是大華的媽媽,更是一臉不高興,站在那裡直接的拉下臉來罵罵咧咧的。誰知道大華平時雖然有些木訥,卻也是那種很倔的人,這天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說了要去便要去。而且當著大院那麼多的人頂撞,硬邦邦的便回了他媽媽幾句,完全一副我長大了自己做主的樣子。

  大院的鄰居倒是有些稀奇了,不過想到她媽媽怪異的性格,不管是老人還是年輕人都沒有勸的意思。何況她說起來輩分還大,說深說淺了到時候臉上都不好看。他媽媽本來以為有人會幫自己,看到居然沒有人吱聲,氣得他媽媽直接回家,一路便罵罵咧咧的不停。

  這四個年輕人便也有些左右為難,有人勸大華不要去了。大華嘴硬非要說去,看的小華蹲在坐的那條木方上,整個人一愣一愣的。大家也知道大華性子有些倔,倒是想去的人都有些遲疑。

  但是就在大家左右為難的時候,沒有想到牛永禎的媽媽牛三娘娘匆匆的跑過來,告訴說唐命修過來找他。大家沒有人在意這件事,因為牛永禎和唐命修是同學的。牛永禎自己也沒有想太多,以為他也是想過來和大家一起去看熱鬧,便帶著這三個人一起都過去他家那邊了。

  我聽到牛三娘娘說唐命修,心中便咯登的一下,雖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是也是不好的想法居多。雖然自己也知道咒人不好,可是心裡的念頭卻越來越濃。忍不住輕輕摸摸胸口前的木牌,隱隱便聞到了那股香味,雖然淡淡的不明顯,卻也讓我感覺到頭腦清醒了一些。

  看到階前影壁旁那株大柚子樹,似乎樹上那一個個青青的柚子,正在朝我笑一樣,我卻好像感覺那是一張張沒皮沒臉的人一樣。不過這次我倒是沒有害怕,而是愣愣的感覺到,那裡幻成了一張張的臉譜。有些好像從來就沒有見過,有些卻似乎很是熟悉,卻怎麼樣也看不清那是誰。

  這邊卓宜其實知道的也不多,不過是聽弘揚堂那邊有人說,剛剛在萬福亭那邊有車起火了。他便馬上過來我們大院這邊報告消息了,因為這個時代的人們實在是有些無聊。他說的不是很詳細,但是知道那起火的車上有很多的人沒有跑下來,因為據說已經有不少燒壞的人被拉到了路邊。

  這邊大家還在惋惜著生命的脆弱,便見牛永杉又匆匆跑過來了,這個時候雖然天色已經暗了,可是還能看到他臉色發白的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聽說命悟今天去縣裡辦事,就坐在那台車上,如今還沒有消息傳來,他家裡已經亂成一團了,唐命修也不知道怎麼辦,過來讓哥哥陪著一起去萬福亭看情況了!」

  這下大院頓時便炸鍋了,雖然說事情還沒有得到證實,但是這可是生死的大事,大家轟的再次議論紛紛了起來。

  我站在一邊本來已經回過神來了,此時聽到永衫這麼一說,頓時間便也呆了。果然這樣,果然是這樣!難怪我早上看到那怪模樣的時候害怕,我現在隱隱想起來,自己早上看到的是什麼了!那就是命悟的臉被什麼東西燻黑了的樣子,那睜大的眼睛雖然怪異的有些不合邏輯,確實那也太嚇人了。

  可以肯定當時那肯定不是命悟的表情,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究竟看到了什麼?

  我不由渾身打了一個寒戰,雖然外邊傳聞沸沸揚揚的,還沒有證實什麼,但是我已經有一些隱隱感覺到不妙,因為我想到了早上的事情,這絕對不是偶爾的事情!如果這是真的預言,難道當時是什麼在提醒我不成?

  我腦海裡胡思亂想著,也沒有看到許多人都忍不住了,聽了永杉這突然來這麼一下,便都湧往弘揚堂那邊去了,就是剛剛說不去的一些女人,包括我的嬸嬸小雨都快速的往那邊去了。不知道他們究竟是關心,還是想過去看熱鬧。

  他們有些驚慌失措的走了,半天我才回過神來,看到永蕙已經從我奶奶那邊出來,就站在一旁怪異的看著我,我看到她的眼神有些迷惑,看著我好像有點怪怪的,不知道為什麼渾身不由再次打了個寒戰。

  永蕙問我怎麼了,我正想回答她,卻看到爺爺站在弄廊外邊的門檻邊,正靜靜的看著我們。聽到永蕙問我,便搶先說找我有事,讓我過去一下。永蕙自然沒有放在心上,不過可能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是拍拍我的後背,笑呵呵的轉身就走了。

  我確實又些心不在焉,看到大院裡的那些人,已經遠遠走到土馬路那邊去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去命悟家裡,還是要去萬福亭那邊看熱鬧。不過我感覺這些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心裡想的卻是早上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和命悟有關係。

  機械一般的走了過來,甚至有些無精打採。不過看著爺爺那對慈祥的眼神,我忽然感覺到有些溫暖。爺爺確實也沒有說什麼,拉著我到他住的這邊,讓我給他燒火做飯。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火焰,還有那逐漸傳出來的菜香,我似乎漸漸忘了這件事。

  快到要吃完的時候,爺爺才忽然說了一句,問我是不是早上看到什麼東西了!我看爺爺含著笑意,便低聲問爺爺會不會相信我說的!爺爺肯定的點了點頭!我便把早上看到命悟的樣子說了出來。果然,爺爺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囑咐我不要和別人去說。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7-3-22 19:37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13:33
第五十四章 流言蜚語

  其實我也不懂,不過隱隱知道這些事情有些忌諱。看到爺爺那變得又些嚴肅的眼神,我知道爺爺這不是生氣,便小聲問他怎麼了!

  爺爺輕輕的歎了口氣,在馬燈下他的臉色讓人感覺慎重。我雖然還小,很多事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可是比起同齡人我已經懂事很多了。知道爺爺心裡擔心什麼,不然早上玉寶送我回來的時候,他明明知道什麼,卻沒有說出來。不知道這是老人的含蓄,還是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說破。

  當然,我都甚至以為鄉里人都忌諱這個,因為沒有發生的事情,誰都不會胡說八道。就像鄉里人抓老鼠一樣的,明明下了套或者下了藥,卻不能說是給老鼠吃的,或者說抓老鼠用的,而只能含蓄的說那東西!因為鄉里人一直相信冥冥之中有神靈,這話一說出去就不靈了,或者給自己惹上了災禍。

  我不知道爺爺是不是有這個顧忌,但是此時看著他凝重的神色,我便乖乖的坐在一旁的木凳上,聽著他緩緩的和我說:「不說你說出來有多少人信,如果真的事後出事應驗了,那對你可是更不好,因為人家到時候可要把你當成怪物了!」

  我這時候也沒有想到過人家說的實驗室,更不懂什麼太怪異,但是想到自己真的當時說了的話,有誰會相信這件事情。聽了爺爺說的話,我心裡有了一些警醒,知道爺爺是為了我好,只好點點頭示意自己受教了。

  爺爺看我不吱聲,便靜靜的沉思了一下,又接著說道:「這件事情咱們都不知道怎麼辦,不管那邊發生了什麼,都和你沒有什麼關係!不過你膽子歷來是小的,等駱伯伯回來咱們再問問他在說吧!」

  我便只有點頭的份!不過聽到爺爺說駱伯伯要回來,忍不住便也問了一聲。爺爺也沒有隱瞞,便說駱伯伯這次回去是辦手續退休的,可能把那邊的工作讓駱崗山接了。雖然以前聽別人說過這事,但是真正的聽爺爺說了,我還是有些原來如此的感覺。

  似乎為了驗證我的話,沒有等多久,大院這邊有人陸續從弘揚堂那邊回來了。

  雖然已經是晚上了,但是可能鄉里人晚餐吃的晚,有些人家還在準備著晚餐,各種各樣的香味從大院傳出來。有些人便已經端著飯坐到堂屋門口吃著,一邊便八卦的聊上了剛剛去弘揚堂那邊看到的事情。

  聽他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其中便有我嬸嬸和惠江的媽媽達風晚娘!因為鄉下的晚上很是安靜,爺爺住的這邊其實離著堂屋也不會太遠,他們的聲音又大,自然聽的很清楚,甚至便聽到了一些讓人擔憂的事情。

