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第971章 馬蔚霞提起一人 趙中興想到宿舍

    遺憾的是，三個人也沒能提供任何有效的信息。他們和伊文君在一起談過廖靜雯畢業以後的去向。也向其他同學詢問過，但沒有人知道廖靜雯的去向。

    夫妻倆的心情低落到了冰點。

    馬蔚霞建議警方去找一個叫任殿蘭的同學，任殿蘭和廖靜雯住在同一個宿舍，而且是上下鋪。任殿蘭是本地人，她父親病逝以後，母親重新組織家庭，任殿蘭就住進了學校，在馬蔚霞的記憶中，任殿蘭離開學校的時間比較遲，找到接收單位以後，她才離開學校。任殿蘭和廖靜雯關係比較好，任殿蘭經常幫廖靜雯到食堂打飯。

    趙中興有一個提議：新生報到一般在九月三號之前，在新生報到之前，廖靜雯肯定要離開學校，廖靜雯到底是在什麼時候離開學校的，可以找睡在廖靜雯床位的新生瞭解情況。

     在離開學校之前，廖靜雯唯一能去的地方是廖教授家，她不去廖教授家，在畢業去向沒有確定的情況下，廖靜雯肯定要住在學校的宿舍——在新生報到之前，學校的總務部門是不會幹涉畢業生在學校宿舍暫住的——因為有相當一部分學生家在外地，在找到去向之前，他們沒有地方可去，所以，學校為這些學生提供一點方便，是一種人性化的處理方式。

    於是，馬蔚霞負責聯繫任殿蘭，請她到學校來一趟；趙中興和伊文君則領著歐陽平一行到廖靜雯曾經住過的宿舍瞭解情況。

    一九九六年三月十五號是星期二，學生都在學校，

    廖靜雯的宿舍o3棟宿舍樓二樓1o8室。

    歐陽平一行站在樓下等候，趙中興去找睡在1o8 室的學生。

    十幾分鐘的樣子，趙中興領著六個女同學來了，還有一個四十幾歲的女人，她是六個女同學的班主任高老師。

    伊文君走進1o8室，指著一張床道：「這就是廖靜雯的床。」

    廖教授也想起來了，他曾經來過廖靜雯的宿舍：「不錯，這就是靜雯的床。」

    一個女學生道：「這是我的床。」

    「你叫什麼名字？」歐陽平走到女同學的跟前。

    「我叫胡婷婷。」

    「去年，你是什麼時候到學校報到的呢？」

    「九月三號。」

    「你來報到的時候，這張床上人還在嗎？」

    「我來的時候，這張床是空的。」

    「叔叔，我來報到的時候，這張床上有人住。」另一個學生道。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許小蕾。」

    「是這個人嗎？」歐陽平從皮包裡面拿出三張照片——三張照片是歐陽平向廖教授暫借的。

    「就是她，我進來的時候，這個房間裡面就她一個人。我報到的時間比較早，我到學校來的時候，學校裡面還沒有什麼人——我是跟順便車到荊南來的。」

    「她是什麼時候走的呢？」

    「當天下午，她就收拾行李離開了，離開的時候她將這把鑰匙給了我。」胡婷婷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面掏出兩把鑰匙，然後指著一把鑰匙道，「她給我的就是這把鑰匙。」

第八十五章 夫妻倆後悔不已 歐陽平最後決定

　　死者的遇害時間是九月一號——九月底。

　　廖靜雯離開學校的時間和死者遇害的時間是吻合的。

　　「胡同學，您仔細回憶一下，她離開的時候都帶了哪些東西？」

　　「有一個紅顏色的行李箱，有一個背包——也是紅顏色的。一個塑料袋，還有一床被子，一個枕頭。臉盆水瓶等生活用品，她送給我了。對了，她叫了一個出租車，出租車就停在樓下。」

　　「她有沒有說到哪裡去呢？」

　　「我不在跟前，她是跟駕駛員說了些什麼，但我聽不見。」

　　「胡婷婷沒能提供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她也不可能提供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她只是一個新生，廖靜雯連同班同學都沒有說，更不會跟一個素不相識的學生說。

