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古城疑案三 作者:獨眼河馬(連載中)

 
Babcorn 2017-4-9 10:52:0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50 106761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38
第一百四十四章 龔小陽衝出房門 大黑狗退到一邊

  「現在抓捕翟良文正逢其時。」

  「稍等片刻,我們一會就過去。」歐陽平一邊說,一邊打開車門。

  四個人跳下汽車,穿過馬路,大步流星,推開花房的大鐵門。

  劉大羽和嚴建華剛進大鐵門——走到距離大鐵門五六步的地方,那條大黑狗突然從溫室的後面竄到了幾個人的跟前,它一聲不吭,徑直竄到劉大羽的跟前,一口咬住了劉大羽的褲腳,並且拚命地搖頭,搖頭是為了撕扯劉大羽的褲腳。看其情形,大有不把含在嘴裡面的東西撕扯下來誓不罷休的架勢。

  這條狗出現的太過自然,所有人都沒有見過這個陣勢。

  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從翟良文的臥室裡面跑出一個人來,此人就是龔小陽。

  龔小陽滿頭大汗,羽絨服的拉鏈是分開的。

  「黑子,快給我鬆開。」龔小陽大喝一聲。

  黑子倒是很聽話,聽到龔小陽的吆喝聲之後,它鬆開嘴巴,垂下腦袋、腰身下沉,尾巴不停搖擺,然後哼哼唧唧地退到一邊去了。

  韓玲玲走到劉大羽跟前,看了看劉大羽的左褲腳,褲腳上已經被撕開了一條五六公分長的口子。

  「大羽,有沒有咬到肉啊?」歐陽平問。

  「沒有,我裡面穿了一件很厚的毛線褲。」

  「龔小陽,幸虧你及時出現,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歐陽平道。

  「龔小陽,衣服找到了嗎?」劉大羽關心的是鐵路制服。

  「我找了十幾分鐘,聽到大鐵門有響聲,擔心翟良文折回頭。就跑了出來。」

  四個人隨龔小陽走進臥室繼續尋找鐵路制服。前面,筆者已經交代過了,翟良文的臥室裡面沒有什麼家具,臥室的面積也不大,除了一個寫字檯和床頭櫃以外,就是木箱和紙箱。一眼就看到的木箱和紙箱,木箱和紙箱,龔小陽都翻過了。

  龔小陽掀起床單,床底下襬放著兩個比較大的紙箱。一個是電視機的包裝箱,一個是取暖器的包裝箱。

  龔小陽將一大一小兩個紙箱拖出床底。

  劉大羽和歐陽平打開紙箱,一個紙箱裡面裝的是春秋天穿的衣服,小一點的紙箱裡面裝的是夏天穿的衣服。

  龔小陽和韓玲玲將衣服一件一件地將衣服掀起來查看。

  幾分鐘以後,兩個紙箱裡面的衣服都檢查完了,但沒有找到同志們要找的鐵路制服。

  最後,歐陽平將床上的墊被全部掀起來,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

  翟良文很可能把衣服處理掉了。

  歐陽平從皮包裡面拿出那枚銅紐扣,翻過來,掉過去,看了好幾遍。

  最後,歐陽平將銅紐扣定格在正面,劉大羽和韓玲玲也湊了上來。

  歐陽平在銅紐扣的正面邊沿上——即鐵路標誌的下方,發現了一個不甚分明的小豁口——準確地說,是銅紐扣的邊沿缺了一小塊。

  劉大羽走出房間,抬頭朝荊南西站宿舍區的一號樓和二號樓看了看:「歐陽平,我們要不要查一查是誰將鐵路制服送給翟良文的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38
第一百四十五章 紐扣上一個缺口 段左旗似曾相識

  「大羽,我們倆想到一起來了——走!我們到荊南西站宿舍區去碰碰運氣。」

  歐陽平一行走進一號樓和二號樓中間的車棚。

  金大榮正在整理自行車,看到劉大羽等人走進車棚,金大榮迎了上來。

  「金師傅,您忙著呢?」劉大羽道。

  「不忙,你們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聽說翟良文有一件鐵路制服,制服是你們這個小區裡的人送給他的。我想知道送衣服的人是誰?」

