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法家高徒 作者:豎子不可教 (連載中)

 
V123210 2017-4-4 13:03: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3 751310
V123210 發表於 2017-5-4 07:14
第一百九十零章 司徒鎮國

    不過他們的心神也從幻境中擺脫,眼神重新恢復了清明。

    「好一個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看遍長安花。」

    「短短幾個字,道盡高中後的喜悅!」

    不知何時,一個面目隱藏在青霧當中的人站立在空中,有些感慨的說道。

    眾人眼睛看著空中,眼睛不由的收縮。

    只見那人周身三六十五個訣竅,竅竅打通,每個訣竅中更有光芒射出,凝聚成道德文章,凝聚成一個個文字,化作一篇篇文章,高空中更有法螺吹響,法鼓捶響。

    這是天地給他的禮遇和讚嘆,彷彿他就是天地的寵兒,紀元的主角。在這一刻,就連文院那亙古長存的光芒都被他所遮蓋。

    「亞聖!」

    「他身上射出的豪光,都是他對文章經義的理解,只要在前進一步,他就能凝聚聖位。」

    「與天地不朽,萬古長存!」

    浩然,廣闊無垠,光明正大,好似山巒一般的氣勢壓下,不論是司徒刑還是其他人都忍不住跪倒在地。

    亞聖!

    雖然不是聖人,但是也有了聖人之威。

    眾人低著頭,有些嫉妒的看著司徒刑,詩作能夠被一個亞聖稱讚。

    這是多麼大的殊榮。

    今天的這件事必定會被永記史冊,司徒刑的名字也會隨著這首詩萬世永存。

    這是多麼大的榮耀啊!

    這個人為什麼不是我。

    眾人看著一臉淡然的司徒刑,心中不停的吶喊,恨不得以身相替。

    彷彿為了印證眾人的猜測,司徒刑那詩筏上已經停止不動的文氣再次發生井噴!

    六寸!

    文氣突破六寸,顏色已經從純白變成了金黃,一道光柱直衝雲霄,就連天空都好似被捅了一個窟窿。

    一絲絲好似漣漪,又好似波紋的金光以光柱為圓心向四周擴散。

    文廟鐘的文鐘一個接著一個敲響,整個北郡都被鐘聲所籠罩,但是這遠遠還沒有結束。波紋傳播的距離越來越遠,鐘聲的範圍也越來越大!

    出郡詩!

    出州詩!

    兩州詩!

    三洲詩!

    四州詩!

    。。。

    九州詩!

    十州詩!

    大乾九十九個州,億兆生靈,國土整整有前世華夏十個大小,司徒刑的詩詞竟然影響到了其中的十個!

    接近十分之一,這已經是非常了不得的成就。

    就連站立在上空的亞聖眼睛不由的一凝,有些驚訝的瞟了司徒刑一眼。

    他也沒有想到,司徒刑的《登科後》竟然能夠突破五寸的關卡,成為六寸鎮國詩。

    雖然現在只有十個州文鐘響起,但是隨著《文以載道》的刊發。已經其中蘊含的故事,定然能瞬時風靡國內。

    鎮國,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從這以後,大家就要稱呼司徒刑為司徒鎮國了!

    朝廷也會頒發聖喻,對他進行嘉獎。鎮國之名,雖然不是官職,但是卻能給他帶來大量的人望。

    而且有了這個鎮國之名,只要不是謀反忤逆重罪,都會從輕處理。

    「司徒鎮國!」

    「司徒鎮國!」

    「司徒鎮國!」

    也不知是誰先開始,眾人整齊的大聲高喊司徒鎮國之名。司徒刑頭頂的氣運也好似水煎油烹一般,又好似正在生長的芝麻,瞬間的節節拔高。

    氣運中的錦鯉,更是歡快的不停跳躍著,頭頂竟然隱隱有一個獨角。

    看起來十分的神異。

    「好詩!」

    立在空中的亞聖目光落在司徒刑身前的詩筏上,因為文氣倒灌的關係,普通紙張的詩筏已經好似玉石一般晶瑩透亮。

    一個個文字好像活了一般在詩筏上遊走,最後凝聚成一個個圖案和人物。

    裡面有一個和司徒刑有幾分相似的青年狀元,身披紅袍,頭戴冠帽,正在宮前折桂,跨馬遊街。

    彷彿是感受到了亞聖的目光,那個身著紅袍的狀元竟然從紙張中站立而起,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好似吹氣球一般越來越大。

    最後竟然好似真人一般,如果不是他的身體太過輕薄虛幻,眾人恐怕會真的是以為是司徒刑當面。

    那個形似司徒刑,身著紅袍的狀元郎,對著空中的亞聖行了一禮,又對著司徒刑行了一禮。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他竟然從詩筏中牽出一匹披紅掛綵的高頭大馬,騎在馬上,手掌輕輕的拍打馬屁股,在鑼鼓嗩吶聲中。騎著高頭大馬,喜氣洋洋的狀元郎竟然凌空飛起。

    就在眾人不知所以然的時候,空中陡然出現一個門戶。

    門戶的後面出現一個完全由書籍組成的世界。

    書界!

    司徒刑眼睛不由的收縮,他想到了心魔給他講述的故事。

    書界竟然真的存在。

    司徒刑眼睛大睜,想要看的清楚一些。

    在書界之中,有一座用書籍堆砌,開廓廣大的城池,在城池的正中央不是王宮,也不是衙門,而是一座用書籍堆砌的學堂。

    在學堂正門懸掛著一個古樸的牌匾,上書四個大字:大義書院!

    一個穿著青衣,面貌和常人迥異的耄耋老人正站在講堂之上,捧著戒尺,大聲的朗誦一篇篇先賢的著作。

    巨大的聲音好似雷鳴一般,一個個文字凝聚成一篇篇道德文章。

    「大義經王!」

    「這個老者定然是孔聖人晚年所著的《大義經王》。」

    司徒刑雖然沒有見過孔聖,但是在古籍中曾經看到過關於他相貌的記載。其顙似堯,其項類皋陶,其肩類子產,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

    用白話文解釋就是,他的前額像堯,他的脖子像皋陶,他的肩部像子產,不過自腰部以下和大禹差三寸。

    司徒刑也沒有見過堯帝,也沒有見過皋陶,更沒有見過子產和大禹。

    但是從這些描述中,不難看出,孔子生來和常人不同。外貌有著很大的區別,而這個老人的外形也是如此。

    又居住在書界的核心位置。

    定然是孔子晚年所著《大義經王》。

    大義經王也好似發現了眾人的窺視,低垂著的頭顱抬起,眾人也第一次看清楚了他的眼睛。裡面彷彿有著無數的文字在翻滾,又好似有著無窮的智慧。

    當他看到騎著駿馬,身穿紅袍的狀元郎的時候,他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真摯的笑容。
V123210 發表於 2017-5-5 07:17
第一百九十一章 族議

    大義經王的手輕輕的一揮,在大義書院的旁邊陡然出現一座用書籍搭建的建築,在大門上方掛著一個匾額。

    狀元府!

    面目神色和司徒刑有幾分相似的狀元回頭看了一眼司徒刑,就沒有任何留戀的騎馬進入狀元府。

    隨著府門的關閉,眾人就再也窺探不到有一絲。

    站在高空的亞聖,在眾人詫異震驚的目光中給大義經王行了一個弟子禮。

    要知道,儒家最重禮儀。

    孔聖在世時,曾給他的兒子孔鯉說,不讀詩何以言,不讀禮何以立。

    所以儒家重禮。

    亞聖給老者行禮,這是以晚輩自居。

    那個老者竟然也不躲避,竟然安然受之。

    轟!

    轟!

    轟!

    突然一個全身籠罩在黑影當中的人好似電射一般衝向書界。

    「祿山之爪!」

    一隻巨大,好似磨盤一般的手掌向前狠狠的一撈,幾個書靈一臉恐懼的看著空中。就在大手即將捕捉到書靈的時候,空中陡然傳來一聲呵斥。

    「大膽!」

    大義經王臉色不變,好似根本沒有看到一般,但是書界之中陡然升起一道璀璨的劍氣。

    轟!