　　歐陽平一行隨邊主任和趙老師回到會議室。

　　馬薇霞已經和任殿蘭通過電話了，任殿蘭正在到學校來的路上。

　　十點零五分，一個女人匆匆忙忙走進會議室。她就任殿蘭。

　　任殿蘭提供了下面一些情況：

　　去年，在畢業之前，同學都在談論並考慮畢業去向，任殿蘭也問過廖靜雯有什麼打算，廖靜雯只是木然地望著她，什麼都沒有說，她也沒有問我去向的事情，我看她鬱鬱寡歡的樣子，就沒有再追問。八月十九號下午，任殿蘭離開了學校，是廖靜雯幫她收拾行李，並送她出宿舍區的。

　　「你離開學校的時候，廖靜雯的情緒如何呢？」

　　「情緒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她這個人一向很憂鬱，好像有一肚子的心事，很難猜透她在想什麼。」

　　「她說的對，靜雯從小就這樣，她什麼都不跟你說。」武佩雲抹了一下眼角上的淚水道。

　　「這——我有責任，過去，我們整天忙於生意——生意做的不好，心情很差，對她的關心和照顧太少，也很少和她溝通交流。她的心門一直都是關著的。我們夫妻倆離婚之後，她的心門徹底關閉了。自從到荊南來上大學以後，她就和我們斷了聯繫——可見她是多麼恨我們。」廖正旋說到這裡，眼淚汪汪——這是他第一次流眼淚。

　　「如果能找到她——如果她還活著，我就和現在的男人離婚，我要用我下半輩子來彌補對她的虧欠。」

　　「我也在這裡發個誓，如果靜雯能原諒我——願意給我一個機會，我也放棄現在的家庭，來贖我前半生的罪孽。為了追求所謂的幸福，把自己的無助的女兒拋向茫茫人海，太不值了。」

　　夫妻倆是懷著絕望的心情說上面這番話的。遺憾的是，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是無法回頭的——因為時光無法倒流。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廖靜雯失蹤於一九九五年的九月，失蹤於荊南。

　　最後，歐陽平不得不做出一個決定：給八字山無頭案的死者和廖正旋夫妻倆做一次dma鑑定。對夫妻倆兩講，這雖然是一個非常痛苦的決定，但夫妻倆還是欣然同意了，生活中，我們不得不面對一些事情。

第八十六章 同志們前往寧波 邊林翰異常驚訝

　　歐陽平能看出來，夫妻倆是懷抱著一絲希望做這個決定的，如果死者不是他們的女兒廖靜雯的話——夫妻希望是這樣——那麼，廖靜雯還有可能活在這個人世上，他們希望女兒是不想讓父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所以掐斷了所有的聯繫。

　　歐陽平和他的戰友們也希望是這樣——儘管這種希望非常的渺茫。

　　幾個同學也希望是這樣，伊文君提出迅速聯繫班上所有的同學，看看有誰知道廖靜雯的蹤跡。

　　同志們和廖靜雯家人在學校的努力落空了。大家離開學校的時候，時間是十點半鐘。

　　歐陽平一行先領廖正旋夫妻倆公安局法醫處提取dma樣本。

　　十一點四十分左右，dma樣本的提取工作結束。

　　中午，歐陽平留廖正旋夫妻倆在公安局食堂吃的飯。吃過飯以後，歐陽平和陳傑、韓玲玲驅車隨廖正旋夫妻倆去了浙江寧波。dma鑑定結果到十六號中午才能出來，在鑑定結果出來之前這段時間，同志們還可以做很多事情。

　　下午兩點半鐘左右，汽車駛進寧波市。

　　汽車直接開進了寧波市府大院。

　　武佩雲在秘書處找到了邊林翰的爸爸邊希文邊秘書長。邊希文聽清楚歐陽平一行的來意之後，將大家領進了一間小型會議室。

　　武佩雲做一番互相介紹之後，雙方在沙發上坐下。

　　一兩分鐘的樣子，一位女同志端著一個茶盤走進會議室，將五杯茶放在沙發前面的茶几上，然後退出會議室，關上會議室的門。

　　邊希文從口袋裡面拿出一部手機，撥了幾個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林翰，我是爸爸，你現在到我們的辦公室來一下。」