  「這不難,你們在這裡等一下,我帶幾個人挨家挨戶問一下。」

  金大榮將歐陽平等人領到一間屋子裡面坐下——金大榮平時在這間屋子裡面休息,然後,大步流星走出車棚。

  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金大榮領著一個六十五歲左右的老頭子走進車棚。

  「他叫段左旗,是西站退休職工。他曾經送給翟師傅一件鐵路制服。」金大榮介紹道。

  歐陽平將段左旗讓到一條長板凳上坐下:「段大爺,您是什麼時候送鐵路制服給翟良文的呢?」

  「是去年年初送給他的。我平時喜歡侍弄花草,也喜歡搗鼓盆景,在翟師傅的的指導和幫助下,我培植了十幾盆菊花,搞了十幾個盆景,他這個人很熱心——幫了我不少忙,我過意不去,除了送兩瓶好酒給他喝之外,我還送了一套鐵路制服給他,我兒子在荊南西站工作,家裡面有好幾套制服——都是新的,那件衣服,我只穿過兩三次——我說的是上衣,褲子從來沒有穿過。」

  「段大爺,您家住在什麼地方?」

  「我家住在二號樓的一樓,我家的院子和翟師傅的花房只有一牆之隔。」

  「段大爺,我們能到您家去看看嗎?」

  「可以啊!你們隨我來。」

  大家跟在段大爺的後面走出車棚,金大榮也跟在後面。

  為大家開門的是一位六十歲左右的老太太,她是段大爺的老伴。

  段大爺家的前面——即南邊有一個十幾平方的小院子,段左旗在院子的西牆上開了一扇小門,將院子西牆和花房東圍牆之間將近四米寬的空檔,砌成了一個將近二十平方左右的院子,段左旗在兩個院子裡面養了很多盆花,還有十幾個盆景,在那些花卉中,以菊花最多。

  花房圍牆的高度在兩米左右,上面還有鐵絲網,劉大羽爬到一個放盆景的高台上,花房裡面的景色盡收眼底。

  歐陽平從皮包裡面拿出那枚銅紐扣遞到段左旗的眼前:「段大爺,這是我們在案發現場——即碉堡裡面發現的一枚銅紐扣,這上面有一個不甚明顯的缺口。」

  段左旗接過銅紐扣,眼睛朝歐陽平手指之處看了看,然後圓睜雙眼道:「我送給翟師傅的衣服的最下面一個紐扣和這個紐扣一模一樣,我不敢說這顆紐扣就是我那件衣服上的紐扣,但我能肯定這顆紐扣和我衣服上的紐扣太像了,那顆紐扣上也有一個不起眼的小缺口,位置也在這裡。」段左旗用之手指著紐扣上的豁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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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翟良文速手就擒 不甘心困獸猶鬥

  段左旗接著道:「那顆紐扣上的缺口是我在搬盆景的時候,被盆景的邊碰掉的。那件衣服,我穿的次數並不多,頂多洗過兩三次,除了上面有缺口以外,縫紐扣的線也被磨斷了,還是我老伴釘的紐扣。我把老太婆叫出來問問——老太婆,你過來一下。」段師傅站在陽台的門口朝廚房裡面喊道。

