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第一百三十四章 翟良文心機很深 陳師傅想起一事

　　魏大爺緊鎖眉頭：「老陳，你也幫我想一想，姓鄔的女人平時都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陳大爺也在搜腸刮肚，極力在記憶裡面搜索相關的信息，搜索的過程還是一個歸納整理的過程。人的注意力有有意注意和無意注意，經常在眼前晃動的東西不一定印象深刻，有時候很容易被忽略掉。

　　「姓鄔的平時喜歡穿什麼顏色的鞋子？這——你們總該能記得吧！」歐陽平啟發道。

　　魏大爺望著老陳的臉：「這——我倒是有點印象，姓鄔的喜歡穿黑顏色和藍顏色的鞋子，穿的最多的是藍顏色的鞋子。老陳，我說的對不對？」

　　「不錯，她穿的最多的是藍顏色的皮鞋——高跟皮鞋，她還經常換鞋子，她在鞋子上捨得花錢。」陳師傅抽了一口煙道，「我想起來了，姓鄔的喜歡穿藍顏色、黃顏色和紫顏色的衣服。」

　　「不錯，老陳說的對，她穿的最多的衣服是藍顏色、黃顏色和紫顏色的衣服——是上衣，下身的衣服變化不大，不是藍顏色的褲子。就是半新不舊的牛仔褲——就是那種把屁股包得緊繃繃得褲子。」

　　「你們的意思是說，她從不穿紅顏色的衣服和鞋子。」

　　「不錯。她從來沒有穿過紅顏色的衣服和鞋子。」

　　「她這個人的名聲本來就不怎麼好，不穿紅顏色的衣服和鞋子，是不想在左鄰右舍的面前太扎眼。」陳師傅道。

　　「自從她嫁給孟先生以後，我沒見她穿過紅顏色的衣服。」魏大爺道。

　　歐陽平和同志們已經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翟良文跟同志們玩了一個魚目混珠、移花接木的把戲，當同志們將視線投向翟良文的時候，翟良文便想用鄔加萍取代馮立麗，而要想魚目混珠、移花接木，用鄔加萍取代馮立麗，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衣服和鞋子上做文章，很顯然，翟良文已經猜出可能是濮家財和精益眼鏡店的曹和平向警方提供了馮立麗的情況，翟良文很可能還想到了和他朝夕相處的龔小陽，龔小陽曾經在他的床上睡過覺，他猜想龔小陽可能聞到了馮立麗在他的床上留下的香水味道，所以，翟良文就在衣服、鞋子上和香水上做足了文章，同志們在鄔加萍家窗檯上所看到的紅皮鞋，包括鄔家萍身上所穿的紅衣服，還有放在化妝盒裡面的奧黛牌香水都是翟良文和鄔家萍為同志們刻意準備的，他們猜到警方一定會進行深入的調查。在翟良文看來，只要警方把鄔加萍當成了馮立麗，他的目的就達到了。既然警方懷疑鄔加萍可能是字山無頭案的死者，現在，鄔加萍活蹦亂跳的出現在大家的面前，那麼，翟良文肯定就與字山無頭案豪無關係了。好一隻狡猾的老狐狸，如果沒有杜月升提供的馮立麗的照片，如果沒有龔小陽對頭髮顏色和香水牌子的認定，同志們很難把視線拉回到翟良文的身上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鄔加萍再次登場 看上去手忙腳亂