　　「爸爸，什麼事啊！」

　　「來了就知道了，快過來——越快越好。」

　　「知道了。」

　　邊希文掛斷電話，望著歐陽平道：「歐陽隊長，你們稍等片刻，我兒子一會就到，你們和他慢慢談，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您儘管吩咐。」邊希文一臉謙恭隨和的樣子。

　　二十分鐘左右，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小夥子推門走進會議室。他就是邊林翰。邊林翰的身高在一米六八左右，這大概是廖靜雯沒有看上邊林翰的主要原因吧！

　　「阿姨，叔叔，你們怎麼來了？」

　　「你認識我？」

　　「認識。」邊林翰臉色微紅。

　　「他早就認識你們啦？這個沒出息的，很早就戀上你們的寶貝女兒靜雯啦！」

　　「爸爸，你怎麼隨便亂說啊！」

　　「傻兒子，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

　　「叔叔，阿姨，你們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邊林翰把父親的話題岔開了。

　　「靜雯——她失蹤了。」武佩雲話沒有說完，眼淚就奪眶而出。

　　「失蹤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去年夏天，靜雯大學畢業以後就不見了蹤影。」

　　「去年夏天到現在，已經有半年多了，你們怎麼到現在才知道啊！」邊林翰圓睜雙眼，他似乎比廖靜雯的父母還驚訝和焦急。

第八十七章 邊林翰用情很深 畢業照放在眼前

　　「這都怪我們夫妻倆。我們離婚以後，靜雯的心情就不好。去年，她考上大學以後，就和我們斷了聯繫。這幾位是荊南市公安局的同志，他們正在調查一起無頭案，他們在電視上播放了一則尋人啟事，靜雯她大伯看到電視上的尋人啟事，才發現靜雯不見了。」

　　「瞧你們，你們是怎麼做父母的？」邊希文道。

　　「爸爸，你別說了。」邊林翰極力維護廖靜雯的父母，看來，他是真喜歡廖靜雯，並且一直到現在都不改初衷。「叔叔和阿姨這麼難過，你還在這裡火上澆油。警察叔叔，尋人啟事，能給我看看嗎？」邊林翰想通過尋人啟事確認廖靜雯是不是無頭案的死者。

　　邊林翰看了兩分鐘左右的樣子，然後抬起頭來望著廖正旋和武佩云：「叔叔，阿姨，這個人的身高在一米六五點五——一米六七點五之間，廖靜雯的身高是一米七，警察同志，這個人可能不是廖靜雯。」邊林翰看了很長時間，才在尋人啟事上找到了一點和廖靜雯有出入的地方，至少能看出，邊林翰不希望尋人啟事上的人是廖靜雯，當然，更多的是想安慰悲痛欲絕的廖靜雯的父母。

　　「我們也希望是這樣。」歐陽平沒有往深處說——同志們的心情和邊林翰是一樣的。

　　「警察同志，你們有沒有做a鑑定呢？」邊林翰知道的事情還不少呢，從他的眼神和表情看看出，他比廖靜雯的父母還要著急。

　　「做了，結果明天中午才能出來。」

　　「叔叔，阿姨，你們不要著急，廖靜雯雖然性格內向，但她有主見，性格沉穩，行事非常謹慎，她絕不會和不瞭解、不熟悉的人接觸、交往，你們想一想，從小到大，她有沒有做過不靠譜的事情——我說的是在叔叔阿姨離婚之前。」

　　武佩雲和廖正旋對視片刻：「正旋，小邊說的沒錯，從小到大，靜雯做事從來都是有板有眼，從不讓我們操心，她確實很有主見，不輕易和不瞭解、不熟悉的人接觸。」

　　「你們也知道，我一直很喜歡廖靜雯，我人長得也不差，我家的條件，你們也知道，可廖靜雯始終沒有答應我，難道是我不好嗎？不是，這說明廖靜雯不是一個隨便做決定的女孩子。」從這段話中可知，邊林翰確實對廖靜雯用情很深，他對廖靜雯也非常瞭解。