    劍氣和手掌對撞。

    籠罩在陰影中的黑衣人不由的倒退一步。

    不知何時,一個身穿黑白勁裝,就連臉龐也是一半黑一半白的武士抱著陰陽劍,一半臉哭,一半臉笑,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陰陽劍經》!」

    那個黑衣人看到劍客怪異的打扮,不由失聲說道。

    「《陰陽劍經》,你怎麼可能在這裡?」

    「某家為什麼並不可以在這裡。」

    劍客臉上流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神色,有些喃喃的說道。

    百餘年前,靈州曾經出現了一位頗具傳奇色彩的劍客。自創《陰陽劍經》,打敗靈州無敵手,但是幾十年前這位劍客就銷聲匿跡了,有人懷疑他進入了宗門,也有人懷疑他被人暗算,還有懷疑他以武入道。

    就連他嘔心瀝血所寫的《陰陽劍經》也人間蒸發。各路高手尋找了數年,都沒有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原來《陰陽劍經》竟然隱藏在書界之中,怪不得世人怎麼尋找都了無痕跡。

    「斬!」

    一黑一白好似繩索的兩道劍氣陡然射出,就連虛空都好似承受不住,發出啪啪的響聲。

    那個黑衣人面色凝重,單手重重的拍下,只見空中陡然出現一隻大手。

    轟!

    黑白兩股劍氣好似磨盤一般,又好似陰陽交尾的長蛇,瞬間將巨手碾成碎片。而且去勢不止,重重的撞在黑衣人的胸腹。

    嘭!

    巨大的力量將黑衣人瞬間撞飛,口腔鼻孔之中更有血液湧出。

    「好強大的書界!」

    司徒刑看著不費吹灰之力就斬殺的黑衣人,心中不由的暗驚。書界的強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過這也是正常的。

    書界有無數的神功秘籍,如果沒有如此強大的武力,恐怕早就被人攻破掠奪。

    哪裡還有今日的聲勢。

    書界如此強大!

    想來以丹藥為尊的藥界,還有以寶物為尊的寶界,實力更在其上。

    站在空中的亞聖看著一動也不動的黑衣人,憐憫的嘆息一聲化作一道流光徹底的消失。

    而大義經王也揮動手掌,一層薄霧湧出,整個書界慢慢消失在空中。等薄霧散盡,就在也沒有一絲痕跡,彷彿書界只是鏡中花水中月。

    「鎮國詩!」

    「鎮國詩!」

    連升客棧掌櫃眼睛直勾勾看著那一張因為承受不住重量而這段的桌椅,好似夢魘了一般,不停的喃喃說道。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看著好似烙印一般的桌面,眼睛陡然放出綠光。

    。。。

    司徒刑一夜成名!

    司徒鎮國之名不脛而走,怒斥刁奴,鎮國詩詞,亞聖親臨,書界重現,這些只要一個就能夠轟動全城。更何況這麼多因素綜合在一起。

    司徒刑想要不名滿全城都不可能。

    無數的人在眉飛色舞的講述著鎮國的傳奇,彷彿他親眼所見一般。

    還有很多家中有待嫁之女的,不停託人打聽司徒刑的年歲八字,並且請高人進行合婚。希望能夠趁機攬的司徒刑這個乘龍快婿。

    更多的人則是一臉的振奮,北郡出了一首鎮國詩,出了一個司徒鎮國。這可是莫大的榮耀。

    而且因為鎮國《登科後》的原因,北郡文氣大漲,儒生中舉的幾率大大提高。

    這可是和自身息息相關的事情,眾人怎麼可能不高興不興奮。

    司徒家現任家主司徒朗一臉陰沉的坐在花廳之中,幾個穿著綢緞的耄耋老人坐在兩旁。

    「幾位族老也都聽說了,司徒刑回來了。」

    「而且還成了司徒鎮國,獲得了亞聖的首肯,今年必定榜上有名。」

    過了半晌,司徒朗也幽幽的說道。

    幾個族老交換了一下眼神,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但是卻沒有人講話,好似司徒朗說的事情和他們絲毫沒有任何關係一般。

    「各位長老都是族裡的智者,棟樑,這件事都說說意見?」

    見幾位族老都不吭聲,司徒朗眼神不由的一凝,有些逼迫的說道。

    「司徒鎮國是我司徒家的驕傲。」

    年齡最老的族老聲音有些干澀沙啞的說道。

    「是啊!」

    「是啊!」

    「詩成鎮國,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我等一定要祭拜祖宗,讓老祖也跟真高興高興!」

    其他幾個族老也順著說道,一臉的興奮。

    「哼!」

    司徒朗面色更加的陰沉,重重的冷哼一聲。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臉上,這才冰冷的說道:

    「當年驅逐他離開北郡,也有各位的功勞。」

    「現在想要抽身而退,不嫌太晚了麼?」

    眾位族老面色不由的一僵。

    「你們以為他回來,可能放過你們這些背主之人麼?」

    司徒朗站起身,用眼睛逼視著他們,聲音陰仄仄的說道。

    「當年也怪不得我們。他當時年幼,更是百漏之體,根本感受不到文氣的存在。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繼承家族?」

    族老們面色變得有些僵硬,但是仍然有些不服氣的辯駁道。

    「當年做出這樣的決定,雖然對他有些殘忍,但這也是為了家族的利益。我想他是會理解的。。。」

    司徒朗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族老,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睛玩味的看著他們,發出呵呵的冷笑。

    「你們是不是想說,你們都是長輩。按照大乾仁孝治國的理念,就算為了自己的前程,他也不敢為難你們這幾個老傢伙。」

    幾個族老被司徒朗說中心思,臉色微微變色,但是也沒有反駁,顯然是默認了這種想法。

    「如果不是我給了你們這幾個老傢伙足夠的利益,你們可能推舉我成為新任家主麼?」

    「現在又開始談論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大家不感覺有些諷刺麼?」

    司徒朗看著幾位面色有些難看的族老,不屑的嗤笑一聲,言語辛辣的說道:

    「這是典型的當了表子又要立牌坊。」

    幾位家老不由的語塞,就連最能言善辯的那位也是嘴巴喏喏,發不出一點聲音。

    「現在他回來了。」

    「而且,以我們都沒有想到的形勢回來了。」

    「現在,你,我,我們大家都沒有退路了。你說是麼,大長老!」

    司徒朗走到大長老近前,趴下身子,用狼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大長老已經有些混濁的眼睛,聲音冷冽的說道。

    「你想要怎麼做?」

    一直沒有發聲,好似閉目養神的大長老第一次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司徒朗看著大長老嘴巴上挑,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而隨著他笑容的擴大,這一絲微笑慢慢的變成了狂笑。

    「大長老就是大長老。」

    「十年前,你也這樣問我!」

    「十年前,我的回答是我要家主的位置。十年後,我的回答是我還要家主的位置,誰阻擋我,誰就得死!」

    諸位長老看著無比張狂的司徒朗,臉上表情頓時各異,有贊同的,有反對的,也有驚懼的。只有大長老面無表情,古井無波的坐在那裡,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也沒有看到。

    充耳不聞,視若無睹。

    但是他的手指卻在無意識的敲打著桌面,只是這個動作非常的細微,一般人不仔細觀察根本不可能發現。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整個大廳裡的人彷彿被施展了靜音魔法,瞬間沒了一絲聲響。過了好大一會,大長老那顫動的手指才停了下來。

    那雙混濁的眼睛中陡然射出一道厲色。

    「家主說的是,十年前,我們就沒有了退路。」

    其他族老嘴巴微張想要說什麼,但是最後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正如大長老所說,十年前,在他們忍受不住利益誘惑,答應司徒朗謀奪家主之位的時候。他們就沒有了退路。

    「現在春闈將近,龍氣沸騰,天下儒生都被龍氣庇佑。司徒刑更是有名的才子,榜上有名已成定局。」

    「司徒刑雖然不是貴人,但是也有龍氣庇護。以法術攻之,必定遭到反噬。」

    一個長老琢磨了半晌,有些頹廢的說道。

    「那就用武士!」

    「一定要將他斬殺。」

    司徒朗面色陰沉,殺氣騰騰的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5-5 07:17
第一百九十二章 聚散無形,生死無蹤

    「殺,如何殺?誰來殺?他可是鎮國,未來的官家!」

    「司徒刑現在雖然沒有被朝廷敕封為鎮國,但是鎮國之名已經不脛而走。」

    「現在誰人敢殺?」

    大長老眼神幽幽,有些唏噓的說道。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不能感知文氣的小傢伙,竟然能夠有今日的成就。

    要說心中沒有後悔,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悔之晚矣。

    正如司徒朗所說,自從十年前,他們就沒有退路了。

    就算他們現在收手,司徒刑也未必會放過他們。他們派人瞭解過司徒刑的發跡,他殺伐果斷遠超常人。

    是不會被小恩小惠所折服的。

    與其日後被清算,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是啊,正因為他是鎮國,未來的官家,所以我們更要早做決斷。」