  果然他們說命悟家的人快要急瘋了,尤其是懷著孩子的玉寶,如果不是她姐妹過來陪著她,只怕差點便要暈倒了。雖然還沒有得到什麼消息,但是因為命悟今天是去鋼鐵廠辦手續了,聽說廠裡已經答應他入職,就安排在汽車班工作。這本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如果真的出事了那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因為村裡包括我父親在內,本來有四個人在鋼鐵廠工作,但是還沒有人在汽車班這麼好的環境裡。那不但是個肥差,而且在這個時代裡,也是一樣很招人眼紅的工作。平時車來車去到處跑,不但可以見世面,也可以捎帶做一些額外是事。就我所知我父親就想了很久的法子,可是一直都沒有進去。

  有人說一來命悟是退伍轉業,加上武裝部有他姐夫一個同學,二來他年輕加上在部隊就是學開車的。提請了工作之後,加上一些人情,這事最後水到渠成了。

  因為今天下雨,然後加上命悟是退伍回來轉業,鋼鐵廠這邊也沒有為難,便讓他辦了入職。他便想著一起去武裝部請客,然後順便把資料轉到廠裡來。開開心心看著他出門去了,下午車路過弘揚堂的時候,碰到弘揚堂有人下車,他還告訴說便去縣裡武裝部了。

  家裡人聽人說他坐的就是出事的這台公共汽車,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如何,但是家裡人已經有好幾個暈倒了。鄰居們都在安慰和勸解,這邊也派人一直還沒有聯繫上他。就是牛爺都親自去給縣裡武裝部打電話,想必也是抱著僥倖心理,希望命悟已經到縣裡那邊了。

  這邊的人自然沒有得到準確的消息,如今弘揚堂那邊已經翻天了,大家都在擔心著這件事。命悟的父親入暨公那是村裡有名的長者,家人為人也都不錯,命悟更是個頗有前途的人,村裡很多人都在祈禱著他別出事。他家裡人更是擺脫有些人去出事地點看看,有些人去醫院尋找消息那邊了。

  因為離著縣城也不算太遠,有幾個傷者在萬福亭當地人的幫助下,直接送去人民醫院了。據說後來縣裡的救護車來的時候,拉走的倒是一些沒有用的了,其餘的在車上一直燒著。這聽著讓人發寒,雖然這些人也沒有看到現場,不過聽說那些去的人都不敢靠近,因為那車全部毀了,車上的人燒的怎麼樣,普通人不敢靠近了去看。

  太慘了!

  這個時候鄉里周邊的山間田頭,還是有一些野生動物出現,鄉民偶爾會得到一些野兔、田豬之類的小動物。對於肉類還比較缺少的時代來說,這些野生動物無疑是補充牙祭最好的了。自然得到之後鄉民一般都會捨不得,裡裡外外都會清理乾淨了留下來吃。

  於是,這些野生動物大多數都會被先烤一下,因為可以保留它們的皮不被破壞。動物的皮也是極好的菜餚,我便見過不少次這種場景。於是大家在那邊說道車上的人被燒死之後,有一些臨死掉到車外的,渾身已經看不清樣子,但是外形就和那烤掉了皮毛一樣的野生動物。

  至於那些在車裡的人,自然是慘的不能再慘。不說還能不能看出人形來,據說有些燒的直剩下內臟了。當然這樣說可能有些過分和恐懼,但是想想連車骨架是鐵做的,都已經完全燒紅了,那想想人在上面會是什麼樣子?這個時候大家還沒有吃鐵板燒的,後來吃鐵板燒不用多久那肉都糊了,何況是一台被燒紅了的車?

  大家想的稀奇古怪,當真是怎麼奇怪怎麼想。也難怪他們會這麼想,只要是個會想的,想到那種淒慘的情形,都會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他們還說後來消防車過來,兩台消防車把水都噴光了,那台燒燬的車鋼骨架還是不能近人。因為那燒紅的大鋼骨架沒有那麼好退熱,這些人回來的時候,聽到說那邊消防車還在。

  爺爺似乎也一直都在聽著,可是他坐在臥室也不吱聲,可能知道我不會出去看熱鬧,便拿了一本《資治通鑒》給我看。這是一本繁體線裝本的老書,在爺爺的臥室一直放著。只有我陪爺爺的時候,他偶爾會讓我看看,有不認識的字他便會和我說,這也是我小時候比別人識字多的一個原因。

  今晚其實我是看不進去的,外面的人嘰嘰喳喳,其實翻來覆去就是擔憂,還有便是瞎猜,把一件簡單的事情搞得複雜。也似乎一直在我耳邊嗡嗡的響著,但是爺爺難得把書給我看,我只好端著書坐在一旁燈邊。爺爺在他的那張老書桌上攤開了一張信封紙,拿出一支黑色的鋼筆,就著馬燈慢慢的寫了起來。

  我不敢湊過去看,但是隱隱知道他在寫信。這個時候,爺爺寫信一般都是給他的兄弟姐妹,或者在京城的姑媽,其餘的親屬大部分就都在鄉里周圍,是沒有必要動筆的。我在三年級便學會了寫信,也是看到爺爺寫信,然後他教我的。

  外面她們也不休息,就在堂屋階前聊天,不知道會不會沒有等到消息不休息。嘰嘰喳喳的,忽然似乎外面動靜大了一點,便聽到有人打招呼,似乎有外人過來大院了。我很想出去看看,但是看到爺爺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裡,我還是忍住了。

  爺爺似乎知道我心裡所想,也沒有回頭看我,但是輕輕的說道:「如果看不進去,就多唸唸那兩篇口訣,雖然不知道具體有什麼效果,但是駱伯伯說了的,可以讓你安靜一些!」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卻被外面的哭聲掩蓋了,有人哭哭啼啼的出聲叫唐遇仙。爺爺果然也眉頭皺起,似乎想了想放下了手裡的筆,看了我一眼之後,便站起打開了中門。中門是對著弄廊的,打開了門邊把外面的聲音聽的更仔細了。聽到那個聲音一邊哭一邊說,我聽了有些熟悉,卻一時間沒有想起來。

  爺爺走了出去,我隱隱聽到有人在問那個哭的女人,我才知道居然便是弘揚堂那邊的,算起來是入暨公的侄女,命悟的堂妹叫嬌紅。她過來叫唐遇仙,便是剛剛萬福亭那邊有人回來了,確實沒有找到命悟,而且聽說一台車上可以看到的燒死了三十多個,幾個人送去了醫院,據說只有四個人在急救,有兩個人在路上就不行了。

  因為牛爺打電話去武裝部,那邊肯定的說命悟沒有過去,如今入暨公一家人都奔潰了,入暨公兩公婆暈了幾次,要叫唐遇仙過去急救,因為還有一個懷著孩子的玉寶。那邊幾家年輕人都派出去打聽消息了,這嬌紅沒有辦法跑過來找人。

  唐遇仙還在吃飯,有人便大聲吆喝叫他,有人便在安慰嬌紅別著急。也恰在這個時候,我聽到聲音更大,忍不住的也站到了中門便,原來是久園和大華回來了。大華本來今天去的有些憋氣,回來他媽媽又想罵的,但是聽到說入暨公家裡有事,他嚷嚷著要過去幫忙。

  難得的他媽媽沒有張嘴罵人,反而說這是本家的行親,讓大華趕快和嬌紅一起跟著過去,看看能不能幫忙。

  我雖然沒有過去堂屋階前那邊,但是久園那繪聲繪色的聲音,說的讓人毛骨悚然,又給人感覺淒涼悚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13:34
第五十五章 百年最慘

  久園和大華是真正到了現場的,大華跟著嬌紅還有唐遇仙去弘揚堂了。這邊大院的話題似乎更多了,有人不讓久園再說,有人卻像讓久園說明白。在這個雖然是雨後,但是卻又有些悶熱的晚上,我們這個大院裡沸沸揚揚,大家從這件事延伸到很多事情。

  我在房裡也沒有聽清,不知道是誰忽然提到了人鳳家,說弘揚堂這風水出了問題。有人便瞎猜會不會是上次人鳳的堂客的事,影響到了這件事情。有人便指責她嘴巴不好,這話如果傳到人鳳家那邊,指不定又要出現什麼簍子。不過倒是有人弱弱的說,好像上次是聽駱伯伯說過,近段會有大事發生。