  老太婆走出廚房。

  段左旗將銅紐扣遞到老太婆手上:「老太婆,你看看這顆紐扣。」段左旗沒有任何心理提示。

  老太太的眼睛很好使:「老頭子,這——這個紐扣——不就是那件衣服上的紐扣嗎?是我親自釘的紐扣,後來,你把那件衣服送給隔壁花房的翟師傅了。」

  「大媽,你的記性真好。」劉大羽道——他顯得非常激動,大媽的話太重要了。

  「紐扣是我親手縫的,我記得很清楚,豁口的位置就在這裡。」

  細節再一次幫助了大家,事實說明:調查的越詳細,獲得的信息就越準確。

  告別段大爺老兩口和金大榮之後,大家去了繡球公園。

  歐陽平一行走進谷主任辦公室的時候,谷主任和翟良文的談話仍在進行著。

  看到歐陽平一行走進辦公室,原先躲藏在隔壁一間屋子裡面的陳傑等人也走進了辦公室。

  此時,谷主任正在遞煙給翟良文。

  翟良文的頭上仍然戴著那頂咖啡色羊皮禮帽,上身穿一件咖啡色毛呢大衣——劉大羽等人第一次見到翟良為的時候,他的上身穿著一件黑藍相間的方格呢子大衣,由此可看出翟良文在穿著上還是捨得花錢的,人靠衣裳馬靠鞍,翟良文雖然年過半百,但仍然懷揣著一顆年輕不老的心,公雞靠漂亮的羽毛招引母雞,一個男人要想吸引女人的眼球,一套行頭是不可少的。翟良文的脖子上仍然繫著那條絳黃相間的圍巾。下身穿一條藏青色長褲,腳上的皮鞋還是那麼亮。

  翟良文用左手從谷主任的手上接過香菸,然後低頭用右手上的菸頭將煙點著了。

  劉大羽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副手銬,咔嚓一聲,手銬的一頭戴在了翟良文的右手腕上。

  翟良文突然站了起來,同時將右手甩了一下——一長一短兩根香菸掉落在地上:「你——你們這是干什麼?」翟良文本能地後退一步,頭上的禮帽歪在了一邊。

  別看翟良文年過半百,他的身上還有一把子力氣的。如果劉大羽沒有經驗的話,手銬的另一頭——即劉大羽抓在手上的另一頭極有可能被他掙脫了。即使是這樣,劉大羽還是因為翟良文的掙扎後退了兩步。

  陳傑一個箭步沖上前去,用右手緊緊抓住了翟良文的左手腕。翟良文還想掙扎,但他的左手腕已經被陳傑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谷主任,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啊?」

  翟良文的手被劉大羽和陳傑控制住了,但他的嘴巴和舌頭還能活動——困獸猶鬥,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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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歐陽平大手一揮 翟良文手慌腳亂

  同志們可沒有時間聽翟良文說廢話,劉大羽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手銬的另一頭戴在了翟良文的左手腕上。

  「谷主任,你把我叫到辦公室來,莫不是和他們事先串通好了的?」翟良文的鼻孔裡面流出了一長串分泌物,他用脖子上的圍巾在鼻子下方迅速抹了一下。

  谷主任並不理會翟良文,他坐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地抽自己的香菸。

  「谷主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翟良文一直把你當成一個人物,對你是恭敬有加,沒有想到你躲在暗處使絆子,我翟良文做夢都沒有想到你是這樣一種人。」

  「翟良文,你的演出早該收場了。」歐陽平道。

  「你——你們憑什麼抓我,隨便抓人,你們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翟良文在說上面這段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理直氣壯,但眼睛卻像閃關燈一樣眨個不停。掙扎之中,翟良文的右腳絆到了左腳,由於重心不穩,差一點跌倒在地,幸虧嚴建華及時拽住了他的衣領。

  不一會,其他辦公室裡面的工作人員都聚集到谷主任辦公室的門口,把谷主任辦公室的門圍得水洩不通,原來在公園裡面散步遊玩的人也跑了過來。

  「我建議你們把這個玩意拿掉,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嗎?什麼問題都能說清楚,你們這樣不分青紅皂白,隨便給人戴這種東西——這很不好。這玩意可不是隨便往人家手上戴的。」翟良文一邊說,一邊坐到椅子上,同時翹起了二郎腿,一副趾高氣揚的嘴臉。

  歐陽平大手一揮。陳傑和嚴建華一人一邊將翟良文拎起來,翟良文想用右手抓住了椅背,但沒有抓住,只是手指勾到了椅背,椅子「咣當」一聲,倒在地上,重重地砸在翟良文的右腳的皮鞋尖上,翟良文本能地縮回右腳。