　　一個女人對衣服的顏色確實有一些偏好，翟良文在這裡露出了馬腳。

　　「警察同志，我還想起來了一件事情。」魏大爺道。

　　「魏大爺，您快說。」

　　「在你們找姓鄔的女人說話的前一天下午，四點多鐘的樣子，老陳，我說的對不對啊？當時，我們倆正在下棋。姓鄔的女人在大鐵門外按喇叭。」

　　「不錯，是四點多鐘。」老陳道

　　「姓鄔的女人下汽車以後，從車後座上拎出來幾個鞋盒。」魏大爺接著道。

　　「是三個鞋盒。」老陳略帶回憶道。

　　「不錯，是三個鞋盒，用一根塑料紮帶繫起來的——一看就知道是鞋子。除了鞋盒以外，她還拎著兩個手提包——是商場用來裝衣服的那種用紙做的手提包。」

　　這就對了，鄔加萍想演好馮立麗，既要買紅顏色的皮鞋，還要買紅顏色的衣服，還有一樣東西是不能少的，那就是奧黛牌香水。

　　告別兩位老人之後，歐陽平一行走進了巷子。

　　有魏、陳兩位老人提供的情況，已經沒有必要再拜訪鄔加萍的左鄰右舍了。

　　在敲了兩次院門以後，院子裡面終於有了應答之聲：「誰啊？」說話的是鄔加萍。

　　「公安局的。」劉大羽大聲道。

　　鄔加萍家對面的院門突然打開，從門縫裡面伸一個女人的腦袋來，但很快又縮回去了——同時輕輕關上院門，插上門栓。

　　「公安局的？真見鬼了，這兩天怎麼老有公安局的人來啊！你們有什麼事情嗎？」鄔加萍自言自語道。

　　「我們前兩天剛來過。」

　　「前兩天剛來過？該說的，我不是都說了嗎？」

　　「我們還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你。」

　　「等一下，我這就過去給你們開門。」

　　磨蹭了兩三分鐘以後，鄔加萍慢吞吞地朝院門走來。

　　在大家焦急的等待中，院門打開了一扇（一共有兩扇門），鄔加萍堵在門內，沒有讓大家進院門的意思：「你們還想問什麼？就在這裡問吧！」鄔加萍的身上穿著一件紅顏色的毛線衣——好像就是上次穿的那件毛線外套，看上去，毛線外套比較臃腫，胸部和腰部很不服帖，衣袖也沒有理順，在通常情況下，人們早上起床穿毛線衣的時候，都會把毛線衣的衣領和衣袖弄服帖了，鄔加萍的毛線衣好像是剛穿在身上的，因為穿的匆忙——在在匆忙之中忽略了一些重要的、習慣性的動作。

　　鄔加萍還沒有忘記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鄔加萍的頭髮也有點凌亂，幾縷頭髮擋住了左眼的視線——她用右手將幾縷理到了耳朵後面。

　　鄔加萍的腳上穿著一雙紅顏色的半高根皮鞋，很顯然，鄔加萍的表演有點過了——或者有點不合時宜。為了強化自己在同志們心目中的角色地位，她竟然在自己的家裡穿上了半高根皮鞋。歐陽平一行殺了一個回馬槍，這恐怕是翟良文和鄔加萍所沒有想到的。失去了導演指導的鄔加萍有畫蛇添足之嫌，我們都知道，鄔加萍的任何表演，在此時此刻，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鄔加萍虛與應對 劉大羽步步緊逼

　　「我們——總不能就在這裡問吧！」劉大羽道。

　　想拿下鄔加萍這座碉堡不會是一件簡單容易的事情，既然翟良文能玩魚目混珠、移花接木的把戲，他也一定能想到今天這一步。從鄔加萍打開院門時的眼神和表情來判斷，她對同志們再次造訪雖然頗感突然，但在潛意識裡面還是有些思想準備的。所以，要想撬開鄔加萍的嘴巴，可能要花一點時間，費一點周折。

　　鄔加萍遲疑片刻，然後將自己的身體挪到旁邊，待同志們走進院門以後，迅速將院門關上了——並插上了門栓。

　　在鄔加萍關院門的時候，歐陽平和劉大羽同時看到，在鄔加萍的身後——腰下二十五公分左右的地方，在紅色毛線衣下襬裡面露出一件藍色毛線衣的底邊來。這也就是說，鄔加萍在同志們進院門之前，臨時在藍色毛線衣的外面加了一件紅顏色的毛線衣——這大概就是鄔加萍衣服臃腫的原因吧！

　　路過窗檯的時候，劉大雨和陳傑沒有看見紅顏色的皮鞋。同志們來得太突然，鄔加萍在短時間內不可能想的那麼周全，比較而言，在上一次同志們來之前，鄔加萍有足夠的時間從容準備。