  想不到提到駱伯伯說過,大家居然便沉默了一會兒。因為駱伯伯前段時間來過大院,自然無形中那威望壓力更是大了一些。大家都知道駱伯伯是權威,如果這話他真的說過,只怕這次的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搞不好必須又得他回來。

  隱隱便又聽到久園他說話,他們過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還離著出事的地方有幾百米的距離,就感覺到渾身冷颼颼的滲人。這話自然惹來一陣臭罵,為首的自然便是大華的媽媽,嘀咕著說什麼不好看,非要去看死人,這肯定是死的人多,煞氣太重了。你們這幾個人要是害怕,還真是活該了。

  沒有想到久園也不回駁,就說道周圍很多人去看了,雖然是天黑了,那裡只怕沒有幾百人在看。他們趕過去的時候,消防車已經澆滅了著火的地方。但是可能因為那火勢把整個車車架都烤紅了,所以要想上車去還真的等著,他們已經在慢慢的用水恆溫退熱。

  聽周圍看熱鬧的人,和萬福亭一些鄉民說,本來在汽車外面有幾具屍體,燒的不是特別慘,但是也黑乎乎的蜷成了一團,身上的衣物自然也看不清了,分不清男女,更不要說是誰了。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已經是很恐怖的事情了,所以警察、消防員和醫生已經做了處理。

  但是考慮到到時候一些死者家裡親人的感受,屍體暫時沒有運到醫院去,就抬在路邊搭棚蓋著,看看到時候會不會有親人能辨認出來。而那著火的車消防車也不敢用大水,因為滅了火之後,考慮到大部分的死者就在車裡,所以一直就像小雨一般的灑水降溫。

  久園說自己遠遠的看了一眼,都還感覺到車邊的溫度。至於那些擺在路邊的死者,幾個人也湊過去看了。看到像黑煤炭一樣,便沒有敢過去看。那個唐命修因為擔心自己的哥哥,硬是在醫生的陪同下,一個一個的看了一下,不說嚇得怎麼樣,看完到一旁的時候,當時就吐的一塌糊塗。

  不過讓人欣慰的是,那些路邊的唐命修沒有看出來,便又擔心車上的人。不過因為汽車的溫度,暫時上不去。而且當時照射到的情形,和聽醫生和消防員說的,車上的死者大家不要抱能找到和分辨的想法,因為整個車都燒透了,想想車上的遇難者會是什麼情形?

  唐命修自然沒法交差,便要和警察回縣城醫院,因為那裡還有不少傷者。而且聽當地人說了一個好消息,那便是當時發生了車禍,車上還有幾個人跳了下來,看著當時沒有大礙,據說便在混亂中匆匆的走了。這邊便有人說了,如果沒有事的話,命悟不早就回來了,哪裡還會等到讓家裡人傷心?

  這些人傷心唏噓一陣,又感歎希翼了一陣。大家有祝福祈願的,有人居然還在質疑。一個那麼大的車,就是出了車禍之後,也不可能只有幾個人跑下來。還有就是令人質疑的是,那車上怎麼就有那麼多的人沒有跑下來?

  有人便說唐命修的膽子夠大的,久園便別了幾句,說他要找哥哥,不膽大的話怎麼辦?有人便說都燒成了這樣,遇到這種慘禍,這不但是命也是因果。

  可能因為這些人沒有看到現場,居然有人問久園現場慘不慘,有人便頂那個人,都已經這樣了,不說看不看到,光是想想就知道淒慘。這樣還不慘,要什麼樣的事情才算慘。誰知道久園便哼哼的賣了個關子,最後不宵的說道:「這肯定是慘的,我走近那台車看了眼,那門口據說是有三個人的,但是我沒有看到是三個人,只看到幾隻黑炭一樣的手,和幾條像腳的東西。至於那堆黑漆漆的東西,就不知道是不是內臟了,反正基本上燒成黑灰和木炭了!」

  他這麼一說,有人便受不了了,讓他不要再說了,其中便有他媽媽十四娘。

  我在爺爺屋裡隱隱聽到,心裡砰砰的亂跳。久園他沒有強辯,但是還是斷斷續續的不停說,畢竟還有人不死心的問。便說到那車基本上已經降溫了,但是車上去不了,人民醫院後來又來了很多人,不是來看有沒有死人的,而是等著車溫降低了,好上車去撿那些燒成炭的東西。

  畢竟死了什麼人,有什麼人被燒了,目前還不知道準確的。

  因為汽車站賣票出來的人,還有一路上上車的人,乘客的數量從發車出站之後,這是沒有完全准數的。那個售票員據說也沒有走脫,身上的相關乘客信息沒有辦法查。逃走了的乘客,暫時也不知道是哪些人,這個數據要來統計,和辨別死者的話,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久園又提到縣裡來了很多領導,因為據說近百年來,這次事故死亡的人數是最多的。有一些老人便說起,就連鬼子來這邊的時候,據說一次都沒有死過這麼多的人。這真真是驚動十里八鄉的事情了,就是有些人怕出簍子,想瞞的話都隱瞞不了的。這事遲早會驚動省城那邊,大家只想妥善的處理好後續的事情。

  便有老人感慨和痛心,有人又問久園,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引起的,還有牛永禎怎麼沒有一起回來。久園倒是很利索的回答了,說牛永禎陪唐命修去縣裡了,因為要確認醫院裡的那些人。還有他剛剛回來,路過弘揚堂的時候,命悟家很多親屬都說要去萬福亭那邊看看。

  我還沒有來得及感慨,爺爺居然走了回來,背著雙手默默不語。爺爺讓我休息,可能感覺到房裡有爺爺在,我倒是沒有那麼害怕。爺爺卻又坐在了書桌前,繼續寫著他的信。就在這種模模糊糊的燈光下,在爺爺窸窸窣窣的筆觸聲音裡,我慢慢的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在慢慢的跑步,還是在快走,我迷迷糊糊感覺到身邊的景色似乎都沒有看清。時而好像是在山頭上,時而又感覺自己站在田埂邊。似乎忽然看到幾隻漂亮的蝴蝶,伸手想去抓的時候,驚訝的發現自己就那麼飛了起來。感覺到剛剛要抓住,卻發現那蝴蝶又變了。

  似乎變成了一隻什麼鳥,這隻鳥我都沒有看清,但是那雙犀利的眼睛,還有那雙尖利的爪子,反過來飛快的撲向我。我嚇得回身就跑,應該不是跑是飛,因為我發覺自己開始是在飛。但是此刻遭到這隻鳥的攻擊後,我想再快速的飛起,我發現居然有些失靈了。

  就在我感覺自己要被那隻鳥的利爪抓住的時候,整個人忽然便往下掉。然後我發現自己不是不能飛了,而是根本就飛不高,只能順著田埂和山坡慢慢的飛。可是後面那隻利爪似乎一直跟著我,我拚命的使勁的想往前飛,可是發現後面的利爪還是越來越近。

  砰,我感覺自己撞在了山坡上,眼冒金星的發慌的時候,回頭卻發現那利爪不見了。自己居然又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裡,我忍不住便撒腿往前跑,也看不清這裡是什麼地方。可是跑了一陣之後,感覺到前面白茫茫的一片。我驚訝莫名的看著這裡,忽然我便看見了一些人。

  奇怪的是這些人我好像都不認識,我心裡有些發慌,想找個人來問問,但是似乎沒有人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看著人來人往,自己茫然無措的站著。我記得我似乎隱隱拉著了一個人,這次我沒有放手,我想問問他這是哪裡。可是當我看清這個人的時候,我嚇得幾乎叫了出來,因為這個人的臉就是一張白板,和一張紙一樣什麼都沒有。

  然後那個人抬起腳一腳把我踹倒,我卻感覺四周的景色變了一變。我驚恐的抬起了頭,卻看到那些陌生人不見了,那邊站著兩個我認識的人,居然正是命悟和玉寶。他們似乎就站在井邊,我心裡頓時一鬆,爬起來便快速的朝他們跑過去。

  命悟正拎起一桶水,就著朝陽朝自己渾身澆下。我看到玉寶就笑盈盈的站在他的身邊,看著我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我忍不住便飛快的跑過去,哪怕是邊上沒有那些人,我都感覺看到熟人要安全很多。待我就要跑近的時候,忽然發現他們不是站在井邊,那是一片青青的草地。我正在驚訝的時候,居然看到玉寶朝我招手,我愣了一下還是跑了過去。