　　邊林翰並不是嘴上隨便說說，他一邊從口袋裡面掏出手機，一邊道：「我現在就給幾個同學打電話，讓他們分頭行動，看看有沒有同學知道廖靜雯的去向，叔叔，阿姨，我現在就去做這件事情，爸爸，你安排叔叔和阿姨住在機關招待所，叔叔，阿姨，把你們的手機號碼寫給我爸爸，爸爸，你待會兒把叔叔和阿姨的手機號碼用短信發給我。一有消息，我就立即告訴你們。時間不會太長，快的話，今天中午就會有結果。」邊林翰一邊說，一邊朝會議室外面走。

第八十八章 一行人馬不停蹄 侯素蘭實小老師

　　「邊秘書長，你養了一個好兒子啊！我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父子倆。」武佩雲道。

　　「不必客氣，我這個兒子做事一根筋，到現在，他的寫字檯上還放著高中畢業時的畢業照，我和他媽媽都知道，那張畢業照上有你們的女兒廖靜雯。他媽媽一直在催他談對象，也請人介紹了好幾個，對方的條件都很好，可他就是不理會。我們真不知道他心裡面是怎麼想的——我這個做父親的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邊希文在說上面這段話的時候，眉頭緊蹙，一臉無奈。

　　邊秘書長按照兒子的要求，將夫妻倆和同志們安排在機關招待所住下（機關招待所就在市委大院的旁邊）。

　　安頓好房間以後，夫妻倆留下手機號碼，然後領著歐陽平一行去了寧波商廈，陶姚敏在寧波商廈百貨櫃檯當營業員。

　　心急如夢的廖正旋夫婦和同志們是不會在招待所裡面坐等邊林翰消息的。

　　武佩雲在寧波商廈百貨櫃檯找到了陶姚敏。

　　陶姚敏將五個人領到一間休息室。

　　陶姚敏說，一九九五年的夏天，廖靜雯曾經到她家去過，因為陶姚敏在商廈加班，所以，靜雯到商廈來找過她，因為當時比較忙，所以，他們只聊了幾分鐘，從那以後，陶姚敏就再也沒有見過廖靜雯。

　　陶姚敏建議廖靜雯的父母去找侯素蘭。

　　陶姚敏說，侯素蘭在一個小學當老師，學校的名字叫鎮海區實驗小學。

　　同志們找陶姚敏的意義在於，她提供了侯素蘭的工作單位。如果陶姚敏不知道侯素蘭的工作單位的話，同志們肯定要到寧波市第二人民醫院找侯素蘭的姐姐。

　　連陶姚敏都知道廖靜雯和侯素蘭關係很好，所以，歐陽平希望侯素蘭能提供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十一點四十五分，汽車行駛到鎮海區中心小學的大門口。正是放學的時間，學校的門口不斷有一隊隊學生走出來。

　　陳傑將汽車停在校門外的停車場上。

　　學校的門口，有三個戴著紅袖標的老師正在護送學生出校門，校門外還有很多家長在接孩子。

　　等學生走的差不多的時候，大家走下汽車。

　　韓玲玲走到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女教師跟前：「請問這位老師，我們想找一下侯素蘭侯老師，不知道她在哪一個辦公室。」

　　女教師掃了一眼五個人，然後道：「我領你們去找她——侯老師可能在食堂。」

　　五個人跟在女教師的後面朝學校裡面走去。食堂在學校的後面，走到食堂的大門口，女教師伸頭朝食堂裡面看了看，然後對韓玲玲說：「你們在外面等，我進去叫她。」

　　大家退到食堂門外的花壇跟前等候。

　　不一會，女教師領著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女教師走出食堂，這個人就是侯素蘭。

　　女教師將侯素蘭交給韓玲玲以後，徑直離開了，韓玲玲說了聲謝謝，但女教師可能沒有聽見，因為她正在和另外兩位女教師打招呼。

第八十九章 侯素蘭眼神異樣 廖靜雯說話奇怪

　　侯素蘭一眼就認出了武佩云：「阿姨，您怎麼來了。」侯素蘭顯得很親切，她一邊和武佩雲說話，一邊拉住武佩雲的手，「阿姨，我總算見到您了。」侯素蘭似乎話中有話。她望著廖正旋——她好像也認識廖正旋，她對廖正旋和武佩雲夫妻倆同時出現在她的面前感到很驚訝。