　　鄔加萍大概是心虛，她一邊拿香菸，一邊拿茶具準備為同志們泡茶。

　　劉大羽攔住了鄔加萍，並示意她在紅木椅子上坐下。

　　劉大羽毛坐下之後，環顧四壁，然後不緊不忙道：「鄔女士果真是在去年五月一號盆景展上認識的嗎？」

　　「不錯，這個問題，我好像已經跟你們說過了。」

　　「五月一號和翟良文認識，什麼時候跟翟良文搭上的呢？」

　　「這——我也說過了。」

　　「請你再認真仔細回憶一下，你和翟良文是什麼時候有那種關係的呢？」

　　「警察同志，你們能不能問一點別的，幹嘛老是在這上面糾纏呢？」

　　「鄔女士，請你回答我的問題。」劉大羽直視著鄔加萍的眼睛。

　　「我已經說過，你們也已經知曉，幹嘛多此一問呢？」

　　「你們是去年、九月份有那種關係的嗎？」

　　「不錯，是、九月份。」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在去年、九月，翟良文只和一個女人有染。」

　　「這——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你們到底想說什麼？」鄔加萍有些不耐煩了。

　　「有人——至少有兩個人看到一個上身穿紅色線衣，下身穿深藍色長裙，腳上穿紅顏色皮涼鞋的女人在天要亮未亮的時候走出翟良文的花房。」

　　「我不是說過了嗎？那個女人就是我呀！上次，我不就是這麼跟你們說的嗎？」

　　「這——這裡面有些說不通的地方。」

　　「有說不通的地方？我聽不懂你們的話，我看你們用不著繞彎子，有什麼話——你們不妨直說。」

　　「那個女人衣服和鞋子，包括身高，確實和你非常相像，但有一點卻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到目前為止，鄔加萍只對這個問題感興趣。

第一百三十七章 鄔加萍眼神飄移 劉大羽步步緊逼

　　「那個女人的頭髮是栗棕色的，而你的頭髮是黑色的，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你的頭髮從來沒有改變過顏色。我們說的對不對。」劉大羽道。

　　鄔加萍臉部的肌肉開始緊繃，眼神也開始飄移。

　　「你也許會說，那個女人是在天要亮未亮的時候離開翟良文的花房的，即使有人看見她，也不可能看見她頭髮的顏色。巧就巧在翟良文的徒弟龔小陽在翟良文的床上睡過覺，他無意之中在翟良文的枕頭上發現了十幾根栗棕色的長頭髮——請你聽仔細了，龔小陽只發現了十幾根栗棕色的長頭髮，時間就在去年的、九月份，他還在被胎下面發現了一盒印度神藥。現在，你總該聽懂我的話了吧！」

　　「這有什麼奇怪的呢？我上次不是說了嗎？他翟良文是玩弄女人的高手，在和我耍的同時，他也有可能和其他女人耍。」

　　「如果你在翟良文的穿上躺過的話——按照翟良文和你的說法，你在翟良文的床上躺了很多次，既然這樣，那龔小陽所發現的頭髮就不應只是栗棕色的頭髮。今天，我們在進院門之前，調查了你家的左鄰右舍，在他們的印象中，你的頭髮一直是黑色，從來沒有染過頭髮，所以，我們斷定，那幾個提供情況的人所看到的女人不可能是你鄔加萍。既然我們調查你頭髮的顏色，我們也會調查你平時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和鞋子。下面的話，還需要我說嗎？」

　　鄔加萍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許多，原本理直氣壯的腦袋開始低垂耷拉，長頭髮擋住了半個臉。

　　「這是我們調查到的情況——」歐陽平一邊說，一邊從韓玲玲的手上接過談話記錄，「讓我來讀給你聽聽，姓鄔的女人平時喜歡穿藍顏色和黑顏色的鞋子，衣服嗎？除了藍顏色，就是黃顏色和紫色，她從來不穿紅顏色的鞋子和衣服。你聽清楚了嗎？」歐陽平直視著鄔加萍白一陣，紅一陣的臉。