    「如果他是一個感知不到文氣的普通人,我真不會對他下手,畢竟他是我兄長唯一的子嗣。」

    「但是。。。。」

    司徒朗眼神有些游離,好似回憶過去,有些感慨的說道。

    「等他真的獲得官身,我們再出手那就是襲殺官員,是不赦重罪。不論是我等還是家族都沒有辦法承受。」

    大長老豁然站起身,一臉冷酷的說道。

    「司徒刑必定是我族天才,將他斬殺,老祖那裡不好交代。」

    其他族老見司徒朗和大長老動了殺心,不由的一驚,有些猶豫的說道。

    司徒朗聽聞老祖之名,表情也不由的一僵,這裡的老祖不是生人,而是生活在祠堂陰地裡的歷代祖靈。

    因為有子嗣的祭祀供奉,祠堂下方形成一片家族福地,祖靈們都生活在福地之中,反哺陽世,庇佑陽世的子孫。後世子孫去世後,也會被他們接引到陰間,不至於遭受鬼獸侵擾之苦。

    司徒刑是難得的天才,日後必定名滿天下,屹立朝堂。氣運反哺之下,祖靈必定大有受益。

    祖靈必定不會允許他們將他司徒刑斬殺。

    司徒朗能夠想到,其他人怎麼可能想不到,氣氛不由的一僵。有幾人的眼睛裡更是流露出退卻之色。

    「現在我才是司徒家的家主。」

    「大乾太祖有令,陰不得干政。我司徒府雖然不是皇宮大內,但是祖靈也不能干涉陽世。」

    司徒朗看著眾人眼中的猶豫,眼睛頓時變得冰冷,大聲吼道。

    「諾!」

    「諾!」

    「諾!」

    眾位族老見司徒朗主意已定,而且自己心中也有虧,有把柄握在他手中,只能俯首聽命。

    「現在司徒刑風頭正盛,雖然還沒有獲得朝廷的敕封,但是鎮國之名已經不脛而走。」

    「現在恐怕沒有人膽敢冒著被處以極刑,誅滅三族的危險,刺殺與他!」

    一個身體消瘦的族老倒吸一口氣,有些為難的說道。

    「那就聯繫流沙,我想他們非常願意刺殺一位鎮國。」

    司徒朗面色陰沉的坐在那裡,好似一塊寒冰,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之感。

    「流沙!」

    「可是那個號稱聚散流沙,生死無蹤的流沙組織?」

    一個個族老聽說流沙之名後,不由的面色大變,一臉恐懼的說道。

    流沙組織傳說是先秦時期,由法家巨頭韓非和縱橫家衛莊共同所創,歷史十分的悠久,而且非常的神秘。

    「天地之法,執行不怠」。

    「流沙」組織原本由韓非邀衛莊等人一同創立,目的是「術以知奸,以刑止刑」,剷除「夜幕」組織等奸邪,拯救韓國,甚至使韓國稱霸七國。

    韓非身死秦國後,組織表面上純粹地演變為衛莊麾下的職業殺手團、賞金刺客組織,受僱於人執行無差別暗殺工作,在七國之內惡名遠颺,令人聞風喪膽。

    衛莊領導下的組織和多股勢力相互利用過。荊軻刺秦計畫實施前,陰陽家焱妃找來衛莊,將六指黑俠之死嫁禍給組織,使得組織名聲進一步擴大。

    秦王政統治時期是流沙最鼎盛的時候。

    衛莊領導時期的「流沙」組織由「四天王」和擅長執行隱秘任務的分支小隊「逆流沙」組成。「四天王」是組織的核心,而「逆流沙」專門負責一些難度超絕、極度隱秘的暗殺任務。

    時間流逝,衛莊,韓非,張良等一個個光耀千古人物已經變成了一堆堆黃土。

    但是流沙卻一直沒有解散,而且經過千年的發展,流沙的規模更加的龐大,人員更加的複雜。但是他們還是延續了以前的架構。

    四大天王高高在上,彷彿是雲端的神靈。在四大天王的麾下則有數千不明身份的逆流沙,他們可能是販夫走卒,也可能是文人墨客,也可能是朝廷中的兵卒捕快。

    除了四大天王,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但是就如同流沙一般,聚散無形,讓人防不勝防。這也是「流沙」最可怕的地方。

    四大天王的身份更是神秘,沒人見過他們的容貌,沒人知道他們的姓名,就連他們的性別也是一個謎團,只知道他們以四象命名。

    青龍!

    白虎!

    朱雀!

    玄武!

    其中青龍為四大天王之首。是流沙的最高首領。

    只要付得起代價,不論是王公貴族,還是朝廷大員,或者是宗門高手,他們都敢刺殺,而且手段神秘莫測,讓人防不勝防。

    最轟動的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御道上,刺殺了一位名滿天下的當朝的大學士。

    這件事當時轟動天下,流沙更是名聲大噪。

    「只要你付得起代價,天下沒有不殺之人。」

    這是流沙的口號,他們也的確是這麼做的,這些年被他們暗殺的人不知凡幾,其中有朝廷大員,也有宗門領袖,更有販夫走卒,商賈之徒。

    「正是他們。早年我曾經救過一個流沙組織的頭目,他們欠下我天大的人情。」

    司徒朗眼神幽幽,好似回憶的說道。

    其他族老的面色越發的古怪,用狐疑的眼神看著司徒朗。當年家主司徒銘被暗殺,就有人懷疑是流沙出手。

    司徒朗和流沙關係如此密切,不得不讓狐疑。

    司徒朗也明白眾人的狐疑,但是他並不在意。經過十多年的經營,他早就坐穩了江山,大權在握,就算有人懷疑,又能怎麼樣?

    其他人也明白這個道理,儘管他們眼睛裡流露出狐疑之色,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宣之於口。
V123210 發表於 2017-5-5 07:17
第一百九十三章 院落藏寶

    一輛青布馬車穿梭在北郡的大街小巷,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著外面。試圖找回一絲熟悉的感覺。

    但是物是人非,十多年的時間,很多人,很多事情都改變。

    偶爾看到幾棟熟悉的老房子,但是他再也找不回當年的感覺了。

    「鎮國,牙行到了!」

    小廝看著牙行的招牌,善意的提醒道。

    「嗯!」

    司徒刑眼睛重新恢復清明,王婆早就看到了司徒刑的馬車,已經滿臉堆笑的站在牙行門口,說不出的恭敬。

    「司徒鎮國!」

    「我說今天怎麼喜鵲叫喳喳,原來是鎮國大人到了。」

    司徒刑看了一眼王婆,禮節性的點頭,這才在小廝的陪同下走進了牙行。

    因為知道司徒刑會來牙行,王婆早就將地契,圖紙等準備妥當。

    地契,圖紙,整整一大摞。有的地方還被做了簡單的標註,看的司徒刑暗暗點頭,官牙就是水準高,不是私牙能夠相提並論的。

    「鎮國大人,您是要看紅契還是白契?」

    王婆滿臉堆笑,有些試探的問道。

    「自然是紅契!」

    司徒刑橫了王婆一眼,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紅契,白契是一種行話。

    紅契就是有官府大印,在官府公正下進行的買賣,受到法律保護,但是卻要給官府交稅。而白契則是私下交易,尋找幾個中間人做個公正。

    交易費用要比紅契低,但是卻不受律法保護。

    司徒刑本身就是法家,自然不會做那種知法犯法之事,而且這一點費用對他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好嘞!」

    「婦人也老糊塗了,司徒鎮國大人怎麼會要白契呢!」

    聽說司徒刑要紅契,王婆的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真摯,有些自嘲的笑笑,有些自來熟的隨手將手裡的瓜子等小零食塞給司徒刑。

    司徒刑也不以為意,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桌子上的圖紙。

    那王婆也識趣,沒有在司徒刑耳邊呱噪。

    司徒刑眼神幽幽,腦子不停的思索。

    不得不說,官牙的效率還是很高。不過短短的幾天時間,就替司徒刑找了不少合適的地方。

    司徒刑輕輕的翻著圖紙,時不時停下流露出思索的模樣。

    大約過了半刻鐘,司徒刑的手才停下,他的目光留在一張有些發黃,顯然有些年頭的地契上。

    城東寬厚裡甲子號兩進宅院,宅主高某某。

    「這個院子。。。」

    司徒刑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鎮國,您真是好眼光,這個兩進院子,以前的主人也是一個讀書人,考上舉人以後到他方做官,現在是他的後人在打理,最是吉利,有好幾個儒生盯著呢!」

    王婆指著其中一個兩進院子的圖紙,笑著說道。

    「那好,一會就去看看這個房子。」

    司徒刑見王婆說話之時,眼神有些躲閃,就知道她沒有全講實話,但是牙行貿易多是如此,七分真,三分假,真真假假。

    司徒刑也不去苛求,只要整體符合自己的要求就好。

    「好咧!」

    王婆興奮的喊道,主動招呼小廝牽過馬車,虛引司徒刑上車之後。馬蹄踏在青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車軲轆不停的旋轉,車軸和車轂之間摩擦,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

    這種聲音雖然嘈雜,但是並不讓人感到煩躁。

    司徒刑閉著眼睛,聽著車輪和地面的摩擦聲,就在他有幾分昏昏欲睡的時候。馬車慢慢的停住。

    一座青瓦的小院呈現在他的眼前,也許是因為歲月的侵蝕,也許是因為修繕不利,這座小院看起來有幾分落敗。

    就連兩扇大門都有些掉漆爆皮,露出裡面原木的紋路,看起來好似得了白斑病一般,說不出的難看。

    要知道門面可是大事,因為大門可是一個家庭的臉面。

    但凡有點經濟條件的家庭,都不會讓自己的大門如此。

    不過在大門之上,掛著一個匾額,進士及第!