  在翟良文還沒有來得及感知疼痛的情況下,就被陳傑和嚴建華架出、拖出了辦公室,人群主動讓開一條路。

  不來點殺氣,翟良文是不會就範的。眨眼之間,翟良文由一條齜牙咧嘴的惡犬變成了一隻溫順無比的綿羊。

  從人群中走過去的時候,翟良文低著頭,同時將禮帽往額頭下方拉了拉。

  翟良文右腳上的皮鞋的鞋帶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鬆開了,大概是陳傑和嚴建華走得太快,翟良文左腳上的鞋子被落在了身後。

  「老陳,等一下,讓他把鞋子穿上。」歐陽平看到了鞋子。

  陳傑和嚴建華低頭一看,翟良文右腳上的鞋子不見了——鞋子躺在翟良文身後兩米左右的地方。

  兩個人將翟良文架著翟良文折回頭。

  翟良文已經沒有心氣在意他的鞋子了,他穿上鞋子,但並沒有完全穿上——鞋後跟踩在腳底下。陳傑和嚴建華的手上能感覺到,此時的翟良文有如一具行尸走肉,他的**已經不再受大腦指揮了。

  警車停在繡球公園的大門外。

  聰明的人聚集在公園的大門外的警車附近,黑壓壓的一片,人頭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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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翟良文裝模作樣 劉大羽胸有成竹

  兩輛在馬路上行駛的公交車突然放慢了速度,從繡球公園大門前龜速前行,車窗裡面伸出很多腦袋,引得後面的汽車不停地按喇叭。轉瞬之間,馬路上堵了很多汽車。

  幾分鐘以後,在警笛的催促下,所有汽車加快了行駛的速度。為警車騰出了一條通道。

  下午一點半鐘,審訊翟良文的工作在會議室裡面進行。所有人都參加了審訊,江所長也參加了審訊。

  劉大羽負責審訊——在這個案子中,劉大羽和翟良文接觸的比較多;韓玲玲負責記錄。

  翟良文被帶進會議室的時候,腳上增加了一副腳鐐。在腳鐐和手銬之間,有一根比較細的鐵鏈連接,這樣做的目的是將腳鐐的鐵鏈拎起來,不致拖在地上,影響走路。

  左向東和李文化將翟良文帶進會議室的時候,翟良文將禮帽從頭上拿下來,然後重新戴在頭上,這大概是一種習慣吧!其實,帽子本來就很正。

  翟良文多餘的動作不止戴帽子,坐在同志們為他準備的椅子上之前,他用右手抓住椅背,將椅子向後挪了三四十公分——他想把自己和劉大羽之間的距離拉長一些,這麼近的距離,確實感到有點壓抑;他還用右手的手指彈了一下毛呢大衣上的灰,其實,毛呢大衣上一點灰塵都沒有。

  歐陽平和劉大羽、陳傑互相對視片刻,三個人和犯罪分子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他們對犯罪分子所有動作,包括所有的眼神和表情的解讀,應該是比較準確和深透的。

  自從翟良文坐到椅子上以後,他的視線和劉大羽的視線從沒有對接過。但這並不代表翟良文的眼睛無所事事。翟良文的眼睛不大,原因至少有三個:第一,翟良文長著一雙三角眼,在他眉頭緊鎖的時候,三角的特點越發的明顯,當他的眼睛完全成三角的時候,他的眼睛就越發的小了;第二,翟良文的眼袋比較大,還有那麼一點浮腫,由於大而浮腫的眼袋,眼睛受到擠壓,所以,顯得更小了;第三,翟良文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他在看人的時候,常常喜歡眯著眼睛。

  翟良文的眼睛雖然很小,但兩顆小眼睛珠在眼眶裡面並沒有閒著,它們在眼眶裡面不停地轉動著,這表明他的大腦在不停地運動著,在這樣一個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翟良文不可能停止思考。一隻小雞仔在被抹了脖子後都要跳幾下,更何況是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呢?垂死掙扎,本能使然,還有一口氣,自然要存著一點僥倖心理。