　　鄔加萍選擇了沉默——她也只能選擇沉默，沒有了導演的指導，演員是沒法往下演的。

　　歐陽平上下打量了一下鄔加萍紅顏色的毛線外套：「鄔加萍，你這件毛線外套好像是剛穿上身的，裡面明明已經有一件藍色的外套，你還要在外面再加一件紅顏色的毛線外套，我看你是一個在穿衣服上很有品味的女人，品味怎麼會一下子跌落到這種地步呢？同時穿兩件外套，你不覺得太臃腫嗎？」

　　鄔加萍低頭看了看毛線外套的下襬，然後又看了看左右兩邊的下襬。

　　「鄔加萍，你用手摸摸後面，匆忙之中，你只注意到了前面和左右兩側，忽略了後面。」

　　鄔加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兩隻手不知道往哪裡放合適。

　　「過去，你從來不穿紅顏色的衣服和鞋子，怎麼會突然喜歡上紅顏色的衣服和鞋子的呢？你能不能跟我們好好解釋一下呢？」

　　鄔加萍下意識地將兩隻手臂抱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八章 歐陽平以目示意 三個人一無所獲

        「鄔加萍，你把外套的扣子解開，讓我們好好欣賞一下里面的藍色外套。」

        鄔加萍並沒有解開紐扣。

        「我們上一次來的時候，你放在窗檯上的紅顏色皮鞋在什麼地方？」劉大羽道，「請拿出來讓我們一併欣賞一下。」

        鄔加萍紋絲不動地坐在椅子上，雕塑一般。她表情既僵硬，又木然。

        歐陽平望瞭望董青青和韓萍萍，然後朝掛著珠簾的東廂房瞥了一眼。

        董青青和韓玲玲站起身，走進鄔加萍的臥室。

        一兩分鐘以後，董青青和韓玲玲走出東廂房，她們兩手空空；兩個人又徑直走進西廂房，出來了時候，仍然是兩手空空。

        在客廳的東北角上有一個木樓梯，董青青和韓玲玲上了樓梯，左向東和李文化也跟了上去。

        三四分鐘以後，四個人依次走下樓梯。

        左向東衝歐陽平搖了搖頭，然後走到劉大羽跟前低語了幾句。

        劉大羽站起身，走到鄔加萍的跟前：「還有一雙紅顏色的皮鞋在什麼地方？」

        鄔加萍低頭不語。

        「鄔加萍，你剛才不是還伶牙俐齒的嗎？怎麼一下子變成啞巴了？」

        鄔加萍慢慢抬起頭來：「我的鞋子比較多，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了，你們自己慢慢找吧！」

        「平時，你的鞋子放在什麼地方？」

        鄔加萍朝東廂房指了指：「在鞋櫃裡面，還有床底下。兩間廂房裡面都有。」

        左向東董青青和韓玲玲走進東廂房。

        接著，大家聽到打開鞋櫃的聲音。

        不一會，三個人走出東廂房，仍然是兩手空空。

        鄔加萍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鄔加萍還不願意說實話，難道是她與翟良文合謀殺害了馮立麗？

        鄔加萍兩隻手緊緊地扣在一起——先前是雙臂相抱，她雙眼只板。此時的鄔加萍，其內心處於一種十分糾結非常矛盾和茫然的狀態之中。

        鄔加萍似乎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但她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必要的時候，還是要對鄔加萍施加一點壓力的：「鄔加萍，八字山無頭案的當事人的身份，我們已經查清楚了，我們讓你照片。」

        韓玲玲從皮包裡面拿出一個檔案袋，從檔案袋裡面拿出兩張照片，我們都知道，這兩張照片都是杜月升提供的，一張是馮立麗的半身照，一張是馮立麗的全身照。

        劉大羽將兩張照片遞到鄔加萍的手上：「你好好兩張照片，八字山無頭案的死者就是這個女人，她的名字叫馮立麗，她是四川成都人，是荊南林業大學的畢業，經過我們的調查，向我們提供情況的人所是這個女人，而不是你，翟良文想用你魚目混珠。移花接木，取代真正的死者馮立麗，遺憾的是你們只能在外形上取代馮立麗，無法在本質上取代她。你和翟良文過高地估計了自己的智商，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結果還在一些細節上露出了破綻。」