    說明這個地方曾經有中過舉人的讀書人居住。

    王婆看著雜草叢生,還有掉了油漆的大門,有些訕訕的笑著,顯然她以前是來過此地的,前面和司徒刑介紹的時候,添加了不少的水分。

    司徒刑嗤然一笑,沒有講什麼,示意王婆上前叫門。

    過了不大一會,只見大門從裡面被打來,一個渾身衣服掛著補丁,臉上帶著病癆之色的中年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一見王婆和司徒刑,他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喜色。

    「高雅緻,這位是司徒鎮國,休要放肆!」

    見司徒刑進入宅院,中年人就要跟上,王婆急忙在後面小聲警告道。

    「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收起你的鬼心眼,這位老爺你可招惹不起。」

    高雅緻的臉色不由的一僵,有些尷尬的笑著。

    司徒刑沒有管後面兩人的小動作,眼睛打量著整個院落。青石堆砌,房頂用的是青瓦,還有幾株綠竹,顯得格外的清幽。

    但是顯然已經荒蕪多時,院子裡隨處可見一人高的雜草,還有一些破爛物品到處堆放。

    司徒刑仔細觀察之後,也不得不承認。

    院子雖然有些荒蕪,很多地方都長了野草,而且屋頂的青瓦也缺了不少。

    但是整體建築還是保存比較完整,房屋裡面的木樑風化的也不是很嚴重。只要簡單修繕打掃,再添置一些家具。就能馬上入住。

    突然,他的眼睛不由的一凝,因為他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竟然發現了一絲璀璨的寶光。

    這個毫不起眼的宅院地基裡竟然埋藏的有寶物!

    司徒刑的臉色頓時變得鮮活起來,不過他並沒有聲張,又裝模作樣的觀察了半晌,並且指出宅院的好幾處問題。

    甚至有的問題根本不符合常理,在常人看來甚至會認為有些挑剔和苛刻。

    高雅緻有些不忿的扭著頭,如果不是手頭緊,急要出售這個宅院,他真想將司徒刑轟出去。

    但是王婆眼睛微眯,一臉笑容的跟著司徒刑,不時上前搭話,沒有因為司徒刑的挑剔露出一點不耐煩。

    反而時不時發出附和之聲。

    好似,司徒刑的所有責問都是合情合理的。她的眼睛微眯,一臉的喜色,根據她的經驗,司徒刑一定會購買這座宅院。

    現在的挑剔只是為了一會交割的時候,壓一下價格。

    就在兩人即將談論價格的檔口,小院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幾個穿著青衫,頭戴儒生帽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司徒刑和王婆的臉上都流露驚訝之色,看似老實人的高雅緻的眼睛中卻流露一絲和他性格不符合的狡黠。
V123210 發表於 2017-5-5 21:37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失之交臂

    牛兄,這個小院雖然有幾分敗落,但是只要精心收拾一下,還是極好的。」

    「而且這個地方遠離鬧市,最是幽靜。」

    「最主要是此地曾經出過舉人,也許我們能夠獲得一絲文運也說不定。」

    帶頭的儒生顯然已經來過多次,對宅院的格局也是瞭如指掌,笑著為後面的儒生介紹房屋構造。

    司徒刑的眉頭不由的輕輕皺起,用詢問的眼神看著王婆。

    王婆的臉上也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有些不滿的看著正在訕訕笑著高雅緻。

    顯然這個高雅緻和自己耍了滑頭,言語不實。

    「你們是干什麼的,為什麼要到這裡來?」

    王婆狠狠的瞪了高雅緻一眼,扭著有些臃腫的腰肢,走到幾個儒生近前,劈頭蓋臉的問道。

    「我等是過來租房的。」

    「已經和高先生談好價錢。」

    領頭的儒生被王婆逼問,眼神有些懵,一時沒有搞清狀況老實的答道。

    「你們是來租房的?」

    王婆見幾人只是租住而不是購買,的眼睛不由的一亮,笑著說道。

    「不租了,不租了!」

    王婆笑著說道。

    「這怎麼可以?」

    「我已經和房主說好了,你怎麼可以臨時爽約。」

    那個書生臉色不由的一變,有些憤怒的說道。

    「高先生,人無信則不立。」

    高雅緻面色尷尬的站在那裡,最後被擠兌的實在沒有話說,就耍起了無賴,倒背著手走到廂房之中。再也不管外面的事情。

    「這個房子已經有了買主。」

    「你們在到別處看看。」

    王婆見高雅緻當起了縮頭烏龜,知道他已經妥協,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笑著說道。

    「這。。」

    儒生看著四周的優雅的環境,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就有一種直覺,這個房子對他很重要,或者是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

    「怎麼可以這樣。」

    「這個房子明明是我們先看上的。」

    王婆見儒生不想放棄,臉上的笑容頓時冷淡了不少,詰問道:

    「公子可曾交了定銀?可曾和高雅緻有什麼文書?」

    儒生的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如實說道:

    「尚未,但是高先生的確答應了小生。」

    「既無定銀,也無文書,怎麼可能算是預定呢?」

    王婆嗤笑一聲,有些不屑的說道。

    「這。。。」

    那個儒生顯然不善於言辭,頓時被王婆擠兌的無話可說,他身後的幾個儒生也在不停的拉著他的袖口。希望他不要衝動。

    「王兄,這個宅院既然已經有了主人,我們在換一個地方溫習就是。」

    後面的儒生小聲勸導。

    那個儒生被說的有些心動,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院子裡有一件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

    如果錯過,他會悔恨終生。

    「你口口聲聲說宅院有了新的主人,可曾交付定金,可曾簽訂文書?」

    儒生突然間彷彿想到了什麼,挺直腰板,直視王婆的眼睛,大聲的喝問道。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王婆也沒有想到書生竟然會用她自己的話來反駁,面色不由的一僵,竟然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既然沒交定銀,也沒有簽訂文書,怎麼就能說院落已經有主了呢。」

    儒生見王婆啞口無言,好似戰勝凱旋的將軍,氣勢軒昂的說道。

    「那你想如何?」

    「買下這座院落?」

    王婆的氣勢被儒生壓制,但是多年的牙行經歷讓她瞬間扳了回來。

    「這個。。。這個晚生沒有這麼多的銀兩。」

    儒生的臉色不由的一僵,有些洩氣的說道。

    「既然沒有這麼多的銀兩,那你還有什麼道理阻攔?」

    王婆眼睛圓睜,有些怒聲吼道。

    儒生臉色有些難看,用求助的眼神看著身後帶幾個儒生。那幾個儒生無奈的聳了聳肩,都做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王兄,既然這個院子已經有人盤下,我們何不成人之美。」

    「君子當成人之美!」

    儒生們拉著王書生的衣袖,低聲勸道。

    「這一個,我等只是在此地贊助,根本沒有必要置辦房產。」

    被稱作王兄的儒生也知道自己幾人手頭都不富裕,更沒有餘錢購買宅院。而且他們說的也對,自己只是在北郡參加會試,完全沒有必要購買房產。

    但是一想到那種衝動,他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捨。

    最後終究是理性戰勝了感性,他強忍著心中的不捨,重重的嘆息一聲,彷彿有什麼了不得的機緣瞬間離他而去,看起來整個人都萎靡了不少。

    「王兄真是愛殺了這個院落,這才會如此失態。」

    其他儒生見王書生放棄了購買的念頭,心中不由暗暗的長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不好意思的說道。

    「理解!」

    「理解!」

    司徒刑見大局已定,而且王婆做了惡人,也沒有必要落井下石,笑著點頭說道。

    「我們都是趕考的儒生,如果中舉,咱們都是同年,應該多親近才是。」

    「這是自然!」

    「這是自然!」

    那兩個儒生沒有想到司徒刑如此的豁達,不僅沒有因為王書生的無理取鬧而生氣,而且還非常的通情達理。心中不由的感覺親近幾分,也是一臉微笑的說道。

    王書生好似丟了魂魄一般,木然的站在那裡。根本沒有了平日的謙卑有禮,看到其他儒生心中暗暗的鄙夷。對他的印象也變差不少。

    幾人寒暄一陣之後,互相換了名帖。儒生們這才離去。

    看著王書生臉上那悵然所失的神色,司徒刑知道,自己這次奪了別人的機緣。但是他心中並沒有什麼愧疚。

    寶物本無主,唯有德者居之。

    今日自己能見到這個寶物,那就是緣。

    今日自己手頭寬裕,能夠盤下這個院子,那就是分。

    不論王書生因為什麼原因,能夠感知到寶物的存在,但是最後和寶物失之交臂,只能說他和這件寶物是有緣但是無分。

    既然如此,司徒刑心中為什麼要有愧疚呢?