  劉大羽的前面放著一個筆記本,在審訊之前,歐陽平和劉大羽、陳傑探討過審訊的方案,劉大羽還在筆記本上擬了一個提綱。

  審訊的過程是正邪較量的過程,也是剖析人性的過程,更是犯罪分子展示醜惡靈魂的過程。

  在審訊之前,歐陽平接到一個電話,電話是馮局長打來的,他告訴歐陽平,他正在開會,會議結束之後,他和郭老趕到挹江門派出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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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翟良文高眉逆眼 劉大羽橫眉冷對

  一點四十分,審訊開始。

  「報上你的姓名?」劉大羽直視著翟良文的眼睛。

  「我的名字?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知道了,還要問,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我希望你們少說廢話,直奔主題,我很忙,沒有時間在這裡和你們瞎掰乎。」翟良文仰著腦袋,眯著眼睛,用眼睛的一角斜視著劉大羽。

  「這是我們的規矩,你做夢都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和我們見面,既然你選擇了這種方式,那就要按照我們的規矩來。」

  「我選擇了這種方式?笑話,我是一個守法公民,是你們沒來由地把我請到這裡來的。」

  「我們把你請到這裡來?我們沒有請人的習慣,凡是到我們這裡來的人,都是不請自來的罪犯——準確地說是犯罪嫌疑人,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這條路難道不是你自己選擇的嗎?」

  「犯罪嫌疑人?這頂帽子可不能隨便亂戴。帽子是用來戴的,但最起碼要看看合適不合適。你們到底想問什麼?問吧!用不著費那麼多的周折。花房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去做呢?現在距離五一勞動節越來越近——我正在準備五一花展和盆景展,我的時間很寶貴——我很忙。」

  「你連自己的名字都不願意說,我們還怎麼談呢?你怕什麼呢?莫不是你做賊心虛,沒有足夠的勇氣面對接下來的審訊?不管什麼人,只要他戴上這副手銬,那就要老老實實地配合我們的調查,你不配合我們的調查,怎麼能把自己的事情說清楚呢?」

  翟良文沉默不語,眉毛也不像先前那樣高高揚起了,眼神也順溜了許多。

  「報上你的姓名?」

  翟良文取下禮帽,重新戴好:「翟良文。」

  劉大羽從一開始就要把話鋒理順了,開頭不理順,下面的審訊還怎麼進行呢?翟良文顯然是想在心理上佔上風,所以,劉大羽的首要任務就是要把翟良文的囂張氣焰打下去。

  「這就對了嗎?」劉大羽用奚落的語氣道,「『翟』怎麼寫?」其實,劉大羽是知道「翟」字怎麼寫的。

  「『羽毛』的『羽』,下面放一個『少說為佳』的『佳』。」翟良文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他應該能從劉大羽的語氣中聽出奚落的味道,但他不得不委屈自己,這是一種示弱的姿態,這說明翟良文還是很善於隨機應變的。

  劉大羽雖然把翟良文的毛理順了,但這並不等於他會立地成佛。

  「你多大年齡?」

  「今年五十五歲。」

  「在調到繡球公園之前在什麼地方工作?」

  翟良文愣了一下,劉大羽能提出這個問題,這說明警方對他翟良文的底細非常清楚。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把你『請』到這裡來嗎?」

  「知道。你們懷疑我和字山的案子有關聯。這——你們上次就已經說過了。」

  「你不想跟我們說點什麼嗎?」

  「該說的,上一次,我全說了。」

  「我再問一遍,在調到繡球公園之前,你在什麼地方工作?」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39
第一百五十章 翟良文巧舌如簧 劉大羽故留破綻

  「我以前在市園林局工作。」

  「尋人啟事上這個人,你認識嗎?」劉大羽示意陳傑將一份尋人啟事遞給翟良文。

  翟良文接過尋人啟事,掃了一眼道:「今天早上,我到早點店吃早飯的時候,在半道上買了一份報紙,買報紙的給我一張尋人啟事——和你們這張尋人啟事一模一樣,啟事上面的內容,我已經看過了。」