　　「素蘭，靜雯——她——她失蹤了。」

　　「什麼？靜雯失蹤了？她莫不是躲在什麼地方故意不見你們。」侯素蘭聽到廖靜雯失蹤時的反應和邊林翰和陶姚敏見到夫妻倆的反應有點不一樣。

　　「素蘭，你怎麼會這樣想，我們找她都快發瘋了。」

　　歐陽平從侯素蘭的話中聽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侯老師，我們是荊南市公安局的。你是否知道廖靜雯的下落？」

　　「我——我不知道靜雯的下落。」侯素蘭的神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警察同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啊？」

　　「情況是這樣的，我們正在調查一起無頭女屍案，我們就是根據這則尋人啟事找到廖靜雯的大伯和父母的。這是我們在電視上播放的尋人啟事，你看看——」歐陽平示意韓玲玲將尋人啟事拿給侯素蘭看。

　　侯素蘭從韓玲玲的手上接過尋人啟事，反覆看了兩遍，然後道：「阿姨，靜雯是從什麼時候失蹤的呢？」

　　「去年夏天，她大學畢業的時候就失蹤了，我們已經到學校去過了，沒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具體的失蹤時間是去年九月份。我們來找你，就是想知道，廖靜雯在失蹤之後有沒有和你聯繫過？你們最後一次聯繫是在什麼時候？」

　　「我們最後一次聯繫是在去年七月份，她給我回了一封信——之前，我們經常寫信。我在信中問他畢業以後的去向。我還告訴她，如果她願意的話，可以找邊林翰幫忙——邊林翰的爸爸在市委工作，邊林翰一直很喜歡廖靜雯——我也想撮合他們——在我們看來，靜雯和邊林翰非常合適。」

　　「素蘭，靜雯在信中說了什麼？」武佩雲道。

　　「她說正在準備論文答辯的事情，至於請邊林翰幫忙的事情，她叫我千萬不要跟邊林翰提，她還提到了你們離婚的事情。」

　　「她在信中是怎麼說的呢？」廖正旋道。

　　「這——」侯素蘭面露難色。

　　「素蘭，靜雯是怎麼寫的，你就怎麼說嘛！」

　　「叔叔，阿姨，你們離婚對她的傷害很大。她說她不想回到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她還說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話。」

　　「什麼話？」

　　「他說，這個世界很大，她一定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家。」

　　「她寫給的信還在嗎？」歐陽平問。

　　「去年國慶節，我結婚的時候，全部處理掉了。我剛才說的內容，全是她在信中說的話。該說的，我全說了。我能看出來，她很傷心，因為我們倆的關係很好，她也只能把心裡話告訴我。我還給她寫了一封回信，我開導她，安慰她，還讓她多理解父母，我們已經長大，不可能永遠受災父母的身邊。當然，我只是一個局外人，無法準確感受她內心的痛苦。」

第九十章 寧波行一無所獲 半路上林翰來電

　　告別侯素蘭的時候，時間是十二點十五分。

　　大家剛上汽車，廖正旋的手機響了，電話是邊林翰打來的，他告訴廖正旋，他已經派幾個人和同學聯繫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邊林翰還為五個人準備了盒飯，這個小夥子心事細密，他竟然還能想到吃飯的問題。