    高雅緻聽外面沒了動靜,也腆著臉從屋內走了出來。

    司徒刑也不再繞彎子,直接從懷裡掏出銀票,當場就將這個院落買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7-5-5 21:37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星入命

    交易很快就達成,雙方銀貨兩訖,司徒刑和髙雅緻在王婆的中見下,簽署了一份房屋買賣契約。

    因為是紅契,需要加蓋官府的大印,以及騎縫章。

    髙雅緻搬家也需要幾日,故而雙方約定,三日後司徒刑來接收。

    高雅緻有些貪婪的接過銀票,顧不得和眾人寒暄,院門都沒有落鎖,就火燒火燎的內城跑去。

    看著司徒刑疑惑的目光,王婆有些無奈的嘆息一聲,有些唏噓的說道:

    「這個高雅緻是有名的賭徒,因為賭博不僅把家裡的田產積蓄都典當了,就老婆也被他賣進了窯子。那個高夫人也是貞烈的性子,一時想不開上吊了。沒想到這個高雅緻還是不改。」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司徒刑看著高雅緻那佝僂背影,還有壯年花白的頭髮,眼神幽幽的說道。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十個字,普普通通,但是組合起來卻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

    因為不是詩詞,,所以沒有漫天的文氣。

    但是貢院中那沉寂的銅鐘再度響起,空中彷彿有一個無比宏大的聲音用無比莊嚴的聲音重複著。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正在狂奔的高雅緻步伐不由的一滯,他父親臨死前的目光,還有妻子絕望的目光都好似放電影一般在他的眼前浮現。

    瘦骨嶙峋,好似骷髏的父親緊緊抓著他的手,用微弱的聲音囑咐。

    掛在房樑上,身體僵硬,臉龐發青,舌頭吐出老長的妻子,眼睛大張,一滴滴血淚滴落。老人說這是因為怨恨,死不瞑目。

    還有只有五歲的兒女,被他親手賣個了人牙子,現在身在何方,生死都是一個謎團。

    想到孩子那純真的目光,高雅緻就有心如刀割的感覺。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造成。

    如果不是因為賭博,靠著祖宗的福蔭,他也能過的很好,父慈子孝,盡享天倫。

    如果不是因為賭博,他也不會賣兒賣女,妻離子散。

    想到這裡,他的眼睛裡不由的流露出悔恨的神色。

    跛三年歲二十,正是身強力壯之時。但是卻沒有人替他提親,也沒有姑娘想要嫁給他。因為他是一個乞丐。

    他每天都會蹲在街頭,或者端著一個破碗,懶洋洋的曬著太陽,或者是斜倚在樹蔭之下。看著來往的人忙忙碌碌,或者投來厭惡,或者投來鄙夷的目光。

    也有人曾經勸他去富戶人家做工,或者是成為佃農,雖然不能大富,但是定然比現在飢一頓飽一頓強。

    但他總是用譏諷的目光瞪了回去。或者一臉灑脫的唱著了道歌:廣廈萬間,夜眠七尺;良田千頃,日僅三餐。

    如此幾次之後,再也沒有人勸他。

    今日他和往常一樣端著缺了半邊的泥碗,蹲在破廟門前的樹蔭下,看著破碗中的半塊雞腿,臉上有著難掩的垂涎。

    突然空中傳來一個非常宏大的聲音。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他好似被人點中穴道一般,一臉怔怔的站在那裡。

    王婆細細的品味了幾遍,越想越感覺有道理,心頭如同雷擊,一時間有些怔怔,不知想到了什麼傷心事,一行行濁淚順著臉頰滴落,過了半晌,她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一臉的扭捏,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司徒刑:

    「司徒鎮國不愧是文曲星轉生,一句話就讓老婦想起很多過往。老婦以前怨過,恨過,自認為是天下的可憐人。」

    「今日聽司徒鎮國之言,真是感觸頗多。」

    「文曲星轉世?」

    司徒刑有些莞爾的一笑,他看過自己的氣運,自己以前的氣運只能算是一般,最多也就是舉人位格。

    頓悟法理之後,又培植人望,得到上官賞識,詩詞聞名天下。

    司徒刑的氣運才堪堪有達到五品。

    至於說天星入命,司徒刑是不敢奢求的。

    他也沒有星命。

    「我哪裡是什麼文曲星轉世,不過是大家謬讚罷了。」

    司徒刑有些苦笑的說道。

    「現在北郡的人都傳瘋了,都在說,司徒夫人在懷孕的時候,曾經夜夢流星入懷。」

    「城東的王產婆還說再說接生鎮國的時候,曾經有耀眼的星光射出,還有眾人朗誦道德文章的聲音。」

    「城東的李先生,曾經做過鎮國的蒙師,他說鎮國自幼聰慧,更有過目不忘之能。」

    王婆以為司徒刑只是自謙,有些諂媚討好的說道。

    司徒刑看著說的煞有其事的王婆,臉色不由變得古怪起來。

    司徒夫人什麼時候做過如此的胎夢?

    那個王產婆什麼時候見過耀眼的星光,還有諸聖朗誦文章的聲音。

    自己什麼時候有過過目不忘之能?

    如果自己自幼真的如此神異,還能被家族當做棄子拋棄麼?

    不過是市井浮誇之言罷了!

    想到這裡,司徒刑不由好笑的搖了搖頭。

    突然,司徒刑的眼睛一凝,就連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僵硬不少。因為空中竟然有一絲流星,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迅速砸落。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那一個拳頭大小的流星就砸中的他的腦袋。

    但是詭異的是,他的腦袋並沒有被砸破,而且近在咫尺的王婆好似根本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頭頂的氣運中更是發來噼啪之聲,錦鯉不停的跳躍,氣運好似水煎油烹一般,不停的沸騰翻滾,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在誕生一般。

    在司徒刑震驚的目光中,他的氣運中竟然誕生了一枚,一顆拳頭大小的星核!

    只是這顆星核並沒有被點亮,而且體型也要比正常的命星小的多。

    文曲星!

    司徒刑靜靜的感知著,腦海詭異的出現了一段段文字。

    民心既是天心。

    司徒刑連著做了《陋室銘》,《登科後》這兩首膾炙人口的詩篇,《陋室銘》已經有了五寸文氣,鳴州,已經被《文以載道》刊發,加以時日定然能夠達到六寸鎮國!

    而《登科後》因為契合春闈,而且又得到了亞聖嘉獎,直接突破了六寸,成就鎮國之名。

    故而百姓認為司徒刑是文曲星轉世,民心既是天心,天道就降下了文曲星星核。

    只要司徒刑文氣達到一定的境界。

    這麼星核就會被點燃,變成真正的文曲星。

    而到那時,司徒刑就是真正的文曲星轉生。

    。。。。。。

    在一隊黑石軍護衛下,披星戴月,快要接近知北縣的謀士石崇堅坐在牛車之上,感受著懷中紫薇金斗的顫動,面色不由的大變。
V123210 發表於 2017-5-5 21:37
第一百九十六章 紫氣東來