  這個時候,眼看我就要到了他們身邊,渾身濕漉漉的命悟突然便回頭,就在這一刻,我看到了驚恐的一幕。他那哪裡是一張臉,那臉上根本就沒有表皮,血淋淋的全部都是血管和蠕動的肌肉。而且隨著臉上的表情動作,那臉上的肉好像要掉下來一樣。

  尤其是讓我魂飛魄散的是,那水珠滴落到他的臉上,慢慢的往下流動,卻好似鮮血在不住的往下流。而且他一下便張開了自己的嘴巴。我看到了那殷紅的喉嚨裡不住冒血出來,那雪白尖利的牙齒,和湧動著鮮血的口腔,居然朝我怒吼:「誰讓你接近玉寶的,她是我的,她是我的,你,你滾開......!」

  「不要!」我一聲尖叫,從夢中便驚醒了。

  待看清面前的景象,居然天已經是亮了,自己就睡在爺爺的床上。看著面前通亮的天氣,我知道自己居然睡懶覺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13:35
第五十六章 心裡有鬼

  爺爺沒有在家,現在雖然說天早就大亮了,但是我估計也就是七點多不到八點的時間。因為每天上學的原因,我雖然年紀還小,但是已經形成了生物鐘。

  我有些奇怪,爺爺怎麼會這麼早,平時他沒事的話一般都會悠閒,圍著大宅老院轉上幾圈。爺爺不必像別的農家那樣勞作,他不但有退休的工資,而且我幾個姑媽也會經常給他們兩個寄錢。在我的印象裡面,爺爺是周圍這些老人裡面,晚年應該算是最自在的了。

  更加奇怪的是,他知道我天天背駱伯伯留下的口訣,也應該會叫我起來跑步才是。平時我住在自己那邊,他都會在窗外叫我的,但是他今天沒有。帶著疑問爬起來到奶奶這邊,才知道爺爺早早去街上賣蔥了。我卻恍然過來,知道爺爺大約是去寄信罷,因為他書桌上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我看看天色大亮了,昨晚被他們的家常一陣轟炸,加上剛剛醒來憶起做的夢,便沒有精神再去跑步。但是也想到玫瑰不知道會不會去,她昨天可是囑咐過碰頭的。不過我馬上想到,如果她沒有等到我,會不會自己先走了。就在我糾結的時候,卻看到了一旁堂屋階前朝我這邊探頭探腦的小華和惠江。

  好長時間沒有看到惠江一起了,我自然有些驚訝,馬上便也竄了過來。他們看到我便嘰嘰喳喳,一說我才明白,昨天發生的事情影響太大了,大院的人也居然很晚沒有睡。尤其今天清早唐遇仙回來之後,告訴大家一個消息,他在命悟家裡守了大半晚上,得到了一個關於命悟的消息。

  現在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唐命修在縣裡人民醫院看到一個人,那個人比較像是自己的哥哥命悟。不好的消息便是,那個人基本上也被燒的認不出來了。如果不是下面有明顯的區別,基本上都是男女都分不清了。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個人全身燒傷百分之九十以上,根本就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唐命修唯一抱著希望的就是,這個人身高和外相依稀有些像是哥哥。自己不敢相認,早上招呼牛永禎做警察的車下來傳信,讓嫂嫂玉寶上去看看。於是命悟一家人都去了醫院,希望會出現奇跡。

  而大院這邊的人聽說了,那邊出事的地方現在人山人海,大家都去看熱鬧了。因為今天縣裡已經在十里八鄉發了通告,讓大家相互轉告,同時也讓一些找不到親人的,前來這邊認領屍體。大院這邊的人幾乎便是全民動員,都跑過去萬福亭那邊看熱鬧了。

  我心裡有些恍然,便問他們怎麼不去。惠江便笑呵呵的說,他不敢去來看,他媽媽也不讓他跟著去。小華比較鬱悶,他媽媽直接讓他留在家裡扯豬草。他們問我想幹嘛,我忽然心血來潮,說自己想去跑步。一說到跑步,兩個人便縮了回去,笑呵呵的都溜走了。

  沒有馬上出門,我想到了昨天在井邊遇到的事情,還有晚上做的夢,當然最重要我腦海裡浮現了一些東西,那便是玉寶痛不欲生的哭啼。不過在我走出大院,看到滿天太陽的時候,我似乎腦海裡的恐懼盡去。我沒有走井邊上到土馬路去,而是走大槐樹邊一條小路。

  剛剛到土馬路邊,讓我驚訝的是,正好碰到沈素在晾衣服。我忍不住便停下了腳步,因為她只穿了件寬鬆的短袖背心,可能因為還在餵奶居然晃的令人震驚。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誘人的場面,我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我無法隱瞞自己的衝動,就那麼站在馬路上看著她。

  沈素顯然也看到我了,但是她開始一直都沒有說話,在她的印象裡我還是個孩子。不過她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居然微微一笑問我要去哪裡。我愣愣的沒有回答,而是傻傻的看著她那齊膝上的白裙子,那兩條白嫩的腿,腦海裡卻想著那天看到的情形。

  我從來沒有如此的幻想過,可是今天我卻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不同,我想到了那天瓊祿連那急促的呼吸,還有金枝那被分開的雙腿對我的衝擊。沈素和金枝一樣的漂亮,顯然比金枝還要小一點點。對於我來說她就和仙子一樣,甚至我的腦海裡已經在臆想了。

  沈素甚至感覺我此時有些傻乎乎的,可是還是問我能不能擰動被單。這次我回答了,而且很肯定的點頭。我估計這個時候她讓我做什麼,我都會點頭的。不過跟著她走到屋後的時候,我還是走的比較慢,因為我看到自己的褲子頂起來了,這種奇異的變化讓我惶恐不安了起來,走路自然更是彆扭。

  我知道自己不一樣了,看到我走上後山的小坡,她在前面走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了令我更加亢奮的一幕,那就是她裙下的風光。心中很是亢奮不過我也有一種擔心,這是一種本能的反應,畢竟在她們眼裡我還是小孩。如果讓人知道了,或者她知道我偷看她,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

  鬼使神差的,我忍不住問細園她們怎麼不在。沈素似乎沒有在意我的想法,隨口就告訴我說細園的二姐今天三十歲生日,她們都過去了。我傻傻的問她怎麼沒有去,沈素便笑道自己有點不舒服,小傢伙也有點不舒服,老人沒有讓她們兩個去了。

  就在這樣一個有著陽光的秋日,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的日子裡。在一條引水的水渠邊,一個剛剛有著變化的少年,跟著一個美麗的少婦,感覺到自己真正的長大了。少婦根本都沒有發現,少年一直僅僅盯著她腳下的水面,那裡清澈的倒影出雙腿下的風光。

  如果這一切就這樣,也沒有任何的不一樣。偏偏就在擰幹了床單,少年轉身從石梯上來的時候,一件改變少年的事情發生了。因為沈素穿著膠涼鞋,可能鞋兜裡有些肥皂的滑液,她一腳跨出想走過來。誰知道腳便滑了出去,人瞬間便倒向了水裡。

  聽到沈素一聲低低的驚叫,水花四濺的隻見人便入水了。她可能是頭先入水,居然在水裡沒有站起來,咕咚咕咚便喝了幾口水。岸邊的我嚇壞了,我不會洗澡,看著她在水裡掙扎,而且被流水快速的帶著往下,我慌神了不知道怎麼辦。我飛快的跟著岸邊跑,這一刻也是嚇傻了,居然不知道叫人。

  其實後來我想了下,就是叫人來救她,只怕也趕不及了。因為這裡離著最近的反倒是大院那邊,離著我外婆那邊距離差不多,方向卻不是一樣。可是當時我忽然想到了水渠裡那條繩,可是這裡離著那邊距離也不近。看到沈素在水裡的掙扎動作越來越小,我做了一個自己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我快速的往前跑,然後從一旁的岸邊飛快的下水,水居然不到我的肩膀,讓我心裡大定了起來。看到沈素那白花花的身體過來,我心裡雖然忐忑,甚至怕她把我帶倒到水裡去,沒有想到居然我一把就抓著了她的左腳。她已經顯得沒有動靜,我當時心裡很害怕,甚至都沒有心情去看她那張開的雙腿。