　　五個人回到招待所的時候，盒飯還是熱乎乎的。

　　吃過飯以後，大家坐在房間裡面等電話，邊林翰一直坐在旁邊陪廖正旋和武佩雲夫婦。

　　下午四點二十五分，邊林翰的手機響了。下面是通話的內容：

　　「申亮，情況怎麼樣？」申亮是打電話的人。

　　「林翰，非常抱歉，所有人，我們都聯繫過了，沒有人知道廖靜雯的去向。」

　　邊林翰站起身，走出房間，掩上門，他不想讓廖正旋和武佩雲聽到通話的內容。

　　「這——我該怎麼對兩位老人說呢？我看他們的精神狀態很糟糕。」

　　「這——這沒有辦法。寧波找不到廖靜雯的蹤影，那就得回荊南繼續找，廖靜雯是在荊南失蹤的，時間耽誤的越久，就越難找到。」

　　其實，用不著邊林翰說什麼了，武佩雲走到門口，邊林翰在門外說話的內容，她全聽清楚了。

　　邊林翰推開門，走進房間：「叔叔，阿姨，情況是這樣的——」

　　「邊林翰，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全聽見了。謝謝你，順便轉達一下我們對你爸爸的謝意，看樣子，我們還是得回荊南去找靜雯了。」

　　歐陽平站起身，拿起皮包：「小夥子，謝謝你。」

　　邊林翰覺得還是應該安慰一下武佩雲——此時，武佩雲已經徹底絕望了：「阿姨，你和叔叔先回荊南，我在這邊接著尋覓，事發突然，時間有太倉促，一有情況，我就和你們聯繫。叔叔，阿姨也要保重身體才是啊！」

　　韓玲玲扶著頭重腳輕，走路打晃的武佩雲走下樓。

　　邊林翰將大家送上汽車，然後目送著汽車開出招待所的大門。

　　半路無話，汽車快到紹興的時候，武佩雲的手機響了。

　　是邊林翰打來的電話。

　　邊林翰在這時候來電話，難道是有廖靜雯的消息了？

　　武佩雲接通電話：「喂，是——是邊林翰嗎？」

　　「阿姨，我是邊林翰，就在前不久——五分鐘前，侯素蘭到招待所來找你們。」

　　「侯素蘭來找我們，她——她是不是有靜雯的消息了？」

　　「侯素蘭——她在你們走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她想起了廖靜雯曾經跟她說過的一句話。」邊林翰呼吸急促，她也顯得很激動。

　　廖正旋和坐在武佩雲身邊的韓玲玲側著腦袋聽電話裡面的聲音。

　　「一句什麼話？」

　　「聽了以後，你們千萬不要傷心啊！」

　　「邊林翰，你快說！」

　　「廖靜雯說，她——她要到一個——讓你們永——永遠找不到她的地方去。」

　　武佩雲頓時淚如泉湧：「靜雯啊！你好狠的心啊！就是媽媽犯了十惡不赦的滔天大罪，你也不能這樣懲罰媽媽呀！」

第九十一章 DMA毫不相干 夫妻倆喜極而泣

　　廖正旋將頭靠在座椅後背上，緊閉雙眼，兩行眼淚滾落而下。

　　韓玲玲用右手在武佩雲的後背上不停地上下撫摸。

　　劉大羽坐在副駕駛位上，他沒有聽清楚電話裡面的內容：「武女士，邊林翰是怎麼說的。」

　　武女士只顧自己哽咽啜泣。

　　「邊林翰說，侯素蘭到招待所來找我們，她想起了廖靜雯曾經跟她說過的一句話。」韓玲玲道。

　　「什麼話？」

　　韓玲玲在猶豫。

　　「說嘛！」

　　「廖靜雯說她要到一個——讓父母永遠找不到她的地方去。」

　　「到一個讓父母永遠找不到的地方去？」陳傑將這句話重複了兩遍，「武女士，仔細推敲這句話，應該有兩層意思——也只能有兩層意思。」

　　「哪兩層意思？」廖正旋從陳傑的話中聽出了一點希望。

　　「第一種意思是離開這個人世，『離開人世』，你們怎麼找到她呢？但這種可能性有多大呢？如果她想做出這樣的決定，不必等到畢業以後，在你們離婚之後，她就可能做出這樣的選擇。大學畢業，前面有一個美好的未來——美好的憧憬在等著她，她沒有足夠的理由離開人世；再者，廖靜雯離開學校的時候，帶走了一個行李箱、一個背包，還有一個被縟和枕頭，如果她想結束自己的生命的話，要這些東西做什麼呢？如果她確實做出這樣選擇的話，那廖靜雯和我們這個案子就不會有任何關係了，我們正在調查的是一起兇殺案。在這個世界上，絕不會有人選擇被殺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武佩雲對陳傑的話很感興趣，她把陳傑的話聽到心裡面去了：「那第二種可能呢？」