第一百三十九章 劉大羽曉之以理 鄔加萍眼淚汪汪

　　鄔加萍突然抬起頭：「警察同志，字山的案子，可不關我什麼事情啊！」

　　鄔加萍的回答中終於露出一點小小的縫隙：不關她的什麼事，那就關翟良文的事。

　　「關不關你鄔加萍的事，不是你說了算的，到目前為止，我們從你的身上看不到一點積極配合的態度，你可以什麼都不說，但我敢肯定翟良文一定會說，所以，我奉勸你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事情說清楚。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同樣，我們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依我看，你鄔加萍不是一個糊塗的人，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該是你的事，你擔著，不該是你的事，你也沒有必要為他人頂著，在法律面前，來不得半點的含糊和僥倖。當然，如果你和這起殺人案有脫不了的關係，只要你能主動配合我們的調查，把事情說清楚，我們在量刑的時候，是可以適當給予考慮的。」

　　鄔加萍抬起頭來，眼睛平視著劉大羽，她的眼神也變得溫和起來，之前，她的眼神和表情除了不理會，就是木然和空洞無物。

　　劉大羽還得再加一把柴：「我們聽說你有一個女兒。。」

　　鄔加萍非常認真地點了一下頭。

　　「你女兒今年多大了？」

　　「她——她今年四歲。」

　　「我們到你家來了兩次，怎麼沒有看見你的女兒啊？」

　　「孩子一直放在她外公外婆家。」

　　「為了你的女兒，也為了你的父母，更是為了你自己，你也要把自己的問題說清楚。」

　　劉大羽的話音還沒有落地，鄔加萍的眼淚就溢出了眼眶。

　　流眼淚，這說明鄔加萍還有救。

　　鄔加萍的臉頰上掛著淚珠，她的額頭上和鼻翼兩側閃著一些細密的小汗珠，幾根長發粘貼在臉頰右側。

　　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到鄔加萍的臉上。

　　歐陽萍耐心的等待著。

　　大概是因為天熱的緣故，鄔加萍解開了紅色毛線外套的紐扣，露出了裡面藍顏色的外套，從款式、花型、口袋和紐扣的設計上看，裡外兩件毛線外套的完全一樣，只是顏色不同罷了。從兩件外套的線眼和衣領和袖口的磨損程度來判斷，這兩件衣服應該是剛買不久的衣服——無論是線眼，還是衣領和袖口，一點毛頭都沒有。

　　在鄔加萍家客廳的茶几上有一個三五座鐘，座鐘上的秒針在滴答——滴答地往前走，客廳裡面異常安靜；在正對房門的牆上掛著一大兩小——三個相片框，相片框裡面的照片，絕不部分都是鄔加萍的照片，所有照片都是黑頭髮。

　　鄔加萍用衣袖擦了擦眼角上的眼淚。

　　「鄔加萍，你還不願交代嗎？」

　　「我交代——我願意交代。」

　　「那雙紅顏色的皮鞋在什麼地方？」

　　先把與案子相關的證據拿到手再說。

　　「鞋子在堆放雜物的屋子裡面。」

　　「堆放雜物的屋子在什麼地方？」

　　「在樓上最西頭一件屋子裡面。」

　　「最西頭一間屋子的門上有一把鎖。」左向東道。

第一百四十章 鄔加萍拿出鑰匙 紙箱中兩雙紅鞋

        「鑰匙在這裡，」鄔加萍從褲子口袋裡面拿出一串鑰匙，遞到歐陽平的手上，「鞋子在一個取暖器的紙箱裡面——是這把銅鑰匙。」鄔加萍從一串鑰匙中挑選出一把銅鑰匙

        左向東從歐陽平的手上接過鑰匙，「噔——噔——噔」地上了樓梯，李文化和董青青、韓玲玲緊隨其後。

        很快，大家聽到了樓板上傳來的腳步聲，不一會，大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四五分鐘的樣子，董青青和韓玲玲走下樓梯口，左向東跟在後面。