    石崇堅不顧眾人驚詫的目光,急忙從懷裡取出一個巴掌大小,通體由紫金鑄成,隱隱有漫天星斗圖案的金斗。

    只見金斗裡面有一顆顆發著白光的星斗,好似按照某種規律在繞著中央的紫微星不停的旋轉。

    一絲絲白痕在虛空中交織,形成了一個個複雜深奧的軌跡。

    就在他注目的瞬間,一顆白色的星斗陡然脫離預定的運行軌跡,化作一道流星衝破重重阻礙,消失在無盡的虛空當中。

    「文曲星!」

    「文曲星也脫離了紫微星的束縛,提前出世了。」

    石崇堅看著消失在虛空的星斗,一臉的震驚。下意識的用《紫微斗數》進行推算,但是任憑他怎麼推算,最後的結果都是未知。

    彷彿這個人是天生地養,或者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天機反噬!」

    「定然是天機反噬!」

    「否則怎麼可能有如此怪異的感覺。」

    「自從貪狼逃逸之後,紫薇金斗文曲星再次逃逸。究竟是怎麼回事?」

    石崇堅面色古怪,眼睛中有著狐疑之色。

    「加快速度!」

    「今日天黑之前,一定要抵達知北縣。」

    石崇堅思慮了一會,突然高聲喊道。

    「先生,此地離知北縣尚有百里。而且山高林密,道路難行。。。」

    一身黑甲,身材魁梧,臉上帶著風塵之色的隊正看著即將落山的太陽,有些為難的說道。

    「今夜必須抵達知北縣,否則定然會誤了公子的大事。」

    石崇堅瞄了一眼因為長期跋涉,全身掛滿塵土,臉上更是掛滿疲憊之色的甲士,心中不由的一揪,但是想到逃逸的天星,還有即將迎來的大變,他的心頓時變得冷酷起來。

    「加速!」

    「加速!」

    「其疾如風!」

    隊正得到命令,臉色陡然變得嚴肅起來,將手中長槍高舉,聲音洪亮的喊道。一道肉眼可見的光膜籠罩在士卒的身上,他們本來有些疲憊的身軀,竟然感覺有一種新的力量陡然湧入。他們的腳下更是有一種腳底生風的感覺,行軍的速度瞬間提升不少。

    看的石崇堅不由暗暗的點頭,黑石軍不愧是軍中精銳,以一敵十的強軍,就連區區一個隊正都能運用兵家的力量。

    怪不得北郡軍中有傳言,黑石不滿萬,滿萬不可敵。

    。。。。。。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是第三日,王婆早早的就把房契還有買賣契約給司徒刑送了過來。

    司徒刑對她也滿意,賞了二兩銀子,樂的王婆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後,不停的感謝。

    「府邸顯得破舊,雜亂,你再找人給我打掃修繕出來。還有添置一些家具,銀子少不了你的。」

    司徒刑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

    「鎮國敬請放心,一切都包在老婦身上。」

    王婆聽說還有銀子可拿,眼睛不由的一亮,滿臉帶著諂媚的笑容,就連臉上的皺紋都變得舒展了不少。

    司徒刑一個人端坐在雅座之上,點了幾樣小菜,要了一壺美酒,一個人自酌自飲說不出的自在。

    雕花的木窗戶洞開,一絲絲柳梢好似綠色的絲絛,在微風不停的搖擺,幾隻黃鸝站在柳枝之上,不停的鳴叫。

    司徒刑看著窗外的景色,不由的詩興大發,有些呢喃的吟道:

    「兩隻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一道文氣陡然騰空而起。

    一寸!

    兩寸!

    三寸!

    在酒樓上的人眼睛不由的收縮,嘴巴大張,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司徒刑。

    半闕已經有了三寸文氣。

    他還能再寫出一首鎮國詩不成?

    就算不是鎮國,想來也能鳴州吧?

    「司徒鎮國!」

    「司徒鎮國!」

    「司徒鎮國!」

    儒生們緊緊的攥著拳頭,臉色陡然變得赤紅,更有甚者已經高聲呼喊起來。

    「此詩上半闕寫的是外面的景色。不知下半闕會有如何的轉折?」

    「上半闕是寫實,下半闕定然是點睛之筆。」

    幾個文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下意識的屏住呼吸,彷彿生恐發出聲響,驚擾到司徒刑創作一般。

    其他人也是伸長了脖子,望眼欲穿的看著司徒刑,希望他盡快做出下半闕。

    不過司徒刑一點也沒有這種自覺,眼睛迷離,有些慵懶的坐在窗戶邊,享受著微風襲來,一臉的愜意。

    絲毫沒有繼續吟詩的打算。

    「這!」

    「戛然而止!」

    眾人的心不由的一顫,臉上表情更是詭異,看起來好似便秘一般。心中更好似有貓爪再不停的撓,說不出的難受。

    百爪撓心!

    七上八下!

    魂不守舍!

    悲喜交加!

    在場的眾人面色難看的站在那裡,著實體驗了一把古人造詞的精準。

    「司徒鎮國,下半闕啊!」

    一個年老的儒生見司徒刑根本沒有繼續吟唱的意思,硬著頭皮上前問道。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吾還沒有想到下半闕,以後有機緣再補之。」

    司徒刑看著臉色怪異的眾人,飲了一口水酒,有些敷衍的說道。

    眾人只感覺心中一突,無由來的升起一絲無名之火。

    司徒刑的言語沒有任何問題,主要是他的表情實在是太氣人了。

    就算瞎子也能看出來,他心中已經有了腹稿,只是不願意宣之於口罷了。

    什麼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統統都是藉口。

    老儒生被氣的鬍鬚哆嗦,眼睛泛白,如果不是後面的人及時發現,還真有可能昏死過去。

    「果然。。。」

    司徒半闕還是司徒半闕。

    以前知北縣人對司徒刑又愛又恨,但是從今日起,整個北郡的人都會對他又愛又恨。

    突然司徒刑的眼睛陡然收縮,因為一道紫氣好似江河一般寬廣,足足有數里長,浩浩蕩蕩的從東方而來,就連天空被染成了紫色,紫氣之中更有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說不出的威嚴雄武。

    「紫氣東來!」

    司徒刑下意識的站起身,將頭顱探出窗戶,眼睛迷離的看著遠方。

    在先秦時代,道家聖人李耳西出函谷關,當時的把守的關令尹喜是個善觀天象的人,他看見一團紫氣從東方飄來,認為必有聖人來到,趕忙迎接。

    只見一位老人騎著青牛徐徐走來,這就是道家聖人老冉。

    「究竟是何人?」

    「難道是成郡王?」

    司徒刑看著綿延數里,貴不可言的紫氣,眼睛中頓時流露震驚狐疑之色。
V123210 發表於 2017-5-5 21:38
第一百九十七章 聖旨到

    定然不是聖人西遊,按照記載,老冉出關之時,紫氣足足有萬里之長,浩蕩好似長江黃河。

    就算記載有所誇張,那麼老冉出關時的紫氣也得有千里,百里之長。

    而眼前的這一段紫氣只有短短的數里。

    雖然也好似江河,但是卻和記載中大相逕庭。

    這段紫氣的主人定然不是聖人,也不是宗門的天仙大能。

    而且紫氣中還夾雜著熾熱的龍氣,定然是朝廷中人,看其位格,不是郡王就是親王,甚至還在之上。

    空中的巨龍也彷彿感覺到了司徒刑的窺視,冷漠的龍目陡然俯視。司徒刑心中不由暗暗的一驚,下意識的閉上雙眼。

    國家神器,豈容外人窺視。

    以術法窺視神器,必遭龍氣反噬。

    司徒刑用望氣之法,雖然不是宗門術法,但是已然犯了忌諱。

    嗷!

    司徒刑只聽到一聲憤怒的龍吟。就感覺心臟好似被大鎚敲擊一般,說不出的難受,就連周身的氣血都有些渙散。

    因為劇烈的疼痛的緣故,他的身體瞬間縮成一團,好似一隻被煮熟的大蝦。眼睛之中更是有一種火辣辣的熾熱。

    「好強的反噬!」

    「龍氣的位格還在親王之上,否則不會如此的熾烈。」

    司徒刑趁著別人不注意,用手指偷偷的揩去眼角鮮血,閉目好打一會才慢慢的睜開,眼睛已經微微發紅,心中難免有些驚懼。

    這股龍氣的反噬實在是太強大了。

    人王!