　　「是啊！第二種可能是什麼呢？」廖正旋迫不及待。

　　「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既然你們不在乎她，她也就不在乎你們了，她要到一個讓你們找不到她的地方去生活。她沒有留下任何信息，完全可能是出於這種考慮。她既不跟同學講，也不跟最要好的朋友講，連一直照顧他的廖教授都沒有講。」

　　「武女士，陳隊長分析的很有道理，我和他的想法是一致的，所以，你們不要過於難過，耐著性子等一等，明天中午，dma鑑定結果就出來了。」劉大羽道。

　　「武女士，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韓玲玲道。

　　「請講，我們聽著呢？」武佩雲道。

　　「如果找到你們的女兒廖靜雯，你們真會結束現在的婚姻，選擇復婚嗎？該不會是隨口說說吧！」

　　「我們說話算話，既然老天給我們這個機會，我們再也不會做傻事了。正旋，你看呢？」

　　「我聽你的。我現在唯一的願望是靜雯趕快回到我們的身邊來。」

　　廖正旋和武佩雲懷著焦慮不安的心情等到了三月十六號下午一點鐘。

　　當歐陽平將dma堅定結果告訴夫妻倆的時候，兩個人喜極而泣。鑑定結果是：死者的dma和廖正旋、武佩雲的dma毫不相干。

第九十二章 滕媛媛報名援藏 馮立麗去向似明

　　武佩雲當即打電話給邊林翰。電話那一頭的邊林翰欣喜若狂，連說話的腔調都變了。他表示，既然尋人啟事上的人不是廖靜雯，那就說明廖靜雯還活在這個人世上，那他就要繼續尋找——他堅信一定能找到廖靜雯。

　　這也是武佩雲打電話給邊林翰的主要目的，當然，在武佩雲的內心深處，還有那麼一點小九九，像邊林翰這樣家世好，人品好的小夥子，就是打著燈籠都沒有地方去找，更何況，邊林翰的心裡一直記掛著女兒靜雯，至今未娶呢。

　　武佩雲還給伊文君打了電話，伊文君聽說廖靜雯和八字山無頭案毫無關係後，也非常高興，她表示，再想辦法把所有同學都調動起來尋找廖靜雯的去向。

　　十六號的晚上七點三十五分，歐陽平的手機響了，是伊文君打來的電話，經過二十幾個同學半天的努力，終於尋覓到了一點有價值的線索：一九九五年，學校有兩個援藏名額，但只有一個人報名，此人的名字叫滕媛媛，她的父親是六十年代的援藏幹部（原來是荊南大學漢語系副教授），滕媛媛出生在**，從小在藏區生活，長到七歲的時候，因為母親病逝，他爸爸一個人照顧不了滕媛媛的生活，也為滕媛媛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就把滕媛媛託付給她的姑母，滕媛媛的姑母和姑父都在荊南財經大學工作，因為放不下父親，畢業時，滕媛媛相應學校號召，主動報名援藏。

　　滕媛媛是九二級舞蹈一班的學生，她和廖靜雯不在一個班，但兩個人的關係很好，廖靜雯對少數民族的舞蹈很感興趣，她的舞蹈水平很高，原因是她將少數民族的肢體語言融合到自己的舞蹈裡面。按照伊文君的分析，廖靜雯很可能跟滕媛媛到**去了。**和荊南——包括寧波和杭州，相隔千山萬水，廖正旋和武佩雲自然很難在見到她了。伊文君還到學校負責畢業生分配工作的處室詢問，行政處的何副主任提供的情況更堅定了伊文君的判斷。