  「我在問你認不認識尋人啟事上這個人?」

  「很抱歉,我讓你們失望了,這個人,我不認識。」

  「我們再讓你看一張照片。」

  陳傑將一張照片遞到翟良文的手上。就是杜月升的部隊寄來的那張全身照。

  翟良文接過照片,裝模作樣地看了看,然後搖搖頭。

  劉大羽微微一笑:「去年、九月份,照片上這個女孩子多次從你的花房走出來,你卻說不認識。」

  「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你們所說的女人就是鄔加萍,我不是領你們到鄔加萍家去過了嗎?你們不是和鄔加萍談過了嗎?」

  「不錯,我們的人確實在鄔加萍家看到了兩雙紅顏色的皮鞋——包括她腳上穿的紅顏色棉拖鞋,我們見到鄔加萍的時候,她的身上也確實穿了一件紅顏色的衣服。但鄔加萍根本就不是照片上這個女人。」

  「這——我就聽不懂了,你們究竟想說什麼呢?」

  「你跟我們玩了一個魚目混珠、移花接木的把戲。」

  「這——我就更聽不懂了。」

  」照片上這個女人就是你的小舅子濮家財和精益眼鏡店的曹和平看到的那個女人,去年、九月份,曹和平不止一次看到這個女人從花房的大鐵門走出來,時間都是在凌晨——天要亮未亮的時候。」劉大羽在說上面這段話的時候,底氣不是很足,事實是,濮家財和曹和平確實沒有看清楚馮立麗的臉。看了下面的內容,大家就知道歐陽平是故意留了一個破綻,我們都知道,劉大羽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這不可能。」翟良文顯得很自信。

  「為什麼?」

  「濮家財看到鄔加萍的時候,她正躺在我的床上,她臉朝裡,又隔著一頂蚊帳,我只是把門開了一條縫,站在門外的濮家財是不可能看見鄔加萍的臉的,至於精益眼鏡店的曹老闆,他更不可能看清楚鄔加萍的臉,鄔加萍每次走出花房的時候,天還沒有亮,你剛才也說是在天要亮未亮的時候。」

  「你的意思是說濮加財和曹和平只看到了鄔加萍的衣服和鞋子的顏色,是也不是?」

  「他們只能看到鄔加萍穿的衣服和鞋子,你們單憑這個就認定鄔加萍是照片上這個女人,這也太牽強了。你們是吃這碗飯的,在抓我之前,應該多做一點功課。人命關天,你們可以主觀臆斷,草菅人命,我可不能對自己的小命不負責任。」

  「所以,你就讓鄔加萍穿紅顏色的衣服和紅顏色的皮鞋,以應對我們的調查,同時誤導我們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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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翟良文巧舌如簧 劉大羽步步為營

  劉大羽接著道:「你和鄔加萍狼狽為奸,自導自演了一出魚目混珠、移花接木的好戲,我們不得不佩服你和鄔加萍的演技,我們還真被你們唬住了。」

  「你的話,我越聽越糊塗了。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們看到的也都是事實,空口白牙,說話要有根據。」

  「今天上午,我們已經和鄔加萍接觸過了,該說的,她全說了。我不妨告訴你吧!鄔加萍已經被我們帶來了。」

  「別說你們把鄔加萍帶來了,就是把鄔加萍叫出來和我對質,我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俗話說的好,白天不做虧心事,夜裡不怕鬼叫門。」翟良文面不改色——鄔加萍對字山無頭案確實不知情。

  「在我們的人第一次找鄔加萍瞭解情況的前一天下午,你領著鄔加萍到商場買了兩件紅顏色衣服,翟良文還給你買了三雙紅顏色鞋子——其中兩雙是皮鞋,一雙是棉拖鞋。這是不是事實?」