    只有氣吞八荒鎮壓乾坤,總理山河的人王,才會有如此的霸道猛烈的氣運。

    否則司徒刑有功名在身,又有大量的人望。

    窺探龍氣縱然會有反噬,但是也不至於此。

    只有人王的氣運,才能讓他眼睛破裂出血。

    這股龍氣異常的熾熱剛健,還蘊含著一股唯我獨尊的氣勢,彷彿整個天下都在他一掌之間,眾生的生死予奪不過是他一念之間。

    司徒刑見過成郡王的令牌,也看過氣運所化的白蛟。

    但是成郡王令牌上的白蛟之氣固然霸道,但是和這道龍氣比起來,還是要遜色不少。甚至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只有人王的龍氣才會如此的霸道,只有人王的龍氣才會有如此的氣勢。

    人王乃是千金之子,萬乘之尊,坐不垂堂,自然不可能輕離中樞。

    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那就是人冊封他為鎮國的聖旨到了。

    「快開中門,擺設香案,淨水潑地。大家和我出去一同恭迎聖旨。」

    司徒刑臉上頓時流露出大喜之色,大聲喊道。

    「聖旨到了。」

    「聖旨到了!」

    「聖旨到哪裡了?」

    周圍的人都詫異的看著司徒刑,更有人探出腦袋,試圖看到護送聖旨的隊伍。但是,顯然他們要失望了。

    因為大街上人來注定人往,人頭湧動,但是根本沒有身穿黃衣的禁軍。

    「司徒鎮國歡喜的有些過了!」

    沒有見到禁軍的影子,眾人只以為司徒刑出現了幻覺,有人小聲說道。

    「快去喊郎中,喜大傷心。」

    「城西的劉秀才就是因為太過高興,發了癔症。」

    其他的人都用狐疑的眼神看著司徒刑,生恐喜大傷心,癔症發作傷人。離司徒刑比較近的,都下意識的後退,生恐遭受池魚之殃。

    司徒刑可顧不得這些,急忙跑下樓梯,讓店家送來熱水,關上房門開始淨身更衣。他雖然不是女子,不需要梳洗打扮,但還是需要注意儀表。畢竟見聖旨如見君,君前失儀可是大罪。

    就在司徒刑梳洗的時候,店家按照他的吩咐開始忙活,淨水灑地,擺好香案,更點上清香。

    眾人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無幸災樂禍的想到。

    司徒鎮國因為太過高興得了失心瘋,以後就會恢復神智,清醒過來。定然會今天的所作所為感到後悔。

    甚至有可能今日之事會成為他一生的恥辱。

    除了幾個年長的儒生一臉的唏噓,其他的儒生嘴角則是升起一絲淡淡的譏諷和興奮。

    彷彿是壓在他們頭頂的一座高山轟然倒塌。心中有說不出的輕鬆。

    「司徒鎮國真是高興大了,竟然得了失心瘋!」

    「誰說不是。。。」

    「少年成名,不知收斂。」

    「誰說不是,少年成年可都未必是好事,詩雄王勃的例子近在眼前。」

    「可惜了。。。」

    「天才隕落。」

    「天才隕落!」

    司徒刑在樓上看著樓下的眾生相,心中不由暗暗的感嘆,這就是人心。

    這就是人性!

    故而荀子認為人性本惡。

    「性者,本始材朴也;偽者,文理隆盛也.無性則偽之無所加,無偽則性不能自美。性偽合,然後成聖人之名,一天下之功於是就也。」

    荀子明確把人性限定為人的自然屬性:「飢而欲食,寒而欲暖,勞而欲息,好利而惡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無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

    而把仁義禮智信歸結為「偽」,是人的社會屬性。

    性,是天賦的、與生俱來的原始質樸的自然屬性,是不待後天學習而成的自然本能。與「性」相對的是「偽」。「偽」是人為、後天加工的意思。比如,仁義禮智信就是「偽」,是人為教化的結果。

    法家在荀子人性本惡的基礎上提出了「輕罪重罰」,「以刑法束縛人心」的觀點,經過商鞅,韓非子,李鋰等先輩的探索,才有了今日之法家。

    「真是人生百態。」

    司徒刑看著下面表情各異的人們,心中不無感慨的想道。

    「聲名固然能養人望,但是也能招來眾人妒忌。」

    「只有才高破諸煞,才能真正的劈開一條道路,打破命運的束縛。」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或者明著或者暗著貶低司徒刑之時,一匹駿馬陡然從東方而來。上面跨坐著一個身穿黃衣,體型雄壯的武士。

    只見他邊跑邊喊:

    「聖旨到!」

    「聖旨到!」

    「眾人迴避,恭迎聖旨!」

    「聖旨到!」

    「眾人迴避,恭迎聖旨!」

    那武士的好似有某種魔力,剛才還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街道瞬間向兩旁分開,露出一個供騎士通行的道路。

    等騎士狂奔而去之後,不論男女老少都有序的跪倒在道路兩旁,以頭觸地。
V123210 發表於 2017-5-6 09:07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天使

    紫氣越來越濃郁,這也預示著天使和聖旨離客棧的距離越來越近。

    站在酒樓上的人,因為高度的關係,比下面的人更早看到了那輛圍著黃色布幔,頂上更是有黃色瓔珞垂下,象徵著皇權,充滿貴氣和威嚴的馬車。

    在大乾,只有皇族才被允許使用黃色,如果其他人膽敢使用,那就是逾制,是大不敬之罪,視同謀反,是要被株連九族的。

    故而民間根本沒有人膽敢在馬車上用黃色布幔,以及黃色的瓔珞。就算用了,也不敢如此堂而皇之的行走在大街之上。

    那麼能夠如此裝飾的,只能是皇家的馬車。

    故而,這輛馬車一出現,眾人心中對司徒刑的話已經信了九分。

    司徒刑眼神幽幽的看著,因為有聖旨和天使的關係,整個馬車都籠罩在紫氣當中,時不時能看到一條紫龍在馬車上空盤旋。

    法不下貴人,手持聖旨的天使代表了人王的威嚴,就算親王總督等權貴見到他也要行禮,故而龍氣最是濃郁,萬法不沾,任何人膽敢用法術攻擊他,都會遭到龍氣最劇烈的反噬。

    除非,以武士列陣廝殺,才有可能擊殺天使,奪走聖旨。

    但是,這又可能麼?

    不說貼身保護聖旨和天使的數十個武師修為的大內侍衛。

    聖旨沒到一地,當地官員就得組織盛大的儀仗進行護衛。少則數十人,多則數百人。在這麼多人保護之下,就算是敵陣中取人首級好似探囊取物一般的先天武者也別想擊殺天使。

    如果真的有宗師,或者是更高級別的武者出手,那麼就會觸怒朝廷。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聖旨,真的聖旨!」

    「我的天!」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個個儒生看著越來越近的馬車,還有分列四周的大內侍衛。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他們剛才還在嘲笑司徒刑得了失心瘋,大白天說囈語。

    但是沒有想到,打臉來的如此之快。快到他們的話才剛剛落地,代表了皇家威嚴的馬車就就現在眾人的眼前。

    百姓早就跪在道路的兩旁,低頭垂目,不敢輕易亂動,生恐被當做不軌之人捉拿。

    半晌,黃色包裹的馬車慢悠悠的停在了客棧門口。

    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馬車的簾門被挑開。

    一個面白無鬚,體態陰柔,穿著灰色箭袖蟒袍,腳踏青靴的宦官,正捧著明黃色,背面繡著祥雲瑞鶴,富麗堂皇的聖旨閉目養神。

    聖旨是帝王威嚴和權利的象徵,故而製作非常的考究,其軸柄質地按官員品級不同,嚴格區別:一品為玉軸,二品為黑犀牛角軸,三品為貼金軸,四品和五品為黑牛角軸。

    聖旨的材料十分考究,均為上好蠶絲製成的綾錦織品,圖案多為祥雲瑞鶴,富麗堂皇。聖旨兩端則有翻飛的銀色巨龍作為防偽標誌。

    作為歷代帝王下達的文書命令及封贈有功官員或賜給爵位名號頒發的誥命或敕命,聖旨顏色越豐富,說明接受封贈的官員官銜越高。

    司徒刑只是一個秀才,是沒有品階之人。

    故而聖旨是最低等的黑牛角軸。

    「正五品!」

    司徒刑看著那個宦官的衣著,還有手中的聖旨,心中不由暗暗的吃驚。

    正四品為大乾宦官最高等級.總管宦官分14人。

    大乾官位品級的標誌是以在蟒袍外罩的天青色褂子上所繡的文禽、武獸的補子來顯示的。高級宦官可穿蟒袍,與官員比較類似,近侍宦官手持麈尾,只是宦官沒有官位,不能穿補服,只能穿箭袖蟒袍。

    太祖登基後,擔心宦官干政,規定宦官最高官位為五品,最低為八品。

    乾帝盤七年規定宦官官位最高為四品而且永為定製。

    宦官服分五色:春天灰色;夏天茶色,駝色;秋冬為藍色.壽辰絳紫色,忌日青紫色,靴子統一為青色。

    現在正是春天,故而宦官穿的是灰色的蟒袍。

    「有心了!」

    宦官的眼睛陡然睜開,在侍衛的攙扶下了馬車,見淨水灑地,香案,香爐等一應俱全,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恭迎天使!」