  看到前面不到十米就是土馬路的橋洞,我咬牙慢慢的站穩,把她往身邊拉。她的裙子被水沖到了身上去,那修長的雙腿,和那被白色小內緊裹的下面在水裡一覽無遺。當我目光看到那黑色的茂盛和幾乎透明的縫隙,我有些流鼻血,但是更害怕她淹死了。

  那一霎那間的念頭萬千,我後來沒有對人提過。在被我緊緊抱住之後,她開始是沒有反應的,我倒是有了極大的反應。雖然不怎麼懂事,但是身體的狀態和以前不一樣了,加上想到那天自己看到的情形,還是忍不住本能的貼近了她。

  她開始一直是沒有什麼反應的,這倒是沒有讓我沾沾自喜,反而心裡很是害怕,我怕她是不是淹死了。這個時候我哪裡懂得人工呼吸,更不會溺水的常識。倒是剛剛成為少年的衝動,還真的是救了人。

  讓我慢慢放鬆的是我聽到了她的呼吸聲,那是我已經熟悉和夢想的一種呼吸聲,令我心跳更加的加速。我抱住她身子的手有些不安,雖然有些緊張,可是我還是想去侵犯。可是我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我的搓動,倒是讓沈素慢慢吐出來不少嗆下去的水。

  我不敢確定她是不是醒了,可是看到她吐水了,我終於是停住了自己的小動作。也算我運氣好,因為拉著她的腳開始,我便是從後面抱住了她,她微微有些反應的時候,身子免不了要扭動,我機智的在她耳邊輕輕呼喚她,讓她不要動彈,我力氣有限怕自己也在水裡跌倒了。

  她迷迷糊糊的醒來,似乎感受到什麼。聽到我的呼喚聲,她真的就沒有動彈了。那雙迷人的眼睛睜開眼看到我,我立時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到她咳嗽著醒來,可是我感覺到自己不舒服的頂著她,她居然也沒有動,但是我聽到她的呼吸聲越來越粗,我心裡是又驚又喜。

  不管如何,我永遠忘不了那天,抱著那時候心中的女神在水渠裡,居然有十來分鐘沒有動。而且那種在水裡完全的接觸,我很不想讓她知道我已經長大了,可是我根本都拒絕不了自己的衝動,也是有著濃濃的不捨。看到她即使咳嗽著輕輕抽咽喘氣,可能知道剛剛的恐怖和生死關頭。她卻沒有讓我放開她,倒是我心裡期待的。

  沈素卻真是嚇壞了,因為短短的時間裡,就差點掉進水裡淹死了。即使驚訝的感覺到我的不一樣,她暫時也沒有推開我。她知道肯定是我救了她,被一個平時自己認為是小孩的少年救下,她心裡這刻有些死裡逃生的感覺。不管是出於什麼心理,我們還真的就那麼在水裡。甚至我的手有些發酸的時候,我換手她都沒有動。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13:36
第五十七章 師公招鬼

  隨著時間的轉移,她先是慢慢的把水吐了出來,不管是乾嘔,還是眼淚鼻涕一把,終於是慢慢平復了自己。隨著驚恐慢慢過去了,頭腦也漸漸的清醒了過來。

  可能她也隱隱感覺到了一種尷尬,她似乎一直沒有回頭看我,即使我就在水裡貼著她。但是讓我驚訝的是,她已經呼吸很急促,那種呼吸就像那天我和玫瑰聽到的,更像我碰到沈元橋和金枝在一起的時候,金枝發出的那種聲音。這種聲音的殺傷力太大,尤其是對一個剛剛有了反應的少年。

  我後來想過不知道別人是不是這樣,但是我聽很多人說過,玉寶的爺爺品第公十歲就結婚了,不到十二歲就生了她大伯,我便沒有感覺到自己反應的奇怪。

  就在我有些迷糊,感覺自己又些亢奮的時候,她忽然輕輕的說她要上岸去。過了很久她看我沒有回答,卻依然在下面做著小動作,她渾身滾燙了起來。我卻不知所謂,甚至都感覺到她貼的我更緊,卻沒有發現她臉兒通紅。

  在我遲鈍的反應下,她又輕輕重複了一下,讓我放開她。

  這次我是真的聽清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瞬間便涼下來,甚至感覺到一些不安。忍不住本能的便輕輕鬆開了她,誰知道她再次發出了一聲驚叫。原來她本來就喝了不少水,加上被我一刺激雙腿已經發軟。我一下鬆開之後她沒有站穩,居然再次沉入了水裡。

  不過這次嚇得我魂飛魄散的是,我還沒有來得及難過,她居然一把就抓著了我的左手。本能的恐懼已經讓她驚慌失措了,也讓她隨時有可能把我帶入水裡。

  當時如果不是我反應快,我估計自己就要被水衝走。差點被她帶進了水裡,即使外面太陽已經很大,我還是嚇得渾身在水裡發涼。若不是回身右手緊緊抓著了水渠邊突出的石縫,只怕自己也要進入水裡。我感覺自己的手指差點要斷了,沈素卻緊緊抓著了我,而且再次慢慢拉著我的手,主動的抱著了我,露出水面來哇的一聲,她輕輕的哭了出來。

  看到自己確實站穩了,而她也不動了,我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下。哪裡管手指都扣進石縫裡了,大是感覺死裡逃生。顫抖的囑咐她不要動,她居然緊緊抱著我委屈的說不動。我問她這是怎麼了,她才告訴我竟是渾身無力。這時候她已經正面對著了我,我幾乎要奔潰了。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即使此刻她抱著我,可是那水流的速度,還有站在水裡的那種不安定感,都讓我心裡的那絲旖旎也蕩然無存。

  這個時候沒有辦法,我只有咬牙告訴她,自己是不會游泳,剛剛為了救她已經差點淹死了。她沒有奇怪,而是輕聲不斷的自責,還讓我不要放開她。我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大人會如此膽小,要說這人誰不怕死,尤其我還是個旱鴨子。

  一邊不停的囑咐她不要動,左手緊緊的抱著她的後腰,她居然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我的脖子上。看到她逐漸的平復了心情,只有告訴她我們要想辦法上去,她居然含淚點頭。這一刻我沒有感覺到她是個大人,反而感覺是個比我還小的小孩。

  水的浮力還是蠻大的,我沒有費什麼力氣托住她,但是她那麼貼著我對於我來說很難受。不過看到她沒有動,我膽子便壯了一些,便慢慢的抓著水渠邊突出的石縫,還有不足一米高的水泥邊牆,慢慢的往石梯那邊移動。看著剛剛她流下來不遠,這時候我們要走回去,卻感覺是如此遙遠。

  如果換個場景,我都估計會懷疑她是不是故意的,這也太難受了。不過在我嘗試著感覺到水底不滑的時候,我便會抱著她貼著水渠邊歇會兒。也不知道花費了多久,便慢慢的帶著她到了石梯這裡。待我把她抱著扶到那裡坐下,我也一下便癱倒在石階邊。看著她一動不動,心裡忽然隱隱有些不捨!