        董青青的手上拿著兩雙紅顏色的鞋子，這兩雙鞋子，劉大羽和陳陳傑都見過，一雙是鄔加萍放在窗檯上的那兩雙紅顏色的皮鞋中的一雙，還有一雙是紅顏色的棉拖鞋——劉大羽第一次見到鄔加萍的時候，她腳上穿的就是這雙棉拖鞋——翟良文不可謂不聰明，為了突顯鄔加萍喜歡穿紅顏色衣服和鞋子的偏好，他竟然為鄔加萍準備了一雙拖鞋——當時，劉大羽和陳傑竟然就相信了。

        董青青走到歐陽平和劉大羽的跟前，將兩雙鞋子的底部給兩個人看。

        歐陽平和劉大羽明白董青青的意思，兩雙皮鞋的底部幾乎沒有磨損的痕跡，甚至連一連髒都沒有。這說明這兩雙皮鞋是剛買不久——或者說穿的次數非常少——演出結束以後，鄔加萍就將道具扔到旁邊去了。

        「鄔加萍，這兩雙鞋子是什麼時候買的？」

        「是——是你們上一次來調查的前一天買的。」

        魏、陳兩位老人提供的情況在這裡得到了進一步的印證。

        「這件紅色的外套也是那一天買的嗎？」

        「是的，這兩件外套，還有一件毛線衣也是那一天買的。」

        「買兩件紅顏色的衣服是為了應付我們的調查，為什麼還要買一件藍顏色的外套呢？」

        「翟良文帶我去買衣服，我順便訛他一件藍顏色的外套，我從小就喜歡藍顏色的衣服。」

        「翟良文為什麼給你買衣服，這你知道嗎？」

        「剛開始不知道，在我的追問下，他支支吾吾地說了那麼一點點，等翟良文領你們到我家來瞭解情況的時候，我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情了。」

        「關於八字山無頭案，你究竟知道多少？我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的隱瞞，你要知道，法律是無情的，你千萬不要抱任何僥倖的心理，我們是在給你機會，能不能把你的問題說明了，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話說清楚了。你鄔加萍在這起案子裡面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尤其要說清楚了。」

        「我和八字山的案子確實沒有一丁點關係，我——我雖然不是一個好女人，但我絕對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我也沒有理由要殺人，我的日子過的好好的——我為什麼要殺人呢？當然，我也不是沒有責任，我不明就裡，稀里糊塗地給翟兩文當槍使——為他打馬虎眼，欺騙了你們，如果這也算罪過的話，那我認。」

第一百四十一章 翟良文巧做安排 鄔加萍不明就裡

　　歐陽平和劉大羽、陳傑對視片刻，鄔加萍的心理防線被完全摧毀：「鄔加萍，翟良文除了給你買衣服和鞋子，還買了什麼？」

　　「還買了什麼？沒有了——除了衣服和鞋子，再沒有其它東西了。」

　　「你平時用香水嗎？」

　　「用——我平時用香水。你們連這個都知道啊！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了——我想起來了。翟兩文在給我買鞋子的同時，還給我買了一瓶香水。」

　　「什麼牌子的香水？」

　　「奧黛牌香水。這瓶香水，翟良文花了將近兩百塊錢，我不喜歡這種香水。」

　　「為什麼？」

　　「聞起來不是特別香——是那種淡淡的暗香，我想買其它牌子的香水，可翟良文說這種香水特別好，說這種香水的味道比較淡雅，而且比較持久，他還讓我最近一段時間都用這種香水，我問他為什麼？他叫我不要刨根問底，只管照他說的去做就行了，他還讓我把梳妝盒裡面的其它香水收起來，只放這瓶奧黛牌的香水。」鄔加萍說完以後，走進東廂房，端出一個梳妝盒，打開來，那瓶奧黛牌香水還在，但多了另外幾瓶香水——這個梳妝盒，董青青已經見過了。當時，梳妝盒裡面只有一瓶奧黛牌的香水。