  「不錯,是有這件事情——這我不否認,我要糾正一下你的說法,我給鄔加萍買的外套是三件,除了你剛才說的兩件紅外套,還有一件藍外套。」翟良文已經想好了台詞。

  「那件藍色外套是鄔加萍臨時增加的,她借你給她買衣服的機會額外訛了一件藍顏色外套。是也不是?」

  翟良文一時無語。

  「濮家財和曹和平看到的女人喜歡穿紅顏色的衣服和紅顏色的鞋子,為了讓我們把鄔加萍當成照片上這個女人,你特地給鄔加萍買了兩件紅顏色的衣服和三雙紅顏色的鞋子。」

  「喜歡穿紅顏色衣服和紅顏色鞋子的女人多了去了,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呢?無論是鄔加萍喜歡穿紅顏色的衣服和紅顏色的皮鞋,還是我給她買紅顏色的衣服和紅顏色的鞋子,都只能算是一種巧合吧!巧合也能算作證據嗎?」翟良文之所以有底氣,是因為鄔加萍對案子的事情一無所知。

  「鄔加萍已經承認,紙盒廠的看門老人魏師傅也證實,鄔加萍平時從不穿紅顏色的衣服,她只對藍顏色、黃顏色和紫顏色的衣服情有獨鍾,在我們對你進行調查和即將對鄔加萍進行調查的時候,你突然給鄔加萍買紅顏色的衣服和紅顏色的鞋子,這就不是一種巧合了。」

  「誰規定女人在衣服的顏色上不能有任何改變的呢?你們到鄔加萍家去調查的時候,她穿的不就是紅顏色的衣服嗎?這完全是一種巧合,你們千萬不要硬往案子上扯。」翟良文的腦袋反應非常快,在很短的時間裡面,他就能想好台詞,而且說的非常流暢。好在劉大羽已經做了非常充分的準備,他的手上有很多張好牌,所以,現在的翟良文在劉大羽和同志們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而已。

  「你不僅給鄔加萍買了衣服和鞋子,你還給她買了一瓶奧黛牌香水,你之所以給鄔加萍買這種香水,是因為照片上這個女人用的就是奧黛牌香水。」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39
第一百五十二章 劉大羽有意試探 翟良文急不可耐

  劉大羽接著道:「鄔加萍說,她過去從來不用這種牌子的香水,翟良文,你想的很周到啊!連香水這種小細節,你都想到了,其實,衣服、鞋子和香水都是你事先準備好的道具,其目的就是讓我們相信鄔加萍就是濮家財和曹和平看到的那個女人。我們也差點上了你的當。」

  「這更是一種巧合,以前,我也給鄔加萍買過香水,但以前買的香水都是普通香水,奧黛牌香水是法國香水,既然買就應該買好一點的,再加上鄔加萍很喜歡,我就買了。單憑衣服、鞋子和香水,你們就把我硬扯進你們的案子,這——我沒法接受。」

  「你有沒有注意到馮立麗——也就是照片上這個女人的頭髮的顏色呢?」

  翟良文眯著小眼睛,愣愣地望著劉大羽的臉,這一次,他大概沒有聽懂劉大羽的話。

  「你可以再看一看——或者在腦袋裡面再認真回憶一下。」劉大羽站起身,拿起照片,走到翟良文的跟前。

  翟良文沒有接照片:「照片,我已經看過了,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

  劉大羽左手拿著照片,走到翟良文的眼前,用右手的食指指著馮立麗的頭髮道:「翟良文,你看仔細了,這個女人的頭髮是金棕色的,其實,你應該非常清楚。」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鄔加萍的頭髮從來沒有染過——這,我們已經從鄔加萍和左鄰右舍的口中得到了證實,而馮立麗——即照片上這個女人的頭髮是金棕色的,所以,鄔加萍決不可能是濮加財和曹和平看到的那個女人。」

  「很抱歉,我還是聽不懂你的話?」

  「去年、九月份,你的徒弟龔小陽在你的床上睡過覺,是也不是?」

  翟良文眨著三角眼,他可能沒有想到龔小陽會向警方提供情況,他即使猜到龔小陽會向警方提供情況,但他絕對猜不到龔小陽向警方提供什麼內容。原本鬆弛的臉部肌肉開始收縮。

  「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龔小陽在你的床上睡過很多次覺。他在你的床上發現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