  她就靠在石梯最下的那條石階上坐著,靠著上面的石階整個人幾乎也虛脫了。我其實也雙腿發軟有些抽筋,更是有些劫後餘生的感覺。看到她靠坐在那裡,居然沒有動連衣裙都沒有整理,身子一直輕輕的顫抖口鼻嘔動著。可是我不敢再抱著她了,我有些懊惱和失望。

  少年的心思就是如此難以捉摸!少婦的心理豈是少年可以解惑?不過經過了這劫後餘生,我們雖然心裡有些怪異,可是我感覺距離好像更近了一些。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上岸的,但是我想是在懊悔和失望中,畢竟自己能看不能動,雖然年紀小小也難受。可能休息了一陣沈素有些回過神,她臉色卻一直有些發白。我感覺她眼神有些躲著我,語氣也變得有些客氣。我們在休息了一陣之後,她居然自己慢慢從邊上爬上了岸。我是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有些發抖的慢慢走著,我忐忑的不敢說話。

  她連擰好了的被單都沒有拿,就慢慢似乎有些踉蹌的往家裡走,我心裡七上八下的跟著過去。她也沒有說什麼,一路滴水到了裡屋的時候,我看到她孩子躺在床上居然沒醒,她一下便軟倒在沙發上了。

  我看到她雙眼發直,心裡便有些嚇壞了。那時候心裡便擔心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便想先回去。明明看到她已經差不多好了,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可是她就那麼躺在了沙發上,這個時候的沙發還是木板的,可是她渾身幾乎是透明的,對我刺激簡直是太大。雖然常言說的好,人小鬼大自當家,但是在這個時候我居然膽怯了。她這家這個時候還算獨院,沿著馬路往下面路是我叔爺爺家,起碼也超過五百米以外了,本來不用擔心人,可是我看到她的眼神我怕了。

  不過我忍不住蹲在她身邊,便問她要不要找醫生,誰知道她忽然緊緊抓住了我的手。

  輕聲問道她怎麼了,她輕輕搖頭不語,忽然我感覺到一陣怪異,原來她居然流淚了!我一時間有些六神無主,忍不住抱著了她的頭,我記得金枝也是這麼被抱著,沈元橋也是這麼安慰她的。我感覺到她渾身滾燙,一邊不停的問她怎麼了?她卻是說自己嚇到了,讓我陪陪她。我自然不知道的是,其實是她受了驚嚇,加上心中說不出來的羞澀,一時間便亂了神。留下我無非便是想有話說,我卻是傻傻的不知道。

  什麼時候離開沈素家,我都不知道時間,但是是在她孩子醒來的時候。本來一直在沙發邊陪著她,甚至她和我說了一些什麼,我幾乎都忘了。腦海裡模模糊糊,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些什麼,還是沈素幫忙做的。但是我隱隱記得她不讓我說出去,我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但是我記得自己是做了什麼。

  我沒有直接回大院,也沒有感覺到餓,我而是飛快的沿著水渠跑,最後到了那邊的荊棘刺叢邊。我摘了很多的刺生吃,然後我居然鬼使神差的走進了,上次金枝他們躲著的那處地方。這裡果然是個不錯的地方,不但有幾塊平整的大石頭可以休息,還有水不斷的從水渠裡流出來。

  坐在那遮陰的石頭上,確實很是舒服,我迷迷糊糊想著剛才的事情,居然慢慢的睡了過去。我居然又做夢了,夢中儘是亂七八糟的情形。醒來的時候看到太陽居然偏西了,這時候冷靜了下來,我卻是有些後怕了。慢慢的沿著小路走到了大院後面,似乎沒有看到什麼動靜。

  剛剛閃到弄廊裡來,居然碰到唐遇仙背著個醫藥箱回來,我有些驚訝但是還是禮貌的問了聲。沒有想到他居然告訴我說,沈素和孩子都病了,剛剛細園過來叫人,他去給她們打針了。我立時嚇住了,但是唐遇仙沒有停,從弄廊轉過廚房去他家了。

  我心裡七上八下,到爺爺的廚房沒有看到吃的,倒是出來的時候,看到嬸嬸從後面挑著東西回來,隨手塞給了我一根黃瓜。我心裡有些激動,都沒有洗便直接吃了。因為一邊吃一邊便聽到了人聲,慢慢靠過來的時候,還是聽到堂屋階前有人在聊天。

  這個時候心裡發虛,打死我也不敢過去的,打開自己家的門進房,便在房裡聽到外面的聲音。居然是久園和牛永禎他們,還有大院的一些人。我聽的沒頭沒尾的,但是大家都在笑,我逐漸隱隱猜出來一些。

  原來昨天萬福亭那邊的車禍,有親屬尋過來了。鄉里人悲痛無法避免,沒有想到有人也怕招惹禍事,居然請了一個師公去做法。久園和牛永禎他們今天去的時候,恰好便看到了那一幕。但是讓人目瞪口呆的是,那個師公擺壇在那裡做法的時候,政府的人沒有干涉他,但是沒有想到出事了。

  原來,不管有些人不相信,就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久園,說起來的時候都說怪。原來那個師公也是周圍一個有著名號的人物,人稱九師公。他擺下了法壇,想幫人請回遺體,按照他自己的意思,就是順便超度一下亡魂。沒有想到他剛剛做了一半,自己就臉色發白,胡言亂語個不停,最後倒地暈倒了。

  這些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窩蜂就跑散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13:36
第五十八章 第一次招魂

  外面低低的聊天,我聽了一陣便沒有興趣,不知道為什麼再次犯困,居然在房裡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爺爺叫醒的,我迷迷糊糊有些忐忑,才知道爺爺是叫我吃飯的。爺爺沒有問我中午去了哪裡,卻告訴我說駱伯伯又要回來了。

  我有些驚訝和奇怪,爺爺卻接著說,是牛爺那邊打電話給駱伯伯,因為這次的事情搞大了,據說車禍發生之後,已經有人找到了死者。但是有很多人根本就還無法分辨,不但萬福亭那邊亂成了一團,據說縣裡也已經亂開了鍋。

  這些事情都在情理之中,我們不知道的是,就連發車出去的客車站,這些時候都被圍了。因為很多家屬都在期盼著,希望自己的家人不要出事。可是事實是只有那麼幾個人在醫院急救,那幾個僥倖輕傷的也賴在醫院,其餘的就慘不忍睹。對號入座沒有找到親人的,自然瘋狂的圍堵各處。

  我對這些有些心不在焉,畢竟心裡裝著一些事情。但是聽到爺爺隨口說了幾句之後,便也提到了那件師公施法,自己莫名其妙出事的事情。他讓我以後跟著駱伯伯用心的學一些東西,看我點頭應著卻似乎不上心。他沉吟著思考了一會兒,後來又輕輕歎了口氣,問我是不是不想學。

  對於這個問題我還真的沒有考慮過,但是我是一個好學的人。雖然大家都說這些東西有些迷信,可是有更多的人相信。駱伯伯教的那套拳慢騰騰的,絲毫看不出什麼。那兩篇口訣就和背書一樣,對於正在學習的我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當然,我也是一個喜歡思考的人,被爺爺問到了這個問題,我忽然便想到了一個因素。不管別人怎麼說,還有老師都讓我們不要迷信,但是鄉里人為什麼都尊重駱伯伯。我想一定不僅僅是駱伯伯會驅鬼,他還會給我父親這種受傷的人療傷,甚至也會一些法水。

  於是我想到,如果自己學會了這些的話,是不是以後自己也會很神氣?當然,如果有人受傷了,或者需要用法水的時候,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和駱伯伯一樣,神氣的給人家一個驚喜。

  爺爺聽我說想學,臉上居然沒有什麼變化,便低聲的和我聊了一些話。大意便是,現在的人很多都不信邪,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還不是所謂的科學家可以解釋的。再說像一些日常的疑難病症,大抵像唐遇仙這種醫生都解決不了。而像駱伯伯這種人物,卻是什麼都懂一些的。

  跟著駱伯伯用心的學習一些東西,以後自然會受用無窮。何況他是自己答應的教我,這個和找人求他教東西又不一樣的。

  我便也有些發傻和奇怪,便問爺爺駱伯伯為什麼要教我,是不是他求你什麼東西了?爺爺居然微微笑了起來,看著我慈祥的說:「你雖然還小,你看看爺爺現在身邊有什麼?別人沒有什麼會求爺爺的!」他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後便又說:「可能是因為有緣,或者看到你聰明吧!」

  爺爺這話說的遲疑,就連我自己都不信。但是爺爺褒貶的意思我還是明白的,心裡雖然舒緩了一下,可還是有些遲疑的說道:「還有沒有別的事情呢?」」要說別的事情!「爺爺忽然想到了什麼,看著我的脖子眼睛亮了,但是他沉吟著說道:「雖然具體的我也不懂,不過聽說你戴的這塊木牌有些來頭!可是我也看不出來什麼,不過我估計如果和它有關的話,說明人家駱伯伯看到了這塊木牌的不凡!」

  「這塊牌子真的這麼好?如果駱伯伯問我要怎麼辦?」我忽然有些小孩的問出了這個問題,馬上自己心裡便有些忐忑。因為這是很不禮貌的事情,長輩平時都會這麼教導。

  爺爺居然一下沉默了,我偷偷看著他,發現爺爺臉色沒有變,看我等著他的回答,爺爺居然微微笑道:「雖然說這塊牌子是老祖宗留下的,畢竟當初已經送人了。垣先公大方又給了你,也不過僅僅是塊木牌而已。駱伯伯如果要的話,給他自也無妨!」