　　翟良文果然不簡單，他料到同志們找鄔加萍瞭解情況的時候，很可能會看看鄔加萍用什麼樣的香水。於是，他事先做好了鋪墊，只等同志們上當。

　　由此可知，劉大羽一行第一次到鄔加萍家來調查的時候，鄔加萍已經看到董青青進她的東廂房了。

　　「我也問過翟良文為什麼要這樣做，但他支支吾吾，橫豎不開口，都怪我糊塗，上了他的當，騙了你們。剛開始的時候，如果我知道他殺了人，我是不會和他穿一條褲子騙你們的，等我知道一點情況的時候，想回頭已經晚了。那天，你們讓我看電視上的尋人啟事的時候，我多少能猜出一些來。」

　　「去年九月份，你有沒有到翟良文的花房和她做苟且之事呢？」

　　「沒有，我到翟良文的花房呆過，但不是在去年的九月份。」

　　「你什麼時候在翟良文的花房呆過呢？」

　　「去年五月一號，我和老公到繡球公園去看花展和盆景展以後幾天，當時，我老公在家——沒有出差，我只能到翟良文的花房去。去年六七月份，我老公到外地出差，我就讓翟良文到我家來了。」鄔加萍在說上面這段話的時候，原本蒼白的臉上泛著一些紅暈，「上次，你們來找我瞭解情況的時候，我也說了，翟良文在對付女人上很有一套，他勾搭的女人也不是一個。」

　　「上次，你說的話全是翟良文教你的嗎？」

　　「不錯，全是他教我說的。全怪我太糊塗，讓同志們走了冤枉路。」

　　「你老公待你不錯，你的生活條件也不差，你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而且，你也很年輕，為什麼會和年過半百的翟良文在一起鬼混呢？」

第一百四十二章 鄔加萍諱莫如深 彭主任突然來電

　　「警察同志，這個問題，我能不能不回答啊！」

　　「凡是和案子有關的內容，我們都是要問的，那馮立麗是一個女大學生，她既漂亮，又規矩，我們不明白，她是怎麼上了翟良文的賊床的呢？」

　　鄔加萍不止一次說翟良文在玩弄女人上很有一套，他都有哪些高招呢？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翟良文在對付女人上很有一套，只要被他搭上，沒有不中招的。我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你們就不要再往下問了。」

　　「翟良文在對付女人上很有一套，你是不是應該向我們透露一點呢？」

　　「這——」

　　「如果你和字山無頭案毫無關係，如果你確實是被翟良文利用了，我們是會慎重考慮你應該負什麼樣的法律責任，但前提是你必須積極配合我們的調查。我們可以答應你，我們的目的是把案子查清楚，我們無意窺探你們之間那些骯髒醃的醜事。所以，我們是不會把不該說的事情說出去的——我們可不是哪些會搖唇鼓舌的婆娘。」

　　「翟良文在女人身上捨得花錢——而他的灰色收入比較多。女人嘛，目光淺，見識短，還愛討小便宜。」

　　「翟良文對付女人的手法恐怕不止你說的這點。你不要避重就輕。」

　　「女人背叛自己的丈夫，除了感情問題以外，主要是他們在那方面不行。我這樣回答，你們總該明白是怎麼回事情了吧！」

　　「你是說翟良文在那方面比一般的男人強？」

　　鄔加萍點點頭，然後道：「他不但那方面強，他的花樣還特別多。你們不是在他的被胎下面發現了印度神藥嗎？用印度神藥，就是翟良文對付女人的花樣之一。他能看透女人的心思和弱點。警察同志，我只能說這麼多了。人要臉，樹要皮，你們就給我留一點顏面吧！」鄔加萍說話的語氣近於哀求。

　　歐陽平讓鄔加萍在談話記錄上籤字畫押以後，將她帶出了院門。

　　鄔加萍將房門和院門鎖上之後，走出巷子。

　　在將鄔加萍帶出巷子的時候，歐陽平沒有給鄔加萍戴手銬，這使她感激涕零——歐陽平的目的是想讓鄔加萍知道，只要和警方配合，只會對自己有利。

　　同志們在將鄔加萍帶離巷子的時候，巷子裡面所有院門裡面都探出了腦袋，在南巷口還聚集了很多人。在紙盒廠的大鐵門外，站著幾十個人。這些人正在和魏師傅、陳師傅說著什麼。沿街店舖的門口也站著一些人。