　　「何副主任是怎麼說的呢？」

　　「何副主任說，他們只收到了滕媛媛的申請，處裡面也只開了一份介紹信，但如果有人既想援藏，又不想通過學校的話，那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第一，**地區迫切需要內地有志青年到**去支援，要不然，學校也不會鼓勵動員畢業生報名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但這種事情只能是自願，不能勉強，雖然大學生們個個懷抱獻身祖國建設事業，報答黨和祖國的培養的偉大理想，但接觸到具體問題的時候，所有人都會好好掂量一下，最起碼要徵得父母的同意吧！**地處高海拔地區，那裡自然環境比較惡劣，生活條件比較艱苦，在選擇畢業去向的時候，通常的考慮都是到大城市去，到條件比較好的單位去，到收入比較高的地區去，很少有人選擇到邊疆去，正因為如此，上面才分配給學校兩個援藏的名額。

第九十三章 兇殺案線索中斷 杜月升來電報案

　　每年，學校都有援藏的名額，但很少有報滿的時候，有時候，一個寫申請的人都沒有。所以，如果有人主動到**去工作，**自治區求之不得，我們都知道，從小城市遷戶口到大城市，這很難，但從大城市遷戶口到小城市去，非常簡單。同理，從大城市到偏遠地區去工作，更加簡單。

　　所以，廖靜雯要想到**去，根本就不用通過學校；第二，滕媛媛的手上有一份介紹信，只要在那份介紹信上加上廖靜雯的名字，將人數由一個變成兩個就可以了；第三，滕媛媛在援藏問題上費了不少周折，她的想法遭到了家人的反對，阻力最大的就是他的父親，最後，在滕媛媛的一再堅持下，父親才同意她回**和他會合，這中間，用了不少時間，到九月一號才最後定下來，這大概就是廖靜雯在九月二日離開學校的原因——她在等滕媛媛，所以，廖靜雯極有可能跟滕媛媛去了**。

　　以上只是伊文君初步的判斷，最後的結果要在和滕媛媛的姑母姑父——特別是滕媛媛聯繫上以後才能知道。

　　這時候，武佩雲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邊林翰，他當即撥通了邊林翰的電話，邊林翰聽武佩雲說完之後，當即表示願意陪武佩雲夫妻倆到**去尋廖靜雯。他有二十幾天年假沒有休，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武佩雲和邊林翰通過電話後，便和廖正旋到滕媛媛的姑母家去瞭解情況。

　　同志們對廖靜雯的調查到此結束，經過將近兩天的周折，同志們的調查又回到了原點。

　　線索再次中斷。

　　分手的時候，歐陽平要求廖正旋夫妻倆找到女兒廖靜雯以後，別忘了來一個電話。

　　三月十六號的晚上，歐陽平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準備開一個案情分析會。分析會剛要開始，歐陽平的手機又響了。

　　下面是通話內容：

　　「喂，是荊南市刑偵隊的歐陽平嗎？」對方是一個男人。聽口音像是四川人。

　　「你好，我就是歐陽平，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要報案。」

　　「你要報案？報什麼案？」

　　「今天晚上，我看到了你們在電視台播放的尋人啟事——我手上還有一張你們張貼在廣告欄裡面的尋人啟事。」

　　手上有一張尋人啟事，打電話的人肯定在下關區，江所長張貼尋人啟事，僅限於下關區。

　　「您現在在什麼地方？」

　　「我在單門樓賓館。」

　　單門樓賓館就在下關區，前面，筆者曾經交代過，單門樓賓館在八字山的東邊。

　　「請您稍等片刻，我們一會就趕到單門樓賓館去。」

　　「不用了，請告訴我您在什麼地方，我去找你們。」

　　「我們在多倫路賓館。」

　　「行，我現在就去找你們。電話裡面說不清楚，我們見面詳談。」

　　「行，我在賓館的大門口等您。請問您尊姓大名？」

　　「我姓杜，名叫杜月升。『升』是『升降』的『升』。」

　　「您穿什麼衣服？」

　　「我穿軍裝。」

　　敢情打電話的人是一個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