    司徒刑躬身行禮,大聲唱諾道。

    宦官手持聖旨,受天命,故而被稱為天使。

    宦官見司徒刑安排妥當,言行有據,不由暗暗的點頭,年紀輕輕就如此的知禮,怪不得有如此大的成就。

    「北郡秀才司徒刑接旨。」

    「恭請聖安!」

    司徒刑沒有任何猶豫的跪倒在地,一臉嚴肅的說道。

    「聖躬安!」

    宦官也是面色嚴肅,向著神都方向雙手抱拳行了一禮,雙手打開聖旨朗聲宣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郡秀才司徒刑,才華出眾,《登科後》膾炙人口,鐘鳴九州,於社稷有大功,朕心甚慰,特敕封為鎮國,欽此!」

    乾帝盤的聖旨很短,但是內容卻很豐富。

    有了這道聖旨,他的鎮國之名才是名至實歸。

    鎮國固然是一個虛名,但是能卻給司徒刑帶來大量的人望。

    「司徒鎮國,接旨吧?」

    宦官見司徒刑有些發怔,以為他是因為冊封高興壞了,一臉和善的笑著說道。

    「謝主隆恩!」

    司徒刑被提醒急忙低頭叩謝聖恩,這才雙手恭敬的捧過宦官聖旨,大聲的說道。

    就在司徒刑接過聖旨的瞬間,只聽空中陡然傳來一聲龍吟,赤色的龍氣彷彿光柱一般從天而降。他頭頂的氣運被龍氣澆灌,更是如同芝麻開花一般,節節拔高。

    而且,這道聖旨也是司徒刑的護身符,只要攜帶這道聖旨。

    在龍氣的保護下,萬法不傷。

    司徒刑將聖旨妥善保管好之後,笑著邀請道。司徒刑接旨,一道紫氣陡然從宦官體內飛出,他身上的威嚴之色頓時大減。

    司徒刑知道此時的宦官卸了重任,已經不是天使。

    故而司徒刑以公公稱之,也不算違制。

    「公公車馬勞頓,很是辛苦,請到裡面奉茶。」

    「雜家就叨擾鎮國大人了。」

    白面無鬚,全身透著陰柔的太監假意推脫幾句,聲音尖細的笑著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7-5-6 15:36
第一百九十九章 善緣

    後廳

    「曹公公,嘗一嘗這是泰山女兒茶,這個茶不是很有名氣,在神都是喝不到的,但是卻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傳說,相傳前朝皇帝到泰山封禪,要品當地名茶。因當地並無茶樹,於是官吏們選來美麗的少女,到泰山深處采來青桐芽,以泰山泉水浸泡,用體溫暖熱,獻給皇帝品嚐,名曰女兒茶。因為產自深山,海拔高,晝夜溫差大,茶葉自然品質形成好。」

    「前朝無道,民不聊生,太祖揭竿而起,天下響應。前朝雖然被我大乾所取代,但是這種工藝卻完整的保留下來,每當嫩茶即將上市之時,二八少女以紅唇將嫩茶從樹上銜下,日夜放在胸口,以體溫暖熱。」

    「茶香和女兒身上特有的體香合為一體,造就了獨特的口感。」

    司徒刑見曹公公落座,笑著介紹說道。

    曹公公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司徒刑,見他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神色,這才展顏一笑,心中暗暗說自己太過多想。

    他端起青花瓷的茶杯,輕輕的用茶蓋推開漂浮在上面的茶葉,露出亮黃色的茶湯,還沒有入口就聞過撲鼻的清香。茶水入口之後更是回甘悠長,好似裡面真的有一絲二八少女的酥胸體味,不由的由衷的讚道:

    「好茶!」

    「好茶!」

    「葉面肥厚,口感醇香。」

    「泡女兒茶,必須要用泰山泉水,此種水水質清澈、甘冽,才能更充分品味出茶葉的色、香、味。

    《茶經》中說最好的水是:「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也就是說山泉水為上乘,清澈甘甜,是泡茶的首選水。泰山女兒茶由於茶葉多為一枝一葉,較為細嫩,所以泡茶的水溫尤為講究,水溫水溫低了,茶葉漂浮在上面,茶葉無法完全沖泡開來;水溫太高會把茶葉燙熟了,使茶湯失去鮮靈的清香味,泡出的茶水色黃水濁,並伴有苦味,造成「熟湯失味」。沖泡女兒茶的茶具應該使用瓷質茶杯,一方面可以增添視覺美感,另一方面也便於觀賞茶的湯色和茶芽在湯水的舒展、浮沉、游動等變化。」

    司徒刑看著茶碗中的茶葉在湯水中舒展,沉浮,游動等諸多變化,眼神幽幽笑著說道。

    「沒想到鎮國不僅詩詞寫的好,對茶葉也有如此多的研究。」

    曹公公眼睛不由的一怔,輕輕的嗅了一口,頓時感覺異香撲鼻,有些驚訝有些讚賞的說道。

    「曹公公身居大內,日夜謁見天子,得睹龍顏,眼界見識,豈是我等邊荒小民能夠相比?」

    司徒刑見曹公公心情不錯,有些討好的說道。

    「呵呵!」

    曹公公司徒刑的話被搔到癢處,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是眼角已經上挑,顯然極為受用。

    「曹公公,車馬勞頓,這點茶資不成敬意。」

    司徒刑從懷裡掏出一搭銀票,輕輕的放在曹公公近前,笑著說道。

    司徒刑也是存心交好曹公公。

    曹公公是天子近臣,雖然不能屹立朝堂,但是消息最是靈通。如果和他交好,對司徒刑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司徒刑也是在自己的未來鋪路,畢竟他的志向遠大。

    曹公公用眼睛輕輕的瞟了一眼,只見上面的面額竟然是百兩。這一沓銀票,少說也得有千兩銀子,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鮮活起來,就連眼神也變得柔和了不少。

    「雜家是無功不受祿。」

    「怎麼敢拿鎮國的銀子。」

    看著曹公公眼睛裡的貪婪,還有假意的推脫,司徒刑眼睛裡不由的閃過一絲莞爾。

    「曹公公,只是一些散碎銀子,希望公公不要嫌棄。」

    司徒刑將銀票推到曹公公近前,笑著說道。

    曹公公也再也沒有推辭,將銀票收好放在懷中,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真摯。

    「公公車馬勞頓,晚生已經讓人安排飯食。」

    司徒刑見曹公公收下銀票,笑著說道。

    「飯食就不吃了,雜家還要去成郡王那裡宣讀旨意呢,天命難違。」

    曹公公笑著起身說道。

    司徒刑聽到成郡王的名字,眼睛不由的一凝,不著痕跡的問道:

    「成郡王真是簡在帝心。」

    「成郡王素來純孝,身在邊荒還不忘宮中的人王。太后,皇后的壽辰,每年都會派專人進京恭賀。」

    「人王,太皇太后,皇后甚是感動。故而每年都會有賞賜。」

    曹公公眼睛中流露出了然之色,也是絲毫不留痕跡的說道。

    「我朝素來重孝道,成郡王不愧是天家,我輩楷模。」

    司徒刑眼睛不由的一凝,心中頓時百轉,這位成郡王背後有高人啊,以退為進,以不爭為爭。天家無情,就算太子在人王面前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恐犯了忌諱。

    但是大家都忘記了,乾帝盤固然是人王,但也是一個父親。而且還是一個極度缺乏溫暖的父親。

    所以成郡王才反其道行之,每年都派人將一些物品以壽禮的名義送進宮中。

    這些物件可能不是很珍奇,也不是很貴重,但是卻是成郡王對人王的一片人子之心。

    「高人啊!」

    司徒刑眼神幽幽,心中不由的感慨道。

    成郡王真是深不可測,成郡王府中必定有善於謀略的高人。

    而太子在這方面就要差上不少。

    也許是位於中樞的關係,太子雖然仁厚,但是在人王面前卻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根本不敢有任何逾制之舉,好似臣子一般,根本讓人王感覺到一絲人倫之情。

    「成郡王聰明著呢,宮中哪位不說他的好。」

    曹公公輕輕的笑笑,好似有口無心的說道。

    「謝公公指點!」

    司徒刑眼睛不由的一凝,急忙上前拱手感謝道。

    「鎮國大人就是聰明,老奴可什麼都沒有說。」

    曹公公看著畢恭畢敬,眼睛深邃的司徒刑,翹起蘭花指,嘴角不由的升起一絲輕笑。

    身穿灰色箭袖蟒袍的曹公公端坐在車架之中,看著眼前包裹仔細的茶葉,嘴角不由的升起一絲淡淡的微笑。

    「這個司徒鎮國真是會做人,將來在朝堂之上,必定會有一番作為。」

    「適當的時候可以結個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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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