　　鄔加萍走到魏師傅跟前，將一串鑰匙交給了她，和他交代了幾句之後，隨歐陽平一行朝東走去。

　　一行人快走到孫舉人巷巷口的時候，歐陽平的手機響了。

　　歐陽平接通了手機，電話的那一頭是中山植物園的彭主任。下面是通話內容：

　　「我是歐陽平，請問您是哪一位？」

　　「歐陽隊長，我是中山植物園的彭主任啊！」

　　「彭主任，您好，您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說。」

　　「歐陽隊長，您說的不錯，今天上午開會傳達市園林局關於五一布展任務的時候，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彭主任非常肯定 馮立麗終於現身

　　「彭主任，您請說。」歐陽平一邊打電話，一邊示意劉大羽和陳傑將鄔加萍帶上汽車。

　　劉大羽和陳傑將鄔加萍帶上汽車，歐陽平則站在距離汽車五六十米的地方和彭主任通電話。

　　「去年五一勞動節前一個星期左右，我們請翟良文到中山植物園來開開講座，開講座的事情是我親自接待和安排的。上課的那一天，翟良文來的時候，還帶來了一個二十幾歲的女孩子，那個女孩子長得很漂亮，翟良文上課的時候，那個女孩子就坐在下面。在開講座之前，翟良文還領著那個女孩子在幾個溫室裡面轉了轉。翟良文是我們請來的客人，我們不方便多問，在五一勞動節前兩天，荊南林業大學一個姓夏的老師領著十個學生到我們植物園來實習——實習的事情是翟良文跟我說好的，他說想安排林業大學十幾個學生到中山植物園來實習，我就答應了。十幾個學生中，有一個女孩子就是前幾天翟良文領來的那個女孩子。我們園在大門前的花壇上佈置雙龍戲珠的巨型盆景的時候，十幾個學生也參加了。」

　　「彭主任，您提供的這個情況非常重要，你現在還能認出那個女孩子嗎？」

　　「能，她在我們植物園待了好幾天，前後來了兩趟，給我的印象比較深。」

　　「我們手上有兩張照片，我們馬上就趕到中山植物園去，請您辨認一下。」

　　「行，我等你們——我在植物園大門口等你們。」

　　歐陽平一行人兵分兩路，兩路人馬在新街口分道揚鑣，歐陽平、劉大羽、嚴建華和韓玲玲的汽車右拐向中山門方向駛去，另一輛汽車一直向北，回挹江門派出所。

　　在上車之前，歐陽平交代陳傑，回到挹江門派出所以後，立即帶幾個人趕到繡球公園去找谷主任。我們都知道，歐陽平讓陳傑帶人去找谷主任所為何事，待會兒，我們再回頭看陳傑這一路的情況。

　　九點三十五分，汽車行駛到了中山植物園的大門外的廣場上，彭主任大步流星地跑了過來。

　　歐陽平等人跳下汽車。

　　韓玲玲從皮包裡面拿出兩張照片，遞到彭主任的手上。

　　彭主任只在兩張照片上掃了一眼，然後道：「歐陽隊長，我剛才在電話裡面提到的那個女孩子就是照片上這個女孩子——就是她，在七個女孩子中，就數她長的出挑扎眼。」

　　彭主任提供的情況，使整個案子的調查工作逐步明朗起來。現在，就差那件鐵路制服了，龔小陽能不能順利拿到那件鐵路制服呢？

　　告別彭主任以後，歐陽平一行迅速往回趕。

　　汽車停在精益眼鏡店對面的馬路邊的時候，時間是十點二十五分。

　　歐陽平撥通了陳傑的手機：「我是歐陽平，老陳，我們的汽車就停在花房對面的馬路上，你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翟良文正坐在谷主任的辦公室裡面。歐陽，你們調查的結果怎麼樣？」

　　「彭主任已經認出馮立麗，馮立麗就是彭主任提到的那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