  翟良文很想知道是什麼東西,他的眼睛裡面畫著一個大大的問號,但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直直地望著劉大羽的臉。

  「我們就是從這樣東西上發現了你的破綻,當然,衣服和鞋子也是破綻之一。」

  劉大羽遲遲不把答案說出來,在這樣的心理較量中,對手會暴露出一些馬腳來。翟良文木然地望著劉大羽的眼睛,他在等待劉大羽說出答案。

  「翟良文,你一定很想知道龔小陽在你的床上到底發現了什麼東西,那就讓我來告訴你,這起殺人案,你雖然做得天衣無縫,但百密一疏,你漏掉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豈止是一疏,你疏漏的地方不止一處啊。」

  劉大羽遲遲不說出答案,翟良文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將視線轉移到江所長和歐陽平的臉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7-4-21 09:39
第一百五十三章 劉大羽致命一擊 翟良文垂死掙扎

  之前,翟良文的眼睛和劉大羽的眼睛一直處於對視的狀態,這種對視太煎熬人、太折磨人了,翟良文的心理素質畢竟沒有修煉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所以,他從對視中敗下陣來。

  劉大羽坐回到椅子上:「龔小陽在你的床上發現了十幾根六七十公分長的頭髮——是金棕色的頭髮,就是這種顏色的頭髮——」劉大羽將照片的正面對著翟良文,說話的時候,他的右手的食指指著馮立麗的頭髮,「翟良文,你可能猜到龔小陽會聞出馮立麗留在你床上的奧黛牌香水的味道,所以,你為鄔加萍買了一瓶奧黛牌香水。」

  「但你沒有想到龔小陽會在你的床上發現十幾根長頭髮。鄔加萍從來不染頭髮,所以,濮家財和曹和平所看到的女人絕不可能是鄔加萍,最有力的證據是,去年、九月份,鄔加萍從來沒有在你的床上睡過覺,所以,、九月份出現在花房的女人不可能是鄔加萍,我們的結論是:去年、九月份頻繁出現在花房的女人就是照片上這個女人。」

  「你們說我玩弄女人,這我承認——之前,我也沒有否認過,但你們要把殺人的罪名強加在我的頭上,這我就不敢苟同了。」

  「金棕色的頭髮是誰的?在鄔加萍家的牆上有三個相片框,那裡面的照片,絕大部分是鄔加萍的照片,那些照片中的鄔加萍,沒有一個是金棕色的頭髮。我剛才也說過了,鄔加萍已經承認她從來沒有染過頭髮。」

  「我承認,和我有關係的女人不止鄔加萍一個,你們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就不瞞你們了。」兩顆眼珠在三角形的眼眶裡面迅速轉動幾下以後,翟良文咬了一下下頜骨,然後道:「你們去找一個女人,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如果你們不答應的話,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

  「什麼條件?」

  「你們一定要穿便裝去找她,談話的時候,不能有其他人,她和我有關係的時候,男人已經病逝好幾年,現在,她重新組織了家庭,她和前夫有一個女兒,現在,她又懷孕了,自從她懷孕之後,我們就斷了。」

  劉大羽暗自慶幸前面的調查細緻而充分,翟良文故技重施,又玩起了魚目混珠、移花接木的把戲。金大榮提供的情況非常重要,去年、九月間,進出花房的女人只有一個,無論是身高,還是衣服,抑或是小巧玲瓏的手提包。都是一個人,所以,只要認準了這個前提,劉大羽就不怕翟良文玩弄魚目混珠、移花接木的把戲。當然,同志們應該感謝翟良文,如果不是他玩弄魚目混珠、移花接木的把戲,劉大羽和陳傑也不會如此重視金大榮提供的情況,金大榮反覆強調,在去年的、九月間,進出花房的只有一個女人。

  儘管如此,劉大羽還是要核實一下翟良文提到的這個女人,翟良文之所以敢拋出這個人,一定是和這個女人咬好了扣,準備好了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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