  不過爺爺沒有等我回答,居然又輕笑道:「即使這塊木牌作用大,以我揣測,當天他答應教你東西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他不會要的!」爺爺看到我一臉疑問,便又低聲說道:「咱們拿著它沒有什麼作用,如果駱伯伯知道它的作用,或者明白它的效果,不是對老祖宗最好的念想嗎?」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忍不住便拿出來了。在我脖子上戴了幾天,我雖然還沒有感覺到什麼神奇,但是木牌本身散發的淡淡清香,還是讓我感覺很舒服。我也很是奇怪,一塊桃木牌而已,怎麼就會有這股淡淡的清香。它比樟木的香味要淡,卻比古柏的香味要明顯,反倒是有點像是古檀一樣。

  家裡還有一些物事,都是老祖宗留下的,或者是爺爺奶奶當年的用具。如全套的古樟家俬,擺放書的古柏博古架,還有兩個古檀香爐。其餘的一些,都有些破損了,據說是在大運動的時候,差點就被毀了。我有幸看到這些東西,那已經是因為老人勤儉捨不得購置新傢俱的原因。

  鄉里人還沒有文物和古董收藏的意識,保留這些東西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它們實用。所以看到這塊木牌,我自然便會比較一下。尤其我還喜歡這木牌的雕刻,上面的觀音和老人栩栩如生。

  這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奇怪的事情,那便是這塊木牌的由來,忍不住便問了爺爺。爺爺的思緒似乎忽然飄離了很遠,我在一旁不敢打擾他。好久爺爺才回過神來,看我還看著他,他似乎想了一下,輕輕歎了口氣,居然說話了:「家裡的老祖宗,原先是有些威望的,當年在外面也幫助過不少人的!」

  我乖乖的聽著,沒有打岔爺爺的話:「垣先公把這塊木牌又送回來,這麼些年了,可能他一直還感謝咱們老祖宗。想必他的日子也不多了,想清了一些事情,感覺到你是老祖宗的後代,便把這東西又送給你了,投桃報李罷!」

  看爺爺頓了下來,我便試探著問道:「老祖宗當年一定很威風,不然那個老人這麼多年還記得!」

  「威風!」爺爺聲音有些拔高,我卻聽著有些自嘲的感覺,看到爺爺眼睛居然有些發紅,我心裡愣了一下:「老祖宗當年在舜皇山附近,那是名聲極響的,不過......後來的事情也就不說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唉!」爺爺深深歎了口氣:「當年跟著老祖宗吃飯的人,可是很多的,不過時代變了,那些事,那些人都已經過去了!」

  我聽出了爺爺不願意說太多,便愣愣的看著燈光,沒有開口再問,卻緊緊的握著了木牌,低聲說道:「我一定會好好保管的,這是老祖宗留下的,也是那個老人送給我的禮物!」

  爺爺再次笑了:「不錯,是的,怎麼說是長輩送的禮物,當初雖然是老祖宗的東西,如今又到了你手裡,也算是一種緣分,好好保存吧!看看什麼時候有時間,倒是要去看看垣先公,那個老人想必是極老的了罷!」

  在我們爺孫的慢慢聊天中,爺爺又問了我垣先公的樣子,我說到他老蒼蒼的樣子,爺爺的神色有些唏噓。我問他什麼時候和垣先公認識的,爺爺說很多年了,那時候大家都很年輕,但是解放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我有些恍然的神色,但是腦海裡也有一些遐想。

  因為和爺爺的聊天,我的思緒沒有那麼緊張了,不過晚上我沒有陪爺爺睡,我自己回到了自己住的這邊。而且晚上我一直都在做夢,一會兒看到了金枝,一會兒又變成了牡丹,一會兒看到玫瑰追我,一會兒又看到沈素泡在水裡。一晚上就在莫名其妙的夢境中度過,讓我驚訝的是卻沒有太多的恐懼。

  第二天我起來跑步了,路過沈素這邊的小路時,看到她家門口緊閉。我慢慢沿著土馬路跑,到了這邊卻沒有看到玫瑰的人。我以為她會稍微的晚一些,於是我便站在一邊一塊草地上打那套慢拳。誰知道我拳打完了之後,還是沒有看到玫瑰過來,心裡有些失望。

  不過想到自己昨天也放了玫瑰的鴿子,心裡的鬱悶便沒有那麼強了,對著初升的太陽跳高幾下,便慢慢的往回返。

  回來的時候,莫名其妙有些不敢走沈素家門邊,可是心裡又有些期盼。剛剛要到水渠邊路口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我心裡一愣,馬上便閃到了一旁一棵大樟樹後面。遠遠的便看到有個人從水渠那邊走過來,我定眼一看果然便是那個金枝。

  今天她穿著一件短袖的確良上衣,下面是一條藍色的短裙,紮著一個不高的馬尾,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清爽。我猜測的沒有錯,她一邊慢慢的走,一邊不時四處的張望。想起那天的事情,雖然心裡一直有些緊張,可是如今我心裡居然變得有些亢奮了。

  據說她嫁到了縣城附近,一直不知道她為什麼每次從這邊過來。後來聽人說她有個姐姐就嫁到了這邊,應該是向家村附近的位置。不知道她會不會去大院,我倒是想到那天叔叔說他們要聚會,不知道和金枝有沒有關係?開始我還有些擔心這事,如今看來她這麼緊張,倒讓我心裡安然了許多。

  直到她慢慢走過了大樟樹,我看到她居然皮膚很好,而且整個人看起來比沈素還年輕,我很是奇怪。直到看到她到了沈素門口,她忽然停了一下,似乎想進去看看,不過她沒有看到外面有人,便轉身想走。恰好這個時候一奶奶出來了,看到她便招呼她。

  她們說什麼我聽不到,但是我看到金枝在她家門口坐下了,兩個人在聊天。我沒有太在意,沿著這邊的下路慢慢下到了大槐樹的池塘邊。雖然這口池塘和大槐樹有細腳的故事,但是大白天的我還是不擔心,甚至看到水井的時候,我都沒有害怕。因為水井邊有很多人在洗菜,也有人在洗衣服和挑水。

  不過他們在聊天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原來他們說命悟找到了,這本來是一個好消息,但是不好的是,命悟燒的基本上不成人形了。而且據醫生說沒有渡過危險期,不但家裡人全去了醫院,就是剛剛進入鋼鐵廠的領導,都派人過去看過他的傷勢了。

  據去看過的牛永禎回來說,就是恢復好的話,這個人只怕也是費了,至於以後能不能自理,聽醫生說很多年可能都需要有人照顧。大家便感慨了一回世事無常,剛剛得到一份好工作,娶了一個好堂客,因為一次車禍,整個人就毀了。也有人說這個已經是萬幸了,至少活下來的話,這人還是在的。

  我對他們的八卦不太感興趣,還嘀咕著金枝會不會過來,匆匆回到家裡。沒有想到爺爺居然笑盈盈的過來,原來剛剛牛爺又給駱伯伯打電話了,駱伯伯後來叫爺爺去接電話,和爺爺說了這次回來會帶我去一下萬福亭。他問爺爺的意思是放不放心,爺爺還是挺高興的。

  於是,在我懵懵的情形下,居然便要和駱伯伯去參加一次招魂。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7-3-23 20:39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7-3-22 13:37
第五十九章 第一次得書

  我聽了有些興奮,其實說句心裡話,我是緊張居多。

  駱伯伯說要回來,對於我來說有些期待。雖然我看不上他那慢騰騰的拳,但是想到他在村裡的威望,還有大家敬仰他的神色,就足以令我神往了。

  至於說跟他學東西,這個時候我還真的沒有上心。因為我感覺任何東西,要想學會的話,不是一兩天就可以的。想到上次在電影院看到的情形,我便有些期待。只是不知道那樣的威力,駱伯伯會不會教我,或者說自己能不能學會。

  倒不是我沒有自信,我也想過一些古怪的問題。這駱伯伯兩個兒子,駱鷹就不說了,那個駱崗山是喜歡惹事的人,為什麼駱伯伯不教他一些東西,約束一下他的心呢!不過我也有些小小的激動,雖然我還沒有想到關鍵點,但是似乎發現自己確實膽子大了一點。

  這種感覺我隱隱覺得是來自於底氣,雖然我沒有什麼底氣,但是可能感覺到近距離接觸了駱伯伯,使得自己依稀感覺到有了憑借。所以現在自己雖然沒有說過什麼感激的話,但是至少還是對駱伯伯更加堅信。這次如果看到他回來,那個跟著看一些東西,這是不是別人體驗不到的?

  就在這種矛盾和亂亂的心理下,爺爺告訴我駱伯伯會以最快的速度回來。我在意的是他會帶著我去見見世面,雖然這種世面需要膽量,但是爺爺說了,只要自己慢慢的接觸,不但以後膽量會大起來,就是自己單獨行動,也不用擔心什麼了。

  我問爺爺駱伯伯什麼時候回來,爺爺說這次的事情有些特殊,這邊有人希望他最快回來,他那邊已經答應了下來。但是最快的速度也是今晚,或者明天才能到村裡。這個時候的交通,不能說讓人無語,而是讓大家已經感覺到很快了。

  在交通不便,道路不暢的年代。一般人還只能坐拖拉機的時候,駱伯伯每次從省城回來,那都是直接坐客車和火車的。

  我們這個地方,可以直接從省城坐客車到縣城,然後從縣城坐車到村裡;也可以從省城坐火車到縣城,再從縣城到村裡。當然引以為豪的就是,我們鄉里因為有著鋼鐵廠的緣故,鄉里每週有兩班客車直接到省城的,我估計駱伯伯就是坐這般客車回來。

  爺爺便說了,這次邀請駱伯伯回來,不但是村裡的一些老人,還有入暨公一家的意思。命悟的事情有些蹊蹺,當然我估計大家揣測的,就是上次駱伯伯提前透露的事情,如今驚人的應驗了。所以現在不是說什麼信仰的時候,而是周圍還會不會有事的關係。

  政府不允許大家搞這些東西,老人說主要是不好的形式,而不是不准大家堅持真相。普通老百姓很簡單,這種事情不是人人可以瞭解的,只有找駱伯伯這種人回來主持。重要的是據說鄉里有一個領導的姐夫,也在這次事故裡喪生,淒慘的是居然只剩下了一點內臟。

  爺爺提到這個領導的名字的時候,我便有些驚訝了,因為這個人在我們鄉里是排前三的人物。我之所以知道這個人,卻是因為我們這邊的人一直在傳,牛爺的兒子唐宗要和這個馬姓領導結親。已經沸沸揚揚的傳了一兩年了,雙方都已經同意了,不出意外會在這一兩年就成親。

  這位馬領導的姐夫,據說是鄉里中學的老師,還是文教辦的領導。他這天去縣裡是去縣裡教育局辦事,臨行的時候因為吃了一碗麵,加兩個雞蛋的原因,居然成了這次認屍的憑據。原來法醫在車上收撿屍骨的時候,便看到了一副燒殘了的內臟,其餘的什麼都沒有留下。

  因為當時這幅內臟都極難收的,一動的話外面那焦糊的東西就破裂了。法醫證實那是一個人的胃髒,當時看到裡面有沒有消化完的麵條和兩個雞蛋。

  馬領導作為汽車始發站所在地的領導,親自參與了死者屍骨的收斂。而且因為他姐夫也失蹤了,便抱著一些心理想找找。他姐姐一家和許多人一樣,都在外圍等候著傳信。當法醫收撿一副屍骨的時候,便會讓大家過來看看。因為車上的屍骨基本上是無法看清的,但是聽到這個人的情形後,馬領導的姐姐當場便暈了過去。

  不說別人有沒有雷同的,光是馬領導的聲望,一聲下去的話,一旁的家屬便明白了。果然是只有馬領導的姐夫符合,雖然沒有匹對別的,但是至少百分之九十可以肯定。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還不足以令馬領導帶頭找人。而是因為他姐姐因為傷心過度,當場就心臟病發,沒有拖到醫院便斷氣了。於是,這事成了這次慘禍之外,又一起令人唏噓悲痛的事情。當地百姓感覺到不吉利,於是請去他們那邊有名的師公九師公做法。

  更加沒有想到的是,隨之便是九師公的意外,這讓當地百姓人心惶惶,更讓死者的家屬全部崩潰。

  馬領導和牛爺也算是親家了,牛爺可能也是無意的透露,加上馬領導也聽到過駱伯伯的大名,於是一切水到渠成,大家要把駱伯伯請回來。這事雖然沒有宣揚出去,但是我們村子這邊肯定很多人知道了。爺爺說鄉里的領導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大家沒有人說。

  因為這事一來對百姓沒有損害,對政府也不會有大的影響;二來也可以安撫一下民心,如果事成的話,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於是一切在心照不宣的情況下,牛爺親自給駱伯伯打電話了,希望他可以馬上回來主持大局。

  聽了爺爺說的,我有些期待的情況下,我便又回到自己住的這邊來,沒有想到看到了堂叔顧經。對於我的禮貌,堂叔還是挺滿意的。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跟著他進二樓看書。堂叔果然沒有拒絕,就是對於我問他這段時間怎麼沒有出現,他都回答我說天天被圈在家後面做紅磚。

  看著他鬱悶的樣子,我自然不敢取笑他,而是馬上便竄到那大木櫃子裡翻了起來。這木櫃子據說還是有幾十年了,當年是用來裝穀物的。後來叔爺爺家孩子挺多,一些雜物可能是太多了,加上這櫃子實在是有些陳舊了,便用來裝一些當年的書籍之類的東西。

  我還是要感謝我的那些堂叔堂姑他們,因為他們這些書籍得以保存了不少。但是看到顧經堂叔那義無反顧的撕書,我還是在心裡一陣陣肉疼。他根本就不在乎,坐在樓板上就地編織游板。可能是擔心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這次我翻得很仔細,顧經堂叔倒是沒有說我。

  讓我意外的是,我翻到了兩本線裝的書,打開一看和家裡的譜書一樣。我有些驚訝的看了下。如果是以前的話,我可能很快就要扔到底下去,但是因為跟著駱伯伯學了兩篇口訣,我忽然看到這書的第一頁上的字,就和我學的口訣有相同的地方,我先是有些驚訝,繼而心裡有一個荒唐的想法。

  看到堂叔坐在那裡聚精會神,我把那兩本書拿著過來,鼓起勇氣和他說了一通謊話。那便是我說自己跟著爺爺學繁體字,這書上的字都是繁體的,讓堂叔把這書給我好不好。顧經堂叔沒有想太多,拿過書便翻看了起來。看著他一臉仔細的樣子,微微心裡緊張的彭彭亂跳。

  不知道是我運氣好,還是他看到這比課本薄一點的書,都是用桑皮紙編好的,對他織游板沒有什麼作用。顧經堂叔先是皺著眉對我說,這書都是叔爺爺和堂叔、堂姑他們的,他不敢做主什麼的。就在我十分懊悔也感覺無望的時候,他忽然語音一變,斜視的瞟著我說:「聽說毓哥哥給了你不少電影畫報,你拿一本電影雜志來給我,這書就給你了!」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我知道他沒有說假話。雖然我心裡很是肉疼,也知道那種雜志都是很好的紙張,如果用那種做出遊板的話,威力自然好太多了。好不容易收藏了基本雜志,顧經堂叔居然要一本,而且是要撕下來做游板,我真的是很捨不得。

  但是看到他要收起來,我很快就妥協了。不過讓我意外的是,顧經堂叔看到我拿來了一本舊的雜志之後,不但把那兩本書給了我,還讓我選了兩本小人書。他迫不及待的便把雜志拆了,我心疼的不忍看下去,拿了書便下樓回屋。

  雖然不知道這兩本書是做什麼的,但是我敢肯定是和駱伯伯教的口訣是相關的,我想應該是道家的書籍。而且可這書發黃的樣子,應該是已經很多年了。雖然我現在還研究不了,但是我想自己已經認識了不少字,可以慢慢的翻看,然後結合一些東西問問爺爺。

  可能是感覺到新鮮的緣故,我很快便翻看了這兩本書。一本書上的名字是《陰符經》,一本書已經有了一些殘缺,看不到封面,不過幸好從第一頁開始還是有的。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HarukanoHimitsu

LV:15 支援小組

追蹤
  • 96

    主題

  • 56479

    回文

  • 2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